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圣上夜访
夜凤眠这时只想着快走,甩开这个无赖,谢过他的一片好意,让人捧着那桃子出了宫门,有人把她的马牵过来,将那被褥和桃子都放在了马背上,夜凤眠这才打马回石府。
她这一路上就琢磨着,这都是怎么一当子的事情,皇后怎么会招见她一个小小的侍卫,又没有说什么,就赏赐了东西,而那个郭承惑就更奇怪了,只不过几个桃子,也值得他巴巴地等在宫门口。
她到石家时,天已经开始黑下来了,夜凤眠也不好打扰别人,便直接回了自己的住处。
她的住处与石昌璞可是挨着的,石昌璞听到她回来,便出来看她,见有人帮着将被褥抱进屋子里,奇怪地看着夜凤眠,问她这是哪里来的,可是家里的床睡得不习惯?
夜凤眠摇摇头,她们在学院时哪里有这样好的床,怎么会睡得不习惯,她告诉这是皇后赏赐的。
石昌璞更是奇怪了,她进宫当的是侍卫,皇后怎么会赏赐她被褥,就是赏也应该赏兵器之类的东西啊,就是赏个袍子、褂子的也在理,怎么会赏被褥。
石昌璞的小厮石良在一旁插嘴:“说不定皇后娘娘知道杨公子是从外乡来的,怕他缺少铺盖。”
石昌璞回手一拍他的脑袋:“亏你想得出来,我们家没有铺盖!”
可他马上就看到石良的手里捧着的桃子,他一伸手拿起一个来在手里掂着,不由得赞叹真是好桃子,他张嘴就咬了一口,边嚼边赞不绝口。
石良一扬头:“少爷您这三年在书院可是吃了苦头了,这样的桃子有什么可稀罕的,虽然这是宫里赏的,可咱们家也吃得着这样的,以前这个您可是瞧都不瞧一眼。”
石昌璞那嚼着桃子的嘴停在那里,他用眼睛问夜凤眠,夜凤眠便告诉他,这正是皇后的堂兄弟郭承惑送的。
石昌璞回头看着石良,他不知道这个郭承惑是谁,石良见他不知道,傲慢地瞥了他一眼:“少爷您不在家不知道,他这两年可是发迹了,这个郭随惑虽然是皇后的娘家堂兄弟,可比皇后的亲兄弟还霸道,坏事可是没少做。也不知道怎么弄的,皇上还挺喜欢他的,让他做了右监门卫士大将军的官儿,其实那也不是什么大官,可他就拿着芝麻当西瓜了,他是皇后的娘家人儿,谁都让着他,要不是皇后,早就有人收拾他了。”
石昌璞一瞪眼睛,将嘴里的桃子咽了下去:“你出去别乱说话,当心给我惹麻烦。”
石良一撇嘴,还嘟哝着不服气,石昌璞看了看夜凤眠,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桃子。
夜凤眠虽然也觉得郭承惑送桃子送的奇怪,可嘴上却不肯说出来:“这是我去皇后那里时侍卫们分桃子吃,他给我留下的,想他也是一翻好意。”
夜凤眠没有想到石将手里的桃子举到夜凤眠的面前问她:“你进到宫里都去了哪里?”
夜凤眠正想告诉他,却有人来回皇上夜访石府。
石昌璞正为了桃子的事情跟夜凤眠纠结,这时有家丁来报说皇上来了。
石昌璞忙问:“圣驾可是在夫人那边?”
那个家丁却一摇头:“皇上不让惊动夫人和老爷,他直接来这边,说是要找杨公子和少爷。”
石昌璞的脸色大变,他掂量着手里的桃子,又看了看夜凤眠,嘴里喃喃地说:“分的桃子?”
“分桃”夜凤眠的脑袋里就是“嗡”的一声,一下子明白郭承惑送她桃子的用意了,这是在告诉她“分桃、断袖”啊,她这时再想想皇上对她的神情,更是肯定以及肯定。
她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可又刷的一下子白了,那是皇上,这回可是糟了。
石良在一旁可是急了,皇上马上就到了,这两位少爷还在这里大眼对小眼的做什么呢:“少爷,您是不是应该准备一下,好圣驾啊?”
那来回话的家丁也忙着问,是不是赶快收拾一下,怎么也得隆重一点,皇上可是得罪不起的人。
石昌璞却用手一指在场的人:“你们只说我跟杨兄弟早就出去了,听见没有!”
说罢,也不管夜凤眠是什么意思,一把拉着她就跑开了。
那些下人们看着他拉着夜凤眠一溜烟的没影了,一时间是面面相觑,少爷他们是管不了的,可是皇上他们更是惹不起的。
少爷这话可怎么对皇上说?对皇上撒谎那可是欺君之罪,那是要掉脑袋的,可是说实话,那石家可就犯了欺君之罪,那可足够抄家灭门的,反正怎么做都是不好,一瞬时这些人都悄悄地溜了。
可那通报的家人跑不了啊,他跑进来回话可是都看见的,他一转眼,见人都跑了,却只有石良还傻楞在那里,便向他一拱手:“小良哥,你是少爷身边的人,少爷要是出了事情你是难脱干系的。平日里少爷可是对你不薄,这时候可就全看你的了。”说完他也瞬间消失了,只剩下个石良还在那里发呆,他是再也逃不了的,就是逃了,日后有事也是第一个拿他来试问的,他可是石家少爷身边的人,不找他又去找谁。
皇上只带了个太监胡琴,兴冲冲地走了进来,石良这时想跑都来不及了,他慌忙跪下向皇上磕头,连皇上让他起身他都没听到。
皇上只当他没见过大世面,倒是笑了,问他石昌璞和杨凤儿在哪里?
这回石良更不敢抬头了,他吓得是体若赛康。
胡琴在一旁急了:“皇上问你话呢,你倒是回话啊,他们在哪里呢,让他们二位出来接驾啊?”
他这一声呵斥,石良趴在地上是起不来了。皇上见他吓成这样,倒是和颜悦色地安慰他:“你不用害怕,他们这是在哪里?怎么不出来见联?”
石良这才惊恐地回答:“回禀万岁爷,我家少爷和杨公子出去了,不在府里,想是杨公子得了好差使,他们出去庆祝去了。”
他说这些话,那汗都下来了,只怕错了一点儿,小命就没了。
皇上听了扫兴的一甩袖子,那胡公公一见皇上甩了袖子,他对着石良可是立起了眼睛。
第114章 逃离汴梁
皇上听说夜凤眠和石昌璞不在,扫兴的一甩袖子,无趣地说了句:“原来如此,也对,他们也应该去庆贺一下,那联就先回宫了。”
见皇上转身走了,胡琴也怏怏地跟着走了,临走还回头瞪了石良一眼,鼻子里轻轻的哼了一声。
看着皇上悻悻地离开,石良从地上扒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嘴里叫了声:“我的妈呀!”
虽然这一回夜凤眠是躲过去了,可她不知道皇上这是不是一时的兴起,要只是一时的兴致,过后忘了还好,这要是还来纠缠,那宫中的侍卫一职还是不去做的好,只是就这样走了,只怕会连累到石家。
第二天,她还是不顾石昌璞的劝阻,就要去了宫里当差,可石昌璞是说什么也不让她去,只让石良去帮夜凤眠请个假,强行带着她出了汴梁。
石良撅着嘴不情愿的去为夜凤眠请假,可他不知道夜凤眠在宫里早已经是被人挂了号,他这一去不要紧,立时就有人跑着去给那盯着夜凤眠的人报信去了。
夜凤眠与石昌璞离开京城,石昌璞就提议她不要再回汴梁了,可夜凤眠担心皇上会迁怒于石家。
石昌璞淡淡一笑,那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虽然皇上一时起兴,可也不过是一时的事情,那后宫之中多少佳丽挖空了心思想博得皇上的欢心,他哪里会想你想得太久。”
石昌璞说得如此直白,夜凤眠不由得羞红了脸,见她一脸的窘态,石昌璞板起了脸:“这回你知道了吧,以后行为举止不可再象个女子一般,要不还会招来这无妄之灾。”
夜凤眠越发被他说得面红耳赤,可她明白这虽然逆耳却是忠言,回想当初自己是何等地讨厌清风道长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样,现在倒是要跟她一样,装扮成男人,四处去飘泊。
她抬眼又看了看眼前这个让她迷恋却不能得到的人,她明白自己不能再拉着石昌璞不放,他也应该回家,自己的缘分跟他也就至此为止了,暗叹能有这样一个知己此生也应该知足了。她一提马的缰绳,向石昌璞告别,石昌璞还想再陪她一阵子,他也舍不得跟夜凤眠分开。
夜凤眠却遥遥头,长痛不如短痛,既然注定了要分开,还不如选择现在,石昌璞也会当自己是个兄弟:“师兄的好意凤眠领了,可你要是不回石家,皇上一定会认为是你带我走的,到那时只怕会责怪你的父母,还是就此告辞吧。”
石昌璞也只得作罢,拉着马的缰绳,眼看着夜凤眠打马扬鞭而去,他那眉毛拧成了一团。
夜凤眠并不清楚自己这是要去哪里,对于她来说,去哪里都一样,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她心中好不凄凉。
她信马由缰也不知走了多远,这一日,正往前走着,见前面的树林里挑着一面酒旗,她便催马过去,想吃点东西。
那只是一家泥墙茅舍的小酒馆,里面并没有什么客人,见夜凤眠走进来,店家倒是殷勤得很,倒上自己酿的酒来,弄了两盘小菜一碗米饭,陪上一副笑脸请夜凤眠慢用。
在这山野之间小酌一翻,也让人惬意。夜凤眠刚端起酒碗来喝了一口,只觉得酒香甘冽,另有一番风味。可就在她这一口酒下肚时,一群人骑马从大道上奔来,夜凤眠放眼看去,端着酒碗的手僵在了那里。那群人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皇后的堂弟郭承惑。
那店家并不知道那来的是什么人,他还只道是今天是个发财的日子,笑呵呵地就迎了出去。
郭承惑带着一群人冲进来时,看到却是桌子上的吃食,正在他们问店家这个吃饭的人哪里却了的时候,只听到一声马嘶,他们忙向店的后窗看去,銮铃响处只见夜凤眠头也不回的跑了。
郭承惑一挥手,那群人纷纷跑出小店上了马,直追夜凤眠而来。
夜凤眠心里这个气啊,心想:“你们追我做什么,你们来这里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好不好。”
可这些人对她是紧追不舍,那个郭承惑边追还边喊着:“杨兄弟,你等一等。”
这回夜凤眠不得不停下了,她拔转马头对郭承惑一群人一抱拳:“郭兄弟,杨某并不是不辞而别,只是有事在身,等日后有空再与诸位畅饮一番。”
那群人纵马到了夜凤眠的近前勒住了缰绳,郭承惑将大嘴一咧,“噗哧”一声笑了:“杨凤儿,可真有你的,昨天我给你的桃子你还真就明白了,可你也太不识抬举了,能有这样的殊荣也算是你的造化了,这是多少人想都想不来的,你还想就此一跑了之吗?”
夜凤眠听得娥眉倒立:“郭将军这话说得差异,在下虽然卑微却并不卑贱,要是郭将军喜欢的话,郭将军去好了,在下就此告辞了。”
说罢,夜凤眠一拉马的缰绳,拔马要走,却听到郭承惑哈哈大笑:“我倒是想承这恩宠,可我没那福气。你别以为自己生得一副好皮囊,就无所顾及。你可知道现在石昌璞的母亲石夫人已经被请到宫里去了,你要是不能回去,只怕是石家一家人的性命都难保啊。”
夜凤眠听到石昌璞的家里人有难,她的眼睛都红了,可又一转念,那可是皇上,他想怎么样谁能知道,只是这个皇上也太过份了,只为了一个男宠,就会对自己的姨母下手吗!
“好,我跟你们回去见皇上,你前面带路!”夜凤眠不能不管石家的一家人,她要去跟这个好色的皇上好好的评一评这个理,大不了一死,可这样死也只是她一个人去死,总比石家一家人都赔上性命的好。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郭承惑却一挥他那大手,那群人一拥而上,将她围在了当中。
只见郭承惑扫帚眉一挑:“杨凤儿,你也太狂妄了吧,你以为你是谁,你想走就走,想回就回吗?你也不想一想,咱们俩打成了什么样儿,我会让你回去吗,这回可是你自己找的,不仅让我可以在些悄悄地杀了你,就连那个石昌璞也可以解决掉了。”
第115章 就逼回京
夜凤眠听说石家因为自己糟了难,忙拔马要回京城汴梁,可郭承惑却让人将她围在了当中,他是要在此地悄无声息地杀死夜凤眠,好让皇上怪罪石家,他就可以一举两得。
这是夜凤眠没有料到的事情,她一摸腰间,只有软鞭在身上,这在马上打仗,软鞭可是会吃亏的。
郭承惑也知道她是用软鞭的,他那大嘴一撇笑了。只见他从马的得胜钩鸟翅环摘下绣荣大刀来。日光下只见那口刀是寒光闪闪,冷气森森,刀头上大红的绣球突突的乱颤,银色的刀柄上雕着盘龙飞凤,祥云朵朵间还镶嵌着一颗斗大的夜明珠,那可是一口好刀。
夜凤眠看着他手里那口大刀,可是真眼馋啊,她虽然讨厌跟着那个清风道长学武功,可必竟还是学了,哪里有会武功的人不爱好兵器的。
郭承惑见她看着自己手里的大刀出神,不由得得意地大笑起来:“怎么样,怕了吧!要是你能乖乖地跟着我去住上几日,我就饶你不死。”
夜凤眠见他还是歪心不死,狠狠地啐了他一口,她可是看上他手里的这把刀了,那想逃的心思都抛到了脑后。可是他们人多势众,自己手里又没有长兵器,想取胜可是不容易。
想到这里,她又变了脸色,向着郭承惑微微一笑:“你在这里杀了我,就不怕日后皇上怪罪你吗?”
郭承惑仰天大笑:“杨凤儿你说什么鬼话呢,你死在这荒山野岭的,谁会知道,难不成你做了鬼魂回去向皇上献媚吗?”
夜凤眠眼珠儿转了转,向周围一划,拉着长音说:“这些人你保得住就没有人去跟皇上说吗?除非你杀了我之后,再把他们也都杀了。”
那群人听到夜凤眠说这话,他们的眼睛可都投向了郭承惑,手里的缰绳都拉紧了,那马可是一点儿一点儿的向后退。
郭承惑见他带来的那般人都在有要跑的架势,可是急了:“杨凤儿你少用这离间计,跟我来的都是我的兄弟,怎么会有人去告诉皇上?”
夜凤眠诡异地笑着看着他:“真的吗?你就这么肯定皇上不会找你的麻烦?”
那些人看着夜凤眠那自信的神情,再也装不下去了,是一哄而散。
郭承惑见他们跑了,他也不敢留下了,他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
夜凤眠见他拔马要走,说时迟,那是一个快,拍马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绣荣大刀,回手刀头直奔郭承惑的脖子就来了。
郭承惑这时惊恐万状,大喊:“姓杨的,你敢杀我!你杀了我,皇后是不会放过石家一家人的!”
夜凤眠的手一下子就僵在了哪里,是啊,杀了他皇后怎么会放过石昌璞他们一家老小。
她看看郭承惑,又掂了掂手中的大刀,只觉得这刀这个合手啊,她是越掂量越舍不得放手。
郭承惑也看出来了,她喜欢这把刀,可这刀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一个摆设,好刀他有的是:“兄弟,这口刀就算送你的礼物了,你就放兄弟一马,等回去,兄弟再备上厚礼去谢你。”
夜凤眠将手中的刀向怀里一抱:“这可是你送我的!”
郭承惑见夜凤眠不杀他,又神气起来:“对,这是兄弟送给杨兄弟的,要是兄弟喜欢,明天我送一车都没关系。”
夜凤眠一瞪眼睛:“我要一车做什么,你想趁机告我谋反啊!”
郭承惑忙赔笑:“好、好,那就只送这一口刀。”
夜凤眠眼睛转了转,心里还是感觉不妙,这个家伙可是够计仇的,这以后要是再有个什么山高水低的,他还是会找麻烦:“好,就看这口刀的份上,咱们的帐一笔勾销,以后谁也不许再提以前的事情了。”
郭承惑这可是马不得的,现在这里可是只有他这个草包在这里对着她手里的刀呢。
虽然郭承惑满口的答应,可夜凤眠还是不放心,她一指郭承惑:“你现在就拜我做师父,以后要是再想害我,你可就是害自己的哥哥。”
郭承惑看着夜凤眠,一咧大嘴又笑起来了:“杨大哥肯收我做徒弟,我可是求之不得的,以后小弟再也不敢起歹心害师父了。”说罢他是翻身下马,倒头就拜。
夜凤眠一指怀里的大刀:“这话你可说下了,你可是对着这刀拜的我这个师父,以后要是再害我,这口刀就会来找你要你的狗头。”
郭承惑连连点头,上得马来,跟着夜凤眠回了汴梁。
夜凤眠一回京城汴梁,可没敢回石家去见石昌璞,她知道石昌璞是不会让她进宫去见皇上的,她让郭承惑带着自己去见皇后。
她想到皇后送她被褥,一定是已经发觉了皇上的意图,现在她帮着皇上软禁了石夫人,这一定是一心想要讨好皇上,只要说服了她,皇上才有可能放过石家。
可他们一到了宫门,就见有小太监跑来,说胡公公已经在等夜凤眠多时了。
郭承惑向夜凤眠一摊手,这回只得她一个人进去应付了。
可夜凤眠却盯着他,狠狠地告诉他:“徒弟,现在还得麻烦你快点儿去见皇后那里,让皇后想办法让为我脱身,要不……”
说着夜凤眠拍了拍那口绣荣大刀,看着郭承惑,不再说下去了。
郭承惑为难地看了看她手里拍着的那口刀,他还是头一回感觉到这口刀的威力,可是现在他不按夜凤眠的话去办也不行了,一方面,他已经在她的马前磕头认了这个大哥,另一方面,她要是在皇上那里得了宠,这回过头来找他的麻烦,也够他喝一壶的。
那个小太监带着夜凤眠穿门过院的来到一座宫门前,夜凤眠对这宫里可是不熟悉,只觉得自己有点晕,不知道这回是来到了哪里。
那小太监一指宫门上的匾额:“杨侍卫,福宁宫到了,胡公公正在里面等您呢,我去为您通报一声。”说着上那个小太监就走了进去。
夜凤眠大睁着两眼,看着那匾额上的大字,一时间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福宁宫,这不是皇上就寝的地方吗!
第116章 巧辞出宫
夜凤眠被小太监引到了福宁宫,她的心里可就打起了鼓来,这福宁宫不是皇上就寝的地方吗,怎么把她就带到这里来了,这回可是要坏了,不知道那个草包郭承惑能不能去找皇后来救自己,她心里这个急啊。
正在她焦虑的时候,胡公公迎了出来,对着夜凤眠就是一脸的媚笑:“杨将军久等了,老奴在此恭候多时了。”
夜凤眠忙向他一拱手:“公公不要客气,直呼小的名字就好,小的哪里是将军,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卫,有劳公公的大驾了。”
胡公公对夜凤眠是点头哈腰,满嘴的好话,一脸的肥肉都堆在了一起,他这副讨好的媚态可让夜凤眠更加肯定自己这是入了龙潭虎穴,一时间,她急得直咬牙。
胡公公看着夜凤眠一身的尘土,奸笑着请她进去自己收拾一下,一会儿皇上过来这副模样只怕会对圣驾不恭。说着他就招呼小太监去为夜凤眠打水洗漱,准备新衣服。
夜凤眠看着他那一脸的奸笑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她那紧绷着的心更加的不安了,忙让他不必费心,她只在大殿的前面等着就好。
胡公公见她意志坚决,也不再劝她,只由着她站在殿前等皇上回来,自己退回殿里去准备皇上一会儿过来休息。
夜凤眠见没有人来烦她,站在殿前不禁东张西望起来,只见殿前花花草草修整得煞是好看,她正看着殿前的花花草草出神,只听得有人从外面走来,她只当是皇上来了,心里一阵的乱跳,可放眼看时,却见石昌璞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她顿时又惊又喜。
石昌璞一见到夜凤眠,二话不说一把拉着她要走,嘴里责怪她怎么就回来了。
夜凤眠却执拗地站在那里没动地方,她明白这要是走了,皇上一定会对石昌璞恼羞成怒的,她怎么会让他为自己受这样的牵连:“你来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接了伯母回家去。”
石昌璞怔了一下,他那修长的眼睛凝视着夜凤眠:“你是为家母才回来的?”
夜凤眠慌忙摇头:“不是,是我自己愿意回来的。”
石昌璞的嘴角动了动,好半天嗫嚅着:“有太后在,家母不会有事的。”
夜凤眠垂下眼帘,喃喃地说:“没事就好。”
石昌璞的眉头一动,眼里一种心痛,一阵的不舍,他不知不觉的将夜凤眠的手拉得更紧了。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一个清越的声音传来,打破了他们心碎的情景,皇上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的背后。
石昌璞和夜凤眠忙向皇上施礼,可皇上的脸已经绷得紧紧的,他那乌亮的眸子审慎地盯着他们,一股妒意掠过他的眉梢。
胡公公跑了过来一面向皇上施礼问候,一面喝令小太监们出来接驾。
他这一搅和,皇上也不好就在这里瞪着他们两个人,虎着脸带着他们进了大殿之内。
夜凤眠见皇上落了座,忙向他深施一礼:“师兄此次进宫是来接母亲回家去的,只因听说微臣在此才过来瞧瞧,失礼之处还望圣上海涵。”
皇上瞄了他们两个一眼:“太后想念姨母才请姨母在宫里住了几日,既然昌璞已经来了,就去接姨母回去也未尝不可。联虽然不敢自称是个有道的明君,可也不是个无道的昏君,你们进了宫里怎么就如进了虎穴一般,悲悲切切的。”
石昌璞两眼一瞪,正想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好色的皇上,夜凤眠忙抢前一步:“宫里是何等威严之地,我等进来怎能不肃然起敬。只因微臣此番出行,本是打算游历四方,师兄没有想到微臣回来的这么快,才一时的高兴,不想惊扰了圣上,是微臣罪该万死。”
皇上微笑着看着夜凤眠,点了点头:“你是说你要去游历四方吗?看来联是看错了人了,让你做个小小的侍卫太委屈你了。这样,联封你做个站殿将军如何?”
夜凤眠一拱手:“微臣身无寸功,怎么敢就当将军一职,圣上宠爱为臣也得以国家为重,微臣实不敢受此等之职。”
皇上看着夜凤眠脸上露出了笑容,他那深情的眼里满是爱怜。可他这副表情让一旁的石昌璞更是着急,他不明白皇上皇宫多少佳丽,怎么会对一个大男人这样痴迷。
夜凤眠见石昌璞那一脸的着急,真怕他这时说出什么急躁的话来,让石家受飞来横祸,她又向皇上一拱手:“圣上明鉴,微臣与师兄同在学院受圣人教训,行为举止处处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懈怠。今日之事,事出有因,还望圣上开恩,恕臣等无罪。”
皇上这时已经不再生气了,他越看夜凤眠眼睛里越是冒光,可是他眼睛里越是冒光,一旁的石昌璞越是担心,他请求皇上让夜凤眠回石府,只说夜凤眠这几日在外奔波,应该早一点回去休息。
皇上看着夜凤眠,他不想让夜凤眠离开,可又在石昌璞的面前不好开口强留夜凤眠,只说皇宫里有的是地方,要是她愿意在这里也可以休息,他瞪着眼睛只等着夜凤眠自己开口说留下。
夜凤眠哪里肯留下,她恨不得马上逃出这个鬼地方,可皇上还在那里看着她,她只得硬着头皮向皇上回禀:“微臣虽然是宫中的侍卫,可不当职也不能随意的留在宫中,微臣还是去师兄家中小住比较妥当。”
皇上点了点头,既然夜凤眠不愿意呆在宫里,也不好为难她留下,只得让石昌璞去接了石夫人回家去。
夜凤眠见皇上已经答应放了石夫人,心时大喜,忙向皇上告退,跟着石昌璞去接石夫人回家。
皇上目送着他们离开,用手轻轻的摸着下巴出神。
胡公公走上前来,问皇上是不是用些茶水,皇上接过茶来,可眼睛还盯着门外,那茶不意间洒到了龙袍之上,皇上一抖袍子:“可惜了这件袍子!”
胡公公俯下身去笑了:“江南新进贡的丝绸还有很多,皇上何必为这一件袍子伤神,老奴为皇上去换一件就是了。”
皇上听他说到“江南”二字就怔了一下,他那眸子里又闪起了亮光。
第117章 后宫赏花
夜凤眠不肯留在宫中,跟着石昌璞去接石夫人回家,皇上虽然不悦,可还是爽快的让他们走了。
夜凤眠回到石家,石夫人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当是她的太后姐姐跟她亲近,心里这个美啊,一回来就把这两天在宫里的事说个没完。
别人听着犹可,焱儿可是眼热,她嘟着嘴说太后姨妈不疼她,这里的姨妈也不疼她,那么好的地方都不带她去。
石昌璞看看夜凤眠,夜凤眠瞄了他一眼,嘴角动了动,红着脸将头低下了。
石昌璞将细长的凤眼眨了眨,一脸揶揄的问焱儿是不是很喜欢宫里,要时她喜欢,可以将她送进宫去做个妃子之类的,就可以永远呆在宫里了。
焱儿一听就急了,她才不去那里呢,她只要石昌璞陪着她,还说现在谁也不疼她,她只有盼着表哥将来能对她好一点。
石夫人见焱儿这样一心对石昌璞,美丽眼里都是笑意,可夜凤眠却越来越觉得自己在这里多余。
从石夫人那里出来,石昌璞笑着对夜凤眠说:“看见没有,焱儿这样才是女孩子动了男女之情。”
他这是想告诉夜凤眠不要幻想自己是女人,可他没有想到这话可是伤了夜凤眠的心,她只当石昌璞已经接受了焱儿,她留在石家更是多余。
现在石夫人已经回来了,这几天宫里也没什么动静,夜凤眠觉得还是尽快离开这里比较好,说不定那个皇上那一天想起她来,石家又要倒霉了。
石昌璞听她又要走,虽然舍不得,可想她说的也有道理,只得让她离开。
谁知石昌璞刚把夜凤眠送到城门口,郭承惑就像一座紫色的小山戳在他们的面前。
“杨侍卫,皇后有请!”他那大嘴一张,就让夜凤眠的心头一紧。
“徒儿,你忘了这把刀了吗?”夜凤眠用手一按得胜钩鸟翅环上的银枪。
郭承惑退了一步,却笑了,他向夜凤眠一拱手:“师父,您大**量。我这是公事,您现在不能走,您也不想一想,您这一走,您这位师兄怎么办。”
石昌璞可不吃他这一套,他一提马的缰绳,冲郭承惑一瞪眼:“你这个混球,你可知我兄弟这是为的什么事情出城,竟然胆敢在此阻拦。“郭承惑也不相让,他眉梢一挑,撇着大嘴冲着石昌璞就来了:“石少爷,我怎么就大胆了,我是在传皇后的口喻,这可是圣上的意思。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好,皇上就是再宠着你,可也有个限度。这个杨凤儿是怎么回事,我不说你也清楚,这要是放他走了,只怕是你吃不了要兜着走。”
他将这话说得如此的露骨,夜凤眠的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她那婉转的娥眉立了起来,可她也明白,既然郭承惑能守在这里,那皇上的事情就还没有过去,看来自己还是走得早了。
她一带马就想转身回去,可郭承惑却拦住了她的马头:“师父,你真得去皇后那里走一趟,这宫里的事情,我不说你也清楚,只怕这回你是走不脱的。”
石昌璞冲上前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待要怎么样?”
郭承惑一抬脸:“石少爷,你别动粗啊,这可是皇上的事情,你管得着吗?我说你就离着远一点儿吧,就算是个好桃子,也不是你吃的,当心咽到你,害了你全家。”
夜凤眠见石昌璞急了,怕他在这里惹事,忙叫住他,只说自己去宫里走一趟就回来。
石昌璞怎么会不明白这是怕他们一家人受连累,可他就不信了,难道堂堂君主,还会这样的抢男霸女吗,他二话不说,跟着夜凤眠就走。
那个郭承惑还想拦着他,可他哪里拦得住两个骑马的人,厂昌璞跟着夜凤眠直奔宫门。
他们本是想来见皇上,却不想,此时皇上正与皇后在延福宫赏花,听说夜凤眠和石昌璞来了,皇后便向皇上轻轻一礼:“皇上有国事要办,臣妾告退了。”
皇上却淡淡一笑:“皇后不必拘礼,杨侍卫皇后不是已经见过了吗,石昌璞是联的表弟,都是自家人,不必回避。”
皇后一惊,立即又轻轻一礼:“臣妾办事有失体统,还望圣上见谅。”
皇上瞄着她,微微点了点下颌:“皇后是一宫之主,宫中这事也不必瞒着皇后,难得的是皇后竟然能够体恤联的心意,联怎么会怪你。”
皇后这才惶恐的站在那里,看着夜凤眠和石昌璞走进来。
夜凤眠见皇后在这里,忙低下头去,与石昌璞一同跪下向上磕头。
皇上让他们平身,与自己一同欣赏这一园子开得正艳的鲜花。
夜凤眠和石昌璞跟在皇上和皇后的后面,可他们哪里有心看这些,特别是石昌璞,他来这里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气,他只想好好的说说这个皇上,做为一国之主,怎么能如此的荒唐,夜凤眠虽然出身白衣,可也是饱读读书之人,用人应该用他的才学,怎么将一个好端端的人才,用在了这无聊的事情上,因此而失去一位能臣,岂不是国家的损失。
可那是皇上,也不能随便的就拉过来骂一顿啊,他指着那盛开的花对皇上旁敲侧击:“万岁的花园里可真是万紫千红,万岁的花园已经这样的满了,想已经不用再填什么芳草奇葩了。”
他这话,皇上当然听出来了,这是想让他不要再打夜凤眠的主意啊,可他怎么会就此罢手,要知道越是难以得到的,那可越是让人想得到的:“虽然这些都是花儿,可这花各有其可赏之处,如那幽兰,便是君子,高雅飘逸,虽是幽香阵阵,却不娇媚,而这芍药就不同了,其色不如牡丹,其香不如幽兰,却仍是开得如痴如醉,这只因它自有它存在的价值。联这花园之中,还有多少奇花异草没有填进来,怎么能就此罢了。”
众人一听,得,这皇上还就叫了真了,他要是不罢手,别人能有什么法子,可他没有想到,这回他还真就遇到敢跟他叫真的人了。
石昌璞眉头一皱:“万岁,天下的奇花异草数也数不清,可这宫里的花园终就有限……”
第118章 御赐宅院
石昌璞旁敲侧击,想劝阻皇上不要发这样无聊的龙阳之兴,却不成想,皇上还就叫起真来了,他可是皇上,听别人的他多没面子。可皇上也没有想到,石昌璞竟然比他还要倔强。
他向皇上进言:“万岁,天下的奇花异草数也数不清,可这宫里的花园终就只有这么大,怎么放得下天下所有的花草,更何况各种花草都有自己的习惯,要是都搬到这一个地方来,只怕不仅开不出那美艳的花,倒会让那花就此凋零。”
石昌璞话一出口,可是让众人都捏了一把冷汗,他这可没给皇上留面子啊,花会就此凋零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这是要以死相谏吗?
皇后忙为他们解围:“万岁坐拥天下,天下何物不是万岁的,放天下的花草于天下,那天下就是万岁的花园,万岁何必将花都搬到宫里来呢,要是皇上喜欢,也可以到花可绽放之处去看啊。”
郭皇后这一句本是解围,却正中了皇上的下怀,他连连赞叹皇后考虑的周全,这可让石昌璞和夜凤眠面面相觑了。
正在这时有人进来回报,说皇上让人去扬州接的人已经到了,皇上看着夜凤眠是哈哈大笑,告诉太监将那来人带进来。
夜凤眠和石昌璞见皇上有事,忙要告退,可皇上不但没有让他们走,反而看着夜凤眠笑着问她:“凤儿,你可知道这来人是谁吗?”
看着皇上那得意洋洋的脸,夜凤眠的心一时缩成了一团,怎么这个人跟自己还有关系吗?
皇后在一旁忙问这来的是什么人,她在这里可是合适?
皇上转过脸来微笑着看着皇后:“皇后,你的心思总是给跟联想到一起去,这回你又与联想到一起走了。”
皇后不解地望着皇上,不知道他这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不多时,就见有太监引着一名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虽然是布衣素服,却是丰润娇艳,夜凤眼和石昌璞见了都呆在了那里。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于桃。
于桃见了皇上和皇后并不惊慌,翩翩一礼,端庄得体,拜罢了皇上和皇后,这才来见夜凤眠和石昌璞。
皇后这时的脸都白了,她怯怯地看着于桃,好半天才问:“这是哪里来的美人,可是皇上新得的妃子,怎么不告诉妾身一声,妾身也好为她安排住处。”
夜凤眠看着皇后,心里纳闷,皇上对自己的意思她是如此的随从,还特意为自己和皇上安排时机,从没见有半分的醋意,怎么见了于桃这样的女子,反倒如此的在意,难道她还赞同皇上的癖好不成。
皇上盯着皇后那变得惨白的脸,嘴角荡起一丝轻蔑的微笑:“皇后看这个女子可是端庄大方?”
皇后的脸更白了,简直就是发青了:“皇上果然有眼力,此女子仪容端庄华贵,确有皇家风度,不知皇上要给她一个什么样的封号,才配的上这样的美人?”
皇上盯着郭皇后的,象是在征求似得说:“淑妃之名可是使得?”
皇后僵直的脖子刚动了动,想把那发沉的脑袋点一下,可一旁的石昌璞急了,这皇上是怎么找到于桃的他不知道,可要想封于桃为妃子,他可是不同意,做为于桃未婚夫的夜凤眠可就在这里站着呢。
“万岁,这怕是使不得,此女已经许配了人家,您后宫佳丽众多,何苦拆散了人家。”石昌璞毫无顾忌的看着皇上,他那咄咄逼人的目光,让众人暗暗惊恐。
夜凤眠知道皇上这是在逼自己,她向前一步请求皇上不要让于桃入宫:“万岁圣明,民女于氏正是微臣的未婚妻子,想万岁将其接到京城,一定是想成全微臣与此女的,并非想要封为妃子,微臣在此谢祖荣恩了。”
夜凤眠说罢倒头便拜,也不管皇上答应没答应,她这可是冒着掉脑袋的危险了,这可是皇上不答应,她立马就会被拉出去咔嚓了。
皇后这时也来了精神,她立时就笑了起来:“原来皇上是想成全杨侍卫,还来哄臣妾,您还别说,他们还真是一对碧人呢。”
皇上将眼睛转向爬在地上的夜凤眠,嘴角一动,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掠过他那莹涧的嘴角:“杨侍卫与此女真的象是一对碧人,不过杨侍卫比起这女子,倒更象是一位贤淑的妃子,要是可能,联更想封你个杨淑妃。”
夜凤眠心里一抖,难道皇上这是看出什么来了吗,她偷眼观瞧,见皇上那笑盈盈的样子,又象是在开玩笑,她忙说:“万岁说笑了。”
于桃的妃子是没有当上,可她还是一脸的愁容,这让夜凤眠和石昌璞都大为不解,难道她还真想去陪王伴驾吗?
皇上可没有在她的身上多看几眼,倒是笑呵呵地送了夜凤眠一套大宅院。
夜凤眠一再的推脱,说这是僭越了,她不过是个小侍卫,哪里住得那么奢华的宅子,可皇上却不肯,一定要她搬去住。
“杨侍卫这是怕付不起这宅子的消耗吧,这宅子的用度我包了。”皇后玩笑地看着夜凤眠,这回她的脸可是又红润起来。
从宫中出来,石昌璞就抱怨夜凤眠平时里太象个女孩子了,以至招来这样的灾祸,差一点就把于桃搭进去了。
可是他凭他怎么数落夜凤眠为于桃解气,于桃都是一副不悦的神情,她只低着头,跟在他们的后面走,不肯多说一个字。
等到了皇上赏赐的宅子,夜凤眠才知道,皇上让人接来的可不只是于桃,二少爷和荠儿带着小凤凡,都来了这里。要不是夜夫人和他们分了家,现在怕是也在这里了。
二少爷还不知道就里,只当是夜凤眠在京城里发达了,这是让人去接了他们来享福的,一见了夜凤眠就哥长哥短的,一个劲的讨好。
于桃见了二少爷却一语不发,自己回了房间去了,荠儿见状,忙抱着小凤凡去陪她。
夜凤眠见于桃不理二少爷,向于桃离去的方向一指:“这是怎么回事,你又做了什么好事,让她恼了?”
第119章 新府里接驾
皇上让人接了夜凤眠的家人来,还赏赐夜凤眠宅第,按理这可是件美事,可夜凤眠的心里明白,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本来心情就不好,可见于桃一脸的愁苦,不知道她在扬州又受了多少委屈,责问二少爷,这是出了什么事情,让于桃如此的不开心。
二少爷这回不笑了,他铁青着脸对着夜凤眠:“我说大哥,你想说什么你就说什么,当初,我为于桃疗伤你也见了,她现在没事了,你们就都怪起我来了,好吧,你说你们想怎么样吧,我这一堆一块都在这里呢,要杀要剐你只管来。”
夜凤眠听是这件事情,也不怪于桃不悦,可也不能怪二弟无理,只得用手点着他的脑门警告他:“你可要小心了,这里可是天子脚下,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二少爷也火了,这是干嘛,都冲着他来,当他是泥捏的,可以随便的踹吗。
他们两个一时又要吵起来,这时石昌璞走了进来,他先不冷不热的向夜凤眠道了喜,恭贺他得了赏赐,进而就请夜凤眠到他家里去小住几日,他要跟她一起探讨些事情。
夜凤眠一听就明白,他这是怕皇上到这里来,这可是来救她的,她怎么能不答应,忙跟着他走了。
果然不出石昌璞所料,当天夜里,皇上就驾幸到这个“杨府”来了。
听到皇上来了,夜家的这几位可都慌了,他们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接驾,只都跑了出来,跪下接驾。
皇上一进来就发现夜家的人都在这里呢,唯独不见了夜凤眠,他的眉头就是一皱,问杨侍卫这是去了哪里?
二少爷和荠儿并不清楚夜凤眠更名换姓的事情,这个夜凤眠还没来得急告诉他们呢。
只有于桃知道,皇上这是在问夜凤眠呢,她在宫里见到皇上对夜凤眠的神情就已经明白个差不多了,现在见他又来找夜凤眠,心里不由升起一股厌恶之情。
可她面对的是皇上,也不好口出不逊,只得按下性子,柔和的回答:“拙夫与朋友出游去了。”
听于桃说“拙夫”二字,二少爷就知道这是在说夜凤眠,他忙告诉皇上,夜凤眠与石昌璞出去了。
听他告诉皇上夜凤眠是和石昌璞出去的,于桃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见到于桃这一瞪眼,二少爷才明白,不是于桃不爱说话,是这件事情不应该说出来,可他再想改口已经晚了,只得低了头,偷偷地看着皇上是个什么反映。
皇上当然是龙颜不悦了,他费了这样的苦心,竟然还不能得到夜凤眠,他怎么能甘心,要知道,宫里的女人一向都是来追着讨好他的,他什么时候讨好过别人。
见皇上面露愠色,二少爷笑着讨好皇上:“万岁爷不必烦恼,等家兄回来,一定告知,让他速速去见万岁爷。”
皇上低着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一个劲瞪他的于桃:“你就是那个欺母霸嫂的夜家二少爷?”
二少爷被皇上问得一楞,“欺母霸嫂”这可是不小的罪过啊,话又出在皇上的口中,这不是要他的命吗,他忙大呼冤枉,请皇上明查。
皇上见他怕了,得意的一仰头,倒背着两手转身向外就走。
于桃跪在那里开口了:“万岁是一口之君,怎么能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来,您这一走,我家二叔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荠儿此时吓得瘫坐在地上,小凤凡见荠儿吓得脸色苍白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皇上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又转过向来:“你们不必惊慌,我与我的‘杨淑妃’一向是开玩笑的,他要是回来,你告诉他,联很想与他畅谈一番。”
“什么杨淑妃?”二少爷不解地看着于桃,“难道你做了妃子了吗?要是做了妃子也是于淑妃啊!”
于桃对他那大瞪的双眼回瞪了过去,平时看他也挺聪明的一个人,现在怎么这样糊涂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竟然还在这里指问自己做了妃子。
“万岁,虽然拙夫有幸得到万岁的宠信,可您是当今的圣上,万民敬仰,必竟与寻常百姓不同。言行不可随意,才是君敬臣恭的道理。”于桃那板着的脸,冷得可以拧出水来了。
皇上这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于桃:“原来于姑娘还有些学识,也算是配得上他了。只是联想与之交谈的人不在,联焉能不失望,戏说几句也就罢了。”
二少爷转动着他那黑黑的眸子,看了看于桃,又看了看皇上,他的心里可是打起了鼓,看来他那位大哥与这个皇上可是交情不浅啊,“戏说几句”也就是说刚才他说的都是“戏说”了,那他还是可以活下去了。
他忙磕头谢恩:“臣弟,谢皇上戏言,臣弟谨记皇上教诲,要是皇上想开心,臣弟愿意为皇上说笑话。”
于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二叔休得乱语,圣上的弟弟才自称为臣弟。”
皇上听了哈哈大笑,迈着方步走了出去。
胡公公一回头,嗲着嗓子训斥二少爷:“你当是个鸟就能当凤凰吗?也不看看你自己有几两重,连个称呼都弄不清楚!”
皇上这一关是过去了,可二少爷拉住于桃可是不放了,他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夜凤眠现在到底叫个什么名字?
荠儿也拉着于桃不放,她这回可是吓坏了,她还以为到了京城是享福来了,可没有想到,比在夜家还难熬。
于桃无耐地告诉他们,夜凤眠现在的身份,又警告他们皇上这是对夜凤眠存心不良,要他们当心随时都会有无妄之灾。
二少爷这才明白,原来石昌璞这样急着将夜凤眠带走,是因为这件事情。
他一拍脑袋:“我那个大哥也太死板了,这算什么啊,多少人想还不能呢,他竟然吓得到处乱跑。这可是得到荣华富贵的好时机啊,这好事怎么就落不到我的头上呢!”
于桃气得一拍他的脑袋:“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你拿你大哥当什么人了。”
荠儿在一旁也帮腔:“就是,你连个称呼都说错了,真象那个公公说的,你当是个鸟就能成凤凰呢!”
正在她们责怪二少爷时,有个小太监来通报,说他们几个人不得离开这个杨府。
第120章 外藩来使
皇上是走了,可有小太监来通报,说圣上有旨,二少爷和于桃等人不得擅自离开杨府。
圣旨一下,这可让这几个人提心吊胆了,这不是被软禁了吗,要是夜凤眠还不能让皇上消去怒气,那他们几条小命可还能保得住吗?
夜凤眠来到石昌璞家里,她还是担心着皇上会不会为些而恼羞成怒,以到牵连的人会越来越多。
石昌璞是一再的强调她夜凤眠就是死了,也不能做出迷惑圣上的事情来,如果不她再想那些有损皇威,有伤风化的事情,他就会亲手让她消失掉。
夜凤眠看着他那坚决的神情,就知道他这回可是说得到就会做得到的。
焱儿听说他们回来了,跑来找他们说话,在门外听他们说什么有伤风化,一推门就冲了进来,问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是皇上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情。
他们哪里敢告诉她出了什么事情,她要是知道了,那还不闹得天翻地覆,不可收拾。
焱儿见他们不肯说,她一甩袖子走了。不是与皇上有关吗?那还能难得住她,他们不说,她找皇上问去,反正她跟皇上也是熟悉的。
夜凤眠和石昌璞见她赌气地走了,还只当她这是回自己房里了,都没有想到她会去皇上那里问个究竟。
皇上正在御书房看折子,见焱儿不请自来,忙问她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焱儿拉着他的袖子问他是不是跟石昌璞、夜凤眠他们闹掰了,他们做了什么让皇上不开心的事情?
皇上哪里能把这样的事情告诉她,可他一边哄焱儿,说什么事情也没有,让她不要乱猜,一边转着眼珠儿打起了鬼主意。
焱儿磨了半天,见皇上也没有说是怎么一回事,只当石昌璞和夜凤眠说的话她没有听明白,是她多心了。她丢下皇上就要回石府去。
皇上见她要走,挽留她:“此时天色已晚,不如留在宫里住上一夜。”
他知道焱儿是贪玩好耍的,留她在这里住,她一定是巴不得的,可出乎他的意料的是,焱儿却一口回绝了:“我当然想在这里住,这里多好啊,有这么多新鲜的玩意儿,可是不行啊,我跟表哥已经订了亲了,没有他的允许,我是不能随便在外面留宿的,要是他不愿意,又该不理我了。反正外面有轿子,又不用我走路,我还是回去吧。”
皇上被她逗得笑了:“也好,明天有外番来使,宫里会非常热闹,你明天带着姨母一起来,这样昌璞他就不会不高兴了。”
焱儿听说明天宫里会热闹,又来了精神,她一口答应明天跟随姨母进宫来瞧瞧外番的使者是个什么样子。
看着欢欢喜喜离开的焱儿,皇上狡诈地笑了。这时胡公公来进茶,见皇上一脸的欢喜,忙问是不是有什么好事,皇上推开桌上的奏折,移步来到殿外,看着满天星斗,诵起了《春江花月夜》胡公公见皇上兴致这样好,就知道今天在那个小小的侍卫那里惹的晦气都消了,他那胖乎乎的脸上又堆成了一团。
第二天一大早,焱儿就来缠着石夫人陪她进宫去看那外番来的使臣。
石昌璞进来给母亲请安,听到焱儿吵着要进宫去,便问她是怎么知道今天有外番来使的?焱儿这才将她昨天入宫去的事情告诉了石昌璞,石昌璞心中着急,可嘴上却不能说出来。
这时石老爷正要上朝去,听到他们在里面吵,便进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情,他听焱儿要进宫去看外番使臣,也觉得皇上这样做有些奇怪,他沉默地看着焱儿,半晌才问焱儿:“这可是皇上亲口说的吗?”
焱儿见石老爷问,忙回答:“当然是皇上亲口说的,要不我怎么会知道今天有外番的使臣要来。皇上都说让我去瞧瞧热闹了,姨妈还说我们去了会不方便。”
石老爷看了看石昌璞,又看了看石夫人:“国家为大,既然皇上有谕旨,就带着焱儿进宫去吧。”
说罢他转身就出来了,出来时还暗暗地向石昌璞一招手,石昌璞明白这是叫他到外面说话,忙跟了出来。
到了外面,石老爷跟他讲了一大通要以国家大局为重,不可以因小儿女的私情,误了国家大事。
石昌璞被他说得晕了,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石老爷见他还没有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叹了口气:“我的傻儿子,你还不明白吗?外番使臣来京,去的当然都是大臣,皇上让焱儿去做什么?这不是明摆着是要焱儿去和亲吗。虽然你们早有婚约,可是圣命难为啊,这个心思你还是断了吧。”
石昌璞那细长的眼睛顿时都瞪圆了,皇上要拿焱儿去外番和亲,那怎么能行,虽然自己不想娶焱儿,可是也不能让她去外番和亲啊:“父亲,我对焱儿只当妹妹看待,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真的娶焱儿,可是也不能让那个昏君把她送到外番去。他不是也很疼焱儿的吗,怎么会对她这样。”
石老爷听他说得都愣了,怎么他不想娶焱儿,那焱儿去哪里都是好的:“要是你不想娶焱儿,那让她嫁入番帮就与石家没有关系了。只是可怜了这个孩子,这回要让她受苦了。”
石昌璞的眼睛还瞪着呢:“那可不行,要是真的是为了和亲,也就罢了,是为了他一己私欲,就要断送焱儿的一生幸福,那可不行,我这就找那个昏君去。”
他怒气冲冲的向外就走,正巧夜凤眠迎面而来,问他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发这样大的脾气。
石昌璞不理她,推开她就走,可没走两步就回过头来对发呆的夜凤眠吼道:“你就呆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
夜凤眠被他弄得楞了,她看了看象发怒的狮子似的石昌璞,又回头来看了看和她一样楞楞的石老爷。她可没有听石昌璞的,乖乖的回去,三步并做两步的冲上来一把拉住石昌璞,问他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石老爷这时走过来告诉她,今天有外番使臣到京城里来,皇上让石夫人带着焱儿入宫去看热闹。
第121章 直言劝驾
“看热闹?”夜凤眠看了看石老爷,只怕是自己听错了,那可是国家大事,焱儿这是去看的什么热闹啊。可看着石昌璞这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她不得不多想一下了,忽而她的脑子“轰”的一声,难道这个糊涂的皇上这是想把焱儿嫁到外番去吗?
石昌璞哪里还听他们在这里讲话,早已经冲出了家门,夜凤眠在后面紧紧的跟着,她一面走,一面想着对策。
可到了宫外,石昌璞就傻眼了,今天因为有外国的使臣来朝见,这宫门把守的特别紧,那守门的说什么也不让石昌璞进去。其实他们还不知道,这里面更有那皇上不让石昌璞进宫的意思。
夜凤眠还好,她是宫中的侍卫,当然进得去宫门,可石昌璞就不一样了,他得在外面等着皇上召见的旨意,他在那里急得是团团的转。
没过多时,他就见石夫人带着焱儿的轿子抬了进去,他也想跟着混进去,可那守门的是看紧了他,说什么也不让他进,他只得眼巴巴地看着轿子向里抬,焱儿还调皮地撩开轿帘向他“嗤嗤”的笑。
石夫人带着焱儿去宫里面先见太后,再见皇后,息不必说,夜凤眠可是直接来找皇上的,她知道事情紧急,耽误不得。
此时的皇上正端坐在延福宫,见夜凤眠进来,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杨淑妃,你来了!”
夜凤眠恭恭敬敬地向皇上施了礼,这才端正的站起来回皇上的话:“万岁对微臣的厚爱让微臣惶恐。臣不过一个小小的侍卫,何德何能,能令万岁如此。更有圣人言‘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又有言‘苟正其身矣,于从政乎何有?’若万岁为臣戏言而失德为天下笑,臣虽万死不能抵罪,还望万岁以臣的才能用臣,臣若能胜任,则臣肝脑涂地不足为惜,若臣不能,有负圣恩,还望我主另择能人以用之,以免误国害民,致使生灵空遭涂炭。”
说罢,夜凤眠伏地请罪,愿以性命进谏以国事为重,择贤任能,戍边立业,整顿朝纲。
皇上本是等她来开心的,没有想到她比朝廷上那些大臣们还要愚腐,哪里还有一点的情趣,一掸袍袖,无聊地瞧着夜凤眠:“联虽然不聪慧,可也还知道祖宗的江山来之不易,怎么会不顾念国家在事。只是联也是凡人,怎么能没有凡人应该有的情趣,只是少有放纵,爱卿不必如此。”
夜凤眠听他说这话差点没气晕过去,只是少有放纵!他这一放纵可是要有多少人遭殃啊:“万岁,臣自知官微言轻,不应该造次,可前面有外番的使臣,虽然是来朝贺,焉知不是来探我大国的虚实。”
皇上听她说起了外番的使臣,两眼一眯笑了,他得意洋洋地看着焦急的夜凤眠,随手从身边摘了一株火红的芍药花,拿在手里赏玩:“爱卿你看,前面的使臣自有大臣去应酬,联在这里稍事片刻又有何妨。难道爱卿就没有听过‘花堪折时只须折,莫待花落折空枝。’”
夜凤眠见皇上这是铁了心要在这里等自己顺从他的意愿,她二目圆睁,一指皇上手中的花,坚定的说:“圣上,臣虽不才,可也是读过圣贤之书的人,也知道臣当忠心为主。如今万岁只爱这一时开放的花美,却不顾国家大事的安危,臣愿将这腔与这芍药一般红的血洒在这里,只求万岁从此珍爱江山,眷顾天下黎民。”
说着夜凤眠站起身来就要向一旁的石头上撞,皇上慌忙连连摆手:“联知道了,联知道了,爱卿不必如此,联这就去管理国家政事。”
夜凤眠虽然不得不要撞那大石头,可她也不想撞啊,听到皇上让步了,她也不去撞那大石头了。
皇上无奈何地站了起来:“你可真是联的冤家,联还没怕过谁,今天可是怕了。”
可是他又将手中的芍药送到夜凤眠面前:“联这就去管理国事,只是你也得答应联戴上这花,你可知道有簪花赴宴之事?”
夜凤眠看着那花,淡淡一笑:“万岁,簪花赴宴乃是状元及第所为,臣这簪的又是什么花,而且,这花如此之大,只怕是女子平时也羞于佩戴。”
皇上一仰头:“你是联的直谏之臣,联怎么能不赏你这与血一样红的花戴呢。”
说罢将花簪在夜凤眠的软帽之上,可他却又退后几步,笑了起来:“爱卿簪上这花,更象那画中的仙娥,联还是想叫你杨淑妃啊!”
看着大笑而去的皇上,夜凤眠是哭笑不得,她真想将那花一把扯下来踩个稀巴烂,可这皇上赏赐的,她还是忍了,只将那花悄悄地摘了下来,放在了旁边的石头上。
石昌璞一直在宫门前转,可那个守门的就是盯着他不让他进去,直到夜凤眠大摇大摆地走出来,他才焦急的冲上来,一把抓住她的袖子,问她这是怎么样,夜凤眠微笑着瞧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径自地走了。
他正急着追夜凤眠,却见石夫人和焱儿子的轿子抬了出来,他顿时呆在了那里,看看远去的夜凤眠,又瞧瞧轿子。焱儿一拉轿帘,喊他:“呆子还不快跟着回去,真是笨死了,连个门也进不去,还跟着来做什么?”
石昌璞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走来,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的失落,就象一颗心被人挖去了似的。
可他直到走进大门才发现,他们没有回石府,而是来了夜凤眠的宅子。
他抬头看时,只见焱儿跳下轿来,紧跑了几步来到石夫人的轿前扶着她从轿子里下来。
于桃和荠儿都迎了出来,纷纷向石夫人问好,接着她和焱儿进了大厅。
夜凤眠走到还在发呆的石昌璞面前,一拍他的肩头:“还不进去,等什么呢。”
石昌璞默默无言地看着她,眼里流露出一种疑惑与忧伤,那忧伤让人看着好不心痛。
夜凤眠正想对他说什么,却见有小太监捧了一顶镶珠嵌宝的软帽来,那软帽上还明晃晃的簪了一支火红的芍药。
第122章 御赐花帽
夜凤眠正想对发呆的石昌璞说点什么,这时有小太监来,送了一顶镶珠嵌宝的软帽来,那软帽之上还明晃晃地簪了一支火红的芍药。
这回夜凤眠也蔫了,皇上这是在开玩笑吗?她宁愿皇上又是幼稚的开玩笑,而不是纠缠不清。
石昌璞木讷地接过那软帽,那小太监眨了眨眼睛,狡黠地一笑:“这个是万岁吩咐给杨侍卫的。”说罢他转身跑也似的离开了。
石昌璞掂量着手里的软帽,也不给夜凤眠,自己拿着就向大厅走,边走还边说:“幸好你不姓杨,要不这个就是你的了。”
夜凤眠奇怪的看着反常的石昌璞,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让她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焱儿正拉着于桃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忽见石昌璞托了顶簪花软帽进来,忙跳了过来,一把取过那软帽,一个劲的夸这个好看,还比划着往自己头上戴。
不想这时二少爷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见焱儿把那软帽戴到了头上,冷笑起来:“那是给杨侍卫戴的,你也乱戴,当心皇上怪罪下来,你吃不了兜着走。”
焱儿瞪了他一眼:“是给杨侍卫的又怎么样?只当你们杨家有什么好稀罕的,连个软帽也舍不得。”
二少爷也一瞪眼:“谁们杨家,你说清楚好不好,我可是姓夜的,不姓杨。”
焱儿哪里肯让着他:“你不姓杨呆在杨府做什么!”
二少爷反齿相讥:“你当我愿意呆在这里担惊受怕的,要是能走,我早就走了。”
焱儿一瞪眼睛:“呆在这里就得姓杨!”
夜凤眠这时也走了进来,她用想眼睛制止二少爷与焱儿的争吵,可这两个人哪里肯看她一眼,该吵还是吵他们的,只当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荠儿抱着小凤凡走了过来,劝二少爷不要再吵了:“好、好,你姓夜,你不姓杨,可这软帽是给谁的都跟你没关系,你急的这是什么。”
这时小凤凡伸着小手去摘焱儿头上的软帽,那么好看的帽子,让他喜欢的不得了。
焱儿摘下来戴在了凤凡的头上:“对,凤凡跟着大哥姓杨是不是!凤凡戴上真好看。”
看着小凤凡美得摇着小脑袋笑,二少爷无奈地看着他,悄悄地走开了。
夜凤眠颦眉走到天井里,仰望着天空,长叹一声。
石昌璞跟在她身后也走了出来,问她这是在叹息什么,她现在可是红得发紫了。
夜凤眠瞧了他一眼,心里一阵的沮丧:“师兄,想我们在书院也是努力读了些圣人之言,虽不敢说有颜回之德,可也不算是个无能之辈,却不能以此报效国家,真是枉费了先生们教诲,圣人的训诂。”
石昌璞失神的盯着她看,却不再发一语,他那紧锁的眉头让夜凤眠感到惶惑,她感觉到他心里的有抹深深的伤痛,却又说不出来,那伤痛竟然与她心中的如此相似。
“你明天还要入宫见万岁吗?”石昌璞忽然间冒出一句不相干的话来。
夜凤眠默默地看着他:“是。”
她只这一个“是”就让失魂落魄的石昌璞的脸色苍白了,他那棱角分明的嘴角颤抖了一下,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一转身向屋里走去。
夜凤眠的眼里露出不尽的委屈与惋惜,她不想对石昌璞解释,她知道即使石昌璞能够相信自己与皇上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可是他是焱儿的未婚夫,他不属于自己,那份解释又有什么用处,只会让他们的将来更加让人伤怀。
石昌璞刚离开,二少爷拍着巴掌走了出来:“杨大侍卫,你现在可是真好啊,原来你是这样的人,你可真对得起你那死去的爹娘,要是他们在地下有之,可是要以你为荣了。”
夜凤眠见他一脸的讥笑,瞪了他一眼,她不想理他,转身想离开。
二少爷却在她的身后又笑道:“当一个人的男宠就够你受的了,别太贪心了,当心焱儿剥了你的皮,你连这里也呆不得了。”
夜凤眠回过身来,恶狠狠地呵斥他:“你不要乱说话,当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二少爷夸张的将手捂在嘴上,却还是没有住嘴:“你当我愿意说你这些糗事吗?真是给祖宗丢脸!好在你现在已经不姓夜了,丢的是姓杨的脸。”
夜凤眠恼怒的丢下他,向屋子里走去,嘴里嘀咕着:“我怎么有你这样的一个兄弟!”
二少爷却在她的身后嚷了起来:“以后可别跟人说我是你的兄弟,我可是当不起!要是你能放我们走,我就谢谢你了,我们也不想跟着你沾这样的光,也不想被唾沫淹死,更不想什么时候冷不防的被拉出去砍了脑袋。”
夜凤眠被他骂得急了,回头警告他:“要走你就走好了,我什么时候求着你呆在这里了?”
二少爷一摊手:“我走得了吗?”
夜凤眠无语了,是啊,他们走得了吗,这可都是因为自己,可是她又应该怎么办呢,好在在别人面前她还是个男人,皇上还有些顾忌,这要是皇上发现她是个女子,她就更逃不过去了。
送走了石昌璞他们,于桃便小心亦亦地托着那顶软帽来还她,这可是好不容易才从小凤凡的手里哄下来的。
夜凤眠看着她手里的软帽,忽然灵机一动:“这软帽虽然还是个男式的,可这么花哨倒象是女子戴的东西,要不就当是皇上赏赐给你的,你戴上它如何?”
于桃那温柔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可却在瞬间消失了:“这是皇上说明了赏赐给你的,君命难违,还是你自己戴吧。”
夜凤眠还想跟她说点什么,可于桃却放下软帽就走了,那神情可是与以往大不一样,好不冷漠,这让夜凤眠暗暗地着急,她不知道现在于桃是怎么想的,她是不是也跟石昌璞一样认为自己是个不耻之徒。
她托着那顶软帽跟了出来,轻轻的叫住了于桃:“师妹,你这是怎么了,从打你到京城来,就没见过你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于桃的眸子里顿时浸出了一汪泪水,可却又咽了回去:“你不要这样说,我本就是个不祥之人,不值得有人关心。”
第123章 蝶恋花
夜凤眠见于桃郁郁寡欢,忙跟她出来,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却不想于桃说自己是个不祥之人,不值得别人来关心。
夜凤眠不知她这是因何而伤感,忙问她这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二少爷又欺负她了,要是她不喜欢自己的这个二弟,就让二弟回扬州去。
于桃忙抬起眼帘,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只说现在二少爷回不得扬州,那夜夫人已经把夜家所有的产业都送给了她那个侄子茨实,而且还把丫头莹儿送给他做了小妾,现在让二少爷回去,夜夫人只会认为他是回去争夺家产,不知道会怎么害他呢。
夜凤眠听说夜家已经被茨实占了,心里老大的不舒服,可现在又被皇上缠着,也只得暂且作罢,等日后再去想办法找茨实算总帐。
第二天夜凤眠进得宫来,先来谢过皇上的赏赐。皇上见她并没有戴那顶软帽,可是有些不高兴了,问她:“爱卿,是不是不喜欢对顶软帽?”
夜凤眠恭恭敬敬地向他一拱手:“圣上赏赐的东西当然要在家里好好的供着。”
皇上苦笑了,他点了点头:“爱卿,是不是联赏赐的所有东西都要供上?”
夜凤眠还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那要看是什么,当供的自然要供上。想昨日微臣要以死相谏,万岁便送了那簪花的软帽,这怎么能不让臣感恩戴德。我主圣明,微臣更要忠心耿耿,此事此情,微臣要永世不忘,当然要供在家中,以兹感念。”
皇上点了点头,话都让夜凤眠说了,他还能说什么:“也好,你要供就供着吧。”
夜凤眠又向上一拱手:“万岁,臣昨日受此殊荣,感激涕零,夜不能寐,连夜画了一张芍药图。臣不才,此图虽然画得不好,却能表达臣的一片忠心,今日带来敬献圣上,还望万岁恕微臣愚拙。”
皇上一听,她这是成心让他记住昨天的事情啊。那可是他逼得她差一点儿就撞了石头,她这是拒绝到底了,那心中又怏怏不快了。
胡公公将夜凤眠画的芍药图呈给皇上,皇上放眼看去,果然是一副芍药图,几朵鲜花画得极其生动,大有呼之欲出之势。
皇上看了好半天,忽然哈哈大笑,他捧着那画,又看了看夜凤眠:“这幅芍药果然是爱卿画的吗?”
夜凤眠被他笑得直发毛,什么是伴君如伴虎啊,她现在是亲身体会到了,她认真的点了点头:“确是微臣所画。”
皇上连声叫好,将那画向迈龙书案上一放,让人拿一应画具,叫着:“丹青难写是精神,这画画得好,联的兴致也被勾起来了,爱卿,联可是没看错你啊!”
小太监将一应用具用描金托盘捧了上来,皇上是大笔一挥,没多时,几只彩蝶跃然纸上,栩栩如生。他让人将那画挂起来,是越看越高兴。为此他又赏赐了夜凤眠一副银盔甲,连带一并的银色袍服。
“这回爱卿就不必再供上了吧。”皇上促狭地看着夜凤眠,那眼睛里满是欢喜。
这回夜凤眠也只得穿上这套盔甲了,可她却向皇上叩头施恩:“多谢万岁的恩典,微臣一定报效朝廷,不负圣上的鼓励。”
皇上一听,他这是鼓励她什么了,难道她还想上阵去杀敌不成,就算她有这本事,他也舍不得啊。
夜凤眠回到府里,石昌璞正虎着脸坐在大厅等她回来,见她一身簇新的盔甲走进来,做面如土灰,坐在椅子里问她,是不是皇上又赏赐她衣服了?
夜凤眠一掸袍袖:“什么是赏赐衣服,这可是上阵穿的,这说明皇上会用我为国效力了。”
石昌璞哪里会相信她这鬼话,苦笑着低下了头,真是哭的心都有了。
这时守门的家丁来回,郭承惑带着一群人来了,说是皇后有赏赐给杨侍卫。
石昌璞以手叩额:“贤弟,你的战场到底是在哪里?”
话音未落,郭承惑已经带着人抬着那些赏赐的东西进来了。他是一脸的兴高采烈,一进来就向夜凤眠道贺,说皇后听说皇上赞叹她进献的画,派他来赏赐夜凤眠。
石昌璞连椅子都没离开,问夜凤眠:“你这是又给万岁送了什么迷糊画(话)了?”
夜凤眠也无奈了,她本是想让皇上死心的,可没有想到事得其反,皇上越发的来了兴致,这可真是得不偿失啊。
郭承惑可没有听出石昌璞这话里的意思,只当他是还为当初在城门抢马的事情责怪他,才坐在椅子上坐着不理他。
他向前一步,向石昌璞一拱手:“石兄弟别来无恙,郭某在此有礼了。”
石昌璞这个气啊,他本是对着夜凤眠发脾气,可这个货却偏偏的来找不自在,他那一肚子的气都发在他身上了:“哟,郭大国舅爷,石某只不过一介白衣,这兄弟二字石某可不敢当,石某夜来做恶梦,伤了脚踝,不能起身为国舅爷施大礼,还望国舅爷恕罪。”
郭承惑忙抱拳拱手:“好说、好说,石少爷也是皇亲国戚,能瞧得起郭某就是郭某荣幸。”
石昌璞瞄了他一眼,看着他那一脸的奴才想就觉得反胃:“国舅爷客气了,看来这里还得仰仗国舅爷来打理了。不知这回国舅爷带来的是什么赏赐,是不是进贡来的红绡宝帐,御用的鸳鸯被……”
他还没说完,夜凤眠的脸就红了,可郭承惑也没听出来这是讥讽的话,只当上次皇后赏赐了被褥,问他这回是不是又是被褥之类的东西。
他一指那几个箱子:“这回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赏赐,这里可都是珍奇宝贝,这回杨侍卫可不用再为用度发愁了,只这些也够一辈子的花销了。”
石昌璞看着那些东西就是一摇头:“哪里、哪里,这些只怕是几辈子都用不完的,凤儿,你从此可以衣食无忧了。”
夜凤眠被他揶揄得说不出话来。正在这时,胡公公来传旨,请石昌璞进宫。
郭承惑忙来问胡公公:“怎么是让石少爷进宫,不是应该让杨侍卫进宫才是吗?”
第124章 石昌璞拒婚
郭承惑问胡公公为什么皇上会让他到这里来宣石昌璞进宫,而不是召夜凤眠进宫。
胡公公向他一笑:“国舅爷,这是皇上的意思,老奴哪里知晓,老奴也只是来传话儿的。”
郭承惑眼看着石昌璞从那把椅子上站起身来,整理一下袍袖,向外走去,忽然他叫了起来:“你不是伤了脚踝了吗?”
石昌璞撇了他一眼,嘴角掠过一丝讥笑,扬长而去。
皇上找石昌璞进宫,夜凤眠并没有多想,他们之间是亲戚,找他也不足为奇,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今天皇上派人去宫门拦住石昌璞,那是对他已经有了敌意。
石昌璞象往常一样来见皇上,他虽然对皇上的所作所为生气,可也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惹到了这位一国之君。
皇上见了他还是往常一样的客气,让他坐下与自己拉家常,石昌璞也就坐下来跟他说话,可脸上却还是露出了不快的神情。
皇上问他什么时候与焱儿完婚,石昌璞的脸色更是难看了:“不瞒万岁,我只把焱儿当成妹妹,怎么能娶她为妻呢。要是万岁肯帮我把这门亲事妥善的退掉,昌璞感激不尽。”
皇上听他不想娶焱儿,脸色就是一变:“怎么你不想娶焱儿,可是焱儿可是一心想要嫁你的。这次进宫,她还吵着让联为你们做主,联又岂能伤了她的心。”
石昌璞见皇上这是搓和成他们,他不紧有些急:“万岁,这事万万不可,这不仅会让昌璞为难,更会让焱儿受苦。现在姨妈和姨丈都不在了,怎么能让她再吃苦。”
皇上也紧锁了眉头:“如此说来,你是决意不娶焱儿了?”
石昌璞点头称是,可是他没有注意到此时的皇上脸色已经很凝重了。
皇上站起身来,踱到那幅芍药图着,对着那幅画观看良久:“你不娶焱儿可是不好办,那个丫头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要不这样,你选一位皇家的女子,联为你们指婚,虽然这样焱儿会怪罪到联的头上,倒还是有个理由搪塞于她。”
石昌璞也站起身来,来到皇上的身后,他本是想回答皇上的话,可是一抬头正看到那张芍药图,不由得一楞。
这里四处挂的东西也多,他进来还没有注意到这幅画,可是现在他可是注意到了,那张画可就在他的面前啊:“万岁,看这笔迹,可是杨凤儿画的?”
皇上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爱卿看这画怎么样,联可是爱不释手啊。”
石昌璞的脸色白了:“凤儿他一向画得都还好,书读得也不错,万岁要是能赏识他的才学,这是他的福份。能伸展才华,报效国家,这正是有志之士的报复,此乃国家之幸,万民之幸。”
皇上的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可那笑里更有几分诡秘:“爱卿就的是,凤儿的确是个难得之人,联不会让上天的这份恩赐白费的。”
石昌璞虽然觉得他的话中有话,可也只是想到这是皇上的心还没有死,这让他更加郁闷。
皇上却没有在意他是不是郁闷,反而高兴起来:“爱卿也算是饱读读书之人,又有一身的好武艺,不知道现在肯不肯就出来为国家效力?”
石昌璞阴沉着脸:“多谢万岁一番美意,昌璞愿意在科考中看看自己的能力,到那时再凭才学来任职,昌璞才会心安理得。”
皇上摇摇头:“爱卿太较真了,虽然凭联的一句话来封个一官半职的会有人说些闲话,可你能够胜任又怕他奈何。现在国家正是用人之际,你又何必过于讲求这些门路之事。”
石昌璞还是不肯就此任职,他那倔强的眼神让皇上不得不让步了。
皇后这时走来,见是石昌璞在这里,因他与皇上是亲戚,她也没有避讳,走进来与他们搭话。
可石昌璞却拘紧起来,他站到一边,想着没有什么事情告退好了。
却不想皇后也提起焱儿的事情,石昌璞心里暗暗的苦闷,他们可真是夫妻啊,怎么都想到一块去了,他们可知,这个问题对于石昌璞来说有多艰难。
听石昌璞不想娶焱儿,皇后也着起急来,说这回焱儿进宫可是跟她也吵来着,现在焱儿无父无母,不能再让她伤心了。在国她这个皇后是一国之母,可在家她也算是嫂嫂,这个主她可是要为焱儿作的。
石昌璞听他们这大有逼婚之事,不禁心下起急,忙一撩袍子跪下:“在国万岁是君,昌璞是一介布衣,万岁的话就是圣旨,昌璞不可不听;在家万岁是兄长,兄长的话昌璞也不可不听。如果万岁一定要昌璞娶焱儿,昌璞不敢不娶,可昌璞实在不能与焱儿有夫妻之实,这样就会让焱儿一生伤心,也对不住过逝的姨妈。到那时,依焱儿脾气,她焉能善罢干休,此美事倒会成为丑事,只怕会闹得大家都不会得能安生。此事还望万岁和娘娘三思。”
这回皇后看看皇上,她也无话可说了,那个焱儿他们可是都清楚的,她要是过得不开心,怎么会安安静静地独忍受,到那时,他们这个皇宫只怕会被她闹个人仰马翻。
皇上现在也不得不让石昌璞回去了,他这回又是失算了,平常人失策当然只是一笑了之,可他是皇上,更何况现在皇后也扯进来了,他多没面子,他那粉嫩的玉面上明摆出了不悦。
可他现在遇到的偏偏是倔强的石昌璞,他可没有管皇上高不高兴,他向上又启奏:“万岁,杨凤儿本是一个小小的侍卫,现在又没有立过尺寸之功,却一再的受到万岁和娘娘的赏赐,此事实为不妥,其他将士看着必会有非议,还望万岁和娘娘三思而后行。”
这回皇上的脸上可是挂不住了,这夜凤眠的事情皇后是已经知道了的,要不她怎么会一再的讨好一个小小的侍卫,可是石昌璞却在这里把个事情给挑明了,这不是让他难堪吗,他是夜谁,他可是皇上,他岂能受这样的窝囊气,顿时是粉面绯红,龙目圆睁……
第125章 夜来躲避
石昌璞的话激怒了皇上,皇上正待发作,皇后却温柔的看了皇上一眼,转过脸来对石昌璞说:“卿家说的对,对杨侍卫的赏赐是多了一点。可卿家还不知道,杨侍卫收我那个愚笨不成器的兄弟郭承惑为徒弟,这让本宫欣喜不已,所以才赏赐多了些个。”
石昌璞怎么会不知道夜凤眠收郭承惑做徒弟的事情,可他没有想到,现在倒是成了皇后的借口,看来这个皇后是一心的放纵皇上去找夜凤眠,这他可就不明白了,人家的妻子阻止这样的事情还来不及,她怎么还会大力的支持。
无奈之下,石昌璞只得悻悻出宫,他一路走来,还一路在想,这是出了什么事情,让皇后这样的一反常态。
等他回到家里,焱儿就跑了过来,问他是不是皇上找他进宫了,石昌璞一听就明白,这是她一手安排的,心里不由得烦躁起来。
“不错,皇上是叫我进宫去来着。”他不理焱儿,直奔自己的住处逃也似的走去。
焱儿一嘟嘴,委屈地看着他从自己的身边走过,一仰头向屋子里喊了起来:“姨妈,姨妈……表哥他欺负我!”
石昌璞见她搬出了母亲,忙来捂她的嘴,可焱儿哪里会让他捂住嘴,她是一路小跑着去找石夫人告状去了。
此时石夫人正和石老爷说话,听到喊声正要起身出来,却见焱儿已经跑了进来,一头扎进了石夫人的怀里。
石昌璞耷拉着脑袋也跟着走了进来,见焱儿扒在石夫人的怀里,更是不敢抬起头来了。
石老爷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可是他欺负了焱儿。
面对父母,石昌璞欲说又止,只用眼睛瞟着还在石夫人怀里撒娇的焱儿。
焱儿仰着脸告诉石夫人,今天表哥去宫里了,可他不告诉她是什么事情,他还不理她。
看着焱儿稚嫩的脸,石夫人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你哥哥去见皇上当然是有正经事儿要办,你不要烦他。”
“不是的,”焱儿急了,“皇上他答应过我,要帮我主持婚事的。表哥进宫去一定是为了这件事情,可是表哥却不理我,姨妈,你帮我!”
焱儿摇着石夫人的胳膊哀求着,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石夫人看着石昌璞,眼睛里不同得闪过一线犹豫:“昌璞,是真的吗?皇上有向你提起此事?也是,焱儿现在无依无靠,现在娶过门来也是对的。”
她这话让焱儿喜出往外,她一把抱住石夫人叫了起来:“姨妈你真好。”
可是石昌璞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笑容,如同挂着一层寒霜:“母亲,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焱儿就是我的妹妹,哪里有哥哥娶妹妹的道理。焱儿不会无依无靠的,我就是她的哥哥,我会象对待亲妹妹那样对待她的,不会让她受委屈。”
焱儿的眼圈红了,她的手紧紧地抓住石夫人的衣服,两只眼睛盯着石夫人和石老爷。
石夫人将她那柔软的手掌轻轻的拍着焱儿,慈爱的将她拦在怀里:“昌璞,这可不行,你姨妈在世时,你们两个的亲事就订下了,现在你想悔婚,怎么向你姨妈交待。”
石昌璞咬紧了牙关,微黑的脸上泛起了红云:“娘,我这也是为焱儿着想。我对焱儿只有兄妹之情,并没有夫妻之意,如果就这样娶了焱儿,也只会害了她。”
石老爷在一旁也用低低声音说:“他娘,昌璞就得对,不是自己喜欢的女人是没有办法让她得到幸福的,这样做只能让焱儿受苦。”
焱儿听到石老爷也反对这门亲事,她放开石夫人,哭着跑了出去。
石昌璞一下子楞在了那里,他没有想到焱儿会这样的伤心,他是很少见到焱儿哭的。等他反过神来出去找她时,她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有家人告诉他,焱儿已经出了石府了,他忙跑出府来,可是哪里有她的影子。回头看看石府,想想父母现在一定都很焦急,现在回去,只能让他们更加为焱儿担心,他茫然的向前走去。
当他抬头看时,竟然已经走到了夜凤眠家的大门前。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想进去看看夜凤眠,可却又摇摇头,他想着现在天已经黑下来了,还是不进去的好。
就在他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有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那个人正是夜凤眠。
“你这是要出去吗?”看到夜凤眠一身整齐的白色衣衫,石昌璞有些奇怪,这个时候应该回去睡觉了,怎么还穿得这样的整齐。
夜凤眠点了点头:“我正想去街上逛逛,看看这京城的晚上是不是很热闹。正好,师兄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就跟我一起去走走吧。”
石昌璞点了点头,只说了个“也好。”就跟着夜凤眠向进朱雀门的龙津桥走去。
他们找了个酒家,上得楼来,石昌璞知道,夜凤眠喜欢靠着窗户看街上的景致,便捡了个靠窗户的地方坐下。
夜凤眠并没有想到这是他故意为自己选的地方,她看着街上的景致倒是畅快。
虽然已经是掌灯的时分,可这街上的人还真是不少,一点没有因为天黑就萧条了的意思。
石昌璞喝着酒,盯着一个劲看着大街的夜凤眠,幽幽地问:“这么晚不回去可是在躲着皇上吗?”
夜凤眠没有回答,可她那清澈的眸子里却浮上了一层忧郁,她的确是在躲着皇上,她真希望那个人不是皇上而是普通的一个叫元侃的人,可是现在那个人是皇上,是她不能对他说“不”却更不愿意答应他的无理要求。
忽然她的眼睛瞪了起来,她跳将起来拉着石昌璞就走,石昌璞虽然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为什么,可还是乖乖地跟着她向外就走。
可刚到楼梯口,就见两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拦住了他们,石昌璞不由得大怒,正想跟他们较量一下,却被夜凤眠拉着向另一面墙的窗户跑去,可还没有到那窗口,只见郭承惑从一扇屏风后面转了出来。
“师父,您这是要去哪里啊?何不坐下来一起吃杯水酒。”
第126章 娥儿
夜凤眠坐在酒家的楼上看着汴梁城的夜景,可忽然她跳起来拉着还在喝酒的石昌璞就跑,可就在楼梯口被人拦住了,她忙拉着石昌璞向一面墙的窗户奔去,却见郭承惑从一扇屏风后转了出来拦住了他们。
石昌璞一见这个痞子就烦得很,哪里肯跟他坐下来喝酒,更有那夜凤眠急着要离开这里,他上前一把推开郭承惑,拉着夜凤眠就想跳出去,可楼梯口那两个人已经到了他们的面前。
只见那两个人抱着膀,象两尊铁塔似的堵在窗口,冲着他们淡定地微笑着。
郭承惑在他们身后嘿嘿地笑了起来:“我说师父,您就别跑了,你也看到了,皇上可是马上就要进来了。这要是动起手来,让他看到你的鲁莽样子,那多不好。”
石昌璞这才明白夜凤眠为的什么跑,可是现在想跑也不容易了,真的让皇上知道他们这是在躲着他,那就更不好了,只怕会招来大祸。
夜凤眠也只得回转身来,向郭承惑淡淡一笑:“我的好徒弟,你还真是为我着想啊,我都不知道皇上要来,这一定是你安排的吧?”
郭承惑大嘴一咧也笑了:“师父,这您可不能怪我,这只是偶遇,只是一会儿您还真别就把皇上的身份说穿了,这里可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情,咱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夜凤眠虽然两眼冒火,可还是佯装一副笑脸:“还是郭将军想的周到。”
郭承惑却狡黠地笑着作了一个揖:“师父,您是我师父,徒弟有长进,那都是师父教诲的好。”
石昌璞也忍不住了,他瞪着夜凤眠说:“这可是你收的好徒弟,你可要好好的教诲他,别让人说你为师不严,误人子弟。”
郭承惑却向石昌璞一抱拳:“师伯说的是,还望师父对我这个徒弟严加管教。”
那两个大汉听郭承惑说到严加管教,忍不住笑了。石昌璞瞪了他们一眼,可还是回身去准备迎接那位出宫的皇上。
皇上可没有一个人来,他更不知道夜凤眠在这里,当他上得楼来,见到楼上这几位时,不由得一楞,回头看了看跟在他身边的一名俏丽的女子。
那女子知趣地向后退了一步,正想转身到别的桌子上去坐,却不想郭承惑上前一步,给她和皇上深施一礼,这回她想回避都不能了,只得随着皇上坐了下来。
夜凤眠和石昌璞都不知道这位女子是何许人也,可见皇上身边有人陪着,他们的心都放回了肚子里。
郭承惑让人将酒菜换了,亲自为皇上把盏倒酒。皇上让这些人也都坐下,一起喝上两杯。这些人虽然都坐在这里,可哪里胆敢真的放开了喝酒,只是陪着而已。
那女子见大家尴尬,便轻飘飘的起身向众人道:“今夜相逢是大家的缘分,不如小女为大家弹奏一曲,以助雅兴。”
她是皇上带来的女人,她要为大家弹上一曲,答不答应还得看皇上的意思,谁敢多言。
皇上向她微微点了点头:“娥儿,你就弹上一曲,也算没有辜负这良辰美景。”
这时夜凤眠才知道这个女子唤做娥儿,只见她让店家取来琵琶,抱在怀里,轻拢慢挑,只轻轻拔动了几下,那柔美之意就已经有了,接着玉指一捻,清音悠扬,她放开歌喉,伴着那琴声是千回百转,如新莺出谷,石浴山泉。
众人听得入迷,她唱的更是动情,一时间行人止步,坐中忘形,真是天籁之音,可绕梁三日。
她唱的是哪一曲,正是白居易的《琵琶行》,歌罢无人不落泪,岂独湿了当年江州司马的青衫。
她这一曲虽然唱得好,却见皇上的脸上好不悲戚。
夜凤眠被她唱得入了迷,一时间仿佛见到曲莲坐在那里,心里不由得一动。回过神来见皇上一脸的哀伤,以下不禁奇怪,这皇上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怎么会如此的伤感,难道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她正奇怪的看着皇上,郭承惑站了起来,一拱手:“听说杨侍卫与昌璞兄是同在一所书院学习,不知可也懂得这音律吗?”
夜凤眠看看石昌璞,虽然她不清楚这个郭承惑此话何意,可她清楚这个家伙一准是没安好心。
石昌璞瞟了郭承惑一眼:“我们在书院学的是圣人之言,习的是礼仪之事,并不通晓这音律之情。倒是郭将军,久在京城,常见清歌妙舞,想是一定精通此事。不如请郭将军也和上一曲,为此良宵美景加一幸事。”
这里这几位哪个不清楚这个郭承惑是个草包,都被石昌璞这几句话逗得笑了。
皇上更是想要拿他取乐:“昌璞说得有理,我素闻郭爱卿有游历勾栏酒肆的嗜好,想爱卿一定是性情之人,不如就请爱卿和上一曲为诸位助兴如何?”
郭承惑被他们兄弟两个弄了个大红脸,心里暗骂:“真不愧是哥们,什么时候也忘不了一个鼻子孔出气。”
还是那个叫娥儿的女子明白事理,轻轻向皇上施了一礼:“在座的诸位都是国家的肱骨之臣,在此弹曲唱歌,传了出去有伤朝廷的体面,而是贱妾为诸位助兴好了。”
见这个女子如此的知礼,皇上看着这个娥儿的眼神更加温柔了。
可一旁的郭承惑的脸上却越来越不好瞧了,他看了看一旁的夜凤眠,又打起了她的主意:“虽然我们不易在此弹曲唱歌,可是填个助兴的词句还是使得的,是不是杨侍卫?”
他那意思可是明白的很了,他这是逼着夜凤眠和这个女子争个高下。可夜凤眠又怎么会想着跟这个女子争这份无聊的高低,这关她什么事情。只要皇上不再来找她的麻烦,她就乐得回家去睡个好觉了,她找这个麻烦做什么。
石昌璞瞧着夜凤眠淡淡地向郭承惑一笑,就知道她是不会在这里填什么助兴词的。可再看看,那边皇上和那个娥儿可都看着她呢,现在她要是不填这个助兴的词,只怕皇上也会恼了她,更不用说,那个娥儿会怎么想。
第127章 来人是谁
郭承惑有意让夜凤眠与那个唤做娥儿的女子争风吃醋,可夜凤眠怎么会听他的,她可是一点吃醋的意思也没有。
一旁的石昌璞看出苗头不对,只怕再呆下去,会被这个郭承惑算计了,便起身向皇上告辞。
郭承惑见皇上已经点头让石昌璞带着夜凤眠离开,虽然满心的不快,可也想不出不让他们走的理由,只得也怏怏地离开了。
这一出来,夜凤眠就问石昌璞可认得那个女子,她是个什么来路?
石昌璞凝视了她许久,这才缓缓的告诉她:“那个女子是皇上在外面的女人,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与圣上从小就认识,并且感情颇深。”
夜凤眠惊讶的看着他,原来皇上在外面也有外宅,看来自己是外宅的小妾所生也不必太自卑了。
石昌璞见她那惊奇的目光,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不要小看了这个女子,后宫之中大多知道她的存在,却不能将她耐何。而且当今的圣上对她的宠爱可是超过了所有妃嫔,更有甚者,皇上有要立她为后的心思。你可要当心了。”
夜凤眠更加奇怪了,她当心什么,在众人面前,她不过是个侍卫,顶多是皇上闲得难捱,想找个男宠来取乐,可也不用怕这个女子啊。
“这又与我何干,我们井水犯不着河水。只是这皇上是一国之君,要是喜欢这个女子,将她接进宫里也就是了,怎么会在外面与她私会?”夜凤眠一脸的迷惑,她看着石昌璞问。
石昌璞苦笑着看着她:“你还跟我装什么,你跟皇上的事情还用得着说出来吗!我只是提醒你,别玩得太过火了,虽然你有几分女子的样貌,可也代替不了她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倒是别让她把你当成对手,到那时有你好看的。”
说罢,石昌璞是拂袖而去,大有蔑视夜凤眠的架势。这可让夜凤眠大为为满了,她做什么了,让他这样的奚落自己。可是他也得听自己跟他解释啊,这人都走了,还解释什么,她只有站在那里干生气的份。可一转念,这又跟他石昌璞有什么关系,也值得他这样的数落自己。她也一甩袖子,赌气回家睡觉去了。
可她刚一进门,就见于桃坐在大厅上等她呢,她忙问于桃出了什么事情?
于桃让她坐下,这才告诉她石昌璞和焱儿的事情。夜凤眠听了就是一惊,虽然她知道石昌璞不想娶焱儿,可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的坚决。她那颗已经快要死了的心,这时又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虽然她也恨自己怎么就这样的不仗义,那焱儿对她们有多好,怎么会有乘人之危,成人之美的念头,可是她还是禁不住的要往那方面去想。
于桃见自己说完了,她却没有反应,心下不由得着急,这人与人之间总会有一种说不清的相互支持,想她这是想着要帮石昌璞退亲,她不由得着急的为焱儿求夜凤眠帮着劝劝石昌璞,让他回心转意。
夜凤眠看着于桃着急,这要是没有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她还真就会直接告诉于桃,这回心转意也得是原先就有那心啊,可石昌璞从一开始就没有娶焱儿的心,怎么让他转意,可现在自己动了这种心思,哪里好意思告诉她,去让焱儿死了这条心,那不是真的要将自己的不义之举付诸行动了吗,她夜凤眠再无耻也不会无耻到真的去要有横刀夺爱,她顶多也就是想一想罢了。
于桃见她还是不语,可是真的急了,焱儿可是她最要好的女友,她怎么会看着她伤心:“你就跟师兄去说说呗,师兄跟你最好,什么事情总是能听你的,你的话一定管用。焱儿对他多好啊,人又好,长得也好,真就是百里挑一的,他还嫌她什么啊!让焱儿这样的伤心,他忍心吗?看着焱儿哭成那个样子,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可让她奇怪的是,她说了这一大通,夜凤眠却还是没有反应,整个人象是呆了一般。这回她可是恼了,站起身来:“师兄也学会欺负我们弱女子了,就算大师兄他不喜欢焱儿,可是他们订亲这么久了,谁不知道他们的事情,这让焱儿以后怎么去见人。现在焱儿又无依无靠的,你们就这样的对她,良心上可是说得过去。我是不想再理你们了,都是些没长心肝的人。”
夜凤眠楞楞地看着于桃怒冲冲的离去,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是去劝石昌璞就认了算了,可是石昌璞的性子她是知道的,让他石昌璞改主意,那是谈何容易;要是支持他,这样焱儿日后也好能找到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可是日后自己的女子身份一暴露,焱儿又岂能不多想,她是左右为难。
她信步出了大厅,对着满天的星斗,不由得长长的叹息,机会唾手可得,幸福就在眼前,可她却不能去争取,这怎么能不让人伤怀。
真不知道这次的机会错过,是不是就永远再也不会与自己心目中的人相聚了,石昌璞那熟悉的身影在她的面前晃来晃去,他那一颦一笑,他那一举一动,都让此刻的她意乱神迷。
就在她站在花丛中时仰头叹息时,却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从院墙那边传来。那声音那叫一个轻,一听就知道那是个练过功夫的人。
她不由得大吃一惊,难道真象石昌璞说的,那个叫娥儿的已经对自己起了敌意,让人来家里找她算帐来了吗?可她又哑然失笑了,怎么会呢,就算是那个娥儿醋意大发,也不能这样快啊,她现在只怕还在陪着皇上呢。
那这是谁呢?这可让她匪夷所思了,在这京城里,她的冤家对头也就只有那个草包郭承惑,可他也不用这样悄悄地派人来她的府里啊,他要做什么,现在只要大摇大摆的从大门走进来就好了。
难道这是进了贼了吗?可能越过这样的高墙,他可是不是一般的贼。她轻移身躯,悄悄地向那声音处追去,她想要知道这是谁来府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