第一百七十四章 天下势,上华山
闻林浩此言,吴文平插嘴道:“林大人,这华山之上的各大门派,对朝廷本身就多有颇词,如今又闹得势同水火,你此时前去,恐怕凶多吉少,不如我派大军护送你前去,以确保大人您的安全.”
林浩闻此言,表情微冷,喝道:“这就不劳吴大人费心了,我父子二人前去,就足够了。”
说完,便又转向林宇,道:“小宇,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动身前去华山。”
林宇的话到咽喉处,又停了片刻给咽了回去,随即微微的点了点头,道:“是,父亲。”
待走到华山脚下的时候,林宇突然停了下来,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解,问道:“父亲,吴文平他说得对,现在中原武林对朝廷并没有什么好感,你此次前去恐怕会……”
未等林宇把话说完,林浩就笑吟吟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宇,你有所不知,如今黄河泛滥,瘟疫横行,我大明江山根基已经动摇,中原武林各大门派在地方根基很深,在百姓心中颇有威信,此时若是再与他们闹得势同水火,到时候很有可能会被一些狼子野心者利用。若是一旦有人就此举事造反,天下定会大乱,到时候刚刚安稳下来的百姓又都得受着战乱之苦,而且关外虎视眈眈我大明江山的鞑靼铁骑也必会西侵,太祖基业很有可能就此毁于一旦。所以此行,哪怕是刀山火海,为父也是必须得去。”
林宇微微的点了点头,稍微停了片刻,又继续问道:“可是父亲你为什么要拒绝吴文平派兵护送你前去的提议?”
林浩笑着摇了摇头,道:“小宇,你还年轻,有很多事情,现在还不懂。你以为他吴文平会这么好心,为我的安全考虑,其实不然,此人早就和刘喜暗中勾结狼狈为奸,鱼肉百姓。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巴不得我死在华山各位英雄的手里,以便从中谋取私利。”
林宇清澈的眸子的里闪过一丝疑惑,突然又感觉眼前猛然一亮,恍然大悟的说道:“父亲,小宇懂你的意思了,现在中原武林和朝廷还势同水火,若是带大军前去,反而会被他们所误解。到时候,东厂的人再在中间做点什么手脚……”
林浩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拍了拍林宇的肩膀,道:“小宇,你说的很对,而且到时候我们父子二人就算是死在华山之上,还得替刘喜背上这祸乱朝纲的千古罪名。”
林宇微微的点了点头,脸色微微的沉了下来,轻轻地咬了咬牙齿,道:“东厂好狠的心,差点就上了这**佞小人的当。”
林浩道:“现在福王和太子之间的争斗,已经开始进入白热化了,前些时日,刘喜趁机又将太子的老师孙德礼给排挤出京城,妄图以此来打击太子的威势,整个形势对太子很不利,他的储君地位已经变得岌岌可危。此次,刘喜又安排吴文平这个老狐狸去河南灾区,其目的绝非是救济灾民这么简单。”
林宇重重的点了点头,稍微停了片刻,又想起来了潜入中原的残神等人,再加上一直隐藏在暗处的西域魔宗和暗鹤流,形势可谓是很不乐观,若是一着不慎,很有可能会彻底动摇大明江山的百年基业。
林宇嘴角微动,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脸色突然一变,急忙拉住林浩进了密林之中,低声道:“不好,有人来了。”
林浩也很警觉的点了点头,不再吱声,而是静气屏息,朝着四周张望。
片刻之后,映入林宇眼帘的是一行七人,只见这几人都是一身丐帮装扮,见为首一人,林宇心中微微一惊,小声嘀咕道:“丐帮的洪百九……”
林浩闻此言,低声问道:“小宇,你认识他们?”
林浩的话音刚刚落下,还没等林宇回答,便只见洪百九手中的长棒一挥,大声喝道:“谁?快点出来,不然就休怪我等不客气了。”
林宇微然一笑,高声应道:“洪大哥,是我,林宇!”
说这话时,林宇和林浩二人便已经从树林里走了出来,朝洪百九等人迎面而去。
洪百九见是林宇,欣喜之情一时间溢于言表,急忙笑着上前打招呼,道:“林少侠,你怎么在这里?”
问完这个问题后,他才注意到林宇旁边还有一人,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解,问道:“这位是?”
林宇微微的笑了一下,指着林浩介绍道:“洪大哥,这位是我的父亲,兵部侍郎林浩。”
一听是朝廷的人,洪百九的脸色顿时间就暗了下来,气氛颇有些尴尬。
林浩见此情景,也不摆朝廷的官架子,笑呵呵的说道:“想必这位就是丐帮的英雄吧?”
洪百九虽然对朝廷的人没有一丝好感,不过眼前的这个人的笑容,却明显带有一种亲和力。而且人家是朝廷高官,竟然没有一丝高高在上的官架子,更何况他还是林宇的父亲,就凭这一点,他洪百九就得以礼相待。
洪百九闻言,也随即回了一礼,道:“英雄不敢当,不知林大人这是要去哪里?”
林宇接过话来,道:“洪大哥,如今中原武林的各位英雄和朝廷弄得水火不容,全是东厂在从中挑拨离间。当今圣上听闻之后,大为恼怒,就派我父亲从京城快马加鞭赶到华山,希望和各位英雄化干戈为玉帛。”
林浩也随即表态,道:“老夫此次前来,正是此意。”
洪百九看了林浩一眼,最后又落到了林宇的身上,问道:“你们这是想去上华山嘛?”
林宇微微的点了点头,道:“正是,还要劳烦洪大哥给带个路。”
洪百九稍作片刻沉思,应道:“那好,我就再陪你们跑一趟。”
说完之后,又对身后的六名丐帮弟子轻声喝道:“你们几个在此等我,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报,我去去就回。”
有时候,林宇不得不佩服他这个父亲身上所带有的亲和力,经过一路的交谈,原本对朝廷还有深深抵触心理的洪百九,在短短的不到一个时辰内,就彻底的被他父亲的亲和力给征服了。甚至还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配合,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促成朝廷和中原武林化干戈为玉帛。
待走到山门之处时,突然涌出来了十几个华山剑派的门下弟子,整整齐齐的站成一条线,齐唰唰的拔出腰间上的佩剑,同声喝道:“来人止步,报上名来!”
林浩客客气气的上前行了一礼,恭声说道:“兵部侍郎林浩,求见华山剑派掌门人李九莲,还望几位小哥给通传一声。”
那几个华山剑派的门下弟子本来还想再顶几句,可是当他们瞥见林浩身后的林宇和洪百九时,顿时间便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焉了,个个都像木鸡一样呆在了那里。
见这时几个华山弟子没有一个动的,洪百九立即大大咧咧的冲上前去,高声喝道:“还去通报个鸟,直接进去不就行了。”
林浩急忙拦住洪百九,道:“洪英雄的好意,老夫心领了,不过这毕竟是人家华山剑派的地盘,还是按照人家的规矩来吧,免得再发生一些不必要的冲突。”
洪百九闻此言,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随即又对着那十几个华山弟子大声喝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去通传。”
这时一个较为年长的弟子才回过神来,立即打发两名弟子前去通传。自己则赔着笑脸,很是不好意思的说道:“三位先在这里稍等片刻,家师和诸位英雄一会就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之后,突然只听见一阵如同银铃一般清脆的笑声响了起来;“yin贼,yin贼……”
还未等那十几个华山剑派的门下弟子和林浩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便只见一个如同空谷幽兰般亭亭玉立的女子,已然扑到了林宇的怀里,嘴角之上还挂着一抹甜甜的笑意。
林宇表情微微一变,很是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附在柳紫清的耳朵前,轻声说道:“清儿,别闹了,旁边还有人呢!”
要在平时柳紫清才不顾这些世俗礼仪呢,不过这次她感觉到了林宇的手竟然微微的有些颤抖,很是不解的侧过小脑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可着实把她给吓一跳。立即从林宇的怀里出来,粉嫩的脸颊之上挂着两抹红晕,很是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用她自己几乎都不能听到的声音,恭恭敬敬的说道:“林伯父好!”
林浩微微一笑,道:“柳姑娘,原来你也在这里。”
没等柳紫清答话,便只听见一阵似笑非笑的喊声:“林大**驾光临,真是令我华山剑派蓬荜生辉!”
林浩见来人正是华山剑派的掌门人,立即微微躬身行了一礼,道:“李掌门真是太客气。”
此时冲虚道长也站了出来,躬身一礼,道:“林大人,自从当年武当山一别,你与贫道已经快十年没见了吧?”
林浩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道长有礼,算上今年已经十年了。”
李九莲看了林浩一眼身后,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解,问道:“林大人你就一个人来的吗?”
林浩淡然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头,应道:“只我父子二人,别无他人,不过在半途之上遇到了丐帮洪百九洪英雄。”
李九莲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林浩的话,又沉默了片刻,仔细打量了林浩一会。
虽然洪百九是个粗人,不过他也算是个久经江湖的前辈了,自然明白李九莲的话中的意思,随即大大咧咧的高声喊道:“李掌门,林大人从京城千里迢迢远道而来,怎么也得让人家进去说话吧?这可就真的有点有失华山剑派的待客之道了。”
李九莲表情微微一怔,随即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对着林浩说道:“实在是对不住了,林大人,林少侠,赶快里面请!”
第一百七十五章 侠之义,为国民
林浩刚刚走进客厅,便只听见周武孙没好气的大声喝道:“如今朝廷执意要剿灭我中原武林,林大人此次前来莫非就是前来下战书的嘛?”
林浩脸色微变,不过面对周武孙**裸的挑衅,他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惊慌之色,只是淡然一笑,道:“这位想必就是衡山剑派的周掌门了。”
周武孙没好气的应了一声,道:“正是老夫!”
林浩恭恭敬敬的对着周武孙行了一礼,道:“久闻周掌门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周掌门实在是误会老夫的来意了。”
周武孙依旧板着一张老脸,冷声喝道:“误会,我中原武林这么多丧命在东厂和官兵手里的兄弟,难道这都是误会吗,老夫身上所受的伤,难道也都是误会嘛?”
顿时间衡山剑派的门下弟子以及其他门派死伤较多的门下弟子也都相继出来高声叫嚷道,整个大厅顿时间便如同街头的菜市场一样乱哄哄的一片。
见此情景,林宇眉头微微的皱起来,怕其中再有别有用心者,对父亲不利,随即上前挡在了林浩的前面,将清风剑横在众人面前,冷声喝道:“我父亲前来是奉当今圣上旨意,愿与中原武林的各位英雄化干戈为玉帛的,不是前来挑衅下战书的。”
一见清风剑刚刚闹闹哄哄的众人顿时间便都变得鸦雀无声,个个都是大眼瞪小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再上前一步。
李九莲本来是不想出来说话的,可是这里是华山,是他李九莲的地盘,场面一旦失控,首当其冲的就是他华山剑派。
权衡利弊之后,李九莲站出来笑吟吟的说道:“诸位,先静一静,听林大人把话说完,再说也不迟。”
冲虚道长也随即附和道:“我与林大人虽然并无深交,不过却也有过几面之缘,深知他的为人正直,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还请各位看在我武当派的面子上,听林大人将来意讲明。”
林浩挺身而出,面对周武孙的咄咄逼人的气势,以及快要失控的场面,他并没有丝毫的惧意,只是微微一笑,随即故意提高了几分嗓音,大声喊道:“诸位江湖上的英雄好汉,我知道你们对朝廷还抱有很深的成见,其实这些都不是朝廷的意思,而是奸佞小人从中作梗,妄图挑起中原武林和朝廷的矛盾,以便从中得利。
而且此时黄河泛滥成灾,河南,安徽,山东等多个省灾民可谓是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再加上瘟疫横行,已经导致十几万灾民死于非命。各位都自称是为国为民的英雄好汉,此时是不是放下和朝廷的成见,以拯救天下黎明百姓为己任,为受灾百姓尽一份绵薄之力。”
面对林浩的这一阵慷慨激昂的言辞,很多受灾地区的门派弟子都羞愧的低下了头。家乡的百姓,甚至乡邻亲人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却还在这里为争所谓的脸面争勇斗狠,实在是太不应该。
不过也有一部分脸上写着无所谓甚至幸灾乐祸几个大字的人,至少那个三立道长就是这样,他崆峒派离受灾地区还相隔十万八千里呢,黄河再泛滥,也淹不到他们那里去,就算是能祸及他们那里,只要不损害他个人的利益就没事,其他的都无所谓,反正和他也没什么关系,谁摊上了就活该谁倒霉,这是天命,怨不得别人。
李九莲表情微微一变,捋着胡须暗道:如今各门各派的一流高手,基本上都已有伤在身,少林武当一向都不愿争着武林盟主之名。而且此时黄河泛滥成灾,瘟疫横行,百姓流离失所,朝廷和东厂定然无瑕顾及到我,这正是我华山剑派一统江湖的大好时机,只要成为武林盟主,在灾区广施仁义,必能将那上百万的灾民收为己用,到时候就算是一统天下,也未尝不可……
想到这些之后,李九莲心中暗自窃喜,随即站了出来,向众人挥了挥手,提高了几分嗓音,表情甚是威严的大声喝道;“诸位英雄,先静一下,听老夫一言!”
李九莲的话音刚刚落下,原本想要失控的场面,顿时间就安静了下来,上百双眼睛齐唰唰的盯着李九莲看。
李九莲见此情景又清了清嗓子,表情威严,义正言辞的喊道:“各位英雄,可还记得我们江湖中人最重要的道义是什么嘛?侠之大义者,为国为民!真正的侠士英雄都是以天下为己任,以拯救天下苍生为目标,为天下太平,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不知道诸位英雄,认为老夫我说的对不对?”
李九莲此言一出,顿时间所有人皆是一怔,过了片刻之后,又都纷纷交头接耳,大部分脸上颇有惭愧之色,甚至还有个别门下弟子羞愧的都流下了眼泪。
仅仅过了片刻,基本上所有人都开始异口同声的高声喊道:“李掌门说得对,说得对,侠之大义者,为国为民,为国为民!”
冲虚道长见此情景,也急忙出来附和道:“既然如此,那朝廷派林大人前来,表示愿与我们中原武林化干戈为玉帛,依贫道来看,如今国难当头,此时我们中原武林的各位英雄应该放下成见,同心协力,为灾区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热的百姓尽一份绵薄之力。”
未等冲虚道长的话音落下,洪百九高举长棍,高声喊道:“好,冲虚道长的说得好,我丐帮第一个支持,愿为灾区百姓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弟子却在此沾染满手血腥,实在是罪过,罪过,老衲不才,也愿为灾区百姓尽一份绵薄之力。”一向沉默不语的少林寺了缘大师突然开口说道。
此时,少林,武当,华山,丐帮武林中最有威名的四大门派都已站出来说话了,其他门派就算是有不同的意见,也不好当面提出来,不然的话,一句话说错,就有可能令祖宗的百年基业颜面扫地。一时间,不管各自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是表面上都纷纷站出来表示同意。
见事情已经完成,悬在林浩心中的一块巨石也就随之落了下来,随即恭恭敬敬的对着李九莲和冲虚道长行了一礼,道:“诸位果然都是我华夏的大英雄,林浩在此代表朝廷多谢各位英雄了。”
李九莲捋着胡须淡然一笑,道:“林大人言重了,这本来就是我江湖正道中人的分内之事。应该值得敬佩的是林大人才对,凭一人之力,力挽狂澜,消除中原武林和朝廷的误会,实在是功不可没。”
林浩微然一笑,应道:“林某这点功劳又算得了什么,实在是让李掌门见笑了。在下还要回京复命,就先告辞了。”
李九莲挽留道:“林大人千里迢迢来到我华山之上,怎么也得让我华山剑派尽一下地主之谊,吃顿饭稍作休息再走吧!”
林浩笑着摇了摇头,道:“多谢李掌门好意,可是如今灾区百姓还生活着水深火热之中,自所谓救灾如救火,在下实在是寝之难眠,食之无味。回京复命之后,还要立即赶往灾区主持救灾一事,实在是不敢多在此逗留,还望李掌门见谅。”
李九莲脸上微微有些难色,道:“林大人心系灾区百姓,实在是社稷之福,百姓之幸,如此心怀,令九莲佩服。”
说到这时,李九莲话锋一转,看着林宇说道:“不知道令郎是不是也要和林大人你一起回京?”
林浩听出来了李九莲话中的弦外之意,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小宇他一向逍遥自在惯了,这个还得看他自己的意思。”
说这话时,林浩又转向林宇,问道:“小宇,你是否愿意跟我一起回京复命?”
林宇自然明白他父亲问这句话的含义,随即恭声应道:“父亲,孩儿在华山还有一些要事处理,等处理完了,就直赴灾区和父亲一起为灾区百姓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林浩微微的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你自己多加小心,为父就先回京复命去了。”
李九莲见林浩欲走,急忙上前一步,道:“林大人,我去送送你。”
林宇抢过话来,应道:“这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李掌门去处理,这点小事就不用劳烦大驾了,我去送我父亲就行了。”
洪百九这时也站出来大大咧咧的笑道:“正好,我也要下山一趟,不如就让我和林大人结伴而行吧!”
林浩闻言,欣喜之意溢于言表,道:“能和洪老英雄结伴而行,实在是我林某人的福分。”
李九莲见此情景,也不再说些什么,笑吟吟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林大人一路上多多保重。”
林浩对李九莲拱了一手,道:“李掌门告辞!”说完之后,又对着冲虚道长以及其他众人拱了一手,道:“冲虚道长,了缘大师,以及诸位中原武林的英雄,林某就此告辞了,还请各位不要忘了今日之言,为灾区百姓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林宇送走林浩之后,为了确保他的安全,又嘱托了洪百九及诸位丐帮弟兄与其结伴同行,将其护送到华西城。
做好这一切之后,正待林宇准备返回华山时,突然看到前方不远处,树枝乱颤,脸色随即微微一沉,冷声喝道:“谁在那里,快点出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 戏清儿,遇飘雪
待林宇的话音落下,从旁边的密林中走出来一名紫衣女子,只见其两只玉手在前面打着小九九,低垂着小脑袋,就像是犯错了的孩子被发现了一样.
林宇见此情景表情微微一变,道:“清儿,怎么是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柳紫清微微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林宇身后并没有什么人,这才如同银铃一般笑了起来,问道:“yin贼,林伯父,他走了吗?”
林宇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解,不过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我父亲他刚才和丐帮的洪百九一起回华西城了。”
柳紫清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像个小兔子一样一蹦一跳的跑到了林宇的面前,嘿嘿的笑了起来,喃喃自语道:“伯父走了就好……”
林宇见她的神情,这才算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敢情她是怕我爹啊!不过还有一点他没搞明白,一向什么都不怕的柳紫清为什么会怕只和她见过几次面的父亲。
柳紫清用粉拳捶了林宇胸口一下,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露出一行洁白的牙齿嘿嘿的笑了起来,问道:“yin贼,你在想什么呢?”
林宇很是无奈的耸了耸肩,道:“没想什么。”
柳紫清对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佯装嗔怒的说道:“不信,你骗人!”
林宇一怔,道:“没有啊,我怎么可能会骗你呢,就是骗小猫小狗也不会骗你啊。”
柳紫清虽然听不懂林宇这句话的意思,不过从语气中可以听出这绝不是一句什么好话,更不是夸她的话,随即又挥起了粉拳,在林宇面前晃了几下,佯装嗔怒,威胁道:“大yin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小猫小狗的?”
林宇狡黠的笑了笑,道:“你说呢?”
柳紫清又朝林宇胸口上捶了几下,道:“你再不说,本大小姐就好好地修理你这个yin贼。”
林宇笑着摇了摇头,道:“清儿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对付几个小毛贼都成问题,还想修理我啊!”
柳紫清娇哼一声,道:“怎么样,大yin贼,不服气啊,看我这次不修理你才怪呢!”
话音还没落下,便挥起粉拳打算再次朝林宇身上招呼。
林宇轻身一闪,直接躲了过去,嘿然一笑,道:“清儿,你打不到的。”
柳紫清不甘心的追了上去,回应道:“yin贼,你给我等着,看我能不能打到你。”
柳紫清本身就只学了一点基本的防身的功夫,凭她的身法,恐怕就是再练个三五十年,也休想近得了林宇的身。
不过林宇却是有意要逗她一般,每次都是和她擦肩而过,让她都是差一点点才能抓到。两个人就像是两个在花丛中嬉戏的蝴蝶一样,仿佛这个世间除了他们两个人,再无其他。
也只有和柳紫清在一起的时候,林宇才能笑的这么开心,才能把一切的烦恼琐事全都给抛到九霄云外。
大约过了一刻钟之后,柳紫清也累了,没有注意到脚下,突然一个急转身,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林宇见此情景,暗叫一声不好,随即像一阵风一样迅速近前,伸出一只手拉住柳紫清的小手,另一只手则从她的腰间揽了过去,顺势将其揽在了怀里。
柳紫清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脸上露出了傻傻的笑容,抱住林宇的一只胳膊,嘿嘿的笑了起来,道:“抓住了,抓住了,看你这次还往哪里跑。”
林宇很是无奈的耸了耸肩,勾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微然一笑,道:“清儿,你耍赖。”
柳紫清娇哼一声,把小脑袋侧到一边去,道:“哪有,你就是被我抓到了嘛,你可不许抵赖啊!”
林宇笑着摇了摇头,道:“真是拿你没办法,好,算你赢了总行了吧!”
柳紫清露出一行雪白的牙齿,嘿嘿的笑了起来,道:“这还差不多,被抓住了,就是我的了,不能再跑了。”
听完这句话之后,林宇的表情突然一怔,暗道:“被抓住了,就不许跑了,三年前,他没有抓住柳紫梦,三年后,柳紫梦的妹妹柳紫清却把自己给抓住了,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天命吧!
“yin贼,我们现在去哪里,回华山嘛?”柳紫清问道。
林宇微微的点了点头,道:“当然得回去了,不过不是现在,那里乱糟糟的一片,就让李掌门和冲虚道长先收拾好烂摊子再说。”
柳紫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当然是去华西城了,林兄可是已经和我约好了。”答话的人不是林宇,而是一个一身翩翩白衣的男子。
对于他的突然到来,林宇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惊讶,表情依旧平静如水,好像一早就知道他要来似得。
林宇对来人微然一笑,道:“西门兄别来无恙!”
西门飘雪笑着点了点头以示回礼,应道:“林兄,今天可是一个喝酒的大好时候,不如现在去痛饮三百杯,如何?”
林宇笑着点了点头,道:“正有此意,不过这里距离华西城近二百里山路,我们若是走着去,恐怕就算是天黑也到不了华西城。”
西门飘雪好像事先就猜到林宇会这么问,随即拍了拍手掌,待掌声落下时,一个中年男子驾着一辆豪华马车从不远处冒了出来。
西门飘雪指着豪华马车,道:“林兄,走着去天黑到不了,不知道,坐马车去,天黑能不能到?”
林宇看了柳紫清一眼,微微一笑,道:“清儿,今天有人请喝酒,我们就去华西城转一圈,怎么样?”
柳紫清侧着脑袋,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看那辆豪华马车,拍着手嘿嘿的笑道:“当然好了。”
西门飘雪闻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嘿然笑道:“林兄,清儿姑娘,请!”
没等林宇开口,柳紫清就像是一个欢蹦乱跳的白兔一样,一蹦一跳的跑到马车上,露出一排整整齐齐的牙齿,嘿嘿的笑了起来。
林宇很是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对西门飘雪拱手一礼道:“西门兄,请!”
寂静的古道之上,一辆与之格格不入的豪华马车飞奔而过,掀起了滚滚尘烟。
马车跑的很急,可是车内却很是稳当,稳当的就像是在平地上行驶一样。
很是宽敞的马车内,却只坐了三个人。柳紫清就像是刚刚出笼的小鸟一样,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
林宇对着西门飘雪微然一笑,拱手一礼,道:“西门兄,昨日多谢你前来报信,才得以保全我父亲周全。”
西门飘雪笑着挥了挥手,道:“林兄,举手之劳,又何必言谢!”
林宇道:“西门兄这个恩情,我林宇记住了,他日必会相报。”
没等西门飘雪答话,柳紫清就插话道:“yin贼,你们在说些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啊?”
西门飘雪好像并不想在涉及这个话题,微然笑了笑,道:“清儿姑娘,这都是一些小事而已。”
说完,不等柳紫清再说些什么,便又转向林宇,道:“林兄,不知对于当今形势,你怎么看?”
林宇稍作片刻沉思,道:“如今武林大乱,华山之上各大门派各怀鬼胎,短时间内,恐怕难以平静。而且黄河泛滥成灾,祸不单行,两岸又有瘟疫横行,而且外有鞑靼铁骑虎视眈眈,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天下不久将会大乱。”
西门飘雪仰天笑道:“往往大逆不道的话,就是真真切切的大实话。”
林宇淡然一笑,道:“西门兄,如今天下形势,那你怎么看?”
西门飘雪应道:“自然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柳紫清在百无聊赖的撩弄着头发,没好气的说道:“你们两个都在说些什么呢,我都听不懂。”
西门飘雪微然一笑,道:“那清儿姑娘你想听什么?”
柳紫清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林宇的清风剑,然后又把视线落到了西门飘雪的那把飞雪剑上,嘿嘿的笑了起来,问道:“你们两个谁的剑更快?”
闻此言,林宇和西门飘雪表情皆是一怔,相对无言,谁也不好回答这个问题,场面颇是尴尬。
西门飘雪率先打破尴尬场面,笑了笑,道;“既然清儿姑娘问起来了,林兄,我们不如定个日子比试一场,看看到底是谁的剑更快,如何?”
林宇表情微微一变,道:“既然西门兄都这么说了,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林宇欣然应允了,西门飘雪稍微停了片刻,问道:“那林兄何时能有时间?”
林宇轻轻地笑了笑,道:“自古用剑之道,皆讲究一个心静止水,如今小弟我乱事如麻,琐事缠身,恐怕短时间内,难以应约,还请西门兄见谅!”
西门飘雪对于这个答案微微有些失望,目光如电一般打量了林宇一眼,稍作片刻沉思,应道:“既然如此,那就等林兄无事一身轻的时候,我们再决个高下。”
西门飘雪的话音刚刚落下,突然只听见车夫高声喊道:“西门公子,林公子,柳姑娘,华西城到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仙子颜,鬼头刀
华西城中最繁华的街道,最热闹的酒楼,自然也就有最漂亮的歌姬,在唱最好听的小曲.
此时,所有的男人都为那个歌姬的美貌所倾倒,都在为她的曲音所**,基本上来这里的客人,十之**都是冲着她来的。
不过当门吱呀一声开了之后,从外面走进来一名女子,顿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她给吸引住了。那些男人的眼睛在放着贪婪的精光,一刻都不愿在她身上移开,有的甚至都还在哗啦啦的流着口水。
只见进来的女子一袭粉红轻纱披肩,天鹅般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在阳光的照耀下隐约可见荡然春意。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裸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
面对众人贪婪的眼光,她却一点也不恼怒,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笑含俏亦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总之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
走到一个桌子之前,只见其玉手轻扬,**一笑,道:“小二,把你们店里招牌菜都给我通通的端上来。”
她叫了许久,都无人应答,表情微怒,可是转身望去,她脸上的怒色立即就消失了,因为她看到了店小二正在痴痴地看着她,口水都流到了地板上。一个女人能让一个男人如此这样的看自己,不管怎么说,心里都是非常高兴地。
掌柜算是见过一些大的场面,很快也就回过神来了,使劲敲打了一下店小二的脑袋,大声喝道:“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去给这位姑娘准备酒菜。”
店小二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应了一声,很是狼狈的跑了过去,时不时的还不忘回头看一眼。
掌柜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那个小二是新来的,还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红衣女子连看他都没看一眼,甚至连说句话都不屑,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美人,大爷我来陪你喝一杯,如何?”一个满脸胡须的虬髯大汉,端着酒杯笑吟吟的走了过来。
红衣女子只是妩媚一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过了片刻,才莞尔一笑,道:“我喜欢清静,不想有人打扰。”
虬髯大汉闻此言,放声笑道;“姑娘喜欢清静,我就给姑娘清净。”
说完,便只见他从背后拔出鬼头大刀,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对着一张桌子猛然一劈,顿时间,整张桌子便被劈成了两半,只听其怒声喝道:“今日这里大爷我包场了,所有人都赶紧给我滚出来。”
随着虬髯大汉的一声落下,两个男子相互对视了一眼,同时拍桌而起,高声喝道:“鬼头刀王,这里是华山,不是你鬼头山,还轮不到你在此放肆!”
鬼头刀王仰面大笑一声,道:“那里轮不到你们景山双剑在这里放狗屁……”
景山双剑闻此言怒容满面,相互对视一眼,嗖嗖两声相继拔剑出鞘,同声喝道:“鬼头刀王你莫要欺人太甚,今日我景山双剑就替武林除掉你这个武林败类。”
鬼头刀王鬼头大刀一挥,怒哼一声,喝道:“不自量力的家伙,既然你们不滚,就让老子用鬼头大刀送你们一程。”
景山双剑分左右两个方向,同时飞剑击出,分别朝鬼头刀王的左右眼睛击去。
这是他们成名于江湖的绝技,名为二龙戏珠,专刺人眼睛,是屡试不爽的必杀之招,这也正是他们资质自己的武功远远不如鬼头刀王,还敢和他公然叫板的资本。
鬼头刀王事先好像早有防备,鬼头大刀突然变换方向,横在自己的眼前,挡住了景山双剑的攻击。
景山双剑见一击不成,随即又相互对视了一眼,同时变换招式,快速旋转身子,打算再刺向他的咽喉。
鬼头刀王仰天大喝一声,鬼头大刀在半空之中舞的是虎虎生风,就如同猛虎下山一般,猛然扑向景山双剑。
景山双剑见势危急,急欲收招,可还是被刀锋所伤,甚是狼狈的往后退后了几步,分别将两张桌子给砸的粉丝,嘴角之上渗出来了点点血迹。
见此情景,景山双剑急忙又相互对视了一眼,还算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打定主意之后,同声说道:“鬼头刀王不愧是刀中之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景山双剑佩服,刚才多有冒犯之处,还望恕罪,就此先告辞了。”
鬼头刀王见景山双剑已经示弱,便想放过他们,就在他欲说话时,突然听见了红衣女子轻轻地咳了一声,随即会意,对着景山双剑冷声喝道:“既然冒犯了老子,那就留下点东西赔罪吧!”
景山双剑闻言一惊,同声愕然问道:“刀王,想要什么?”
鬼头刀王将鬼头大刀猛然一挥,大声喝道:“当然是你们的小命。”
景山双剑闻此言,面色大骇,紧紧地抓起剑,直接跃地而起,打算夺窗而走。
可就在他们刚刚起身的时候,鬼头大刀已然扑了上来。两人见状,急欲挥剑抵挡,可是就当他们的剑刚刚挥起来的时候,手中的剑突然松了下来,全都用双手捂住眼睛,在地上痛苦的打滚,嘴里还不停的哀嚎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鬼头刀王见此情景也是一怔,随即用鬼头大刀指着景山双剑,怒声喝道:“今日我就让你们景山双剑,变成景山双鬼。”说完,便挥起鬼头大刀欲朝景山双剑的脑袋上劈去。
就在鬼头大刀就要落到景山双剑的脑袋上时,突然飞出来了一条凳子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鬼头刀王将飞来的凳子给劈成两半,怒声喝道:“谁,敢破坏老子的好事,赶快给我滚出来。”
“刀王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是这么容易生气,这样可不好,不好。”一个黑衣少年,一边饮酒,一边笑着摇着头说道。
鬼头刀王见只不过是一个少年郎,随即得意的放声笑道:“ru臭未干的家伙,也敢出来管老子的好事,我看你纯粹就是想要找死,看你年幼的份上,赶紧跪下来给老子我跪下来磕一百个响头,再叫一百声爷爷,我就饶你一条小命。”
黑衣少年依旧端起酒杯,笑着摇了摇头,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麻烦你再说一遍?”
鬼头刀王见自己被戏弄了,立马火冒三丈,抓起鬼头大刀往旁边的桌子上又是猛然一劈,怒声喝道:“我说让你跪下来给老子我磕头叫爷爷,不然的话,我一定把你的脑袋给劈个粉碎。”
黑衣少年冷然一笑,道:“我要是你,就不会拿自己的刀去劈什么桌子,只有柴夫才拿自己的柴刀劈桌子呢。”
鬼头刀王气的鼻子都差点歪了,怒吼一声,喝道:“那你拿你的刀做什么?”
黑衣少年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赞了一声,“好酒!”
鬼头刀王见自己被无视了,不禁怒火中烧,大声吼道:“快点回答我,不然老子马上就要了你的小命。”
黑衣少年冷笑一声,道:“你要是想要我的小命,又何必等马上,现在就可以动手。”
鬼头刀王,怒哼一声,喝道:“你当老子不敢吗?”
说完,便直接挥起鬼头大刀,大啸一声,想猛虎下山一般迅猛直朝黑衣少年的头顶上劈去。
其他众人见此情景早就吓得胆颤心惊,不禁为这个黑衣少年暗暗地捏了一把冷汗,个别胆小者,还直接把眼睛给闭上了。
待鬼头刀王快要扑到黑衣少年的面前时,他手中的鬼头大刀突然直接飞了起来,他本人也扑通一声跪在了黑衣少年的面前。
黑衣少年见此情景,端起酒杯,冷声一笑道:“刀王,我们算是初次见面,没想到你就给行了这么大一个礼,实在是太客气了,来,这杯酒,我就赏给你喝。”
鬼头刀王那能忍得了如此的羞辱,像个发疯的老虎一样,呲牙咧嘴的吼了起来,趁黑衣少年不备,一招黑虎掏心,直攻其命门而去。
可是鬼头刀王只是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因为他的两只手都已被两只筷子给刺穿了,鲜血顺着洁白的筷子流了出来,啪啪的滴在了地上。
黑衣少年冷然一笑,道:“刀王,别这么着急,少不了你的酒。”
说完,便将一个盛满酒的酒杯放在了两根筷子之上,冷笑一声,道:“刀王,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噢!”
此时刚刚还不可一世的鬼头刀王就像是一个木偶傀儡一样,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不敢再有丝毫的抵抗和挣扎,眼前的这个黑衣少年,太恐怖了,恐怖的简直就不是人,而是一个幽灵,一个随时都可以轻易取他性命的魔鬼。
黑衣少年不在理会于他,也不管众人惊愕不已的目光,而是轻轻地走到了红衣女子的面前,冷然一笑,道:“仙子,可否赏脸陪我喝一杯呢?”
第一百七十八章 桃花笑,冰霜冷
红衣女子看着他,表情冷冷的喝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黑衣少年微微的点了点头,笑道:“当今江湖除了赤练仙子之外,试问还能有如此杀人于无形的飞针呢?”
红衣女子脸色突然一变,冷声一喝,道:“你是谁?”
黑衣少年笑着摇了摇头,便没有答话,只是轻轻地端起了酒杯,仰面一饮而尽。
赤练仙子又上下打量了面前这个神秘的黑衣少年,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赤练仙子,应该知道我下毒的本领也是一绝,难不成你就不怕我在酒中下毒嘛?”
黑衣少年放下酒杯,应道:“怕,当然怕,不过如果是事先知道这杯酒中没有毒,那我又何必怕呢?”
赤练仙子脸色微微一变,冷然喝道:“你怎么知道这杯酒中没有毒?”
黑衣少年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敢问仙子可是在等人?”
赤练仙子表情微微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
黑衣少年微然一笑,道:“我不但知道仙子是在等人,我还知道仙子等的是何人。”
赤练仙子又是一惊,问道:“那你说我是在等何人?”
黑衣少年轻饮了一杯酒,道:“自然是心上之人。”
赤练仙子脸色一沉,冷声喝道:“你到底是何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黑衣少年并不动怒,只是微微一笑,道:“当然是你要等的人告诉我的了。”
赤练仙子愕然一惊,喃喃自语道:“小宇?”
黑衣少年笑着点了点头,道;“想必也就只有林大哥这样的少年英雄才能让仙子你魂牵梦绕,不过就是可惜了。”
未等黑衣少年的话音落下,赤练仙子急忙追问道:“可惜什么?”
黑衣少年端起酒杯在赤练仙子面前晃了一下,道:“落花虽有意,流水却无情。仙子,你说可惜不可惜?”
赤练仙子表情微怒,冷声喝道:“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赶紧滚,不然就休怪我手中的剑对你不客气。”
黑衣少年轻轻地将指着自己的剑给拨开,笑着摇了摇头,道:“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仙子这么漂亮,林大哥为什么没有动心?”
赤练仙子脸色微变,急忙追问道:“为什么?”
黑衣少年举起酒杯笑了笑,道:“仙子,你说谁愿意家中放个母老虎呢?”
赤练仙子冷哼一声,挥剑刺破黑衣少年手中的酒杯,怒声喝道:“你找死!”
阿风急忙往后一退,刚要转身时,突然看见背后飞出来一把剑,挡住了赤练剑的攻击。
黑衣少年转身一视,稍显兴奋得笑了笑,道:“林大哥,你可终于来了,不然的话,小弟我可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
林宇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脸色随即微微下沉,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解,问道:“阿风,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和她动起手来了?”
阿风笑了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一会我们喝酒的时候,我在慢慢和你细说,对了,清儿姑娘呢?”
阿凤的话音还未落下,便只听门外传来一阵银铃一般的笑声。随即便从门外走进来一名紫衣女子。
只见其二八年华的盈盈年纪,身袭清幽淡紫衣裙,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不盈一握的纤纤细腰间,用水蓝冰蚕丝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外披水蓝色轻纱,微风吹过,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灵气。
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柳紫清的出现,顿时间艳惊四座,别说是赤练仙子,就是真正的天仙下凡,与之相比,也得失了几分颜色。
柳紫清根本就没看到,其他人看着她就像看到天仙一样惊愕的眼神,而是跳到了阿风的面前,嘿嘿的笑道:“不错,不错,还知道惦记着你清儿姐姐我……”
阿风笑着应道:“清儿,你可是还比我小几岁呢?”
柳紫清莞尔一笑,道:“那又怎么样,你叫yin贼个大哥,那不得叫我……”说这话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两片诱人的红晕随即爬到了脸上,将小脑袋低了下来,两只粉嫩的玉手撩弄着垂在胸前的青丝。
赤练仙子见到柳紫清,心中的无名之火顿时间就窜了上来,冷声喝道:“死丫头,乱说什么呢,在胡说八道的话,小心我把你的舌头给割下来。”
柳紫清也不甘示弱,反驳道:“你敢!”
赤练仙子冷哼一声,手中的赤练剑当空挥了一下。
柳紫清见状,立即蹿到了林宇的身后,紧紧地抓住林宇的胳膊,随即又探出一个小脑袋,调皮的笑了笑,对着赤练仙子做鬼脸。
气的赤练仙子脸色就像是有滚滚黑云在上面翻滚一样,可是她又不敢奈何林宇,只得把这无名之火给咽回肚子里。
林宇见此情景,对着柳紫清小声说道:“清儿,别闹了。”
柳紫清嘟了嘟嘴,放下了正准备再次做鬼脸的手,不过嘴角之上却闪现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见柳紫清已经消停了,林宇又对着赤练仙子拱手说道:“仙子,别来无恙,不知你近来可好?”
赤练仙子没好气的应道:“好着呢,不用你担心。”
“哎呦,哎呦……”景山双剑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不过耳朵却还能听见,知道这回算是遇到救星了,刚刚已经快要停止的呻吟之声,又突然间提高了几分声音,以此来说明自己的存在。
林宇微微的俯下身去,伸手点住了他们身上几处穴道,又仔细查看了一下他们的伤势,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轻轻的站了起来,对着赤练仙子拱了一手,道:“还请仙子高抬贵手,放过他们。”
赤练仙子冷笑一声,道:“这是我的事,我要不要高抬贵手,与你无关。”
此时西门飘雪也从门外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景山双剑的伤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白玉药瓶,往手心里倒出来了两粒药丸,道:“毒已经进入到了眼睛里,就算是有解药,他们的眼睛也保不住了,这是我家传的疗伤圣药,九转龙蛇丹,快给他们服下吧!”
林宇接过九转龙蛇丸,微微的点了点头,道:“多谢西门兄。”
说完之后,便又俯身蹲下,将两粒药丸分别放在景山双剑的手里,道:“你们赶紧服下,回去找个清静的地方,先好好地静养几天。”
景山双剑像是饿狼一样将九转龙蛇丸直接吞了下去,随即运功调息,感觉好多了,便对林宇恭声说道:“多谢几位英雄的救命之恩,我景山双剑没齿难忘,若是能用的着我们兄弟的地方,尽管招呼一声,就算是粉身碎骨也是义不容辞。”
林宇微微一笑,道:“两位言重了,此地不宜久留,你们还是速速离去吧!”
景山双剑迟疑了片刻,又对着林宇拱手礼道:“多谢几位英雄,我兄弟二人就先行告辞了。”
此时的气氛颇有些尴尬,林宇看了一眼酒楼内的情况,随即对着众人拱手一礼,道:“刚才冒犯了各位,还请各位不要见谅,继续喝酒吃菜。”
西门飘雪也随即站出来对着掌柜的挥了挥手,道:“店掌柜,把你们酒楼的招牌菜都端上来了,再来两坛上等的女儿红。”
掌柜应了一声,正准备离去,又突然只听阿风笑着问道:“掌柜,先别走!”
掌柜战战兢兢地站在了原地,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不知这位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阿风并没有直接回答于他,而是转向了西门飘雪,问道:“西门老兄,这顿酒是谁请?”
西门飘雪有些搞不懂阿风的意思,带着一丝疑惑,问道:“当然是我请了,怎么了,阿风兄弟。”
阿风笑着摇了摇头,应道:“没事,没事,只是随便问一下。”
说完这些之后,阿风又对掌柜的说道:“掌柜,来十坛上等的女儿红,再给我装两大坛,一会我带走。记住,不要掺水啊,不然的话,信不信我砸了你的这个酒楼。”
掌柜急忙应了一声,道:“不敢,不敢,几位英雄若是没有其他的吩咐,那小的就下去准备了。”
阿风对着他挥了挥手,道:“那你去吧,不过不要让我们久等啊,小爷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
掌柜被阿风被这么一喝,自然也就不敢再有丝毫的怠慢之意,很快就把酒菜什么的准备妥当了。
赤练仙子本来是要走的,可是又不甘心就这么走了,也就留了下来。
酒楼中一个较为冷清的一张桌子前,就这样坐了林宇,柳紫清,赤练仙子,西门飘雪,以及阿风五个人。
其余众人本身都是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不过像这样两个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同时出现,这祖坟上要是不冒点火的话,可是八辈子都不一定能遇到。
因此除了几个胆子特别小的人,急匆匆的离开之外,酒楼里的其他人基本上都没有动,而且外面又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许多想一睹天仙芳容的行人。
柳紫清本性善良,对此虽然很不习惯,可也并没有多太在意,时不时的还对众人露出三月桃花般的笑容。
可是赤练仙子就不一样了,她生性高傲,而且刚才被柳紫清弄了一肚子的无名之火,正愁没地方发呢,脸色冷的就像是十二月的寒霜。
一个三月桃花笑,一个腊月冰霜冷。林宇坐在二人中间,突然感觉浑身都有点不太自在,这大概就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吧!在万千男人放着精光的妒火下,他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第一百七十九章 仙子怒,霓裳曲
待酒菜齐全之后,林宇正准备动筷,便只听见柳紫清挥舞着筷子,嘿嘿的笑道:“yin贼,我要吃那个!”
林宇闻言,脸色不禁微微一变,柳紫清这明明就是要给他找事,可是若是不给她夹菜吧,以她的性格,肯定不会甘心的,到时候,肯定会给他在惹来更多的麻烦。”
林宇很是无奈的点了点头,道:“好,我给你夹。”
赤练仙子两只眼睛就像是利剑一样放着精光,瞪了一眼林宇,搞得他是相当的尴尬。
柳紫清示威的看了看赤练仙子一眼,将林宇给他夹的菜在嘴里慢慢地咀嚼了起来,时不时的嘴角之上还露出了嘿嘿的笑意。
赤练仙子看的是有种想喷火的冲动,先是怒狠狠的瞪了柳紫清一眼,又转而使劲瞪了西门飘雪一眼。
柳紫清嘿嘿一笑,道:“真好吃,yin贼,我还要……”
林宇轻轻地拉了一下她的衣襟,很是无奈的说道:“自己想吃什么就夹什么,我还要喝酒呢!”
说完,便向阿风投过去一个求助的目光,阿风见状,立即会意,举起一杯酒,道:“林大哥,西门兄,来,小弟我敬你们一杯。”
林宇和西门飘雪也随即举起酒杯,微微的扬起脖子一饮而尽。
就在林宇刚刚放下酒杯之时,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闹之声,紧接着便走进来了三个人,最中间的那名男子拿着一把折扇,大声喊道:“李掌柜,你这里怎么了,乱七八糟的,是不是有人在这里闹事,你告诉我是谁,我燕云一定会替你出这口恶气。”
李掌柜很是忌惮的朝赤练仙子瞟了一眼,轻轻地拉住了燕云的衣襟,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燕云却丝毫没有当回事,依旧大大咧咧的骂道:“他奶奶的,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未等燕云的话音落下,赤练仙子猛然拍了一下桌子,冷声喝道:“你有本事再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燕云顿时间便感觉这话音之中杀气腾腾,给他一种威压之感。好像上次见到姐姐的师父天绝师太好像也是这种感觉。
不过当燕云看清楚,这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年轻女子时,另一种感觉便立即又上心头,赶紧弄了弄自己的发型,微微一笑,原本他是打算走过去,可是当他看到那个红衣女子手中之剑的时候,便停了下来。很是礼貌的行了一礼,道:“在下燕云,多有冒犯之处,还请这位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林宇和赤练仙子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很了解她的性格,跟她那个心狠手辣的师父几乎会是一摸一样,也是一个动不动就要杀人的主。若自己再不出面,恐怕这个燕云就要倒霉了。
可是还没等林宇站出来,就只见阿风站了起来,笑着问道:“你叫燕云?”
燕云有些不解的打量了一眼阿风,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正是我,怎么了,你认识我吗?”
阿风并没有回答于他,而是继续问道:“那燕虹是你什么人?”
燕云先是一怔,随即笑着应道:“燕虹正是在下的姐姐!”说这话时,他微微的仰起头来,语气中颇为几分自豪之意。
未等燕云的话音落下,阿风立即走了过去,直接把他给强行拉了过来,微然一笑道:“我是你姐姐燕虹的朋友,不如坐下来喝两杯,如何?”
燕云虽然被阿风搞的一头雾水,可是当他看到柳紫清和赤练仙子这两位绝世佳人之后,欣喜之情便已溢于言表,急忙点了点头,笑道;“如此甚好,甚好。”
刚刚坐了下来,燕云又突然站了起来,对着众人行了一礼,道:“在下乃燕云,年方十七,尚未婚配,未请教各位朋友尊姓大名?”说这话时,尤其是:年方十七,未曾婚配,这八个字,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柳紫清的身上。
林宇笑着摇了摇头,对着他微微一笑算是回礼,道:“林宇!”
西门飘雪虽然也是世家子弟,可是他对这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一直都不屑与之为伍,就好像什么都没听见。
场景顿时间颇有些尴尬,阿风急忙站出来解围道:“我叫阿风,很幸运能够结交到燕兄这样的朋友。”
燕云微然一笑,轻轻地坐了下来,道:“阿风兄,客气了。对了阿风兄,你是怎么认识我姐姐燕虹的?”
被燕云这么突然这么一问,浮现在阿风脑海中的第一个画面,就是燕虹在树林里小解的那个尴尬场面,一时间内,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是赶紧挠了挠头来掩饰自己。
林宇看出来了阿风的尴尬,急忙出面解围道:“其实我们和你姐姐燕虹认识也不过几天的时间,是在去华山的路上偶遇的。”
阿风闻言,也急忙附和道:“对,对,对,就是路上偶遇而已,偶遇而已。”
阿风说这话时,神情有些慌乱,说的也是吱吱唔唔的,不过燕云的注意力好像都在华山这两个字的上面,未等阿风的话音落下,就立即站了起来,颇为兴奋的问道:“你们是从华山上下来的吗?”
林宇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不解,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是啊,怎么了?”
燕云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急忙再次问道:“我姐说华山现在正在开什么武林大会,要选举武林盟主,这是不是真的?”
林宇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兴奋了,微微的点了点头,道:“恩,不过那里不是你能去的地方,还是好好的在家过平平安安的日子吧!”
燕云表情之上有些不悦,反驳道:“为什么,我也是个七尺男儿,怎么不能去,我不怕受伤流血的。”说这话时,他很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来表示自己很强壮。
林宇微微一笑,问道:“那你为什么想上华山呢?”
燕云急忙应道:“因为我听我姐说召开武林大会时,就会有很多英雄集聚,我也想成为一名英雄,惩奸除恶,lang迹江湖,那是何等的逍遥自在……”
林宇笑着摇了摇头,道:“江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一入江湖,你会面临着很多次选择,可是你会感觉到你所做出的每一次选择,都是那么的无奈。你要做的很多事情,都非你愿,可是你却又不得不去做。这种痛苦和无奈,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是不会知道的。可是一旦亲身经历,你便终生难忘。”说这话时,林宇有端起了酒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燕云很是好奇的打量了林宇一眼,不解的问道:“林大哥,我看你和我的年龄相仿,也就只不过比我大几岁而已。可是听你这话,感觉你好像经历了很多,就像是一个饱经风霜,风烛残年的老人。”
阿风接过话来打断道:“林大哥的确是饱经风霜,不过却绝不是风烛残年,用意气风发这个词来形容,倒还差不多。”
林宇又轻轻地盏了一杯酒,举起酒杯,对着众人微微一笑,道:“不说这些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来,我们今日就喝个痛快。”
柳紫清粉嫩的玉手抱住林宇的胳膊,显得很是亲昵的样子,时不时的还是调皮的眼睛得意洋洋的看着赤练仙子。
赤练仙子突然拍桌而起,先是怒狠狠的瞪了柳紫清一眼,紧接着又转移到西门飘雪身上,最后落到林宇的脸上,冷声喝道:“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奉陪了,告辞!”
说完,便不等众人回答,直接朝大门方向而去,西门飘雪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咽喉处,又给强行咽了回去。
林宇却依旧当做没事人似得,在那里静静地坐着。赤练仙子走得很慢,而且时不时的还有要想回头的迹象。
别人也许不知道,可是林宇心里却是清楚的很,赤练仙子是想要让他留住她,其实这点要求,就算是在普通朋友身上也算是很正常的,更何况他和赤练仙子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从他上清风山的那一年,认识的第一个同龄朋友,就是赤练仙子。
两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练剑,而且他甚至还曾经萌发过长大后要娶赤练仙子为妻的想法。只不过那晚师父语重心长的告诉了他一件事情,一件令他终身难忘的事情,他还清楚地记得,当时他的反应,他的表情,从那以后就代表着他和她的关系走到了尽头,也是因为如此,他开始辞师下山,直至遇到了另外一个人。
他和赤练仙子几乎一起呆了十年,除了刚开始分别的时候,他有些失落之外,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感觉就会越来越淡,当他偶尔想起时,她已是一个普通朋友了。可是柳紫梦给她的感觉却是大不相同,他和柳紫梦只是路上偶遇,单独在一起,也仅仅只不过才三天的时间而已,而且他和柳紫梦都算是不善健谈之人,因此所说言语,也是很少,不过几十句而已。
然而自那一别之后,她的身影就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三年多来,从来都没有离去过,所以当他听到柳紫梦即将嫁做人妻的时候,才会在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才会感觉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甚至有一种想要找个没人的地方,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的感觉。
直到现在,他的心里还是忘不了她,忘不了那个与他在人生路上擦肩而过的白衣女子,彷佛她的一颦一笑,都还在自己的眼前,此时耳边,又依稀响起了那首《霓裳羽衣曲》……
花飞处天香入怀抱跃影随人步碧空星星灿恰似红尽回望眼上帝只知一笑向风抱霓羽仿忽早已倾心诉霓为裳羽造衣翠袖玉臂招展意此梦聚散不可等闲到良辰亦过红颜亦老知否美丽时光匆匆知否美丽时光匆匆匆匆快乐时光追不到花飞处尽情意飞花舞
第一百八十六章 斩花贼,忆往事
冷风顺着窗子吹了进来,吹乱了丁残胜的蓬松的头发,露出一张惊慌不安的脸,他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那棵轰然倒下的树,那面前带着死神般微笑的黑衣少年,却又不得不让他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丁残胜微微的抬起头来,用惶恐不安的眼神去看面前的这个黑衣少年,在看到他眼睛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就像是被利剑刺中了一样,猛然缩了回来。此时他突然感觉这个少年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幽灵,一个向他索命的幽灵……
丁残胜急忙往后退了两步,见黑衣少年并没有追上来,则看准门的位置,直接拔腿就往门外跑去。
阿风也不做追赶,仅仅只是冷笑着摇了摇头,因为他知道,丁残胜再怎么跑,也绝对是逃不掉。
想到这些,他将腰间的酒葫芦给拽了下来,直接仰起脖子,可是葫芦里的酒却已经空了,见此情景,他无奈的耸了耸肩,随手将酒葫芦给直接扔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朝房顶上瞥了一眼,露出了一丝微微的笑意。
丁残胜跑到门外时,孙才高早已不见了身影,他愤愤的骂了一句,不敢再做丝毫的停留,直接跳上房梁,打算趁着夜色直接遁走。
可是当他跳上房梁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一幕,不禁让他给惊住了,白面书生孙才高竟然一个人站在房顶之上,左手拿的是他自己的一柄长剑,右手则提的柳叶弯刀。
看到这一幕,丁残胜立即怒声骂道:“死书生,你想害死老子嘛?”
待丁残胜走上前去,打算直接夺回自己的柳叶弯刀,可是他的手刚刚伸出来,却又惊呆了。
他朝思暮想的美人正在一个青衫少年的怀里熟睡了,青衫少年一手揽住紫衣女子的纤纤细腰,另一只手里则提了一把剑,一把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寒光的剑。
丁残胜心头虽然一颤,可是他毕竟也是经历过大风大lang的人,很快就回过神来,直接夺过自己的柳叶弯刀,又使劲推了一下孙才高,怒声喝道:“书生,书生,你怎么了?”
孙才高这才回过神来,不过他的瞳孔依旧在闪烁着,闪烁着恐惧的光芒,就像是风雨夜中迷失了路途的羔羊,突然看见眼睛放着绿光的恶狼一样恐慌。
丁残胜挥着柳叶弯刀,厉声喝道:“书生,我们一起动手,先把这个家伙给解决了再说。”
他的注意打得很精,也很妙,现在的情况是两个打一个,而且对方还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少年,只要出手够快,就可以速战速决,在那个黑衣少年赶来之前,把这个家伙给解决掉。
孙才高并没有回答于他,而且浑身还都在颤抖着,这是一种因为突然间受到了惊吓,身体发出来的本能反应。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这个平时以冷静自居的书生如此恐慌?
可是时间并不容丁残胜多想,要是等那个黑衣少年再追过来,恐怕这次就算是观世音菩萨下凡,都不一定能再保住自己的小命。
他使劲咬了咬牙,冷声喝道:“朋友,这一切都是误会,多有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林宇冷笑一声,道:“噢,误会?那你看清楚我的样子,还会以为这是个误会吗?”
丁残胜借着月光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青衫少年,心中不禁大惊失色,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拿柳叶弯刀的手明显颤抖了几下,嘴角微颤的说道;“你是房间里的那个男子?”
林宇冷笑着点了点头,道:“不错,是我,现在你还觉得这是一个误会嘛?”
丁残胜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用颤动的声音问道:“你到底是人是鬼,不是已经都……”
林宇冷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是人是鬼这个问题,现在好像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不过你还是应该仔细考虑一下你到底是人是鬼了?”
丁残胜放声笑道:“真是笑话,我当然是人了。”
林宇嘴角之上闪现出一抹冷冷的杀意,冷笑着摇了摇头,道:“你早就已经不是人了。”
丁残胜闻此言,脸色微微一变,急忙问道:“你说我不是人,那你说我是什么,难道还是鬼不成?”
林宇笑着点了点头,道:“这回你说对了,不过以前你是假鬼,现在要变成真鬼了。”
丁残胜脸色大骇,手中的柳叶弯刀攥的更紧了,脸上杀气腾腾,就像是煮沸的开水一样,发黑的眼睛喷着黑色的火焰,大叫一声,便猛然朝林宇扑了过去。
林宇见丁残胜如同发疯了般的猛虎样扑了过来,手中的清风剑微微上扬,用自己的身子将柳紫清护在其中。
丁残胜见林宇竟然抱着一个人和自己拼杀,简直就是太过于小瞧自己了,他原本是用了十分力道,不过当他看清了月光下柳紫清那醉人的容颜时,就又减轻了两成功力。
虽然丁残胜并没有尽全力,不过对于他这样一个在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来说,其使出来的威力,却依旧不容小觑。
不过林宇却依旧当做没事人似的,仍然静静的站在那里,不后退,不躲闪,甚至连拔剑的动作都没有。
片刻间,丁残胜已经砍出来了十九刀,刀刀都凶狠如虎,直逼林宇的命门而去。可是他刀刀都只是差那么一点点。
交手了三个回合之后,丁残胜就已经砍出了上百刀,别说砍到林宇,就连他的衣服都不曾碰到半分。
此时丁残胜的心理防线开始有些崩溃了,他扬名江湖十几年,打败的一流高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是没有一个能给他这种无奈的崩溃感。
林宇嘴角之上微微的扬起一丝笑容,道:“机会是自己把握的,今晚不想死的话,就别让我在自己动手。”
丁残胜听得是一头雾水,不过他也没有细究这个神秘少年话中的意思,此时他只想活着离开这里,而想要活着离开,面前的这个青衫少年就必须得死。
通过刚才交手的三个回合,他已经知道自己不是面前这个神秘男子的对手,若是两人联手,说不定还有一战之力。
想到这里,他便大声对旁边的孙才高大声喝道:“书生,还愣着干嘛,一起动手杀了他。”
孙才高并没有回头看他,只是对着林宇点了点头,丁残胜见此情景,急忙厉声喝道:“书生,我攻他左面的命门,右面的就交给你了。”说完,便欲提刀直扑林宇而去。
可是他刚刚上前走了一步,他就直接停下来了,脸上的冷汗直冒,瞳孔在瞬间放大,充满了恐慌之色。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刺穿自己肚子的那柄长剑,鲜血顿时间哗啦啦的往下流。嘴角之上带着淡淡的血迹,艰难的转过身去,用带满血迹的手,颤抖的指着后面的孙才高,吱吱唔唔的说道;“你……你……你……”
孙才高猛然将长剑拔了出来,眼睛就像是阴鸷一般,恶狠狠的瞪着他,怒声喝道:“你早就该死了,我这是为民除害,这七年来我时时刻刻都想杀了你,为小媛报仇雪恨的。”
林宇闻其言,心中不禁一怔,此时他开始有些明白刚才他黑色的眸子里为何会闪出异样的目光了,那不是为了求生而发出来的恐慌,而是还有另外一重深意。
林宇微微的停顿了片刻,问道:“小媛是谁?”
孙才高此时全无任何惧意,而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反问道:“你可知道七年前太平县的那起火烧县衙案?”
林宇微微的点了点头,道:“恩,略知一二!”
孙才高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之色,好像在回忆一起不堪回首的痛苦往事,过了片刻,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七年前,那是我第五次参加科考,可是依旧和往年一样名落孙山。那年太平县令家宴,将本县学子都请了过去,作为县太爷的准女婿,我自然也在邀请之内,县太爷当众悔婚不假,当众羞辱了我也不假,我当时也的确非常恼怒,可是我却没有奸污小媛,更没有火烧县衙。”
林宇闻言一怔,指了指地上的丁残胜的尸体,道:“你的意思这些都是他做的。”
孙才高微微的点了点头,道:“我和小媛早在那晚之前,就已经私定终身。被县令羞辱之后,我并没有直接离开县衙,而是去小媛的闺房去找她了,可是这时采花大盗丁残胜也去了那里,他点住了我的穴道,当着我的面将小媛给……”说这话时,他已经泣不成声,后来索性直接仰天放声大哭起来。
过了片刻之后,他才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他当时并没有杀我,而是将我带走了,临走之前,放了一把火,将整个县衙都给烧了。这七年来,我的人生就只为了一个想法而活着,那就是亲手杀了丁残胜这个禽兽,为死去的小媛报仇雪恨。”
话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个发簪,高声喊道;“小媛,你看到了嘛,看到了嘛,我已经亲手杀了这个禽兽,替你报仇雪恨了。”
说完这些之后,他就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不再说话,而是独自一个人,对着那个发簪流泪。
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他的眼泪就像是一条银河一样,散发着晶莹的光芒。
林宇抬头望了一眼星空,神情有些黯然,过了片刻,直视着孙才高的眼睛,淡淡的问道:“那你今后还有什么打算?”
第一百八十章 孝子心,情不移
“你没长眼吗,赶紧给我滚开!”一声怒喝,打断了林宇的遐思.
寻声望去,只见赤练仙子正对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怒声喝道。
林宇看了一眼那个小乞丐,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轻轻起身,走了过去。
赤练仙子见林宇走来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带着满脸的怒容离去了。
林宇将小乞丐扶起,轻声说道:“小兄弟,你没事吧?”
小乞丐馒头蓬松脏乱的头发下,露出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面黄肌瘦的脸上几乎不带任何血丝,只见其虚弱的摇了摇头,道:“多谢大爷,我没事,只不过是三天三夜没吃饭了……”
说这话时,只见他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带着哭声哀求道:“这位大爷,你就可怜可怜我,给我一点吃的吧,哪怕几个馒头也行,我饿死不要求,只不过我那可怜的娘,都一把年纪了,身体还有病,也是三天三夜都没吃东西了。”
小乞丐之言,闻者皆动容,一些大善之人,还在偷偷地抹眼泪。林宇此时感觉有些惭愧,仅仅只有一门之隔,外面还有那么多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时时刻刻都在为下一顿的饭而担心,自己却在这里美酒佳肴,山珍海味的享受着,实在是太不应该。
林宇招呼掌柜,拿了一个烧鸡过来,递给了小乞丐。
还未等林宇说话,便只见小乞丐,两眼放着精光的看着那个烧鸡,时不时的还往肚子里咽了咽口水。
可是他接过烧鸡之后,并没有像常人想象的那样,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可是将其整整齐齐的包好,紧紧地攥在手中。随即又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对着林宇说道:“这位大爷,能不能再给我几个馒头?”
林宇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解,指着烧鸡问道:“这个烧鸡不够你吃的吗?”
未等林宇的话音落下,小乞丐使劲的摇了摇头,道:“不是的,只不过俺娘活这么大了,还没吃过这么香的烧鸡呢,我想拿回去给俺娘吃,我要馒头是自己吃的。”
林宇的眼睛微微的有些湿润了,道:“你尽管放开肚皮吃,不够了还有,老夫人的那份,一会我就让掌柜再去准备。”
小乞丐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急忙问道:“真的吗?”
林宇微微的点了点头,道:“真的,你放开肚皮吃吧!”
说这话时,林宇又招呼掌柜,让他再给小乞丐准备几个烧鸡,几个馒头,顺便还给他要了一壶茶水,以防一会狼吞虎咽吃起来的时候再噎着。
看着小乞丐狼吞虎咽的把那整个烧鸡都给吃完之后,林宇又将茶水递上,道:“别噎着了,喝点茶水,有助于消化。”
小乞丐连一句谢谢都没有顾得上说,就仰着脖子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等他喝的差不多的时候,林宇这才开口问道:“小兄弟,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上,请问你是哪里来的?”
小乞丐用脏兮兮的袖子嘛,抹了抹嘴,道:“俺是从河南逃难来的,本来是想来华西城投奔一家远房亲戚,可是哪家亲戚只是给了我们几个铜板,就把我们赶了出去了……”
听完小乞丐的话,林宇的表情微微一怒,问道:“朝廷不是已经拨了一百五十万两的赈灾银嘛,怎么还有这么多灾民逃离家乡?”
小乞丐摇了摇头,显得很是无可奈何的说道:“朝廷是拨了赈灾银,不过不是一百五十万两,而是十五万两,官兵弄得粥棚所熬的米汤,一大锅汤水,只有几十个米粒,清的都能当镜子照,而且也仅仅只是发了三天就不发了,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谁愿意背井离乡,过着连狗都不如寄人篱下的生活。”
林宇愤愤的攥紧了拳头,在心中弄暗自怒道:可恶,可恶,这群父母官竟然公然贪污灾民的救命钱,竟然还直接抽走了就九成之多,实在是可恶至极。
想到这些之后,林宇又从身上摸出一锭银子,递给了小乞丐,道:“这点银子,就给你娘请个大夫,再抓点药。”
小乞丐接过银子,千恩万谢之后,便紧紧地抱着林宇给他准备的大肥烧和那一锭银子,就像是怀揣着一个十世单传的婴儿一样,甚是满足的离去了,时不时的还喃喃自语道:“真是遇到活菩萨了,这下我娘有救了。”
看着小乞丐远去的身影,林宇的心情久久都能平静,他是在是想不明白,对于这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那些苦读圣贤的书的官员,难道就不懂这个道理吗?孔老夫子的仁礼之说,朱圣人的治国之道,难不成他们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林宇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又回到了座位之上。不过此时,面对桌子上的美酒佳肴,山珍海味,他却再也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看着林宇满脸愁云的样子,柳紫清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不解的问道:“yin贼,你怎么了,怎么愁眉苦脸的,有心事吗?”
林宇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没什么,只是刚刚看到了灾区的百姓逃难至此,不禁心生感慨之意罢了。”
西门飘雪怅然一笑,道:“林兄侠义心肠,实在是令小弟佩服不已,然而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七八,此乃天命,非人力可为,林兄又何必为之愁眉不展呢?”
林宇表情微微的一变,清然笑道:“西门兄说得对,是小弟我庸人自扰了,自罚一杯,先干为敬。”说完,便微微的仰起脖子,将杯中之酒尽入肚中。
西门飘雪淡然一笑,问道:“不知林兄接下来欲往何处?”
林宇稍作片刻沉思,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个目前还说不准,也许还会回华山,也许会直接去黄河灾区,还有可能就留在此地,总之,都有可能!”
未等西门飘雪再问下去,林宇抢过话来问道:“不知西门兄,意欲何为?”
西门飘雪轻饮杯酒,应道:“我本受家父之命,前来参加华山论剑,可是没想到竟然会遇到如此多的变故。现已离家多日,打算近期回家看看。”
林宇表情微微有些愕然,问道:“噢,现在朝廷和中原武林已成和解之势,武林大会也即将召开,难道西门兄不想去凑个热闹?”
西门飘雪轻轻地摇了摇头,笑吟吟的说道:“林兄,你是一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这其中原因,又何必多此一问?”
林宇轻轻盏了一杯酒,笑着应道:“原来西门兄和我想的一样,小弟再自罚一杯。”
西门飘雪笑着摇了摇头,道:“既然要罚,一杯酒又怎么能够?”
林宇笑着问道:“那以西门兄之意,需罚几杯才够?”
西门飘雪伸出来了三个手指,阴阴的笑道:“至少三杯!”
林宇很是爽快的应了一声,道:“好,就以西门兄之意,自罚三杯。”
林宇和西门飘雪之间的对话,除了阿风之外,柳紫清和燕云都听的是一头雾水,燕云初来乍到,知道面前的几个人物都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起的,也就不敢多问,只顾着埋头喝酒。
不过柳紫清就不一样了,林宇的三杯酒还没喝完,她就撅着粉嘟嘟的小嘴,问道:“yin贼,你们又在说什么呢,我又听不懂了?”
林宇莞尔一笑,道:“我和西门兄再聊些江湖之事,你个女孩家听不懂,那是自然。”
柳紫清嘟了嘟嘴,又白了林宇一眼,佯装嗔怒道:“女孩家怎么了,刚才那个谁,在这里的时候,你和西门飘雪都好像很是忌惮她的样子。”
林宇一直都以为柳紫清是一个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傻丫头,可是没想到刚才她竟然观察的那么仔细,自己虽说不是真的忌惮那个赤练仙子,可是多多少少有些不愿和她打交道,更何况她和她师父,现在都已经投奔了东厂。
不过至于一向心高气傲的西门飘雪,为何会如此忌惮赤练仙子,林宇就不知道,不过从刚才他们二人的表情和眼神上来看,林宇倒也能猜得出来一些原因,至少今天的这顿酒,就绝非偶然,很有可能就是他们二人事先安排好的。
“yin贼,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无话可说了?”柳紫清在一旁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调皮的问道。
林宇和西门飘雪颇有些尴尬的对望了一眼,二人都不知给如何应答,旁边的阿风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急忙对着燕云问道:“燕云老弟,你姐姐都送到了峨眉山去习武,你这么喜欢闯荡江湖,你父亲怎么不让你去拜师学艺呢?”
燕云很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我父亲原本是一心一意的打算让我考取功名,光家耀祖的,可是小弟我资质愚笨,连续考了三次,都落榜了。”
林宇突然接过话来问道:“那你想不想也像你姐姐那样,闯荡江湖?”
燕云被问得是猛然一惊,过了片刻才急忙点了点头,道:“当然想了,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做梦想着假如有一日,我也要向姐姐那样,做个大侠,在江湖上闯荡一番。”
说完这些之后,他又挠了挠头,对着林宇不解的问道:“林大哥,你刚才不是还反对让我闯荡江湖嘛,怎么现在就改主意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临终愿,发簪情
孙才高对着星空凝望了片刻,随即拿着发簪轻轻的上前走了几步,在快要走到林宇的面前时,将手中的发簪微微的扬起.
林宇见此情景,脸色随即冷了下来,清风剑微微上扬,做好了随时出鞘的准备。
孙才高自然也察觉到了林宇的敌意,停住了脚步,指着还在熟睡的柳紫清,道:“你知道吗,这位姑娘的眼睛,和小媛的眼睛一样大,一样充满着灵气,今晚就算是没有你,我也会拼死保住这位姑娘的清誉。”
林宇微微的点了点头,道;“多谢!”
孙才高将发簪递给了林宇,道:“这是我和小媛的定情之物,看得出来,你很爱你怀里的这位姑娘,现在我想将这个发簪送给这位姑娘,愿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林宇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发簪,心微微的颤了一下,道:“那是你心爱之人留给你最后的遗物,怎么可以轻易的送人?”
孙才高苦笑了几声,道:“如今我大仇得报,再也了无牵挂,只不过因为我的事,令我的家族蒙羞,令我的父母在乡邻面前抬不起头来是,我实在是再无脸面去见他们。希望你能将我的骨灰送回去,并替我洗冤昭雪,让年迈的老人不再在乡邻的唾弃中活着。”说完这些之后,锋利的长剑闪着寒光便已刺进了他的胸膛。
见此情景,林宇心中一惊,急忙去扶他。
随即只听扑通一声,孙才高已然跪在了他的面前,另一只手虽然沾满了鲜血,可是拿发簪的那只手却依旧干干净净。
孙才高将发簪又递给了林宇,虚弱的说道:“这七年来,我也跟着那个禽兽做了不少丧尽天良的坏事,虽然这并非我本愿,可是沾上鲜血的手,是洗不掉的,不过请你放心,这只手是干净的,还和七年前一样干净,什么坏事都不曾做过。”
说这话时,他的伤口又猛然迸裂了,鲜血就像是喷涌一般,哗哗的往下流。他使劲捂住流血的伤口,艰难的说道:“拜托了!”
林宇表情微微动容,随即重重的点了点头,将发簪给接了过来,应道;“多谢,你放心,我林宇就算是死,也会替你完成这个遗愿!”
孙才高此时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看着林宇将发簪插在柳紫清的三千青丝之上,微微的一笑,道:“小媛,我来陪你了。”
话音还未落下,便只见他突然拔出长剑,径直的砍向了那只沾满了鲜血的右手,在右臂断掉的那一瞬间,鲜血喷洒了一地,猛然的剧痛令他的表情开始变得扭曲,不过他的嘴角之上依稀可见一丝笑容,这是心灵得到解脱的笑容。
片刻之后,孙才高就已经从容的死去,明月洒下皎洁的余辉,映照着他嘴角之上那抹解脱的笑容……
微风轻轻拂过,吹乱了林宇两角的鬓发,也吹乱了他的心,他又看了一眼插在柳紫清头上的那根发簪,那颗跳动的心,久久都不能平静。
稍微停了片刻之后,他轻轻地俯下身去,用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孙才高的脸,表情严肃的说道;“兄弟,一路走好,愿你在天堂上能找到小媛,得到自己的幸福!你放心,你交代我的事情,我一定会替你完成的。”
天不知不觉间已经露出了一丝曙光,林宇抬头望了望东方那个还躲在云层中,微微有些发红的太阳,喃喃自语道:“黑夜过去了,新的一天又来了……”
林宇抱着柳紫清慢慢的朝房间里走去,怀里的佳人嘴角之上依稀可见甜美的笑容,就像是开在三月的桃花般灿烂,无论是谁,看到她的微笑,多么阴霾的心情,都会阳光明媚的艳阳天所取代。
林宇不经意间微微一笑,将柳紫清轻轻的放在床上,打算出去处理一些琐事。
可是他才刚刚起身,柳紫清粉嫩的小手就已经拽住了他的手,嘴里还喃喃自语道:“yin贼,yin贼,我不许你离开我,听见没……”
林宇微然一笑,又重新坐到了床边,将柳紫清粉嫩的玉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轻声呢喃道:“清儿,我没走,在这里呢!”
柳紫清好像听到了林宇所说的话,嘴角之上的笑意更加甜美了,就像是五月熟透的红樱桃一样香甜。
林宇轻轻地俯下身,在柳紫清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就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时不时的还会将被子蹬落在地,仅仅不到一个时辰,林宇就已经给她重新盖上两次了。
当太阳爬到树梢上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噪杂的声音。林宇心里很清楚,这是昨晚的事情被人发现了。其实昨晚打斗的声音并不小,而且最后孙才高还仰天大喊了几声,虽然是深夜时分,不过听到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然而绝大多数人都知道,在江湖上,多一事远不如少一事的好。我睡我的觉,你们打你们的,这样至少不会惹祸上身,更不至于把小命给弄丢了。
这时柳紫清也微微的张开了眼,红扑扑的脸蛋就像是熟透的苹果一样。见林宇坐在自己的床前,嘿嘿的笑了起来,道:“yin贼,你怎么在这里,我记得我们好像在房顶上赏月,我怎么会睡着了呢?”
林宇微微一笑,道:“清儿,昨晚你喝酒了。”
一听见喝酒这两个字,柳紫清拍了拍脑袋,这时突然间想起来了什么,急忙掀开被子看了一下自己胸前的衣衫,发现上面并没有凌乱的痕迹,这才放下心来。
林宇走到桌前给她倒了一杯醒酒茶,递了过来,笑着说道:“清儿,把这杯醒酒茶给喝了吧!”
柳紫清接过林宇手中的茶杯,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轻轻地抿了一口,又递给了林宇,佯装嗔怒道:“yin贼,你昨晚有没有占我便宜,快点从实招来?”
林宇微微一怔,轻轻地捏了一下柳紫清的鼻子,道:“清儿,别闹了,你昨晚把我的那一坛酒都给糟蹋了,还醉的跟个醉猫一样。”
柳紫清嘟了嘟粉嫩的小嘴,嘿嘿的笑了起来,道:“哪有,你才跟醉猫一样呢!”
此时,外面噪杂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这次好像官府都来人了。
柳紫清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如水一般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解,问道:“yin贼,外面在干什么呢,怎么这么吵?”
林宇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又没出去,怎么会知道。”
柳紫清微微的点了点头,道:“说的也是,那我们去看看吧!”
说完之后,柳紫清坐了起来,整理着自己的三千青丝,这时突然一个精致的发簪落了下来。
柳紫清捡起发簪,上下左右看了几遍,指着发簪问道:“yin贼,这个发簪好像不是我的?”
林宇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以前不是你的,不过现在属于你了。”
柳紫清将发簪放在了手心里,兴致勃勃的看了片刻,笑着问道:“这是你买来送给我的嘛?”
林宇稍微停了片刻,暗道:昨晚的事情,还是不要让清儿知道的好。想到这些,他便笑着点了点头,道:“恩,是啊,昨晚在城里一个首饰店里看到的,觉得很好看,就买下来送给你了。”
柳紫清微微的仰起头来,水汪汪的大眼睛闪过一丝疑惑,问道:“yin贼,你骗人,昨晚我一直和你在一起,都没见你去过什么首饰店,怎么可能会给我买发簪呢?”
林宇闻言一怔,急忙岔开话题,道:“那你喜欢吗,不喜欢的话,就当是没看见,直接把它给扔了。”说完,便佯装去抢柳紫清手中的发簪。
柳紫清急忙将发簪攥在手心之中,道:“不许扔,这是我的了。”
说这话时,她突然又感觉到了什么,急忙拿起发簪看了起来,兴奋的笑道:“yin贼,你快看,这上面还有字呢!”
林宇上前细看,上面果然刻着一行小字:“有情人终成眷属!”
柳紫清将七个字来回读了五六遍,兴奋地就像是一个孩子得到了自己心爱的糖葫芦一样,直接一蹦就扑到了林宇的怀里。
林宇微然一笑,也许这就是天意吧,怀中的这个清纯可爱的女孩,才是最终能陪自己走到最后的人。
林宇轻轻地将柳紫清揽入怀中,在其耳边轻声呢喃道:“清儿,你昨晚不是就说自己饿了吗,我们现在就下去吃饭吧!”
柳紫清扑闪了几下水灵灵的大眼睛,道:“我昨晚有说过我饿了嘛,不过现在你这么一说,倒还真的有点饿了诶,嘿嘿……”说完之后,她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林大哥,你让我办的事情,我都已经办好了。”这时阿风突然直接推门闯了进来。
可是当他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时,急忙遮住眼睛,又往后退了一步,连声说道:“林大哥,清儿姑娘,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先继续,继续……”
此时的场景颇有些尴尬,林宇急忙将柳紫清放在了床上,轻声道;“你先穿鞋梳头,我和阿风在门外等你。”
说完,便不等柳紫清答话,直接快步走到门前,拉着阿风出去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凶杀起,小二惊
阿风先是捂着嘴偷偷的笑了一会,不过看到林宇严肃的表情之后,也就不笑了,急忙岔开话题,道:“林大哥,你吩咐我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
林宇微微的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就只等着看好戏了。”
林宇的话音刚刚落下,门便吱呀一声开了,柳紫清探出一个脑袋来,调皮的笑了笑,问道:“yin贼,你们说要看什么好戏呢?”
林宇淡然一笑,应道:“阿风说客栈庭院内有好戏看,问我们去不去呢?”
一听有好戏看,柳紫清顿时间便来了兴趣,嘿嘿的笑着问道:“当然要去看了,什么好戏啊?”
林宇接过话来应道:“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柳紫清兴奋的点了点头,道:“好,去看好戏喽!”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便像一个刚刚出笼的小鸟一般,欢蹦乱跳的朝前跑去。
林宇见状,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喊道:“清儿,你走慢一点,别摔倒了。”
柳紫清回头对着林宇做了一个鬼脸,嘿嘿的笑道:“yin贼,你自己走得慢,还说我,快点来抓我啊!”
林宇对于她真可谓是显得无可奈何,清儿本性善良,是个真性情的女孩,有时候调皮任性的就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处处都需要别人去呵护,去关爱。
客栈的庭院内,此时已经围满了人,时不时的还可以听见围观者的议论,最里面的则是十几个衙役,在察看着什么。
林宇不用去看,也知道他们是在干嘛,只是寻了一个较为冷清的地方,静静的在旁边站着看。
柳紫清可就站不住了,硬是要往人群里挤,林宇拦都拦不住,只好任着她的性子,也陪她往人群里挤。可是前方围得是密不透风,若是这样强行挤进去,恐怕有**份。
就连林宇微微有些犯愁之际,两个人影映入了林宇的眼帘之中,顿时间让他眼前一亮,急忙大声喊道:“夏流,吴立!”
两个衙役闻声望去,浑身不禁一颤,急忙让人群闪出一条路,点头哈腰的走了过去,一口同声的说道:“林大人,小的给你请安了。”
还未等林宇开口,他们二人又对柳紫清行了一礼,恭声说道:“林夫人好!”
被这么一叫,柳紫清粉嫩的脸颊之上顿时间浮现了两抹诱人的红晕,急忙垂下了头,小声说道:“人家才不是林夫人呢!”
林宇见此情景微微有些尴尬,急忙岔开话题,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尖嘴巴的夏流急忙应了一声,道:“回林大人的话,这悦来客栈昨晚发生了一起凶杀案。”
林宇故作惊愕的问道:“凶杀案?死者的身份查明了没有?”
夏流恭声应道:“已经查明了,是连续作案多起,恶贯满盈的采花大盗丁残胜,不过现场多了一条胳膊,想必是哪位英雄在和丁残胜拼杀的时候,被斩断下来的。”
死者是丁残胜,那么胳膊自然就是孙才高的了,不过孙才高的尸体已经被阿风连夜弄到城外埋葬了,在孙才高临死之前,曾经说过他的右手已经沾满了血腥,不再属于他了。希望将其斩断之后,来洗清自己的罪孽,因此也就被留了下来,而没有和他的尸身一起埋葬。
林宇微微的点了点头,以示回应,随即又假装在人群里张望了一眼,问道:“怎么没见张都头和你们在一起?”
夏流嘴巴尖,说话自然也就贼快,未等林宇话音落下,就急忙应道:“张都头身有重命,昨日已经离开了华西城,前去京城了。”
林宇闻言,暗道:看来镖银出事的事情,他们还不知道。随即又看了一眼天色,都已经过了六个多时辰了,洪大哥和张大哥此时都应该已经到了安全之地。
想到这些,林宇又佯装惊愕的点了点头,问道:“他去京城能有什么重任?”
吴立急忙往周围望了一眼,先对林宇对了一个虚手的姿势,随即又上前一步,附耳嘀咕了一番。
林宇佯装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赶紧又岔开话题,指着地上丁残胜的尸体,道;“夏流,吴立,对于此案你们怎么看?”
吴立恭恭敬敬的应道:“以小的看,我想应该就是采花大盗丁残胜半夜前来悦来客栈作案,无意之间被一无名侠客给发现,二人在房顶上进行了激烈的拼杀,最后一死一伤。”
林宇微微的点了点头,稍微停了片刻,问道:“那依你之意,这个无名侠客为什么在杀了采花大盗丁残胜之后,则消失得无影无踪?”
夏流抢先应道:“我想应该是他断了一臂之后,怕他的仇家找上门来,所以藏了起来,自所谓江湖凶险,不可不防!”
林宇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说的在理,对了,官府给这个采花大盗丁残胜的悬红是多少?”
夏流应道:“回林大人的话,这个采花大盗恶名昭著,早在十几年前,就在刑部备了案,给的悬红是白银三万两。”
一听白银三万两,围观的众人顿时间便是一片哗然,纷纷议论纷纷,没想到这个采花大盗的悬红竟然这么高,这三万两白银可足以够整个县城的人,生活半年有余。
林宇微微的点了点头,道:“既然无名侠客走了,那这笔赏银,我就自作主张,都拿去给灾民买些米粮吧!”
未等林宇的话音落下,顿时间内掌声犹如雷鸣一般哗啦啦的响了起来,纷纷称赞林宇为大善人,不过自然也有一些人,不以为然,毕竟借花献佛的事情,谁都可以做。
可是夏流脸却变得有些暗了,吱吱唔唔的小声说道:“林大人,林大人,这小的可做不了主,这得请示李大人才行。”
林宇挥了挥手,道:“你放心,这事我会和李大人详说的,绝不会让你为难。”
夏流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满脸笑意的应了一声,道:“多谢林大人,多谢林大人。”
柳紫清用手戳了一下林宇,水汪汪的大眼睛闪过一丝不解,道:“yin贼,昨晚不是我们在房顶上赏月嘛,怎么会有打斗呢?”
林宇轻轻的一下她的鼻子,微微一笑,道:“你昨晚跟个醉猫一样,就算是轰隆隆的打雷声,估计你也听不见。”
柳紫清嘟了嘟五月樱桃小嘴,娇哼一声,道:“哪有,你才跟醉猫似得呢,哼,不理你了。”
这时一个贼头鼠脑的人在人从中来回穿梭,当他看到地上的尸体时,表情大骇,当他的眼角余光落到林宇的身上时,直接就吓得瘫坐在那里,惊起一阵躁动。
林宇见那人,嘴角之上立即闪现出一抹冷冷的笑意,上前问道:“小二哥,你这是怎么了?”
店小二见林宇走了过来,浑身都抖个不停,急忙往后退了一步,面如死灰,惶恐不安的喃喃自语,道:“你是鬼,你是鬼……”
林宇冷然一笑,道:“小二哥,你在说什么呢?”
店小二吓得赶紧往后挪动,裤子早就湿了一大片,沥沥啦啦的流了一地,此时人群围得可谓是密不透风,顿时间尿骚味一片,众人纷纷掩鼻而视。
店小二的心理防线随着林宇的走近,也就开始逐渐走向了崩溃,吱吱唔唔的连喊了几声:“鬼……鬼……鬼……”便一阵抽搐,开始口吐白沫,两眼外翻,双腿一蹬,直接就过去了。
林宇轻轻的俯下身去,抓住了他的脉搏,暗暗用力,将真气输入他的体内,导致他经脉逆行,店小二的身体被猛然间传来的剧痛刺激的抽搐了几下,可是眼还未睁开,就直接又永远地闭上了。
确定他已经断气之后,林宇看着店小二死去时的恐慌表情,暗道:按照大明律,像你这样和采花大盗勾结,残害无辜者,就算是死十次,都算是便宜你了,虽然你还可以在牢狱中多活几天,不过为了保住一位故人的清誉,只好先委屈你先行一步了。
想到这些,林宇趁众人的注意力分散之际,顺手将店小二怀里的一锭银子给掏了出来,随即轻轻的起身,走到夏流,吴立的面前,摇了摇头,道:“这位小二哥,胆子太小,竟然被吓死了,实在是可惜,可惜!”
不等他们二人答话,林宇又走到老板的面前,问道:“老板,这个店小二家中可还有其他人?”
对于店小二的死,老板并没有任何伤心的表情,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恭恭敬敬的应道:”回大人的话,我这个伙计名为牛全,他的家中上有一个八十多岁的老母,下有两个还在襁褓中的娃娃。”
闻此言,林宇心中一惊,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一冲动直接杀了他。他死不足惜,不过这可是真害苦了他家中八十岁的高堂,以及那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就在林宇还在为刚才的行为懊悔时,老板又继续说道:“这牛全还是一个经常出没赌馆的赌徒lang子,不但不往家里寄钱,有时候赌瘾犯了,就从家里拿东西出来变卖,他的妻子若是稍有阻拦,立即就拳脚相加,我曾经也试图劝过他好几次,可是他总是屡教不改。要不是我答应他死去的父亲,给他谋一份差事,恐怕早就已经把他辞退了,如今他落得个如此下场,也算是报应。”
听老板这么一说,林宇的心这才稍微好受一点,急忙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递到老板的手里,道:“老板,这些银子,就麻烦你给他的家人送过去吧,不要苦了老人和孩子。”
老板接过林宇手中的银子,叹道:“林大人,真是一个大好人,我就代表牛全的家人谢过您的大恩了。”
还未等林宇开口答话,这时就突然只见一个衙役神情匆匆的跑了过来,对着夏流急声说道:“夏副都头,夏副都头,不好了,出大事了,县太爷让你赶紧带人回去。”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万事备,欠东风
林宇嘴角之上突然闪现出一抹狡黠的笑意,道:“此一时,彼一时嘛,再说了,侠之大义者,为国为民,这和你考取功名报效国家是一样的.”
燕云使劲点了点头,道:“说的也对,以后我就跟随林大哥一起闯荡江湖,也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大侠。”
林宇笑着摇了摇头,道:“燕云老弟,你说错了,不是跟着我,而是跟着阿风兄弟闯荡江湖……”
在燕云的心里,虽然阿风比不上林宇,不过自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阿风既然是林宇的朋友,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而且他感觉阿风对自己还算不错。随即就点了点头,道:“恩,跟着风大哥也是一样。”
说完这些,他便面对着阿风行了一礼,道:“风大哥,以后小弟就跟着你了,还望多多照顾。”
阿风被林宇和燕云弄得是满头雾水,刚刚喝肚子里的酒,差点直接就喷出来,不过他也没有拒绝,一来这是林宇的安排,想必定有深意,二来,他心中还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想到这些,他也就欣然应允了。
林宇刚刚又倒了一杯酒,突然听见外面有马队经过的声音,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脸色不禁微微一变,稍后嘴角之上便又露出了一抹微微的笑意,拱手对着西门飘雪,道:“西门兄,小弟我突然想起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奉陪了,先行告辞,还望西门兄见谅!”
西门飘雪也不问原因,对着林宇微然一笑,道:“既然林兄还有要事在身,那我们改日再来个一醉方休。”
就在林宇刚刚起身的时候,燕云不解的问道;“林大哥,那我是不是可以跟着你们一起?”
林宇稍作片刻沉思,笑道:“你先回家好好准备一下,听说你爹刚刚过完大寿,你要远行,怎么也得你和他说一声,不然的话,可就有违孝道,非侠义之为。”
燕云闻言,面有难色的说道:“林大哥,虽然理是这个理,可是我爹他知道后,一定不会同意的。”
林宇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燕云,这个你无须担心,我们还会在华西城逗留几日,到时候会亲自去你家找你的。”
燕云喜出望外的叫道:“真的吗?”
林宇微微的点了点头,道:“恩,你先回去吧!”
告别燕云和西门飘雪之后,林宇和柳紫清以及阿风在城里转了一圈之后,便朝城门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之上,柳紫清便就停住了脚步,撅着粉嘟嘟的小嘴,抱怨道:“yin贼,我们这要是去哪里,都在这城里兜了一圈了,我都快累死了。”
林宇故作神秘的笑了笑,道:“清儿,现在莫问,一会你就知道了。”
柳紫清对林宇使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道:“哼,现在为什么不能问?”
此时有一个乞丐急匆匆的迎面赶来,直接撞到了林宇的身上,一个踉跄,直接摔到在地。
林宇急忙将他扶起来,可是刚刚碰到他的手时,脸色不禁微微一变,两只眼睛放着精光又仔细打量了面前的这个乞丐,道:“小兄弟,你没事吧?”
乞丐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急忙应道:“多谢这位大爷,我没事,我没事……”
林宇微微的点了点头,道:“没事就好,那你赶紧回去吧,现在天色不早了,我们也得回家了。”
旁边的柳紫清侧着脑袋问道:“yin贼,我们回哪里的家啊?”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阿风突然开口笑着戏虐道:“当然是你和林大哥的小家了。”
闻此言,柳紫清粉嫩的脸颊之上立即浮现出两抹诱人的红晕,随即把脑袋垂下,轻声言道;“我才不要和这个yin贼一起……”
阿风指了指柳紫清的脸颊,道:“清儿姐姐,你可是你说的,我见那个华山剑派李掌门的掌上明珠李紫嫣,早就对林大哥有意了,有时间的话,我就和她说说,说不定还能促成一桩大好姻缘呢!”
未等阿风的话音落下,柳紫清立即挥起了粉拳,佯装嗔怒道:“你敢,看本大小姐不揍你才怪呢!”说完,便挥着粉拳,追打阿风去了。
林宇见状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你们两个别闹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呢!”
林宇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两个人便同声问道:“什么正事?”
待走到一个较为僻静的地方的时候,林宇这才摊开手掌,只见上面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纸条。
柳紫清直接就夺了过去,打开纸条轻声念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念完之后,她便又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林宇:“yin贼,这万事俱备,只欠东方,是什么意思?”
林宇故作神秘的笑了笑,道:“清儿,现在和你说不清楚,一会你就知道了,我们现在就赶紧去,说不定还能凑凑热闹呢!”
崎岖不平的山道之上,十几匹快马,五六辆马车,还有五六十名押车的打手,正在慢悠悠的走着。这倒不是他们不想走快,而是马车里的东西,实在是他们不能走快。除了最后一辆马车之外,其他的五辆马车上都是套着两匹马,就算这样,那两匹马也都显得很是吃力的样子。
每个马车之上,全都插着一杆镖旗,上面写着镇山镖局四个大字,在风中迎风飘展。
走在马队最前面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依稀可见其脖子之上有一道一指多长的刀痕,就像是上面有一只蜈蚣在爬一样,由此可见,这也是一个曾经在鬼门关走过很多次的人物。
此人就是镇山镖局的总镖头余震山,镇山镖局是余震山二十多年前白手起家,花了半辈子的心血,才有今天的这个成就。在整个江湖之中,其威名还不能和中原威远镖局相提并论,不过在华山地界,那可就是威名赫赫了,最近又和全国最大的钱庄之一通惠钱庄走到了一起,更是令其声名远播。
“总镖头,前方有一间客栈,我们也走了大半天的路上,兄弟们和马儿都比较累了,要不然进去喝一杯,补充一下体力。”在前面探路的独眼龙跑来笑着说道。
余震山表情严肃的应道:“独龙,我们这次走的镖,非同小可,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们镇山镖局二十多年心血很有可能就会毁之一旦,此地为盗匪集聚之地,我们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这时旁边的八字胡接过话来说道;“总镖头,你说的没错,兄弟们倒还能在撑一段时间,可是那些马儿若是不及时补充草料的话,就没力气拉那些黄白之物了。”
张大贵跑来满脸讥讽笑意的说道:“我原因为余总镖头是一个威风八面的人物呢,没想到今日一见,竟然是一个连几个毛贼都害怕的胆小鬼。”说完,这话时,他又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余震山满脸的怒容,大声喝道:“你说什么,有本事再给老子重复一遍……”
张大贵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怒声反喝道:“我说你是胆小鬼,怎么还冤枉你了不成?”
余震山抓起放在马鞍上的流星锤,在张大贵面前晃了几下,满脸怒火中烧,大声喝道:“姓张的,你说谁是胆小鬼?”
张大贵见余震山竟然动了真格的了,吓得赶紧往后退了几步,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万一他真的一流星锤砸过来,自己的这小脑袋瓜子很可能就会被六月的西瓜一样被砸的稀巴烂。
这时八字胡和独眼龙急忙上前揽住了余震山,好说歹说才算把他给劝下来。
在经过客栈门前的时候,店里的伙计在门口摆了一桶酒,大声吆喝道:“刚刚出炉的美酒,快来买了,绝对香甜可口,五个铜板一碗,五个铜板一碗……”
这时店里的老板出来拦在了余震山的马前,用招牌式的笑容,说道:“这个客官,在这山路上行走可不容易,人疲马乏,要不要去喝杯小酒来解解乏,顺便也给马儿添点草料。”
余震山挥了挥手,示意他让开,大声喝道:“不用了,我们着急赶路,你赶紧给我让开,不然出了事,一切后果自负。”
见余震山不领情,老板并没有要放弃的意思,而是又跑到了张大贵的面前,嘿嘿的笑道:“这位大爷,你要不要来点,我闺女亲自酿的酒,真的可香了。”
张大贵被余震山刚才那么一恐吓,现在还心有余悸,本来是想拒绝的,可是一听见有女人,顿时间两个眼睛就开始放光了,急忙问道:“你闺女她也在这里?”
老板指了指正在给其他客人添酒的一个女子,说道;“那不就是我闺女吗,都已经十八岁了,还没有找到婆家呢,都快愁死我了。”
张大贵顺着老板手指的方向望了望,见那女子身材苗条,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可一看就是个美人坯子,又听见老板说还是一个没出阁的黄花闺女,顿时间便感觉全身都来精神了,连声叫了几个“好”字。
余震山见此情景,怒声喝道:“这天色快黑了,我们还得赶在天黑之前进城呢,莫要在这里耽搁时间了,赶紧走!”
张大贵不知哪来的胆子,也跟着大声喝道;“余震山你说走就走,老子我饿的都走不动了,你说这又该怎么走?”
第一百八十九章 县令怒,巧分案
夏流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急忙看向林宇,道:“林大人,你看这……”
未等夏流把话说完,林宇就向其挥了挥手,道:“既然李县令有急事找你,那你就把尸体抬回去吧!”
说完之后,又对着柳紫清和阿风微微一笑,道:“清儿,阿风,我们闲的无事,不妨也跟着去县衙看看吧!”
阿风自然知道是什么事,也就没有推辞,只是笑着耸了耸肩,道:“只要有酒喝,去哪里都一样.”
夏流急忙接过话来应道:“阿风兄弟,这个请你放心,我家县太爷在家中攒了不少美酒,绝对够你喝的。”
柳紫清闻此言,表情微微有些不悦,一来要和这个死尸同行,毕竟是女孩子,多多少少都有些厌恶,二来则是她还记得昨晚喝酒时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现在还有点难受的感觉呢!随即用手拉了一下林宇的胳膊,低声说道:“yin贼,我肚子饿了,我们还是先吃饭去吧!”
林宇清然一笑,道:“清儿,有酒的地方自然也就有饭,而且保证比这客栈里的好吃。”
柳紫清毒了嘟嘴,道:“那好吧,就再信你一次!”
见柳紫清同意了,林宇便对着夏流挥了挥手,道:“夏副都头,前方带路吧!”
夏流应了一声,随即点了两个衙役找了一个木架,将丁残胜和那条断臂一起抬着,便向县衙走去。
县衙中此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李文杰挺着肥胖的身躯,在公堂上来回挪步,表情甚是着急,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两旁各站着十几个衙役,个个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耸拉着脑袋,中间还跪着一个人,身体在瑟瑟发抖,表情甚是恐慌的样子。
这时一个衙役大声喊了一句:“县老爷,夏副都头回来了。”
闻言,李文杰心中不禁大喜,急忙喊道:“快去将夏副都头给请进来。”
未等他的话音落下,就只见林宇快步走了进来,微然一笑道:“不知县衙之内到底发生了何事,让李县令如此慌乱不安?”
李文杰一见是林宇前来,先是一怔,不禁大喜过望,急忙上前,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老泪纵横的说道:“林大人,您可一定要为下官做主啊!”
林宇急忙俯身将其扶了起来,道:“李县令,这可万万使不得,虽然我父亲在京城为官,可我却是一介草民,自古皆是民跪官,哪有官跪民的道理,这可真是折煞在下了。”
李文杰依旧不肯起来,满脸老泪的哭诉道:“林大人,你可一定要为下官做主,一定要为下官做主啊!”
林宇见他都一大把年纪了,这眼泪说下来就下来,还哭得如此厉害,看来真的是连老脸都不要了。不过转而一想,这也难怪,先是自己的给东厂刘喜的寿诞之礼被劫,自己的儿子也在这一段时间内不知所踪,不管是哪一样,都能要了他的老命。
林宇应道:“不知县衙内到底发生了何事,在下愿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竭尽所能为李县太爷你分忧解难。”
一听林宇都这么说了,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李文杰立即就止住了泪水。
这时旁边的师爷立即递上一个精致的蜀锦绣帕,恭声道:“县太爷,有林大人相助,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你可一定要保重身子。”
林宇假装不解的又问了一句,道:“敢问师爷,这到底发生了何事,竟然令县太爷他如此伤心欲绝?”
师爷恭恭敬敬的对着林宇行了一礼,道:“回林大人的话,刚刚有衙役来报,我们县太爷给东厂刘督主的寿诞贺礼,在途经鹞子岭的时候,尽被歹人给劫了,而且县太爷他的小舅子张都头也消失不见了,押镖的震山镖局的总镖头说是,张都头串通土匪,把那寿诞贺礼给劫走了。”
林宇故作惊愕,义愤填膺的的喝道:“岂有此理,这批歹人在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官方的财物,实在是太不把朝廷的王法放在眼里了,更可恨的就是这个张都头,身为朝廷官员,吃着朝廷俸禄,竟然也能干出这种禽兽不如之事。”
说完之后,又转身对着李文杰,道:“李县令,你放心,这件事情,我林宇已经会竭尽全力,将这批歹人捉拿归案,以此来正我大明王法。”
见林宇如此之说,李县令又急忙跪在林宇的面前,哭着哀求道:“林大人,实不相瞒,下官还有一事相求,求大人务必要答应下官。”
林宇急忙将他扶起,应道:“李县令,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做到的,绝对义不容辞!”
李文杰见林宇一口应承了下来,急忙说道:“前几天我的儿子外出游玩,几天都没有回家,我原以为他只是年少贪玩,可是谁知昨天,有人在荒山野岭中,发现了他外出的那辆马车,我担心他可能已经……”说这话时,他便已经泣不成声了。
林宇微微的皱了皱眉,稍微停顿了片刻,问道:“你们是在哪里发现令郎的马车的?”
李文杰应道:“距华山二十里处,东北方向的一处山林中。”
林宇的脸色微微一变,道:“那你们可还有其他的发现?”
李文杰应道:“这那之后,还发现和世奇他一起外出的五个家仆和一个车夫已经全都惨死,而且据仵作检验,死亡时间是四天前。”
林宇微微的点了点头,道:“噢,那这些家仆和车夫的尸体也是和马车一起发现的嘛?”
闻言,李文杰摇了摇头,道:“这个倒不是,这些家仆是在距发现马车的七十多里处的地方发现的。”
林宇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这也就是说,李公子真正出事的地点,是在家仆死亡的地方,而不是华山脚下。”
李文杰跟着点了点头,问道:“可是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林宇没有直接回答于他,而是反问道:“那你说马车发现的地方是谁的地盘?”
李文杰应道:“华山剑派,林大人你是说凶手是华山剑派的人?”
林宇笑着摇了摇头,道:“非也,前些时日,朝廷大军和齐聚华山的中原武林各大门派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可谓是混乱一片,凶手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转移尔等的注意力,以便可以瞒山过海。”
李文杰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可是凶手到底是谁,他们为什么要绑架世奇,如果是山上的土匪所为的话,无非就是求财,可是要是求财的话,应该早就派人送信前来要赎金了,不可能到现在都没动静?”
林宇微微的停了片刻,道:“依在下之见,令郎失踪和镖车被劫,恐怕是同一伙人所为。”
李文杰脸色突然一变,急忙说道:“林大人,你是说这群歹人绑走世奇,就是为了套出这镖车的下落。”
林宇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正是,而且你们内部很有可能就有他们安插好的内线,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对令郎以及镖车的行踪了如指掌,而且我听闻震山镖局的总镖头余震山不但武功高强,而且为人还十分小心谨慎,不可能这么容易就中了歹人的奸计。”
这时候,师爷凑了上来,在李文杰耳边轻声耳语了一番。
听完之后,李文杰表情立即大变,勃然怒道:“张大贵,我李文杰自问待你不薄,没想到你竟然做出来了如此背义弃主之事,实在是可恶,可恶……来人,即可传令下去,把张大贵全家立刻都给我抓起来,一个都不要剩。”
夏流闻言,表情微微一怔,恭声禀道:“县太爷,那张大贵的妹妹可是你的九姨太,她是不是也要……”
未等夏流把话说完,李文杰就怒声吼道:“要不是那个**,事情也不会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把她也即可下狱,等事情处理完之后,直接卖到妓院之中。”
夏流应了一声,便匆匆的带着几个人离开了。林宇见此情景,道:“这一切都是张大贵一人所为,还请李县令,莫要迁怒无辜。”
李文杰见林宇都这么说了,虽然他仍然还在气头之上,可是依旧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之意,急忙恭声应道:“林大人心系百姓,实在是国家之幸,令下官惭愧不已,其实下官我这么做,也仅仅只是权宜之计,想以此来逼张大贵投降就范。”
林宇微微的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现在情况已经明朗,是都头张大贵财迷心窍,勾结土匪先是残忍的杀害了家仆车夫,绑了李公子,然后就伙同土匪里应外合劫了镖车,还望李县令早下决断,莫要因此连累了无辜之人。”
李文杰先是对着林宇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随即又对着众衙役大声喝道:“所有人听令,即可准备所有兵马,出城剿灭山贼。再发出悬赏告示,捉拿张大贵以及一干歹人,有功者,直接赏银三千两。”
师爷有些为难的上前说道:“大人,这华西城四处皆山,我们县衙就只有区区一千多人,除了要维持城里的治安,而且还要防止歹人乘虚而入。这样算来,恐怕能抽出来的兵力也就只有三四百人。这要是放在这深山野林里去寻找张大贵和土匪,无疑就是海底捞针。”
李文杰闻言脸色一变,稍微停了片刻,道:“那依你之意,我们应该如何?”
第一百八十二章 流氓张,戏小怜
余震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声喝道:“你不走,我走!”说完,便对后面的兄弟大声喝道:“兄弟们,我们走!”
张大贵也毫不示弱,对着他县衙里的几个兄弟也大声喝道:“兄弟们,走,我们去喝酒吃肉去,走了快一天的山路了,都快累死老子了.”
此时,八字胡和独眼龙急忙上前拦住余震山低声说道:“总镖头,这大贵在这么说也是李县太爷的小舅子,李县太爷又是东厂刘督主的干儿子,这么一说,他和刘督主都还算是沾亲带故的,我们要是得罪了他,恐怕会给我们镖局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余震山知道他这两位兄弟所言非虚,把这张大贵丢在这里,回去也不好交差。而且也确实是走了大半天的山路了,人和马儿都得吃饭,又看了看店老板也算是心善之人,随即也就微微的点了点头,道:“那好,我们就在此地稍作休息,半个时辰之后,继续赶路。”
八字胡和独眼龙闻此言,脸色都不禁大喜,急忙应了一声,招呼后面的兄弟,大声喊道:“兄弟们,总镖头让你们在此地先休息片刻,喝杯酒解解乏,顺便再给马儿补充点草料。”
说完这话时,八字胡又对老板招呼道:“老板,你们这可有草料?”
老板急忙跑了过来,笑呵呵的应道:“有,还是上好的草料呢!”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便又只见他对着酒馆内喊了一声:“小强,李二,你们两个磨蹭什么呢,赶紧去给这几位客官去准备草料,要做好的那种。”
待老板话音落下,余震山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冷声喝道:“敢问老板贵姓,好像不是本地的人,我怎么看着你有点面生?”
老板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回这位客官的话,小老儿我免贵姓张,单名一个富字,实不相瞒,我还真是本地人士,只不过在我三岁的时候,就随父亲到山东经商,在济南定居后,四十多年了,都是很少回家乡,今年五月老爷子突然病危,想落叶归根,葬到祖坟之中,因此也就回来了。”
余震山半信半疑的哦了一声,又继续问道:“那你怎么又在这里开起酒馆了?”
张福笑呵呵的应道:“我在济南也没什么亲戚,年纪也就大了,不想再来回颠簸了,正巧的是,原本这家酒馆的王老板,担心匪患,不想在这里干了,就以三百两银子的价格转卖于我了。”
余震山又噢了一声,随即继续问道;“这里虽然处在要道之上,不过附近躲闪,土匪流寇自然也就猖獗,难道你就不害怕嘛?”
张福笑着应道:“刚开始还是有点怕的,不过后来就不怕了。”
余震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解,问道:“为何?”
张福笑呵呵的应道:“因为土匪山贼也是人,这里方圆三十里皆无人家,而且山路又崎岖不平,所以他们需要点什么,小店就是最好的去处。”
余震山有些不相信的问道:“那些山贼流寇,都是在刀口上tian血的亡命徒,他们来这里,吃菜喝酒,肯定不会给你钱吧,这样久而久之,你不就赔了嘛?”
张福笑着应道:“客官,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里的确有土匪山贼,不过却不止一家,而是三家,我只要每个月向他们每家上缴二十两银子的保护费就行了。”
余震山表情微微一变,道:“我看你这小店,每个月最多盈利也就五六十两银子,一家上缴二十两银子的保护费,那你岂不是稳赔不赚?”
张福笑着摇了摇头,道:“你看小老儿是做赔本生意的人嘛,此处亏损,自然会在别处补过来。”
余震山顿时间便来了兴趣,问道:“噢,愿闻其详?”
张福指着酒水,道:“同样的酒水,在别人那里只卖两个铜板,在我这里就得卖五个铜板。”
余震山点了点头,道:“在理,在理!”
此时小强和李二已经将草料拌好,放在了槽子里,正准备喂马时,突然听见余震山一声大喝;“且慢!”
说完,他便翻身下马,走到草料槽前,抓起一把草料放在鼻前闻了一闻,这才放心的挥了挥手,道:“没事了!”
话音还未落下,便只见他又走到喂马的水桶前,舀了瓢水,将手指放在里面搅拌了片刻,微微的点了点头,慢慢地走开了。
走到一张桌子前,寻了一条凳子坐了下来,对着张福笑道;“把你们这里的几个招牌菜都拿出来,酒钱少不了你的。”
张福应了一声,便让小二去准备了。大约过了一刻钟之后,一切便已置办妥当,待众人就要动筷之时,余震山又突然喝道:“先等一下!”
此时众人皆是一惊,不知他们的总镖头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只见余震山从怀里掏出一根银针,先是放在酒水里看了片刻,确认没有毒之后,随即又挨个在每个菜里又试了一遍,确定都没有毒,这才向众人挥了挥手,道;“好了,可以吃了。”
张大贵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小声嘟囔道:“这是个胆小鬼,搞的一惊一乍的。”
说完便抓起一个鸡腿撒到嘴里,又喝了一大口酒,待快要嚼完的时候,小怜慢慢地走了过来,给他倒酒,张大贵见此色眯眯的眼神放着精光,对着她嘿嘿的喊道;“你叫小怜,对吧?”
张小怜作揖应道:“嗯,正是奴家!”
张大贵伸出油兮兮的大手欲模张小怜的下巴,嘴里还吐着油气笑道:“真是好名字,让人见了就心生怜爱。”
张小怜像个受惊的小鸟一样,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恭声道;“还请大人自重!”
张大贵见她竟然敢拒绝于自己,顿时间便感觉自己脸上的面子挂不住,笑道:“小怜,你说你姓张,我也姓张,这可真是有缘,说不定五百年前我们还是一家呢!”
小怜又行了一礼,道:“多谢大人,能与大人同姓,这是小怜的荣幸!”
张大贵见自己还有戏,急忙笑着说道:“小怜,听你姐说你还未曾出阁,不如就给大爷我做个小妾,如何?五百年前是一家,五百年后也是一家,岂不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千年缘分。而且我保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从此再也不用在这个鬼地方,受这鸟气。”
小怜往后退了一步,又行了一礼,道:“小怜没有这个福分,还望大人另寻她人。”说完,便欲转身离开。
可是却被张大贵直接用手给拦住了,一副死皮无赖的表情,冷然笑道:“怎么,你还想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我张大贵就留下话来,你是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都是娶定你了。”
张福见此情景,急忙跑来恭声说道:“大人,大人,小女不懂事,你先别生气,免得气坏了身子,我这就给你赔不是,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再为难小女了。”
说完,便又对小怜轻声喝道:“小怜还不快给这么张大爷配个不是!”
小怜闻言对着张大贵行了一礼,道:“小怜不懂事,还请张大人见谅!”
张大贵露出一个色眯眯的笑容,伸手就直接抓住小怜的手,冷然笑道:“想让我见谅,那你就从了我,给我做第十三房姨太太。”
此时,余震山再也看不下去了,他虽然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过像这种指挥狗仗人势,抢占民女的人,很是不齿。更何况,从刚一开始,他就看这个张大贵不顺眼了,随即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声喝道:“张大贵,赶紧吃饭,惹急了我,信不信我现在就剁了你。”
张大贵虽然心中有些胆怯,可是如今当着美人和自己弟兄的的面,若是就这样直接怂了,以后还怎么混?也随即拍桌而起,反声喝道:“老子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说完这话后,他怕自己的气势还不够,直接将整张桌子都给掀了起来。
余震山奇的是怒火中烧,抓起桌子上的流星锤就欲朝张大贵身上砸去,可是他刚走两步,便只感觉自己一阵开始有些头晕目眩。
此时他身后的兄弟,几乎全都直接趴那里一动也不动了。就在他还没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便只见张大贵旁边的一个衙役提高了几分嗓音,大声说道:“张都头,我们下的毒已经发作了,余震山和他的兄弟马上就全都玩完了。”
余震山定了定心神,指着张大贵吱吱唔唔的喝道:“张……张……张……大……贵……你……竟……然……下……毒……”
未等话音落下,余震山就抓起流星锤,朝张大贵猛然砸去。
张大贵也被搞得是一头雾水,刚想躲避,可是突然感觉背后有人在推他一样,直接就扑到了余震山的流星锤上,顿时间脑袋就像是炸开了瓤的西瓜一样,鲜血喷的满地都是。
余震山挥出流星锤之后,再也支撑不住,直接就晃晃悠悠的晕死了过去。
此时,不知从何处转出来一名青衫少年,拍着手掌,微然笑道:“好戏,好戏,真是一场好戏……”
第一百九十章 巧忽悠,黑心官
师爷轻咳了几下,应道:“以小人之见,我们应该先派人前去吴大人那里求援,借来三千兵马剿匪.”
未等师爷话音落下,林宇就摇了摇头,道:“师爷此言在理,可是远水解不了近火,而且现在黄河泛滥成灾,瘟疫横行,百姓流离失所,我听说吴大人已经被调任去灾区赴任了,很难再抽出兵力,来驰援我们。”
李文杰微微的点了点头,道:“林大人所言在理,这件事情我也听说了,可是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还请林大人明示?”
林宇稍作停顿,道:“我看不如这样吧,中原武林各大门派齐聚华山,现在虽然都已散去,不过现在还有很多江湖侠客依旧都留在这附近,我们不如花重金请他们前来,以此来剿灭那群山林歹人。”
李文杰想了一会,面带难色的说道:“不久前,中原武林还和朝廷势同水火,如今我们再去找他们帮忙,他们会来嘛?”
林宇微然一笑,道:“李县令,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自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况且还是为民除害,清剿山贼,这可是名利双收的好事,他们又岂会不来。而且在下也在江湖中结交了一些朋友,若是出面请他们前来,相信他们应该会给几分薄面的。”
闻此言,李文杰不禁心中大喜,急忙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这就有劳林大人了。”
林宇笑着挥了挥手,道:“李县令,我早就说过了,我非朝廷中人,只是一介草民而已,李县令如此称呼,实在是折煞在下了。”
李文杰想了想,也在其理,急忙点了点头,试探性问道:“林公子?”
林宇闻言笑着点了点头,道:“恩,对了,李大人,昨晚有一个无名侠客,将采花大盗丁残胜给杀了,可是如今那无名侠客已然离开。如今黄河泛滥成灾,瘟疫横行,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在下恳请李县令将他那三万两赏银,分拨给灾区百姓,帮助他们度过这生死之关,而且如此一来,武林侠士必会敬仰大人为官的仁爱之心,许多江湖中人,都会慕名而来,为大人效力。”
李文杰虽然饱读诗书,不过自上任之后,就把所谓的仁义道德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拼命的鱼肉百姓,这三万两白银也是一大块肥肉,要是放在以往,无论如何,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其全都收入自己的囊中。可是这次情况却有些不同了,想了片刻,随即使劲咬了咬牙齿,忍痛道:“好,就以林公子之意。”
林宇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在下就替灾区百姓谢过李县令大恩了。”
随即又微微的仰起头,道:“不知在下何时才能将这三万两白银送到灾民的手中?”
李文杰一怔,应道:“把丁残胜的尸身送往京城刑部,再等刑部验明正身,公文批示下来,再拿着公文去户部取钱。如此算来,快则两三个月,慢则恐怕要半年之久。”
林宇闻言,暗道:果然是一个老狐狸,竟然给我玩拖刀计。清澈的眸子转了几下,随即表情故作严肃的说道:“那我现在就带着丁残胜的尸身,即刻赶往京城,去把这三万两白银给取出来。”
李文杰闻言直接就怔住了,急忙问道:“林公子,你这要离开华西城吗?”
林宇微微的点了点头,道:“自所谓救灾如救火,我现在就起程。”
说完,便对着几个衙役说道:“你们几个去备几匹快马,跟我走一趟,我们现在就动身去京城。”
吴立等衙役都齐唰唰的看着李文杰,可怜兮兮的等待着他的命令。林宇的厉害他们都已经领教过了,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可是毕竟还是在李文杰的手下当差,怎么也得让他表个态,这样才好办事。
李文杰被林宇的话,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急忙问道:“林公子你去京城,那镖车以及我儿子的事情,又该怎么处理?难不成林公子就此不管了吗?”
林宇想都不想,直接脱口而出,应道:“管,这个自然会管,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能言而无信。等我从京城把赏银拿出来,分拨到灾民的手中之后,就来帮李大人你追查镖车和令郎的事情,到时候,定要将逍遥法外的凶手绳之以法,为令郎报仇雪恨。”
林宇的话虽然说的很随意,可是李文杰却听得浑身打颤,心里更是直发毛,尤其是最后报仇雪恨四个字,还被故意加了重音,更是让他直接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李文杰稍微定了定心神,道:“林公子,你看能不能这样,先让夏流他们带着丁残胜的尸身去京城把赏银给领回来,您留下来帮我缉拿真凶。”
未等李文杰的话音落下,林宇急忙说道:“京城的地界我比夏副都头要熟悉的多,用的时间肯定会比他少,李大人身为父母官,一定更希望这三万两银子早日送到灾民的手中。俗言道:救灾如救火,我看此事,就这么定了,我先替灾区百姓谢过李大**恩了。”说完,便和阿风使了一个眼色,作转身离开状。
李文杰见此情景,急忙上前拦住了林宇,道:“林公子,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丁残胜的尸身先让吴立他们送到京城,我先让师爷直接拨三万两白银,交予你手,送往灾区百姓的手中。你留下来,帮我追查真凶?”
林宇稍微停了片刻,微微的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灾区百姓一定会深感李大**恩的。”
说完,便转身走向师爷,行了一礼恭声说道:“师爷,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要耽误李大人缉拿真凶的时间了。”
师爷闻言,脸色微微一变,面有难色的看了李文杰一眼。
李文杰向其挥了挥手,道:“师爷,就按林公子所说的,照办就是了,也算是我对灾区百姓的一点心意。”
林宇闻言,又故意提高了几分嗓音,道:“李大人真是百姓的父母官,又主动拿出一万两白银捐给灾区百姓,这实在是社稷之幸,百姓之福。师爷,你看在下说的可对?”
闻此言,李文杰的脸沉得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可是林宇都把话给说出来了,他也不好再公然反悔。生怕在说错什么话,惹急了他,没有办法,有求于人,那就只好把打碎的牙往肚子里咽就是了。
只好咬牙忍痛点了点头,不过这次他学精了,不敢再多说了,只是挥了挥手,让师爷去照办。
林宇明亮的眸子打了一个转,指着李文杰伸出来的手掌,又故作惊愕的高声喊道:“李大人,你的意思是说,让师爷去账房里,取五万两银子,用于灾区百姓身上?”
李文杰见此情景,急忙把手掌给收了回来,正好解释什么,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林宇抢先道:“李大人真是爱民如子的好官,百姓的亲父母也,实在是令在下佩服,佩服!”
李文杰这次想哭的心都有了,这一下子两万两白银就嗖的一声全都出去了,这得让他搜刮多少民脂民膏才能再凑够这两万两白银……
林宇见师爷还愣在那里,就像是个木桩一样,随即上前笑着说道:“师爷,你是不是也被李大人的大义之举所感动了?”
李文杰不敢对林宇发火,可是对师爷这条喂了都已经十几年的狗,他可就没那么客气了,急忙对着他怒喝了一声:“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去给林公子去账房里把银票拿来。”
师爷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就转身朝后面的账房走去。
过了片刻之后,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沓银票,手有些颤抖的递到了林宇的手里,道:“林公子,这是五万两银票,你先清点一下。”
李文杰看着那一沓厚厚的银票,心都在哗啦啦的喷血,要不是当着众人的面,估计眼泪早就飞出来了。
林宇接过银票大致扫了一眼,随手就揣进了怀里,对着李文杰行了一礼,道:“李大人,你对百姓的这份恩情,我替他们记住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辞了。,请你放心,令郎的事情,就是我林宇的事情,在下就算是赴汤蹈火,也会让你们父子二人团聚。”
李文杰对着林宇行了一礼,用不太好听的声音说道:“那我就多谢林公子了。”
林宇没有再直接理会于他,只是微微一笑,以示礼貌。随即便拉了一下柳紫清的粉嫩玉手,又对阿风使了一个眼色,朝门外走去。
望着林宇等人远去的背影,李文杰表情开始扭曲变形,两只眼睛瞪得如同铜铃,都快喷出火来……
在走到县衙大门,该要转身的时候,林宇眼角余光斜望了一眼李文杰那面如死灰的表情,嘴角之上一丝扬起冷冷的笑意。
刚刚走出门外,柳紫清就突然噗的一声,笑了起来,而且还笑的都直不起腰来。过了许久,才捂着小腹,笑着说道;“都快笑死我了……”
阿风也噗嗤一笑,附和道:“我也差不多,想起来刚才林大哥说五万两白银时,李文杰那比死了亲爹还要难看的表情,我就想笑,刚才在公堂之上,都差点没忍住。”
林宇笑着摇了摇头,道:“李文杰上任之后,曾有一秀才送给你个匾,上面写了四个大字。”
见林宇突然停了下来,柳紫清急忙追问道:“yin贼,到底是哪四个大字?”
林宇一字一句的应道:“天高三尺!”
柳紫清闻言,如水一般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解之意,问道:“yin贼,这天高三尺,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阿风也听的是一头雾水,不明白林宇为什么说这些,也急忙随声附和道:“是啊,林大哥,这个秀才送他这样的一个匾,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八十三章 江南红,周全计
张福见青衫少年前来,并未有丝毫的惊愕之情,反而面带微笑,大步流星的迎了上去,对着林宇拱手一礼,道:“林少侠,你来了.”
林宇轻轻的点了点头,拱手回了一礼,应了一声,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张福指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笑道:“都按照林少侠的吩咐,办妥了。”
林宇走到那个年轻衙役面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道:“干得不错!”
那个年轻衙役将外面的官府给脱了下来,露出一身破破烂烂的外衣,挠着头傻傻的笑了。
张福笑呵呵的迎了上去,指着余震山问道:“都说林少侠天资聪颖,不知这次可否知道小老儿我将毒下到了何处?”
林宇转身走到刚才余震山所坐的桌子面前,仔细打量了一下桌上的酒菜和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随即眼角余光又瞥见了路旁花从中几朵零星小花,只见周围其他的花儿阶又蝴蝶蜜蜂飞舞,唯有那几朵零星小花处,却是一片冷清。
看着这一幕,林宇脸色微微一变,轻轻地走了过去,摘下一朵放在手心之中,顿时间便感觉一阵清香之气扑鼻而来,头随即便有点微微的眩晕的感觉。
林宇微然一笑,道:“张大哥,其中奥妙之处,就在此花之中,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花名为酒香花,又称江南红,香气就如同江南女儿红一样,本是酿酒的最佳材料之一,不过这一朵花,就顶的上一大坛女儿红的酒劲,想必张大哥,一定在酒中掺入了大量的江南红。”
张福向林宇竖起了大拇指,赞道:“林少侠果然名不虚传,实在是令在下佩服。不错,正是江南红,此花本是酿酒的原料,掺杂在酒中,余震山就算是用再好的银针也绝对都试不出来。”
“yin贼,我们回来了。”此时柳紫清如黄莺出谷般的喊声突然在耳边响了起来。
林宇微微的扬起头一看,笑着问道:“清儿,阿风,洪大哥他们可曾来了。”
阿风接过话来应道:“洪大哥他们在后面呢,马上就到。”
林宇微微的点了点头,对着张福说道:“张大哥,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事不宜迟,就赶紧行动吧!”
张福点了点头,随即对着几个伙计大声喝令道:“兄弟们,动手!小强,李二,你们去查看一下黄白之物,是不是都在箱子里。其他人跟我一起清理现场。”
就在张福等人忙活起来的时候,只听远处传来一阵声若洪钟的喊声:“林老弟,林老弟……”
林宇转身一看,正是他要等的洪百九,急忙笑着迎了上去,道:“洪大哥,你来了。”
洪百九指了指他身后的十几辆马车,除了五六辆空车之外,其他的车辆上面都装满米袋。
林宇微微一笑,问道:“洪大哥,事情都办妥了吧?”
洪百九拍了拍胸脯,道:“我老洪出马,还有什么搞不定的,林老弟你就放心吧,都办妥了。”
林宇笑着点了点头,道:“那油纱一类的也都准备齐全了嘛?”
洪百九指了指最前面马车上的一个麻袋,道:“都准备好了,只是有点搞不清楚,要这油纱有个鸟用?”
林宇故作神秘的笑了笑,道:“洪大哥,一会你就知道了。”
说完,便又上前走了两步,走到了众人中间,道:“余震山他们明天凌晨就能醒来了,所以我们现在还有最多四个时辰,要抓紧一点。”
洪百九凑了上去,挥了挥手中的长棍,在余震山的脑袋上比划了几下,冷声喝道:“林少侠,这么麻烦干嘛,直接把余震山这厮给解决了,不就一了百了,省得留下什么祸患。”
这时,张福也凑了上来,附和道:“是啊,这余震山替东厂刘喜阉贼押运寿诞之礼,实在是罪无可恕,我看直接杀了得了。”
说完,他便从手下那里夺过一把大砍刀,欲朝余震山的脑袋上砍去。
林宇急忙阻止道:“此举不妥,这余震山本身就是开镖局的,做谁的生意都是做,这无可厚非,而且我们劫他所保的镖,已是不义,若是再杀他,就是不仁。情非得已,我们已做不义之事,绝不能再做不仁之徒了。我看还是饶他一命吧,而且留下他,对我们不但没有坏处,而且还有大用。”
前几句话,林宇说的句句在理,最后一句,洪百九和张福等人就已是听得一头雾水了,急忙同声问道:“这余震山能有什么大用?”
林宇指了指脑袋开花的张大贵,冷然一笑道:“能帮我们找一个替罪羊。”
洪百九先是一惊,片刻之后,便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道:“林老弟真可堪比诸葛孔明在世,妙计,妙计。”
林宇笑着应道:“洪大哥谬赞了,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赶快行动吧!”
洪百九等人重重的点了点头,笑着应道:“林老弟,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吧!”
林宇微微的点了点头,道:“那好,先把镖车上的黄白之物搬到事先准备好的马车之上,用米袋覆盖。然后再把一些重石搬到镖车之上,对了,将张大贵的尸体也搬上去。”
忙活了半个时辰之后,一切按照林宇所说的都办的差不多了。见此情景,林宇微微的点了点头,走到洪百九和张福的面前,说道:“洪大哥,你现在带着兄弟用油纱将车轮给包裹起来,押着这十几辆粮车,带足干粮连夜赶路,绕过前面的青石镇,直奔黄河灾区,将这笔钱粮直接发放到灾民的手上。”
洪百九这时好像突然明白了林宇为什么要他带着油纱前来了,立即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林老弟你放心吧,我洪百九就算拼掉脖子上的这颗脑袋,也一定会不辱使命的。”
林宇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洪大哥真英雄也,等小弟我忙完手中之事,就会去找你们。”
洪百九拍了拍林宇的肩膀,表情之上有些欣喜之意,点了点头道:“好,到时候别忘了来我们丐帮洛阳总舵,老兄我请你喝酒。”
林宇微然一笑,道:“那是一定,洪大哥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启程吧,路上多多保重!”
洪百九对林宇行了一礼,拱手说道:“林老弟,阿风少侠,柳姑娘你们也多多保重,老洪我在洛阳等着你们。”
说完,便对着身后的几十名兄弟,大声喝道:“兄弟们,启程!”
待洪百九在视线中消失之后,林宇这才转身对着张福说道:“张大哥,你带着手下兄弟,将这镖车赶到黑风山下,然后找个隐蔽的地方,将镖车焚烧,记得,一定要把张大贵的尸体给烧的干干净净,决不能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只有这样,官府才会相信,是张都头财迷心窍,勾结山贼劫走了镖银。”
张福闻言不禁对林宇佩服的是五体投地,不说其他,就说这次行动,计划周详,心思缜密,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事情给办了,顺便连替罪羔羊都给准备好了,实在是颇有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将帅之风。
待张福也带领着手下兄弟离开酒馆之后,柳紫清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嘿嘿的问道:“yin贼,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林宇微然一笑,道:“当然是回华西城了,走吧,现在天色不早了,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阿风脸色微微一变,急忙上前问道:“刘喜那个阉贼的寿诞之礼被劫,林我们现在回去是不是有点太过于冒险了?”
林宇笑着摇了摇头,道:“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再说了,就算李文杰不来找我们,我们也要去找他算一下总账。”
阿风嘿然一笑,道:“看来又有好戏看了。”
“还有好酒喝呢!”林宇又笑着补充道。
林宇,阿风以及柳紫清重新回到华西城之后,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悦来客栈,这是华西城最大的客栈,同时也是华西城人员最为混杂的客栈,三教九流之辈皆聚集于此。不过这也正是林宇想要的结果,人员越混杂,用以打探消息的源路也就越广泛。
此时已是黄昏,正是人们开始吃晚饭的时候,林宇等人还未走进门,便只见店小二直接跑出来迎接,不过当他看到柳紫清那倾国倾城的面容之后,立即就惊呆了,像个石像一样站在了那里。
林宇见此情景,不禁摇了摇头,笑着叫道:“小二哥,小二哥……”
店小二这才回过神来,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用来掩饰刚才的尴尬,急忙问道:“三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林宇微微一笑,应道:“先吃饭,再住店,你去安排吧,开三间房!”
店小二急忙应了一声,道:“好嘞,三位客官里面请!”
柳紫清每到一个公共场合,都会惹起一阵轰动,对此林宇已经习惯了,只得无奈的耸了耸肩。还好清儿她的心性本善,要是换了赤练仙子,早就当场飞血了。
寻了一个较为清静又靠窗的地方,三个人慢悠悠的坐了下来,林宇叫了小二哥,去准备一壶酒和几个招牌小菜。
从林宇他们刚刚走进客栈的那一刻,就有两个人一直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柳紫清看,时不时的还往肚子里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