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阴尸鬼嫁
“血,血咒,什么意思?”听到姥爷的话,林士学有些愕然地看着姥爷问道。
从林士学的语气里面,可以听出来他很惊恐。[]
姥爷微微一笑,对他说道:“不过,你放心,这血咒,不是恶咒,而是善诅,对你不但没有坏处,而且还有好处,大大地好处。”
“哦,”林士学听到这里,依旧是半信半疑,抹了抹额头的冷汗,低声问姥爷:“那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我家里那个,那个灵柩,要怎么办?老神仙,你救人救到底,可要帮我想个办法啊。”
听到林士学的话,姥爷微微一笑,也低声对林士学说道:“小林子,这个事情,我给你透个底,说个实心话吧,你要不要听?”
“要听,当然要听,老神仙您说,”林士学望着姥爷,满脸期待的说道。
“那我就一条条的说吧,你先专心听着,”姥爷说着话,咋咋嘴,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对林士学说道:“小林子,有个事情,我得首先给你说明白,那就是,每个人生在世间,都有自己的命数。你也有命数,而且,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的命数是怎样的。你的眉宇之间,有一股罡气,这注定你会成为一名官员。不过,你的罡气不足,戾气掺杂,不是纯正的亨通之相,所以说,按道理来说,你这辈子,最大,也就现在这个样子了,再往上走,你就不能够了。”
“哦?”听到姥爷的话,林士学有些尴尬地沉吟了一声。
“我说的是实话,你别嫌我说得难听,”姥爷微微一笑,继续道:“不过嘛,说你做到现在这个位置就到头了,那是针对你本身的状况来说的,并没有包含其他的福荫在里面。这个,如果要算上其他的福荫嘛,你这前途可就不可限量了。”
“怎,怎么说?”林士学看着姥爷,有些激动地问道。
“很简单,我看过你的面相,知道你祖上福薄,荫萌不足,没有气运给你借取,所以,如果你想要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就需要一些奇遇。现在,你面前正好摆着一个天大的奇遇。如果你足够大胆的话,依靠这个奇遇,你可以稳步前进,步步高升,但是如果你拒绝接受的话,那么,说不定,你还会因此受到连累,从此一蹶不振。”
“什么奇遇?”林士学紧跟着问道。
“奇遇已经在你家里了,就看你接不接受了。”姥爷悠悠道。
“啊?你是说,说那个?”林士学有些惊然地问道。
“不错,”姥爷点了点头,对林士学说道:“那女子在养尸地呆了上千年,得到地气滋养,尸身已经发生了质变,不会腐坏了。她除了没有呼吸、心跳、体温之外,其实和常人的躯体并没有什么差别。这样的尸身,非常利于灵魂的依附,所以,她现在的力量,可以说,已经是形如鬼仙,不是一般人能够窥探的了。你家里面有这么一位yīn福无限的内助,你何愁不会飞黄腾达,步步高升?我想,你也是有野心的吧?所以,如果你真的想要做点事业出来,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千万不能错过。”
“可是,可是,我,我胆子小,这要我怎么做?”林士学有些结巴地问道。
“很简单,”姥爷微微一笑继续道:“娶了,就可以了。”
“啊?”听到姥爷的话,林士学的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上,“娶,娶什么?”
“娶她,”姥爷微微一笑,知道林士学很害怕,就继续道:“你不要这么紧张,其实这个事情很简单的,就是一个形式,对你没有任何难处。何况,还有我和大同在,我们会保证你平安的,你就放心吧。”
“噢——”听到姥爷的这个话,林士学这才松了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问姥爷道:“那到底要怎么个做法?难道要举行婚礼?这对外,可怎么说啊?”
“不用举行婚礼,”姥爷对林士学说道:“你按照我的说法去做。”
“恩,您说。”林士学咽了咽口水说道。
“你回去之后,按照新房的装饰,装饰一间卧室出来,然后你自己抱新娘子进洞房,只要过一夜,就算是完礼了,之后,你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用管她了,你把她还是放回灵柩里,在家里给她设个灵堂,每天给她上三支香,问候一下,说说话就行了。”
“这个,这个,”听到姥爷的话,林士学狠命地咽了两口唾沫,接着有些为难地继续道:“这个灵堂,上香,都可以,就是,那个,那个洞房,要,要怎么弄,怎么弄?我不敢啊,这人鬼殊途——”
“糊涂!”姥爷打断林士学的话,很严肃地对他说道:“什么人啊鬼啊的?我告诉过你了,人家已经是仙了,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再说了,洞房又不需要你做什么,就一起躺在床上睡一觉就行了,你要是乐意的话,度一口阳气给她也可以。有什么好害怕的?不过是一夜而已,过后,你就荫福无限了,世上还有这么有赚不赔的买卖吗?你既然有雄心,就要有雄胆,连鬼都怕,你还能做什么大事?!”
“哎呀,老神仙,你教训的是!”被姥爷一通喝骂,林士学仿佛开窍了一般,一拍大腿站了起来,两眼放光地说道:“老神仙,你放心吧,只要你说的没错,我绝对按照你说的办!”
“恩,这还像个样子,你坐下来,听我再给你说点事情。”见到林士学开窍了,姥爷点了点头,让他坐下。
“好的,老神仙,您说。”林士学重新坐了下来。
“小林子,咱们一码归一码,好处坏处都要给你说透,我就这么和你说了吧,你娶了人家之后,那就算是夫妻了,虽然只是一夜**,然后就把人家摆桌上供着了,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夫妻的名义,是天地共鉴,鬼神承认的。所以,你要记住,从此以后,不能负了人家,免得把人家惹怒了,知道么?”姥爷声音压低了一些,提醒林士学说道。
“这个,这个我具体要怎么做,还请老人家您明示,”林士学弯腰靠近姥爷的床边,很认真地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要注意一点的是,灵堂要经常打扫,注意干净,每年七夕,须同房一次,度一口阳气。另外,一rì三香不可废,若是太忙,赶不及了,也要差人妥善敬上,说明原因。如果能做到这些,基本上就差不多了,”姥爷说完,皱眉想了一下,突然又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你若是再娶正常的新娘,不能在同一个宅院居住,而且,若是你娶的新人见到她的灵堂,也要给她跪拜上香,注意安抚,不可把她激怒。要是有了孩子,记得生下来七天就要抱去认她当干娘,寄到她名下,不然的话,孩子可能养不过周岁。孩子大了,每年生rì也要去给她敬酒上香磕头,礼数绝对不能废。恩,大概也就这些了,差不多了。你按照我说的做,应该没事了。”
“恩,恩,好,老神仙,谢谢你的指点,那我,我这之后的路——”林士学看着姥爷,对于姥爷所说的话,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放心吧,肯定是步步高升,不但如此,如果有了她的庇佑,什么妖魔鬼怪遇到你,都会原形毕露,落荒而逃,什么歪门邪道遇到你,都会不攻自破,自食其果,你这一辈子,算是有保障了。”姥爷微微一笑,对林士学说道。
听了姥爷的话,林士学低头琢磨了一下之后,接着一捏拳头道:“好,那我就听了您老的话,明天白天我就收拾房间,准备洞房和灵堂,明晚就洞房。只是,有,有一个问题,我还想请您老帮帮忙。”
“什么忙,你说吧。”姥爷回道。
“我,我,一个人洞房,还是有,有些心虚,我,我想请您老过去给我打打气,你看行么?”林士学有些扭捏地问姥爷。
姥爷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而是微微提高了声音问我:“大同,你去行不?姥爷这伤有点重,老毛病又犯了,暂时可能还下不了床。你代姥爷去给小林子守个夜吧。”
“啊?”我没有想到姥爷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猛然间愣了一下,接着才反过神来,问姥爷:“怎么守夜?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姥爷说着话,又对林士学道:“小林子,你到时候在洞房外面设个隔间,让大同睡隔间里面就行了。隔间用木板隔开就行了,要是嫌麻烦,扯个布帘子也可以。这样,你应该不会再害怕了吧?”
“恩,行唻,嘿嘿,老神仙,谢谢你哈,对了,小师父,我也得谢谢你,明晚我派人来接你,到时候可就要多麻烦你了。”林士学心情有些激动地抱着我说道。
“不用谢我,我就是去睡一觉的,你自己要抱她进去,还要度阳气,你自己最辛苦。”我不太习惯林士学对我的亲热举动,挣开身,对他说道。
林士学听到我的话,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就问姥爷:“老神仙,那个度阳气?”
“嘴对嘴,就行了,多吹几口也没事,看你的意愿了。”姥爷微微一笑,很淡然地对林士学说道。
077太平间门口
谈完了正事之后,林士学并没有走,而是又闲聊了一会。
闲聊的当口,他把关于那隐藏古墓的事情说了。[]
据他所说,这次是一个非常重大的考古发现。
他说,根据专家破译主墓室里的那些文献资料获知,那主墓室里面葬的是一位明朝的封疆大吏,好像叫什么知府的,生前地位显赫,家财万贯,死后的墓葬也非常地复杂,外面的是疑冢,里面才是真正的墓葬。
陪葬品极其丰富,堪称近几年最大的出土发掘。
林士学讲述这些之后,还特地说了一些关于那个女尸的消息,不过这消息好像并不是那些专家从文献上得到的,似乎是他自己从一些途径得知的。
据他所说,那女子是一位堪舆奇人,不知道为何流落江湖,孤身一人,后来应招负责给那个知府设计墓葬,寻找龙眼福地。
那女子帮那位知府找好了安葬地点,又帮他设计了墓道,但是,没想到是,那知府担心那女子在他死后来盗他的墓,居然是设计暗算了那女子,把她给迷倒了,然后使用冥婚的规格,把那名女子放在他的疑冢里面给他陪葬了。
那女子也是一个心机很深的人,原来她在一开始帮助知府设计墓道的时候,就曾经想到这个知府可能会找人给他陪葬,把那陪葬的人安葬在外面的疑冢里面。
那女子不忍心陪葬的人无辜枉死,就把疑冢安放在了真正的养尸地上,反而把那知府的主墓室位置,放在了一个普通的穴舆里面了。
只是,让那女子没有想到的是,最后是她自己躺进了疑冢之中。
林士学还说,那女子有一把非常厉害的yīn魂尺,随身携带,从不离身。女子在被迷昏的刹那,大约知道自己被暗算了,于是就把尺子藏在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了。事实证明,她的藏法很妥当,那尺子一直保存了下来,不但保存了下来,而且还滋养了她的尸身,帮她形成了yīn元之气,让她的魂力变得非常强大。
“她的名字,您老要听么?”林士学说到这里,看着姥爷问道。
“说吧。”姥爷点点头道。
“她叫苒红尘,”林士学说道。
“果然,”听到林士学说出那女子的名字,姥爷居然是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听到姥爷的话,林士学有些奇怪的问道:“老神仙,难道你认识她?”
“呵呵,啊,怎么可能呢?噢,好了,士学啊,时间也挺晚的了,我看没什么事情,你就先回去吧,明天你估计还要很忙的。”姥爷没有回答林士学的话,打个哈哈,岔开了话题。
林士学心灵通透,也没有多问,道了晚安,和我打了个招呼,出门走了。
林士学走了之后,二子和那个护士一起走了进来。
二子一进来,就扯开嗓门,问道:“喂喂,我说,老师父,小师父,你们这个做法可不厚道啊,毕竟咱们也一起出生入死的,怎么说话避着我呢?把我当外人啊?”
听到二子的话,姥爷微微一笑,让二子过来坐下,然后对那个护士说道:“小姑娘,你先去休息吧,我们这里不用你照看了,有事情我再叫你。”
“恩,好的。老人家,你们早点休息吧。”护士听了姥爷的话,抿嘴笑着,和二子挤了挤眼睛,转身出去了,顺手还把门给带上了。
这边,房间里,我和二子在姥爷的床边坐了下来,等着他说话。
姥爷清了清嗓子,就对我们说道:“你们肯定有很多疑问吧?”
“那是,老神仙,我这心里简直憋着十万个为什么了,那啥,您老就给我解解惑呗。”二子听到姥爷的话,就满心期待地说道。
“恩,那你们听我慢慢说。”姥爷说着话,皱眉沉思了一下,才悠悠道:“大同,你应该记得姥爷和你说过的yīn阳师门的事情吧?”
“记得,”我回答道。
“恩,那我就系统给你说一下我们这个师门的事情吧。”姥爷说着话,继续道:“我们yīn阳师门,是一个很古老的鬼事门派,祖师爷yīn阳子曾经是一代风水奇人,当初祖师爷在世的时候,我们师门的比什么茅山、崂山的道士们可兴旺多了,门徒广布,不下万千。”
“嘿,我就知道老师父你们来历不凡,果然让我猜中了,哈哈,”听到姥爷的话,二子很得意地说道。
“我们yīn阳师门,自古以来就分为阳支和yīn支两派,yīn支和阳支,一支专修yīn功,专门对付活人,一支专修阳功,专门对付yīn人。由于两派的修炼分化,所以这两派虽然同属一个师门,其实是相生相克的。这就导致我们师门,历来内斗非常激烈,这种斗争有时候是yīn支占了上风,也有时候是阳支占了上风。总之是一直在持续着。”姥爷说到这里,有些感叹地喘了一口气,继续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苒红尘应该是第七代的yīn支大弟子,不过后来在争夺掌门之位的战斗中失利,于是负气出走,流落江湖了,自此就杳无音信了。后来,有传闻,她来到了沂州附近,但是具体在哪里,却是没有人知道的。其实,我来到这个地方隐居,也是因为得到了这个消息的原因,我也想找到她,只是没想到,真的会找到。”
“那个,老神仙,苒红尘是谁?”二子听到这里,不解地摸着脑袋问道。
“就是棺材里的那个,”姥爷对二子说道。
“啊?”二子听了,有些意外地张大了嘴巴,皱眉道:“这事倒是挺巧的哈,那这么说来,那个羊头怪还有那个小白脸,都是冲着她来的了?他们两个也是你们师门的人?”二子的推测能力倒是挺强的。
“不错,他们是yīn阳师门的yīn支成员,是我师弟玄yīn子的手下,他们是为了寻找yīn魂尺,才来的。所以我才要你帮我们爷孙保密,不要把我们的事情泄露出去,因为一旦被玄yīn子知道yīn魂尺在我们这里,他肯定会没完没了的派人来寻找的,到时候可就麻烦大了。”姥爷对二子说道。
“恩,是这么回事,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说的,表哥这么聪明,肯定也不会说的,那小白脸和羊头怪又都死了,所以啊,你那个什么师弟应该不会再知道你们在这里了,你们可以放心啦。”二子嘿嘿笑道。
“恩,就是这样,”姥爷点了点头,又将林士学要和那个女尸结婚的事情说了。
二子听了这个事,立时惊得下巴差点掉到了地上,愣了半天才喃喃道:“表哥碉堡了,真的碉堡了,我二子佩服地五体投地!”
“我们刚才谈的就是这些事情,这些事情,你听了之后,就要烂在心里,绝对不能再说出来,知道吗?”姥爷正sè对二子说道。
“知道,知道,您老放心,我绝对不说。”二子举手保证。
姥爷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好了,事情大概都说明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都休息吧。”
“噢——”二子说着话,起身爬到自己的床上,躺下没多久,就鼾声震天了。
我站起身,也准备去睡觉,眼睛自然地越过姥爷的床铺向外看,发现窗外一片清冷,那个人影已经没有了。
“咳——”
这时候,姥爷低声咳了一下,我连忙上前看了一下,发现他居然咳出了血丝,就有些担心。
“没事的,”姥爷沙哑着声音,拍了拍我的头,安慰我道:“这是注定的事情,现在才来,已经有些晚了。我心里有数的,你不用担心。”
我听到姥爷的话,回想起他白天的时候,所说的那句话,就问姥爷,为什么说我以后也会遭遇这个事情。
姥爷听到我的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低声道:“你还小,就别问太多了,以后你就明白了。”
“噢——”我见姥爷这么说,也不好再问了,爬回自己的床上,准备睡觉,但是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后来又有些憋尿,我就起身自己去上厕所尿尿。
来到外面的走廊上,发现走廊上只有两盏顶灯亮着,把中间的一段路照亮了,走廊的两头都黑乎乎的。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走道的路灯开关怎么开,所以只好摸着黑,往厕所里面走。
不过,幸好,厕所里面的灯亮着,我尿完之后,一边提裤子,一边就往回走,迷迷糊糊中,居然走错了路,没有走回病房门口,反而是走到了一个楼梯口。
那楼梯口黑乎乎的,没有亮灯,很yīn森,呼呼地刮着冷风。
我被那风吹得有点发毛,本能地缩着肩膀往后退,退了几步之后,正要离开的时候,突然眼角一动,瞥眼看到那楼梯口好像坐着一个人影。
那人影不大,目测像是一个小孩,黑乎乎的看不清模样,但是能听到声音。
那声音,断断续续的,分明是一个小女孩的哭声。
我听到那哭声,以为是谁家的小孩走丢了,和我一样迷路了,找不到病房了,就停下身,朝着那小女孩喊:“喂,你是谁啊?也迷路了么?”
但是,我的声音落下之后,那小女孩居然是一下子站起身,朝楼梯下面跑去了,一转眼就消失了。
我正要跟上去看看情况,却不想,这时候,背后的灯“啪嗒”一下亮了,接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面sè有些凝重地跑了过来,一把拉住了我,问我:“你这小孩,大半夜,跑这儿来干什么?前面是什么地方,知道吗?”
“我,我不知道,我尿尿,迷路了。”我看着那医生说道。
“哦,”听到我的话,那医生抬头看了看那楼梯口,拉着我的手道:“走,跟我走,我送你回病房。”
回到了病房,那医生把那个值班的护士叫了过来,把我交给了那个护士,让护士看好我,然后又有些疑惑地问那个护士:“今晚是谁在对过那边值班,怎么往太平间的楼梯门都没锁?这孩子刚才差点跑进去了。”
“啊?”护士听到那医生的话,吓得小脸发白,连忙摇头道:“我不知道是谁值班。”
“算了,你好好值班吧,我去对过问问看。”那个医生说完话,转身走了。
医生走了之后,那护士领着我往病房走,一边走一边神经兮兮地低头看我。
我感觉她的样子有些好玩,就突然一抬头看了她一下,没想到把她吓得全身一抖,用手捂着胸口喘了大半天的气,才平复下来。
“你胆子真小,”我有些促狭的对那个护士说道。
“你胆子大,太平间都敢去,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护士被我说得有些生气,竖着眉毛问我。
“什么地方?”我问那护士。
“停放死人的地方。”护士有些生气地说完,拉起我的手,把我推进了病房,嘟囔道:“好好呆着,再出来的话,记得叫我,别一个人乱跑。”
“噢,好,”我走进病房,机械地回答了她一句,脑海里却在回想着刚才的事情,心里不自觉感到一阵的发毛,因为,当时,我清楚的看到,那小女孩好像是跑进太平间里面去了。
078她在对我笑
午夜,一阵阵清风吹过,我站在病房门内,看着陌生的房间,黯淡的灯火,心里却一阵阵的冰凉。
那个女孩的哭声还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有一种失落感,那又是一种无法拯救的无力。[..]
我有些机械的地前走去,来到自己的床前,一声不响地爬上床去,背靠着枕头坐着,良久没有入睡,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时,我第一次开始思考人生的意义,思考这个世界的意义,也许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吧,总之是一种非常杞人忧天的惆怅。
“唉——”我双手枕在脑后,一声淡淡的叹息。
“大同,你怎么了?”姥爷睡地并不沉,他醒了过来,问我。
“姥爷,我看到一个小女孩跑进太平间了。医生说那里是停放死人的地方。”我侧身对姥爷说道。
“恩,”姥爷听到我的话,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对我说道:“大同,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你要知道生老病死,本来就是一种常理,有人生,就有人死,这并没有什么值得伤悲的。就像姥爷我可能哪一天就会死去,到时候,你也不要太伤心才是。何况,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死,对于一个人来说,有时,何尝又不是一种解脱呢?这里是医院,每天都有人死,每天也都会有孩子降生。来到这里,对你或许也有好处,你可以更直观地目睹生与死的交替,对你也未尝不是好事。明天,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去产科那边看看,或许你就不会那么的伤心了。”
姥爷的话,我不是很听得懂,但是我还是很努力地去理解生死循环交替的天道常伦,心里释然了很多。
后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阳光从窗户shè进来,照得人张不开眼。
我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发现二子正非常细心地在服侍姥爷吃早餐,见到我醒来,二子也给我拿了早餐过来。
早餐吃完之后,二子说要出去逛逛,问我要不要出去,我说不去了,但是我要去产科看看,就让他把我领过去。
二子听到我的话,有些疑惑,但是也没太细问,这家伙腰包里装得鼓鼓的,又是钞票又是宝贝,他好像很想出去潇洒一把。
“你自己能找到回去的路不?”二子把我领到产科楼门外,问我。
“能,你去吧,我自己玩一会就回去。”我和二子挥挥手,往楼里走。
“好吧,那个,你回去了,好好在房间呆着等我,中午我给你们带午饭过来。”二子急不可耐地向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和我挥手。
我挥挥手示意知道了,转身就进了产科的大厅。
大厅里,这时候已经围了很多人,有老有少,不过最常见的还是大肚皮的女人。
有些女人已经疼得开始又哭又叫了,好像马上就要生小孩了。
我往里面又走了一段距离,就看到有医生从一个手术室里面推着一辆担架床出来了,那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女人的脚边放着一个小包裹,里面包着孩子,孩子还在哇哇地大哭。
我那时没怎么见过刚出生的小孩,感到很好奇,就追着人家的车子,伸头去看那小孩子。
那些医生还以为我是那家人的小孩,居然没有拦我,让我一直跟到了病房门口,足足看了个饱。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刚出生的小婴儿,那婴儿闭着眼睛,张着没有牙齿的小嘴巴,憋红了小脸,使劲地哭着,声音很洪亮,它那皱皱的小鼻头,细小的小胳膊,只有一层毛绒绒的头发的脑袋,哭起来像一只小猴子,可把我乐坏了,当时我居然情不自禁地伸手要去摸它。
我这么一摸,就露陷了,那担架床旁边的陪伴着的人不乐意了,瞪了我一眼,问我道:“喂,你谁家的小孩,这么皮,你手脏,小娃娃不要乱摸知道吗?会传染病细菌给它的,走开,走开!”说话的一个大男人,估计是那个小娃娃的父亲,凶巴巴地把我赶开了。
我对他吐了吐舌头,掉头跑了,站在那产房门口,等着看下一个推出来的小婴儿,我想看看小婴儿生下来的时候,是不是都一样的。
不过,我的运气不太好,等了半天都没有担架床再推出来,只听到产房里面一个女人叫得很大声,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这时候,那产房门口等待着的几个人,就有些着急了,拉着进出产房的医生一直问:“大夫,怎么回事啊,我媳妇怎么还没生下来?是不是难产啊?”
“没事,你们别着急,产妇身体健康,胎儿体位正常,顺产肯定可以的,你们再耐心等等吧。”一个年纪比较大,一看就很有经验的女医生,安慰那产妇的家人道。
“那咋还没生下来呢?刚才和俺媳妇一起推进去的那个人家,好像都已经生完出来啦,俺媳妇怎么这么久还没生下来呢?”那个男人听到医生的话,满脸担忧地问道。
“这个啊,你就不懂了,生孩子嘛,本来就是各个人不一样,有的痛的时间长一点,有的痛的时间短一点,有的生地快,有的生地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之,你们耐心等着就行了,我去上个洗手间,等下再进去看看,应该差不多了。”那医生说着话,转身往厕所走去。
我当时刚吃过早餐,正好尿急,于是就跟着那医生,一起往厕所去。
到了厕所,我看那个医生进了一个厕所的门,本来想跟进去,后来又想起来昨晚那个护士教我的事情,好像城里的厕所是分男女的,于是我就进了旁边的门,在里面的小便池尿了尿。
尿完尿,我提裤子走出来,正看到那个医生的身影一转,在一个拐角消失了。
看到这一幕,当时我就很纳闷,心想这医生刚才不是说要去产房看看的吗?现在怎么又往另外一个不相干的方向跑了?
我好奇之下,就跟着那医生,走了过去。
走过拐角之后,我发现那医生站在了一处隔空的游廊上面,正满脸焦急地往对面的急诊大楼看着,一边看还一边喃喃自语道:“怎么还没过来呢?莫非又是个小孩,迷路了?这可怎么办呢?这都一个多小时了,再耽搁可就生不出来了。”
我走到那医生身边,抬眼看了看她,发现那医生这时候居然戴了一副墨绿sè的眼镜,那眼睛的镜片上还画着一些非常奇特的符文,样子很奇怪,再仔细一看,赫然发现那镜片后面的医生眼睛,居然是变成了赤红sè,闪着很清冷的光,看起来有些恐怖。
那医生看了一会,无奈地摘下了眼镜装了起来,然后摇摇头说:“看来注定要死胎了,算了。”说完就转身往回走,低头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问我:“小朋友,你是谁家的小孩?怎么自己跑这儿来了?快回你阿爸身边去,医院人多,你自己别乱跑,等下走丢了。”
“噢,没事,我不会走丢的,我玩一会就回去,你放心吧。”我看着那医生,抿嘴笑着说道。
“恩,真乖,这么小就这么会说话,聪明!”那医生大约五十岁的样子,显然很喜欢小孩,看到我乖乖的,就和蔼地笑着,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夸了我一句,转身就往回走了。
我看着她匆忙的身影,突然心里一动,觉得自己应该能帮她一点什么,于是就对她喊道:“婶婶,你去忙吧,我在这帮你看着,等下它要是来了,找不到路的话,我领它过去。”
“啊?”那医生听到我的话,疑惑地回头看了我一下,没太在意,点头微笑了一下,转身忙去了。
医生走了之后,我就站在那游廊上等着,眯着眼睛看着,看了没多久之后,果然看到一个小女孩,大概比我还小一两岁的样子,扎着两个羊角辫,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很可爱的样子,从游廊的另外一头走了上来,一边走,还一边有些疑惑地四下看着,嘴里喃喃道:“在哪里,在哪里呢?怎么找不到呢?”那女孩在游廊的一头转了半天,也没找到路,最后竟然焦急地坐下来,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一听那声音,立刻听出来,这声音就是我昨晚听到的哭声,当下连忙跑到她身边,对她说道:“快,跟着我跑,不然来不及了!”
“啊?你?能看到我?他们都看不到我,你怎么能看到我?”那小女孩听到我的声音,惊讶地问我。
“别问了,快跟我跑!”我来不及和她解释,抬脚就往产房方向跑,一边跑,我一边回头看,发现那小女孩的身影已经不见了,但是能感觉背后似乎有轻微的喘息声,心里知道她已经跟上来了,就一路跑到了产房门口,然后转头对着身后说道:“你快进去吧,里面叫得最大声的那个就是了,已经等你很久了。”
“小哥哥,谢谢你,嘻嘻。”我的声音落下之后,耳边传来了一声甜甜的声响,接着我就看到那产房的门轻微地动了一下,接着没过几秒,就听到产房里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娃娃哭声,再接着没多久,就见到产房的门打开了,一辆担架床推了出来,同时一位医生一边擦着汗水,一边兴奋地对等在门口的几个人喊道:“生了,是个女儿,七斤二两,很健康!”
“哈哈,我有女儿啦!”等在门口的一个男人兴奋地笑着,走到床边,低头看着床上的孩子,满心的欢喜。
我站在人群后面,心里也是一阵的开心,为自己能够帮助别人而开心。
没多久,那担架床被推走了,我目送着他们离开,但是在他们拐过拐角的时候,却发现那床上的婴儿居然一直在看着我,正在对我张嘴笑着,似乎,她还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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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产科大楼出来的时候,我的心情格外地好,自己一个人都乐滋滋地咧嘴一直笑,好像吃了蜜糖一般开心,看着天地也觉得风清气爽,心怀敞亮了很多。[..]
我一路哼着歌,蹦蹦跳跳地往回走。
走到住院部门口的时候,就看到楼前的报亭前挤满了人。
我喜欢看热闹,就凑上前去听了听,结果就听到那些买报纸的人互相在议论:
“哎呀呀,这次咱们沭河市可是要全国闻名了啊!”
“是啊,这么一座大墓,挖出来这么多宝贝,这都可以建一座博物馆啦。”
“嘿,这还用你说啊?上头的工作组昨晚连夜赶到啦,你没看这报纸说嘛,要在那古墓的原址上建一个博物馆呢。”
“哎呀,这次啊,负责那个盗墓案的林士学可要走运喽,你看看人家,就是认死理,居然在深山里面蹲守了这么多天,就是要把这个案子给查个透底,这不,就发现了这么大的秘密。嘿嘿,那些盗墓贼也真是的,盗墓之后,又来光顾,光顾就算了,居然分赃不均,互相打起来了,死了五六个呢。”
“不,不,你说错了,”一个戴着眼镜,年纪比较大的老大爷,拿着报纸纠正道:“死的不光是盗墓贼,还有一个女的。那女的可不是盗墓的,她是为了给她弟弟伸冤,被盗墓贼打死的。哎,天杀的啊,把尸首都剁碎了,你说这些盗墓贼得有多丧心病狂!”
“那是,自作孽不可活,这不都死了么?漏网的那几个也抓回来了,一锅端,一个也没跑掉,偷去的宝贝,一个不落都收缴回来了。”一个人接话道。
“那是的,这挖人家的墓,就是损yīn德该死,听说他们上头还有人罩着,一开始还搞了个傻子出来顶罪。差点就冤枉了好人啊,最后还得说咱们这位林院长,人家那没的说,就是一个字:正气!硬顶着压力,把案子给破了,这么好的官,这年头,还到哪里去找啊,真希望这位林院长能够步步高升,好好给咱们小老、百。姓做主啊。”
“对啊,对啊,这就是人心所向,嘿嘿,你没听说嘛,因为这个事情啊,上头已经直接破格擢升林院长为咱们沭河的第一副市长了。什么叫做第一副市长啊,我跟你说了吧,那意思就是,现在的市长任期一到,那就是人家接上,没跑了,你看看,咱们这国家的政。策还是很知人善任的吧?这下啊,咱们沭河市算是有希望啦,可以好好过几年安稳rì子啦。”
“那是,那是,我们一致拥戴林市长,嘿嘿,没的说,没的说。”
。。。。。。
众人交相议论,说来说去,大抵都是相同的内容。
我听了一会之后,立刻就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了。
从他们的谈话之中,我大概知道,林士学已经把这次的古墓事件给摆平了。
我和二子杀死的那狐狸眼还有羊头怪,以及先前被狐狸眼杀死的那三个盗墓鬼的尸体应该都已经被找到了。
不过,林士学好像已经提前给他们的尸体做了手脚,制造了分赃不均,互相仇杀的现场,把他们的死,都归到了他们彼此的头上了。
至于被羊头怪杀死喝血的那个女人,应该确实是枉死了,不过,林士学也没让她含冤而死,帮她洗清了身份,而且还把她的弟弟放出来了。
林士学做了这些之后,应该又派人把那些盗墓鬼的同伙都抓了。
这么一来,盗墓的案子算是完全的了结了。
林士学因为办案有功,再加上发现了那古墓的隐藏墓道和主墓室里面的大量宝贝,受到了上头的嘉奖和重视,得到了破格的提拔,一跃成为了整个沭河市炙手可热的人物。
看来事情都妥善解决了,这使得我的心情更加地好了起来,我兴奋地往回跑,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姥爷,却不想,刚跑了没两步,就被人从背后揪住了。
“小子,别跑!”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我回头一看,发现居然是二子,同时也发现这家伙出去转了一圈之后回来,居然变了一个大样。
头发梳得光溜溜的,脸上戴着墨镜,身上穿着周正的白衬衫,打着领带,腆着个肚子,勒着牛皮腰带,直筒的黑sè西装裤,脚上蹬着锃亮的黑皮鞋,臂下夹着一只黑sè的小皮包,整个装束,俨然一位成功商人形象。
“你,这是咋了?”我看着二子,有些新奇地上下打量他问道。
“嘿嘿,你还不知道吧,小师父?”二子看着我,把我拉到一边,有些洋洋得意地看着我说道:“告诉你吧,老子现在牛逼啦,看看,这身衣服,好几百块呢,nǎinǎi的。当然了,还不光这些,你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是什么了吗?”
“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副市长助理,嘿嘿,不懂了吧?我这个名头啊,那意思就是,副市长不在的话,一切都我说了算,我就是副市长,哈哈,nǎinǎi个熊的,表哥还说我不识字,不能做大事。不能做大事,他能发现那古墓?能有今天?这还不是我的功劳?”二子说着话,把发现那古墓的功劳大包大揽地都归到了自己的身上。
“啊,那你现在是不是也变成大官了?”我听到二子的话,羡慕地看着他问道。
“那是,来,小师父,这个给你,不管怎么说,咱们也一起出生入死过,你放心,二子我最厚道了,咱虽然发达了,但是也不会忘记你这个小朋友的。”二子说着话,从包包里,掏出了一大包小人糖塞给我,又拿了一把玩具枪给我。
我从小到大还没见过这么多糖块,也没玩过玩具枪,当下立刻就被他收买了,乐得心花怒放,拿着东西笑得合不拢嘴,跟着他一起往里面走。
“你当大官了,是不是,就要走了,不管我和姥爷了?”我嘴里一边吃糖,一边问二子。
“嗨,本来嘛,我是该去管管事的,不过,你也知道,在表哥心里,你和老头子都是神仙,他觉得保护你们的安全最重要,所以就把这个最重要的任务派给我了,让我陪着你们,一直到老人家身体好了之后,再回去。”二子一边走一边对我说道。
听到他说他不走了,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开心,就嘟嘟囔囔的把刚才在外面听到的事情给他说了。
二子听了之后,拉着我到了一个角落里,满脸佩服的神情地对我说道:“你还真别说,表哥这次啊,事情办得真是漂亮,不但雷厉风行,而且天衣无缝,里子面子都照顾到,真是不服不行啊,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你说啊,要不是他帮我们把那个事情瞒下来,咱们不也要跟着倒霉啊,没个死罪,也要坐牢房啊,现在好了,咱们爷们继续潇洒,那些死鬼死了也就死了,嘿嘿。”
“恩,那我们赶紧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姥爷吧,也让他开心开心。、”我听到二子的话,就对他说道。
“哎,别忙啊,来来,小师父,我和你说点事情,”二子说着话,把我拉住了。
“干嘛?”我问他。
“嘿嘿,小师父,那啥,来来,我跟你商量个事情,”二子说着话,蹲下身,眯眼看着我,满脸讨好地问我:“我记得咱们进入那墓室之后,小师父你好像往口袋里装了不少宝贝。”
“是啊,你不是也装了很多吗?”我疑惑地看着二子问道。
“嘿嘿,那个啊,这个,小师父,我跟你说啊,这些宝贝都很值钱,而且是墓里面带出来的,可不能被人给看到,别人看到了,要是认出来这些东西是古墓里的东西,说不定就把你当成盗墓贼给抓喽,那样可就不好了,我看啊,要不小师父,你把你带出来的那些宝贝,先交给我保管吧,我在家里挖了一个特别深的洞,把宝贝都藏在里面了,绝对安全的很。咱们啊,可以把东西先藏起来,等到风头过去了,再拿出来卖,到时候,一起发大财,你说好不好?”二子说完话,眯眼看着我,一脸的期待神情。
“嘿嘿,嘿嘿,”听到二子的话,我没有说话,就冲着他傻笑。
“嘿嘿,嘿嘿,”二子也傻傻地跟着我笑,问我:“行不行啊?”
“屁,”我脸一冷,瞪了他一眼,很生气地对他说道:“我是小孩,但是我脑子没有问题,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啊,你不就是想独吞吗?我还以为你好心呢,给我买这么些好吃好玩的,原来你这么坏,哼,你等着,我去告诉姥爷去!”
我说完话,气呼呼地就往姥爷的病房走。
二子一见我的举动,吓得满头都是汗,连忙拦住我,哀求道:“哎呀呀,小师父,你真是神人,好吧,好吧,你不愿意,咱们就拉倒嘛,就没必要再告诉老人家了是不是?那样给他老人家添乱也不好,你说是不是?”
“那我告诉你表哥去,他晚上来接我去给他守夜,”我看着二子,继续恐吓他。
“哎呦,小师父,好啦,我知道你人虽然小,但是心里明白着呢,你就别吓唬我啦,我以后不敢了还不行嘛,其实啊,我真的是想帮你保管着来的,真没想独吞。”二子听到我的话,露出了满脸无奈的神情。
“额,”听到二子的话,我简单地思考了一下,觉得他说得也对,这些东西带在身上总不是个办法,交给他保管也好。但是反念一想,又觉得这家伙做事毛手毛脚的,不太靠谱,就对他说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交给姥爷保管就行了。”
“好吧,好吧,随便你吧,走,走,咱们看看老人家去。”二子听到我这么说,这才松了一口气,带着我回到了病房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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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老宅子
我和二子一起回到了姥爷的病房。
回到病房之后,我立刻把身上装着的那些东西,都交给了姥爷,让他来保管。[..]
说实话,其实当时身上也已经没有多少东西了。
我在那墓室里的时候,一开始装了很多东西,有瓷器,有玉石,还有其他什么的,把两个口袋都撑得鼓鼓囊囊的,但是后来又是落井,又是潜水,又是和狐狸眼打架,所以,口袋里的东西都掉得差不多了,也就剩下几件个头比较小的东西,我也没细数,就都交给了姥爷。
姥爷把那些东西拿在手里掂了掂,也没说什么,就收到了道袍的口袋里面了。
收好东西之后,二子就把外面的事情说给姥爷听了。
姥爷听说林士学把事情都搞定了,也很赞许地点了点头,说:“这才是办事的样子,以后前途无量啊。”
说完话,又闲聊了一会,二子抽出一叠钞票,在外面找了个扫地的大妈,让先别扫地了,专门负责照顾姥爷的起居饮食。
那扫地的大妈看到那么多钱,立刻就同意了,收了钱,丢了扫帚就去张罗起来了,于是午饭我们就吃了很好的一餐,有汤有水,吃得我肚子圆鼓鼓的。
吃完午饭,还有水果吃,我抱着一只红红的大苹果,躺在床上乱啃,一边吃,一边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发现天已经有些黑了,二子正在门口和昨天那个护士调笑,这小子现在一身光鲜,更加神气了,满嘴和护士吹嘘他是怎么怎么勇猛无敌,陪同林士学一起探索那古墓的,一席话说下来,搞得那护士两眼发亮地看着他,直把他当盖世英雄。
我侧首看了一下旁边床上的姥爷,发现姥爷已经睡着了,就没吵醒他,起身去上厕所。
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我发现昨天跟随林士学来过的那个小郑,正夹着公文包,满脸焦急地在病房门口张望着,二子陪在他身边,对他说道:“别急,别急,就是尿尿去了,马上来。”
“要走了么?”我走过去,问那个小郑。
“恩啊,小,小师父,市长让我来接你,车子就在下面,你看,你是直接跟我下去,还是需要准备,准备?”小郑看到我,满脸殷切地问我。
“恩,你等一下,我和姥爷说一声,”我走进病房,和姥爷说了一下。
姥爷听了我的话,点点头,声音有些虚弱地说道:“去吧,大同,就是睡一觉,什么事情都不用担心。”
“恩,好,”我说完话,出来和二子说了声再见,就和小郑一起下楼了。
下楼的时候,我还听到二子在我后面故意对着我喊:“小师父,半夜可别吓哭了啊,尿床可不是男子汉啊!”
我听到他的话,很不屑地回头对他吐了吐舌头,没理他,就下了楼。
下了楼,车子已经等着了,车门也已经打开了,车子里还有专门负责开车的司机,是一位大叔,面向很和蔼,但是不怎么说话。
小郑带着我上了车,然后就让那人开车。
车子一路往前走,一开始还行驶在华灯初上的街道中,但是没一会,就开出了市区,一路向着城南开去,驶上了一条沥青公路,最后爽当开上了一条土质的山路。
车灯晃晃荡荡的照着路面,我向四周看了看,发现路两边时而是树林时而是农田,很是偏僻,心里就想着这林士学住得可真够偏僻的,不知道这家伙住得这么偏僻,每天早上上班怎么弄呢?每天开车跑这么远?累不累?
“这是去市长老家的宅子,市长的高堂都不在了,市长平时是在市区的公寓里面住的,只是偶尔回去老宅子住住。那老宅子基本上一直是空着的,市长的本家大伯偶尔会帮他打扫一下。”小郑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就给我解释了一下。
“噢,”我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然后问他:“高堂是什么?”
“就是父母,”小郑微笑解释道。
“那父母为什么不叫父母,非要叫高堂?”我继续问他。
“这个,这个应该是因为父母一般都坐在高堂上吧,也就是一个习惯xìng叫法。”小郑被我问得一愣,有些心虚地解释了一下。
“噢,那我知道了。”我说完话,不再说话。
没多时,车子在一座宅院门口停了下来。
下车之后,我大概地打量了一下那宅院,发现那宅院四周都是很厚密的树林,院墙前面还有竹子栽着,晚上风声飒飒的,看着就有些yīn森,再抬头看那院子的上空,更是看到一股黑气在上面缭绕,有些压抑和窒息。
林士学正在门口等着,见到我来了,万分欣喜,上前一把把我抱了起来,搞得我好像他的儿子。
“哈哈,小师父,您可来啦,走,咱们先进去吧。”林士学抱着我转身往里走,走了两步,又转身对小郑道:“小郑,你和徐师傅也都回去休息吧,明早七点来接我上班,记得要带两份早点。”
“是,市长。”小郑听了林士学的话,转身坐进了车子离开了。
车子离开之后,林士学这才把我放下来,领着我进了院子,然后一手领着我,一手关上了大门,上了门拴,最后才指了指院子正中的一间门口吊着大红花灯,挂着红绸幔子的房间,对我说道:“小师父,就是那里了。要不,你先去睡,我等下就来。你就睡外间的那张小床就行啦。被子被褥都是新的,保证舒服。”
“恩,好,那我先去睡了,”我当时本来就有些困了,也没和他客气,抬脚就向着那房门走了过去。
大门到房间门的距离大约有四五十米的距离,我走了一半路,来到了院子中间的时候,发现左边的房子里面也亮着灯,就不经意地扭头看了一下。
这一看,登时把我惊得浑身出了一层的冷汗。
原来那左边的房子,里面就是给那个女人所设的灵堂。
灵堂当着门,有供桌,有灵位,四下还贴着白纸。
不过,这些倒是次要的,我之所以感到惊骇,是因为,我发现那供桌的后面,赫然就安放着一只大红sè的棺材。
不过,这棺材也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我发现那灵堂的门口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那女人一身大红的衣衫,腰肢纤细,袅袅婷婷地靠着门框站着,似乎正在往院子里看。
我一开始,第一眼看到那个女人,还以为是那女尸的鬼魂又现形了,只是惊了一下,没当回事,扭头继续往前走,但是走了没几步,发现那女人依旧一动不动地站着,我心里好奇,就再次扭头仔细地看了一下,这才发现,那并不是鬼影,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女尸,那女尸穿着一身大红衣衫,头上还顶着幔头红,就这么靠门站着,和活人差不多。
猛然发现这么一个诡异的场景,我当时心里一阵地发毛,连忙转身去找林士学,这才发现林士学居然一直跟在我的身后,压根就没离开。
他看到我回头,对着我咧嘴尴尬地笑了一下,低声道:“小师父,你别怕,是我把她先放在这里的,我等下就把她抱进去。”
“哦?”我看了看林士学,心说这家伙的胆子真他娘的不是一般的大,这事,给谁,恐怕都要吓尿裤子吧,他居然是一脸的镇定自若,简直太牛气了,太令我佩服了。
“你真大胆,”我情不自禁地对林士学说道。
“嘿嘿,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嘛,再说了,其实也没啥好怕的,我早就都想通了。这就是有得就有失,没什么的,何况,她也不凶,我刚才把她抱出来,发现她身体几乎是软的,和正常人差不多。”林士学看着我说道。
我听到他的话,感觉他这话虽然是安慰我,但是却比吓唬我还恐怖,当下浑身就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咽了咽唾沫,还想和他说点什么,但是就在这时,却听到灵堂那边传来了一声“噗通——”的声音。
听到那声音,我们两个人都是一激灵,同时扭头去看,这才发现刚才一直靠着门框站着的女尸,可能是因为站立不稳的原因,跌倒在地上了。
见到这个场景,林士学的脸sè一下子就白了,在原地愣了半天,然后才低声哀求我道:“小,小师父,要不,你,你还是等一下吧,和我,一起一起进去好么?我,我去抱她。”
“你去吧。”我一看这个场景,心想反正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就再多帮他一点吧,于是就同意了。
听到我的话,林士学一溜小跑进了灵堂,在女尸身边站着,愣了好几秒,最后才一咬牙,一闭眼,一狠心,弯腰抄手把那女尸横抱了起来,然后飞快地向洞房的房门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对我喊道:“快快快,进去,进去!”
我跟着他走了进去,发现他已经把那女尸横放在了里屋的一张大床上了。
那房子是老式的格局,里屋和外屋本来没有栅墙,这会子,里屋和外屋之间的梁上挂了一块大红的布幔子,把两间屋子隔开了。
林士学和女尸住在里间,我的小床就放在紧挨着大红布幔子的地方。
那红布幔子的长度很有限,距离地面大约还有大半米的距离,和我床边差不多高,所以,如果我躺上去的话,只要风一吹,我就能看到里屋里面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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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一根长寿花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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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士学鼓起勇气,把那女尸搬到了里屋的床上放下了。放下之后,他没敢就躺下去,很快就走到了外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点了一根,很急切地抽了起来,抽得满屋子都是青烟。[..]
“咳咳,”林士学平时并不抽烟,所以抽了几口,就咳嗽了起来,把脸呛得发白。
“小,小师父,”林士学看了看我,哆嗦着嘴唇问我:“要不,你先睡吧,我等下进去。”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小心地把yīn魂尺捏在手里,摸索着爬上了外屋的那张小床,平躺了下来,但是压根就睡不着,就张着两只眼睛看着屋顶。
那屋子是一栋很旧的老宅子,屋巴还是用红草和芦苇束的草把子做的,上面结满了蜘蛛网,灰乎乎的,遮盖了屋巴原本的颜sè。
屋梁是大松木的三角架,其中一根正好对着我的床。
看到那屋梁,我没来由地感到一种窒息和压抑感。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曾经听姥爷讲过,屋梁不压床,压床鬼上床。
意思就是说,我们睡觉的时候,床铺不能放在屋梁下,不然的话,就会鬼上床,对睡在那个床上的人不好。
姥爷后来也给我解释过,说这个说法,其实不是鬼事,而是一种风水的说法。
屋梁是整个房子的承重所在,天然有一种压抑的窒息感,所以,谁在这种屋梁压着的床上的,就很容易折寿得病,这就是风水不好的原因。
林士学并不懂得风水,所以他就把我的床放在了里屋和外屋之间的屋梁下了。
我躺到那床上之后,看到屋梁压在头上,本来想要让林士学帮我把床往旁边移一移,但是后来又觉得,反正我就在这床上睡一夜,应该没事的,就没有提出来。
林士学是一个对权势有很深渴望的人,按照姥爷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
他这种人,会为了权势和地位,不惜一切代价的。
所以,虽然林士学很胆小,但是,听说娶了那yīn尸,自己就可以平步青云,他还是答应了姥爷的要求,决定娶那yīn尸为妻。
不过,虽然嘴上答应了,但是现实中做起来,他还是很有些胆怯的。
毕竟,那个年头,做这种事,你不可能对外张扬,甚至自己手下的人都不能让他们知道,不然的话,说不定就被扣上一个迷信的帽子,公职有可能就要丢掉了。
因此,林士学今晚的洞房夜,只有我和他两个人。
他的表现还不错,已经壮着胆子把yīn尸抱到床上放下来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陪着yīn尸睡一夜就行了。
但是,到了这儿,林士学真心有些恐惧了,坚持不下去了。
毕竟,陪着一个尸体睡觉,任谁都有点心里发毛的,何况是一具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女xìngyīn尸。
林士学闷头抽着烟,在外屋坐了半天,其间好几次回头往里屋看,但是就是没敢走进去。
一根烟抽完,林士学又点了一根,“呼哧呼哧”地抽了一通,把屋子里抽得烟雾缭绕之后,这才一搓手,吐了口唾沫,站了起来,挺直了胸脯,壮起胆子往里屋走。
林士学走进里屋之后,突然又转身走了回来,一俯身,看着我问道:“小师父,那蜡烛要不要吹掉?”
“啊?”我听到林士学的话,愣了一下,心里就有些犯难了,因为这个事情,来之前,姥爷没和我说过,我也不知道要不要熄灭。
不过,愣了一下之后,我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就问林士学:“普通人家正常结婚是怎样的,你照着办就行啦,我不懂这个。”
“噢,那不用熄了,这是长寿花烛,”林士学听到我的话,起身看着里屋的桌子上点的两根粗大的红蜡烛,喃喃自语地说完,再次深吸了几口气,咽了咽唾沫,接着就一闭眼睛,大踏步地走到了里屋的床边,心一横,挨着那女尸躺了下来。
躺下来之后,林士学先是面朝上躺着,一动都没动,沉默了半天之后,发现没有什么异常状况,这才吁了一口气,微微地扭脸看了看旁边蒙着幔头红平躺着的女尸,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伸手,捏着幔头红的边角,把那幔头红一点点地向上揭了开来。
我躺在外屋的床上,透过布幔子,把林士学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
林士学揭幔头红的时候,我也是满心的紧张,张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女尸的脖颈,头上都渗出了一层油汗,生怕那幔头红揭开之后,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状况。
随着幔头红向上揭开,我先看到了女尸一抹雪白的脖颈,接着是尖尖的下巴,再接着是鲜红的小巧的嘴唇和雪瓷一样的脸庞,再接着是小巧的鼻尖。
不过,就在那鼻尖露出来的一刹那,我猛然间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
因为,我发现,从我的角度向屋子里看,居然几乎能看到那女尸的一整张脸,那就说明,那女尸的脸并不是面朝上的,而是——
果然,林士学最后把幔头红一抽,从女尸的头上拿下来,露出了女尸的整张脸孔的时候,赫然的发现,那女尸居然是脸朝向外面侧躺着的,正张着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的。
“啊呀!”
林士学没想到那女尸居然会这么看着自己,当下吓得一声大叫,全身哆嗦着,向后一仰,从床上跌了下来,跪在床边,一边给那女尸磕头作揖,一边惊声道:“女神仙,饶命啊,饶命啊。”
林士学磕头哀求了半天,那女尸也没有什么动静,就那么平躺着,扭头向外看着。
我趴在床边偷偷地往里面看,正好和那女尸对上了眼睛,于是就那么一刹那,我赫然看到那女尸的眼睛,居然动了一下!
我登时全身也惊得出了一层冷汗,本能地一抱被子,把头藏进了被子里,什么都不敢看了。
这时,一阵凶猛的yīn风突然从房门吹了进来,呼呼的风声,刮得我床边的布幔子“噗噗”地闷响。
我用被子蒙着头,依旧能听到那风声,感觉到那风吹过脖颈的时候,冷飕飕的。
“嘿——”
这时候,我突然听到里屋的林士学神经质地闷哼了一声,于是好奇地扯开被子,通过被子缝向里屋里面看去,发现林士学此时竟然是满脸铁青地大张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桌子上的蜡烛。
我一看那桌子上的蜡烛,也被吓了一跳,因为我发现,那桌上的一对红烛,现在居然是已经灭了一根。
长寿灯灭了,这可不是好兆头,这在旧时的农村,可是个最大的忌讳。
有的新婚夫妻甚至会因为这个兆头,直接就没法在一起过下去了,担心有人被对方克死。
现在那长寿灯居然灭了,这肯定不是个好兆头。
林士学立在当场,左看看右看看,手足无措,呆立了一会之后,这才反应过来,哆嗦着手从口袋里面掏出了打火机,“咔啦”一声打着,又将那根灭掉的蜡烛又点上了。
但是,他不点还罢,他这么一点,就听到他旁边的床上,突然传来了一声“呕——”女人打嗝咽气一般的声响,接着就看到那躺在床上的女尸竟然是双手一伸,豁得从床上坐起来了。
“妈呀——”
突然见到这个状况,林士学一声鬼叫,甩手将手里的打火机扔掉,连滚带爬地从里屋里面跑了出来,一下子钻到了我的床底下,抱成一团,不停地哆嗦着,把我的床都顶得直颠簸。
我也被这个异状吓得一口气差点没背了过去,哪里还敢在床上呆着,早就一翻身落到了地上,手里捏着yīn魂尺,浑身寒毛直竖,额头冷汗津津的,全身哆嗦着,躲在床后面,扒着床边坐着,连伸头去偷看都不敢了。
就在我惊魂甫定的时候,赫然就发现,又是一阵yīn风从房门口吹了进来,吹得我的头皮一阵的发毛。
那yīn风“呼啦啦”地吹进里面去了,接着就听到里屋里面传来一阵“呼噜噜”的风扯烛火的声响,再接着就发现屋子里的光线一下子黯淡了很多,然后,没过几秒,里屋里面再次的传来了一声类似女人打嗝咽气的声音以及一声沉闷的跌倒声。
听到那个声音,我哆嗦着,微微回身向里屋看去,发现床上的女尸已经平躺下来了,而且脸也正面朝上了,安静下来了。
这时,我再抬头去慢那桌上点着的红烛,发现那红烛又是灭了一根,只剩下一根还亮着。
这时候,林士学也冷静了一点了,哆哆嗦嗦地从床底爬了出来,瘫坐在地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擦着额头的冷汗,一张脸白得如同草纸一般,很是仓皇。
“这,这怎么个回事?”林士学说着话,又点了一根烟,闷头如同老烟鬼一般,呼啦啦地抽着。
“只有一个活人,只能点一根长寿花烛,她那根不能点着,点了她会诈尸。”
这个当口,我综合方才的状况,再在脑海里回忆一下姥爷和我讲过的鬼嫁的故事,总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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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床边黑影
闷头抽完一根烟,林士学连咽了好几口唾沫,这才用力地搓了搓脸,用袖子把额头的汗水抹了抹,满脸求助的神情望着我,低声问我:“小师父,这接下来,还要怎么,怎么办?”
“不知道,”我被林士学问得有些发愣,支吾了半天,就对他说:“你,你还是回去吧,她,她已经睡了,不会咬你的。”[..]
“哦,”林士学听了我的话,回头往里屋里面瞅了瞅,再次鼓起勇气,意意乎乎地走了进去,一直走到了床边,但是,愣了半天都不敢躺下去。
我躲在床后,看着林士学,心里为他捏了一把汗,但是同时又希望他赶紧躺下去睡觉拉倒了,不要再生出什么事情来了。
我心说,你们安稳了,我也就安稳了,咱们都好好睡一觉,明天天一亮,啥事都没有了,多好啊。
不过,林士学这家伙在那床边站了半天,竟然硬是没有动弹,没说睡下,也没说要退出来,居然就那么神经质地微微弓着头,看着床上的那个女尸,看得两眼都发直了。
见到林士学的那副样子,我不禁感到很好奇,不知道这家伙在搞什么鬼。正想喊他一声,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又是一阵凶猛的yīn风从门口吹进来,“呼啦”一下,竟然把房门都刮得关上了。
我感觉背后一阵发毛,下意识地扭头向门口看了一下,赫然发现门内靠墙的地方居然有一个白乎乎的影子。
看到那个影子,我心里一紧,心说不好,正要用姥爷教过我的方法,仔细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在这时,突然一股灰蒙蒙的雾气从地上冒了起来,很快就弥漫了开来,阻挡了我的视线。
我拿手挥了挥那雾气,努力地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满心滴溜溜地回头去看里屋的林士学。
这么一看之下,我发现林士学这时候居然是虚张着双臂,咧着嘴,两眼张得老大,正在直愣愣地看着我。
我一见这家伙的样子,禁不住愣了一下,感觉他好像有话要说,就趴在床边,嘘声喊他:“你,干嘛?”
“好,好看——”林士学听到我的话,居然咧嘴笑着,两眼发直的对我说了一句yīn森森的话。
我听到林士学的那个声音,吓了一跳,本能感觉这家伙哪里有些不对劲,跳起身,爬到床上,正要过去查看一下他的情况,就在这时,林士学却是突然转身走到里屋的床边,一歪头,躺了上去,然后,竟然翻身把那女尸给抱住了。
见到林士学的这个举动,我登时感觉头皮一阵地发麻,一口气噎到嗓子眼里,吓得一屁股跌坐到了床上。
我剧烈地呼吸了好几口,好半天才反过起来,再次抬头向里屋的林士学看了看。
这时候林士学侧身向里躺着,我正好能看到他的后背。
就在我看向他的后背的时候,一个让我又是全身冰寒的现象发生了。
我居然看到林士学的后脑勺上有一张人脸。
那是一张青白sè的女人脸。
再仔细一看,我赫然发现林士学的背上竟然是活生生地贴着一个穿着白sè凶服的女人影子。
“嘿——”
我被那白sè的女人影子吓得全身一哆嗦,本能地一声低呼,一下子缩身藏到了床铺一角,抱着被子哆嗦着挤在墙角,不敢再去看了。
我在床头蹲了半天,发现里屋已经没有任何声音了,四下也一片寂静了,这才稍微了缓了一口气,心情舒缓了一点,稍微地舒展一下身体,在床上躺了下来,用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
大热天,蒙了厚厚的被子,我感觉自己像是蒸馒头一般,全身汗水一滴滴地往下滑,非常地难受。
无奈之下,我侧身向外睡,把被子掀开,大口地喘着气。
就这样,我侧身向外躺着,不去看林士学,不知不觉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竟然是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发现里屋的长寿花烛已经完全地灭了,四下一片地漆黑。
我打了个哈欠,自然地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
不过,就在我翻身准备继续睡的时候,一扫眼,赫然发现床边居然站着一个黑影。
发现那黑影,我全身一抖,差点从床上直接滚了下来。
我呼吸急促地向后连续地缩身,把被子死死地抱在怀里,张大眼睛瞪着那个黑影,看了老半天,这才发现,那黑影根本就不是人影,只是床边的布幔子上的一个人形的图案。
明白了这个事情,我这才松了一口气,重新向床中间移了移,平躺下来,准备继续睡觉。
不过就在我想要闭眼睡觉的时候,不经意间抬头向头上的梁头看去的时候,竟然看到梁上吊着一个白sè的人影。
“嘿啊——”
这次我看得清晰,而且那白sè的吊死鬼一样的人影,我似曾相识,似乎在哪里见过,当下我不觉惊得一声大叫,抱着被子就从床上滚了下来。
滚下床之后,我连头都不敢回,就那么拖着被子,跌跌撞撞地冲到了房门口,一头把房门撞开了,然后整个人就从房门扑了出去。
“呼——”
房门打开,一阵冷风迎面吹来,我一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也不敢看身后,拖着被子,就跑到了院子zhōng yāng。
院子的zhōng yāng,是一片很平坦的地面,靠边的地方放着几张条形的长板凳。
我裹着被子,缩身躲到了凳子边上,蹲在地上,这才敢回头看,发现房门大开着,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到。
我眯着眼睛,斜着眼角,仔细地看了看那房门,发现那房门除了黑气缭绕之外,什么都没有,这才松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上,一边擦汗,一边喘息着。
这时候,我抬头看了看天,发现天上挂着一层鱼鳞云,一弯月牙朦朦胧胧地挂在西天,东天边的天空这时候已经出现了一抹鱼白,知道马上就要天亮,不禁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到了地上,知道这一次的任务,多多少少算是完成了,总算是没给姥爷丢人。
我这么想着,心里一放松,不觉就打了个哈欠,感觉特别地困乏,竟然就那么裹着被子,在长板凳下面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相当踏实,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天sè已经大亮,天上依然有一层白白的鱼鳞云,太阳还没有出来,但是晨风很清凉,吹得院子四周的树叶“呼啦啦”,拍巴掌一样地响。
我打了个哈欠,从被子里面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想要去屋里看看林士学咋样了,没想到刚起身,就看到林士学一身光鲜,从左边的灵堂里面走出来了。
“吆,小师父,您醒啦?”林士学看着我微笑了一下,走上来,帮我把被子收拾了一下,叠起来,放到长板凳上,然后自己也在凳子上坐了下来,点了一根烟,一边抽着,一边斜仰着头看着天空,有些感叹地吐着烟气说道:“这天总算是亮了啊。”
“你,没事吧?那,那个呢?”我看着林士学,歪了歪嘴问他,意思是问他,那个女尸怎么样了。
“噢,没事了,都搞好了,灵堂上供着呢,我帮她放回去了。”林士学看着我,非常轻描淡写地笑着说道。
我见他说得轻松,不觉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下来,接着仔细地看了一下林士学,发现这家伙居然是一身的神清气爽,梳洗打扮完毕了,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气势很是不凡,眉宇间的那股罡气比以往更盛了,当下就有些情不自禁地对他说道:“你变厉害了。”
“嘿,我知道,她说了,yīn阳协调,她借了点玄气给我中和戾气,让我的罡气又兴盛了很多,我还以为只是说说呢,没想到是真的。”林士学看着我,有些得意地笑了一下说道。
我听了林士学的话,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问他:“你和她说话?”
“也不算,就是做梦来着,”林士学皱了皱眉头,感叹道:“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谁分得清啊。小师父,你分得清吗?”
“我不懂,”我听不懂林士学说什么,就对他说:“你屋子里有白飘,这房子以前是不是死过人啊?”
“噢,你说那个啊,”林士学说着话,对我神秘地笑了一下,问我:“你猜是怎么回事?”
“猜不着,我人笨,”我撇撇嘴,不喜欢他和我兜圈子,把我当小孩子逗着玩。
“嘿嘿,小师父,你这话说得可就谦虚了,别人看不透你,我林士学还能不知道你嘛,说白了,您是真正的神人啊,嘿嘿,遇到你们爷孙俩,是我的造化啊,好啦,我也不和你卖关子了,这个事情,是这么个回事,红尘嫁过来的时候,其实不是一个人的,带了个陪房的丫鬟,当时我们一合计,就让她和你一起睡外屋了。”林士学看着我,半真半假地说道。
我听到他的话,半天没说出话来,心里揣摩这家伙说的话到底是真的是假的。
其实,我也不是不相信他的话,我只是觉得他提到苒红尘的时候,好像真的在说自己的老婆一般,满脸亲切的样子,心里就感觉毛毛的,有些不适应。
“怎么,你不相信?”林士学见我不说话,就低头笑着问我。
“你真能和她说话?她,什么样子的?你不害怕?”我皱眉问林士学。
“不怕,实话说了吧,真真假假我真的不知道,总之,昨夜我做了一个很真实又很虚幻的梦。那个,对了,就是红尘,是我媳妇,已经认定了,这是我的命,注定的。她不凶,人很好,很温柔,很美,我很喜欢,我打算这辈子都不再娶了。”林士学说着话,满脸的幸福神sè,但是我却感觉后背一阵地发毛。
“我们什么时候走?”我不想再和林士学继续谈论那个问题,就问他。
“快了,小郑应该快来了,他来了,我先送你回医院,再去上班,”林士学说着话,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就左右看了看我,然后盯着我手里的尺子,对我说道:“对了,昨晚红尘特地交代了,说你这根尺子,其实是yīn尺,yīn尺克人,阳尺克鬼,让你以后不要在拿这根尺子壮胆了,这玩意只能对付人,对付不了鬼。”
“噢,我知道了,”我被林士学一提醒,这才醒悟过来,有些扭捏地把尺子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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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无名怪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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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差不多了,所有的事情也总算都告了一个段落了,我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心下就盘算着,等姥爷的伤势恢复了,就可以和他一起回家,然后我就可以去上学了。[..]
林士学不是小气的人,我猜他应该会给我和姥爷不少钱。而且,就算林士学不给钱,我们也不怕,我从那古墓里面可是带了一些宝贝出来的,到时实在不行的话,把这些宝贝卖了,应该也够我交学费了。
林士学坐在长凳子上抽着烟,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睛,一脸老烟枪的模样,只有我知道他是昨晚才学会抽烟的。
我呆着无聊,就在院子里走了走,发现靠墙的地方居然有一眼压水井,就压了一点水上来,洗了脸,又喝了一大把。
压水井里的水很清凉,喝着甜甜的,透心凉,很是爽快。
洗完脸,喝好水,我伸伸懒腰,蹦了蹦,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浑身充满了力气。
林士学见到我的样子,乐呵呵地笑了一下,问我:“小师父,你们爷孙给我的帮助这么大,你们有没有什么难处?要是有的话,尽管和我说,我帮你们安排。”
我看了看林士学,就对他说:“姥爷,眼睛瞎了,我要上学。”
“恩,是了,老人家的眼睛没了,哎呀,这事说起来都是因为我,我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事交给我,小师父,你放心,我回头让二子跟着你们一起回去,专门请人伺候老人家,保证让他安享晚年。小师父你是要上学吗?几年级?”林士学说着话,看了看我问道。
“我还没上过学,姥爷上次要送我去学校,学校要借读费,要伍佰元,姥爷给不起,才出来算命的。”我对林士学说道。
“噢,这么回事啊,行啦,我明白啦,这事我来安排,小师父,这样吧,你以后不如就到市中心的小学读书吧,一应学费,都由我帮你付,住也住我家里,反正我单位给我分的房子很大,空着也是空着。”林士学很热心地说完,笑着问我:“对啦,说了半天,都还不知道你父母都在哪边呢,那个,小师父,你有父母的吧?”
“有啊,他们都在家呢,姥爷要教我本事,不让我见他们,说是对他们不好。”提起爸妈,我就真的有些想家了,当下心情就变得有些黯然。
“哈哈,那你是不是很想他们啊?”林士学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
“恩,是有点想了。”我撇着小嘴,低声说道。
“哈哈,好,那我把他们也一起接到市中心,给你们分一栋房子,让你爸妈都在工厂上班,吃公家饭,你说好不好?”林士学弹弹烟灰,站起身,很大气地说道。
我听到他的话,虽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是觉得很厉害的样子,就连忙点头说:“好好!”
“哈哈哈,太好啦,小师父,那以后你就是我的御用yīn阳先生啦,有你在我身边,凡是我也放心啦。”林士学哈哈一笑,叉腰把我抱了起来,原地转了一圈。
我有些不习惯他的亲切举动,皱着脑袋掰他的手,好容易才把他的手掰开。
林士学也没在意我的举动,嘿嘿一乐,站起身,双手叉腰,面朝东方,迎着朝阳,深吸一口气,朗声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啊?嘿嘿,霸气啊,人生在世,没有一点豪气,那是不行啊,我今天算是知道啦!”
林士学感叹完毕,侧首看着我,问我:“小师父,知道这是谁的话么?”
“什么?”我压根就没明白这孙子在说什么,眨眼无知地看着他问道。
“哈哈,**啊,**啊,伟人啊,就是豪气冲天啊,谁主沉浮?谁主沉浮啊?当然是他啦,别人有这个能耐吗?哈哈哈哈。”林士学说完话,又大笑了起来,那神情和以往的他,截然不同,看得我心里都有些痴迷。
“呜——叱——”
就在林士学正在叽里咕噜地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废话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急刹车的声音。
听到那个声音,林士学微微一皱眉,低头拉着我的手道:“走吧,小师父,咱们出发啦。”说完话,又自言自语道:“这小子今天吃了什么药了,车子开得这么猛,看来是找训啊。”
“表哥,表哥,不好啦,不好啦!”
但是就在这时,院子的大门却被拍得“啪啦啦”地直响,接着就传来了二子满心焦急的喊声。
听到二子的声音,林士学一惊,撒开我的手,对我说了声:“小师父,你先等一下,可能有事情。”说完,就走到门后,抽了门拴,把二子放了进来,问他:“怎么了?”
“呼呼,”二子走进大门,弯腰喘了一口粗气,接着才一边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一边满脸焦急地对林士学说道:“表哥,不好了,那个,老神仙出事了,全身崩血,送急救室了,现在还出来,不知道情况怎样了!”
“什么?!”听到二子的话,我和林士学不觉都是一惊。
“姥爷怎么了?”我听到二子的话,惊得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飞跑过去,抓住二子的腿,哭声问他:“姥爷怎样啦?姥爷怎样了?你说,你快说!”
“哎呀,小师父啊,你别急啊,让我慢慢说,那个事情是这样子的,”二子被我扯得满心着急,于是蹲下来,抓住我的双手,对我说道:“本来从昨天晚上开始,一切都好好的,就是,早上,那个吃早饭的时候,老人家突然就不行了,全身血水淋淋的,躺在床上直打晃,口吐白沫。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医生看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说是只能抢救看看。我就和医生一起把他送急救室了,不过,你说这事怪不怪,老人家都那个样子了,竟然还很清醒,抓着我的手臂,让我别麻烦了,送急救室也没用,纯粹浪费钱。我一听,怎么可能同意呢,硬生生给送进去了,不过,老人家还是闹了大半天,就是不想进去,后来好几个人押着他,才安全送进去,到现在还没出来,都不知道情况怎样了。我一想这事比较严重,得赶紧通知表哥,就直接找到小郑,和他一起赶过来了。”
二子说完话,安慰我道:“小师父,你别太着急,放心吧,有我和表哥在,保证你姥爷没事,不然我二子就是不讲义气,你打我骂我都行。”
二子说完,起身看着林士学问道:“表哥,你看这事怎么办?”
“抱上小师父,跟上,我也去医院,先问问医生到底什么情况再说,实在不行的话,就给转院,去省里,去大医院治!快,快,都跟上!”林士学说着话,率先走出大门,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二子抱着我紧随其后,也上了车子。
车子开动之后,就风驰电掣地往医院赶。
我挨着二子,坐在后座,心里一片慌乱,一时间又担心姥爷的状况,一时间又想到姥爷和我说过的那句似是而非的话语。
按照姥爷的说法,似乎以后我也会像他现在这个样子一样的。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一时间,我心里充满了疑惑,想着,等姥爷病好了,一定要问清楚才行。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医院。
林士学带着我和二子一行人,直接到了急诊大楼,问清楚了情况,来到了姥爷的急诊室外面等着。
等了一会时间之后,急诊室的大门就打开了,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皱着眉头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从里面走了出来。
“医生,老人家什么情况,怎样了?”医生一出来,二子就迎上去,拉住一个,焦急地问道。
“这个,”那个医生认识二子,知道他是负责陪护姥爷的,就皱着眉头摇摇头叹气,迟疑了半天没有说话。
“医生,你好,我是林士学,这位老人家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特地来看他的,还恳请你们能够尽力救治他,有什么难处,尽管和我说,我会想办法帮你们解决的。”林士学说完话,挥手叫过了小郑,对他使了个眼sè。
见到林士学的眼sè,小郑连忙走上前,从皮包里掏了一个红包,塞到了那个主治医生的口袋里,同时低声对他耳语了几句。
小郑耳语完毕,那主治医生的脸sè立马变得有些惊骇,上前双手握住林士学的手,满脸激动地对林士学说道:“哎呀,原来是林市长啊,哈哈,您百忙之中来慰问我们这些一线工作者,实在是太让我们感动啦。那个,我刚才没注意到是您老人家,您,可千万别见怪啊。”
“没事,我是特地来看看老人家的,你不用紧张,”林士学坦然地笑了一下,看着那医生道:“这样吧,这位医生同志,你是老人家的主治医生吧,那个,你能不能告诉我,老人家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到底要怎么治?你知道多少,就告诉我多少,我心里也好放心。”
听到林士学的话,那主治医生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松开他的双手,拿下眼镜,擦了半天,这才满脸羞愧地低头对林士学说道:“林市长,实话说了吧,我很无能,还不知道老人家得的是什么病。我之前也联系过我在医学院时候的导师,他老人家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病。到目前为止,国际上,似乎还没有过这种病症见过报,所以,我实在无法给你什么答复。刚才我们抢救过程中,给患者做了全面检查,发现患者也是一切正常的,身体机能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患者依旧全身崩血,所以,这个,这个病症,我,真的,真不好说。”那主治医生说到这里,掏出了口袋里的红包,重新塞回了小郑的手里,然后满脸抱歉地对着林士学躬身道:“林市长,对不起了,我建议你们还是转院看看吧,我们医院可能治不了这个病症了。”
【招收一名副斑竹,有意向的筒子,请加无醉的腾讯微、博,然后给无醉私信,微、博名:君子无醉。】
084姥爷的坚持
那个主治医生的话,让林士学和二子等人面面相觑。
林士学这时候已经是副市长了,那可是有很大的官威的,听完那个主治医生的话,脸sè瞬间就拉下来了,眉头一皱,冷眼看着那个主治医生道:“你把你们院长叫来!”[..com]
听到林士学的话,那主治医生吓得脸sè一白,“噗通”一声,跪到了林士学面前,苦声道:“林市长,我,我说的都是真话,老人家的病症真的是非常罕见的无名之症,我求求您,就别为难我啦,我上有老下有小,还指望这份工作养家糊口,我真的求求您——”
那个主治医生说着话,差点没哭出来,举着手,对着林士学不停地作揖。
林士学不为所动,依旧冷着脸,沉声道:“医生不能治病,连这病叫什么名字都说不出来,你算什么医生?江湖郎中吗?你这样的医术水平,也能在这里当主治医生?”
听到林士学的那个话,那主治医生更害怕了,愣在了当场,满脸又是羞愧又是紧张的神情,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身体都哆嗦了。
“士学,不要为难他了,这不是他的错,我这个病,只有我自己知道,普通人不可能知道的。”
这时候,手术室的房门打开,两个护士推着床车,把姥爷送了出来。
姥爷躺在床上,穿着病号服,闭着眼睛,身上和床上都很整洁,并没有什么血迹,面sè也还算正常,估计是已经渡过了危险期。
刚才林士学训斥那个医生的话,姥爷在手术室里面肯定也听到了。
所以,他出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让林士学不要为难那位医生。
那主治医生听到姥爷的话,感动地差点哭了出来,一下子扑到姥爷的床边,满心激动道:“老人家,我给您下跪啦,您真的是好人啊,哎,我无能,我无能啊,我真的没诊治出这到底是什么病症。”
“好啦,大夫啊,你们都别再担心啦,我没事啦,我自己的病,我自己清楚,你们就尽管放心吧,都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会和林市长解释清楚的。”姥爷摸索着拍拍那医生的手,安慰了他一下。
那医生听了姥爷的这个话,这才站起身,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医生离开之后,护士把姥爷推回了病房,林士学和我,还有二子一行人,自然都一起跟了进去。
进了病房,等到姥爷安顿下来之后,林士学这才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关切地看着姥爷问道:“老神仙,这个病,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阶段xìng的,老毛病啦,年轻时候就落下的病根。前几个年头啊,我一直没有发过功,用真气锁住了全身的气门,所以就一直没发作过。这次为了收拾那个小子,我强行发功,结果就散了气,把老毛病给引起来了。”姥爷说着话,轻声地咳嗽了一下,岔开话题,问林士学:“昨天晚上,一切都还顺利么?我实话和你说了吧,你娶的不是别人,是我的师祖,虽然支派不同,年月变迁,但是山高遮不住太阳,辈分在那儿摆着,我不能欺师灭祖。所以啊,按道理来说,你现在的辈分远远在我之上啊。”
“嘿嘿,老神仙您说笑了,我,哪有那个福分啊,我就是沾沾她的光。这以后,士学我要是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关节,有什么走不通的路子啊,还是要依赖您多多指点迷津啊,所以呢,我看这样吧,既然老神仙您这个病是阶段xìng啊,那不如我给您找个地方静心养病吧。”林士学说着话,侧眼看到我,又补充道:“另外,我听说小师父好像是读书上学遇到了点困难。正好,我现在有点能力,要不我就一起给安排一下吧。我希望小师父能够进我们市中心小学读书,那样的话,将来肯定是个大才子。”
听了林士学的话,姥爷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沉吟了一下,对林士学说道:“这个恐怕不行。大同得跟在我身边才可以,我的时间不多了,要趁我还能喘气的时候,把我这点活计都教给他。”
“那您老也就留在市区养病呗,您放心,我市区有房子,空着呢,很方便的,我再给您请个保姆伺候着,这样行么?”林士学看着姥爷问道。
“市区不好,我还是喜欢清静一点的地方,”姥爷说着话,微微皱眉沉吟了一下,靠近林士学的耳边低声道:“这个案子虽然你办得很完美,但是保不准京城那边不会再来人查看情况,他们折了两个人在这里,不会就此罢休的。我要是留在市区这里,万一被他们发现了,麻烦就大了,所以,我还是回乡下去隐居为好。你就好好走你的路,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我。”
“这个,”听说姥爷还是要回去自己的老房子住,林士学迟疑了一下,似乎有些过意不去,踌躇了半天之后,突然一拍手道:“嘿,我怎么早没想到呢?”林士学说着话,满心激动地握着姥爷的手道:“老神仙,你放心吧,我这里有个好去处,正好可以让你安心养病,又能让小师父好好读书上学。而且非常的清静。我听说啦,你原来住的地方,距离学校太远啦,而且那个学校是一个很偏僻的小学,师资力量薄弱,没什么前途,咱们可不能让小师父去那里读书啊。”
“恩,你先说说看,”听说林士学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姥爷也有些期待地问道。
听到姥爷的话,林士学低头靠近他耳边低声耳语了一阵子。
听完林士学的话,姥爷面露喜sè,点点头道:“那好吧,那这个事情就按照你说的办吧,不过,让你这么为我们爷孙破费,我这心里还真有些过意不去啊。”
“嘿嘿,老神仙,咱们就别说见外的话啦,您老对我的恩情啊,可不是这么一点点小事情可以报答的。您放心,士学我现在无父无母,以后啊,您就是我的高堂,我养着你,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林士学说着话,握了握姥爷的手。
听到林士学的话,姥爷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啦,你小子啊,就别跟我来这个了,你放心,你的好意我心领,你心里的那点事,我也都知道,我是肯定会帮你负责到底的,出了任何问题,你尽管找我,我就是拼了这老命,也会帮你摆平的,你就放心吧。”
“恩,好唻,嘿嘿,老神仙,那我得谢谢您啊。”林士学听完姥爷的话,心花怒放地站起身来,将二子叫了过来,对他耳语了一阵子,让他出去安排去了。
二子出去之后,林士学看看身后的小郑以及那些护士,对他们挥挥手道:“你们也都先出去吧,我叫你们再进来。”
“是,市长。”小郑听话地点头,带人出去病房外面等待了。
众人散了之后,林士学将我抱起来,放到了姥爷的床边坐着,一边拉着我的手,一边再次地问姥爷:“老神仙,你这个病,真的没事吧?我怎么好像听说你说过,小师父以后也会和你一样得这个病啊,这是怎么回事?”
“是二子和你说的吧?”姥爷微微一笑,低声地叹了口气道:“士学啊,这个事情啊,不是你们能够解决的,就不要问啦。大同这孩子是个命苦的娃啊,我也没办法的,这就是注定的命吧。不过,也说不准他的运气好,能躲过去,哎,但是也难啊。”
“老人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士学低声问道。
“不说啦,不说啦,你也别问了,对了,我倒是要问你一个事情,你这次升迁了,那公、安系统,你是不是就不怎么管了?”姥爷侧首问林士学。
“我现在管文教方面的,不是搞了那个古墓嘛,在建博物馆,上头批了款子了。不过嘛,毕竟我在检察院干了这么多年,人还是认识的,何况我也没离开咱们市,所以啊,他们那边还是买我面子的,老神仙,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做?”林士学心眼多通透啊,一听姥爷的话,就明白了个大概。
“恩,我想请你安排人,多留心留心京城那边来的人,万一有异状,也好及时发现。”姥爷低声说道。
“这个您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实话和您说了吧,他们上头也不是没下来查,不过,我罩得住,这一点,您老放心好了。”林士学说着话,皱眉想了一下,问姥爷道:“那老神仙,您去疗养院之前,要不要先回去一趟?我让二子开车子送你们回去,正好您老有什么要随身要带的东西,也一起用车子拖回来好了。”
“恩,行吧,这些小事,我自己和二子商量着办就行啦,你就别太过问啦,你啊,现在重要的事情,是好好的走你的路啊,你这前头,还远着呢,”姥爷摸索着拍了拍林士学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哈哈,远点好,远点好,”听到姥爷的话,林士学嘿嘿一笑,随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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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小胡子在等我
时间大约是上午仈jiǔ点钟,林士学因为要上班,和姥爷说完话,安排好事情之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林士学走了之后,没多久,二子就回来了,告诉姥爷说车子准备好了,问姥爷是现在就出发,还是再住院观察几天。[..]
姥爷摇了摇头说不用了,于是就让二子扶着,出院了。
二子开着车子,载着我和姥爷一路出了市区,最后就来到了姥爷搭在河边的那栋小房子前。
终于回到家啦,我感到格外地高兴,第一个跳下车,站在河边的大柳树下,四下看了看,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发现虽然走了很多天了,但是这里的一切都没变,还是那样地亲切和熟悉。
二子也下了车,把姥爷扶了出来。
姥爷在他搀扶下,走到了屋子门口,就停住了,对二子说:“二子,你先在这里等一下吧,我和大同先进去弄点东西。”
“嘿嘿,好唻,老神仙,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们门派绝活,我绝对不会偷看的,这规矩我懂。”二子说着话,松开了姥爷的手臂,对我招了招手,叫我过去。
我走过去,拉住了姥爷的手,问姥爷有什么事情。
姥爷点了点头,让我领他进屋。
我于是领着姥爷到了屋子门前,拿了姥爷给我的钥匙,把门上的那把旧锁打开了,然后就和姥爷一起走进了屋子里。
进了屋子之后,姥爷站在屋子zhōng yāng,伸手四下摸了摸,很有些感伤地叹了口气,接着才摸索着走到最里面,低声念了一道咒语,然后揭了那木板上的纸符,将木板拉开了,拖出了里面的那口大箱子。
拖出了箱子之后,姥爷对着外面喊了一声,把二子叫了进来,让他把箱子搬到车上去。
二子力气很大,扛起箱子,大步走了出去,没一会就搓着手再次走了进来,问姥爷还有什么要搬的么,没有的话,咱们就走吧。
姥爷点了点头,准备跟着二子上车,走到门口之后,突然又停下了身,侧耳倾听了一会,咂咂嘴,说道:“这气味,有点奇特啊,这是,恩,不对,大同,你去看看屋后的西瓜地,西瓜现在应该大部分都熟了吧,你摘几个咱们带走,不带上也烂了浪费。”
我听了姥爷的话,感觉一头雾水,没明白他在说什么,二子也是有些疑惑地张着小眼睛,摸了摸脑袋,然后听说有西瓜,就两眼一亮道:“哎呀,老神仙,你咋不早说呢?你不知道我最喜欢吃这沙田的西瓜吗?倍儿甜,嘿嘿,瓜地就在屋子后面是吧?行唻,您先等一下,我和小师父一起去,咱们摘一车子拉走。”
二子说完话,不等姥爷回答,拉起我的手,就走。
姥爷伸了伸手,似乎想要阻拦,但是最后却是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将手放下了,在屋子前的青石上坐了下来,没再说话了。
我和二子绕过屋子,来到了后面的西瓜地边,抬眼一看,发现西瓜地绿油油的一片,瓜秧子里面,很多花皮的大西瓜在太阳光下,闪亮闪亮的,一看就很新鲜好吃的样子。
二子嘴馋,抄手就摘下了一只几斤重的西瓜,弹了弹,听着声音,发现已经熟了,于是一拳头砸下,“啪,”地一声,把西瓜砸炸裂开来,西瓜水呼啦啦流了一地。
二子两手一掰,把西瓜掰开,对着大红瓜瓤子就是一口,接着一边鼓着腮帮子嚼着,一边嘟囔着叫道:“嘿,甜,来,小师父,你也试一试!”
二子说着话,递了一半西瓜给我。
我捧着西瓜,咬了一口,一边吃着,一边走到瓜地里,想摘几个比较熟的带走。
就在这时,我眼角突然一动,闪过了一道黑影。
我jǐng觉地抬头往侧面的树林里面一看,赫然看到一双小眼睛正在看着我,再仔细一看,发现那看着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长着小胡子的小孩。
那小胡子躲在树林里,眼巴巴地看着我,对我挤眉弄眼的,但是就是不敢说话。
我看到他的样子,大概猜到他是害怕二子,于是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二子说道:“我肚子疼,要拉屎,你先在这里摘吧,摘完先搬到车上就行了,我拉完屎就回来找你。”
“去吧,去吧,”二子对我挥了挥手,一手拿着西瓜,呼噜噜地吃着,一边弯腰在地瓜地里,这个弹弹,那个摸摸,挑选西瓜。
我见二子的注意力没在我身上,就走进了树林里面。
走进树林之后,那小胡子上来一把攥住我的手,拉着我就跑。
我也没出声,跟着他一溜小跑,一直跑到一处树冠遮天,青草茂盛的小山沟里面,这才停了下来。
“你,你这些天都跑哪里去了?我怎么找不到你了?”
小胡子停下来,有些委屈地问我。
“我,我和姥爷去市里了,要赚钱交学费,你找我做什么?”我看了看小胡子,问他。
“我给你摘的枣子,都烂掉了,你看看。”小胡子说着话,扒开了旁边的草层。
我伸头看了一下,发现草层地下果然有好几个烂枣子,心里不觉有些感动,就安慰他说:“好了嘛,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恩,对啦,你是不是马上就要去上学了?”小胡子张大眼睛问我。
我一听他的话,立时又想起了一个事情,就对他说:“是要去上了,不过,是在一个很远的地方上学的。姥爷也要去那边养病,可能,可能很久都不回来啦。你,你,——”我说到这里,看着小胡子,感觉有些对不住他。
“啊?那有多远,在什么地方?是不是在你说的那个什么城市里?”小胡子听到我的话,很紧张地问我。
我摇摇头说,不是在城市里,是在山上。
“哈哈,那就好办啦,”听到我的话,小胡子嘻嘻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碧绿sè的小哨子,塞到我手里,对我说道:“这个你带着,你到了那里,就吹,我就能听到,来找你。”
“你可是说过要教我写字的,不许耍赖,”小胡子说着话,用眼睛看着我,满脸的询问神sè。
我对他点了点头,说:“你放心,我不耍赖。”
“恩,那就好,哈哈,那你先去忙吧,记得吹这个叫我。”小胡子说着话,推了推我,让我回去。
我点了点头,回身走了几步,回头想和他说声再见,却发现他已经没影了。
我见到他没影了,就对着树林说了声再见,然后一路回到了西瓜地。
回到西瓜地的时候,二子已经卷着裤腿,蹲在地边上,一边抽烟,一边吃西瓜了。
见到我回来了,二子嘿嘿一乐,就问我是不是掉茅坑了,怎么去了那么久,他一车西瓜都摘好了。
我说我拉肚子了,他也没在意,到河边洗了洗手,把衣服收拾了一下,把姥爷扶上了车,载着我和姥爷就重新出发了。
“姥爷,我们这是去哪儿?”路上,我想起了小胡子的话,就问姥爷。
姥爷微微摇了摇头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得问二子。”
二子听到姥爷的话,就一边开车一边对我说道:“小师父,咱们这是去马陵山疗养院。知道那个地方不?”
“不知道,”我说。
“嘿嘿,那我得给你好好介绍介绍了,我告诉你啊,小师父,这马陵山可不是一般的地儿啊,这是徐蚌会战的指挥中心啊。这山上的烈士陵园好大一大片呢。嘿嘿,那些当年的老将军啊,年纪大了,怀念这个地方,就在这里建了疗养院。他们在疗养院住着,没事就去陵园给他们当年的老战友扫扫墓,陪他们说说话,所以,这儿就有了这么一个疗养院。不过那疗养院里面住的也不单单是这些老将军,很多老干部退休了,也来这里住,扎堆啦。这次啊,我表哥就安排老神仙到这疗养院来住着,不但环境清静啊,独门独院的小院,而且医生随叫随到,定期检查身体,你说好不好?”二子说着话,有些兴奋地继续道:“那疗养院不远的地方,就是青丝仙的瀑布,那儿的风景更美,老师父啊,以后您们可以常去那儿转转。”
“恩,好,那大同上学的地方,离那儿不远吧?”姥爷听了二子的话,就问他。
“不远,小师父的学校就在山下的镇子边上,马陵山小学,也是我们市的重点小学,我表哥早就安排好了,咱们啊,直接入学,什么狗屁学费书费的,全免,中午还管一餐午饭,绝对舒服,小师父,你这次去读书了,可要好好学习啊,可别像我,都这么大人了,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二子说着话,有些希冀地看了看我。
我点点头说:“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学,学好了,回来我教你。”
“得,你还是别教我了,你不知道我小学退学就是因为我打了老师吗?我最讨厌读书了,你喜欢学,就自己受用,别折腾我啦,我觉着吧,其实啊,读书不读书的,也没多大差别,你看看我,现在不是也活得挺好么?咱多zì yóu神气啊,跟着表哥,吃香的喝辣的,你看小郑那个小子,正牌大学毕业,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条小狗一样的给表哥舔腚沟子,屁本事都没有!”
二子说着话,满嘴唾沫星子都飞了起来,越来越得意。
姥爷满脸含笑,没有说话,我也只好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完全过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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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黑气盘旋
二子开着车子,载着我和姥爷,又回到了马陵山上,不过这次没有去怡情山庄,而是绕到了马陵山的另外一侧,沿着一条绿树掩映的盘山公路,一路往上开,最后在山腰一处地势比较平坦的山坡上停了下来。
车子停下之后,我坐在车子里,向外看去,看到宽阔的水泥路,倾斜着向山上通去,没入了一大片竹林松海之中。[..com]
那松竹林之中掩映着许多红砖碧瓦的房子,有些房子还是双层的,还带着红sè的院墙。
那些房子的位置都比较集中,大约都分部在方圆不到几公里的地域之内。
那些房子的外围还有一圈大院墙,将那些房子都围括了起来。
大院子的院门,距离二子停车的地方只有不到五十米,大院墙是青砖的,掩映在竹林之中,山风吹拂,显出了一份特有的幽静。
院门比较宏伟,朱红的大木门,没有关,但是门内靠边的地方有一间小房子,里面坐着一个身材很胖的,穿着黄sè的旧军装的大叔,正在打盹,似乎是守门的。
二子扶着姥爷下车,然后我们一起走到了那大门口。
那保安大叔听到声音,赶出来问了一下。二子从兜里掏出一个证件对他晃了一下,那大叔就点点头,回到自己的小屋里继续睡觉去了。
进了院门,走上了一条倾斜向上通去的青石路,路两边都是翠绿的竹子和遒劲的老松树,气氛有些yīn凉。
抬头向上看,能够看到山上一些影影绰绰的房子角。
姥爷在二子的搀扶下,一路走着,一直没有说话,但是走了院子没多久,突然一抓二子的手臂,低沉的声音说道:“停一下。”
“老神仙,咋啦?”二子被姥爷的声音吓了一跳,有些疑惑地问姥爷。
“恩,不太对头,我从到这个地方开始,就感觉气氛很yīn冷,这儿不干净。”姥爷微微皱眉,咂嘴说道。
“哎呀,老神仙啊,这里是山上啊,肯定有些yīn凉啊,没关系的,再说啦,这儿怎么会不干净呢?你要知道,这里虽然也死过人,但是都是一些正气的老将军啊。这些老将军死了之后,就算魂灵还在,那也算是个神啊,只会庇佑这个山头,怎么会不干净呢?”二子挽着姥爷的手臂,对他解释了一通。
姥爷听到二子的话,还是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是你说的那样的,正气的罡气也有,但是yīn森的鬼气也不少,这里的气氛很古怪,给我感觉就好像有两股一冷一热的气息正在不停地战斗拼杀一般,戾气很凶。住在这里的人,要是没有足够的阳刚之气或者是正直罡气,那是绝对活不了多久的。”
听到姥爷这么说,二子的神情也有些变了,犹豫了一下,问姥爷:“那,老神仙,要不,咱不住这儿?”
“也不用,”听到二子的话,姥爷同样是挥了挥手,接着微微一笑,点头道:“这儿正好。”
“咦,老神仙,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怎么把我都弄糊涂了?”二子听了姥爷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皱着脑袋问。
“嘿嘿,没事,我的意思很简单,这里虽然气氛诡异,但是正好符合我的要求,我要传授大同一些师门活计,这里正好是一处上好的练功场所。”姥爷说着话,喊了我一声,对我说道:“大同,看看。”
我听到姥爷的话,知道他是让我看看那山上的气息如何,于是连忙答应了一声,走上前,微微弯腰眯眼,斜着眼睛,用眼角的余光向山上看去。
这么一看之下,我立刻发现了异常。
那山头之上,那些掩映在松竹林中的房屋,居然都是隐隐地笼罩在一团团的黑气之中。
再仔细一看,我又发现,被黑气笼罩的房屋,只有靠近侧边的山坡的几座,余下的其他一些房屋,却是闪着一层层淡淡的金光,很是光明照耀。
靠边的那几座房屋上的黑气非常地yīn森寒冷,气势很盛,随着山风四下蔓延着,不停地冲击着余下那些房屋上的金光。
余下的那些房屋上的金光虽然很淡,但是很硬朗,如同防护罩一般,将余下的那些房屋都护住了,愣是阻住了那黑气的蔓延。
也就是说,那黑气其实和那层金光,这会子,还是在不停地互相冲击的,是在不停地互相磨蚀和消耗的。
这种状况真的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异场景。
山林寂静,但是底下却杀伐气息凝重,仿佛金戈铁马,战火纷飞,戾气十足。
姥爷是专修鬼事的门派高人,对这种气息极为敏感,虽然现在瞎了,但是也肯定一下子就觉察到这股戾气了。
我眯眼看清楚了情况之后,站起身,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对姥爷说了。
姥爷微笑着点点头:“果然,是个yīn煞冲阳的焦灼场所,嘿嘿,这下好办了,走吧,大同,咱们上去。”
我听了姥爷的话,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上前拉着他手,帮他领路。
二子有些犹犹豫豫地跟在后面,皱着脑袋疑惑了半天之后,最后才跑上来,嘟囔着说道:“好吧,既然你们是高人,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我领你们去你们的小院子。”
二子领着我们走上了一条岔道山路,然后来到了一处地势很平坦的小山坡上。
那小山坡上,坐落着一所独门独户的小院子。
院子周围种着松柏青竹,林荫掩映,很是幽静。
院子的大门已经打开,里面站着两个人,都是四十来岁模样的女人,一个穿着白大褂,一个穿了一身蓝sè的清洁工制服。
见到二子来了,两个人一起迎了出来。
二子管那个白大褂的叫候医生,向她介绍了姥爷和我,让她以后定期给姥爷检查身体,注意帮姥爷调养。
那候医生爽快地答应了,拿着本子把姥爷的情况记录详细了,这才离开。
候医生离开之后,二子带着我们进了院子,跟着进了屋子。
院子是四方的小院,里面种植了很多花木,我也叫不出名字。屋子只有一排,是红砖碧瓦的小瓦房,坐北朝南的方向,东头两间是连通的卧室兼餐厅,西头的一间房间,里面放着锅碗瓢勺,是厨房。
那穿蓝制服的阿姨叫张阿姨,是专门负责给姥爷做饭,照顾姥爷起居的,全职的保姆。不过好像只是白天来照看着,晚上回家的,她家就在山下。
这张阿姨好像是林士学请来的,听二子说,居然还识字,人很活泛,说话很利索。
二子进来之后,对她简单地交待了情况之后,她就点头应承下来了,然后就开始打扫院子,搞起了卫生。
屋子里的卫生,我们来之前,她已经搞好了。
二子扶着姥爷在堂屋的大桌子前面坐下来,然后四下查看了一下,发现一应的生活用品都很齐全,这才点了点头,坐了下来,端着茶杯“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茶,对姥爷说道:“老神仙,这地儿不错吧,您就在这儿好好住着,好好养病,有什么事情,您尽管交待,我每个月定期来看您。”
“恩,不错,谢谢你了,”姥爷听了二子的话,很客气地说道。
“嗨,别那么客气啦,”二子听到姥爷的话,一撇嘴摆了摆手,接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连忙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皱眉道:“噢,对了,这都下午一点多了,时间不多了。那个,老人家,要不您先休息一下,我下午和学校的校长约好了,要带大同去报名。”
“恩,行,那你带大同去吧,麻烦你了。”姥爷说着话,微微皱眉道:“车上的东西,你找个人搬上来吧,我有用处。”
“好唻,我等下就弄上来,”二子说完话,出去转了一圈,也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两个穿军装的小兵模样的人,指使他们下去搬东西了,他自己则是回到院子里,坐在花坛上,翘着二郎腿,一边抽烟,一边和扫地的阿姨吹牛皮。
没多一会,姥爷的黑箱子,还有车上的西瓜都搬上来了。
二子很爽快地挑了三只又大又圆的西瓜,给那两个小兵还有扫地的阿姨,一人一个。
那三个人得了西瓜,都是满心欢喜,连连称谢。
东西都搬上来了,放好了,二子拍了拍手,和姥爷招呼了一声,就带着我又下山了,载着我去学校报名。
姥爷在我临走的时候,让我别忘记他之前和我说过的话,让我记住自己的新名字。
我听到姥爷的话,知道他是让我报名的时候,别用真名,就对他点了点头,让他放心。
姥爷听到我的话,这才放下心来,回屋子里捣鼓他的黑箱子去了。
二子吹着口哨,载着我一路来到了山脚的小镇边上,在一所小学校前面停了下来。
车子停下之后,二子跳下车,帮我拉开车门,然后背对着我,一挥手,指着那小学校的校门道:“怎么样?小师父,这学校很现代化吧?漂亮不?”
我听到二子的话,满心希冀地抬头向那小学校看去,这一看之下,却不禁心里一沉,发现那小学校的上空居然盘旋着一股极为yīn森恐怖的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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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学校建在坟堆上
马陵山小学,据说还是沭河市的一所重点小学,隶属马陵山镇,位置坐落在马陵山镇的西北角,就在马陵山的脚下。
学校的地理位置很好,门前一条宽敞的水泥路,直通马陵山景区,路两边绿柳如丝,据说阳chūn三月的时候,柳絮纷飞,有“十里如烟”的美誉。[..]
学校的周边,便利设施也很多,供销社、派出所、医院等等,一应俱全,最近的居民区,距离学校也有一公里远,所以学校的环境非常好,极为安静,很是适合读书学习。
不过,就是这样一所天时地利人和俱佳的小学校,在我看来,却是一个大凶的去处。
二子将我领到校门口的时候,我第一眼,就发现了异常。
那学校的校门是朝北方向的,前面是一圈接近三米高的大院墙,当中是钢筋的镂空大门,虽然是白天,依旧是紧紧的关着,有门卫看着,透过镂空的大门,可以看到校园里花团锦簇的花坛,青石交错的小路,高大雄伟的教学楼,宽阔平坦的cāo场。
校园主干道两边的花坛里面,步步登高和虞美人正在争奇斗艳,火红的一片,非常地晃眼。
不过,就是这么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之上,却笼罩着一层常人难以察觉的黑气。
那黑气如同一层蛛网一般,将整个学校死死地笼罩了起来,让人有一种莫名的窒息感,仿佛这个学校是被装在一只蛇皮袋子中的一般,非常地憋闷。
二子下车之后,一边领着我往前走,一边对我吹嘘这学校有多好多好,让我在这里好好学习,以后当个大才子。
我没有去搭他的话茬,张大眼睛,非常小心地四下查看着。
这么一看之下,我这才发现,这校园上面所蒙着的黑气,其实是来源于校园的地面上的。
那校园的地面,不是花坛就是石子路,空出来的地方是铺着塑胶的cāo场,已经基本看不出原本的地面模样。
就是这么一个面目全非的地面,此时却是不停地冒出一股股yīn寒的黑气来。那些黑气在校园上空凝结,最后就把整个校园都笼罩了起来。
见到那些满地冒起的黑气,我心里不自觉地有些发毛。
因为,这让我想到了一个极为怪异的现象。
一般来说,能够有这么多密集的黑气的地方,大多都是极为肮脏之地,譬如乱坟岗,那是黑气最多最密集的地方,每一座坟头几乎都有黑气冒出。
但是,其他的地方,如果不是有了这么多的坟墓,真的是很难有这么密集的黑气冒出来的。
可是,现在这个学校的地面上,却居然有了这么多的黑气冒出来,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说——这学校是建在乱风岗上面的吗?
但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我心里带着这个疑问,跟着二子一路来到了学校的大门口。
大门口的看门老大爷听了二子的话,拿起门卫室的电话,给校长室打了过去。
门卫老大爷的电话打出去没多久,就见到那校园的主干道上,出现了三个人,一个是肚子有些发福,脸sè白净,头发有些发白的中年人,另外两个则都是三十多岁模样的,穿着西装,很有jīng神头的人。
那中年人一到近前,就满脸堆笑地上前一把握住二子的手,自我介绍道:“哎呀,你好,你好,我是校长,这两位是我们的教务主任和政教主任,欢迎张先生把孩子送来我们这里教育啊,我们一定好好培养他。”
二子见到那校长这么殷勤,也咧嘴拽了起来,握了握他的手,然后把我拉到面前,对那个校长道:“校长,这位就是我的——额,孩子,那个,从今天起,我可就把他交给你了啊,你们啊,可要负责给我教好啊,不然市长他老人家生气了,我可兜不住啊。”
“嘿,那是,那是,您放心好啦,既然市长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我了,我就一定会把它做好的,您就放心吧,走走,这里太热,咱们到办公室谈去,那边有风扇,凉快。”那校长满脸堆笑地说着话,拉着我和二子一起走进了校园里面,然后到了一栋很雄伟的教学楼前,一路上了三楼,进了一间很宽敞的,放着沙发的办公室。
那办公室开着窗户,很明亮,顶上有一个老大的吊扇,“呼噜噜”地转着,风凉水快,很舒服。
校长带着我们进了办公室,先让我们坐下,然后让他手下的那两个人端上茶水和水果,请我们先吃着,这才亲自坐到我们的对面,拿起一个记录本,开始询问了我的情况。
那个年头,入学是不需要户口本的,所以,名字也是随我登记的,何况,当时我是林士学安排进来的,那校长更不敢问我要什么户籍证明之类的东西了,因此,当他问我叫什么名字的时候,我就告诉他,我叫方晓,方圆的方,破晓的晓。
那校长听到我的话,一边写我的名字,一边有些讶异地看着我问道:“方晓同学啊,你不简单啊,这么小的年纪,居然都知道自己的名字是怎么回事啦,不简单啊。你今年几岁啊?”
“七岁了,六月初六生的,”我对那校长说了自己的年龄,同时心里对他的话有些不屑,暗叹,我不就是会写自己的名字么?这有什么奇怪吗?
那校长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又大概地询问了一些家庭住址,父母姓名之类的问题,我想起了姥爷的嘱咐,就一概用摇头对答,那校长有些好奇,瞥眼看了看二子,发现二子正在吃着葡萄傻笑,也没有回答的意思,最后只好叹了口气,在记录本子上随便写了个地方,然后就交给他的手下,让他们帮我安排档案去了。
将我的资料询问了一番之后,那校长又叫来了一位二十来岁的女老师,让她给我做一个基础的入学测试,看看我能不能跟上班里的正常学习节奏,实在不行的话,就准备给我开小灶。
那女老师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长发披肩,穿一身连衣裙,皮肤很白,眼睛很大,嘴唇红红的,声音软软的,身上香香的,很好看,很文静,她自我介绍叫李老师。
她接受了校长吩咐的任务之后,就在我旁边坐了下来,拿了一张白纸,问我会不会写字,会不会数数,能数到多少。
我就告诉她,我会数到一百多,我会写自己的名字,还有大小多少这些简单的字。
她接着又问了我一些加减乘除的问题,有些问题很简单,我很快就答出来了,有些则是在脑海里思考了一下,才答出来,但是,依旧让她感到满脸惊奇,很兴奋地对校长汇报说:“校长,这孩子很聪明,绝对跟得上,不如你就让他到我的班上吧,跟班走,我来负责教他。”
“好啊,小李啊,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你带他下去领课本,安排座位,这孩子可就交给你了,可不要给我教成个泥蛋子,不然的话,我可交不了差啊,”校长说着话,靠近那个李老师的面前,故意压低声音对她道:“这可是副市长的关系户,你好好把握机会,教好了,我这位置,要不了几天,就是你的,嘿嘿,这次啊,我可是特别地照顾你啊,你回去了,有空啊,可要帮我和你爸爸美言几句啊,我这位置也坐了太多年啦,也该提拔提拔青年人上来,你说是不是啊?”
“呵呵,看你说得,好啦,我知道啦,您就放心吧,”听到那个校长的话,李老师微微一笑,回来领着我的手,很温柔地对我说道:“方晓同学,走吧,老师带你去领课本。”
“喂喂,那个,”这时候二子跟了上来,看了看那个女老师吞了吞口水,伸手道:“你好,我,是,张,二,噢,张二山,你是李老师吧,今后,我们家方晓可就交给你了啊,您可要帮我们好好的培养培养啊,我先谢谢您。”
“嘻嘻,教书育人,师者本分,张先生不用谢我的,”李老师说话很文气,她很客气地和二子握了握手,然后领着我出了校长室的门。
二子还想说点什么,最后只好咽了咽口水,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回身进了校长室,和那个校长扯淡去了。
李老师领着我,一边走,一边问我是哪里的,家里爸妈是干什么的之类的脑残问题,我一概都没有回答她,反而是反问她:“你老爸是大官,对吗?”
听到我的话,那李老师一下子脸红了,有些尴尬地笑着,拍了拍我的脑袋,问我:“小鬼jīng灵,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校长不是和你说悄悄话了吗?我听到的,”我对着那李老师撇了撇嘴,然后松开了她的手,很认真地对她说道:“老师,我没上过学,没读过书,科学文化的问题,我不懂,需要你教给我,但是,其他东西,可就不需要了哦,我真的不是小孩子,你可不要被我的表面现象欺骗啊。”
“啊?”那李老师听到我的话,被我的小大人语气吓了一跳,有些惊愕地问我道:“你,到底几岁了?难道是,侏儒?不对啊,你这骨架,不像侏儒啊。”
“啪!”听到李老师的话,我差点一头撞死了,狠命地拍了自己一巴掌之后,才连忙改口,用小孩的语气道:“老师,我要尿尿,请问厕所在哪里啊?”
【下一章:【088】全身都憋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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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全身都憋青了
那个李老师听了我的这句话,方才恢复了一点正常,但是依旧有些好奇地上下左右看了看我,喃喃自语道:“现在的孩子好像都很早熟啊。”说完话,她才带着我去了厕所。
我本来不想尿尿,就到厕所转了一圈,认了认路,就出来,和她一起去领书本去了。[..]
发书本的时候,不但发了书本,而且还有文具盒和一只绿sè的帆布书包,可以斜跨在肩上的。
文具盒里面有全套的文具,铅笔橡皮擦小刀等等,我也不会用,就觉得那些书本的墨香挺好闻的,抱在怀里很开心。
李老师帮我把书本都装好,就领着我去了一栋教学楼,走进了一间教室。
那教室窗明几净的,很宽敞亮堂,里面坐了很多小孩子,可能是因为下课时间吧,都在打打闹闹的,交头接耳的。
见到我进来,他们都安静下来了,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的,一边对我指指点点的,一边交头接耳地说话,不时还发出一声声偷笑。
我被他们盯得有些不自在,就往李老师身后躲了躲。
那李老师这时候似乎也察觉出来哪儿有些不对劲,回头看了看我,这才发现我身上的衣服很破旧,于是皱了皱眉头,对那些学生说道:“都坐好了,不要交头接耳的,这是我们新转来的同学,叫方晓,以后就在我们班上课了。”
李老师对那些学生介绍完我,又指了指靠近墙边的一个空位子对我说:“方晓,以后上学,你就坐这儿。”
我对那个李老师点了点头,记住了那个位置,问她:“今天要上学吗?”
“这个,本来要上的,不过不用了,你先跟我来。”李老师说完话,领着我又回到了校长办公室。
到了校长办公室的门口,我就听到二子在里面和那个校长高声地说话吹牛皮,好像很爽的样子。
李老师敲了敲门,走进去,告诉那个校长,说是书本已经领好了,座位也安排好了。
那个校长点了点头,表示赞许,让她自己给我安排接下来的事宜。
李老师点了点头,对二子轻轻招了招手,说:“张先生,你可以和我来一下吗,我有点事情和你说一下。”
二子听了,受宠若惊,提了提裤腰带,跟了出来,很殷勤地问道:“啥,啥事?”
“那个,张先生,”李老师抬头看了看二子,对他说道:“你等下带方晓同学去买几身衣服吧,他穿这身衣服来上学,可能影响不太好,会被同学们看不起的,小孩子的自尊心很重要,这个你可要注意啊。”
“艹,谁敢看不起我小师父,不想活了?!”
二子一听李老师的话,立刻火冒三丈,有些兜不住了,但是随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一捂嘴,讪笑了一下,满脸不好意思地对那个李老师说道:“啊呀,这个啊,是我的疏忽,是我的疏忽,您见谅,您放心,我现在就带他去买衣服去。”
二子说完话,抱起我,逃也似地跑了出来。
一路抱着我跑到学校门口,把我放到车子边上,二子这才喘了口气,有些愤愤地吐了口唾沫道:“娘的,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势利,小师父,你以后在这上学读书,要是那帮小子敢欺负你,你别手软,给我往死里揍,出事我包着。”
我听了二子的话,没当回事,继续扭头看着那校园里的黑气,对二子说道:“这学校脏气很重。”
“那是,都是镇上的那些娇生惯养的娇宝宝,没一个好的,不说啦,走吧,小师父,咱们买衣服去,我帮你买一大堆衣服,你拿回去慢慢穿,咱们买最好的,看比得上他们那些小兔崽子不!”二子误会了我的话,骂骂咧咧地说着话,拉我上车,关上车门,开着车子,就往镇上的市集赶去了。
我见他没理解我的话,也没说什么,皱着眉头坐在车里,心里就琢磨着,这学校yīn气这么重,为什么那些校长老师,还有那些小孩子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呢?
这个现象倒是和我的传统理念有些冲突了。
在我的印象中,这么浓重的yīn气,正常人在里面呆久了,是肯定要身体垮掉的,但是今天我却发现那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都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这就让我不得不感到满心的好奇。
我心里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就问二子:“这学校以前是不是坟堆?”
“嗯?”
二子听到我的话,愣了一下,接着皱眉道:“这个也不确定啊,不过,我听说,现在很多新建的学校都是平了乱坟堆建起来的。破除迷信嘛,学校啊,那是学习科学文化的地方,孩子们又火气旺,当然就不怕什么坟堆不坟堆的,好像政策是这么说的,这个学校具体是不是,我也不太清楚,小师父,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异常?和我说说呗。”
二子知道我的能力,发现我提起这个话题,就满心好奇地问我。
我就如实把我见到的情况和他说了。二子一听,拍了一下脑袋道:“这好办,等下就可以确认了。”
二子说完话,把车子开到街上,停了下来,带着我进了一家大商场,一边给我挑衣服,一边和那个老板聊天,顺口就提起了马陵山小学,然后就随口问道:“这学校好像刚建起来没几年吧,我记得那里以前好像是坟地啊。”
“哎呀呀,谁说不是呢,那地方原来就是个乱葬岗,后来才平了,建了学校,”那老板是本地人,自然知道那学校的情况,就很神秘地对二子说道:“听说啊,那学校到现在还闹鬼呢。”
“闹鬼?怎么个闹鬼法?”二子一听说闹鬼,就来了兴致了,眯着小眼睛,盯着人家老板盘问。
那老板四五十岁的样子,也是个话痨子,而且见到二子买衣服很大手大脚的,心里估计也很舒服,就拉着二子坐在门口,一边抽烟一边扯了起来。
二子怕耽误时间,把一堆衣服塞给我,让我自己去试着穿穿,看中哪个就拿哪个,不用担心价钱,自己却跑去和商场的老板扯淡去了。
我哪有心思换衣服啊?就随手跳了几件还算利落的衣服,包了起来,然后就坐在门槛上,听那个老板讲学校闹鬼的事情。
“这个事情啊,流传很久啦,据说到现在啊,还有呢。”老板咂咂嘴,很神秘地继续道:“就这么说吧,以前那学校抓教学抓得紧啊,下午就上四节课,第四节课下课的时候,天都蒙蒙黑了。那些小学生不是还有留下来打扫卫生的嘛,叫什么来着,值rì生啊,他们值rì完毕,那天就真的黑了啊。据说,这事就是从那会开始的,有个值rì生的小丫头,到厕所去打水,结果你猜看到啥了?”
“看到啥了?”二子听得入巷,瞪着小眼睛问。
“她说看到厕所的地上躺着很多人,横七竖八的,黑乎乎的也没看清是谁,结果一开灯,发现都是白骨头穿衣服的,嘿,你说那小女孩有几岁啊?看到这个场面,那还不吓得爹妈都不认识啦?结果那孩子就直接被吓疯了。”老板说到这里,瞥眼看了看我和二子,继续道:“这事啊,后来压下了,学校说是小丫头看错了,结果呢,一个人看错了,那是看错了,大家都看到了,你可就不是看错啦。也就是这事过了没多久,又有小孩子留下来值rì,这次是一群小孩子,一起背着书包,打扫完卫生回家,结果就看到那校园的cāo场上有很多人影晃来晃去的。一开始他们也是好奇,心说怎么大晚上,还这么多人在cāo场上晃荡?于是一块过去看看,结果你猜怎么着,他们几个娃,愣是在那cāo场上转了一夜,没走出来,第二天被发现的时候,一个个脸都吓青了,掉了魂一样的。有两个啊,从那以后,这儿都不太好使了。”老板说到这里,拿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脑袋。
“还有啥?还有啥?这么多事情,那死过人没?”二子听到这里,越发起劲,给那个老板递了一根好烟,让他继续讲。
“当然死过人啊,就是因为死了人,后来他们才害怕啊,下午四节课,一下子干掉了一半,就上两节课了,太阳老高的时候,就放完学。我那女儿啊,去年才从学校毕业呢。”老板说着话,皱皱眉头道:“不过,那死掉的孩子啊,那个死法也太离奇,都传得真真的,但是具体是不是真的,我还真不知道,所以啊,这个还真不能乱讲。”
“讲讲嘛,讲讲嘛,来,老板,这包烟你拿着抽,”二子被那老板勾得心痒痒,直接上了一包烟。
那老板拿了烟,有些推脱不过,只好咂咂嘴,眯着眼睛讲道:“那死掉的孩子是个女娃,刚上一年级,本来长得水水灵灵的,很可爱,很聪明,就是因为晚上留下来值rì,天黑了,她家有点远,正好家里父母也心宽,没来接她,结果她和同学分开之后,没找着路回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走到了那学校后面的一个水沟里面,活活淹死在里面了,据说捞上来的时候,那女娃满嘴满眼都是淤泥,两只小手攥得紧紧的,咬牙切齿的,好像是被人掐死的一样,全身都憋青了。很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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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阴阳双尺
那个商场的老板讲完那个女娃淹死的故事之后,停下了话茬,斜着眼睛看了看我们,很有些故意地问二子:“你是不是要带这个娃娃去那个学校上学啊?”
“啊?”二子这时候才从那女孩的故事里面反过愣来,听到那个商场老板的话,哼哼了一声,抹了抹嘴,打了个哈哈道:“嘿嘿,哪能呢,那鬼地方,我们才不去呢。”[..]
二子说完话,皱着眉头,心情明显有些紧张地起身,把我挑选的衣服整理了一下,然后付了钱,也来不及和那个商场老板道别,就带着我回到了车子里。
回到了车子里,二子一屁股坐到了前排的座位上,喘了一口粗气,对着后视镜瞪了半天,这才满脸严肃的神情,转身看着我说道:“小师父,我看那学校确实怪凶的,要不,咱就不去哪里读了行不?”
我听了二子的话,知道他是关心我,但是又觉得他有些紧张过度了,就对他说道:“没事的,别的孩子不是也在那边读书吗?都没什么事情发生的。”
“嘿,小师父啊,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吗?那些小孩子,他们都是泥蛋子一个,二门没开,他们懂个屁啊?老大一个鬼站他们面前,他们也不一定看得到啊。小师父你就不同了,你是这方面的行家啊,你看得到啊。这个,既然能够看到,就保不准不闹出什么意外啊。所以啊,我觉得保险起见,咱们还是换个学校吧,把你放在这个地方,我总觉得不放心。”二子说着话,看了看我,那眼神是真心的关心我。
我琢磨了一下他的话,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皱眉想了一下之后,就对他说:“那我们先回去吧,问问姥爷再说。”
“恩,也对,咱们问问老神仙去,他老人家肯定有办法。”二子说着话,心情总算是放松了一点,又开着车子,张罗着给我买了一大堆东西。
“以后我不能经常来接你上下学,这个小自行车,你就学着骑,上学放学也方便。”二子考虑很周全,不但给我买了很多好吃好玩的,还给我买了一辆小型的轻便自行车,听说还是凤凰牌的,上海产的,质量很好。
那时候我还不会骑自行车,准备回去了慢慢学。
一应物品都买好了之后,二子开车载着我回到了疗养院。
回到了疗养院的时候,姥爷已经背着手,站在大门口等我们了。
二子招呼人,把东西都搬上去之后,就把我们听到的关于那个小学闹鬼的事情,和姥爷说了。
姥爷听了之后,呵呵一笑,没有说话,只是拿起长烟斗,抽了几口,咳嗽了几声,然后侧首说道:“正好,正好,一步步来。”
“啥?”听到姥爷的话,二子满脸奇怪地问道。
“没事,没事,”姥爷摆了摆手,问二子:“二子,你等下还有事情忙不?你要是忙的话,要不就先去吧,我们这里已经安定下来了,你就不用在这陪我们耗着了,你有正式工作,你还是先忙事业要紧。”
“哎,行吧,老人家,我知道您是高人,不过,还是小心点为好,我和小师父有缘分,咱们可千万别出意外喽,不然的话,我二子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也绝对不能坐视不理。”二子说着话,竟然开始威胁姥爷了,看样子是真的对我满关心的,搞得我在旁边听着都一阵感动,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裤腿,低声对他说:“你放心吧,姥爷要教我活计,没事的,那些东西正好拿来练手。”
“行吧,行吧,你们自便吧,总之,我也帮不上忙,最多就是经常过来看看,好啦,你们爷孙有悄悄话要说,我就不在这杵着了,我先走了,你们有事情,直接去传达室那边挂个电话给我,号码那边我留着了。我接到电话就过来。”二子说完话,有些舍不得地看了看我,和我握了握手,起身走了。
姥爷坐在堂屋的桌边,侧耳听着二子的脚步声远了,呵呵一笑,对我说道:“这二子虽然粗鲁,但是心实在,却也有三分福缘,算是个开泰的好命,大同,你以后做什么事情,带着他,保管可以逢凶化吉。”
姥爷的话,我没怎么听懂,但是大概也明白了他意思是说二子福缘不错,让我多和他在一起呆一呆,对我有好处。
我答应了姥爷一声,接着把今天在学校领了课本的事情告诉了姥爷。
姥爷听了,点了点头,嘱咐我道:“开始上学了,就要好好学习,这个嘛,第一个要识字,不然再高的本事,不认识字,那也是两眼瞎,没多大用处。其次呢,要能掐会算,算术也是个紧要的科目,也要好好学学,以后咱们要学习六十四卦周天术法,没个算术根底,连年历都看不懂,那就真没法学了。”
我听了姥爷的话,点了点头,说我记住了,让他放心。
姥爷听了我的话,抽了几口旱烟袋,沉吟了一会,突然站起身,声音和严肃地说道:“恩,除此之外,咱们其他的活计也不能落下了。姥爷我的时间不多了,要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尽量多地将我的活计都交给你。大同,从今天起,姥爷我就正式教你活计,从入门的东西开始学。每天的rì程,我都给你安排好了。白天你上课,晚上回来,我们就学我们的活计。你在学校有什么作业,你回来之后,最好能够快点处理好。这段时间,你要辛苦一下了,知道吗?”
“知道了,”我回答了姥爷一声,问他:“我们先学什么?”
“先正筋骨,你过来,”姥爷说着话,对我虚招了招手。
我听令走了过去。
姥爷抓住我的手,放下了烟斗,左右上下把我摸了一遍,又在我身上捏了捏,喃喃自语道:“从好几天头,我就一直觉得你这气sè不太对头,那时候我就一直怀疑,看来确实是真的了。大同,你老实告诉姥爷,你是不是吃过什么东西了?你现在的骨骼非常地jīng奇,如果没有什么奇遇的话,断然不会这个样子,你之前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
我听了姥爷的话,知道他说得没错,就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这些天来的遭遇,最后发现只有那件事情符合要求,就把自己那天晚上做梦,遇到两个老头子在喝酒的事情说了。
“你喝了他们的酒?他们往酒里面吐了唾沫了?”姥爷听了我的话,满脸紧张地问道。
“恩,”我点了点头道。
“哈哈,”姥爷听了我的话,突然一撤手,一边拍掌,一边兴奋地大笑着,同时还断断续续道:“嘿嘿,这两个老妖怪啊,嘿嘿,一直神出鬼没的,没想到让我的孙子得了便宜啦。真是越老越糊涂啦。哈哈!”姥爷说完话,兴奋地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停住了声音,满心专注地给我把脉。
“嘿,果然,中气充沛,纯阳正午,延年益寿,储元利骨,大同啊,你的际遇比姥爷要好几十倍啊,福缘不错,不错啊,看来啊,我这门活计啊是有传人啦,说不定啊,姥爷这身病的解药也落在你的身上了啊,总之,你这小子,就是福气,嘿嘿,来,再让姥爷好好看看。”姥爷说着话,难掩兴奋的神sè,把我拉到怀里,上上下下把我又掐捏了一遍之后,确定了自己的判断之后,这才放下心来,老怀大畅地端坐在太师椅子上,对我说道:“大同,跪下,准备接法器,姥爷今天就把我们本派的镇派之宝,一应都传给你!”
“啊,噢,”我听到姥爷的话,连忙乖乖地跪了下来。
姥爷听到我的声音,微笑着点了点头,起身在旁边的黑箱子里,摸了一会,又掏出了上次他曾经拿出来过的那根尺子,对我说道:“大同,知道这叫什么吗?”
“不知,”我如实回答。
“那你手里那根叫什么,总知道吧?”姥爷转念问我。
“yīn魂尺,”我说着话,把腰里的yīn魂尺也拿了出来。
“不错,你那根叫yīn魂尺,我这根,就叫阳魂尺,这是一对法器,是我们yīn阳师门的镇派之宝,是历代祖师爷的jīng魂所铸,法力极为地厉害。”姥爷说着话,捏着那阳魂尺,微微侧首,似乎是在倾听那尺子里面的声音,半晌之后,才满脸舒心地仰起头喘了一口气,很感叹地说道:“嘿嘿,听听,这阳魂尺里面,多少鬼魂嚎叫啊,哈哈,这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厉鬼啊,结果都被我们的祖师爷收了,锁在这尺子里面,一点点地磨蚀他们的魂力,这就是道行啊,没道行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我听了姥爷的话,满心地好奇,就问他:“这镇派之宝到底有什么用。”
姥爷一听我的话,呵呵一笑,晃了晃阳魂尺,对我念了一句偈子道:“yīn尺克人,阳尺克魂,yīn阳双尺,可比真神。”
我听了姥爷的话,再综合自己之前的所见所闻,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觉也是有些心情激动地问姥爷:“那,你是要把两个尺子都给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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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捏尺量命
“那可不是?”姥爷听到我的话,呵呵一笑,晃了晃手里的阳魂尺,对我说道:“不过,我估计这阳魂尺,你暂时还拿不起来。”
“那尺子里面有鬼,”我听了姥爷的话,立刻回想起了第一次摸那根尺子时候的感觉,于是就随口说道。[..com]
“不错,这尺子里面有很多冤魂之气,不是一般人能够驾驭的,不过,真要拿起这尺子,其实也不难,关键看你的道行怎样。”姥爷说着话,微微一笑,摸索着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然后咂咂嘴继续道:“大同,你过来坐下,听姥爷给你好好讲讲这两根尺子的用法。”
“好的,”我起身坐到了姥爷旁边的椅子上。
姥爷点了点头,先把阳魂尺放到了桌上,对我伸手道:“把yīn魂尺给我,捏柄子,倒着给我。”
我听了姥爷的话,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是依旧是捏着那yīn魂尺的根部,倒着塞到了他手里。
“知道为什么要这么给我吗?”姥爷拿到yīn魂尺,含笑问我。
“不知道,”我回答,又问:“为什么?”
“很简单,这就叫捏尺量命,”姥爷说着话,单手把尺子平放在桌上,用手指小心地从一头摸到另外一头,接着捏住尺子的一端,问我:“这上面的刻度认识吗?”
我听到姥爷问,就说不认识,那时候,我虽然认识一些数字,但是那尺子上的刻度除了横线之外,数字都比较模糊,有些更是用文字写的,我自然是看不明白了。
姥爷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微笑道:“也是,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你一个简单的方法,认识这尺子。”姥爷说着话,摸了摸尺子,指着那尺子带着缺口的一端,对我说道:“看到这个半圆形的缺口没?这个缺口叫做嵌珠槽,本来啊,和这yīn阳尺配套的,还有一对yīn阳珠,但是年月久远,早就失落了。我们也不管它了,就用这个凹槽做认识尺子的标记。这凹槽的一端,是尺子的尾端,是握在手里的,刻度是大刻度,另外一段就是尺子头,是从零开始标识的刻度。这刻度的数字是用大写文字写的,你暂时还不认识,你只要记住哪边大哪边小就行了。”
我点了点头,说我记住了。
姥爷点点头,继续道:“那我就和你讲讲什么叫做捏尺量命。这yīn魂尺,是历代yīn派祖师的jīng魂所铸,是专克阳人的法宝。使用这yīn魂尺,有一个说法,就是你捏多长,就要吸对方多少寿阳。你要是握着最底端,然后用尺子头去碰别人,那么就是把他们的xìng命全部都吸收掉了。当然了,一些拥有道行的人,可能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吸完的,但是也撑不住几下,祖师爷的魂力,不是一般人能够扛住的。这根尺子,以后你继续拿着,必要时候,可以拿来防身,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随便拿出来用。”姥爷说完话,将yīn魂尺又反手握着递给我,递给我的时候,对我说道:“这么反手碰到别人,对人就没有伤害了,因为你后手握的是活气,不是要吸收寿阳。”
我接过尺子,点了点头,又有些疑惑地问姥爷:“那如果和人打架,又不想把他们打死,到底要捏多长才合适?”
“嘿嘿,孺子可教,”姥爷见到我自己提出了这个问题,微微一笑道:“这个问题,你可以自己琢磨,那尺子上的刻度,一寸就是一年,你只要稍微捏得长一点,对方基本上就是个重伤,元气大伤,但是不会立刻害他xìng命。”
“哦,”我听到这里,就想起了二子曾经好像也摸过我的尺子,就有些担心地问姥爷:“二子好像也被我用尺子戳过,怎么办?他是不是要短命,活不长了?”
“嗯?”姥爷听到我的话,咂咂嘴道:“二子那家伙jīng神着呢,中气十足,不像是损过元气的人,你确定戳过他?”
我听到姥爷这么问,就把那天在古墓悬崖边发生的事情说了。
姥爷听了我的话,微微一笑道:“这就没错了。他没事的。”
“为什么?”我好奇地问姥爷。
“你当时既然意识到了这个事情,心里肯定就不是要害他的,这尺子的魂力是听从你的意志的,你不想让它伤人,它就是一把普通的尺子,但是只要你动了杀念,它就是一把杀人于无形的利刃。”姥爷说到这里,有些骄傲地捋了捋长须,端起长烟斗,抽了两口,这才继续道:“你把yīn魂尺收起来吧,记得,不要弄丢了,我们再来说说这阳魂尺。”
“恩,好,”我听到姥爷说那yīn魂尺可以随我心意,收放自如,不觉满心的欢喜,将尺子插回腰里藏好,然后就开始专心地听姥爷讲那根阳魂尺的用法。
姥爷抽了几口旱烟袋,将烟斗放下来,又是单手摸索着拿起了那根阳魂尺,对我说道:“这阳魂尺和yīn魂尺长得差不多,刻度分部也一样,凹槽的这头是大刻度,另外一头是小刻度,就是颜sè不同,这根阳尺的颜sè更重一点,你应该能看出来。我现在看不见了,只能靠触觉判断了。你对比下这两根尺子,看看是不是颜sè有些不同?”
我听了姥爷的话,仔细地对比了一下两根尺子,发现果然,阳魂尺乌黑乌黑的,如同黑炭一般,熠熠生辉,但是yīn魂尺却是微微有些幽寒透明,略显银白。
发现了这个不同之处,我就告诉了姥爷。
姥爷点点头道:“这样以后你就可以分辨它们了。这阳魂尺,是历代祖师爷的纯阳正午之气所铸,专克yīn魂,魂力弱的,一触即散,魂力强大的,就会被收进来,困在里面,慢慢磨蚀而死。这么多年下来,这根尺子驱散的冤魂不下万千,收进里面磨蚀掉的也数不清楚,那些鬼魂消散之后,怨气不散,所以这根尺子的戾气非常地沉重,不是心xìng特别纯正的人,是断然驾驭不住的,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迷失本xìng,被那戾气驱使,变成疯子。”
姥爷说到这里,抽了一口烟道:“人的心xìng,有的是天生的,有的是后天的修行,有道行的人,自己心xìng自己控制,不会被戾气浸染,没道行的人,若非先天心xìng愚钝,也很难自已。你之所以会被那戾气影响,也是因为你太聪明了,心窍太通透了,说白了,如果你是个傻子,那它压根对你就没什么影响。”
我一听姥爷的这个理论,顿时就感觉很好玩,于是就问姥爷:“那是不是非得我变成个傻子才能拿它?”
“嘿嘿,这就是小孩子的直脾气理论了。咱们总不能为了拿一根尺子,把自己弄成傻子不是,那岂不是亏大了?”姥爷听到我的话,有些好笑地说道。
“那到底要怎么弄才行?”我好奇地问。
“修炼心xìng,学会稳定心神就可以了,没事的,这个事情慢慢来,不着急的,我们先从别的东西学起,一边学知识,一边练心xìng,来吧,我们先讲讲这竹简上的鬼话故事,这些故事可都是祖师爷们的经验之谈,你好生记下喽,对你以后的行动有好处。”姥爷说完话,把阳魂尺收了起来,从箱子里摸出一卷竹简,用手摸了摸上面刻着的文字,皱眉想了一下,大抵是因为他对那上面的故事已经烂熟于心,所以,只大概读到一个开头,就已经知道整个故事讲的是什么了。
姥爷开始讲那些鬼故事,我就坐在旁边听着。
他一开始先讲了一些很短小的小故事,大概就是介绍山神、河神、旱魃、太岁等等一些民间凶神的故事。
我那时候,由于心智已经比较成熟了,头脑也很灵活,所以姥爷讲了一遍之后,我就都记住了,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我问了他一下,他给我稍微一解释,我也大概就明白了。
“这初始第一卷就叫山海篇,讲的这些小故事,只是图个形象,主要的,还是想要让你记住这些知识,明白吗?”姥爷中途停下来,一边喝茶,一边对我说道。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连忙点头告诉他我知道。
姥爷听了我的话,很满意地点点头,继续给我讲述了起来。
讲了没多久,天就到了傍晚了,那张阿姨过来做饭,我和姥爷就停下来,先吃了饭。
吃完饭之后,张阿姨走了,姥爷蹲在门口,一边抽着旱烟袋,一边对我说道:“里屋有两张床,那张靠窗的小床,你睡,不过,从今晚开始,你睡前都要练练心xìng,不吃苦中苦,难做人上人啊。”
“姥爷,怎么练心xìng?”我很好奇地问姥爷。
“你跟我来,”姥爷领着我来到了里屋,让我上床盘膝坐好,然后摸索着,将我两手叠放在一起,让我自己捏住,然后对我说道:“闭眼,凝神,注意感受自己的气息,让自己的心静下来,不管外界发生什么事情,都与你无关,整个世界只有你一个人,你只有jīng神,没有**。”
“恩,”我按照姥爷的说法,闭眼凝神,慢慢地安静了下来,去寻找那种物我两忘的境界,却不想,就在我正以为自己已经进入境界的时候,姥爷居然用旱烟袋那火烫的铜头子,突然在我的大腿上烫了一下。
“哎呀——”我被烫地一声大叫,整个人从床上跳了起来,叫声问姥爷:“姥爷,你干嘛打我?”
“嘿嘿,这就是锻炼你心xìng啊,啥时候,你被火烧了,都不为所动,就成啦。”姥爷嘿嘿笑着,对我说道。
我听到他的话,不觉惊得两眼张大,心里感到一阵莫名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