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心有战略
石保兴问帐下谁还想离开,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齐声高喊:“愿与将军共存亡!”喊声嘹亮,士气高昂,刹时间所有的人热血沸腾,军中一片喊杀声。
石昌璞这时哪里还能离开,他拱手对石保兴说:“石某不才,为将军器重,大敌当前,石某焉能临阵退缩,还望将军不弃,一同破敌。”
石保兴这才微笑起来,他要的就是石昌璞这句话,威虏军本来就缺兵少将,他要是离开,可谓是损失太大了。
石保兴本想让杨知信回去请救兵来,可是杨知信却告诉他,主帅傅潜早已经得到了各地的军报,可是那个家伙就是不肯发兵,现在皇上已经派人去催促,只能盼着皇上的命令一到,他能派兵到各处救援。
石保兴气得一拍桌案,可这也无济于事,只得先准备辽军再来。
威虏军这边严加防范,早有辽兵的探哨回去禀报了。这一日,有巡哨的士卒来向石保兴禀报,东南有兵马向南行进,再探时,已经没有了踪迹。
石保兴是暗暗地擦了一把汗,辽军这是暂时放弃威虏军了,可现在宁边军那里可就有危险了,按理应该去救助才对,可就这里这点儿兵马,哪里够用啊。
石保兴正想让杨知信书些回去催促援军早日发来,好解边关的燃眉之急。
可就在杨知信要走时,有人前来下圣旨,那来使唤回了杨知信,告诉他:“这里可是有着你的事情呢,小将军还是一起听一听吧。”
杨知信只得转回来,看看皇上这是有什么事情。却不想只是让杨知信带着石昌璞和夜凤眠去大名府,皇上现在已经移驾大名府,准备御驾亲征。
石保兴奇怪地问那来使:“既然皇上已经准备御驾亲征了,那援军可是就快到了?”
谁知那来使对此却是一无所知:“这是军务上的事情,我哪里知道,只是知道皇上的意思是让杨知信务必将石昌璞和杨凤儿两个人带回到大名府去见驾。”
石保兴这个气啊,不给他派援军,还要调他的人走,这不是拆他的台吗!有心不让他们走,可这是皇上的圣旨,谁又能违抗,这回宁边军那里更是无法去援救了。
石昌璞奇怪,他在这里皇上是怎么知道的?他可是以个人的名义来到这里的。
石保兴一拍大腿:“还能有谁,都怪我嘴快,为你们请功,可我哪里知道皇上是不让你们到边关来的。”
石昌璞苦笑了,他哪里要什么功劳,现在他们就是想不去见皇上都不能了,这里边可还牵连着一个杨知信呢。
无奈之下,夜凤眠和石昌璞两个人只得跟着杨知信去见皇上。可石保兴不管他们有什么事情,这城里的百姓可是要活命的,他们走可以,但夜凤眠手下的那些人得给他留下,现在他缺得可就是这些人手啊。
夜凤眠还有什么可说的,自己虽然是不得不离开沙场,可就这样丢下一城的百姓也是心中有愧,那些士卒当然要给他留下。
石保兴不仅是留下了夜凤眠的那些兵卒,就连杨知信带来送赏赐的这些兵卒他也是一个不肯放过,现在他想兵马可是快想得发疯了。
可也是,谁知道那个萧继远什么时候会象狐狸一样的溜回来,那他可是要吃大亏了。
杨知信当然也不会跟他计较,说实话,他也不想回去,这个时候,多一个人可就是多一份力量,更何况他们都是可以带兵冲锋陷阵的将官。
石保兴虽然在心里暗暗地骂娘,可还是让他们三个人上了路,他是这个舍不得啊,送了一程又一程,就盼着他们三个人会说不走了,都跟着他回去守城。
可那怎么可能呢,他只得眼巴巴地看着他的好帮手离开,自己满怀凄凉的回去守城。
他们三个现在可是只身离开的军营,连一兵一卒都没有带,杨知信是边走边抱怨他们两个办事不周,现在去见了皇上,只怕皇上会怪罪下来。特别是夜凤眠,她现在可是替的郭承惑出征的,这事情一公之于众,皇上想不惩罚她都说不过去了。
夜凤眠看了看石昌璞,苦笑了起来,她倒不怕皇上会惩罚她,只可惜这边关的百姓现在可是要遭殃了。没有来救助的官兵,就各处本来那点儿兵马,哪里能抵抗得了如狼似虎的辽军。她现在可是真不能理解那位傅大帅是怎么想的,难道非得辽军掀开他的大帐他才会派人出来抵抗吗。
石昌璞听夜凤眠的担心,也苦笑了,是啊,消息咱们是早就得到了,兵也早就派出来了,可怎么就不肯让援军到边关来,这位元帅是怎么想的,他如此的安排可是太不合情理了。
可是又没有见到那位元帅,也不知道他这是个什么部署,骂他又何用呢,只得来骂这些辽军,以解心头之恨了:“这辽军怎么就发跟蚂蚁一样,黑压压的数都数不过来,他们大辽哪里来的这么的人马,莫不是举国都南迁了,放着自己的窝不好好的呆着,非得这样的到处打仗才好,难道他们就不死人吗,他们也不长个人心,就这样的一路乱冲乱撞,再这样下去这里什么地方不成粉齑。”
夜凤眠狠狠地说:“要是他们真的是蚂蚁就好了,那样就把他们都捉起来炒着吃掉。”
虽然是句玩笑话,可话一出口,他们两个就勒住马不走了。
杨知信见他们两个不肯再向前走了,便也勒住马,问他们这是在想什么呢?
夜凤眠和石昌璞相互对视着哈哈大笑起来,杨知信在一旁不知道他们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迷惑地看着这两个人。
夜凤眠和石昌璞一带马的缰绳,对杨知信喊道:“知信兄台,你可想让这些数也数不清的辽军早日退去吗?”
杨知信当然想让辽军早日退去,那样黎民百姓的这场灾难也就到头了。
夜凤眠向他喊了一声:“那你就跟着我们来吧。”
杨知信拔马追在他们两个人的背后,问他们这是怎么想的,两个人是哈哈大笑,只顾得向前跑去。
第174章 火烧粮草
夜凤眠和石昌璞带着杨知信是拔马就向回跑,杨知信边跑还边问他们这是怎么了,可他们两个只是哈哈大笑,哪里还顾得上对他解释。
石保兴正坐在大帐里发愁呢,他刚得到的战报,萧继远现在不仅劫掠了宁边军,而且是深入南边重地,而南边各地也是纷纷的败退,辽军可是如入无人之地了。
忽然听到小校来报,说杨知信他们回来了,他腾地一下就站起来了,大叫:“快快有请!”
夜凤眠他们一进来,石保兴就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们会回来的。”
夜凤眠看了看石昌璞,无奈何地笑了。是啊,这个时候离开,确是他们的遗憾。
石昌璞却摇了摇头:“将军可曾想过让辽军自己退回去吗?”
石保兴大瞪着眼睛看着石昌璞,他怎么不想打退辽军,可让辽军自己退回去,那又怎么可能啊,他们可是正在得意的时候,难道这个石昌璞是来跟他开玩笑的吗。
可看着石昌璞那一脸的认真,又不象是说着玩的,再一想,这么远的跑回来,怎么会是跟他开这样的玩笑,他忙问石昌璞可是有什么妙计。
夜凤眠在一旁微笑着说:“辽军虽然一再的攻城略地,却没有占据稳固的城池,只是劫掠后便离开,他们来的人可是不少,现在又是隆冬时节,他们所需的粮草主要是靠从大辽现运来的。”
石保兴苦笑了:“这个谁人不知道,他们靠劫掠哪里弄得那么多的粮草,难道你还想不让辽军运粮不成。”
可这话刚一出口,石保兴又抚掌大笑起来,口里连声的叫好。
杨知信在一旁听了个稀里糊涂:“你们这是想去劫他的粮草吗?这里守城的人都不够用,还想出去劫粮?我倒是打探出了他们运粮的路线,而且最近还有大队人马运粮过来,可他们运粮的兵卒可是不少,别说就咱们这点儿人马,再来个两倍也是办不到的。”
夜凤眠看了他一眼:“劫粮!当然劫不了,但可我们可以让这些粮他们运不到地方,只要前方的士卒没有了粮草,还怕他们不早日回去。”
杨知信看着夜凤眠还是没有大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石昌璞向石保兴说道:“这威虏城不可无人防守,将军在此守城,这件事情就让我们去做好了。只要将军借我些兵卒,给我足够的应用之物就好。”
石保见石昌璞自告奋勇,马上是喜形于色:“需要什么你只管去取,这件事情就交与你们,能否让辽军自己退去也看你们的本事了,事成百姓少受多少苦难,事若不成,只怕是打草惊蛇,从此辽军有了防范,想要下手可就更难了。”
石昌璞点点头:“多谢将军的信任,在下定会竭尽所能,一举成功,让辽军从此打消继续南下的念头。”
夜凤眠和石昌璞挑选了五百名精壮的小校,又取了硫磺烟硝,火箭火弩等一应引火之物。
杨知信看着他与夜凤眠取的这些东西才明白,他们这是要火烧辽军的粮草,不由得也大笑了起来,连声的道这是个好计策。
现在正是隆冬,草干枝枯,放火正是好时候,这条计策可是想得太好了。
石保兴派出流星探马,日夜观察辽军运粮草车的动向。
这一日探马来报,说辽军的粮草车已经离这里不过三百里的路程。
夜凤眠忙让士卒饱餐战饭,准备一更天起身。士卒们早就准备好了,听到出战的命令是群情振奋。
趁着夜深人静,夜凤眠和石昌璞带着这五百小校,是人衔枚,马裹蹄,悄悄地出了军营。
可刚出得军营,就发现杨知信早就在大营外等着他们呢。
石昌璞是不想带着他去的,杨知信可是皇上派来运送赏赐的使臣官,他可还得回去向皇上复命的,这要是在战前出了点儿什么事情,石保兴做为威虏军的守将是要向皇上有个交待的。
可杨知信哪里肯回去,他可是憋着一股劲儿呢,这都到了边关了,怎么也得打一仗再回去啊,要不那可是白来了。
夜凤眠一挥手,让他跟上来。石昌璞见夜凤眠已经让他加入战斗了,也只得随他的意,跟在队伍中走了。杨知信心里这个高兴啊,一再的感谢夜凤眠。
人马行不过一百多里地,就看到辽军押运粮草的行营了。此时已是三更鼓响,辽军的大营里是一片静悄悄的,只有那帐前的篝火还在突突的跳动。
夜凤眠看着这座大营心里不由得感叹,好一座大营,帐蓬一个挨着一个,足能扎出去十里地,帐蓬里围着的粮草车是密密压压的堆放在一起,夜凤眠心里暗想这得运多少粮食啊。这么多的粮食,那能养活多少人哪,现在就这样的烧掉,实在是可惜了,此时她心里可是不忍起来。可不忍心归不忍心,这要是让他们运到了辽军的大营,那些到处烧杀虏掠的辽军可就如虎添翼了,大宋百姓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石昌璞暗暗地将士卒分成三队,一路让夜凤眠带着从大营的左侧悄悄地溜过去从粮草堆的左侧放火,一路由杨知信从右侧潜入敌营从右侧放火,他自己带着一哨人马从正面佯攻,以分散敌人的注意力,他们举火为号,同时行动。
夜凤眠知道从正面佯攻的人最为危险,她真心的不想让石昌璞自己去,可现在也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只得带了人向敌人的大营溜了过去。
此时的辽军已经被胜利冲晕了头,他们仗着自己是押运粮草的,可是尽情地饮食酒肉,现在正是倒头大睡的时候,那些站岗的士卒此时也有了打起了瞌睡。
夜凤眠带着人悄悄地绕过敌军的大帐,来到了粮草堆前,让人点了个火把,向石昌璞所在的方面举了三举,以示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再看那边也有火光摇动,便是这是都准备好了,夜凤眠是一声令下,粮草堆刹时间是火光烛天,辽营顿时也热闹了起来,那些士卒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被偷袭,盔甲不整的跑了出来纷纷救火。
第175章 诈死瞒名
夜凤眠到辽军的大营里放火,一边让那些士卒放火,一边吩咐他们要躲避辽军,为撤走时做好准备。见火势已经起来了,这才带着人向大营外冲来。
那些晕头转向的辽兵还没有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已经被他们冲杀得东奔西逃,就在他们向外冲的时候,只听到大营的前面是号炮连天,喊杀声阵阵,就知道石昌璞已经在大营的门外引敌军过去,她心里这个急啊,这辽军这么多,他担心石昌璞出什么意外。
虽然是偷袭成功,可辽军的人太多,特别是大营前面佯攻的石昌璞,把敌军是引过去了,可再想脱身那可就难了,只见辽军是里三层外三层,直看不到个边际,就他带的这点儿人马,象是淹没在了辽军人海里一般。
直杀到天亮,才冲出一条血路,等三支队伍相会再看时,五百小校,只剩下他们三个带队的。
杨知信这可是头一回参加战斗,见了这情景,不由得心里惊叹战争的惨烈。
再回头看辽军的大营,因为失了粮草,那些士卒也只得丢下这里,退回大辽去。
石昌璞叹息着:“就咱们回去复命,真是叫人汗颜。好在辽军撤退有望,这五百儿郎牺牲的也算是值了。”
夜凤眠一带马的缰绳:“师兄,你还想回去复命吗?这一复命可就得回去见皇上了。”
石昌璞看了看夜凤眠:“虽然不想就此罢手,可君命难为啊。”
杨知信听夜凤眠的话,就知道她的意思了,可见石昌璞还是要去见皇上,这时可是有点急了:“石兄,不瞒你说,石夫人和石老爷死得可是不明白。”
石昌璞听杨知信说他的父母死得不明白,就奇怪了,忙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杨知信这才将石夫人入宫后,回到家里便过世的事情统统都告诉了他。
石昌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家虽然算得上是外戚,可并没有什么实权,对朝廷根本就没有什么威胁,皇上为什么会对自己的父母下这样的毒手呢,可宫中争斗一向是残酷,也不由得不相信这是事实。
夜凤眠看着石昌璞,眼里不无悲伤:“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不如先回京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再去见皇上。”
杨知信也赞成夜凤眠的看法,他也不想石昌璞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到皇上那里去送死。
石昌璞看了杨知信一眼,又看了看夜凤眠:“虽然你们说得有道理,可你们想没想过,我要是不回去,知信的家人会怎么样?”
这可把杨知信问住了,皇上可是下召说得明白,让他带着这两个人去见驾的,现在石昌璞不回去,那他回去了,会有好结果吗!
夜凤眠看了看杨知信,颦起了两弯娥眉,那清澈的眸子凝重地盯在了杨知信的身上。
杨知信一抖缰绳:“石兄不必在意我,皇上就是责怪也得有个名堂,我这就回去跟他说,看他能将我怎么样!”
石昌璞见他如此的豪爽,心里不无感激,可怎么也不肯让他自己去顶这个罪。
夜凤眠掂了掂手中的枪:“这样,如今五百士卒都已经阵亡,再多死两个也不足为奇,你回去只说我跟师兄都已经阵亡了,也算是交了差事。”
杨知信点了点头:“如此也好,我这就先回威虏军报信,再去大名府见皇上,二位兄弟,杨某就此告辞了,日后若有机缘,咱们再相会。”说罢,杨知信是打马而去。
杨知信回到威虏军,述说了火烧辽军粮草的经过,禀明了只有自己一个人活着回来,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就象是揣了只小兔子一样这个跳啊,好在他的脸一向都是红的,再加上放火被烟又熏了一下,谁也没看出来现在是个什么色。
石保兴看着杨知信,好半天才说了句:“就你自己回来了?石昌璞和杨凤儿的功夫可都是不错的,一个也没回来?”
杨知信见他似有怀疑,心下有些惊慌,可还是一口咬定,只有他一个人回来。
石保兴长叹一声:“罢了,为国捐躯也算是没白到人间走一回。”说罢他让人去将阵亡将士的尸体收回来。
听到要人去收尸体,杨知信的脸色可是变了,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可事已至此,也只得硬着头皮看着一干人去收尸。
这边石保兴设酒款待杨知信,可杨知信哪里有心思喝酒啊,只推说自己累了,饮不下去。
等收尸体的人回来,杨知信的心可是提到嗓子眼了,他真怕找不到石昌璞和夜凤眠的尸体,石保兴会怀疑到他们这是逃走了。
石保兴是皱紧了眉头,问那些回来的士卒可是找到石昌璞和夜凤眠的遗体没有?
杨知信的脑袋耷拉了下去,他只偷眼看着石保兴和那回来复命的人。
可出他意料之外的是,那人回答说:“启禀将军,已经找到石昌璞将军和杨凤儿将军的尸身,现在就在帐下,请将军验看。”
石保兴听了,向帐外就走,一旁可是惊呆的杨知信,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把拉住了那个人:“你再说一遍,可是找到了石昌璞和杨凤儿的尸身了?”
那个人肯定以及肯定地又说了一遍,杨知信听得个清清楚楚,他是大惊失色,不知道他走后,夜凤眠和石昌璞又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尸体就摆在哪里,莫不是他们又遇到了辽军,遭遇了不测。
他是三步并做两步地跑到了帐外,果然见到了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他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此时石保兴也来到了尸体的旁边,看看坐在地上的杨知信,又看了半天那尸体,两眼放出两道寒光来:“他们身上的东西怎么都不见了,你们可找到了他们的兵器?”
那些去收尸体的士卒面面相觑,都不说话了,都知道石昌璞和夜凤眠跟他们这位主帅可是莫逆之交,他们怎么敢含糊,那可是找得很仔细的,只怕回来会让将军责怪,可他们哪里也没有见到这二位的兵器。
石保兴见士卒们不语,他是仰天大笑。
第176章 悄悄回京
杨知信回来报信,说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回来,可他没有想到石保兴会让人去收尸体。
等他见到那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时,不由得跌坐在了地上,而石保兴却为没有找到他们的兵器而仰天大笑。
杨知信疑惑地看着石保兴,却被石保兴一把拉了起来:“好了,这两位将军血战沙场,马革裹尸,也算是满足了他们的愿望,走,咱们两个再好好的喝上一杯。”
杨知信还回头去看那两具尸体,石保兴却回头让士卒去找跟夜凤眠和石昌璞用的相似的兵器放到棺材里。
杨知信还是不明白他怎么还能拉着自己去安心的喝酒,却被石保兴训了一顿:“大丈夫能战死沙场还有什么可遗憾的,怎么能这样的放不下。”
他是硬被石保兴拉到了酒桌上,可他还是喝不下去这酒,只对着那酒杯发呆。
石保兴看了他一眼:“小将军不必如此,只管喝酒,明日回去复命,将这两口棺材也带了回去,免得再让人回来取。”
杨知信被他说得这个无奈啊,难道皇上还非得见到石昌璞和夜凤眠的尸体不成。
石保兴见他还是一脸的悲摧,将酒放在自己的嘴边,说了句:“他们走的时候也没向你辞个行?可真是不够意思。”
杨知信听他这话,心里就是一惊,再看石保兴,已经是开怀畅饮,不再理他。见石保兴如此,他心里也不再那样的忐忑不安了,看来自己的经验还是不足啊,可是他就奇怪了,这尸体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原来他离开石昌璞和夜凤眠后,石昌璞看着他的背影,问夜凤眠:“这样的消息,皇上会轻易的相信吗?”
夜凤眠看了看他,微微一笑,解开自己身上的铠甲,返回已经成了一片废墟的辽营,找了个跟自己身教差不多,却已经是血肉模糊的尸体,将铠甲穿在了他的身上。
石昌璞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做着这一切,不由得哑然失笑。夜凤眠回头看着他,也笑了起来。
石昌璞和夜凤眠是直接回到了汴梁城,为了能够骗过守门的人,他们两个特意地找了顶大沿的毡帽,乔装改扮成老百姓,混进城来。也没敢就回到家里去,只找了家客栈住了下,等到天色晚了,这才到得二少爷那个酒楼上。
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酒楼的掌柜的竟然不是二少爷,而是荠儿。
此时的荠儿可不是以往那娇柔的样子了,她换了窄袖的秋香色棉袍,外面罩着淡兰色上撒银色碎花的背子,高挽着发髻,包了块淡兰色的撒银色碎花的帕子,显得那样的精神利落。她高声招呼着客人,毫无往日的娇羞之态。
夜凤眠看着眼前大变样的荠儿,又看了看跟自己同样吃惊的石昌璞:“这可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
石昌璞也看着夜凤眠,忽然笑了:“你不也一样吗,那个秀气又帅气的银袍小将,现在不也跟贩夫走卒一般。”两个人不由得相视而笑。
这时有伙计见他们看着荠儿笑,跑过来问他们还想要点什么?
夜凤眠和石昌璞向下压了压帽沿,让他把老板娘叫过来有话说,谁知那个伙计听说他们两个要找老板娘却笑了:“二位客官,吃饭喝酒没的话讲,不是小的嘴巴硬,老板娘你二位还是别去招惹,她可是禁军教头杨智俨的妹子,那杨教头可是个争性子,前一阵子皇后娘娘的堂兄弟打她的主意,都被他打了个稀巴烂,您还是别找这个麻烦。”
“噢!”夜凤眠和石昌璞不由得都张大了嘴巴。
那伙计见他们已经惊呆了,马上又点头哈腰地说:“都是小的嘴欠,二位爷别跟小的一般见识,您二位还想吃点儿什么,小的去让厨房做去。”
可这个伙计却没有想到,夜凤眠还是让他把老板娘叫过来:“你去把她叫来,我们有正经事儿跟她说。”
那伙计有挠了挠头,可见他们两个帽沿下似有寒光闪来,也只得怏怏地去找荠儿。
没多大一会儿,荠儿提了坛好酒笑盈盈地走了过来:“哟,二位客官,奴家只不过是开个小店来维持生计,二位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不要让奴家为难。”
夜凤眠看着眼前泼辣的荠儿,一时说不出话来,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荠儿会这副样子,这哪里还有荠儿原来的影子,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
荠儿见他们两个只看着自己都不说话,便将手里的那坛酒放在了桌子上:“这样,这坛酒算我的,二位有空就来我这里吃个便饭,也算是给我这里捧个场。”
夜凤眠彻底被她镇住了,只看着她不知道自己应该从哪里说起。
石昌璞却一伸手抓过那坛酒来:“不仅是这坛酒算是你的,连饭菜也算你的。”
荠儿听到石昌璞说话,一下子就楞住了,她惊讶的看着石昌璞,慢慢地移动着身子坐了下来,轻轻地低下头去,想看看石昌璞的脸。
石昌璞稍稍抬了抬头,看了她一眼:“就这么快,把我们都忘记了。”
荠儿用她那白皙的手捂住了自己就要惊叫出来的嘴,好半天才慌慌张张地站起来,一边向外跑,一边喊伙计快上好酒好菜。
伙计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迷茫地看着她,可听到她的吩咐也只得去做,只得边回头看她,边向厨房走去。
荠儿让人收拾出一间单间雅座,布下了酒菜,请夜凤眠和石昌璞换到那里去坐。
夜凤眠和石昌璞等她关上那雕花的小门,这才摘下了头上的大沿毡帽。
看着夜凤眠和石昌璞这一身的打扮,荠儿的眼圈红了,她为二人斟上酒,问他们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夜凤眠并不急着回答她的话,却来问她这里出了什么事情,怎么是她在这里看管酒楼,二少爷和于桃都在哪里?
荠儿看着夜凤眠好久说不出话来,半天才说:“他们现在不在汴梁,先别说他们,快说说你们有没有接到皇上召你们回京城的圣旨?”
夜凤眠和石昌璞见荠儿如此的紧张,心里不由得翻了个个儿……
第177章 家中近况
荠儿并没直说二少爷和于桃去了哪里,倒是来问夜凤眠和石昌璞可是接到了皇上让他们回京的圣旨。
夜凤眠点了点头,两只眼睛却直盯着荠儿,她不过是个不知事故的妇孺,竟然也知道皇上让他们回京的事情,而且还是这样的紧张,可见这事情已经闹得大了,更可怕的是皇上这道圣旨可没安什么好意。
荠儿又见夜凤眠点了头,又看了看石昌璞:“石老爷和石夫人的事情你们可是听说了吗?”
这话可是勾起了石昌璞的伤心事,他低下头去只是喝酒,夜凤眠又向荠儿点了点头。
荠儿面带惊恐,压低了声音:“你们可现在不能去见皇上,这皇上可是发了疯了。”
夜凤眠奇怪地看了看石昌璞,回过头来问荠儿:“这是怎么一回事,皇上现在不是已经去大名府了吗?”
荠儿苦笑了:“皇上是去了大名府,那是国家大事,我不明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皇上对石家发了火,竟然会赐石老爷一壶毒酒,虽然此事没有向外声张,别人只当石老爷是暴病而亡,可焱儿却是再清楚不过了,她现在躲在太后的宫里,只怕皇上会连她也怪罪起来。”
夜凤眠不由得大为吃惊,皇上这是为了什么,为了自己吗,可也不至于就怪到了焱儿啊,更不会为了这样的事情把他的姨妈也杀掉,难道他真的是疯掉了!
荠儿垂下眼帘:“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只是你们走后,石夫人就说对不住焱儿,怎么也得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可谁家好啊,她就想到了皇上,要把焱儿送到宫里去做娘娘。”
夜凤眠和石昌璞的眼睛都瞪起来了,石夫人竟然想把焱儿送到宫里去,她这是怎么想的,难道不知道那里是不好呆的地方吗?
荠儿却不明白这些,还只当进宫是件好事情,只管说她的:“焱儿却不肯去,自己跑了,石夫人这才进宫去跟皇后娘娘通个信儿,皇后娘娘还真好,就留她在宫里吃了饭,可没有想到夫人她口福太浅,受用不得,回来竟然不舒服,没过两个时辰就没了。”
石昌璞听到这里就确定是皇后对石夫人下的手,气得一拍桌子,震得桌子上的碗筷直响。
荠儿这才看了看他们两个,心里不由得有了胆怯:“这人也没处想去,都是瞎活着,夫人好好的,怎么会就没了。”
夜凤眠明白石昌璞这是在恨皇后下毒手,忙叉开话题:“那石老爷又是怎么回事?”
荠儿还没明白石昌璞这是发的什么脾气,怯生生地看着他,小声地说:“石老爷的事情是焱儿来告诉我的,是石夫人过世,他进宫去回皇上和太后,回来时带回来一壶毒酒,说是皇上赐的,他也没有说别的,只让焱儿快去太后那里躲避一下,等你们回来跟着你们走。”
夜凤眠看了看石昌璞,她那自私的小心眼又犯开嘀咕了,石老爷这是让焱儿嫁给石昌璞的意思,还是让焱儿逃命的意思,可他们这是怎么惹恼了皇上,让他下这样六亲不认的狠手。
他们正在里面说话,就听得楼下有人高声断喝:“哪里来的狂徒,敢到这里来撒野,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那如雷般的嗓音就知道这是舅舅杨智俨来了,忙让荠儿去将他请进来。
杨智俨一进来看到夜凤眠和石昌璞就是吃了一惊,忙压低了声音问他们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前面的战事可是结束了,可曾见到他的儿子杨知信?
夜凤眠忙请他先坐下再说,当他听说自己儿子也上阵杀敌了,而且还是打的胜仗,激动得老泪也要掉下来了,嘴里一个劲的说好。
夜凤眠问他现在京城里是个什么情况,他这才缓了缓神儿:“这边的情况可是乱得很,那些只会拍马屁的哄着皇上去御驾亲征,皇上竟然就信了,已经到了大名府,可听说前面又失利了,不仅是他不敢向前走了,那些小人们也不敢向前面走了,就象乌龟似的缩在大名府,是进也不成退也不能。”
夜凤眠不由得感叹,哪里是前面就打不胜这仗,要怪就怪援军迟迟未到,没有兵卒,这仗怎么能打得赢。
老杨智俨也气得直拍桌子:“怪道是,早就有防范,怎么会让辽军打得这样的顺利,那个老傅他是干什么吗吃的,握着几十万的大军怎么还不动手!”
夜凤眠听到有几十万的兵马,也急了,要是能有这些人,那五百士兵又怎么会一个也回不来,真是可恼。
荠儿见这几个人是越说越气,忙打断他们:“在这是皇上应该管的事情,咱们也没有办法。只是现在焱儿怎么办,你们什么时候带她离开汴梁,这里可是留不得。”
提到焱儿,老杨智俨又来了气,他问石昌璞:“你们石家这是怎么得罪了皇后,这事情象是皇后挑起来的。就连荠儿也难逃她的算计,竟然会逼着她改嫁,那个郭承惑是个什么东西,也这样的称王称霸的,要不是我打得他怕了,现在还在这里纠缠不清呢。”
夜凤眠听到郭承惑打荠儿的主意,不由得也吃了一惊,抬眼看看荠儿,荠儿脸色惨白地将头低了下去。
杨智俨见夜凤眠脸色大变,忙对她说:“这个你不用怕他,那个泼皮是欺软怕硬的,有我在这里,他不敢再来滋事。”
夜凤眠倒不是怕那个郭承惑,她知道荠儿是跟皇后有关系的人,她不明白,皇后怎么会想到让她改嫁给自己的兄弟。
杨智俨这时也不那么恼火了,倒了碗酒来润了润嗓子:“也难怪啊,她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不容易啊。要是你们兄弟有一个在家,那厮也不敢这样的放恣。你家那位二少爷带着于桃回扬州办事情,就把她们娘儿俩放在了家里,还要经管这么一个酒楼。她年纪轻轻,又没有什么武功,在这里这样抛头露面的,惹出事端来也是可想的。”
“二少爷和于桃去了扬州吗?”石昌璞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紧张起来。
第178章 墓地追捕
听荠儿说二少爷和于桃回扬州去了,石昌璞就想到他临走时他们要去找白南星的事情,心里不由得着急,他们两个又不是没跟那些人交过手,难道不知道自己不是白南星的对手,他们这不是自己去找死吗。
荠儿见石昌璞着急,忙向他点了点头:“石公子还是快点去接了焱儿出得宫来,要是没有别的急事,能不能去扬州走一趟?”
石昌璞看着荠儿那直盯着自己的大眼睛,也点了点头:“我这就去接焱儿,然后就去扬州。”
荠儿深深地透了一口气,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怎么才回来就要走吗?”杨智俨可是跟他们还没亲近够呢,“凤儿到家里去看看你舅妈吧,她一直都在念叨你。”
夜凤眠为他又倒上一碗酒:“舅舅就的是,我办点事,就回去拜见舅妈。”
杨智俨一口将那碗里的酒倒进肚子里:“那也好,我一直都想着把你过继到我这边,可你就是改不是这个口。”
吃过饭,杨智俨就回去了,荠儿还想着给他们收拾住处,他们两个只说了个:“不必了,我们另有去处。”
荠儿看着他们匆匆地离开,在那里站了很久,有老妈子走来,告诉她小凤凡就是不肯说,吵着要见她,她这才忙回去。
夜凤眠随着石昌璞来见太后,接焱儿离开。
太后见了石昌璞是老泪纵横,也不敢多留他,只让焱儿收拾了跟着他快些离开。
石昌璞还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上怎么会翻了脸?
太后摇了摇手:“圣意难测啊,你还是快些离开,也许过一阵子他想通了也就好了。”
石昌璞见老太后这是有话难以出口,也只得带着焱儿先离开宫里。
趁着天黑,他们带着事先准备好的香烛来祭奠石夫人和石老爷。
黑暗里,凛冽的寒风里,那跳动的火焰,如此的鬼魅,让人好不凄凉。
就在他们伤心流泪的时候,在呼啸的风声中传来阵阵的脚步声,那声音是那样的匆促又杂乱,不知这是来了多少人,却可以听出来者有多急。
夜凤眠和焱儿忙拉着还在悲伤之中的石昌璞就走,匆忙地躲在暗处向那声音的方向看着,不多时就见皇后身边的白公公带了一队侍卫走到坟前。
看着那还在燃烧的纸钱,白公公尖着嗓子喊:“他们还没有走远,就在附近,快些给我搜!”
石昌璞见是白公公,就知道此事一定与皇后有着莫大的关系,他这时是仇人见面分外的眼红,一纵身就要跳出去,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夜凤眠和焱儿忙将他按住,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出声。
那些侍卫草草地搜了搜就回禀白公公,说是什么也没有找到。
白公公哪里肯信:“怎么会不见了呢,那焱儿一被人带走,就肯定是那个石昌璞回来了。你们再好好的找找,找不到他,你们也别想活了。”
那些侍卫听他如此的威胁,心里也怕了,这回可是真的搜索起来。
看着他们这是不达目的是不肯罢休了,石昌璞推开夜凤眠和焱儿,一纵身扑向了还在发威风的白公公。
白公公促不及防,被他扑了个嘴啃地,他爬在地上嚎叫着:“快来人哪,逆贼在此!”
此时的焱儿也一纵身,想跟着出去帮他,可却被夜凤眠一把按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都被看住了,谁去救人?”
焱儿听了,听得流着眼泪,看着那片火光中的情景,真是心都碎掉了。
石昌璞一把将地上的白公公提了起来:“你说谁是逆贼?我在沙场上为国杀敌,战功累累,你却叫我逆贼,这是何道理?”
白公公见自己在石昌璞的手里,忙讨好地说:“石将军,奴才有眼不识泰山,没有看到是您老人家,要是知道是您老人家,奴才再也不敢乱喊乱叫的。”
石昌璞“嘿嘿”冷笑了两声:“你这个混帐东西,你还敢狡辩,你刚才不是还要让人将我搜了出来吗?现在怎么倒说起这等话来,你在蒙谁!我来问你,石家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会有今日之难?”
白公公回头瞄着石昌璞:“这个奴才哪里晓得,都是主子们的意思,奴才也不过是个办事的,主子的心思奴才哪里敢问。要是石将军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不如跟着奴才回去见主子,也好问个明白。”
石昌璞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奴才,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吗,跟你回去,就不用你来抓了是不是?还是让石某先结果了你,再去问你的主子这是怎么一回事吧。”
说着石昌璞就要动手,这时侍卫们都围在他的身旁,见他要杀白公公,忙劝他不要这样做:“石将军今天要是杀了公公,那将军可就是真的有罪了,有什么话还是跟万岁去说个清楚才对。”
石昌璞点了点头:“你们说得有理,我且放过这个奴才。”
那些侍卫又说:“将军还是快些想办法吧,现在就算是将军杀了他,我们也得带将军回去复命。”
石昌璞提着手里的白公公,看着这些侍卫,冷笑起来:“也好,我这就回宫里去,把太后和皇后都请来,为石某说一说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见石昌璞竟然一时心切跟着这些人走,焱儿可是再也忍不住了,她推着夜凤眠按着她的手,就要出去。
夜凤眠却拉住她:“你现在跟着他走有什么用,不如快去找太后,师兄也许能够免遭皇后的毒手。”
焱儿听她说得对,便要去找太后,夜凤眠这才放开手:“你去找太后,我去大名府找皇上,现在的关键在皇上那里,他不下旨,没有谁敢杀师兄。”
焱儿点了点头,她丢下夜凤眠,直奔宫中跑去。夜凤眠也不敢怠慢,踏着脚下的冰雪,向大名府走去。
他就不能相信,皇上怎么就会真的想要杀一个对国家忠心耿耿的臣子,更何况那还是与他血肉相连的兄弟。
想当初,他对石昌璞是何等的宽厚,如同亲兄长一般,这是为了什么,会让他对自己的手足痛下杀手,难道皇上真的疯了不成?
第179章 偷进行宫
夜凤眠是一路走,一路的想。可是皇上怎么会疯了呢,他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的。“也许这是别人从中作梗,皇上压根就没有这个意思。”夜凤眠的心中忽然升起这样一个念头。
她真心的希望这些都只是别人的诡计,皇上还是那个温和、善解人意,时时都想着保护她的皇上,还是那个与她相处融洽的元侃。
夜凤眠是昼夜兼程来到了大名府,可到了皇上的行宫之外她可就站住了,在威虏军她和石昌璞可是诈死逃过皇上的召回圣旨,现在她又回来找皇上,这让皇上怎么看啊,还有这些官员又会怎么说,定自己一个逃离战场也是可以的。
她还是等到得天黑时,加杂在运送货物的人群中进到了行宫之中。
因为这是要去打仗,行宫这时没有什么女人,出入也方便得多。
夜凤眠拦住一个小太监,跟他聊了两句,问出皇上的所在,这才躲进暗处,飞檐走壁的来到皇上在大帐。
这时皇上正端坐在灯前看奏章,灯光之下,他还是那样的安详,一点儿也看不出他是能够杀人的家伙。
夜凤眠转进大帐,来到龙书案旁,侧身看着注意力集中在奏章上的皇上,仔细地端详着他,就是这样一个安安静静的人,他竟然会让石昌璞瞬间失去父母,让一个堂堂的男儿痛不欲生,这可真是造化弄人啊。
胡公公这时端了热茶进来,一眼看到案旁的夜凤眠,不由得惊呆在哪里,转而却笑了起来:“我们都为杨侍卫为国捐躯难过,只有皇上说杨侍卫一定会吉人天象,平安的归来,今天可见皇上可是说得都是金口玉言,皇上就是皇上,说什么可就是什么。”
皇上听到胡公公讲话,这才抬起头来,一扭身,见夜凤眠正站在自己的身边,也吃了一惊,却也笑了起来:“我说我的凤儿是有福之人,定会大难不死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回到联的身边了,这回可不许再离开联了,可是把联吓到了。”
夜凤眠这时才向皇上施礼,请罪,皇上忙扶起她来:“爱卿人何罪之有,那边关传来的功劳册上可是记满了爱卿的功绩,联一定要好好的奖赏于你。”
胡公公也在下面说:“是啊,皇上。杨侍卫可是大功臣,这回可是要封官进爵的。”
夜凤眠苦笑了,她还指望封官进爵吗,现在怕是连小命儿也难以保全了。
夜凤眠谢过皇上,这才问起石昌璞一家的事情,却不想皇上的脸沉了下来:“石昌璞家里的事情,是联的意思,爱卿不要干涉。”
夜凤眠哪里会罢休,她辛辛苦苦地来到这里,可就是想问个清楚:“万岁,石夫人与圣上有着骨肉亲情,石昌璞又为国血战沙场,立下了汗马功劳,于公于私,他们都不应该死,万岁怎么就会想到要治他们一家的死罪。更何况,有国法在,就算要治他们一家人死罪,也得有凭有据,让天下人信服。”
皇上的脸可是拉得才长:“爱卿所言极是,联治他们一家之罪当然有凭有据。石夫人她迷惑太后,干扰后宫,使联的内庭不安,此其罪之一;石福钦他冒犯龙威,蔑视朝廷,本就当诛,更加他竟然敢贪污受贿,卖官鬻爵,扰乱朝纲,万剐也当使得了,联赐他毒酒也算是枉开一面了;至于石昌璞,竟然私自到边关,冒充将领,扰乱军心,怎么能不杀一警百,以儆效尤。虽然他们是联的亲戚,特别是石昌璞,联视同手足,可联也不能因私情而置国法于不顾,如不如此,联又何颜以对天下。”
皇上说得是振振有词,可夜凤眠是越听越糊涂,他这些罪都是哪儿来的啊,就算石夫人想送焱儿入宫,可那也构不成死罪啊,更别说什么迷惑太后,干扰后宫了。
更有那石老爷的什么贪脏枉法,卖官鬻爵,更是无从谈起啊,他多大一个官啊,一个刑部的侍郎,他管得着那些官职吗,这要是说王宰相卖官鬻爵,还能让人相信。
最可恶的就是说到石昌璞的罪行,他去为国冲锋陷阵还就有了错了,他出生入死的保家卫国,竟然成了他的罪状,他又什么时候扰乱军心了。
这可是让夜凤眠要气炸了,可对着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皇上,她还真就没有办法发脾气,只得按下性子来慢慢地说:“万岁,难道没有看到边关的奏报吗?石昌璞是战功赫赫,更为边关军民所爱戴,可谓是一员猛将,怎么能定他这样一个罪名,这让边关军民寒心,让热血志士扼腕。万岁行事可当三思,如果治石昌璞的罪,又有谁还会奔赴沙场,抵抗辽军哪。”
虽然这都是肺腑之言,却不想皇上却一摇头:“虽然他也打过胜仗,可那都是爱卿的功劳,与他又有什么关系。他私自去了战场,以皇亲国戚的名义到处的招摇撞骗,让联失去了威虏军的财库,终饱了他的私襄,他这样,联若是还不办他的罪,怎么向天下交待,又怎么勒令三军呢。”
夜凤眠听到威虏军府库的事情,头发都竖起来了,那哪里是他石昌璞下的令,再说他下令也不好使啊,可是说是石保兴下的令吗,那皇上会不会现在就去把石保兴也赐死了,那边关可就真的没有人守着了,这可是事关国家的安危,黎民百姓的死活啊。
想到这里,夜凤眠转过龙书案,跪倒在地,向上磕头:“万岁,威虏军的事情臣最清楚不过,那里之所以打开府库是万不得已,贼军势大,我军人心慌慌,若不是及时开了府库,招募士卒,犒赏三军,如今威虏军已经是在辽军的手里。万岁可以查明事实,再行定夺,若是现在为此事治石昌璞的死罪,威虏军的将士安能安心守城。此事非小,万岁慎重行事啊。”
皇上看着下面声泪俱下的夜凤眠,两只眼睛直冒光,他那一口的玉牙咬得是各支支直响:“爱卿,你这是为石昌璞求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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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软禁
夜凤眠正极力的劝阻皇上不要做疯狂的事情,却一抬眼,见皇上正大瞪两眼,咬牙切齿地问她,这可是为在为石昌璞求情吗?
她还没有见过皇上如此凶狠的样子,那温文尔雅的神态是荡然无存,她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心里升起一种说不出的恐惧。
皇上见自己吓到了她,又做了下去,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爱卿不必着急,朕又怎么会不考虑周详呢,这可是朕的天下。你先下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朕带你去看这行宫人夜景。”
夜凤眠哪里还有心去看什么夜景,石昌璞那边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万岁,石昌璞虽然去边关没有告知圣上,可他杀敌心切,情有可原,还望皇上能爱惜他是个将才,看到他的功劳份上,免去他的罪责,放他一条生路。”
皇上看着她更为恼火了:“爱卿怎么句句离不开石昌璞,他难道就比联还要好吗?”
皇上这话可让夜凤眠的心一沉,他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不象是一个身为君主在讲话,倒象是市井小民在吃自己婆娘的醋。
皇上见她还是跪在那里不动,真的动了怒,他一掸袍袖站了起来:“你难道不知道吗,石昌璞他是一般的黎民百姓吗,他可是皇亲,他的言行举止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呢。不仅是对于朝廷,就连他们家里的来往客人也是要万分的留意。可他是什么也不顾忌,竟然想要插手去带兵。联不是没给过他机会,可他偏偏又不顺联的意思来,却想着去争名争利,说他野心勃勃不是冤枉他吧。”
夜凤眠听皇上说出这一大堆的歪理来,双眉倒竖:“万岁,国家大事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之。石昌璞他忠心耿耿,一心为的是报效朝廷,并无二意。他之所以不受皇上的封官,那是他不想让朝臣不服,他只是想凭本事做事。皇上如今如此的多疑,忠义之士又如何为国效力。”
皇上见夜凤眠还在为石昌璞说话,再也忍耐不得了:“你是在说联是个昏君吗?你好大的胆子,你有多少事情瞒骗联,你当联会不知道吗!联不肯说破,是联的爱怜之意,你竟然连这一点也不明白吗?可见你有多么的糊涂。”
夜凤眠将身子挺直:“万岁要自治微臣,微臣不敢有怨言,那是微臣有罪,可如今万岁如此对待边关的将士,只怕会殃及社稷的安危,百姓的生死……”
皇上啪的一拍龙书案:“越说你越来了劲了,国家的事情自有男人们去管理,你一个女流之辈在里面参和的是什么!”
夜凤眠听到他说出自己是个女流之辈的时候,脑袋“嗡”的一声,皇上这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怪不得他一再的对自己表露情怀,自己还当他这是一时之兴,现在看来,他可是早就已经有心了。
皇上说出这话也楞住了,他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安慰着还在惶恐之时的夜凤眠:“联并不想逼着你做什么,联的心意你知道就好。联曾经说过,你若是女子,可为联的淑妃,现在联就下旨,封你为淑妃,你就在这行营里好了。”
夜凤眠听了他这话如五雷轰顶,什么妃不妃的,她才不在这皇宫里呆着呢:“万岁自有万岁的心上之人,微臣也有闲云野鹤的日子好过,这宫廷之中,微臣实在是受用不得,还望万岁放凤眼就此别去。”说罢她是起身要走。
皇上对夜凤眠点了点头:“你当联的心是什么,这么久以来你就没有动过心吗?你若是没有动心怎么会与联常常的相会,又怎么会与联有那么多的往事。”
夜凤眠这时也急了:“万岁难道就这样的喜新厌旧吗?难道忘记了还在日日盼君归的娥儿姑娘?万岁当真如此的薄情,让那苦等着万岁的人独自白头终老!万岁如若真的是这样的人,那又怎么会有人还会对万岁付以真情。”
皇上听她提到娥儿,两眉皱了起来:“娥儿虽然情深义重,可她必竟是无知的愚妇,联会善待于她的。如今的皇后虽然贤惠,可做为一国之母只贤惠还不行。可你就不同,只有你这样有勇有谋,才可以为联分担治理天下的重任。”
夜凤眠一听,皇上这哪里是在选女人,这明明是在选朝臣啊,可怜皇后和娥儿两个女子,为了他是空付了一腔深情,可谓是白度了这一生了。
夜凤眠这时对这个无情的皇上也不客气了:“万岁如此对待自己的女人,没有想过她们会如何吗?天长日久,岁月蹉跎,等到她们容颜退去,还会象现在这样无怨无悔吗?到那时,万岁除了她们心中的恨,还能得到什么?将自心比人心,万岁难道就不能为她们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只凭万岁的一个善待,她们就会知足了吗?万岁的善待又是什么,只不过衣食的华美,地位的尊贵,又怎么能补偿得了她们身心的憔悴。用情当唯一,这是凤眠的心意。那后宫之中的争宠,凤眠受用不来。还望万岁能够理解凤眠之心,凤眠就此别过了。”
夜凤眠是一纵身就要走,却听得皇上喊了声:“来人!”御前侍卫便出现在了夜凤眠的面前。
没救成石昌璞,自己却被皇上软禁了起来,她独自在行营里是如坐针毡,只想着怎么样才能出得去。
胡公公倒是勤快,跑来看她,她瞧着胡公公一副巴结的嘴脸,便托他让人去酒楼上告诉荠儿一声,只是抱个平安就好。
谁知胡公公去笑了起来:“这个就不劳娘娘费心了,皇上册封娘娘为淑妃的事情已经传下去了,荠儿当然也算得是皇亲国戚了,她可是理所当然会知道。”
夜凤眠听到胡公公说册封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是心惊肉跳,她担心的是,不知道石昌璞是不是也听到这件事情的,那他会不会对自己就此死心了呢,这回她可是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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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探听内情
胡公跑来看夜凤眠,问她还都需要什么,看着他送来用的东西是一样样的这个周全,夜凤眠还能再对他说些什么呢,一个太监,能做到这些就算是完成了他们本份了。
胡公公捧着特意地为她选了凤冠霞帔来,让她换上。
她看着那些佳丽的衣饰,对胡公公说:“这军营之中忌讳女子,你弄了这些来,不是告诉大家,营中有女子吗!你还是弄身男人的衣服来让我换上,免得有大臣提起,让皇上为难。”
胡公公听她说得在理,其实就是不在理,他也乐得去为她奔走。
换上干净的衣服,夜凤眠觉得舒服多了。
吃饱喝足,夜凤眠美美地睡了一大觉,直到日出三杆,她才睁开眼睛。看着窗外明亮的阳光,夜凤眠暗骂自己真是个没心没肺的,这样了还能睡得着,可她马上就找到了为自己开脱的理由,不休息好,怎么能逃得出去呢,更何况,逃得出去也得有力气跑啊。
见夜凤眠醒了,胡公公赶紧让人送上茶点来,笑嘻嘻地服侍着夜凤眠吃饭,一边忙活还一边说:“娘娘说得对,这行营里不易有女子,也就没有让宫女们过来侍候娘娘,就让老妈侍候娘娘几日,等回了宫,自然会有好的宫女来侍候。”
夜凤眠抬头看了看他,将嘴里的吃食咽了下去:“你不是服侍皇上的吗,怎么又来服侍我,现在皇上谁跟着呢?”
胡公公见她问皇上,脸上马上堆出了笑容:“亏得娘娘惦记着,皇上有别人服侍着呢。皇上说了,现在也只有老奴知道娘娘是个女子,就不再换别人了。”
夜凤眠点了点头,又问他边关可是有什么消息传来?
胡公公为她又倒上一杯茶来,捧到她的面前:“娘娘,这是国家的大事,奴才哪里晓得,那也不是奴才的本份。娘娘只管在这里做娘娘就好了,那些爷们的事情就让爷们去做好了。”
夜凤眠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现在箫继远已经带着兵向南边开过来了,弄不好,这大名府都会受到侵扰。那个傅等死就在哪里守着他的兵是一动也不动,咱们可是险得很呢。”
胡公公佯装害怕的样子:“娘娘不要吓老奴,老奴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真的辽兵打了过来,奴才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夜凤眠看着他那副奴才的嘴脸苦笑了,他们这里还当这是闹着玩儿呢,要不是断了辽军的粮草,说不定萧继远已经到了这里了。可是这些跟这个奴才说也没有用啊,虽然自己不会小看什么人,可胡公公还真就是没有用的人。
想到这些,她也不再问他什么了,只去吃自己的饭,养足了精神,可逃得快一些。
胡公公在一旁看着狼吞虎咽的夜凤眠,不禁心痛起来:“好可怜见的娘娘,怎么就这样的吃相,这都是在军营里闹的。娘娘您慢着点儿,咱们这里吃的有的是。等一会儿您吃饱了,老奴再给您准备下香汤,好好的沐浴一下,等晚上侍寝的时候,也好不枉圣上的恩宠。”
他说前面的话,夜凤眠还笑他唠叨,可后面说到侍寝,夜凤眠是喷了一桌子。
她忙让胡公公去回皇上,说自己在外面奔波了这么久,还没有休息好,让皇上以国家大事为重,特别是对萧继远这支四处劫掠的队伍不可掉以轻心。
胡公公还指望着能靠着夜凤眠发际呢,听她这样的吩咐可是老大的不情愿。
夜凤眠见他慢慢腾腾的,吆喝他快点儿去,不要等着辽军来了,这里一点准备也没有。
胡公公见夜凤眠面色严厉,也慌了神,忙跑着去告诉皇上。
可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胡公公就带着一张画走了进来:“皇上说了,国家大事他自会料理,虽然娘娘有雄才大略,可前面的大臣们的建议已经够多了,还望娘娘好好的休息。”
夜凤眠气看直瞪眼,可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她只得咬牙骂:“好,那就让他等着辽军来端了他的王八窝。”
胡公公笑了起来:“娘娘,您这是在说谁?皇上可是说不得的,现在只有老奴在,还不怕的,若是以后在宫里,娘娘还是当心些好,老奴这都是掏心窝子的话,娘娘可别不爱听。”
夜凤眠瞧了他一眼:“你在宫里的时间长,你给我说一说,皇上这是个什么意思?”
胡公公清了清嗓子:“娘娘是在问国家大事,还是在问石昌璞一家的事情?”
夜凤眠不由得一楞,转过脸来看着他,她没有想到,一个太监竟然会懂得这么多的事情。
胡公公狡猾的微笑着:“老奴自幼在宫中长大,虽然老奴愚蠢,可也明白一点儿。”
夜凤眠这回也微笑了,这个老家伙这是在跟自己卖关子啊,他想要什么?
胡公公看着自负地坐在哪里仰起脸看着自成的夜凤眠,却也自信地微笑着,他打定了夜凤眠的主意,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主子,那可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他向前一步低着头,大胆地和夜凤眠对视着:“我说娘娘,你还不明白吗?皇上这可是一石二鸟啊。石昌璞是什么人,他是一般的小百姓吗!总是抢着去边关,那可是兵权啊。他可是外戚,这外戚抢权的事情还少吗?他这可是犯了皇上的大忌了,可他竟然还不知道。”
夜凤眠听到他说出这个理由来,惊呆在那里,她可没有想到这些,她明白石昌璞也一定没有想到这些,可怜他一腔报国的热血,竟然会成了要命的事情。
胡公公见她已经被镇住了,便向后退了一步,对夜凤眠微微地欠了欠身:“娘娘,这都是老奴对娘娘一片忠心才敢这样大胆地说出来,换了别人是再不敢明说的。”
夜凤眠向他点了点头:“如果石昌璞犯的是皇上的忌讳,难道石夫人和石老爷也犯了皇上的大忌了吗?夫人那可是他的姨妈啊,他怎么能下得手去!”
胡公公听了是哈哈大笑:“我的娘娘,他们可是自己找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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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皇上指婚
夜凤眠问胡公公石昌璞一家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情,没有想到胡公公说出了一番毫无道理的理由,她盯着胡公公,看着他继续的说下去。
胡公公哈哈大笑着告诉她,石夫人竟然要将焱儿送到宫里去,焱儿是谁,那可是皇上的表妹,她能只甘心做一个小小的妃子吗?皇后怎么能不对她痛下狠手。好在焱儿是一心不想进宫做什么娘娘,又加上她一向的任性,独自一个人跑了,皇后这才只毒死了石夫人。
夜凤眠心里不由得叹惜,只是奇怪石夫人怎么会忽然想到要把焱儿送进宫里去,她又不是不知道焱儿的脾气,她想要做的事情,什么时候会听过别人的。
胡公公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把从皇上那里带来的画献给夜凤眠,夜凤眠打开看时,却是自己画的那张芍药图,皇上在上面画的几只蝴蝶是赫然耸现,真如活的一般,夜凤眠不仅暗叹皇上的才华。
再向那幅画竟然还有一行题字,写道是“穿花蛱蝶深深见”
胡公公在一旁哈着腰,看着目露惊叹的夜凤眠,轻声的说道:“娘娘,这‘深深见’三个字,可见得皇上对娘娘的思念,娘娘可不要负了皇上这一片深情厚意!”
夜凤眠回眸瞟了他一眼:“可是这里有多少只蝴蝶啊,皇上见的是不是太多了?”
胡公公呵呵地笑了起来:“娘娘,您还就吃醋了。这是皇上画给您的,别人怎么比得了呢。”
夜凤眠还想再抢白他几句,可想到他这不过是讨好自己的意思,在这复杂的生活环境里,也算是够难为他了,还是不要跟他一般见识的好只让他取了笔来,在上面写道“飞入花丛无需寻”
胡公公见夜凤眠写完,惊呼道:“娘娘,你写得错了,这一句是‘点水蜻蜓款款飞’”
夜凤眠一瞪眼:“我也没说我要写杜甫的诗啊!”
胡公公唏嘘起来:“娘娘,这可使不得啊。皇上可是指望你来给管理后宫的,如今已经封了你做妃子,皇后的位子还会远吗?”
夜凤眠丢下手中的笔:“就因为皇上总是对皇后不满意,所以皇后才日日彷徨不安,宫里更是不得安宁。若是皇上能够信任皇后,皇后又怎么会那么紧张?更可怜的是娥儿,至今还在宫外,皇上在宫外还有女人,这成何体统。”
胡公公还想再劝几句,可看着一脸怒气的夜凤眠也只得把话咽了回去。
却不想外面有人连声的叫好,是拍手而入。夜凤眠和胡公公向外面看去,只见皇上带着焱儿进来。
皇上一进来就称赞夜凤眠说得好,他最发愁的就是娥儿不能进宫:“皇后要是能有爱卿这样的心思,联又岂能不信任于她,要是爱卿为后,联还有什么可愁的。”
跟在皇上后面的焱儿大睁着双眼,看着夜凤眠:“原来你是个女的?”
皇上一回头,笑着对焱儿说:“怎么样,现在你信了吧,联什么时候骗过你。凤儿现在是联的淑妃,你可是高兴?”
焱儿却没有听皇上说什么,而是急切的问:“你是女子,那于桃姐姐怎么办,你让她嫁谁去?”
皇上呵呵地笑了起来:“傻丫头,于桃现在跟着凤儿的二弟回了扬州,还怕她无人可嫁吗?”
“你说那个小毒物?”焱儿叫了起来:“他怎么配得上于桃姐姐!你们这么做真够可恶的,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人!”说罢她气鼓鼓地鼓着腮帮子,大瞪着两眼看着这里人。
皇上笑着看着她:“那你要怎么办,难道你要她嫁给你的石昌璞不成?现在多好,凤儿成了联的妃子,你和石昌璞又结成了连理,这岂不是喜天同庆的好事。”
听皇上说到焱儿与石昌璞结成连理,夜凤眠的头不由得“嗡嗡”做想,可他们早就有婚约,能够结成夫妇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强做欢颜向焱儿道贺。
焱儿却看着两眼绝望的夜凤眠,歪着脑袋问她:“你这是真心的恭贺我们吗?你不会心里想着怎么才能让我死吧?”
皇上笑了起来:“焱儿,不许耍小孩子脾气,爱妃她怎么会想你死呢?联要凤儿入宫,就是因为她能善待他人,你今日就与石昌璞成亲,联已经在这行宫里为你们安排好了一切。”
夜凤眠不知道自己这是为的什么会如此的痛苦,可她还得强忍着,她不能让焱儿再得到自己的伤害。
皇上看了看夜凤眠嘱咐她在这里为焱儿梳妆打扮,今天晚上就让二人成亲。
等皇上走了,胡公公这才在夜凤眠的耳边说:“娘娘,你要小心了,女人吃起醋来是可怕的,可男人吃起醋来也是可怕的,特别是有生杀大权的人。”
说罢,他退了出去,这里只留下了夜凤眠和焱儿两个人。
焱儿这才一把拉住还在浑浑噩噩的夜凤眠:“你真的是女的吗?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表哥会那么的迷恋你,看来是我错了,我不该夹在你们中间的,让你和表哥差一点儿把命都送掉。”
夜凤眠忙拉着焱儿坐下:“焱儿妹妹快别这样说,今天你就要成为师兄的新娘,从此以后你们就可以双宿双飞,做一对快活的小夫妻。”
这虽然不是夜凤眠想要的事情,却是她真心的祝愿,她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再让石昌璞和焱儿去吃苦头。
却不想焱儿却摇了摇头:“凤儿姐姐,我不会嫁给表哥的,我知道表哥他喜欢的人是你,只要表哥喜欢,焱儿就会帮他,焱儿怎么样都是没有关系的。”
夜凤眠的眼睛里涌出了泪花,她现在真的感觉到了人间那份良善,那曾经自私的心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焱儿,别说傻话了,现在已经不能再由得我们的意思了,只怕你们今日不成亲,师兄他的性命就保不住了。”
焱儿也眼泪汪汪地看她:“姐姐,你以为我们成了亲,皇上他就不会杀了表哥了吗?表哥能文能武,在边关又受将士的拥拗,现在皇上杀了姨妈和姨夫,他会放心地让表哥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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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成亲
焱儿的一席话让夜凤眠心惊胆颤了,皇上真的会这样的无情吗?
焱儿摇着夜凤眠的手:“虽然杀姨妈是皇后的主意,可事情已经是这样了,皇上为了他自己的帝位,杀一个石昌璞又何足惜。你要是真的想救表哥,今天就快点儿带着他离开,我来替你在这里缠住皇上。”
夜凤眠看着焱儿:“我们都走了,你怎么办?”
焱儿惨淡地笑了笑:“我是个无用之人,而且,他杀的是表哥的一家,皇上是没有必要对我下手的。”
夜凤眠摇了摇头:“那怎么能行,怎么能丢下你不管。”
焱儿却急了:“就按我说的办吧,不要再多说了。自从姨妈过世,我就明白了,不可以太任性。要不是那天我任性跑了,让姨妈一个人进宫去,有我在,姨妈也不会出事。我已经害得姨妈和姨夫都死了,不能再害得表哥也丢了性命。”
夜凤眠苦笑起来,这怎么能怪得着她呢,那天要不是她跑了,只怕是现在她已经陪着石夫人进黄泉了,她刚想安慰一下焱儿,只听胡公公在外面禀报:“娘娘发,杨知信,杨将军求见。”
夜凤眠听到是面露欢喜,为等她开口,只见杨知信一挑帘栊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就恭贺夜凤眠封为了娘娘,又对一旁的焱儿恭贺新婚之喜,可出他意料之外的是,这两个本应该高兴的人却瞪着眼睛,呶着腮帮子凶巴巴地对着他。他吓得不由得倒退了几步,“扑通”一声跪下向夜凤眠请罪。
焱儿见他吓成这样,咯咯地笑了起来:“原来你还有怕的时候啊!”
杨知信见她笑了,这才抬起头来:“微臣不知那里得罪了娘娘,让娘娘这样看着微臣。”
夜凤眠将他拉了起来:“快起来吧,论道理你还是我的哥哥,哪里能让你这样。这里可没有什么娘娘,你不用如此的惊慌。”
杨知信这才站了起来,向四下里看了看,见这里再没有别人,奇怪地问:“我听说这里新封的淑妃娘娘就是女扮男装的杨侍卫啊,怎么不是你吗?”
焱儿在一旁笑着用手点着他说:“你个呆子,凤儿姐姐是女扮男装的,可她不想做什么妃子,难道你真的就那么想当皇亲国戚吗?”
杨知信惶恐地看着夜凤眠:“可是皇上已经出召册封了,怎么又不想做娘娘了?这可不是玩笑的事情,是要灭九族的。”
焱儿一叉腰,冲着杨知信凶道:“是啊,你可就在凤儿姐姐的九族之内,这回皇上可是要为我出气了,让你总是欺负我!”
杨知信额头上可是冒汗了:“你不要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好不好,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一直以来可都是你欺负别人。”
夜凤眠让他先坐下说话,她到门前听了听,确定没有人在偷听他们说话,这才转回身来对杨知信说:“我是过继给舅舅的,现在正是对抗大辽,皇上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牵连一员武将的。倒是石昌璞,现在留在皇上的身边是必死无疑,你能不能帮帮他,逃出虎口?”
杨知信糊涂了,石昌璞跟皇上是亲戚,他怎么会必死无疑呢,焱儿在一旁将事情告诉了他,他是拍案而起:“皇上竟然会这样的昏庸,现在正是国家危难之际,他不想着怎么样的发兵抗敌,却想着这些歪道理,真是气杀我也!”
焱儿仰着脸,得意地问他:“怎么样,帮我们不帮?”
杨知信狠狠地点了点头:“帮,当然要帮,就是泼出性命来,也不能让皇上错杀了有功之人。”
焱儿将双手一拍,欢喜地叫了一声:“好!”
夜色初起,皇上亲自主婚,胡公公匆忙之间找来的宫女引着新娘来到青帐之内,与被侍卫押来的石昌璞拜过堂,皇上是龙颜大悦,吩咐大宴群臣。一时间行宫内外一片欢腾,灯火能明,杯盘碗盏列出去能有三里地,众随行的大臣与军兵是开怀畅饮,直闹到通宵达旦。
皇上这时也喝得醉熏熏的,胡公公扶着他来到了夜凤眠的行宫之内。边走他还边问:“你怎么没陪着淑妃,让她一个人呆在这里,多寂寞啊?”
胡公公笑了:“皇上,今天不是找了个宫女来吗?有宫女陪着娘娘呢。”
皇上这才夸赞他办事得力,是高高兴兴地走了进来,昏暗的灯光下,一片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响他挑起幔帐的一角,见榻上之人已经睡着了,忙向胡公公摆了摆手,胡公公知趣地退了出去。
五更鼓响,胡公公穿好衣服,伸着懒腰来到门外,请皇上起身。
他话音未落,只听得里面一声女人的尖叫,他慌忙跑了进来,只见昨天那个扶焱儿成婚的宫女正披头散发地跑在地上瑟瑟发抖,皇上手里擎了把宝剑,压在了她的脖子上。
夜凤眠竟然会跑了,胡公公忙跑着去看石昌璞和焱儿是否还在,却被皇上叫住:“蠢奴才,他们怎么会还在行宫里,快去叫杨知信来,只怕他有父母在,不会逃走的。
果然,杨知信没有逃走,本来夜凤眠也想带上他一起离开,可他担心自己的父母,说什么也不肯走,现在听到皇上召他进见,穿戴整齐,来见皇上。
皇上见了他是满面的怒色,问他夜凤眠去了哪里,杨知信只知道夜凤眠的名字唤做杨凤儿,并不知道她的真名实姓,听到皇上问,他眨巴着眼睛看着皇上,好半天才问,这个夜凤眠是何许人也?
皇上被揶揄的笑了,天天称兄道弟的,还说是什么亲戚,竟然会不知道她是谁。
胡公公在一旁告诉他,夜凤眠就是杨凤儿,杨知信这才明白皇上这是在找谁,忙向上磕头:“臣愚钝,臣不知内情,难道行宫里没有娘娘吗?”
他这话问得皇上只张嘴说不出话来了,他回头看了看通向里面的帘子,苦笑了起来,这里是有位“娘娘”可那不是他想要的人啊。
他一指杨知信:“费话少说,快去给联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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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逃回扬州
皇上让杨知信去追夜凤眠,杨知信二话不说,起身就向外走,胡公公这时想拦住杨知信,却听到外面中军帐的鼓声大作,皇上听到那匆促的鼓声,顿时变了脸色,忙让胡公公帮他将衣服穿好,向中军帐这里赶来。
当皇上到了中军帐内,有人上奏,说有辽军在距大名府三百里的地方出现,皇上听了不以为然地说了一句:“还有三百里呢,急的是什么?”
大臣们是面面相觑,不敢再多言,倒是有人提醒皇上要快点发兵,辽军军骑行动可是很迅速的,也有拍皇上马屁,附和着皇上说不急的,一时大帐内乱成了一团。
就在皇上还在犹豫不决之际,只听得一声号炮,吓得帐内之人差点坐下,忙让人去看,不多时,有人来回,说是杨知信已经带了一队人马冲出了大营,去迎击辽军了,顿时大帐内一片寂静,皇上坐在龙椅上,一时也呆住了,好半天才说了句,再派些人去接应才行……
此时的夜凤眠和石昌璞带着焱儿已经一路逃往扬州,他们急于知道二少爷和于桃现在怎么样了。
当他们来到夜家的大门前,夜凤眠不由得抬头看了看那门上的匾额,就是在这里,她和石昌璞初次回家时,竟然会连家门也不认得,被老家人夜大误认为他们不识字,现在她又回来了,心里暗暗地欢喜,还是家好啊。
可这一看她就呆住了,那匾额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王府”
听她不自觉地读出“王府”两个字,石昌璞和焱儿就是一个踉跄,现在他们最怕听到的就是跟皇上有关的事情,不约而同地看了看夜凤眠,又随着她的目光向那门额上看去,也呆住了,这是什么王府啊,怎么也没有写出来,难道皇上一高兴,还封夜家的那位为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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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正在门前猜疑,守门的家丁走了出来,问他们有什么事情。
焱儿嘴快,一指那匾额:“这里是什么王的府啊,怎么也没有写出来?”
那家丁看了看焱儿,又瞧了瞧夜凤眠和石昌璞,讥讽地笑了起来:“你们想当官想疯了吧,这小小的扬州城有什么王爷?就是有,也不会住在这种小巷子里啊,你们快别在这里胡闹了。”
有路过的人也笑了起来,告诉他们这是姓王的员外家,并不是什么王爷的府第。
夜凤眠他们三个人也笑了起来,焱儿扯了把额头吓出来的汗,问那家丁夜家怎么不住这里了,他们家的人都去了哪里?
那家丁瞧了瞧他们:“怎么,远道来的吧?来投奔夜家?那你们可是来得晚了。自从夜家的大少爷犯了事儿逃走了,他们家的大夫人就把二少爷和没过门儿的大少奶奶都撵了出去,这里就成了茨实那个混混儿的府第。那个赌鬼还能守得住什么,好好的一份家业被他是输了个干净,不仅如此还欠下一屁股的债。这宅子是卖给我家老爷还赌债了,你们去城外的护城河去看看吧,他们现在好象是在那里住的。不过我可好心的提醒几位,最好别沾上那家人,沾上了有多少都不够搭进去的。”
夜凤眠忙拉着石昌璞就走,石昌璞还是向那个家丁道谢,焱儿在一旁却痛骂了那个家丁一顿:“你管得倒是宽,你当你家就会永远都富下去吗?狗眼看人低!”
那家丁气得一跺脚:“好、好,算我嘴欠,我告诉你这些做什么,费力不讨好……”
焱儿还想再骂他,被石昌璞拉走了,她还不服气地回头冲着那个家丁直比划,那家丁叉着腰,也气得直翻白眼。
他们在郊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了二少爷和于桃他们,却见夜夫人怀里抱了个坛子,见了夜凤眠就跑,边跑还边喊:“老爷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他只能跟我葬在一起,别人都休想……”
莹儿跟在她的身后紧跟慢走,生怕她摔倒了。
夜凤眠他们奇怪地看着夜夫人,回过头来问二少爷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二少爷叹了口气,向一个长条的木板上一坐,于桃这时捧了茶出来,笑着让他们坐下再说话。
夜凤眠看着一身粗布衣服的于桃,心里这个难过,她还从来没有想到于桃会变成这样一个农家妇人。
于桃却是一脸的春风:“我们回来时,夫人已经这样了,这都是那个茨实,他把个家业败得干净,夫人她受不住,就成了这副样子。”
焱儿看着衣装粗糙的于桃,鼻子一酸:“于桃姐姐,没有想到你会在这里受这样的苦。”
于桃却笑了起来:“这有什么,能有个家就好,我现在已经跟凤缘成亲了。”
“什么?!”焱儿惊叫了起来,“你跟他?”她指着一旁的二少爷,嘴巴张得老大。
二少爷瞪了她一眼,得意地抱着膀子:“我怎么了?不管怎么说,现在于桃就是我夫人了!”
石昌璞回头看了看夜凤眠,那眼睛里似在说:“这回你满意了?”
夜凤眠嘴角一动抿嘴笑了笑,并没有去理会他。她虽然想着把于桃这样的好女孩嫁给自己的二弟,可她没有想到于桃会过这样清苦的日子。
焱儿捧着手里粗糙的茶碗,看了看二少爷:“你不是把凤儿姐姐的财物拿回来好多吗?怎么就弄成这样了?”
二少爷一指于桃:“你问她,没她这样死心眼的,竟然会为那个该死的茨实还赌债,就让那些人把他打死算了,咱们得省多少心!现在可好,这一转眼儿又不见了,大概这又是去赌了。再这样下去,他那个媳妇也要被他输进去了。”
“茨实的媳妇?”夜凤眠惊讶的看着二少爷,他不会是在说梦话吧,还会有人嫁给他吗?一个赌鬼,并且还是个瘸子。
焱儿在一旁也问了起来:“这是那个不长眼睛的竟然会嫁了他,就是嫁了他,只怕也早就应该跑掉了。”
于桃也坐了下来,微笑着说:“还能有哪个,就是莹儿啊,咱们走后,夫人让莹儿给茨实做了小妾。”
“夫人!”夜凤眠他们一起惊叫了起来。
第185章 皇上追来
夜凤眼他们听到是夜夫人让莹儿给茨实做了小妾,不由得都惊呼了起来。
她又不是不知道茨实的为人,怎么会忍心把从小就跟着她,照顾她的孤女莹儿送给他做了小妾。再看看还跟在她身后跑的莹儿,大家心里不禁升起一股怜悯之情。
夜凤眠又问:“那个坛子是怎么一回事情,夫人怎么这样的紧张?”
二少爷苦笑了起来:“那坛子里本来装的是父亲的骨灰。你也知道,书房起火,父亲的遗骨就没有找到,那是夫人她收了起来,现在可好,她是成天抱着不放,只怕被人抢了去。我回来看到了,就悄悄地将那坛子里的遗骨换了下来,只等选个日子让他老人家入土为安。”
这时于桃拉着焱儿去厨房做饭,焱儿听到让她去做饭,脸拉得老长,二少爷看着她,一脸的讥笑,她秀手点着二少爷骂道:“你还笑我,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带着于桃姐姐来扬州,都快我们担心死了,只怕你会被那个白南星一刀砍了。要不是为了你,我们现在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
二少爷却一扭脸对她说:“这你可就来得晚了,那白南星已经被你那八大金刚给收拾了。那个皇上还真办点好事儿,他竟然会想到派八大金刚来抓捕白南星他们。”
焱儿却一撅嘴:“什么做好事,他只当这天下都是他的,有这样的恶人在,他当然会放在心上,难道还会等着白南星他们造了反才来收拾他们吗!他这是自私,完全是为了他自己。”
于桃拉着焱儿说:“不管怎么说,白南星他们已经绳之以法,我父亲和那些在家里那些死去的人也可以安心的去了。”
石昌璞指了指焱儿:“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快去做你的饭吧,好好跟于桃学一学,不要等嫁出去被人家笑话。”
焱儿扮了鬼脸跟着于桃走了,夜凤眠也想去厨房看看,却被二少爷叫住了:“你先别去做那些事情,咱们还是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将父亲的遗骨下葬,你可是家里的长子!”说到长子,二少爷一拍自己的嘴,“不对啊,你是长女!我才是长子。我说我那个二娘也够可以的了,这样的事情也敢做,要不是她这样,也引不出这些事情来。”
夜老爷的棺材被打开,里面的衣冠已经开始腐坏了,二少爷将那坛骨灰放了进去,口里念叨着:“老爹,你现在可以放心地走了。”
夜凤眠走上前来,从鱼皮锦囊里取出一个手帕包来,她轻轻地将那帖子打开,两块遗骨露了出来。
夜凤眠轻声的说:“这是映雪悄悄偷出来的,当初她是冒了多大的风险才拿到了这两块遗骨,如今她如果看到这两块遗骨能够安葬,大概也应该含笑了吧。”
茨实在上面不耐烦地催促着:“快点儿吧,那个焱儿她能看好我姑妈?一会要是她跑了来,还不一起葬在这里!”
一旁的莹儿推了他一下,不让他再多说话,他回头瞪了她一眼,可也再没说什么。
重新建好坟茔,一般人正要向回走,却见焱儿风风火火地跑了来,边跑还边喊:“表哥,快跑,皇上来了……”
皇上来了!这可将这里的人都吓得呆住了,他这是怎么知道都在这里的?
可就在焱儿的身后,夜夫人也跟着疯疯癫癫地跑着,边跑还边喊:“该死的百结,竟然敢骗我,她明明生了个丫头竟然敢说是少爷!一个庶出的丫头跟奴婢有什么区别,竟然也想进宫里去做娘娘,你个下贱的奴婢,今天看你还往哪里跑……”
于桃在一旁也着了急,劝夜凤眠和石昌璞现赶快走,可石昌璞却侧耳细听,摇了摇头:“他们这是骑马来的,只怕是跑不过他们。”
二少爷嘿嘿地笑了起来:“要说别的地方我不敢夸口,这扬州是我从小就踏平了的地方,还有逃不掉的。别看他是皇上,我可是这里的地头蛇!”
茨实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你是地头蛇?别吹牛了,还是来点儿实在的吧。离这里不远就是峰叠谷,那里地势复杂,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定不敢轻易地去追,你们大可以脱身。”
二少爷一摇头:“那个谷本地的人都不敢轻易的进去,你让他们两个人去……”实然他停住了,抬眼看着茨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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茨实举起了手里的拐杖向他划着:“你看我做什么,我倒是知道路,我们家几代人都是在那里采药的!可我现在这样子去得了吗?”
于桃着急地将他们两人分开:“好了,你们两个就别再斗嘴了,看看有什么好法子没有,那说得明白也好。”
茨实一伸手取过一个木棍来,在地上大概地画了个图,他盯着夜凤眠和石昌璞:“你们两个可是看明白了?要是进了谷一直向前走,到了尽头,那可就是一道深渊,听老辈子人说,那深渊之内长满了奇花异草,还有人说曾经见过那里有神仙,哈哈……你们在这里穿过一片萱草地沿路转回来,见了一片杏子林,那就是出去了。”
夜凤眠和石昌璞看他画完,匆忙就匆忙上路了,再不走,皇上的马队可就到了。
二少爷向茨实拱了拱手:“大表兄,今天可就全托付给你了,你知道皇上是认得我们的。”
茨实也向二少爷一抱拳:“看在你今天终于叫我一声表兄的份儿上,我这个败家的人就为你们姐弟两个挡一挡这位好色的皇帝。”
二少爷带着于桃和焱儿也匆匆的离开,只有茨实和莹儿扶着还在大骂不休的夜夫人。
皇上带着一班人马冲了过来,见了茨实他们就问可曾见到夜凤眠她们了,不等茨实开口,夜夫人就指天划地的大骂二太太和夜凤眠。
这班人见夜夫人是个疯子,也不再多问茨实什么,上得马来就要向前追去。
皇上回眸向地上瞄了一眼,正看见茨实画的那个地图,他跳下马来,看了半晌,是哈哈大笑,重新骑上马是直奔峰叠谷。
第186章 大结局
皇上见到茨实给夜凤眠和石昌璞画的地图,是哈哈大笑,他对一旁脸色变得苍白的茨实夫妇连看也没看一眼,是打马而去。
峰叠谷里只有一条狭窄的小路隐没在山峦之间,两侧的山虽然不算太高,可这里却是崖壁峭立,更加道路迂回婉转,有如迷宫一般。
皇上到了这里心中奇怪,这扬州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他催马向前,就要进谷,可那山路太狭窄,马是怎么也不肯向前行进。皇上跳下马来,徒步而行,跟着他的人也只得跳下马来,围在他的前后。
有人想从那山上走,认为更加能看得远些,可上去后,却根本看不清谷里的事情,只得又下得山来,从谷底行进。
皇上哪里吃过这样的苦,走不得多远就要休息一下,他真后悔没有让人抬了步辇来。
渐渐天就要黑下来,跟着的人劝皇上还是回去,这里他们都不熟悉,只怕是出了什么意外。可皇上现在是鬼迷心窍了,他是说什么也不肯回去。
走到半夜,那在前面打探的人回来告诉他,前面好象有人,只是看得不是很直切,皇上听了直向前奔去。
可没走多远,他已经是上气接不来下气了。他让一部分侍卫先去拦下夜凤眠。那些人走了没多久,就听到前面有兵器碰撞的声音,皇上立时来了精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的近前。
抬眼看去,只见如水的月光下,狭窄的山路忽然变得开阔起来,一大片萱草丛映入眼帘,而那青青的萱草已经被践踏得东倒西歪,先到的那些侍卫们正围着石昌璞和夜凤眠转动着,没有皇上的命令,他们不敢对这两个人下狠手,只是将他们缠住。
皇上看着相互照映的夜凤眠和石昌璞,两眼通红,他喝问着:“淑妃,联对你可算是不薄,天下女子谁能得到如此的厚待,你竟然会背叛联,跟着联的兄弟逃走。你怎么能对得起联的一片苦心,你又何颜面对天下,还不快快束手就擒,随联回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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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凤眠冷笑一声:“万岁,我可不是你的什么妃子,当日可是你主的婚,让我与师兄拜堂成亲,今天怎么就反悔了不成!你今日对我们如此的苦苦相逼,又如何去面对天下。你的后宫里有皇后与众妃子为你空付情肠,宫外又让娥儿为你空守寂寞,你又何以面对那些被你害得愁肠百结的女子。”
皇上将头一摇:“唉,宫里那些庸脂俗粉又有何可怜惜的,娥儿虽然是联所喜欢的女子,可也不过是一个陋巷里的妇人,她们懂得什么情深义重。联如此的器重天爱卿,难道爱卿就分辨不出在联的心中你与她们的不同吗?”
夜凤眠是仰天大笑:“皇上,万岁!好一个轻薄狂lang之徒,你视天下女子如草芥,从来就没有真的珍惜过,你怎么能明白至死不渝,白头相守的情深义重,你当然也不能明白我与师兄的这一份直情。你对我的好,只是想利用我,让我来为你操持后宫,你哪里就真的有情有义。你如此对待你身边的人,又有谁能一直的对你真情不移,你最终也只会成为一个孤家寡人,也会品尝到那些女子寂寞和辛酸。”
皇上被她骂得火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谁敢这样的数落他,顿时双眉倒竖,二目圆睁:“好,我不懂什么是至死不渝,我不懂什么是白头相守,我不懂情和义,好,你懂,你们两个都懂,那我就圆了你们这个幻梦,让你们到阴司去相守吧!”
那些侍卫听到皇上下的死命令,也都开始下了狠手,是招招直取要害处。
石昌璞大骂道:“昏君,你枉杀亲人,残害忠良,你还不快些醒悟,再如此下去,你要当心再无良臣去为赵氏天下奔走,再无志士为大宋江山抗敌!”
却不想皇上是仰天大笑:“表弟,我的好兄弟,你还不知道吧,现在辽军已经退去了,要不联怎么会赶到了这里。你竟然斗胆拐带联的妃子,你这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联杀你十次也不能消我心头之恨!”
石昌璞不由得大笑:“皇上拥有三宫六院尤且不足,还要来抢昌璞的妻子!你已经无缘无故地杀害了我的父母,现在你还要杀我与我的妻子,你还想怎么样,难道只有我们这些人都死光了你才能放心吗?可见你的心胸何等狭隘,你再执迷不悟,不仅仅会成为孤家寡人,只怕这大宋的天下就要毁在你的手里了。”
皇上的眉毛也气得红了,他大叫着,让侍卫们将这两个乱臣贼子就地正法。
这些侍卫好不凶猛,他们被步步逼向了深渊的边缘。
夜凤眠大喊着:“皇上,你不能真心对自己的亲人,必自食其果。而我们就算是在梦里也会相守一生直到白头的!”
就在两人退到了深渊的边缘,再无退路之时,只见那如水的月光被两片乌云掩住,一道长长的闪电划过黑漆漆的夜空,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震得是山摇地动。刹时间大雨从天而降,如同天河开了口的一般。
侍卫们手里的火把立时熄掉了,他们相互簇拥着,为皇上遮着挡大雨。
也不知过了多久,雨总算是停了,可他们再向四周看时可都傻了,路呢?哪里还有路啊!眼前一片水汪汪,在暗淡的月光里泛着银光,更听到那水从山上欢畅地流淌下来的声音。
现在皇上也傻眼了,自己不是就要被这山上下泄的水淹死了吗?
有人想爬上山去,到处都是又湿又滑,哪里上得去。
就在这危急时刻,只见在深渊那边升起一片金色的亮光。那幽幽的亮光越来越近,直飞到萱草丛上,两只金色的蝴蝶上下翻飞,如影随形。
那些侍卫好生奇,向那金蝴蝶走去,那蝴蝶却在他们前面飞,怎么也捉不到。
他们跟在那蝴蝶后面走去,穿过萱草丛,绕过曲曲折折的小路,在天边那抹鱼肚白里闪现出一片杏子林来。此时正是杏花盛开的时节,那如丹霞般灿烂的杏林,分不清楚哪里是天边的云霞,哪里是杏花。
那双金色的蝴蝶向花丛中飞去,转瞬间便融进了花丛。
正在众人惊讶时,忽然一阵“咯咯”的笑声传来,一习白衣从林间飘过,焱儿挂在皇上面前的杏花枝头喊道:“三表哥,你总算是出来了,我们在这里等了你好久。”
皇上见是焱儿不由得又糗了臭脸,怎么会是她呢,他多想挂在枝头的是夜凤眠啊,这可是让他大失所望。
“焱儿你慢点,看树枝伤到你。”随着一个洪亮的声音从林中传来,杨知信从林子里跑了出来。
皇上看着他们两个,再看看那片繁盛的杏花,忽然明白了“飞入花丛何需寻”的意思了,是啊,天造万物,各自有各自的归处。
娥儿就在汴梁城里等着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苦苦地去寻找那个适合做皇后的人呢。
不久以后娥儿入了宫,再以后,郭皇后暴恙而终,真宗皇帝立娥儿为后,直到他死,对娥儿都没有再变过心。
娥儿也深知这是因为夜凤眠的缘故,每每想起,总是叨念那个杨淑妃的好。
仁宗时期,娥儿成为了太后,仁宗为了表示孝心,将娥儿一直念叨的杨淑妃追封为庄惠皇后。
夜凤眠虽然有被封为皇后,可以成为那被世人称为“凤”的位置,可她更喜欢与自己喜欢的人自由自在地生活在一起,哪怕是变做蝴蝶……
结束语
无量界、凌霄山上,火鸟展翅飞回。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见那旁生出的长青藤已经与长青树融为了一体,不由得惊奇,它大叫着:“怎么,你们不是化为金蝴蝶了吗?怎么还是这般模样!”
长青树哈哈大笑:“我于此番劫中尚且能悟出万物初始,本无分别,所有情仇不过梦里,直将那爱恨之心化成无量的光华,而你这个陪着去的,倒是误入了凡尘,与那尘世中结了一回良缘,可叹啊,可叹!”
火鸟也大笑起来:“既然是梦里相近相守,却因何又要化为金蝴蝶却救那皇帝呢,可见还是凡根未净。”
长青树笑道:“此言差矣,周公梦中化蝶,本来就不知是周公化蝶还是蝶化同公,而蝶也好,周公也好,人也好,树也好,都是一场幻化,最终还是归于这无量之地。”
火鸟与长青树是相视而笑,化做一片金华……
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呆瓜的这个故事讲完了,这也只是一个梦中幻化的故事。记住噢,是梦里的故事,若有与事实不不符,或是有与哪一件事情相似,都不要去细究啊!
能够与朋友们分享这场梦境,呆瓜感到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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