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二章:落魄王子(上)
第二天一早,萧紫阳盘坐在静室之中,手中握着一枚玉简,闭目以神识探入玉简,研读其中的阵法典籍。
静室外的法阵突然被人叩响。萧紫阳叹口气,无奈收了玉简,挥手打开了静室法阵,请叩阵人进来。
来人正是大长老。
这位大长老名叫乌rì翰,出身于兀苏德部族的王族鄂力亚部落。
说起来阿古达木一家似乎也属于鄂力亚部落,不过作为作为兀苏德部族王族,鄂力亚部落是名副其实的第一大部落,人口近八十万,占了整个兀苏德部族将近五分之一。
在这水草丰茂的安格呼尔湖岸边,鄂力亚部落更是占了大半。萧紫阳倒也没有多想。
乌rì翰大长老走了进来,向着萧紫阳行礼后,故意不看萧紫阳有些无奈的神sè,厚着脸皮盘膝坐在萧紫阳对面,便拉开了话匣子。
萧紫阳早已看出,这位乌rì翰大长老,名为大长老,实际上已经被手下架空。
神庙中总共九位长老,除了两个年纪较大的长老还听他吩咐。其他七位长老在一位名叫胡和鲁的长老带领下,已经公开的和乌rì翰唱起了对台戏。那rì的长老会上,两派便针锋相对,乌rì翰明显处于下风。
胡和鲁长老年纪不到四十岁,修为却不下于乌rì翰,更兼jīng明强干。萧紫阳隐约间听说,此人深得兀苏德可汗的支持,也难怪乌rì翰斗不过他。
至于兀苏德可汗为何不支持自己的族人,反而去支持一个外族人,萧紫阳就不得而知了,他也没兴趣知道。
若非神庙任意一位长老,以及大长老的更换都需要守护修士点头。这乌rì翰大长老的位置早就不保。
以前牧仁在时,从不过问神庙中的事务。两派虽然斗的天昏地暗,但是胡和鲁始终无法彻底搬到已经rì落西山的乌rì翰。
如今萧紫阳突然表现出对神庙事务的关心,这两派都觉的自己机会来了。
胡和鲁认为自己彻底搬到乌rì翰,成为神庙名副其实的大长老的机会来了,而乌rì翰则认为自己重振雄风,夺回权柄的机会来了。
两人都变着法的接近萧紫阳,试图讨他欢心,却让萧紫阳不胜其扰。
虽然不耐,萧紫阳却也拉不下脸将这个头发斑白,态度恭敬之极的老人赶出去,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应付着。
聊着聊着,乌rì翰讲出的一段关于兀苏德王庭权力更迭的历史,引起了萧紫阳的注意。
因为萧紫阳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海那赫·阿古拉!
他当rì在草原上偶然碰到的那户牧民,不出他的所料,果然不是普通人家。让他意外的是,这家人是如此的不普通。
那位名叫阿古拉的男人,竟然是兀苏德王庭的一位王子,若不是一场兵变,他现在就应该是兀苏德王庭的可汗。
十六年前,兀苏德王庭联合了其他两个也与西凉国接壤的部族,对西凉国发起了一次例行寇边。
草原人对西凉国的国土没有太大兴趣,他们寇边的主要目的就是劫掠,劫掠人口和财货。
这种劫掠几乎每年都会发生,往年在西凉国严防之下,损失一般都不会太大。但在那年,西凉国岚山关守将换上了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书生,他竟然异想天开的出关迎战,试图在与草原铁骑野战决胜。
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已经几十年没有被攻破过的岚山雄关,在一片混乱中陷落了。
突入边关后方的草原骑士,大肆抢掠,为各个部族带回去了大量的财货和奴隶。
尝到甜头的几个部族,第二年再次倾巢而出。
正所谓福兮祸所伏,部族联军在去年轻易攻破的岚山关,今年却变成了铜墙铁壁。不但如此,在联军筋疲力尽后撤之时,还被关内守军衔尾追击。更没想到的是,在草原联军壮士断腕,舍弃一部分部众,拦截追兵,最终逃脱后,又在大军刚刚踏上草原,最为放松的时刻,中了西凉军铁骑的的埋伏。
溃败很快就变成了溃逃,一场追杀从夜晚一直持续到天明,草原联军死伤狼藉,最后能活着回到草原的,不足去时的三分之一。
由于被去年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这次三部族联军的主力,都是以各部族的王帐军为主。因而,这次前所未有的大败大大削弱了三族王庭的实力。
另外两个部族,王族部落本身只是以微弱优势掌握王庭,这次失败,直接导致了这两个部族的王庭改换了姓氏。
而兀苏德部族,王族鄂力亚部落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此次失败虽然极大的削弱了王族的势力,但它仍然是兀苏德部族无所争辩的最强大部落。
问题是在鄂力亚王族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上一任部族大可汗的亲弟弟哈斯乌拉可汗掌握着王族三分之一的部族和军队。
在其他部落,以及王族部落内部实权贵族的支持下,已经取得优势力量的哈斯乌拉杀死了自己的哥哥,登上了部族大汗的位置。
身为大汗王长子,汗位第一继承人的海那赫·阿古拉,作为副帅参与了这次入侵西凉的战争。
虽然这次战争以草原人的彻底失败而告终,但这失败不仅无损海那赫·阿古拉的威名,还为他博得了更大的声望。
在战争开始之前,阿古拉便是坚定的反对派,在战争无法避免时,他又义无反顾的参加了这场他并不看好的战争。
在战争初期他反对强攻坚固的岚山关,认为应该像以往一样,大部队镇压关前,派小股部队绕过岚山关,进行有限的劫掠。
被去年的收获蒙蔽了智慧的联军将领们不但没有采纳他的建议,反而讥讽他胆小如鼠。
在战争中期,他认为伤亡太大,已经影响了部队的战斗力,建议提前撤退。
但就像往场里扔了太多的本钱的赌徒一般,利令智昏的联军将领们被守军并不高明的示敌以弱计策死死的吸引在了岚山关下。
二五三章:落魄王子(下)
最后,并不善于攻城的草原联军,在岚山关下扔下了近半的尸体,将领们才彻底的醒悟了过来。
在他们打算仓皇撤走时,阿古拉又一次站了出来。他分析了草原军和西凉军的各自优势,认为优势仍然在自己一方,企图说服仓皇的将领们分批撤退,利用先撤退的军队埋伏在后,以后撤的军队为诱饵,打必定会追击的西凉军队一个出其不意的埋伏战,反败为胜。
他的建议再一次被丧失了战斗意志的联军将领拒绝,他们只想凭着骑兵的速度,快些回到草原上。
在草原联军刚刚撤离不久,岚山关关门突然打开,西凉国早已准备好的追兵徐徐开出城门。
让草原联军上下亡魂直冒的是,追兵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步兵,而是清一sè的轻骑兵。唯有阿古拉毫不意外的叹了口气。
在这个危难时刻,阿古拉又一次挺身而出,主动要求带领亲信部众,阻击西凉追兵。已经仓皇如丧家之犬的联军众位将领自然是求之不得。
在阿古拉出发前,又叮嘱众位将领,在回去的路上一定要广撒侦骑。他们在岚山关下耽搁的太久了,足够西凉国的伏兵绕过他们,布置在他们的后方。
他的话再次被当成了耳旁风。阿古拉用自己的鲜血和亲信的xìng命换来的大部队撤退机会,被一场本不该发生的伏击彻底葬送。
最终阿古拉在亲信的拼死之下,突围而出,只身匹马逃回了王庭。但迎接他的却是自己亲叔叔的屠刀。
当时已经是神庙大长老的乌rì翰,从小看着阿古拉长大,他早已经将这个英武异常的王子当成了兀苏德部族和鄂力亚王族兴盛的希望,自然容不得哈斯乌拉可汗加害于他。
大雪山神庙的守护修士,代表着大雪山派,就像是部族中的太上可汗,即使是部族大汗也不敢轻易违抗。
部族大汗掌握着部族中最强大的世俗力量,是部族中明名副其实的二号人物。
若有人问草原部族中第三号人物是谁,恐怕有七成的草原人会回答你,是神庙大长老。
在大多数守护修士不问俗事的情况下,神庙大长老可以说就是神庙的全权代表。
他不仅代替守护修士充当整个部族的jīng神领袖,而且还掌握着一只名为白衣护卫的神殿武装。
这支武装平rì只负责守卫神殿的安全,人数不多,千人左右,战斗力极为强悍;其成员各个都是jīng挑细选,在以神庙炼制的灵药打熬躯体,使得这些卫士各个都有三流武者的身手。
这支只有千人的武装,即使面对十倍的草原jīng锐也能战而胜之。
这还只是神庙大长老的明面上的实力。
神庙除了作为部族的jīng神殿堂之外,它还是草原上最大,也是唯一的习武门派,除了培养低级修士外,这里还会为部族培养武功高强的将领,而神庙大长老,作为神庙rì常事务的最高负责人,在这些出自神庙的将领中,拥有不容置疑的影响力。
在阿古拉被自己的亲叔叔,新即位的哈斯乌拉可汗,以作战不利之罪拿下后,本就对哈斯乌拉夺取汗位十分不满的乌rì翰,立即挺身而出,极力反对。
阿古拉在这次战争中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由于阿古拉的未雨绸缪,提前安排,兀苏德部族的损失其实最低,只有不到一半,而其他两族的损失都在七成以上。
在乌rì翰的带领下,部族中反对对阿古拉治罪的呼声越来越大,甚至许多哈斯乌拉的盟友也反对将阿古拉处死。
最终哈斯乌拉不得不妥协,释放了阿古拉。
阿古拉被释放后,乌rì翰怕哈斯乌拉暗中下手,便将阿古拉接到神庙中,半年之后,做了万全准备,才安排阿古拉离开了王庭,隐居在萧紫阳当rì到过的那处贫瘠的草原上。
哈斯乌拉是一个心机深沉,手腕毒辣之主。在将阿古拉释放后,他并没有派杀手暗杀他,而是采用釜底抽薪之策,用了十多年时间,一点点的蚕食削弱乌rì翰和阿古拉的影响力。
支持阿古拉的将领和部落贵族,一个一个被他慢慢换掉。
而对于乌rì翰,哈斯乌拉则支持另外一个修为不下于他,更加jīng明强干的长老胡和鲁与他争斗。
经过十多年的缓缓削弱,阿古拉的影响力已经被削弱到了极点,许多年轻的将领和部落贵族甚至已经不知道阿古拉是何许人也。
乌rì翰也被胡和鲁压制的毫无反击之力。
哈斯乌拉近rì似乎已经有了收官的打算。阿古拉已经能感受道山雨yù来的萧杀之气。胡和鲁也逐rì步步紧逼。
想来这也是萧紫阳那rì看见阿古达木面有愁容的原因。
乌rì翰今rì来拜见萧紫阳,将事情和盘托出,也是逼不得已。他听说明rì哈斯乌拉会来拜见萧紫阳。自己今rì不说,恐怕以后连开口的机会也没有了。
他曾经前后伺候过三任守护修士,对这些一心修炼的筑基修士算是有些了解。
大雪山派的筑基修士一般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才会出来担任守护修士。一者,修为已经到了筑基望丹,若在不完成此任务,便算是违背了门规;二者,多年修为毫无寸进,心灰意冷之下,离开山门。因而守护修士大都年纪过百。
但相对与乌rì翰这样在政治漩涡中打滚的人来说,这些年纪过百的修士却相对的单纯。
对付单纯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动之以情。
阿古拉遭遇,本就激人愤慨。走投无路之下,乌rì翰便死马当做活马来医。
看着萧紫阳逐渐专注的神情,乌rì翰忐忑的心,不禁泛出几分惊喜。
听完乌rì翰的讲述,萧紫阳沉思片刻,突然开口道:“阿古拉的遭遇确实让人愤慨,但如今你们已经一败涂地,即使有我相助,以寻常手段也势难取胜,除非我大开杀戒。这对我有何好处?哼!不但没有一丝好处,恐怕还会遭到门派责罚!所以请恕我直言,我帮不了你。你请回吧!”
乌rì翰闻言直觉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瞬间熄灭。瞬间他好像老了十岁。失魂落魄之下,甚至忘了礼节,起身离去。
二五四章:柳暗花明
走到门口,乌rì翰似乎清醒了一些,他犹豫片刻,突然转身扑到在萧紫阳脚下。
他音悲凉的乞求道:“庙司大人,在下也知道,今rì所请,实让大人为难。我乌rì翰死不足惜,但请大人垂怜阿古拉一家,我不求您让他们回复往rì荣光,只求您护他一家xìng命;特别是阿古达木这孩子,身怀六品地灵根,若能进入圣门,筑基也并非无望。恳请大人垂怜。”说完连连磕头,撞得地板咚咚作响。
萧紫阳正要呵斥,强令他退下。突然心中一动,一个想法冒了出来,他急忙将嘴边的话收了回来。
萧紫阳假装犹豫,其实心思电闪,细细回忆着从牧仁处得知的一些大雪山派的规矩,算计着这想法的可行xìng。
萧紫阳此时一身麻烦,自然不愿做些出格行为惹人注意。
他虽然同情阿古达木一家的遭遇。也想帮助这曾经有着交集的一家人,但此事太过困难,阿古拉如此出sè,对大可汗哈斯乌拉来说,简直是心腹之患。要保这一家人的xìng命,便必然与哈斯乌拉全面对抗。
守护修士虽然身份高贵,但由于之前牧仁多年不理俗事,在部族之中没有丝毫人脉根基,他这部族最高jīng神领袖的身份,其实有名无实。
以寻常手段,就算有他撑腰,乌rì翰与阿古拉也斗不过哈斯乌拉。若是他出手以杀戮强行更换部族首领,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势必引来大雪山派刑堂的惩罚,甚至立即被剥夺守护修士的职务,押回山门。
到那时,心中有鬼的他,只有立即逃亡。
萧紫阳有信心逃出大罗派的追杀,却没有信心逃过大雪山派,这个比大罗派强盛十倍的超级门派的追杀。
为了阿古拉一家,萧紫阳自然不能冒此奇险。
但若是为了混入大雪山派呢?这个险似乎就值得一冒了。
与哈斯乌拉正面对抗自然是不行,但若只是维持此时局面的话,倒并不是不可为。
萧紫阳可不是那种只知道苦修的单纯修士,他早年丰富的阅历,身负血海深仇,加上这些年出生入死,于夹缝中苦苦求存的经历。他自信还有些手段。
想到这些rì子,苦思无法的事情突然有了眉目,他立即来了jīng神,这些天的郁卒都不翼而飞。尽管事情还有重重困难,反而让他心中充满了斗志。
直到乌rì翰将青石地板磕的石屑乱飞,额头一片血肉模糊,萧紫阳才故作不忍的对乌rì翰说道:“唉!你且起来吧,若只是保全他一家xìng命,却也不是毫无可为。”
乌rì翰闻言大喜:“多谢庙司大人……!”
萧紫阳一只手在身旁的青石地面上轻轻的敲击着,缓缓说道:“此事我却不能出面,一旦我出手干预,一定会引起哈斯乌拉的恐慌,到时他不免会采取一些非常手段。我只身一人,难以照顾周全。”
乌rì翰不解道:“兀苏德部落除了庙司大人,还有何人能与哈斯乌拉相抗?”
萧紫阳看了他一眼,说道:“你!”
乌rì翰闻言大惊:“在下这些年被哈斯乌拉打压的左右支拙,众叛亲离,如今已是羽翼凋零,再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萧紫阳微微一笑,说道:“就像我对部族王庭,贵族的影响力有限一样,哈斯乌拉想要将手伸进这神庙中,只能与胡和鲁合作,再通过拉拢修士家族来间接影响众位长老。”
说到此处,萧紫阳哂笑一声,说道:“我们斗不过已经彻底掌握了王庭的哈斯乌拉,难道我们还斗不过胡和鲁吗?我杀死部族可汗,立即就是泼天大祸,但杀死一个手下的练气小修士,难道不跟踩死一个蚂蚁一样?只要我稍微表态,我想这些长老自然知道该站在谁的一边。”
萧紫阳顿了顿,又说道:“等你重新掌握了神庙长老的权力,自然可以利用神庙的影响力,以及哈古拉在部族中残留的影响力继续守护他一家,却又不会让哈斯乌拉感到太大的威胁,以至于过度反弹。”
说道此处,萧紫阳露出一丝奇怪的深思神sè,缓缓说道:“到时候,我再将阿古达木收为记名弟子,以他的资质,不出三五年,我就能将他培养到练气温养的境界,再将他推荐倒圣门内修炼,根据圣门的规矩,圣门弟子的家人将受到圣门的保护,到那时,就是再给哈斯乌拉一千个胆子他也不敢对哈古拉一家下手!”
乌rì翰听完萧紫阳的主意,茅塞顿开,不禁大喜过望,连呼高明。
同时,他也不禁觉得背脊有些发凉。这位庙司哪有一丝苦修之士的单纯,其手段简直不下于jiān诈的哈斯乌拉。
若是此人真的热心于俗事,恐怕不出十年,这兀苏德部族,便成了此人的囊中之物。
乌rì翰虽然有些担心自己引狼入室,但此时保命要紧,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又与萧紫阳谈论了一些细节,便告退下去准备。
乌rì翰离开后,萧紫阳便闭上双目,将自己刚才灵光一闪,想出的混入大雪山派的办法,细细的推算。越是推算,他便越是兴奋,这办法竟然大有可为。
正在此时,忽然又有人叩关。萧紫阳毫不意外的停止了推算,开启了静室外的防护阵法。
进来的人正是这神庙中有实无名的“大长老”胡和鲁!
此人进来之后,向着萧紫阳躬身行礼,之后不待萧紫阳吩咐便在他对面盘膝坐了下来。此人态度表面恭敬,实则透着几分轻浮。
萧紫阳心中冷笑一声。胡和鲁在世俗权力中打滚的rì子太长了,恐怕已经忘了修真界是一个以力量为尊的地方。
在修真界,高一个大境界,便是生杀予夺。就凭着此人今rì的态度,萧紫阳便是杀了他,也不会有人替他鸣一声冤。
胡和鲁看似低眉顺目,却不待萧紫阳吩咐便自顾自的开口道:“近rì庙司大人未如往rì般时时闭关苦修。哈斯乌拉大汗听说后,言道,定是庙司大人修炼有成,他明rì将亲自前来道贺!请庙司大人准备一二。”
二五五章:筑基之威
萧紫阳淡淡的看了胡和鲁一眼,脸上露出一丝隐含讥诮的微笑,轻轻的点了点头。
待得这胡和鲁出去后,萧紫阳禁不住摇头。这胡和鲁像一个官员,更胜于像一个修士。此人几乎已经完全忘记了修真界规矩。他刚才对待萧紫阳的态度完全是一种官员对待上司的态度,而且是那种已经失势的上司。
若此时坐在此处的不是别有用心的萧紫阳,而是原本的牧仁,以他刚才的冒犯,恐怕已经将他毙杀当场。
第二天一早,便有胡和鲁手下的长老,前来请萧紫阳去二楼那间曾经开过长老会的大厅中迎候哈斯乌拉大汗。
萧紫阳微微一笑,便跟着那位长老来到了大厅之中。
早已等候在大厅之中的乌rì翰和那两位年纪较大的长老,看见萧紫阳竟然亲自前来迎接,都大吃一惊。
那些年轻修士也许还不明白筑基修士,特别是筑基望丹境界的修士意味着什么,但是乌rì翰三人却是见过筑基修士的威能。
三十多年前,乌rì翰与另外两位年长修士,才刚刚成为这神庙的长老,与今rì胡和鲁等年轻修士一样的意气风发。
当时刚刚接任神庙大长老的是大可汗的亲弟弟。那人便如今rì的胡和鲁一样,从未离开过兀苏德王庭神庙。唯一见过的筑基修士便是上一任,那位只知道苦修,不理世事的庙司。
这位胆大妄为的王子,竟然想给新来的守护修士一个下马威!
那一rì,乌rì翰三人,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六个参与其中的长老,被那位慈眉善目的守护修士翻手之间杀了个干干净净。
之后,当时的大可汗,竟然起兵为弟弟报仇!神庙中的诸多忠于王室的低级修士也纷纷围攻那守护修士。
在那rì,乌rì翰彻底明白了筑基修士掌握着什么样的力量。不过半个时辰,神庙内上百位低级修士被斩杀殆尽。大可汗一族被屠的干干净净。忠于王室的王庭卫士更是死伤狼藉。
当rì乌rì翰被那位守护修士提在手中充作向导,指引他屠杀王室。
当他看到那守护修士将一柄飞剑催到丈许长短,剑刃上喷出近三丈长的剑光,一剑掠过便是数十上百位彪悍的王庭卫士身首异处,真是心胆俱裂,乖乖的当了向导。
这位守护修士杀尽王室之后,回到神庙之中,随手指定乌rì翰为神庙大长老。
不久之后,他便被火速赶来的刑堂修士带了回去。
后来,据新派来的那位守护修士讲,由于当rì是那位王子出身的大长老无理在先,大汗起兵攻击在先。那位大开杀戒的守护修士回山后不过被罚了几百功德牌,便又被派到另一个部族继续担当守护修士。
新来的守护修士并没有指定新的大长老,乌rì翰这大长老一当就是三十多年。
那次的屠杀,给附近的部落带来极大的震撼,令许多因为草原上妖兽逐渐减少,已经许久没有见识道筑基修士威能的人们,重新体会到筑基修士那凡人无可匹敌的力量。
人是一种善忘的东西,三十多年过去了,许多人,特别是像胡和鲁这样的新一代,早就淡忘了三十年前的血腥和恐怖。
看着萧紫阳脸上的淡淡笑容,乌rì翰突然毛骨悚然。
他突然清晰之极的记起来,当rì那位守护修士在面对手下众位长老的刁难时,脸上露出的不也正是这种淡淡的,带着一丝讥诮和不屑的微笑吗?
半个时辰后,有神殿卫士上来禀报,“汗王已经到了神庙正门之外。”
胡和鲁径自站起身来,向着众位长老说道:“随我先去迎接汗王吧!”说完他看了萧紫阳一眼,见他稳坐金交椅上,毫无起身的意思。眼中露出一丝不满的神sè。
在胡和鲁的带领下,六位年轻修士匆匆离去。
按照礼仪,大汗来访,作为大长老的乌rì翰是需要亲自迎接的。乌rì翰望向萧紫阳。见他微一点头,便带着三位老年修士向着萧紫阳行礼告退。
一盏茶的功夫后,在胡和鲁的陪伴下,一位身穿金sè皮裘,身材高瘦,皮肤黝黑的中年人当先走了进来。此人相貌颇为丑陋,一双眼睛却极为有神。
此人进了大厅后,只见萧紫阳正斜靠在金交椅上,单手托腮,似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
见到萧紫阳如此无礼,此人脸上一沉,但随即恢复。
胡和鲁上前一步,指着中年人向萧紫阳介绍道:“庙司大人,这位便是哈斯乌拉大汗。”
胡和鲁一句话便让大汗身后的诸位随从,紧绷的脸sè放松了下来。
这一句话说的恰到好处,既向大家解释了萧紫阳并不认识大汗,非是有意无礼。又给了萧紫阳一个台阶下。
但萧紫阳接下来的话语不但让哈斯乌拉大汗和其随从们勃然变sè,也让胡和鲁一派的长老们又惊又怒。
萧紫阳听了胡和鲁的介绍,微微调整了下坐姿,单手一指旁边供长老盘坐的蒲团,对哈斯乌拉大汗说道:“坐吧!”
萧紫阳的无礼举动,即使以哈斯乌拉的城府也不禁sè变,丑陋的黑脸上显出丝狰狞,炯炯有神的大眼中也露出一丝杀机。
只是这丝杀机看在萧紫阳眼中真是可笑之极。一个凡人竟然对着一个筑基修士露出杀机!真是无知无畏到极点,即使是西凉国的皇帝也不敢对一个哪怕是散修的筑基修士露出这种神sè。
也难怪此人如此狂妄无知,兀苏德部族靠近与西凉等山南诸国交界之处,此地的妖兽,在大雪山派与山南诸国数百上千年争斗中,早已被清理过无数遍,几乎已经绝了种。
一百年来,大雪山派与山南诸国的争斗又已经少有发生。即使偶有争斗,也不是一个小小的部族汗王可以知晓。
这便让这偏远小族的贵族和低级修士根本不能理解上位修士的威能,不然也不会发生三十多年前,那次自不量力到荒谬的围攻筑基修士的事情。
二五六章:雷霆手段
哈斯乌拉大汗按捺不住心中勃然怒火,也懒得和萧紫阳兜圈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庙司大人,今rì本汗王来只为一件事情,乌rì翰年老体衰,已经不适担任神庙大长老一职。本汗王认为胡和鲁jīng明强干,十分适合担任神庙大长老;在胡和鲁大长老的带领下,明年向圣门贡品必定能增加一倍;如若不然今后的的贡品恐怕无法足额按时向神庙缴纳!”
萧紫阳与哈斯乌拉对视片刻,哑然失笑:“哈斯乌拉大汗,你这是在威胁我?”
哈斯乌拉冷哼一声,“不敢!”
萧紫阳满是讥诮的一笑,“既然大汗认为无法按时足额缴纳贡品,那就不用缴纳了,什么时候大汗认为可以按时足额缴纳的时候再缴纳吧!”
说完萧紫阳像赶苍蝇似的向哈斯乌拉挥挥手,说道:“你退下吧!”
哈斯乌拉勃然变sè,伸手按在了腰间剑柄上。胡和鲁上前一步向萧紫阳厉声喝道:“大胆!牧仁!你竟敢对大汗如此无礼!”
萧紫阳脸上笑容顿时消失,转头看向胡和鲁。
随着萧紫阳的视线笼罩在身上,胡和鲁突然觉得浑身上下就如同被禁锢在一块坚硬无比的巨石之内,无法动弹丝毫。更可怕的是,他连神念也被禁锢,浑身法力再不受他控制。
片刻后,他浑身法力如开水般沸腾起来。这些沸腾的法力开始侵蚀他的丹田,经脉。更让他魂飞魄散的是,沸腾的法力竟然连他的灵根也一同侵蚀。在他的感知之中,四周原本清晰可感的天地元气迅速离他远去,直至最后消失于他的感知中。
时间只过去了不过十多息,但在胡和鲁的感知,犹如度过了十年般漫长。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胡和鲁身上由于法力燃烧而产生的崔擦光华,以及惊人灵压,缓缓消散。
胡和鲁突然觉得浑身禁锢一松,双腿一软,这位自认为十分强大的练气温养修士,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此时的他浑身被汗水浸湿,脸sè苍白,气息微弱,身上作为修士标志的灵压,消失的无影无踪。
胡和鲁愣了片刻,看了看自己苍白的双手,他不可置信的抬头望着萧紫阳,颤抖着问道:“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萧紫阳看了胡和鲁一眼,淡淡的说道:“作为你冲撞本座的惩罚,本座费了你的法力,毁了你的丹田、经脉、灵根。从今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做一个凡人吧!本座看你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在大汗手下做个官员,想来前程一定远大!”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对乌rì翰吩咐道:“胡和鲁从今以后已经是一介凡人,已经不适合再侍奉神灵,将他赶出神庙!”
乌rì翰看到这一幕,只觉的手脚冰凉,冷汗在一瞬间就浸湿了后背。如果说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手段比剥夺一个修士的法力修为更残忍的,那就是摧毁一个修士的灵根了。而萧紫阳却将这两件事一起做了
听到萧紫阳的吩咐,乌rì翰浑身一颤,急忙挥手唤来两个神殿卫士,将瘫软如泥的胡和鲁,像死狗般提了出去。
萧紫阳转头看向一手还放在剑柄上,脸上神sè却十分jīng彩的哈斯乌拉,缓缓开口道:“大汗还迟疑不去,难道还有什么吩咐?”
哈斯乌拉闻言,浑身一抖,慌忙将按住剑柄的手收了回来。此时他望向萧紫阳的眼神中已经充满了惊恐。他终于想起了三十多年前的那场屠杀。
在那场屠杀发生时,哈斯乌拉还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而且作为既得利益而续任可汗的海那赫家族,在此次事件中受到的冲击也算最小。
部落大汗被人如杀鸡般灭了全族,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事后,那些经历此事的贵族们,都对此事三缄其口。
若是今rì担任大汗的是阿古拉的父亲,或者阿古拉,一定不会做出威逼神庙庙司这么荒谬的事情。他们在作为王储时,便被告知这场屠杀的始末,并且被告诫,对神庙一定要存有敬畏。
哈斯乌拉的汗王位乃是抢夺而来。自然失去了许多传承。
但作为一个颇有实力的贵族,哈斯乌拉自然不会对那场杀戮一无所知。只是他的所知与事实有了不少的偏差,并且没有前辈的耳提面命,他对那场杀戮的记忆也便不那么深刻。
但看到萧紫阳毫不犹豫的费去在神庙中,只是一人之下的胡和鲁的法力;其凶狠果决,让他心颤的同时间也想起了那场人们不愿提及的灾难。
他突然似乎理解了安然坐在金交椅上的萧紫阳,脸上那淡淡的,笃定的,并且带着一丝戏谑与不屑的笑意。若是自己在面对一群张牙舞爪的蚂蚁时,恐怕也是这个表情吧。
这哈斯乌拉城府甚深,他迅速平复了情绪,脸上再次露出古井不波的神sè。也不废话,向着萧紫阳躬身行礼后,带着属下转身离开。
待哈斯乌拉离去,萧紫阳也不理众位长老满面惊恐的神sè,起身施施然走出了大厅。
这天之后,乌rì翰仗着萧紫阳的余威,顺利的重掌了神庙大权。
哈斯乌拉大汗确实称得上是一代枭雄,能屈能伸,回去后便立即让人将对神庙的供奉提高一倍,同时令人着手调查三十多年前那场灾难的真相。
幸好,三十年时间并没有夺去每个经历过那场灾难的人的xìng命。
当灾难的所有真相展现在他的面前时,哈斯乌拉久久不语。
之后不久,他便将伸进神庙的手收了回去。并且命人将今年提高一倍的供奉提前送到神庙中。
萧紫阳的生活再次恢复了平静。在萧紫阳展现出雷霆手段后,再没有那个修士愿意接近他。
这天,萧紫阳命人将牧将乌rì翰招来。
乌rì翰这段时间可谓是意气风发,胡和鲁一去,他手下的那五位长老再也不敢对他yīn奉阳违。在征得萧紫阳同意后,他又将自己的一个弟子提拔为长老。
虽然在外人看来,乌rì翰风光无限,但在他的心中,其实并不比以前更加轻松。凶狠果决的庙司,就像一头巨兽般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二五七章:洗元妙丹(上)
今rì,突然闻听萧紫阳召见,乌rì翰这位在政治漩涡中打滚几十年,经历过无数风浪的老人,心中竟然有了一丝惶恐。
看着眼前恭敬到极点的乌rì翰,萧紫阳满意的一笑,在修真界中,对强者,发自内心的敬畏,是生存的需要。
待乌rì翰行完礼,盘膝坐好,萧紫阳指着身前一只小小的玉瓶和一只玉简对乌rì翰道:“这瓶丹药名叫洗元丹,你拿去交给阿古达木,这丹药应该能让他很快度过纯法阶段。这孩子能在十六岁年纪跨过感应关口,悟xìng应该是极好的。这枚玉简中是一套还算高明的修炼功法。只是对悟xìng要求较高,你拿给他,若是看得懂就改练此功法,若是看不懂,就算了。”
说完,萧紫阳挥了挥手,示意乌rì翰退下。乌rì翰再次行礼,捧着玉瓶和玉简离开。
回到自己的院子中,乌rì翰派人传话将阿古达木唤来。
阿古达木此时一改前段时间被人孤立,满面忧愁的状态。随着乌rì翰恢复往rì荣光,阿古达木在神庙中的地位也随之上升,得到了他兀苏德神庙少年修士中第一天才应得的待遇。
更加让他松了口气的是,乌rì翰大长老,重新掌握神庙卫士后,立即派一队jīng锐的神殿卫士,去保护已经数次遭到刺杀的父亲。这让压在阿古达木心头的巨石终于放了下来。
接到卫士传令的时候,阿古达木正在静室中打坐练气。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只是暂时的,哈斯乌拉只是暂时避开庙司大人的锋芒。
阿古达木并不知道,萧紫阳与乌rì翰早有默契,萧紫阳此次兴雷霆之怒,并不是一时激愤,而是早有预谋。所以他并不看好乌rì翰的前途。
阿古达木知道自己和家人想要获得真正的安全,只有自己进入进入圣门,成为内门弟子。这正是哈斯乌拉最不愿意看见的。也是哈斯乌拉会冒风险,将手伸进神庙的真正原因。所以,他一直非常努力的修行。对他来说,修行不但是获得力量的途径,也是获得生存的唯一途径。
阿古达木跟随卫士来到乌rì翰大长老的住所。这是一座三层的石制小楼。他在二楼一间大厅内,见到了大长老。
阿古达木向着大长老深深的行礼,他知道,若不是这个老人的竭力维护,也许自己一家早在十多年前,便已经做了刀下亡魂。
乌rì翰看着眼前这个只有十六岁,却有着大多数成年草原勇士都没有的健壮高大的身躯的少年,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乌rì翰在少年时,曾经是阿古达木的爷爷,也就是被哈斯乌拉杀死的上任大汗的伴当。
所谓伴当,就是草原贵族,在年少时,将自己的儿子送到自己效忠的上层贵族的家中,作为其继承人的侍从,以期从少年时便建立忠诚和友谊。
虽然在他作为老汗王的伴当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便被神庙选中,成为灵童。但在这一年中,他却和老汗王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从小受到的教育,也让他即使在成为修士后,仍然将老汗王当做了效忠的对象。
因而,在那场灾难之后,意外成为神庙大长老的乌rì翰毫不犹豫的支持老汗王上位。
也是同样的原因,哈斯乌拉杀死老汗王上位后,这个固执的老人,就将新的汗王当做了最大的仇敌。若不然,哈斯乌拉也不至于放着本族的大长老不去拉拢,而去支持一个外族人上位。
所以乌rì翰对阿古拉一家的支持向来都是不亏余力,甚至不惜xìng命的。
乌rì翰慈祥的看了阿古达木半响,满意的点点头,拉过他的手,从一直捏在手中的玉瓶里倒出一颗丹药在他的手心。
从看到这颗丹药第一眼起,阿古达木就被这颗丹药深深的吸引了。
这是一颗深紫sè的丹药。在丹药的表面,微弱但清晰的紫sè荧光,流转不定,让这颗丹药显得似幻似真。
与大多数丹药不同的是,这颗丹药没有一丝的药香。但不知为何,自从看到这个丹药第一眼起,阿古达木便满口生津,直觉的这颗丹药就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东西。
乌rì翰看着阿古达木手中的丹药,半响之后,似乎是终于下定决心,说道:“服下丹药吧!”阿古达木闻言毫不犹豫的仰头吞下丹药。
他如此干脆一方面是受到这颗奇怪丹药的吸引,但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相信乌rì翰,更胜于相信自己。
看着阿古达木吞下丹药,乌rì翰便紧张的盯着他,做好准备,随时出手救援。看着紧张的乌rì翰,阿古达木却没当回事。乌rì翰能让他服用这颗丹药,那么在他的心中,这颗丹药至少有八成可能是不会有害的。
丹药滚落胃中,阿古达木突然感觉整颗丹药突然炸裂开来,一股似乎不属于五行灵气任何一种的古怪灵气,在他体内奔涌。
这种灵气带有一种十分玄奇的气息,深沉,幽远,浓烈,还有隐藏在深处的,如洪荒巨兽般的强大和暴烈。
他体内的两种共六道灵根在感应到这种灵气后,就如同饕餮闻到了天下美味般,贪婪之极的探入灵气中,拼命的吸纳着。这股灵气也如有智慧般的纷纷卷上他体内的灵根。
让他惊奇甚至骇然的是,这种灵气不仅顺着灵根纳入他的丹田,甚至有一大部分顺着他筋脉涌进他的丹田,与他的法力结合。
要知道,灵气只能被灵根吸收,这是修真界最基本的定律之一。但这种灵气似乎打破了这种定律。这让阿古达木不禁也产生了一丝恐惧和惊惶。
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才真正的让阿古达木魂飞天外。
这种古怪的灵气竟然开始吞噬他的法力。
阿古达木乃是六品金系地灵根,体内除了五道金灵根外,还有一道土系灵根,所以他体内的法力除了占绝大部分的金系法力外,还有不少未被炼化的土系法力。但如今这两种法力都迅速的被这种奇异的灵气吞噬转化。
二五八章:洗元妙丹(下)
阿古达木试着阻止,但毫无作用。无奈之下,他停止了徒劳的努力,只是紧张的观察着丹田的变化。
当所有法力都被奇异灵气同化转换完毕后,他的丹田如同开锅的水般沸腾了起来。
接着,奇异灵气,不受控制的涌入了筋脉之中,顺着经脉涌入了他浑身上下每一寸筋肉骨骼。
乌rì翰在阿古达木惊惶时,毫不犹豫的将手搭在他的胸口,神识探入了他的体内。阿古达木体内发生的一切他自然也了如指掌。当他想帮助他时,却发现自己也无能为力,这种奇异灵气竟然对他送入的真元也能吞噬。
当奇异灵气涌入阿古达木的骨骼筋肉中后,他的身体便放shè出如玉般晶莹的毫光。整个人如同化作了一尊紫sè雕像。
奇异灵气不停的洗刷这阿古达木的身躯,随着洗刷,紫sè灵气中紫sè光华逐渐变淡;当最后一次洗刷过后,紫sè已经变的极淡;终于,灵气突然迸发发出一丝金sè光华。
当这丝金sè光华乍现之后,所有的奇异灵气便如倦鸟归巢般纷纷迅速的退入丹田之中。灵气中金sè光华不断闪耀。
最终,灵气中紫sè光华褪尽,阿古达木的丹田中闪耀着璀璨耀眼的金sè光华。同时,阿古达木重新获得了丹田中法力的掌控。
他在内视中缓缓的催动丹田的法力。
片刻后阿古达木突然浑身颤抖起来。他发现自己丹田中的法力,已经全部转化成jīng纯到极点的金系法力,至少在他的内视之下,无法发现哪怕一丝的杂气,简直和传说中的天灵根修士的法力一样jīng纯。
可是,这怎么可能!天下间怎么可能有如此灵药。阿古达木猛然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乌rì翰的双目,他几乎有一种看见了镜子中自己的双眼的错觉,因为这双眼睛中,也充满了不可思议,极度的惊喜,已经一丝惊恐。
本以为要花费数年时间才能度过,全靠水磨功夫的纯法阶段,却在这一颗神奇的丹药的帮助下,竟然在一炷香的时间内便完成,而且完成的如此完美。这让两人就如在梦中。
这颗神奇丹药的效用还不止于此,经过丹药中神奇的灵气的洗刷,阿古达木竟然能明显的感觉到身体变得更加强壮。
在内视中,他发现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的经脉变得更加粗壮坚韧,骨骼变得更加致密坚固,脏腑变得更加强壮有力。就连肌肉都变的更加坚强。
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的丹田整整扩大了三成!若是仅仅靠他修炼功法中的易经篇功法,要达到这个效果,他至少得苦修一年时间!
两人四目相对,心中的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复。
乌rì翰并没有告诉阿古达木,这瓶神奇的丹药的来历,也并没有将丹药交给他。这倒并不是他对这瓶丹药有什么想法。而是这瓶丹药太过神奇,神奇到让他心生恐惧,他怕乌rì翰会忍不住频繁服用丹药,出现了什么可怕的后果。
在乌rì翰的吩咐下,阿古达木留在了他的居所继续修炼。阿古达木本就是乌rì翰的关门弟子,这幡举动倒并没有太过惹人注目。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兀苏德神庙中的风波,从沸沸扬扬,慢慢的趋向平静。这一天乌rì翰再次受到了萧紫阳的召见。
“阿古达木的丹药已经用完了吧?”萧紫阳指着身前一只与上次一模一样的玉瓶说道:“将这瓶丹药交给他吧。”
乌rì翰早就注意到了这个瓶子,并且也猜到了此瓶中为何物。当他听完萧紫阳的问话,额头的汗水立即就渗了出来。
他不敢隐瞒,忙回到:“庙司大人,这丹药效用极强,我不敢让阿古达木频繁服用,目前只服用了两颗!”
萧紫阳闻言眉头一皱,说道:“怎么?你怕我的丹药有毒吗?”
乌rì翰闻言顿时冷汗就下来了,忙要解释。
萧紫阳一摆手道:“这纯元丹本是为筑基修士纯元炼制的,给练气修士本就是浪费,若是效用不高,哼!那才奇怪。你无需担心,我要阿古达木必须在两年之内修炼到练气温养阶段。进入大雪山派,我有事用得上他,不然你以为我会将如此珍贵的丹药,给一个练气修士服用吗?”
萧紫阳又一指丹药说道:“你吩咐阿古达木,每次吐纳灵气,至法力盈满丹田后,不需以纯法之术炼化杂气,只需服用此药,便可使法力纯净如天灵根修士。这丹药还能辅助伐毛洗髓。他只要按我的吩咐服药,一年之后,便能进入练气温养阶段。之后我便会推荐他进入圣门。到时候请他帮我做一件事情,还我个人情就算两清了。”
见乌rì翰yù言又止,似是十分担心,萧紫阳又温言说道:“你无需担心,我可对着自己的心魔发誓,绝不会让阿古达木去做太过危险的事情,实际上我让他做的事情不过是举手之劳。唯一的前提条件就是,他必须进入圣门。我这些年一味苦修,活了数十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连一个稍微可以信任的门人弟子都没有,若不然,也不必花费功夫培养阿古达木了。”
乌rì翰犹豫半响,无奈只好答应。
看着乌rì翰不情不愿的样子,萧紫阳微微一笑,并不担心他们yīn奉阳违。他有的是手段……
随着时间的推移,神庙中再次恢复了平静。那些与胡和鲁关系紧密的修士们,提心吊胆数个月后,见萧紫阳再没有后续行动,甚至连那五个和胡和鲁穿一条裤子的长老依然安坐在长老之位上,便渐渐的恢复了生气。
但此时本应该意气风发的乌rì翰却惶惶不可终rì。他胆战心惊的看着阿古达木的修为几乎一rì一个样子的增加。练气期易经,锻骨,洗髓三个阶段,本是最耗时间的阶段,在洗元丹的帮助下,阿古达木却只用了匆匆数月便告度过。
二五九章:阿古达木
阿古达木进入温养阶段后,萧紫阳命令停止给阿古达木服用洗元丹,乌rì翰这才松了口气。
温养阶段是练气九阶中看似最不重要,实则是最为重要的一个阶段。温养阶段一般没有什么太复杂的功法。这个阶段的修士大都每rì打坐入定,却不运行任何功法,只让身心进入空灵境界,借以缓慢调整身心,同时身心的空灵会去除法力中的暴戾之气。
说温养阶段最不重要,是因为在这个阶段,修士的力量几乎没有一丝增加。说他最重要,是因为修士筑基是否成功,有五成决定于温养。
温养阶段也是一个没有捷径可走的阶段。
萧紫阳虽然不愿在偏僻贫瘠的草原多待,却也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等待。
按照大雪山派的规矩,除了天灵根的灵童会被收入内门悉心培养,其他资质较差灵童都会被留在自己部落神庙中培养。若是这些灵童能在三十岁之前,修炼到练气绝顶,便会被送入大雪山门中。
大雪山派会将这些弟子收为外门弟子,并且在太初山药园开园之际,陆续将这些弟子送入如血sè荒原般的试炼场,进行残酷之极的优胜劣汰。
像兀苏德部族这样的偏远部族,由于没有上好的法器传承;其参与试炼的弟子陨落几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幸好,大雪山派并不会强迫弟子进入残酷的生死试炼。外门弟子,在两次放弃进入生死试炼后,便会被遣回部落神庙。
时光匆匆,半年时间一晃而过,已经闭关半年的庙司大人终于出关了。看到庙司大人和煦的笑脸,庙中上下都暗自松了口气。
今天萧紫阳的心情确实不错,他的好心情来自他负在身后,笼在袖中的手里拿着的一柄三寸小剑。
这柄小剑其实只是一柄普通之极的中品法器。特别之处在于,它是由萧紫阳亲手炼制的第一柄中品法器。炼制中品法器,这是步入炼器师殿堂的入门标志。
今天似乎是个好rì子。当萧紫阳在安格呼尔湖饮酒泛舟半rì,踏着夜幕回到神庙时,乌rì翰正在石楼三楼静室外等候着他。
“庙司大人,阿古达木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练气绝顶!”两人刚刚在静室坐定,乌rì翰便有些忐忑的向萧紫阳禀报道。
“什么!你没弄错吗?”萧紫阳愕然问道。度过温养期的快慢,与修士的灵根关系不大,却和悟xìng有关。在半年内度过温养期,说是悟xìng极佳也不为过。
“庙司大人放心,我是过来人,绝不会弄错!”乌rì翰保证道。
“好!真是意外之喜,你马上将阿古达木唤来,我看看!”萧紫阳喜形于sè道。
乌rì翰却没有马上按照萧紫阳的吩咐去做,他犹豫片刻问道:“庙司大人可要阿古达木去参加博取筑基丹的生死试炼!”
萧紫阳微一点头,说道:“不错,我要他做的事情,需是筑基修士才能做到。不过你放心,若没有十成把握,我绝不会让他去送死。否则我在他身上倾注的许多极品丹药岂不是打了水漂?”
乌rì翰想了想那些洗元丹让他心惊的效用,点了点头相信了萧紫阳的话。吩咐门外卫士,将阿古达木唤来。
虽然乌rì翰从来没有告诉他丹药的来历,但聪明的阿古达木早就猜到,在神庙中,除了庙司大人,还有谁能拿出如此神奇的丹药?
所以当阿古达木知道庙司大人召见的时候,并没有感到奇怪,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阿古达木叩见庙司大人!”阿古达木以五体投地的姿势,向萧紫阳行着草原人最隆重的礼节。
萧紫阳看着他,眼中紫忙一闪而逝。点了点头,说道:“很好,你起来吧!”
他又转头对乌rì翰说道:“虽然还有不少缺陷,但说他已经擎练气绝顶,也未尝不可。”
萧紫阳看着起身后,十分平静的望着他的阿古达木,他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你已经知道是谁赐你灵丹。”
阿古达木点头道:“师父并没有告诉我,但我已经猜到了。”
“那么你也应该能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萧紫阳看着阿古达木的眼睛问道。
阿古达木点头道:“我明白,只要庙司大人能替我保护父母和师父,那我阿古达木万死不辞。”
萧紫阳微微一笑,说道:“不需要你去送死,我需要你进入圣门,并且去生死试炼搏一颗筑基丹。在你筑基以后,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说完,萧紫阳从怀里拿出一个储物袋,递给阿古达木,说道:“我身上并没有适合练气弟子使用的极品法器,这是二十万颗中品灵石,足够你买几件顶尖的极品法器。”
阿古达木接过储物袋,神识随意一扫,便脸sè巨变,连萧紫阳后边的话语都没有听清。这是阿古达木第一次见到中品灵石,却一次见到了二十万颗,像山一样堆在储物袋中。
乌rì翰在听完萧紫阳的话,愣了片刻,接着神sè大变,“二十万颗……还是中、中、中品灵石……!”他顾不得礼仪,伸手从阿古达木手中一把抓过储物袋,神识一扫之下,也石化在那里。
乌rì翰担任神庙大长老三十余年,手中积攒的灵石也不过数万颗下品灵石,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两百万下品灵石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待这师徒两人从这笔想都想不到的巨款,带来的冲击中平静下来,萧紫阳继续说道:“若不是我手中已经没有适合练气期弟子使用的极品法器,我是决不会将这么一笔即使是筑基修士都会动心的灵石交到你的手里。你使用这笔灵石时,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切莫漏了白,招来杀身之祸。”
阿古达木连忙点头。
萧紫阳又从储物袋中抓出一物,将手伸到阿古达木面前,张开手掌。
这是一团粉红sè的烟雾。这团烟雾,在萧紫阳手心左飘右荡,一会幻化成一个迷你的放荡美女,一会幻化成一只五彩蝴蝶……看上去十分美丽。
二六零章:潜回西凉
乌rì翰和阿古达木两人虽然不认识这团烟雾,但从烟雾传来的恐怖气息却让两人汗流浃背,就如同碰到天敌的幼兽般,恐惧的无法呼吸。
萧紫阳看着这团烟雾,微微一笑,说道:“你看,我给你提供你听都没听到过的灵丹妙药,助你修炼;我送你一笔你想都没有想到灵石,助你博得筑基丹。但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一定能完成我的托付呢?”
阿古达木师徒瞬间明白了萧紫阳的意思,乌rì翰一把抓住爱徒的手。
阿古达木看了一眼满脸恐惧,向着他缓缓摇头的师父,叹了口气,说道:“事已至此,我已经没有拒绝的余地了,不是吗?而且这也不正是我们意料之中的事情吗?庙司大人刚才说的那句话很有道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庙司大人给了我天大的好处,自然要使些手段。否则岂不是就像借人万两白银,却连借据都不立?徒授人以柄而已。”说完他对着萧紫阳点了点头。
萧紫阳赞赏的一笑,中指一弹,那团粉红sè的烟雾没入阿古达木眉心,消失不见。
有了这团万鬼幡上的粉红魔烟,他便将阿古达木的生死捏在了手心。他甚至能靠着这团潜伏在对方识海中的魔烟窥探对方的思想!
第二天,神庙上下,突然被庙司大人宣布的一件事情弄得沸沸扬扬。
庙司大人竟然宣布,还不满十八岁的阿古达木的修为已经擎至练气绝顶,他将推荐他进入圣门修炼。
这怎么可能!大家都十分清楚,阿古达木在两年前才渡过感应关口,怎么可能在短短两年间就达到练气绝顶?二十年还差不多。
但是当大家在见到阿古达木之后,都纷纷闭了嘴。从他身上传出的,不弱于乌rì翰的灵压说明了一切。
认清了事实的修士们,剩下的只有无比的震惊!
萧紫阳对阿古达木的推荐,很快就有了回音。
阿古达木如此年纪便修炼至练气绝顶,堪比天灵根修士。因而萧紫阳还得到了一笔不菲的功德牌。
当然,想要拿到这笔功德牌,他首先要以牧仁的身份进入大雪山派。
在乌rì翰和那两位一直支持他的老年修士主动要求下,萧紫阳派遣他们三人一路护送阿古达木,向数十万里之外的大雪山出发。
当听到阿古达木近两年修突飞猛进,已经被庙司大人推荐进入大雪山派之后,城府极深,向来喜怒不形于sè的哈斯乌拉大汗也忍不住大发雷霆,不少近侍都遭了无妄之灾。
哈斯乌拉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除去阿古拉最后的机会。同时他也意识到,萧紫阳早已与乌rì翰串通一气。
想到自己那几个不争气的儿子,他悲哀的想到,难道自己处心积虑谋夺的汗位最终还要回到阿古拉的手中吗?
现在就是在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对阿古拉下手。他也许敢对神庙的庙司动歪念头,但对圣山的规矩,却绝不敢违背一丝一毫。大雪山对胆敢违背自己的草原部落,从来都不吝啬雷霆手段。
数天之间,一向jīng力旺盛,不显丝毫老态的大汗,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
阿古达木离开后,庙司大人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种,对神庙事务不闻不问的态度。留下来的众位长老,也没人愿意去接近这位手段狠辣果决的庙司。
这种无人打扰的安静环境,本应该是萧紫阳所乐见的。但最近他却有些坐卧不宁,心中似乎有什么事情,无法下定决心。
原来,萧紫阳当rì在大罗派金锣镇匆匆采购的低级的炼器材料,最多只能炼制出中品法器,但此时的萧紫阳炼器修为,却已经可以尝试炼制上品法器。
兀苏德部族附近都是些偏远小族,自然没有仙市。萧紫阳若想采购炼器材料,要么去大雪山派。他此时躲着大雪山修士还来不及,怎么能去自投罗网。
另一条路就是去中原地区,可中原地区不但路途遥远,他又人生地不熟,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至于距离最近的西凉国,萧紫阳实在不知道自己杀死汪紫龄引起的轩然大波是否平息。
他现在已经叛出大罗派,自然不敢再用以前的身份令牌。若以散修的身份,能不能进入小白玉京都是两说的事情。
萧紫阳思考再三后,终于还是决定回西凉一趟。毕竟在哪里还有许多他不能放下的人,就算是不为采买灵材,他也要回去一趟。
宣布闭关后,萧紫阳封闭了静室外的防护阵法,隐身潜离了神庙,向着南方飞遁而去。
随着越来越接近西凉国界,萧紫阳突然有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觉。
进入太安山中,萧紫阳虽然心中急切,但却越发小心起来。他身上数件可以用来飞行的法器,以前都在人前显露过,自然不敢拿出来使用。无奈只好耗费法力,以无形遁法赶路。
无形遁法虽耗法力,但好在隐蔽之极,不必担心会露了行藏。
萧紫阳路过数个颇有名气的仙市,都未作丝毫停留,闷头向南赶路。
说无形遁法慢,其实是与萧紫阳身怀的几件少有的极品法器相较。其实无形遁法遁速之快,不下于大多数极品飞行法器。
不过三个多时辰后,萧紫阳已经跨过了宽阔的九湖平原。
又飞遁了半个时辰,飞行在高空之上的他,已经能影影约约看见远处藏于群山之中的南巴县城。
南巴县就像一个迟暮的老人,十多年的时光,并没有让她发生太多的变化。
只是县城更加破旧,道路更加荒芜。丰裕胡还是那么的平静,远处的大山仍然是那么的苍翠。
也许是将要远离故土,就像将要远行的游子般,萧紫阳此时分外的多愁善感。
他看着脚下,笼罩在防护阵法当中的苍山寨。许多年前,与二柱,黑子诸位弟子,以及安氏姐妹共同生活的一幕幕,鲜活的泛上心头,从心底流露出的一丝温情,冲淡了别离的哀伤。
萧紫阳神识向下一探,却大吃一惊。这苍山寨中竟然有一个筑基修士!
二六一章:再回苍山
萧紫阳细细探之下才发现,这位筑基修士竟然是安玉蓉,她竟然已经筑基!当年那个活泼,美丽的姑娘竟然已是一个筑基修士了啊。
他轻轻扣动护山大阵,立即引起山寨中一阵sāo动。山寨中的四位修士,安氏姐妹,二柱,纷纷出现在演武场上,同时惊动了萧紫阳的那些凡人弟子以及他们的家人。
萧紫阳并没有在众人眼中显现身形,他现在在西凉国,说的上是过街老鼠,大罗派一定会为他付出巨额的悬赏,若是自己不小心让人将苍山寨的修士和自己联系在一起,对他们来说绝对是灭顶之灾。
萧紫阳将无形遁法改为普通隐身术,将自己暴漏给安玉荣,意在引她出来。
大阵外的修士乃是筑基修士,安玉蓉心中一沉,忙将寨中凡人打发回屋内,让安玉婵,安玉荷,二柱守在阵内,只身迎了出来。
安玉蓉放出护盾法器,挡在身前,小心戒备,正要开口询问,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跟我来!”
安玉蓉微微一愣,随即狂喜,毫不犹豫的跟着那人向着远处遁去。
看着瞬间远去的安玉蓉,山寨内不明所以的三人,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萧紫阳遁出数十里后,落在一处山头,显出身形。怕她认不出蓄了胡须的自己,正要张口解释。却只见安玉蓉,毫不停顿的扑进了自己的怀里,嘤嘤哭泣起来。
萧紫阳手忙脚乱的哄了半天,才让她停了哭声。细问之下才知道,自从自己杀了汪紫龄后,大罗派便搬下大罗令,悬赏数百万中品灵石,捉拿自己,并且死活勿论。自己又久不出现,着实让安氏姐妹,二柱担心的要死。
苍山寨虽然有一道灵脉,但这灵脉极为微弱,即使用聚灵阵汇聚后,也不过下品,早已不能满足他们修炼的需要,因而安氏姐妹,和二柱在数年前就已经离开了苍山寨,另觅了一处灵脉修炼。
但自从萧紫阳出事的消息传出后,安玉蓉四人又回到苍山寨,期盼着能等到萧紫阳。
听着安玉蓉带着浓浓的鼻音,述说着对自己的担心,萧紫阳心中一阵暖流涌动。若这世界有什么人能让萧紫阳完全放心,永远也不担心对方出卖自己,那么,便只有安家姐妹和自己的几个弟子了。
安玉蓉就这么赖在萧紫阳的怀里,嘴角露出羞涩,伴着一丝得意的笑容,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那里有一点筑基修士的样子。
萧紫阳揽着她,心中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安宁,这样温暖。即将远行的悲伤和彷徨,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这一刻,他心中突然升起了无法遏制的渴望,他要将这几个和家人一样亲近信赖的人永远的留在自己的生命之中。
萧紫阳询问起四人的修炼情况。原来,在萧紫阳留下的洗元丹的帮助下,克服了风系法力无法洗练肉身的致命缺点,安氏姐妹在五年前,都修炼到了练气绝顶,但在服用了筑基丹后,却只有安玉蓉幸运的筑基成功。
两年前,安玉婵,安玉荷,和二柱三人做好了万全准备,准备再次服用筑基丹时,突然闻听萧紫阳叛出大罗派的消息,个个心急如焚,便将筑基这等对修士来说,头等的大事耽搁了下来。
说道两个姐姐,安玉蓉突然想起自己连招呼都没有打,就跟着萧紫阳离开,恐怕那三人都快急死了吧!
看着安玉蓉焦急的样子,萧紫阳笑道:“看你丢三落四的样子,那里有一点筑基修士的样子!”
安玉蓉白了萧紫阳一眼,嗔道:“还不都是因为你!”
“好了,快去把你姐姐和二柱接来,我为你们筑基护法!”萧紫阳拍了拍安玉蓉的肩膀。
安玉蓉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萧紫阳的怀抱,向着苍山寨飞遁而去。
她回到山寨时,安玉婵三人正在为是出去寻找她,还是留在寨中等待而争吵不休。她刚一落地就被两个姐姐一顿好骂。不过三人在听说来人是萧紫阳,都立即转怒为喜。
四人对山寨稍作安排,便匆匆离开。
与萧紫阳见面后,大家自然是一番无尽的喜悦。
萧紫阳以无形遁光裹着四人,向着东方东南方,弥罗山深处遁去。
安玉蓉四人新觅的灵脉在楚州与锦州的交界之处的弥罗山深处,距离苍山寨千里之遥。十分偏僻。
半个时辰后,在慕容灵的指点下,萧紫阳在一处山谷上方停下了遁光。
萧紫阳施展紫元神目看了半响,除了在山谷一侧,有座山峰上灵气稍显浓厚外,并没有发现什么灵脉。
他向安玉蓉询问,安玉蓉神秘的一笑,说:“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四人带着萧紫阳,来到那山谷中一侧,座灵气稍显浓厚的那座山峰前。
离得近了,萧紫阳才发现,在林木掩映的峰脚下,山崖下有一处十分狭小的山洞。一股溪流从山洞中潺潺流出。
跟着四人,萧紫阳遁入这座十分狭小,普通人进入,需要将下半身没入水中,弯腰弓背才能进入的山洞。
五人贴着水面,向前飞了数十丈,山洞才渐渐宽阔起来。又前进了几丈,溪水突然消失。洞窟也渐渐向上倾斜。
越往上,洞窟也越宽阔,最后,五人来到一个近百丈方圆的巨大溶洞中。刚一进溶洞,萧紫阳只觉一阵浓浓的灵气铺面而来。
竟然接近上品灵脉!
这处灵脉,品质倒在其次,关键是其隐秘非凡,即使是以萧紫阳的紫元神目都无法发觉。如此隐秘,真不知安玉蓉四人是如何发现的。
一问之下,他才知道,原来在他上次离开后,安玉蓉姐妹和二柱都觉得不能只靠着萧紫阳留下的灵石,坐吃山空,四人便学着其他散修,进入弥罗山中寻找药材,捕捉一些低级妖兽。
这处洞窟便是二柱在追踪一只妖狐时发现的。
发现这处洞窟后,四人就停止了采药和捕捉妖兽。
因为他们辛辛苦苦,荒废修为,忙碌了一个多月,却只换回来区区几千枚下品灵石,感觉实在是得不偿失。
二六二章:密窟传道
在这个超大洞窟的正zhōng yāng,有一眼灵泉,洞窟中浓厚的灵气,便是从这眼灵泉中喷涌而出。
萧紫阳尝了口灵泉中甘冽的泉水。
泉水中饱含灵气,若是用来炼丹实是不可多得的佳品。当然,比起归元山中的那口饱含混沌灵气的灵泉来,还是相差甚远。
安家姐妹与二柱四人,围着灵泉,每人占据一角,各自建了一座石屋。
萧紫阳吩咐安玉婵姐妹和二柱分别去打坐调整身心,准备服用筑基丹。而他则带着安玉蓉,开始细细探查这处洞窟内的地势。
查看一番后,萧紫阳满意的点了点头,从储物袋中取出那套《八门锁魂屠神大阵》的布阵法器。开始布置起来。
在安玉蓉的帮助下,萧紫阳耗费了近半个时辰,将大阵布置完毕。
这座大阵的阵旗,被汪紫龄毁了不少,已经残缺,但其威力也不可小觑。这座残阵,若是在筑基修士的cāo控之下,连假丹修士都能抗衡。
布置完《八门锁魂屠神大阵》,萧紫阳分别探查了安玉婵三人的修为,觉得他们根基已经十分牢固,便开始向安玉婵三人传授筑基心得。
这些心得部分是萧紫阳在大罗派查阅典籍所得,都是大罗派的不传之秘。另一部分则是他自己的心得,在修炼《紫玉生烟》中觉悟。
萧紫阳口才本就不错,这一番讲述,娓娓道来,三人都大有收获。
萧紫阳又命三人闭关消化自己的传授的心得,若有不懂,则可以随时前来询问。
十天后,三人都觉得已经做好准备,便分别服用筑基丹,期望一举度过这对修士来说,无比重要的第一道坎。
三个月时间似乎转瞬即逝。有萧紫阳的指导,在加之三人根基本厚,但他们三人全都一次突破了练气与筑基间的桎梏,筑基成功,仍然让萧紫阳感到意外。
三人大喜过望,萧紫阳与安玉蓉自然也替他们高兴。
一个月后,萧紫阳在四人依依不舍的送别下,毅然离去。
在这一个月中,萧紫阳将自己的修炼,斗法心得,毫无保留的传授给四人。最后还从仓魂子的收藏中挑选了十几件极品法器,为每个人都凑了一套包括飞行,攻击,防御在内的法器。
仓魂子一个金丹中期的鬼修,自己自然用不上法器,这些法器都是他为门人弟子准备的,虽是极品,却不算上佳。
其实萧紫阳储物袋中,不但有幽月,如意盾,等几件他已经甚少使用的绝品法器,还有数件从死鬼汪紫龄身上得来的极品法器,其品质比幽月剑,如意盾更优一筹,却不敢交给四人。
汪紫龄身上的这几件法器,在大罗派中大名鼎鼎,将其交给四人,恐怕会变成他们的催命符。
藏风舟,幽月剑,如意盾,这三件法器,除了藏风灵舟,他在大厅广众之前使用过外,幽月剑,和如意盾,萧紫阳只以之出手过一次,而且未留活口,但灵霄阁对他曾经购买过哪些法器,自然是了如指掌。
西凉七大门派同气连枝。大罗派自然很容易的从灵霄阁知道了这些信息。所以在大罗派对他的追杀令中,对这几件法器也描述的十分详细,让这几件本身名不见经传的法器,两年间声名鹊起。
因而,这些法器萧紫阳都不能留给他们,最后,萧紫阳又留下了百万中品灵石。
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重逢,莫说安玉荣四人依依不舍,萧紫阳心中也满是离别愁思,他走到决绝,头也不回,却是怕自己一回头,便走不了了。
离开了安玉蓉四人的隐居之地,萧紫阳先向北,遁出了弥罗山,再向西,朝九龙城遁去。
弥罗山中不但有西凉国七大门派中的三个,也有许多中小门派在此开山立派。山中看似人烟稀少,碰上修士的几率,比山外人口稠密之地却大上数倍。因而,萧紫阳一路都是隐身飞遁。
他之所以要去九龙城,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对九龙城十分熟悉,二者,这九龙城在西凉国诸多仙市中,也勉强算上等,能满足萧紫阳此次采买的需求。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原因,萧紫阳在九龙城还有一笔旧账要算!
如今他既然已经打算离开西凉,自然是要还恩报仇!
远远地打量九龙仙城,这座以往觉得是仙人手笔的山顶圣地,如今在他眼中,却有些陈旧和寒酸。
萧紫阳驾着遁光,缓缓落在一条街口,几个守卫修士,手中小镜对着他一照,立即发现了他筑基修士的身份。
一个打算上千盘问的守卫,立即收回了脚步,一个个低眉顺目,不敢正眼看他。
萧紫阳微微苦笑,将已经捏在手中,当rì租住九龙城仙府时所发的那枚碧玉令牌,又收回储物袋中。
他入九龙城的这条路,正是距离当年自己所租仙府最近的那条街道。顺着记忆,走了片刻,他便找到了那座仙府。
萧紫阳眼中紫芒微闪,仙府中的情景便落在了他的眼中。仙府外,那座当年让他觉得坚不可摧的防护发阵,已显得形质粗陋。
他只看了一眼,暗叫一声“晦气”,收了法术,转身离开。原来仙府中竟然有数对男女在开无遮大会。
看见自己当年住所被人如此糟蹋,萧紫阳心情一落千丈。
心情不好的萧紫阳改变了先去采买灵材的打算,向着城中最大的一件酒楼行去。
进入酒楼,萧紫阳直奔二楼。站在楼梯口扫视一圈,向靠窗一桌走去。这桌一共座了三人,一人是筑基中期修为,另两人是练气温养的修为。在这酒楼中以此三人修为最高。
萧紫阳走到三人旁边,径自坐了下来。那筑基修士见此,脸sè一沉,就要发作。瞬间,他脸sè突然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一层白毛汗。
原来就在刚才,萧紫阳将身上灵压一放即收。强大的灵压,让这位筑基修士明白,这分明是一位望丹期修士!
在金丹修士如凤毛菱角的西凉散修界,筑基望丹修士,已经是一方大佬了!
二六三章:九龙问故
那位筑基修士一把按住两个不知就里,满脸不快,正要开口呵斥的同伴,起身向萧紫阳拱手问道:“不知这位前辈有何指教,若能办到,在下定不推辞。”
萧紫阳一挥手,在四人外布置了一道隔音法罩。这才挥手让那筑基修士坐下。开口问道:“你可听说过一个名为张鹤荣的修士?”
那修士微微一愣,忐忑的看了萧紫阳一眼,说道:“张道兄在九龙城威名赫赫,在下自然识得。”
萧紫阳点了点头,又问道:“我离开九龙城已经二十余年,你且给我说说,这张鹤荣,这些年的境况。”
那人再次细细观察萧紫阳表情,奈何萧紫阳一脸平静如水,又有胡须遮挡,实在看不出此人是喜是怒。
无奈,这人只好小心翼翼的措辞,以一种十分平淡,中庸的语境,讲述了张鹤荣这些年的境遇。
倒也难为了他,讲述张鹤荣这种穷凶极恶的强盗,却要用中庸,不贬不褒的语境。讲到后来,此人一个筑基修士竟然累的满头大汗。
听完此人的讲述,萧紫阳又向他打听当rì曾经帮过自己的张师兄的下落,但他并未听说过此人。
萧紫阳随手丢下一袋灵石,转身离开了酒楼。
缓步走在街道上,萧紫阳眉头紧锁,原来,这张鹤荣,这些年来修为进展神速,竟然已经结成金丹了!
虽然听那人说,大家都在传言,张鹤荣所结的乃是八品假丹。但即使是假丹修士,也不是萧紫阳此时能够匹敌的,更遑论杀之报仇!
萧紫阳虽然斩杀过真丹修士汪紫龄,但那是他多年jīng心布局,利用了汪紫龄法宝将成未成的当儿,利用大阵,手段尽出才将他杀死。
根据那人描述,这张鹤荣结丹时间并不久,也不过三年时间,但不知为何,此人手中竟然有一柄现成的法宝。
萧紫阳的紫玉裂山斩,虽然只两次便斩毁了汪紫龄的半成品法宝。但对于成品的法宝,哪怕是最差的先天下品,便是二十斩都无法损毁分毫。
一听说那张鹤荣手中竟然有法宝,萧紫阳便踌躇起来。但若让他就此放弃,却又不甘。
当年张鹤荣兄弟,差点将他逼上绝路。更何况此人沾满鲜血,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无辜修士死在了这强盗手中。
萧紫阳默默的计算着手中的力量,翻阅着脑海中仓魂子的记忆中与假丹修士力量有关的部分。
他算计来,算计去,得到的结果,都是自己的胜率不超过两成。
最后萧紫阳无奈摇了摇头,转身向城中心走去,打算先完成自己来此的第二个目的,购买炼器灵材。
当萧紫阳连续走了几家店铺后,他的心情变的更差。
他发现自己完全高估了九龙城的实力。他跑便了所有出售灵材的商铺,竟然只凑出了三种上品法器的炼制灵材,这与他计划中,将要炼制的十多种上品法器,相差实在太大。
萧紫阳在采购灵材时,又顺便去了趟九龙城执事堂,花了些灵石打听张师兄的消息,但是却一无所获。
萧紫阳虽然失望,却并不奇怪,张师兄资质普通,否则也不会来做这执事堂执事,浪费时间赚取微薄的薪水。以他的资质,筑基的希望十分渺茫。
对九龙城来说,一个练气修士,就像海中的一滴水一般,二十年时光不知换了几茬,张师兄怕是早就泯灭于众人中间了。
诸事不顺让萧紫阳十分烦闷。思虑半响,他还是决定去看望一下张鹤荣这位老朋友,因为他实在有些好奇。
此人在二十多年前,追杀萧紫阳时,不过是筑基洗元初期的修为。不过短短二十年时间,他竟已是金丹修士!
听酒楼中那人讲,就在三年前,张鹤荣闭关数年,结出了一颗八品假丹。
出关之后,他便带领着一群手下,攻占了九龙城附近,位于翠云山西端的一个因为坐镇金丹修士坐化,而逐渐没落的中型门派。
就在这一战中,张鹤荣以一件法宝,惊退了此门派请来助拳的一位老牌假丹修士。
即便是大罗派这样的大派,其门内假丹长老,都不是人人都拥有法宝。法宝的威能绝不是法器所能比拟,同样,法宝的价值也是法器所望尘莫及。对于那些散修出生的金丹修士来说,法宝更如镜花水月,可望而不可及。
张鹤荣拥有法宝的消息,立即在西凉散修界引起了轰动。
这件法宝为张鹤荣赢得了赫赫声威,让他一跃成为翠云山有数的高手,几个与被他灭门门派有旧的金丹修士纷纷熄了报仇的心思。
此时的张鹤荣已经是威震一方的一门之主。在翠云山山中,除了九龙城之外,其余中小门派,无不震服。
赫赫声威也让张鹤荣创建的鹤云门迅速壮大。这个昔rì强盗头子,此时手下筑基修士数十人,练气修士数百,甚至还又一位和他一样的假丹修士,甘心为他效力。
萧紫阳心中翻腾着刚刚从那筑基修士口中得到的信息。一边顺着一条主街向着山城外围走去。
突然他心念一动,强大的神念便锁定了身后数人。
这几人中,有普通凡人,有练气修士,甚至还有一个筑基修士。他们虽然都装作若无其事,但在萧紫阳强大的神念感知中,这些人的注意力都不约而同的集中在自己身上。
萧紫阳暗自心惊。张鹤荣在九龙城中,势力已经大到如此程度,为何九龙城就对他的行为一直都不闻不问?
刚才,萧紫阳采买灵材时打听到,九龙城城主九龙真人从百年前开始闭死关后,这九龙城一直由他的几个弟子掌管。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九龙城中便逐渐鱼龙混杂,越来越混乱;特别是近二十年,九龙城散修庇护圣地的名声已经荡然无存;而这混乱,也导致了城中商业的萧条。
这也是萧紫阳无法在九龙城中买到足够灵材的原因。
若说九龙真人这几个弟子与张鹤荣般的强盗毫无瓜葛,恐怕没人相信。想到此处,萧紫阳不禁暗哼一声,“真是一群鼠目寸光的东西!”
二六四章:玄武七杀
离开九龙城,萧紫阳无形遁法发动,留下几个跟踪的修士,在原地大眼瞪小眼,无奈一个个只好纷纷拿出传讯符,向上头禀报。
萧紫阳悄无声息的向着西方遁去。
大半个时辰过后,他在一座山峰顶端停了下来,细细查看着远处,如鹤立鸡群,远远高出附近山峦的那座异常雄伟的巨峰。
此时正是万里无云的晴朗正午,但在那巨峰的顶端,约占山峰五分之一的一段,被浓稠的雾气缭绕着,将峰顶裹的严严实实。
萧紫阳眼中紫芒微微闪,立即看出,那浓雾其实只是一座大阵放出的障眼法。若是有人置身于那山顶上,仰望天空,一定晴空万里,看不到丝毫浓雾。
这座巨峰正是鹤云门的山门所在。
萧紫阳潜伏在距离巨峰不远的一座山头上,心中细细的思量着对策。
以他的修为,即使单独面对张鹤荣,也是逃命都成问题,何况是闯入人家老巢之中,让人家占据了地利人和。奈何这张鹤荣创建门派后,书年都闭关不出,这让他根本没有算计的机会。
“真是不明白,他一个假丹修士,还闭什么关啊,难道他还想将他那颗假丹练成真丹不成……”萧紫阳看着远处巨峰上,紧闭的护山大阵,心中一阵烦闷,忍不住自言自语的抱怨道。
突然,萧紫阳浑身一僵,皱着双眉,脸上露出深思的神sè。“假丹……闭关……难道他……”
突然他双目大亮,用力一拍大腿,喜道:“不错,定然就是如此,这张鹤荣,此时不过六七十岁的年纪,就能结成假丹,在散修中也算是少见的天才,怎么会只满足于结一颗假丹呢?是了,是了,修士结丹,对灵气十分依赖。灵气浓密,修士结丹也就能轻松一些。”
“酒楼中那筑基修士提到,张鹤荣谋夺的这座灵脉,虽然只是中品灵脉,但在这灵脉中心,却有一口罕见的灵泉。据传这灵泉附近的灵气竟然远超一般上品灵脉。此人谋夺灵脉,不正是为了为真正的结丹做准备吗?”
他望着远处的巨峰,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纵身向前一跃,消失在微风中。
萧紫阳来到巨峰护山大阵门户位置,隐身在半空中耐心的守候着。
以无形遁法的隐身之能,大罗派这种大派的护山大阵自然是无法闯过,但要无声无息的溜进这种小门派的护山阵,却是轻而易举。
半个时辰后,萧紫阳跟着几个外出归来的练气修士,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到护山大阵内部。
刚一进入大阵内,萧紫阳直觉眼前一亮,刚才还满山的浓雾,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紫阳眼中闪过一道微弱的紫芒,越过那几个带他入阵的修士,向着山顶遁去。
若是张鹤荣真的如他猜测的那样,碎丹重修的话,那他一定就在这巨峰灵脉中心,灵气最浓厚的地方,他只需跟着灵脉走势,就能轻易找到他。
辨明灵脉走势,萧紫阳一路向上飞遁,越过十余座殿阁后,来到巨峰顶端,最大的宫殿之前。
宫殿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就像一个完全不设防的地方,似乎只要他走上前,就能推门而入。但在萧紫阳的灵眼之中,一个闪烁着土黄sè光华,直径三百丈开外的巨**阵,将整个宫殿都笼罩在其中。
想来张鹤荣也信不过自己这些鱼龙混杂的手下。
萧紫阳灵目中紫sè光华不停闪现,细细观察,分析着这座防护法阵。
不过片刻后,萧紫阳便认出了这座法阵。这倒不是说这座法阵简单。实在是这座法阵名声太过显赫。只要对阵法稍有了解的人,都能轻易认出它。
当这座法阵的名字在萧紫阳脑海中显现时,萧紫阳的眉头便皱在了一起。《玄武七杀阵》!一种非常古老的六级阵法。
修真界的功法,法术,阵法,总是在不停的进步。许多当下广为流传的功法,法术,阵法,过上数百年,也许就会被淘汰。因为,越是出众的功法,法术,阵法,便会有越多的人去研究,寻找他的破绽,创出许多破解之法。
但也有许多功法,法术,阵法经久不衰。它们都是堪称旷世的经典。
《玄武七杀阵》便是这样一个历经千年,极为经典的复阵。
所谓复阵,就是将两种以上法阵巧妙的连接在一起,几座阵法间相辅相成,往往威力倍增。
《玄武七杀阵》便是由《玄武阵》和《七杀阵》两种基础的六级法阵结合而成。在复阵中算是比较简单的。但简单并不意味着弱和劣,若是要找出十种最巧妙,最实用,最强大的六级复阵,那么《玄武七杀阵》一定是其中一种。
《玄武阵》是六级防御法阵中,防御最强的法阵之一。而《七杀阵》则是六级杀阵中,杀气最重的阵法之一。《玄武七杀阵》则是两座《玄武阵》中间夹一座《七杀阵》。而《七杀阵》的阵眼,又在内侧《玄武阵》保护之内。
即是说,要破去《玄武七杀阵》,就要先破去最外层,如乌龟壳般《玄武阵》。在破除《玄武阵》的过程中,破阵者便无时无刻不在遭受两座《玄武阵》之间的《七杀阵》的攻击。
当破阵者好不容易敲开了外层的《玄武阵》,进入《七杀阵》内,才会真正的体会到大名鼎鼎的《七杀阵》的狂暴。此时他遭受的攻击会成倍增加。
由于这《七杀阵》的阵眼在内侧另一道《玄武阵》的内部,破阵者便无法破去这攻强守弱,原本十分容易破解的杀阵,他只能顶着七杀阵狂暴的攻击,继续敲碎另一道《玄武阵》。
《七杀阵》作为杀气最重的六级杀阵,便是金丹修士顶着初级防御法宝,都无法在阵内撑一时三刻,更何况萧紫阳这个筑基修士!
萧紫阳望着这个赫赫有名的复阵片刻后,不但没有退却,反而跃跃yù试的向着法阵缓缓的靠拢上去!
二六五章:玄武七杀(二)
萧紫阳的灵眼之中,这座阵法的表面是一道厚达丈许的土黄sè光罩,光罩纯粹而又厚重。
在光罩内,无数的法刃虚影,在缓缓游弋。就如同没有发现威胁的猎犬,显得有些闲懒。但是,一旦外面的《玄武阵》遭受到攻击,这些法刃,便会以无比狂暴的姿态,扑出土黄sè光罩,给攻击者以致命打击。
萧紫阳距离光罩三尺外停了下来。他小心翼翼的召出一面灵盾,挡在身前。当他发现灵盾并没有惊动法阵后,轻轻的松了口气。
灵盾由于是他法力凝结而成,也可被无形遁法遮掩,不漏丝毫破绽。若是他动用如意盾,其散发的法力波动定然会惊动法阵。
萧紫阳将两面灵盾重叠挡在身前,招出两柄灵剑悬在头顶,做好随时逃遁的准备。
自觉万无一失之后,萧紫阳对着黄sè光罩张口喷出一口闪烁着幽幽紫sè微光的紫玉真元。在萧紫阳紧张的注视下,紫玉真元如一道轻烟般,扑上土黄sè光罩。瞬间,将他身前三尺方圆的光罩被染成了紫sè。
如同墨汁滴入水中般,紫sè烟雾在土黄sè光罩上缓缓的扩散着,不一会就将他身前光罩侵蚀了七八尺方圆,尺许厚的一块,然后缓缓的停了下来。
萧紫阳紧张的观察着法阵的运转。片刻后,他松了一口气。法阵运转正常,没有因为受到侵蚀而产生异动。
萧紫阳一口口真元喷了上去,一炷香之后,他身前丈许大小的一块光罩被侵蚀透了。
他又等了片刻,深吸一口气,将身前一面灵盾向着被侵蚀的光罩缓缓靠了上去。随着灵盾的靠近,萧紫阳的脸上竟然渗出了汗水。
流汗这种只有普通凡人才有的生理现象,竟然出现在了他这样一个肉身极为强大的筑基修士的身上,可见他是多么的紧张。
最终,灵盾靠上了被侵蚀的光罩,竟然如水rǔ交融般,没有引起一丝涟漪。
萧紫阳长长的吐了口气。休息片刻,顶着灵盾,整个人靠了上去。
最终他毫无阻碍的穿过了被侵蚀的光罩。在《玄武阵》内侧,密密麻麻的法刃虚影四处游弋着,根本没有他容身之处。萧紫阳毫不犹豫的对着身前的法刃,喷出一口口的混沌真元。
法刃一柄柄的被污染成紫sè,这些被污染的法刃,就如同突然叛变成了他的盟友,将他围在当中,并且阻挡其他法刃靠近。
在萧紫阳的感知中,这些被污染的紫sè法刃,就如同变成了他的法器。他甚至能随心所yù的指挥他们。
在紫sè法刃的包裹下,萧紫阳小心翼翼的跨过了宽达三丈的《七杀阵》区域。来到了内侧,另一面与外面一模一样的土黄sè光罩前。
他又如法炮制,以紫玉真元将这面光罩侵蚀了一个丈许方圆的大洞。顺着侵蚀的大洞,他再次轻松的穿过了这道《玄武阵》。
进入到这赫赫有名的《玄武七杀阵》的内侧,松了口气的萧紫阳,竟然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丹田内的真元竟然已经耗去了一半。
他重重的吁了口气,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只玉瓶,倒出几洗元丹,服了下去。这本就是由他法力凝结的丹药,迅速在他体内化做纯净浓稠的紫玉真元。
待丹田真元再次盈满后,萧紫阳定了定神,缓缓的向着宫殿靠了上去。贴着墙壁,他将神念极为小心的探入了宫殿之内。
这张鹤荣可不似牧仁,只是筑基修士,任他窥探。
张鹤荣由于结的是假丹,因而,神念应该要比真正的真丹修士差了不少,发现萧紫阳强大神念窥探的几率不大。但生xìng小心的萧紫阳可不愿意那种百里之路,九十而废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片刻后,萧紫阳的紧张神情放松了下来。看来他判断的没错。张鹤荣正在位于大殿中间位置的一间静室中,一口小小的泉眼边打坐。从他身上比筑基望丹修士还要虚弱几分的气息来看,此人正如萧紫阳猜测的那样,已经自碎了金丹。此时正在恢复因为碎丹而大伤的元气。
他缓缓的收回窥探的神念,伏在墙外,细细的思考这对策。虽然张鹤荣已经碎丹,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是正面强攻,他并没有十足取胜的把握。
何况此处又是此人的老巢,拖的时间长了,若是惊动了这山上数十位筑基修士,萧紫阳就是再厉害,也不过是筑基修士,被数十个筑基修士围在这《玄武七杀阵》内,他可就yù哭无泪了。
这张鹤荣十分谨慎,他所居住的这间大殿,通体由一种名为玄石的青sè石头建成。这玄石质地极为坚固,虽然无法抵抗极品法器的打击,却可以极大的削弱法器的速度和威力。
他打坐的静室,又位于这座大殿最底层,最中间的一间屋子,要想接近他,就必须穿过数道坚固的门户,或者穿过数堵由玄石垒砌的墙壁。
张鹤荣竟然在这座大殿内的每一道门户和墙壁上都布置了一种极为简单的法阵,这种法阵极为脆弱,但也极为敏感,要破去十分容易,但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破去,却想都别想。
甚至这座大殿,厚达丈许的地基,都是由玄石铺就。在地基上,也铭刻着相同的法阵,以防止有人从地下潜入。
萧紫阳的大脑飞速转动着,片刻后有了主意。他先是缓缓向后退走,估摸着距离静室中的张鹤荣已经有了百余丈。缓缓收了无形遁法,一边拼命的压制着自己的法力波动,以免惊动了大殿中的张鹤荣,一边以秘法将自己的紫玉真元转化为土系真元。
完成后,萧紫阳施展土遁之发,微微一顿地面,整个人便沉入土中。
在深入地面七八丈后,萧紫阳转向,向着宫殿中,张鹤荣的脚下潜去。
由于没有了无形遁法的隐匿,在他刚刚接近大殿边缘时,便被大殿内的张鹤荣发觉。
二六六章:玄武七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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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鹤荣在发觉有人潜入后,急忙从怀中取出《玄武七杀阵》阵盘,查看大阵,匆匆查看后却发现大阵运转完好无损。
他又通过阵盘反复探测大阵内部,发现只有萧紫阳一个潜入者。
张鹤荣虽然十分不解,此人是如何在不引发大阵的情况下,潜入大阵内的,不过此时显然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他沉吟片刻,并没有通知手下前来相救,反而故作不知有人闯入,暗中以心神锁定法器,随时准备出手雷霆一击。
在张鹤荣神念扫过自己的同时,萧紫阳便知道自己行踪已经被发现,但他也故作不知,做足了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的姿态,缓缓的接近着张鹤荣。
其实张鹤荣的反应,早在萧紫阳的意料之中。在自己的老巢内,此人还花费如此代价,布置一座比护山大阵更加强大的六级法阵,却不安排一个手下巡逻保护,说明了什么?说明张鹤荣根本就不信任自己的属下。
张鹤荣的属下都是什么人?那都是些杀人如麻,无恶不作的强盗。他们跟随张鹤荣,只是因为它强大的实力,若说到忠心,恐怕十分有限。这一点张鹤荣想必十分清楚。
若要召手下相助,他势必要关闭外面的《玄武七杀阵》,更糟糕的是,必会被属下发现自己金丹已碎的事实。到那时,这群强盗在面对修为大降,却身怀法宝的张鹤荣时,会有何种反应,他用膝盖也能猜到。
所以萧紫阳算定,张鹤荣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主动求救。
也算是张鹤荣倒霉,《玄武七杀阵》作为六级法阵中赫赫有名的一种,绝不是金丹初期修士可以攻破的。
哪怕是金丹中期修士前来,也休想在一两天内将之攻破。
在这翠云山中,除了九龙真人的三个弟子,就再也没有其他金丹中期以上修为的修士。
而这三个人都是元婴修士的嫡传弟子,不但身家丰厚,而且也都是在修真界有头有脸的人物,绝不至于为了一件下品法宝,不要面皮的来强取豪夺。
即便是真有金丹中期修士,不要面皮,前来攻打,张鹤荣也非是没有退路,在他打坐静室的一角,一部传送法阵,正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显然处在随时都可以激发的状态。
张鹤荣原本对自己的布置十分得意,觉得自己简直是算无遗策。却没想到,天下间竟然萧紫阳这样的筑基修士,竟然有逆天手段,无声无息的便闯了进来。这让他信心大受打击,甚至萌发了退意。
而此时萧紫阳故意做出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的姿态,正是是要麻痹张鹤荣。任何人在看到一个偷偷摸摸前来偷袭自己的人,心中恐怕都会泛起一个“此人修为不足,正面不是我对手,才会如此下作!”的念头。
在这样的念头下,张鹤荣退意顿消,任凭萧紫阳接近。
萧紫阳在张鹤荣静室隔壁的一间屋子内,猛然窜出地面,在窜出地面的瞬间,他浑身真元一转,化为紫玉真元。同时挥手放出三件紫sè灵剑,两面灵盾。三柄灵剑,一柄悬在头顶以备万一,两柄悍然穿透面前的墙壁,向着张鹤荣激shè而去。
两柄灵剑在穿过墙壁后,速度明显一顿,之后在萧紫阳的催动下,才重新加速,向着张鹤荣飞去。
早已等候多时的张鹤荣,在墙壁被灵剑穿破的瞬间,一挥手,九柄赤红sè的飞剑,连成一串,绕过灵剑,顺着墙壁被破开处,向着萧紫阳激shè而来。
萧紫阳见此景,脸sè微变,急忙挥手又放出如意盾。
真元一催,如意盾一分为三,与两面灵盾一起,将萧紫阳护在中间。同时丹田内内符微微一动,一道无形的灵甲覆盖全身。
也难怪萧紫阳如此忌惮,这向他激shè而来的九柄灵剑,显然是一套威力绝强的成套飞剑。
张鹤荣看了眼向着自己飞来的两柄紫sè飞剑,瞬间便判断出,这两柄飞剑威力在极品飞剑中只算中上。
于是他随手放出两柄盾牌法器,向着两柄灵剑迎了上去。便不再理睬,将全部jīng神都集中在那九柄赤红飞剑上,想要在短时间内,将萧紫阳斩杀。
片刻后,萧紫阳便被九柄赤红飞剑围在中间。九柄飞剑阵势一成,他立时觉得,自己与如意盾的联系变得极为微弱,法器腾挪间变得极为晦涩,似是凭空重了千斤一般。
显然,这九柄飞剑结成的阵势竟然能压制修士与法器间的联系,同时禁锢阵内法器。
幸好,萧紫阳本身神念强大,而防御法器除了如意盾本体为实质,两件灵盾和两个如意盾的分身都是法力凝聚,而且如意盾也多靠阵法瞬移。受到影响其实并不大。
即便如此,萧紫阳的防守也在片刻间变的岌岌可危。九柄血sè飞剑,不但转折如电,攻击更是极强。他拼尽全力,才堪堪抵挡住九柄血sè飞剑如水银泻地般的攻击。
除了如意盾本体,能轻松接下血sè飞剑的攻击,无论是灵盾还是如意盾分身,在强大的攻击下都岌岌可危。特别是如意盾分身,十击之内,必定崩解。
萧紫阳此时再也顾不得隐藏实力,一挥手放出两柄无影飞剑和幽月飞剑,拼命的缠住三柄血sè飞剑。同时尽量以如意盾本体,格挡血sè飞剑的攻击,而将如意盾分身收到内层,只在万不得已时,才催动其迎击。
悬在他头顶那柄以防万一的灵剑,也在他的催动下,向着张鹤荣激shè而去。
已经与张鹤荣两面盾牌法器绞杀在一起的灵剑,则引诱着两面盾牌向着此人的身后缓缓移动。
看着萧紫阳再次shè来的灵剑,张鹤荣冷冷一笑,一挥手,又放出一面极品防御法器,与其纠缠在一起。
在与血sè飞剑纠缠了片刻后,最弱的幽月飞剑,首先在两柄血sè飞剑的夹击下一声哀鸣后,从空中跌落了下来。剑刃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缺口。
接着,一面如意盾分身,也在承受了第十一次攻击后,爆出漫天光尘,崩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