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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迷途呆瓜     庶女可成凤txt下载     庶女可成凤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章 有毒

    听到众人在外面七嘴八舌,夜夫人也不再多说了,再说就要犯众怒了,她只得堆出一脸笑来认下了这个夜家的长子。

    夜夫人已经认下了,那夜凤缘也无话可说了,他现在已经没有了那份霸道的气势了,转身出去办自己的事情去了,什么事情,这夜凤眠做为长子不在家,家里的一切大小事务当然都是他管着。

    这回夜凤眠可是和母亲抱头痛哭了,这可真是不容易啊,是思念还是心酸连她们自己也分辨不清了。

    就在当夜凤眠母子抱头痛哭时,一旁的夜夫人嘴角荡起了一丝阴险的微笑。

    夜凤眠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可这家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不仅仅是这座宅子陌生,这里的人也陌生,就连母亲也让她觉得陌生。虽然母亲那柔软的玉手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的不肯放开,可她却感觉不到十年前自己将小手放在母亲手掌里那种柔软、温暖。是自己长大了,还是母亲的老了,夜凤眠握着那还是那样白皙的手,一种失落感在她的心中油然而生,这让她倍感伤情。

    夜凤眠的母亲做为夜家的二太太还是满有地位的,她一回来就又住进自己原来住的单独小套院里了,夜家的小妾可都是住在夜夫人的厢房里的,虽然那里也是内宅,可都是在夜夫人她老人家的眼皮子底下的,哪一个又不是战战兢兢的过日子。

    这个小院子虽然不是很大,可却安静,周围又种了许多的翠竹,一弯溪水从门前的小桥下流过,倒是别有一翻清幽、雅致的韵味。

    石昌璞和焱儿一行人等都在夜府里住下了,他们是夜凤眠的朋友,也是夜家的客人,当然会以上宾之礼款待。可焱儿却是闲不住的,看过住处她就拉着石昌璞出去了,好不容易来了趟江南,她当然要好好的玩上一玩。

    有丫鬟送进茶点来,在一旁回禀了夜凤眠石昌璞和焱儿出去的事情,夜凤眠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那个丫头便知趣的退出去了,她们母子刚刚见面,当然会有许多话要讲,一个丫头呆在这里不是不知趣吗。

    夜凤眠这时还真是口渴了,从昨天她到家,直到现在她还没有顾得上喝口水,现在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她还真的就是又渴又饿,她伸手抄起丫鬟送来的茶水就想喝,母亲却轻轻的问了句:“你可认得这是什么茶?”

    夜凤眠这才注意的看了看那盏茶,只见紫砂茶盏里一汪墨绿色的茶水,有两朵小小的白花飘在上面,那花虽然不大,但在那绿绿的茶水里倒是清新典雅,她轻轻嗅了一下,一阵甜甜的香气直冲人的脑髓。

    这是什么茶,里面又是什么花,夜凤眠虽然不认得这茶与这花,却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这茶绿得阴郁,那花香得呛人,这杯茶可是让人要斟酌了。

    母亲见她看着那茶盏出神,一丝凶狠的微笑掠过她那红润的嘴角:“映雪,你进来。”

    刚才那个送茶的丫头听到呼唤轻轻的走了进来,低着头等候吩咐。

    “夫人在前面做什么呢?”母亲紧紧盯着映雪问她,夜凤眠惊讶的感到那不象是母亲的目光,倒象是一只豹子盯着猎物的眼神,那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映雪还是一副谨慎的样子,低着头,两只水汪汪紫葡萄似的大眼睛只盯着地面看:“夫人在前面安排来吊唁的客人。”

    “这些吃食的可是夫人让送来的?”母亲用眼睛逼近映雪,象是要一口将那个绵羊一样的女孩子吞下去。

    映雪却还是低着头,那桃子似的绒嘟嘟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惊慌:“是,这些都是夫人让从前面先取了送过来的,夫人说二夫人和大少爷奔波了一夜,一定饿了,先拿了这些来充饥,一会儿厨房做好了饭菜再请二夫人和大少爷用饭。”

    夜夫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奔波了一夜,夜凤眠惊讶了,难道她让人跟踪自己了吗,夜凤眠的脑子里闪电似的回忆着昨天的经过的每一个画面,可除了与夜大讲话时见到有人偷听,也没有见到别的可疑人啊,她不禁皱眉了,看来对这个夫人还真得当心呢。

    母亲却面带微笑,冷静的从夜凤眠的手里取过那盏茶来,轻盈地走到映雪的身边:“好孩子,自从荠儿做了老爷的九姨太,你就跟着我在这里受委屈了,这回大少爷回来了,咱们娘们也有了个靠山了,以后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了,这杯茶就赏了你吧,以后这里还得你来跑腿。”

    听说母亲在这里要看人的脸色,夜凤眠的心里不由得一紧,怪不得母亲要让自己扮成男子,原来她是想要自己做个靠山的,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可还是理解了母亲,做个小妾还真是不容易啊。

    再看母亲手里,这茶可是喝不得的,母亲又为什么要让这个丫头喝下去呢,母亲这又是在做什么,是怀疑这是这个丫头下的毒吗?

    她眼见着母亲将那茶盏放到了映雪的唇边。

    主子赏茶哪有不喝的道理,虽然只是一盏茶,可也是一份心意啊,映雪想也不想张嘴就要喝,就在那绿绿的茶水触到映雪那娇嫩的嘴唇时,夜凤眠飞身冲过来,一把将那茶盏稳狠地抢到了手里:“娘,这是孩儿喝的,怎么能再让一个女子来喝。”

    母亲先是一惊,进而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挤出一副笑容:“这个娘倒是忘记了,你是读书人,讲究这些的,她虽然是个丫头,可也是个女孩子,也已经过了及笈的年龄了,怎么能将你个大男人的茶让她喝了呢,看看,娘老了,也糊涂了。”

    映雪的脸红了,低下头默默无声地退了出去。

    夜凤眠不无责怪地看着母亲,是母亲先问了她这是什么茶的,她一定知道这盏茶里是有问题的,她是怎么知道这茶有问题的先不说,可她怎么能让映雪来喝呢,看着映雪一脸的不知情,怎么还真让她喝啊,母亲这是怎么想的。

第16章 悲摧的庶出

    夜凤眠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让映雪喝那盏奇怪的茶,母亲可是知道那茶有毒的。

    她想不通什么时候母亲变得这样狠毒了,在她的记忆里母亲是何等善良的一个女人。她一向信佛,连落进头发里的小虫子也会放生的,她现在这是怎么了!那虽然是个丫头,可也是个大活人啊,这还是她的那个温柔、美丽、善良……让她一下子能说出一大堆好得不能再好的优点,却想不出来一点儿缺点的娘亲吗!

    母亲也觉察到她目光中的异样了,女儿一回来就让她看到自己残害丫头,这的确有点儿说不过去,她怅然一笑:“我又何尝想要这样,自从我进了这夜府,你就去了终南山,这里所经历过的你又怎么会知道。”

    夜凤眠虽然不知道娘这里都经历过什么事情,可现在见母亲的那哀怨的目光也能明白她一定是遇到许多的不如意。可什么理由能让她这样的去害一个丫头啊!看着母亲并没有半点愧疚之感,夜凤眠有些毛骨悚然了,害人之后还会这样的坦然,虽说映雪没有喝那茶,可也是作了件害人的事情啊,难道母亲不是第一回做这样的事情了吗?那个连虫子也不会伤害的娘亲是怎么变成这样残忍的,她无法想象母亲在这个家里都经历了什么?

    母亲看着她一脸的忧虑,叹了口气:“你知道,娘进夜府时,你爹就已经有了一妻三妾,而娘之所以能做到二夫人的位置上,那是因为原来的二夫人难产,母子双双离世了,你爹念在你是长子的身份才让娘做上了这二夫人的。可是你一来夜家就去了终南山,娘一个人在夜家又是想念你,又是要受这四个女人的排挤,那日子可真是难熬啊。”

    这就是母亲要害映雪的理由吗?夜凤眠汗颜了。自己受尽了委屈就要去害人,这是理由吗!这要放在现在,那就叫心里变态。

    夜凤眠虽然不能赞同母亲的作法,可还是心痛的看着母亲:“要知道这样,娘当初就不应该送孩儿去终南山,那个‘山妖老道’也没有多少功夫,孩儿也不过是学了点儿皮毛,倒让娘在这里受了这些委屈。”

    “山妖老道”夜凤眠对师父的不敬让母亲震惊了,她看了看这个女儿,那个师父再没有本事可也是她的是师父啊,她们也有着七年的朝夕相处,她怎么对她这样的厌恶:“清风道长对你不好吗?”她看着夜凤眠,现在她开始注意到女儿那冷漠的面孔了,她的凤儿,那一脸的天真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夜凤眠低头了,说师父不好吧,她辛辛苦苦的带了自己七年,说她好,她还真就是一个怪人,让她心生厌恶。

    她正想着怎么回答母亲这个问题,母亲却冷笑了:“清风道长的性情是有些乖僻不尽人情,又是道姑扮作道长的模样,男不男女不女的,让人看了不喜欢,可你也不能叫她‘山妖’啊。她来的书信里可是一直都说你乖巧懂事,我还以为你跟她相处的不错呢。你说你只学了点皮毛,我本来也没有指望你能成为武功多高的人,你一个女孩子还想去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吗?你要知道你可是夜家庶出的女儿,你知道庶出的女儿会怎么样吗,不仅平日里亲戚朋友提起来会看低你,就连下人对你也会白眼相待,甚至择婿时人家还会把你打个折扣来看的,就是有朝一日嫁出去,婆家也会小看你……”

    母亲一口气说出了一大堆庶出的女儿有多糗,其实不仅是女儿很糗,就是男孩子也是有点糗的,要是母亲不得意,那她的孩子也是要跟着倒霉的,尤其是正室儿女众多时,好在夜家的正室内没有生育过,他们这些庶出的孩子算是好过些。

    夜凤眠听了母亲说出自己做为一个庶出女儿有多糗,心里这个悲摧啊,敢情自己就是一个廉价的打折商品,那娘亲你还生我做什么,她抱怨地看着母亲不肯说话了。

    母亲见她不讲话了,以为她那高傲的气焰已经被打下去了,脸上又露出了慈爱的笑:“所以我说当初将你扮成男孩子就对了,要不现在她们能这样好好的对待咱们母子吗,你看这院子,娘是一个人住的,这里的东西都是跟前面那个老妖婆一个等级的……”

    看着母亲的一脸得意,夜凤眠要晕了,她向榻上一靠,哭笑不得的看着还在洋洋自得的母亲,原来她扮成男子就是为了这个啊,她的师兄啊,就为了这个,她就要失去她的心上人了吗,真的是让人伤悲啊。

    这时映雪在门外禀报说夫人在前面请二夫人和大少爷去吃饭,夜凤眠这才慢慢地起身,整理一下衣服,想去赴这回家第一次的宴。

    母亲却拉住了她,她上下打量着她那身书生的粗布衣服,摇了摇头:“你这身去可不行,现在是你爹没了,你得穿身丧服,可就是穿孝服,也是外面一身麻布衣衫,里面还得穿得好些。”

    映雪在一旁捧过一席孝衣,低着头说:“二夫人,大少爷的孝服,夫人已经让人送来了。”

    “她送来的?”母亲厌恶的看着那席白衣,一股仇怨冲上了她的眉梢,她的孩子要穿那个女人送来的衣服吗,她以为她是谁,这可不是她的孩子,凭什么她来安排穿什么。

    夜凤眠现在已经知道母亲在这里过得并不开心,现在又对着那席衣服运气,就已经猜到母亲这是在和夜夫人斗气了,可现在爹还尸骨未寒呢,家里乱了怎么能行,这不让外面的人看热闹吗:“娘,不过是一身衣服,穿什么又有什么关系,不要因小失大。”

    一个因小失大让这个做母亲的心安慰了许多,孩子的话总是有重要的,这可是她最在意的人了,自己想一想,也不过是一身衣服而已。

    “也罢,穿也就穿了,不过里面穿的还是得用娘给你准备的,映雪你去吧,我帮少爷换衣服就行了。”她还是得给夜凤眠穿点自己想让她穿的衣服,显示一下她才是夜凤眠的新娘,她这才算是找了一点儿心里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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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姨太太都哪里去了

    夜凤眠跟着母亲,带了映雪来赴宴了。

    说是家宴,许多人都在这里呢,石昌璞和焱儿也来了,焱儿的八位天刚是没有来的,他们只管保护焱儿的安全,可不参与这些事情。

    那个抱小孩子的少妇也在这里,见夜凤眠来了,她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慌,怯怯地向人群里移了移,她怀里的孩子还在跟她嬉笑,她便去跟孩子玩不理会夜凤眠了。

    夜夫人在首位坐了,让夜凤眠到她的右下手来坐。夜凤眠掂量着主人的右下手坐的当然是家里的第二号人物了,这里有母亲在,又有一大群不知道什么辈分的人,她还是谦让了。

    母亲可不管那么多,现在夜家的长子嫡孙可是她的夜凤眠,让夜凤眠坐在夜夫人的右下手她都觉得屈得慌,应该坐在夜夫人的座位上,她才能甘心呢。

    她正想推夜凤眠就座,夜夫人却先开口了:“按理是你母亲应该坐在这里,可这里还有你的朋友,你就坐下吧,这样你也好照顾一下客人。”

    母亲的嘴巴张得老大,那是她应该坐的地方吗,她是在说自己是应该坐在她的下手吗,她忘了这个夜家的大少爷是谁生的了吗?

    这时夜凤缘向夜凤眠一拱手:“母亲说的对,今天大哥应该坐在那里,也好招待一下客人,小弟就坐在这边二娘的身边了。”

    看着夜凤缘的一脸坏笑,夜凤眠怎么能让母亲坐在他的身边,刚才的那盏茶已经让她注意到这家里可不是好呆的地方,他那扇子就是带着毒的,谁知道他会对母亲坐什么:“我刚回家,还没有跟娘亲近够,就让娘坐在这里,我坐在娘的下手就好了。”夜凤眠将母亲推到座位上,自己坐在她的下手,这样石昌璞带着焱儿坐在夜凤眠的身边,她感觉舒服多了。

    母亲虽然坐在了夜凤眠的位置,却并不安静,她问夜夫人那几位姨太太都在哪里,怎么只见到了九姨太抱了孩子来。

    夜凤眠这才又看了看那个抱小孩子的,这里只有她是抱着孩子的,毋庸置疑母亲说的那个九姨太就是她了,夜凤眠心里这个悲啊,这个女子看上去与自己年纪相仿,却是爹的小妾,这让她的脸上不仅一阵阵的发烫。那个九姨太见她又在看自己,忙将头低了下去。

    一旁的夜凤缘见夜凤眠看着那个九姨太出神,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个,大哥,你还不认识吧,这是爹的第九房姨太太,那个孩子就是咱们的三弟凤凡。”夜凤缘一指她们母子,向夜凤眠介绍着,可他那脸上分明写着“告诫”两个字。

    夜凤眠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紧张,可还是在心里冷笑了,他不用这样明白的告诫自己那是父亲的人,自己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可既然已经介绍了,夜凤眠还是站起向来向她所在方向施了一礼,算是打过招呼了,那九姨太也起身飘飘一礼算是回了她的礼了。

    等夜凤眠再坐下,母亲却还是追问那几位姨太太都到哪里去了。

    夜夫人含笑答道:“妹妹也是过来的人了,老爷的身边有点儿年纪的也就咱们俩个,三太太、四太太、六太太都已经相继故去了,五太太昙喜今年也不过二十五岁,那老七和老八就更小了,都不到二十,特别是老八蔓儿才十七岁啊,正在妙龄……说句让人笑话的话,跟咱家的凤眠和凤缘都是同岁的孩子,现在老爷没了,咱们不能耽误了人家不是,咱们自己也有孩子,怎么能不为人家的孩子想一想,现在老九荠儿是有了凤凡,要不我也将她放出去了。”

    原来这个九姨太就是母亲提起过的丫头荠儿,凤眠不禁又看了看她,这曾经是母亲的贴身丫头,她成了父亲的小妾。看看她怀里的孩子,想母亲将她送给父亲时她也不过就十四、五岁,这让夜凤眠感觉到一丝的心痛,自己十四、五岁时正在山上学习呢,这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吧!这样看来自己还是很幸运的,想到自己比这个荠儿的命运好多了,她心里那份离开家的怨气小了许多。

    拿别人的不幸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她再次感到自己不是个君子了,她苦笑了一下,算是对自己的解嘲。

    可她这一笑却映地夜凤缘的眼里,他可不认为这是她的苦笑,倒象是对荠儿的挑逗,他那阴郁的双眸一闪,一股恶意涌现在那眸子里。

    夜夫人的话让母亲大为不满:“姐姐是说将小五、小七、小八都放出去吗?老爷现在尸骨未寒,这人怎么倒先出去了,姐姐是不是太快了一点儿。”

    夜夫人淡淡一笑:“我也想让她们在老爷下葬后再出去,可这样就都知道她们未亡人,那有好事的会嫌她们的命不好,挑来挑去的,不如就让她们去了,倒是让老爷在地下也安心了。”

    母亲却冷笑了,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老爷一死,就将小妾们都撵出去了,她还讲得这样冠冕堂皇:“姐姐说的也在理,妹妹的年纪也大了,来陪着姐姐再好不过了,只不知她们都去了哪里,以后有空还要去看望她们一下。”

    问到那几个姨太太去了哪里,夜夫人的脸上不悦了,这也管得太多了吧:“妹妹放心,她们都已经嫁好人家了,都是去的外省,妹妹一时还真就见不到她们了。”

    都去了外省,这让夜凤眠不解了,看母亲不依不饶的样子,倒象是她们都被这个夜夫人给暗害了。历史上有后宫争宠,先帝过世后宠妃被害的先例,难道这么一个小百姓的家里也会出这样的事情吗?她虽然不喜欢这个夜夫人,可还没有想过她会有杀人的本事。可再看看母亲,一眼又瞥见母亲身后的映雪,想到刚才母亲让映雪喝那茶的情景,她心里还真就扑通扑通的跳起来了。

    “见不到了吗?”焱儿在一旁笑了起来,“只要人活着就有见面的机会,夜夫人说的也太绝对了。二夫人,您别急,将地址给我,我帮你去找这几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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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家宴

    夜凤眠听焱儿说要帮助找那几位姨太太,知道焱儿这是好意要帮忙,可却想不明白她怎么就没听出来这里的事呢。

    看着夜夫人一再的推诿,真怀疑她们现在还存在不存在那可是个问题,夜凤眠感激却又无奈地看了看热心的焱儿。

    夜夫人用那冷酷的目光瞪了焱儿一眼,却又堆了一脸的笑出来:“金姑娘的好意我们领了,可这几个人已经另嫁他人了,咱们再找了去,难免让人家的家里人说长道短的,倒让她们的日子难挨了。”

    她这样的婉拒让焱儿不满意了,已经嫁了别人了,那就更要去看看了,谁知道她们现在过得怎么样啊,她在这里一句嫁得好就行了吗,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夜夫人言之差矣,想那几个人远嫁它乡,怎么能不问问呢,你将她们的地址告诉我,我让人去看看她们过得怎么样。”

    夜凤缘在一旁见焱儿穷追不舍,忙出来为夜夫人解围:“金姑娘好大的口气,象是这天下都是你们家的一样,想到哪里就能到得哪里,你知道这神州大地有多大吗,一个姑娘家,到处乱跑,也不怕家里人惦记。”

    夜凤缘那一脸的不肖,让焱儿火冒三丈了,她能坐在这里平心静气的看着他吃饭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要不是石昌璞一再的告诫她不可多事,她早就要拎着他的衣领问他为什么要火烧明月庵了,那可也死了几个人呢。

    见焱儿要发怒,石昌璞忙拦住她:“家妹自幼娇生惯养,不懂得礼仪,让诸位见笑了。”

    “什么?”焱儿瞪着大眼睛看着石昌璞,她奇怪怎么是她不懂得礼仪了,现在明明是别人在骂她啊,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了,她的脸都红了,“我怎么不懂礼仪了,我不过问问罢了,你们夜家也不是没有仇人的,连你家大少爷都有人想追杀他,谁知道那几个姨太太有没有危险啊。”

    屋子里一片寂静,夜家的大少爷被人追杀了,这可是个惊天的消息,在场的每个人的心里都在揣测,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可就这时,焱儿却又一指石昌璞的鼻子:“还有,我可不是你的什么家妹,我是你没过门的妻子,别总象个哥哥似的对我,知道没有!”

    焱儿那跋扈的样子让石昌璞一时下不来台,他尴尬的笑着,说不出话来。

    “原来你是石公子未过门的媳妇啊,老身这边先为二位的良缘恭贺了。”夜夫人狡黠地笑着,端起酒杯来示意在场的人都来恭喜这对年青人,当然,在场的人都纷纷举杯道贺,只有夜凤眠一脸的苦相。

    夜凤缘看着夜凤眠那一脸的无奈,花瓣一般鲜艳的嘴唇轻轻的一翘,那双星眸里闪过一丝快意。

    众人恭贺之后,二夫人却一脸紧张的问夜凤眠是什么人追杀她,夜凤眠只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下,她不想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虚张声势,可不想母亲却不这样认为,她一脸的惊慌,就象亲眼目睹了那恐怖的情景一般,她一个劲的问细节,问夜凤眠有没有伤到。那些在座吃饭的人,也好奇的想听听是怎么个经过,见夜凤眠不肯详细说,不禁有失望之色。

    焱儿见大家都象听故事一样的好奇,她可是来了兴头,将手里的筷子一放,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她那信口开合一通乱讲,哪里是在讲夜凤眠遇杀手,分明是一部传奇评书,她讲得天花乱坠,那些人听得也是如醉如痴。

    夜凤眠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用胳膊肘儿轻轻的碰碰石昌璞,石昌璞会意,两个人悄悄地溜了出去。

    映雪在一旁见他们两个人悄悄地出去,也轻轻的跟了出来,见他们俩人是来外面透口气的,那葡萄般的大眼睛眨了眨,轻轻的笑了。

    夜凤眠一回头见映雪跟了出来,一点手叫她过来,轻声问她那几位姨太太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死的死,散的散了。

    映雪眨巴着大眼睛,犹豫了一下才轻轻的说道:“这是主人家的事情,奴才也不大清楚。三位姨太太死的时候奴婢还小,只听说六姨太在八年前就上吊死了,三姨太是五年前被蛇咬了,没能救过来,四姨太……”她顿了一下,看了看夜凤眠,见夜凤眠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的声音更低了,“四姨太在三年前不知道为什么疯了,不到半年就死了。”

    夜凤眠瞪着双大眼睛看着她胆怯的样子,知道她一定是有话不敢说,她一个奴婢害怕也是有道理的。

    六姨太八年前就吊死了,那一定会有她想不开的原因,三姨太被蛇咬死了可就让人不能不想一想了,这宅子里怎么会有毒蛇呢?如果说有蛇那并不让人奇怪,可是有毒蛇就让人费解了,特别是那个四姨太怎么还会疯了,这宅子里都出了什么事情了。

    石昌璞看了映雪一眼:“你多大了?”

    如果说八年前她还小,不知道是可能的,可说三年前的事情她也不知道,那可就让人不能相信了,她看上去也不小了啊。

    “十六岁。”映雪小心翼翼的回答,她那黑黑的眸子不停的瞄着他们两个人。

    夜凤眠知道她是从荠儿做了九姨太才跟着母亲的,那她原来是在哪里做事的:“你什么时候跟着我娘的?”夜凤眠一脸的冷漠,脸上没有笑也没有怒色。

    映雪仍是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四年前到的二太太的竹林轩。”

    噢,母亲住的地方叫竹林轩吗,夜凤眠摇摇头,她怎么也记不起自己看到有那样三个字了,这回又是没有看门额上的匾吗,她暗暗嘲笑自己的大意。

    映雪象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那里本来有老爷题的匾额,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掉下来了,二太太就让把那块匾收起来,再也没有挂。”

    夜凤眠吃惊的看着这个女孩子,她竟然能猜到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映雪见夜凤眠看着自己的眼睛里升起一团疑惑,忙低了头,抿着嘴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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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无理的家伙

    “你什么时候进夜家?”见映雪不说话了,夜凤眠又发问了,她可是还没问完呢,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更想从她的嘴里问出点儿东西来。

    “奴婢七岁时就到夜家了。”映雪轻轻的看了看她,忙又低下头去了。

    石昌璞在一旁担心的是那几位还活着的姨太太,他对这几个人的去向感到了不安:“那你知道那几个活着的姨太太都去了哪里了吗?”

    映雪刚想回答,却侧耳听了听,说了句:“饭吃完了,二太太叫我呢。”说罢转身就走,也不管这两个人还在问她话呢。

    夜凤眠和石昌璞正要责怪这个丫头无理,却见二太太打头,一群人在后面簇拥着走了出来。

    映雪忙迎了过去,也让是刚才跟夜凤眠他们讲话太随便了,她的心里还没有理顺过,只向二太太福下身去嘴里唤了声:“二太太……”

    话音未落,一个巴掌已经拍在她那粉嫩的小脸上了,嫣红的血从她那花骨朵似的嘴角流了下来。

    “死丫头,你叫我什么,什么二太太,我是二夫人,你怎么又忘记了,是二夫人!”二太太虽然是风采依旧,可此时那妩媚的面孔已经扭曲的让人恐惧了。

    夜凤眠不由得一怔,母亲这是在做什么,二太太和二夫人又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一个意思吗,可见夜夫人从后面悠然的走出来,夜凤眠明白了,夫人和太太也许还是有区别的,可母亲这反应也太过火了吧。

    映雪低着头,用手捂住那边印着五根手指的脸,一语不发,夜凤眠奇怪的看到她竟然没有哭,脸上还是那副随从的微笑。

    夜夫人扶着自己的丫头莹儿,冷笑着劝二太太:“妹妹,你这又是何苦,跟一个奴才生这么大的气,气大伤身,也只有老身心痛啊。”

    旁边的人也来劝二太太不要生气,二太太这才仰着头向前院走去。

    夜夫人轻轻的安慰映雪:“还不快跟着你家二夫人去,她刚回来,你不要再惹她了。”

    映雪还是一声不吭,站起来跟在二太太的身后向前院走去。

    见她们去了前院,夜凤眠想到这是去看父亲的遗体了,这还有什么说的,她得跟着啊。于是又有一群人跟在二太太的后面向夜老爷的灵堂走去。

    烧了纸钱,哀号了几声。夜凤眠看着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在应景而已,并没有那一个是真的伤心的,她看着那副黑漆漆的棺材,真不知道人的一生怎么这样的可怜,活着热火朝天的一家人,死去不过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没有人会真的对死者伤怀,而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家人的明争暗斗。

    不知什么时候焱儿走到了她的身边,一拍她的肩头:“喂,听人说你一到家门口差点哭昏过去,现在怎么了,跟没事人儿似的,你那时是哭你爹吗,不会是在哭你的小师妹吧!”

    这是什么地方,又是什么时候,这个焱儿开玩笑怎么从来不分场合啊,夜凤眠理也不理她,将头扭到一边去了。她倒是想告诉她,她那时哭的正是她焱儿为什么会在这世界上存在,害得她不得不舍弃师兄。

    石昌璞见夜凤眠一脸的不悦,也责怪焱儿口无遮拦,在这里又胡说八道。焱儿可不认为自己是胡说八道,她肯定加肯定地认为夜凤眠就是在哭他那个小师妹呢。

    石昌璞见她在这里胡闹,拉着她出去了。虽然他们出去了,可他们的话都被旁边的人听去了,夜凤眠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也跟在他们后面出去了。

    刚到门外,就见荠儿抱着夜凤凡站在回廊上,夜凤眠出于礼貌向她打了个招呼,虽然她跟自己同龄,可还得叫她一声姨娘,她心里这个不愿意啊,可也没办法,这是自己那个好色的爹给自己找的啊,她心里暗暗的骂那天下的男人都是好色之徒。

    荠儿却没有抱着孩子让开,夜凤眠见她这是有话要话,便站住了,见她温婉的看着自己,越发觉得她象于桃了。

    “大少爷这次回来可是不再走了吧?”荠儿轻轻的问她,眼里满是和善,这温顺的眼神更让夜凤眠的心轻松安宁。

    “一时是不走了。”夜凤眠轻声回答她,就象回答那个多情的于桃。

    “夜家的事情也是太多了,大少爷这一回来,凤缘他就可以轻松了。”荠儿的眼里升起一种惆怅。

    这让夜凤眠惊讶,她不叫二弟为二少爷,而是这样亲切的称呼他的名字,可见她跟二弟还是很熟的。她这是担心什么,凤缘可以轻松了,凤缘的担子很重吗,她是担心凤缘受累,还是……

    “我十年不回家门,家里的事情一无所知,想来家里的事情一直都是二弟在操劳,不知道我能帮上他什么?”夜凤眠试探着荠儿的意思,她不知道自己这次回来是福还是祸。

    “家里也没有什么,你是大少爷,以后这家里的一切都是你的,你会慢慢熟悉的。”荠儿眼睛里泛起了一片亮光,夜凤眠不用猜也知道能是一眼的泪水。

    刚才在父亲的灵前不见这个荠儿哭,现在却见她眼里有泪了,她这是为夜凤缘涌出的泪花吗?夜凤眠不解地看着她。

    她又拍了拍怀里的孩子:“我们母子以后要仰仗大少爷了,凡儿是个省事的孩子,一向都不闹,以后只要有口吃的就能长大……”

    她不再说下去了,她不说夜凤眠也明白了,她这是担心自己会伤害她们母子,这是那里说起的,她别说不是什么少爷,就是夜家的大少爷,也不至于容不下一个小孩子啊,更何况那可是她的弟弟。

    夜凤眠正想安慰荠儿两句,却见夜凤缘急匆匆地走来,见了荠儿劈头盖脸的就嚷:“不是说了你抱着个孩子别到处乱走,这里人多,你一个年轻女子在这里多有不便。”

    荠儿见他来了,忙抱着孩子走开了。

    看着荠儿的背影,夜凤眠一脸的不快,二弟这是在说自己呢吗?

第20章 一丝真情

    夜凤缘在旁敲侧击地数落了夜凤眠一顿后,却当没事人一样看着荠儿抱着小孩子离开了,这可让夜凤眠大为恼火了。

    虽然她是个女子,可现在她可是扮着男人呢。这里没有人不知道她是夜家的大少爷,“大少爷”在夜家那可是除了夜家老爷之外最有权威性的男人了,现在父亲已经死了,那她可就理所应当是夜家的掌权人了,虽然实际上她一点儿权力也没有,不仅是没有,连这家里有什么她都是一无所知,可她的地位也放在这里了,这个夜凤缘竟然敢这样的小看了她,还竟然敢这样的污辱她,什么叫“年轻女子多有不便……”她这是在跟自己说话啊,是说自己这个年轻的“男子”跟她说话有伤风化吗,岂有此理,她瞪着一双大眼睛,象是要吃掉他。

    夜凤缘却不示弱,径直走到夜凤眠的近前,恶狠狠地盯着她:“你怎么在这里,二太太没有在灵堂吗?”

    又是一个“二太太”这让夜凤眠想起映雪挨的那一巴掌,怪不得映雪不哭,说白了,她那脸上还有着一丝笑意,原来母亲打的可不是映雪,她这是在借映雪的脸打这家伙呢,按理,他可是应该叫二娘的,可他一口一个二太太,怎么能不让母亲发火呢。

    这个二弟跟母亲这是结的什么仇怨啊,竟然让他如此的无理。如果说他跟母亲结了仇怨对她不敬也不能跟自己过不去啊,她也没惹他,怎么连个大哥都不叫呢,他也太无理了。

    “你是在问我娘吗?”知道娘在生他的气,夜凤眠的心里也对他也有了些厌恶,何况,他现在连自己也不放在眼里,虽然当年他们之间还是很要好的,可现在她可顾不得这些了。

    “哼,这家里还会有第二个二太太吗?”夜凤缘一脸的蔑视。

    他的这副表情,更让夜凤眠的火气上升了,他怎么敢这样说母亲,那好歹也是个长辈啊,夜凤眠一指他的鼻子:“你再给我说一遍!你以前是怎么对我娘的我可以不理,可从现在起,这可就不行了。”

    夜凤缘那白皙的面颊一动,一个更加轻蔑的笑容浮现出来:“怎么,我说什么了,难道你娘不是二太太吗?我有说错吗?”他挑衅地看着夜凤眠,大有你不服就来吧的架势。

    夜凤眠也不是好惹的,练过几天拳脚的人,火气都是这样的暴,她收紧了衣衫,摆开了架势,两个人一时剑拔弩张。

    可就在这时他们两个人的耳朵里都听到了一声小孩子的哭叫,那声音好委屈,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寻声望去,只见荠儿抱着凤凡摇来摇去,那凤凡哭得好不伤心,一声比一声高。

    夜凤眠听着那哭声心里就是一紧,自己小时候在终南山上也曾经这样哭着要找娘来着,那滋味只有没娘的孩子才能体会得到,她鼻子一酸,忙向她们母子走过去。

    可她没有想到,身边的夜凤缘却是一纵身早已经跃到了她们母子的身边,伸手从荠儿的怀里抱过凤凡,嗔怪着荠儿没有好好的照顾孩子。此时的夜凤缘,浑身上下找不出一点儿邪恶的踪影,他那一副慈爱的样子,让夜凤眠吃惊了,她仿佛又见到了当年那个拉着她的手,不肯让她离开家的二弟。

    她正站在那里发呆,一片叶子从她眼前飘过,她本能地想到师兄在叫他,他在书院时就是这样叫她的,当然是在逃课的时候。

    她扭头看去,果然是石昌璞在不远的地方叫她,她迟疑了一下,找她为什么不直接招呼她,这里又不是在书院上课,可她还是悄悄地溜过去了,虽然不知道师兄是为什么,可她也不想打扰夜凤缘,难得见他能还原本色一下。

    石昌璞见夜凤眠到了近前拉着她就跑,这把夜凤眠弄毛了,他这是怎么了,他这么个大男人这是在怕什么啊。可当他们躲到一面墙后的花草丛中时,夜凤眠听到焱儿在喊石昌璞,她不禁促狭的笑了,她装作要向焱儿告密的样子张开了嘴,可她却没有发出声音,可没发出声音还是被石昌璞一把捂住了,看看他那一脸的大汗,夜凤眠笑了,当也感觉到石昌璞那粗大的手掌捂在她那细润的面颊,她一时又僵在了那里,一股青草的味道传进她的鼻子里,渐渐的,她的心轻轻的跳了起来。

    当焱儿走远了,石昌璞这才放下手来,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瘫倒在花丛里。

    “这里有没有僻静一点儿的地方,让我先躲躲,这个丫头太难缠了?”石昌璞问还在那里发呆的夜凤眠。

    夜凤眠听到他问了第二遍才回过神来:“你要做什么?”她满眼迷茫的问他。

    “你这是怎么了,是伤心过度吗?我是问有没有僻静一点的地方让我躲一下,那个丫头实在是太缠人了。”石昌璞看着神情恍惚的夜凤眠,一种心痛的感觉浮在他的脸上。

    夜凤眠一时还真想不出应该将他藏在什么地方,这个家她也是才来,这里的环境她还不熟悉,娘带她进夜家时,她们也象夜家别的小妾一样是住在夜夫人的厢房里的,而且,没几天她就离开了,这夜家的宅子她可是还没有走遍呢:“要不你到我和我娘住的地方去躲一躲吧,那里是独门独院,周围又种了片竹林。”

    夜凤眠没有多想,她只是刚刚去过那个地方,说实话,那个地方她也是今天才去的,可那里看起来还算是僻静,又有竹林,藏个人应该还是可以的。

    石昌璞高兴的一拍手:“好主意,这样不仅可以常常见到你,还可以躲开那个丫头的纠缠,要是你不嫌弃,咱们俩就凑合着住在一起吧,这样就更方便了。”说着他拉着夜凤眠就走。

    这回可是要悲剧了,他要和自己住到一起,夜凤眠的脑袋可是大了,她这不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吗!可一想到她这回又可以和师兄朝夕相处了,心里又暗自高兴起来,高兴归高兴,以下还是在骂自己是个小人,可怜那个满世界追他的焱儿了。

第21章 毒蛇

    夜凤眠可没有把石昌璞放到自己的屋子里,她还是有分寸的,虽然喜欢他,可也不能那样的下作了。

    她将石昌璞带到了竹林里,本想着就地用竹子为他搭个小窝棚,她在终南山时,跟师父怄气就是这么干的,给自己搭个小窝棚藏起来,让人干着急,她躲在里面偷着乐,现在她要用在这里了,可出乎意料的是,这竹林里竟然就有一个不起眼的小窝棚,虽然简陋,里面却很干净,石昌璞乐得什么似的一下子就钻进去了。

    见这里好,夜凤眠也乐了,这回可有躲清静的地方了,她二话不说,跑到前面的厨房里,取了许多的酒菜来,她可是趁人不备从窗户进去的,在学院时,她已经练就了一手很好的偷食物的绝活了。

    见了吃的他们两个都快活的不得了,这可是他们一向最开心的事情,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是饿得很快,吃多少都不会满足。

    这回他们可是吃个够了,吃饱了,倚在竹子编的小榻上,等着一会儿好再吃点儿,他们觉得自己都成了神仙了。

    就在他们安静的享受着那份快乐时,一阵轻轻的萧瑟声传来,他们都是在山里呆过的,那轻轻的萧瑟让他们的神经绷紧了。

    “蛇!”毫无疑问,这轻轻的声音一定是蛇,两个人面面相觑,继而一同向那声音方向寻去。

    可是不等他们主动出击,一条将近两米长的百步蝮蛇将它那尖尖的脑袋指向了他们两人,一时间,他们两人与那蛇互相对视都一动不动。

    这百步蝮蛇可是奇毒无比,相传咬人之后不出百步人即会死,几乎就是无药可救,可这蛇也是上好的药材。

    夜凤眠的脑子里迅速地闪过映雪说的三姨太是被毒蛇咬后不治而死的,现在看来这家里还真就有蛇,她看着那个宠然大物,心里一阵阵的发冷,虽然她不怕这些山禽走兽,可面对这样一条毒蛇,她还是出了一把汗。

    不等她想出在哪里下手来消灭这个毒物,石昌璞已经一跃而起,向那蛇扑了过去,可就在他向那蛇扑去时,那蛇也机敏的向他扑了过来,那长长的钩子似的毒牙闪着寒光,夜凤眠双目倒立,也向那蛇冲了过去,当她冲到蛇的跟前时,石昌璞已经紧紧的捏住了那个毒物的七寸,那蛇也不示弱,用它那长长的身体将石昌璞缠了起来,虽然只有两米来长,可还是将石昌璞的那结实的上身绕了两圈。

    看着手里还在吐着火红的长舌的百步蛇,石昌璞憨憨的笑了,夜凤眠看着他逗着那蛇玩,长长的出了口气,心里暗笑自己太紧张了,以师兄的身手捉条蛇还是富富有余的。

    夜凤眠将那毒蛇的毒液涂在飞镖上,她可不想lang费,这样毒的毒液可是难找的。

    石昌璞却不以为然,笑她是妇人的作法,有本事真刀真枪的比个高低,玩这样阴险的小计量非大丈夫所为。

    夜凤眠听了也只是一笑,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丈夫吗,这要真的跟要命的敌人打起来,她可不想吃亏,管他用什么方法呢。

    等夜凤眠将毒液取完,石昌璞也不问夜凤眠便将那蛇的两颗大毒牙拔下来了,拔完了才笑呵呵的对夜凤眠说:“这样的东西有一点儿防身就行了,别让这蛇再伤了人。”

    夜凤眠听他的话就已经明白,他也想到就是这条蛇咬死了夜家的三姨太,可这蛇多生活在山林石缝之中,怎么会在家里出现呢。

    见她的眉头又皱起来了,石昌璞一笑:“想是这里竹林茂密才引来的。”

    听他说的也似乎有道理,夜凤眠也不再多想了,反正现在是将这个祸害捉住了,要不娘住在这里还真怕它什么时候咬到娘亲呢。

    他们将那拔了毒牙的百步蛇关在一个酒坛里,那可是夜凤眠在厨房弄来的,好在酒已经被他们两个消灭掉了,要不他们还真有点儿心痛呢。

    可夜凤眠说什么也不让石昌璞住在这里了,她真担心他熟睡时再跑出来一条百步蛇来咬到他。石昌璞笑了,虽然她的担心未免有些过了,这样的毒蛇就是在山间也不容易找到,这里怎么就有那么多了,可是为了让她放心,还是乖乖地跟着她到房里来了。

    他们刚进屋子,二太太就带着映雪回来了。

    石昌璞一见二太太就告诉她这里有毒蛇的事情,他还眯着那修长的凤眼笑呵呵的说:“您不用害怕,那蛇我已经将它的毒牙拔下来了,它现在可是伤不了人了。只可惜,没有为三夫人报仇,可它是畜生,想三夫人的亡魂也不会跟它计较的。”

    二太太没说什么,只是谢谢石昌璞帮了这个忙,继而让一个老妈子为石昌璞去准备房间,石昌璞也想看看自己住的地方,他可是随时准备着逃避那个焱儿呢。

    见石昌璞走了,二太太把映雪叫到了跟前,她那犀利的目光象是要把这个小姑娘刺穿。

    夜凤眠不知道映雪又犯了什么错了,忙要为她开脱,她可是见到母亲是怎么打人的了,映雪那小小的嘴角还有着血痕呢。

    二太太却不顾夜凤眠在跟前,用手指着映雪问:“你快说,那蛇是什么时候放进竹林的?”

    映雪只是低着头,还是那一脸的随从,她只等着二太太的巴掌了。

    夜凤眠楞了,那蛇是有人放到竹林里的吗?

    二太太见夜凤眠看着她发楞,那狠狠的目光更是盯住了映雪:“谁不知道那个夜老二是用毒浸出来的,这家里只要是有毒的东西都少不了他的份。你快说,这是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是二弟的蛇?夜凤眠惊讶的看着映雪,想从她那里得到答案,可是此时的映雪还是一言不发,只等着二太太的惩罚。

    “也许映雪不知道吧,娘,二弟是家里的主人,他做什么也用不着告诉一个丫头,更何况还是娘身边的人。”夜凤眠不想再看到母亲打人了,更不想看到映雪挨打了,更何况,看这个丫头的主意,只怕是打死她也不会说的。

第22章 这个人想都别想

    二太太见映雪不语,夜凤眠却来为她说情,冷笑了一声:“她怎么会不知道,这样有人住的地方怎么会有了毒蛇!这蛇一定是有人养的。我走了三年,这三年里,这竹林轩都是这个丫头打扫,怎么回事,她会不知道,恐怕,这蛇还是她那那个混帐东西养着的。”

    原来是这样,夜凤眠看着脸上掠过一丝诡异的微笑的映雪,那一闪而失的微笑让夜凤眠确信,母亲没有说错,再看母亲的样子,她现在是恨不得一口吃了这个丫头。

    “快说,三姨太是不是就是这条蛇咬死的?”这个二太发起怒来还真是吓人,她那本就白皙的脸,现在可是发青了,连额头的青筋也跳了起来,看来她是真的动了肝火了。

    看着一声不响的映雪,夜凤眠感觉到这个丫头现在是要以死相抵了。

    说她杀人,她都不还嘴,不解释,她可不是不想要那条小命了吗,这“人怕横的,横的就怕不要命的。”夜凤眠还真对她这股子不要命的牛劲无奈了。

    三太太是五年着死的,那时她也就十一岁左右,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就能杀人,那这是个什么孩子啊,她又为什么要杀那个女人,一个小孩子要是真的能下杀人的手,那她一定怀着莫大的仇恨。

    可眼前这个情景怕是不等她说出来,就已经被母亲打死了,夜凤眠可不想看到死人,特别是不想看到母亲打死人。

    “娘,三娘死的时候这个丫头才多大,想她还不至于那么小就会害人,现在咱们都刚回到家里,这些事情还是以后慢慢问吧。”夜凤眠向映雪使了个眼色,那意思你别光在哪里倔啊,服个软就不行吗。

    不管事情是怎么样的,这个丫头总得活着才能弄得明白啊。

    映雪虽然倔强,可也不是听不出好赖话的,见夜凤眠一个劲的为她开脱,就知道夜凤眠是想帮她,她心里这个感激啊,见夜凤眠又向她丢眼色,竟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而且是越哭越急,哭的那个委屈,那个伤心哟,哭得二太太的心也软了。

    是啊,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自己对她这么凶,怎么会不怕呢,虽然倔得气人,可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挥了挥手,让映雪下去,映雪这才哭着离开,可就是到了外面她也没停下来,找了一个小角落自己哭去了。

    夜凤眠正想安慰一下刚刚发过脾气的母亲,却不想母亲倒是先开了口:“凤儿,你不要怪娘,娘也是这些年让人逼出来的,你不知道那几个姨太太死得有多惨,要是娘不这样,早就尸骨无存了。”

    夜凤眠心痛的看着母亲,她想象不出来,母亲这是受了多少苦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她只觉得心里好痛、好痛,暗下决心要将母亲带离这个充满怨恨的地方。

    “凤儿,刚才我见你跟石公子好象很是亲近啊?”平息了怒气母亲那双眼睛又变得妩媚了,现在正露出一丝狡黠地微笑,她象是看穿了夜凤眠的那颗心。

    夜凤眠心里就是一紧,自己跟石昌璞相处得好,这别人是说不出什么的,都知道他们是同窗好友,她又称呼他为师兄,那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真的是师兄弟呢。可是母亲这里就不一样了,只有母亲知道她是个女孩子,而且是个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的女孩子。

    “那个,我们在书院相处得不错……”她明知道母亲问的是什么意思,可还是引开了话题。

    都知道焱儿已经跟石昌璞有了婚约了,那婚约是什么,那是不可轻易更改的,甚至说现在就是石昌璞死了,焱儿都是有权利守望门寡的,她夜凤眠这可是横刀夺爱啊,总之这是心里有愧的事情,虽然她还没有决定在行动上去夺这爱,只是在心里想一想他罢了。

    可她怎么能瞒得过二太太那双法眼,她的支支吾吾就已经暴露了她的心思,二太太已经明白她的心思了。

    只见这位二太太将脸一板:“你是喜欢上他了,对不对?”

    面对着母亲那双严厉的眼睛,她的心一颤,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回答她,说不喜欢,那是在骗她,说喜欢,那可是不讲道义。

    她搞不准母亲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虽然她看不出母亲是不是讨厌她那个师兄,可是母亲也没有表示过她喜欢那个人,她会怎么样对待自己,这让夜凤眠捏了一把汗,她知道的是现在的母亲可不是十年前那个温柔,善良的母亲了,她能下那么重的手去打映雪,对自己又会有多仁慈,孩子可总是对父母有着敬畏感的。

    二太太见夜凤眠迟疑的看着自己,半天说不出话来,她脸上掠过一丝冷笑:“这个人你想都别想,他绝对不行。”

    看着母亲蛮横的样子,夜凤眠一时手足无措了,这个人想都不能想吗,她现在也就只是想想罢了。

    见她一脸的迷茫,二太太更是坚决了:“他已经有了未婚妻了,而且那个焱儿一看就知道是官宦人家娇生惯养得不象样子的女孩子,你一个小草民,又是个庶女,跟了他最多不过是个小妾,有这样强悍正室,你往哪里摆!而且,看他一脸的富贵,他的身边怎么会少女人,将来也会是妻妾成群。”

    夜凤眠被母亲的眼力折服了,她竟然已经想得那样的远了,自己这里可还没有理清头绪啊。

    她大瞪着双眼看着振振有词的母亲,可母亲却并没有就此停下来:“你再看看你自己,长得虽然还算好,可一点女人味也没有,一身的骨头,又不会迷惑男人,在他的身边怎么会显得出你来。开始也许会对你好些,可日子久了,你也就成了摆设了。你没见夜家现在的样子,一屋子的女人斗得跟乌眼鸡似的!你跟了他,将来能好到哪里去。”

    她盯着夜凤眠的脸,这象是在下达命令,就是在下达命令!她这个决定看来不听是绝对不行的。

第23章 要争斗的娘

    母亲那对石昌璞想也不能想的命令让夜凤眠一心的悲摧,却又不能露出来,刚一见面就让母亲数落成这样,她还能回嘴吗,可怜她那还没有绽放的爱情花蕾就这样被摧残得七零八落了,她那心啊,在吧嗒、吧嗒的滴血。

    看着她不再作声了,母亲的脸上才又浮出了笑容,那笑容里满是胜利的得意。她没有感觉到她已经伤害到了自己的女儿,反而她觉得她正在帮她走上条美好的“阳光大道”。

    与人为妾,又是在那样一个娇惯成性的焱儿的手下,而且,还不知会有多少女人的争斗在等着,让夜凤眠放弃,在她这个做母亲的眼里那是再明智不过的了。

    “依娘看来,你先将这夜家的家业拿下来,将那个老妖婆和她那个什么二少爷撵走,等这夜家都到了咱们的手里,然后娘再给你找个厚道的女婿,让他入赘到夜家……”二太太不再去看夜凤眠了,她只是一个人做梦似的说着。

    “有了这份家当,你还怕找不到对你好的男人!你可知道这夜家现在有多大的产业,现在的夜家可不仅仅是买卖绸缎,而且自己就有织造的作坊。那给官家织造征用的锦帛有一半都是夜家作坊织出来的。要是能将这夜家的这份基业拿下来,咱们娘俩可就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穿不完的绫罗绸缎了。到哪时,你还怕你的女婿会去纳什么小妾,他不天天围着你转才怪呢……”二太太说着这话时,那眼神象是已经成了神仙了一样向远处飘啊飘,她没飘上去,她的心可是飘上去了。

    夜凤眠看着母亲那副神往的样子,真不知道怎么对她说好,她这不是在痴人说梦吗。

    她怎么不问问自己是怎么想的,找那么个靠女人过日子的男人,她夜凤眠宁可此生不嫁,她现在还真就有那么一种迫切的不能再迫切的感觉,就是她想要石昌璞陪着自己,虽然他有时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可至少他不会强迫自己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甚至总是会向她妥协。

    更何况那夜夫人本就是夜家的正室,那个二少爷虽然现在是排行在第二位,可要是没有她这个假冒的大少爷,他可就是真的夜家大少爷啊。自己的身份那早晚是要败露的,到那时又怎么收场?弄不好到时还不是一场空吗。母亲这是跟他们争的什么啊,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还要连自己的心上人想都不能想一下,这值得吗!

    “娘,不如咱们离开这里,孩儿虽然不能象男儿那样让你多风光,可是挣个衣食不愁还是可以办得到的。”她恳切地看着母亲,她希望母亲能够听进她的劝告,跟着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不想介入即将开始的这场家宅恶斗,能与母亲相依为命,她已经知足了,这里,哪里象是个家啊。

    “什么,让我走!”母亲那妩媚的脸又扭曲了,狰狞得让人害怕,“我走,你知道那几个姨太太是怎么死的吗?六姨太陈奴娇跟我最好,性子也最好,跟谁都不争,到最后还是让她们几个给逼得上吊了,她死得好惨,她就吊在那‘竹林轩’的匾下了,她死的时候也不过十六岁,她还是个孩子,你让娘就这样放过那个老妖婆吗,不将她撵出夜家,娘这心里不甘啊……”说着她一指那外面,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夜凤眠的心也紧了。

    这时,夜凤眠才知道那“竹林轩”的匾是夜老爷写给六姨太陈奴娇的,她也是父亲最宠爱的女人,不仅是因为她年轻漂亮,更因为她与世无争、温婉恬静,有着一股天生的不俗之气。

    可就是这不俗之气让她送了性命,在这明争暗斗的妻妾之中,她正是大家瞄准的把子,百种毒虫相聚最先死的当然是最弱的那个,当然最后剩下的也就是最毒的了。想到百种毒虫相聚,夜凤眠不由得看了看母亲,能够活下来,她还真是不容易,现在大概就是看她跟那个夜夫人是哪一个更狠更毒的时候了吧。

    “那么,三娘她是……”夜凤眠现在已经想到母亲活下来的不容易,也想到了母亲已经是那毒虫当中较毒的那只了,六姨太跟娘最好,她是被那几个姨太太逼死的,那么母亲会不会……

    那百步蛇可是在娘这里的竹林里发现的,那真的是二弟他养的吗,还是……

    三姨太死的时候,二弟也不过只有十二岁啊!

    如果说现在二弟夜凤缘弄条蛇来想害死自己和母亲她是会相信的,就看在夜凤缘那邪气上,她是绝对会相信的,虽然他对荠儿会显示出一点善良的本性,可也掩饰不了他那一身的邪气。

    更何况,自己现在就是要和他争这夜家家产的人啊,虽然自己此时才刚刚意识到这一点,可不见得夜凤缘会没有早就意识到,而且,他身边还有个夜夫人呢,恐怕他们那边早就已经剑拔弩张了,只是自己还没有明白战斗它已经开始了。

    “怎么,你不信娘?那条蛇不是他的还能是谁,那个老妖婆在他七岁时死了娘之后,就把他抱到自己那边去养着了,你知道她教给他多少毒辣的招数。本来我是顶了她娘二太太的位子,可是他却让那个老妖婆弄去了。他应该让我来养才对,那个老妖婆又没有生养过,她怎么能知道怎么养育一个孩子,这就是你爹当初犯的一个错误。”二太太一脸的怒气,这是她一直以来最为不满意的。

    可谁都知道,小妾生的孩子让正室来抚养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母亲连这个也要争,这可是她的贪心了。

    夜凤眠看着眼前的母亲,她已经不能认出她来了,她完全变了,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她让她感到是那样的陌生。

    “娘,那四娘也是他们弄疯的吗?”夜凤眠现在怀疑夜家这几位都是怎么死的,如果连遇见毒蛇这样的天灾也是人为的,那四太太的死就更可能是人为的了,至于是谁做的事情,那可就有待商讨了。

第24章 争权的第一步,守灵

    母亲轻轻的看了看夜凤眠,这回这位夜家的二太太可是意识到,在她面前的这个女儿并不是个笨蛋,她的书可是没有白读,想要骗过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她不再把怒火指向夜夫人了,只凭着自己的说辞,夜凤眠是不会相信的:“你四娘是疯死的,她本来有一个女儿的,就在三年前突然得病死了,死的时候已经八岁了。女儿没了,她也疯了,不到半年,她就呜呼哀哉了。”

    夜凤眠的嘴唇动了动,母亲没有说四姨太是被逼死的,倒是在解释说四姨太是失去女儿心痛疯了,“疯死的”这个词在夜凤眠的脑海里响了再响。她真的是因为失去女儿发了疯了吗,可她那个短命的妹妹又是得了什么病才死的呢,为什么母亲不说这个?一种能让人失去生命的疾病应该是让人谈虎色变的,她为什么没有说出来,这不合常理啊,母亲与这件事情是不是有关联她不敢想下去了。

    这些已经是发生的事情了,不管是谁做的,都已经与事无补了,现在再这样斗下去,只会是两败俱伤。都是夜家的人,受伤害的那可都是她夜凤眠的亲人,这些年她只见过别人的亲人相会,现在自己也终于与亲人相聚了,可悲的是她的亲人相聚竟然会是这样的一场恶斗,她不想再这样骨肉相残下去了。

    “娘这里死了这么多的人,你还在这里做什么,不如咱们离开这里,过那安心的日子。咱们以前过的不是挺好的吗,就算现在没有爹的接济,孩儿也能养活得起你。”夜凤眠几乎是在恳求母亲了。

    她在脑海里将自己从走出书院到家里所发生的与听到的联系起来,先是有人要杀自己,后来就是明月庵的一把大火,接着是一盏奇怪的应该是有毒的茶,现在又是毒蛇,这些都是在围绕着她们母女发生的,她越来越感到不安了,这里这样的危险,让母亲在这样的地方多呆一天,只怕是更加一分担心。

    见夜凤眠并不顺着自己的意思,二太太这回不多说话了,她温和的劝夜凤眠从今天开始就去灵棚为父亲守孝,这长子就要有长子的样子,只有她做了长子应该做的事情,她才可以被众人认可,她那争夺夜家家产,把夜夫人撵和夜凤缘撵走的计划才能实现。

    夜凤眠看着居心叵测的母亲,想着现在夜夫人和二弟那对母子有可能正在想着怎么能把她们娘俩撵走呢,她那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笑,这真是贪心难以满足啊,要是一家人能齐心合力,还怕这夜家的家业不再做得大一些吗。

    父亲一个人将从一个小小的布衣作坊做成绸缎庄,又从绸缎庄做到绸缎作坊,那是怎么样的拼搏啊,可他的两个太太带着两个孩子却不去想着怎么把生意做好,却想着怎么来抢这点儿家业,直抢得你死我活的,这不是作孽吗。

    夜凤眠正想再劝母亲不要贪心,还是离开这里,过自己平平淡淡的小日子去时,莹儿在门外禀报,夜夫人请夜凤眠今天晚上辛苦一下,去为老爷守一夜的灵,明天老爷就要下葬了。

    “什么,明天就要下葬了,怎么这么快?”夜凤眠和母亲都感到惊讶,她们今天才回家,明天父亲就要下葬,这可是够急的了。

    夜凤眠进而一想倒是笑了,父亲一向是二弟守护着,这家里家外的都知道,自己要想将二弟压下去也就是趁这守灵时与众人接触,现在夜夫人急着将父亲下葬,那她就只有这一夜的时间,这一夜能成什么大事,看来她们已经准备好了,要向自己和母亲发动进攻了。

    “凤儿你看到了吧,那边已经开始动手了。现在已经有不少人都知道你回来了,你走不走都是夜家的大少爷,虽然你还没有得到大家的赏识,可是大家已经知道有你这么一个人在,那夜老二可已经是不能顺利的得到夜家的家业了,除非你不存在了。你现在还想走吗,你现在要是退一步,就只有跺在娘的尸体了!”二太太那已经变得狰狞的脸,让夜凤眠倒吸了口冷气。

    真的会象母亲说的那样吗,现在带着母亲走,就会遭到夜夫人和二弟的残害吗,这不会是母亲的危言耸听吧。

    可母亲在这家里的时间毕竟比自己长,她应该比自己想的周全一些,可是不管下一步自己怎么打算,今天夜里都要去为父亲守这一夜的灵了,她也想去尽这一份孝心,那必竟是她的生身父亲啊。

    听说夜凤眠要为夜老爷守灵,石昌璞立刻准备好来陪她守灵。

    要说这守灵还要准备什么吗?当然不用,可石昌璞心里还有一个结呢,他在夜凤眠见夜老爷的遗体时就发觉,夜老爷的尸体有些异样,不象是自然死亡,倒象是中了什么毒死的,又加之今天一天也没有人说起这个夜老爷是怎么死的,他更加怀疑这个夜老爷的死因了,他现在是做好了要做验尸的准备。可事情还不能就确定,他也没有把这事情告诉夜凤眠,他要先查个八、九不离十再对他讲。

    就这样,石昌璞陪着夜凤眠来守灵。陪着可是陪着,他可是先躲在房梁上没敢下来,他怕那个焱儿来找他,搅是他不得安生。

    直到三更鼓响,他才从房梁上下来,他估摸着焱儿这个时候应该是睡了。

    他一下来才发现,不仅是焱儿应该是睡了,现在连夜凤眠也睡了。他不解的看了看伏在桌子上的夜凤眠,父亲死了,还睡得着,这要是他还不哭个几天几夜才怪呢,可他没想想,他是怎么跟父亲相处的,这夜凤眠的父亲连抱都没抱过她,她能有多想他,能为他哭个稀里哗啦已经是她的真心了。

    见夜凤眠睡着了,他也不好叫醒她,从下山这一路上她就没睡好,昨天晚上更是一夜没合眼,现在终于安静的睡着了,他还叫醒她,怎么忍心啊。

第25章 诈尸了

    石昌璞一个人轻轻的走到夜老爷的棺材前,蹑手蹑脚的推开棺材盖,俯身向里面看了看,就开始了他的验尸工作。

    夜凤眠这时虽然睡着了,可她也是练过武的人,屋子里有动静当然要瞄上一眼了,可她只这一眼就惊得睡意全消了,只见幽幽洞开的房门,不时的吹来的小风将那灯光摇得一会儿暗一会儿明的,四周那一片白也似动非动,更是让人渗得慌。

    石昌璞此时正是背对着她的,虽然她也想到了那人就是石昌璞,可她想不到他为什么会半截身子伏在棺材里,她腾的一下子就坐起来了,瞪大了眼睛看那里出了什么事情。

    石昌璞也听到身后有动静了,忙着要起身看一看,可他这时正拉着夜老爷那僵硬了的身体验看呢,一时情急,竟没有立刻松开,就站了起来。当他回头看时,正见夜凤眠瞪着眼睛看着自己,见她一脸的惶惑,他咧嘴一笑,想对夜凤眠解释一下,可还没等他说话,就听外面一声女人的尖叫。

    石昌璞听那声音好耳熟,那不是焱儿吗?一想到焱儿可能是出事了,他忙向外跑,可觉得手里好象多了点什么,也不多想就往那里一截,抬腿就出去了。

    可外面的叫声更惨烈了:“诈尸了——”

    等石昌璞跑到外面那脸色惨白,尖声哭叫着的焱儿身边时,也随着她那直勾勾的目光回头看去,不由得也吓了一跳,只见夜老爷正直挺挺的立在棺材里面,依着棺材帮一动也不动。

    好半天,石昌璞才回过神来,忙拍了拍焱儿的后背安慰着:“不是诈尸,你小声点儿。”

    焱儿那吓得僵硬了的身体被他这么一拍才舒展开了,她这才缓过来神来,见石昌璞在面前,一把就抱住他放声大哭起来。

    这时有听到喊声的家人也跑了出来,问出了什么事情,夜凤眠这当口已经来到门外,见焱儿抱着石昌璞大哭不止,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忙让那些闻声而来的人去了,那些人见焱儿疯疯癫癫的抱着石昌璞,还以为是焱儿在做怪,也就都离开了。

    见人们都走了,焱儿可是不干了,她还指着被夜凤眠关紧了的门喊着:“你们别走啊,是真的,你们看啊……”

    可是谁信她的,都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丫头了,那些人都走了,这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焱儿拉着石昌璞叫着:“表哥,你看看去啊,是真的。”

    石昌璞嘿嘿地笑了,他这一促狭的笑把紧抱着他的焱儿吓得一下子就松开了他,她惊恐地望着他:“表哥,你不会吧,不会被咬了吧?救命啊——”

    焱儿吓得转身就要跑,夜凤眠知道女孩子是不能这样吓的,忙对焱儿说:“焱儿别怕,师兄是逗你玩呢。”

    焱儿将信将疑地回过头来看着石昌璞,见他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这才明白是在逗她玩,气得她回身扑向石昌璞,扯着他一顿好打。

    当然她是不会打伤他的,见他们这样的打情骂俏,夜凤眠心里一阵的酸楚,那颗念着石昌璞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她忙回身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可房门一开,房里面的情景就又看得一清二楚了,夜老爷可还在那里站着呢。

    焱儿又指着里面惊叫着:“快看,快看……”

    石昌璞笑着拉着她向里面就走,他硬是将焱儿拖到了夜老爷的棺材前,焱儿这才看明白,夜老爷是依在棺材帮上立着呢。

    “他,他怎么,这样了……”焱儿还是心有余悸,她瞪着那个立在那里的夜老爷问石昌璞,她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石昌璞一笑:“这个,是我一时大意!”

    “什么,你一时大意,你吓死人了!”焱儿又开始对他拳脚相向了。

    夜凤眠知道石昌璞做事一定是有原因的:“师兄,你这是想做什么?”

    石昌璞这才去将门关了,对她们两个人说:“我昨天就看着另尊的面色不大对劲,你看,他的脸色有些发紫,身上也有紫色斑块。”

    夜凤眠和焱儿忙向那尸体看去,果然,那如石昌璞所说,夜老爷的脸色发紫,身上也有斑块。

    焱儿嘟了小嘴不肖一顾地说:“死人都这样吧?”

    夜凤眠知道正常死亡的人脸色是不会是这种发紫色的,而且身上就是出了斑也不是这样一大块一大块的,还有,夜凤眠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惊愕的看着石昌璞:“这么热的天……”

    石昌璞点了点头,的确,这么热的天,就算他们来的凑巧夜老爷是昨天刚刚死去的,那这尸体也会出现一些**的迹象的,可是这尸体却一点**的迹象也没有,这可是让人奇怪了。

    焱儿不解的看着他们俩个人:“天热怎么了,难道你爹是热死的吗?”

    她这话也提醒了夜凤眠,直到现在也没有人对她说过父亲是怎么死的,父亲临死前是怎么个情况,她一无所知。

    这时门外有人问:“焱儿姑娘你没事吧,小的来迟了。”

    是她那几个天刚来护驾了,可这也太迟了啊,焱儿一时又来了精神了,她对外面大骂起来,石昌璞忙制止她,那可是皇帝身边的人,不可以得罪的,更何况这个焱儿也实在是太玩劣了,跟着她到处跑,不知要多费多少心。

    夜凤眠将父亲的尸身安置好,她已经决定要查一查这是怎么回事,她的脑海里将家里的每一个人都过了一遍,想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焱儿看着他们忙活,问:“你们是不是认为夜老爷的死有问题?”

    她这回算是问了一句明白话,石昌璞和夜凤眠不约而同地用肯定加肯定的目光看了看她。

    她一拍手:“这个简单,还用得着你们费脑筋,我让天刚他们装鬼,看看谁最害怕。”

    石昌璞和夜凤眠摇头了,她以为这是小孩子吓人玩的游戏吗,这样的事情弄不好会出人命的,可不等他们两个开口,焱儿已经跑出去了。

第26章 火烧灵堂

    那些天刚听她要他们装鬼吓人,他们可都是成年人啊,他们的名声在外面可也是有一号的,怎么能跟着她做这么荒唐的事情呢,他们捂住耳朵只当是没有听到,都逃走了。

    石昌璞看着气得面红耳赤的焱儿,又笑开了.焱儿不服气地一甩袖子走了。

    石昌璞向夜凤眠摇摇手,示意她没事了,他们可以继续去研究那夜老爷的死因了。

    夜凤眠知道他们只有这半宿的时间,说白了按现在的时间算也不过四、五个小时,明天一大早,她这死得不明不白的父亲就要下葬了,有夜夫人在,她是难以拦挡住改日下葬的,要想再查验尸体,那就得开棺验尸了。

    可是没过多久,就在他们两个人正在仔细的检查着的时候,后面又乱了起来。

    夜凤眠和石昌璞忙放下手里的事情,侧耳细听,象是焱儿和夜凤缘的声音,他们俩人对视一下,知道这是焱儿装鬼吓人的结果了。可她吓谁不好,偏偏要去惹那个夜凤缘,这回她可是惹到厉害的了,那个夜凤缘一身的邪气,保护她的那几个天刚又被她弄得跑了,她不是要有危险了吗,夜凤眠和石昌璞忙放下夜老爷的尸体,去救那个焱儿。

    当他们两个人随着声音见到焱儿和夜凤缘的时候,惊讶的看见焱儿穿着一身雪白的衣服胸前还挂了块火红的布,她在那里蹦来蹦去的,这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还真会被她吓一跳,她还真的扮了鬼来吓人了,可她怎么也不看看是谁再吓啊,夜凤缘也是个练家子,他会怕这个吗。

    而此时的夜凤缘正在与八个天刚纠缠着,他那扇子是左抵右挡,虽然他那扇子可以让人晕倒,可跟他交手的人也不是好惹的,他那一招根本就用不上。而那八个人也不想伤着他,只是想把惹事生非的焱儿带走就好。可焱儿偏偏就是不走,在那八个人的身后又是跳又是叫,那八个人也不好去拉着她走开,只得缠着夜凤眠不让他伤到焱儿。

    闻声赶来的夜府家人看着这一幕都是哭笑不得,可焱儿是客人,夜凤缘是主人,这两个人谁也不敢去招惹,都站在后面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反正这谁也伤不着谁,只当戏耍看了呗。

    石昌璞一看就知道这是焱儿惹的事了,忙呵斥焱儿快停下来,焱儿还不情愿的看了看他,再瞧瞧自己的这身打扮实在是难看,忙将那白衣服扯下来一扔,向着夜凤缘一指:“今天就算饶了你了,小毒物!”

    夜凤缘哪里肯善罢干休:“你个吊死鬼,你别走,我家里正办丧事,你竟然捣乱,你缺德不缺德啊,看我不教训你……”

    他们俩个越吵越凶,好在有那八个人在中间拦着,要不就焱儿那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是夜凤缘的对手。

    石昌璞虽然呵斥着焱儿,可也不好对她怎么样,只得上前拉了她让她跟自己走,算是平息了这场争斗。

    夜凤眠也劝夜凤缘就此住手,怎么他也是一个大男人,对一个小女子,怎么能不依不饶的,夜凤缘干生气,可他也越不过眼前这八个大汉啊。

    就在这场闹剧将要结束时,一片火光从灵堂那边腾空而起,乱窜的火苗映亮了半个夜空。人们先是一惊,接着就是一阵的慌乱,一时间夜家合府上下都奔了出来,喊声、哭声……乱做了一团。

    等大家把火扑灭,再看那灵堂,已经是一片焦土了,夜凤眠现在是欲哭无泪了,父亲的尸体正查验到了一半,现在是什么证据也没有留下,想为父亲讨个说法看来是无望了。

    可她心里的这些话又不能对人讲,空口无凭啊。她只觉得胸口一阵气闷,紧握了两只拳头,站在那里发呆。

    石昌璞在一旁奇怪,这火是怎么着起来的呢,是自己不小心将火烛留在棺材里了吗,还是灵堂里的其它火种点燃了灵堂里的布幔。可那也得有风吹着才烧得着啊,这炎夏之时,虽然有点晚风可也不至于就烧到了。

    “别想了师兄,咱们离开的时间并不算长,只这一会儿就能烧成这样,除了有人放火别无解释。”夜凤眠冷静的盯着那片废墟,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现在她相信母亲的话了,她没有危言耸听,这里的确是危险的很。

    石昌璞听了她的话皱了皱眉头,走到那废墟里仔细看了看,忽然他嗅到一股刺鼻的油味。

    他这时才发现,小心谨慎的收拾着这里夜府的家人们并没有保留停放棺材的地方,那个地方也已经是乱成一片了,他忙让众人停下来,那里可是夜老爷遗体,要是能得到夜老爷的遗骨,就不定也能发现点什么。

    当人们小心的移去上面的杂物时,让他大失所望了,火正是从那个地方着起来的,那里已经是一塌糊涂了。

    这时夜夫人扶着丫头莹儿走了过来,嘴里还叨念着:“还好、还好,只烧了这一处……”

    看着她舒展的老脸,夜凤眠真是怒从心头起了。

    这件事情可以肯定不是二弟夜凤缘做的,那这里就没有别人可想了,再看她那一脸的庆幸,闪闪放光的眼睛,就知道她心里有多得意。

    她与父亲也是二十几年的夫妻了,到最后连父亲的遗体也没有能留下,她不仅不伤悲,还是这样的一脸兴奋,可见她的心里有多无情。

    夜凤缘这时也来到废墟,见找不到父亲的遗骨,顿时发起火来,埋怨夜凤眠没有守好灵堂,他在这里守了这么多天也没有出事,她只守一夜就烧了个精光,连父亲的遗体也保护不好,她这是出去学的什么本事,没的回家来丢人现眼。

    他是信口开合,一个劲的骂夜凤眠无用,此时的夜凤眠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她只是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身心一时间麻木了。

    这时的焱儿又想站出来为夜凤眠打抱不平,却被石昌璞一把拉住,示意她不要讲话,焱儿鼓着腮帮子,大睁双眼,瞪着那个说得口角冒白沫的夜凤缘。

第27章 母亲病了

    “谁在这里说三道四的呢?”就在夜凤缘大骂夜凤眠的时候,二太太不知从什么地方转了出来,她看着那大发雷霆的夜凤缘,一脸的怒气,他这可是在说她的孩儿啊,她这个做娘的怎么会袖手旁观。

    夜凤眠还以为她住的地方离这里较远,所以一时还到不这里来,可她没有想到母亲早就到了,而且还把自己的糗态看了个一清二楚,只觉得脸上热**辣的。

    二太太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欺负她孩儿的人:“二少爷,凤儿再不好也是你的兄长,有你这样说兄长的吗!这水火无情,也是天意,你怎么把事情都推到你哥哥身上了。”

    夜夫人见是二太太,忙止住了要回嘴顶撞的夜凤缘:“妹妹不要怪罪,现在是找不到老爷的遗骨了,所以这孩子们着急,说了些过分的话。”

    “老爷的遗骨找不到了?怎么回事,就算是烧成了灰也应该有一把的啊。”二太太疑虑地看了一圈,见这里的人都不作声,知道是真的找不到了,她只将手往心口一捂,叫了声疼,就站不住了,有小厮忙抬了竹椅来将她放在上面抬回竹林轩了。

    夜夫人一边忙着让人去叫郎中来,一边让家人们继续找夜老爷的遗骨。

    夜凤眠现在也顾不得在这边找父亲的遗骨了,扶着那竹椅跟着往竹林轩跑,她真怕母亲出什么意外。

    刚转过一个弯时,只见映雪从暗中钻了出来,她就象只小猫儿一样,悄没声的跑到二太太的跟前,从怀里掏出一颗丹丸来送到二太太的嘴里。一股奇香飘散开来,众人都问那映雪这是给二太太吃的什么,映雪只轻轻的说了句是太太往年吃的心痛药,她还留着,便让众人将二太太先放下,让她安静的呆上一会儿,她这一招还真就管用,二太太渐渐地缓了过来。

    见母亲没有事情了,夜凤眠这才松了一口气,问母亲这是怎么一回事,她这是得了什么病了,怎么不早一点告诉自己。

    二太太苦笑了笑:“娘这也是七、八年前的老病根了,幸亏映雪还记得带着药,要不我这把老骨头就放在这里了。”

    七、八年前的老病根了,夜凤眠心里一阵痛,七、八年前正是她跟师父清风道长在终南山斗气的**时候,没想到母亲会在哪时得了病,而自己却一无所知,没有守在母亲的身边,自己这算是什么孩儿啊,她心里一阵阵的酸楚。

    “娘,以后咱们再也不分开了。”夜凤眠眼里满是泪水,她伏在母亲的手臂上,光滑的面颊抚慰者母亲柔软的手臂。

    “好啊!”母亲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一旁的石昌璞,这就算是女儿答应自己了吧,她要是留下,那么这个少年就永远都不会再靠近她的宝贝女儿了,她那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石昌璞怕二太太再犯毛病,还是尽快的让人稳当的抬着她回了竹林轩了。

    焱儿一心的悲摧,她还以为这又是她惹的祸呢,她还暗自骂倒霉,他们出来也不过就那么一会儿,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还好,只是烧了灵堂,要是把个宅子都烧了,那个小毒物夜凤缘不知道要怎么骂人呢。

    到了竹林轩,焱儿可就不走了,她要亲自照顾二太太,她要这样来赎回自己犯下的罪过,石昌璞不放心她,想让她回去睡觉,她还倔强地回答他:“你去跟你的夜兄弟睡好了,我在这里陪着二太太。你们都是男人,怎么能照顾得好人。”

    石昌璞也正想跟夜凤眠谈谈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呢,他拉着夜凤眠就走,见他真的要和夜凤眠住在一处,二太太可是不愿意了,她怎么能让夜凤眠跟一个男子住在一处。

    夜凤眠看着焱儿笑了:“我跟娘十年没见,连娘生病都不知道,现在怎么能离开娘呢。焱儿姑娘的好意在下领了,可这回凤眠一定要守着娘,再也不分开半步。”说着她推开石昌璞,执意在母亲的身边坐了下来。

    焱儿和石昌璞见人家是母子情长,也不好再说什么,都去自己的房里睡了。

    夜凤眠也安顿母亲躺下,自己将娘用过的茶杯放回桌子上,这时映雪正站在桌子旁边,见夜凤眠到桌子跟前送茶杯,轻轻的走到她的身边,将一包用帕子包的东西塞到她的手里,示意她不声张。

    夜凤眠刚想打开看看是什么,这时听到外面有人扣门,映雪忙示意让她把那个小包藏起来,夜凤眠迟疑了一下,马上将那个小包藏在了自己的怀里。

    还没有等映雪去开门,莹儿就带了郎中进来了,莹儿见映雪与夜凤眠站在一处,见了她脸上都露出慌张之色,不禁秀口一抿,轻轻的笑了。她那诡异的一笑,让夜凤眠的心里老大的不舒服,映雪脸一红,忙离开夜凤眠,到床前去服侍二太太,将幔帐放下,好让郎中进来为她诊脉。

    那个郎中是以前常为二太太看病的,去找郎中的人也知道,不是这个人,二太太是不会让看的。郎中照常坐下来为二太太诊脉,那映雪就在床边站着听从吩咐。

    这时莹儿见夜凤眠一个人站在桌子旁边等着郎中,便悄悄地挨过来,低了头,嗤嗤的笑。

    夜凤眠不由得一皱眉,这个丫头这是做什么,难道她是个花痴吗?可她这回是痴错地方了,自己就是再色,也色不到这个丫头的身上啊。

    她轻轻的咳了一下,问郎中:“那个,先生,家母的病怎么样啊?”

    那郎中颦着眉摇摇头,又让映雪掀起幔帐的一角,看了看二太太的舌苔,这才起身走到夜凤眠的近前,低声对她说:“大少爷不必太担心,二太太的这病也是老病根儿了,只要能静养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怕的就是心急、上火。”

    夜凤眠也皱眉了,不让母亲心急,谈何容易,从她见到母亲就发现母亲现在是何等的焦躁,想让她安心静养,她养得住吗,她可还想着怎么跟那个夜夫人和夜凤缘斗呢。

第28章 遗骨

    夜凤眠看着郎中开了方子,接在手掂了又掂,那张薄薄的帖子似有千斤般的沉。

    一旁的莹儿见她拿着那方子出神,伸手就要取那方子,嘴里还说:“大少爷就把这个交给我去办吧,我这就为二夫人煎药去。”

    她的手虽然快,可还是比夜凤眠的反映慢了一点儿,夜凤眠将手一缩,对她笑笑:“这个就不麻烦姑娘了,凤眠自幼就离开娘,现在也应该尽点儿孝心了,还是凤眠自己亲自去煎药吧。”

    一旁收拾药厢的郎中却摇了摇头:“大少爷不必这样的急,这个时候你到哪里抓药去,二太太的病也缓和下来了,还是等天亮了再去抓药吧,要是大少爷信得过在下,就等天亮了到我哪里去取吧,我回去马上就配好了放在那里,等大少爷去取。”

    夜凤眠见他说得恳切,又见母亲也好多了,便打算等天亮了再去取药。她现在无论是衣食住行都谨慎小心了,这里可真是要命的地方啊,只要一不小心,她们娘俩儿的小命可就保不全了。

    那莹儿见拿不到药方也只得作罢,尴尬的笑着带了郎中去了。

    映雪,扶着二太太躺下,掖了掖被子,跟在莹儿他们后面去关外面的院门。

    夜凤眠见这时房里没有别人,才将映雪给她的那个小包取出来打开,这一看,她顿时楞在那里了。

    那包里不是别的,正是两块烧焦了的人的骨头。虽然只有两块不大的骨头,可却见那黑漆漆的骨头里渗透着一抹暗暗的兰紫色。

    夜凤眠知道,正常人死亡,那骨头可不是这个颜色的,这分明是中了毒的人才会有的啊。

    她敢肯定这两块骨头一定是父亲的遗骨,夜凤眠的眼泪要下来了,父亲这是被毒死的啊。

    映雪不敢告诉她更多的事情,她能够理解,能有这样消尸灭迹的本事的人,要想杀了她一个小丫头那是太容易了,一个小女孩儿她怎么能不怕,她能偷出这两块骨头已经是冒着极大的风险了。可这个有着如此本事的人又是谁呢,难道真的会是夜夫人吗?

    夜凤眠在为父亲悲哀,对夜夫人的愤怒之余,对映雪是即感激又担心。如果真的是夜夫人所为,她如果知道映雪盗出这两块骨骸来,那她对映雪不是会痛下杀手吗。而母亲对她抬手就打,张口就骂,又是何等的不公平,她乞不是要心寒吗。

    当映雪关好门回来时,夜凤眠一声不响的看着她,用中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写了“夫人”两个字,她凝视着映雪,她不是担心映雪会不告诉她,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就说明她是想帮助她的,只是夜凤眠担心她不识字,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母亲现在正病着,这件事情不可以让她知道了。可让她欣慰的是,映雪她识字,只见她向夜凤眠肯定的点了点头,就去夫人的床边服侍去了。

    此时的夜凤眠真的是很惊讶这个小姑娘的镇定,她竟然能在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后,还不慌不忙的做自己的事情,就象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她的心态可是够好了。

    夜凤眠将那两块遗骨仍就用那块帕子包好了,揣在了怀里。烧尸灭迹的人很可能就是杀害父亲的人,至少也是知情人,而且还是与其相关的人,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现在不用再费周折了,直接从这个夜夫人下手调查就可以了。

    夜凤眠打定了主意,收拾了一下,准备明天父亲的葬礼,她知道,明天还有一场大闹等着她呢。夜夫人是不会因为没有尸骨就不举行这场葬礼的,就是衣冠冢她也会风风光光的为父亲葬这一回的,而夜凤缘就会为此大闹一回,让众人都看看她这个夜家的大少爷是多么的没有用。

    果不其然,这一大早就有人来请夜凤眠去安排夜老爷葬礼的事情了。

    夜凤眠刚要走,二太太却叫住了她:“凤儿,今天的风头你是出不得了,你告诉那个人,就说娘病得厉害你离开不得。”

    夜凤眠迟疑了,母亲不就想让自己在这时候坐上夜家大少爷的宝座吗,她怎么又不让自己出去了。

    二太太却果断的一摆手,让映雪去说,映雪也不等夜凤眠开口,就去打发那个来送信的人去了。

    这时焱儿早就跑到竹林轩的门前了,她一路走一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离老远就让人知道是她来了,石昌璞听到她的声音汗毛都竖起来了,忙收拾一下就到二太太这边来了。当然焱儿一来就直奔他的住处,见他不在,这才到二太太这里来,正如她所料,石昌璞已经在这里站着了。

    她向这里的人都问过早安,这才问什么时候去前面参加葬礼。她可是精心的为自己打扮了一下,一身素白的刻丝镂花衣裙,头发挽了好多的辫子,细碎的淡青色小花播在两鬓,更显得她俏皮可爱。她这哪里是去参加葬礼,倒象是去参加比美。

    二太太看着她笑了:“好一个俏皮的小丫头,要不是你已经跟石公子订了亲,我一定为我家凤儿讨了来。”

    虽然她这是玩笑话,可焱儿脸还是红了,她羞涩的低了头笑着,却偷眼去看石昌璞,那意思是在问,她今天可是漂亮不。

    石昌璞却打击地看着她:“你今天臭美不成了,二夫人病了,夜兄弟要留下来陪她,咱们也就跟着在这里了。”

    焱儿不相信的看二太太,当她从二太太那里看到肯定的目光时,不禁扫兴了,嘟了嘴巴坐到一边纳闷去了。

    夜家操办丧事的还是夜凤缘,这一点夜凤眠是不会往心里去的,那本就是应该当儿子做的事情,现在让他去做再合适不过了。可夜凤缘却不这样想,他感觉到自己可是出了大风头了,这本应该长子嫡亲才能做的,现在可是落在他的头上了,他怎能不卖力气,将那丧事办得风风光光,当然那新抬来的棺材里只有夜老爷的衣冠而已。

第29章 父亲的药酒

    前面办丧事一切都不再用夜凤眠播手,她倒落了个轻巧,她让映雪去安排早饭,自己准备去药铺取药。

    二太太倒是担心夜凤眠刚回来对这里不熟悉会找不到那药铺,石昌璞昨天就和焱儿将这个扬州的城里逛了个遍了,现在也正想跟着夜凤眠一起出去,他可不想留在焱儿的身边,忙自告奋勇的陪夜凤眠去取药。

    焱儿见他们都出去,她也要跟着,石昌璞哪里肯带着她,连哄带骗的让她留下照顾二太太,到了,焱儿还是留下来陪着二太太了,说到底二太太的病还是跟她昨天晚上扮鬼吓人的一场大闹有关的啊,她那心里总觉得惭愧的慌。

    在路上,夜凤眠便将映雪盗出父亲遗骨的事情告诉了石昌璞了,石昌璞听了也是一惊,忙让她将那遗骨给他看看,夜凤眠将映雪给她的那个小包递给石昌璞,石昌璞对着日光仔细检查,末了又递给夜凤眠:“你再仔细看看,这毒已经渗入骨髓,只怕是慢性中毒。”

    夜凤眠接过来也仔细的看了看,石昌璞说的没有错,这的确有可能是慢性中毒,这么说来谋害父亲的事情早已经开始了。这可是有预谋的杀人啊,人命关天的事情,她还真得掂量掂量。

    她一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要想为父亲查明真象,恐怕会伤及家人,可是不去查个明白,不仅是对不住父亲的在天亡灵,就连父亲的遗骨都难以收回,她做为夜家的儿女真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了。

    石昌璞还是劝她去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就算暗中找回夜老爷的遗骨也好,人总是要入土为安的嘛。

    夜凤眠点了点头,认为他的意见有理,怎么能让父亲尸骨无存呢,可是这又从哪里下手好呢,去夜夫人那里找吗,夜夫人是做贼之人,一定早有防范,弄不好倒是会自投罗网了。

    石昌璞笑了,如果夜老爷是慢性中毒而亡的,那就从他的日常起居查起就好了,这慢性中毒必竟是天长日久才能形成的,那么长的时间,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夜凤眠也笑了,她去向人问问父亲的日常生活,别人看在她长年不在家,也会认为她这是在怀念父亲,不仅会告诉她,而且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服了药,二太太的病很快就有了起色,可她还是赖在床上不肯出去见人。

    开始夜凤眠还以为母亲是对自己坐失良机心里不痛快,可后来她就发现,这是母亲在坐等良机要东山再起了。她这可是在等着火烧灵堂的事情在人们的头脑中黯淡下去,她好再出来争取夜家的权利。夜凤眠对她彻底失望了,看来要想将她带离夜家是太难了。

    夜凤眠现在可是要去查查父亲的事情了,既然还呆在这里,不趁早查个明白,只怕将来会有变故了。

    她从映雪那里得知,父亲这两年一直是在九姨太荠儿那里住的,他的日常生活也是荠儿照顾的,夜凤眠当然要从荠儿这里入手了,她整理一下衣衫就到荠儿那里去了。

    她到荠儿这里时,凤凡正睡着了,荠儿让奶娘看着,到外间屋子里接待了她。

    说了几句客套话,夜凤眠就开始问父亲的日常生活了,比如爱吃什么,常吃什么,喝的什么茶等等……

    这也不过是家常话,更何况夜凤眠有言在先,她是思念父亲,才问这些家常琐事的。可不想荠儿却心惊了,她只是支吾着,说老爷生前节俭,吃喝用具都是一般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见她面有惶恐不安,夜凤眠心里也起了疑团,她也没有问什么,她这是心惊什么,莫非是她下的毒吗?再想想,那个夜夫人迫使她做这样的事情也是有可能的。

    既然如此,夜凤眠倒不再问下去了,只说自己要回去守护母亲,便告辞出来了。出来可是出来了,她可没有走,一转身,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跃上了房顶,看着这个荠儿会有什么动静。

    果不其然,没过多大一会儿,荠儿就匆匆忙忙的出来了。夜凤眠紧随着她过了二门,来到了前面的大厅,此时夜凤缘正在吩咐家人作坊里的事情,她见从多也没有立刻进去,只在门前一晃,躲到一边等着。可夜凤缘一眼就看见她来了,便让众人先都散了,欣喜的迎了出来,问她有什么事情,荠儿向周围看了看,拉他到屋里说话。

    夜凤缘一脸的欢喜,跟在她的后面,可到了屋子里,荠儿转过身来,却板着脸问他:“我来问你,你给老爷弄的那药酒可是有什么问题?”

    夜凤缘见她一脸的怒气,不由得怔了一下,眨着一双亮亮的星眸,奇怪的反问:“没有什么啊,你怎么会想到我会在爹的酒里放东西?他吃的用的,你和凤凡也会接触到,我怎么会舍得你们啊,你这是怎么了……”

    原来父亲是喝药酒的,也许就是这药酒上有问题,不管那是谁做的事情,先找到那酒再说。刚想走,可又想到夜凤缘说舍不得荠儿和凤凡,夜凤眠的心就是一紧,这个家伙这是在做什么,那可是父亲的小妾啊,她不禁又站住了。

    荠儿却还是板着脸:“我说过,我已经嫁给你父亲了,你不要再想着别的了。”

    夜凤缘见荠儿生气了,也慌了神儿,忙向她解释:“没有,我什么都没想,你不要总是这样说话,你知道我这心里有多难受,可是,你今天怎么忽然想起问药酒了?”

    荠儿仍是板着脸:“并不是我忽然想起问那药酒,而是今天大少爷来问我老爷的日常饮食,我才想起来了。看他的意思,象是在查什么似的。老爷走得蹊跷,好好的就躺下死了,这不能不让人怀疑。我才想起老爷平时吃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那药酒让人不放心。”

    听到夜凤眠去找荠儿,夜凤缘可是醋意大发了:“什么,那个野种又去找你说话了,你离他远一点。我听莹儿说过,他一回来就跟映雪勾搭上了,现在他又总是去找你,他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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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可成凤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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