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叶白到来
不知何时,海面之上,开始下起了茫茫大雨,“噼哩啪啦”,打落在水面上,溅起一串串晶莹的水花。
天空之上,狂雷电闪,一道道夺目的电光,如银蛇,似鬼叉,映照海面,四处亮如白昼,声势可怕至极。
“西幽商会”的商船,刚一进入“灵海岛域”,立即遭受到了围杀,刚一开始时,还打得难分难解,然而,当“灵海族主”虚无极带著他重金请来的外援,顶级玄尊“人屠”玄千夫杀入战场,形势瞬间一边倒的倾斜。
最不愿意见到的场景出现,实力相差实在太大,只一瞬间,西幽商会就损失惨重,数十位顶级玄王,全部遇难,中下层几乎尽墨。
西幽商阁副阁主,“雪泥鸿爪”楚惊天,和“玄老”念玉笙,共战“灵海族主”虚无极,却败像毕露。
西幽商阁正阁主,也就是白绾儿的父亲,人称“白驹一剑”的白朝南,独斗顶级玄尊的“人屠”玄千夫,因为越两阶挑战,也是险像百生,随时有丧命之危。
然而,虚无极与玄千夫,似是并不愿意就此结束战斗,百般戏弄,最后,百招过后,玄老重伤,断去一臂,退回舱内,西幽商阁这边更是汲汲可危。
以一个准尊中期的实力,去参加一场玄尊之间的战斗,来就是一场实力毫不对称的较量。
如果不是有著“雪泥鸿爪”楚惊天在旁边为他百般牵制,以他的实力,早已死在了虚无极的“无极摘星手”之下。
饶是如此,玄老也不过仅仅坚持了百招,就彻底退出了战场,到了这种级别的战斗。以他区区一介准尊,根插不上半点手脚,反而只会误事。
在他离开之后,实力不过下位玄尊,却要越阶挑战“灵海族主”虚无极的西幽商阁副阁主楚惊天,更是险像环生,漏洞百出。
而“灵海族主”虚无极明明能够轻松击杀了他,却左一剑又一剑,将他浑身削得鲜血淋漓。就是半天不杀死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戏弄未够,要将他的,jīng神,都摧残得淋漓尽至。
最后。西幽商阁副阁主楚惊天实在受不了对方的侮辱,悍然自爆,怒喝一声:“雪泥鸿爪”,轰天的雷鸣中,他整个人炸成无数血块,恐怖的血sè巨爪,遮蔽天际。
一瞬间。无穷的威能,掩盖整个灵海岛域,血雨纷飞,甚至压过了天上的雷声。
一位下位玄尊的自爆。有多可怕,即使“灵海族主”虚无极是中位玄尊,也是闹了个灰头土脸,被溅了一身一嘴。身上多处伤痕,他实在没有料到。对方居然有如此血xìng,登时气急如狂。
“给我杀了他,杀,杀,杀,杀,杀……”
一转身,他就把怒气发在了还在继续战斗的“西幽商阁”正阁主“白驹一剑”白朝南的身上,转身朝玄千夫与白朝南的战斗中飞去,加入围攻,楚惊天不过是小菜,属于附带而已,这才是今天的正主,是他要报复的对象。
来就不是“人屠”玄千夫对手的“西幽商阁”阁主白朝南,在“灵海族主”虚无极加入战团后,自然更是雪上加霜,险象环生,几乎每一瞬间都要遇上数十次危险。
亲眼看著属下在身边自爆,这一瞬间的懊悔和自责,差点冲垮了他的心房,“不——”一声凄绝长天的长啸,他也疯狂了,完全不顾防守,只管狂攻,狂风暴雨一样的攻击,倾泻而出,然而,这一切却都摆脱不了他即将要败亡的命运。
一位和他实力等同的中位玄尊,一位更是高他不知多少位面的顶级玄尊,这样的战斗,还怎么打?即使再气愤,再自责,再懊悔,又有何用?所有的潜力都已经激发,甚至他已经不惜燃烧生命,气血,来换取一时的战斗,然而,战斗还是呈现出一面倒的趋势。
“副阁主!”
“楚叔叔!”
西幽商阁,船舱中,看到这一幕的玄老和白绾儿,几乎目眦yù裂,凄惨的哀嚎一句,玄老不顾自身伤势,又要再次冲出,然而却被白绾儿死死的拉住了。
白绾儿看著他,泫然yù泣:“爹爹和叔叔都要遇难了,玄伯,我就剩你身边一个亲人了,你再不在,我该怎么办?”
那一瞬间的柔弱和哀恸,让玄老的脚步如同生了根一样停留在原地,他也知道,即使他冲出去,哪怕选择和楚惊天一样的惨烈方式,也根伤不了对面两人分毫。
然而,留在这里,又有何用,最终的结果,一旦阁主也败亡了,虚无极还能放过他们不成?
他惨笑一声,默然不语,神情之中,也是第一次充满了死寂之sè,默默的揽过白绾儿的头,靠在自己肩上,也好,就算死,也要在一起。
在她怀中的白绾儿,闭上了眼睛,眼泪纵横,蓦然间,她的手触及怀中一个坚硬的硬物,略微呆了呆。
她退了退,伸出手,从怀中最贴身的地方,摸出一座美伦美奂,巴掌大,冒著白蒙蒙光芒,里面似乎还封印著一座奇怪的微形剑阵的奇异玄气引灵法阵。
这玄气引灵法阵,整个犹如水晶雕成,玲珑小巧,jīng致秀美,无数天地灵气,涌动于其上,打著旋儿,如同星光在其上跳跃。
白绾儿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一个面容总是那么淡淡然的年青人身影。
“好久不见了,他可还好?”
她惨然一笑:“小灵,你跟了我这么久,可惜,今rì只怕也要毁去了,却不知你的主人,rì后知道,会不会伤心?”
“只怕,从今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那个人了——”
她默默的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划过面颊。
海面之上,战场之中,三大玄尊的战斗,惊天动地,天上的雷电,似乎都要黯然失sè,然而打到现在,白朝南的血都快要流干,但他知道,他不能退,他一退,死的将不是他一个人,而是他身后的整个“西幽商阁。”
“我不能死,不能,绾儿还在那里,我西幽商会数十名玄王高手还在那里,我一旦阵亡,他们也绝无法幸免,西幽商会将再无希望。”
“我要活下去,继续战斗,继续战!”
血水已经模糊了面颊,视线中一片模糊,甚至看不清对面的人影,然而,他的剑还是那样快,那样准,而且似乎更狠,更疾了。
白驹一剑发挥到极至,一剑剑,如同行走在时光的缝隙中,白驹过隙,天空中,亮起一道道刺目的剑光,如惊鸿,如闪电。
然而,这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的,对面,虚无极似乎戏弄够了,一声冷笑:“白朝南,这一剑,完纳你的失败,为你与我们灵海族的恩怨,了结吧!”
声音甫落,他手中一柄浅绿sè的灵巧小剑,已经化作碧sè惊鸿,如同一道闪电,当胸朝著白朝南的心口扎来。
“不——”
船上,即使早已料到这一幕,然而,亲眼看到这一刻到来的玄老和白绾儿,还是忍不住凄惨哀呼,心痛到了极点,几乎不能呼息。
白绾儿眼前一黑,身躯就向前软软栽倒了下去,玄老拉住她,喃喃道:“对不起了,小姐……我们地狱相见!”而后,手慢慢伸出,拍向白绾儿的脑袋。
他不愿死在灵海族的人手上,更不愿意小姐被那些肮脏的人侮辱,所以,只有先杀她,再自杀。
然而,就在此时,远空中,传来一声惊怒交加的怒喝:“住手!”
随著这道声音传来,空气竟然如同cháo水,形成了一波一波水纹,如同闷雷一般滚动,带著一股难以压抑的怒气,朝著这边疾扑而来。
天空中,瞬间形成了一道无形的空白地带,所有的雨水都被震没。
玄老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讶然回头,就见到三道人影,凌空踏虚,凭空虚渡而来,速度快得惊人,其中为首的那个人影,似乎还有点眼熟。
近了,更近了,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年青人,年约三十,却仍是极其年青,整个人呼息之间,竟然凭空滑翔,一个跃步就是数百丈,甚至数里的范围。
“缩地成寸,这是……”
“竟然是他!”
猛然间,他的眼睛缩小了,他终于看清了来人,竟然是那个十年前,乘坐他们西幽商号,前往南方大陆深海城参加“不朽雷城”选拔的小小玄王……他这是,玄尊境界,而且赫然是……中位玄尊!
“这怎么可能?”
他的眼睛一瞬间睁得滚圆,十年前,叶白刚上船的时候,还只是一个中位玄王,即使下船的时候,他有所突破,达到了上位玄王,但离中位玄尊也差得太远。
十年过去,在他的想像中,即使这名年轻人,真的在“不朽雷城”中有所奇遇,最多也就刚到玄尊,甚至不过顶级玄王层次,然而,再见他,他不但突破了玄尊境界,而且还跃出一大步,达到中位玄尊。
这是什么速度?说出去,简直无人能相信,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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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三尊战
怔了一怔,他才反应过来,不对,他怎么来了?路过吗?这片海域如此偏僻,而且有阵法笼罩,如果不是熟知航道的人,根不可能进入。
而且恰朽是他们刚好遇难的时候,如此巧合,根不可能。
如果是专程来搭救,他又怎么会知道,他们将要遭遇不测的消息?要知道,连他们来之前,做了不知多少工作,都不知道将会发生这一幕,要不然,也不会出现如此凄惨的场景了。
玄老的心,顿时忐忑了,他既希望来人是来救他们的,又担心以他的实力,即使参与进来,是不是也会赔进去?毕竟,对方可是有著一位中位玄尊,还有著一位顶级玄尊。
就算加上阁主,两位中级玄尊,对上对方,也只有失败一局,而且现在阁主已经身受了重伤,十成实力几乎去了七成,即使救下来,短时间内,只怕也很难与他并肩作战了,他真的会是他们的救星吗?
玄老刚刚升到心头的喜悦,又瞬间跌至冰点,他想起了对方的实力,这世间,能对抗顶级玄尊的存在,就只有顶级玄尊,可是,那样的存在,整个苍茫大陆,又有多少个呢?
而且,即使有,又岂是他们请得起的。
至少,来人不是。
而战场中,异变又生。
叶白的突然怒喝,改变了战场中的局势,“灵海族主”虚无极受到喝声所阻,手中的短剑顿了一顿,他回过头,就看到了正风驰电掣而来的叶白等人。
“又来一个送死的,还是中位玄尊,好。非常好!”
心思一转,回过头来,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yīn忍的残毒之sè,握剑的手,忽然偏移了方向,微微一划。
绿光绽放,“噗噗……”两道血泉顿时喷涌而出,半空中。“西幽商阁”阁主‘白驹一剑’白朝南的双腿,忽然齐膝而断,掉下半空,他发出一声闷哼,脸sè瞬间转作苍白。不过却强忍著一声不发。
虚无极嘿嘿冷笑:“有人来救你来了,也好,就让你先看著我解决了来人,让你后悔至死,这么简单就把你杀了,岂不是便宜了你——”
话声中,他已经身形一纵。居然放过了白朝南,转身朝著叶白三人迎去。
他要当著白朝南的面,把这三个敢来救场的人折磨至死,这才杀死白朝南。以解心头之恨。
远处,千赶万赶,终是迟了一步的叶白,见到自己喝阻。不但没有救下“西幽阁主”白朝南,反而累他损失了一双腿。再平静的人,也起波澜,他怒气蓬发,一瞬间,眼睛就变得通红。
“你,罪无可恕!”
“轰隆!”人尚未至,万千剑气齐发,在他身后,无数柄长剑,冉冉升起,组成一个巨大的白金sè剑阵,如同一轮红rì东升。
最后,剑阵归一,所有风云都被旋纳于其中,形成一道巨大无比的庚金sè剑器。
“返武归一,长庚破阵剑!”
“咄!”可怕的裂风声响起,一出手,就是叶白的最强绝招之一,返武归一剑阵,长庚破阵剑,挟带著无比的风雷声,朝著对面朝他冲来的“灵海族主”灵机子虚无极击去。
“定吾罪者,谁?”
“灵海族主”虚无极哈哈冷笑,根就没有把叶白这一招放在眼里,“声势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威力怎么样!”
一个刚刚突破中位玄尊的小娃儿,看似强大,实则一只纸老虎而已,在他这个突破中位玄尊已有几十年的顶级巅峰高手面前,根不足相提并论,不堪一击。
他随意的祭出一只手掌,漫天星光密布,他掌摘星辰,眼如rì月,紫阶中级攻击玄技,“无极摘星手”,便朝著对面的叶白剑阵迎去!
远处,继续缠著“西幽阁主”白朝南的“人屠”玄千夫,对他只是围而不杀,因为协议中早有规定,白朝南的人头,必由“灵机子”虚无极自己取下,不然协议就不成立。
百无聊懒的他,以一个顶级玄尊,对上一个失去双膝,且气虚力弱的中位玄尊,根就没有半点难度,只不过随意伸出一只手掌,划出几个圈儿,就将“白驹一剑”白朝南玩弄于股掌之间,逃又逃不掉,死又死不了。
原,叶白的突然出现,他也没有在乎,一个区区不到三十余许的年轻人,即使成就中位玄尊,有些天赋,但又岂是“灵机子”这种成就玄尊几十年的中位玄尊巅峰强者的对手?
他只想看到灵机子早点解决对手,然后完成协议,拿起自己剩余的报酬,转身离开而已。
然而,叶白一出手,灵机子没有感觉到,他却第一时间感觉不好,抬起头,当他的目光,落到那漫天剑光,最后合一之时,形成的那一道凝著实质的可怕巨大庚金长剑器,眼神一瞬间变了,凛然生威。
“不好,快退!”
身形一纵,他就yù放过身边几乎已被玩成废人的“西幽商阁”白驹一剑白朝南,转身朝叶白与虚无极的战场中奔去,然而,却已迟了。
因为叶白与虚无极两人的速度就极快,同是中位玄尊,之前根没有预料,所以也没有倚靠后援的想法,中间的距离已经脱离此边战场数十里的范围,玄千夫即使想要插手,也已经来不及了。
一瞬间,叶白发出的巨大的庚金sè剑光,就与“灵海族主”虚无极的“无极摘星手”在半空中猛然交汇在一起,天地似乎在那一刹那静止了一瞬,而后整个大白,所有人的眼睛,都失去了颜sè。
“不,可,能!”
无尽的光茫中,传来“灵海族主”虚无极不能置信的声音,然后下一刻,他的身躯在那无穷的庚金sè剑光中,轰然碎裂,化为无尽的血雨,洒落大海,纷纷扬扬,如同下了一声血雪。
当天地重归清明,所有人的眼睛重新能够视物的时候,战场中,已经只剩叶白与“人屠”玄千夫两人,那个不可一世,枭雄一般的奇男子,“灵海族主”虚无极,已经彻底烟消云散,在这个世间再不复闻。
一代玄尊,就此陨落,甚至接不下叶白一剑。
同样的实力,却似乎成就了天与地的差别,这,怎么可能?
不止是灵海族所有观战的人惊呆了,就是西幽商号上,玄老也惊呆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空中的那一幕,眼神犹似遺留在一刻钟之前,虚无极斩断自己阁主双腿之时意气风发的模样,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结果。
然而,不管底下的人怎么看,天空上,战局再开。
因为一个小小的疏忽,却让该大获全胜的战局,出现了如此不可预料的变数,自己这方的主将,竟然因为一时意外,被人斩于马下,烟消云散。
“人屠”玄千夫一生自傲,如何能够接受这种结果,自己堂堂一代顶级玄尊,却被一个小小的中位玄尊在自己面前将自己的雇主给杀了,这传出去,只怕他纵使想辩,也开口无言。
“该死,我还有一半的酬劳没有拿到手,你却把我的雇主先杀了,我等会就算完成任务,又该找谁拿剩下的酬劳去!”
“也罢,这份酬劳,就只有从你身上取了,小子,怨你命不好,拿命来吧,赔偿我的损失!”
此时,他已飞到战场中心,然而却已援救不及,一声大喝,“人屠”玄千夫眼神yīn鸷,猛然掣出嫁衣雪剑,深蓝sè的剑器,飘渺若雪,猛然划出。
“剑傲三光,屠狼斩!”
三道深浅不一的深蓝sè剑光,上下交错,猛然交汇向叶白全身上下,将他所有退避的后路都封死,而后一道剑光从头顶交汇而出,划向叶白面前,势要转眼间将叶白斩于马下,为“灵机子”虚无极报仇。
叶白冷哼一声,虽感压力扑面,却并不惧,左手一转,“返武归一剑阵”第二剑趁势而出。
“乙木破城剑!”
巨大的深青sè剑器,与“人屠”玄千夫发出的深蓝剑光在半空中轰然相撞,叶白终究实力不及,越两阶挑战的他,闷哼一声,嘴角溢血,连连后退。
然而,一剑居然没有把他击杀的“人屠”玄千夫,比他更感吃惊,意外的看了一眼叶白:“小子,没想到你还真有点实力,居然能接下老夫一剑,难怪能击杀虚无极,虽然他有轻视之嫌,便你小子的实力,还是值得我再出一次手。”
“剑绝三光,屠魂斩!”
“轰隆”一声,他手中的嫁衣雪剑,再次划出,这一次剑光更密,一共六道,形成一个巨大的鬼神虚相,朝著叶白当面迫来,叶白被逼无奈,只有再次挥剑迎击。
一边迎击,他一边往后退了一步,打算稍稍避其锋锐,同时暗中传音,吩咐跟他随后而来的太叔千颜与剑伯,先去救人,解救已被断去双膝的“西幽阁主”——“白驹一剑”白朝南。
然而,当他的传音发出后,却发现后面并无半点动静,一回头,就看到太叔千颜与剑伯两人呆呆而立,两人看著对面的麻衣人影,一个个目眦yù裂,眼睛中露出了刻骨的仇恨。
“嫁衣雪剑,你是——‘人屠’玄千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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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凶威盖世,万法屠世诀
叶白先是一怔。
而后,他的目光落到对面那麻衣老人手中的深蓝sè长剑上,再看看太叔千颜和剑伯的表情,猛然间,恍然大悟。
蓝sè长剑,麻衣老人?
难道,一切这么巧,那四个黑衣人口中,灵海族主请来的外援,那名顶级玄尊,竟然就是他们遍寻五块大陆,八年都找之不著的太叔家族大仇人,“人屠”玄千夫?
难怪他们东南西北中五块大陆都走过了,整整八年半的时间,依旧一无所获,“人屠”玄千夫如同被人间蒸发了一般,怎么找也找不到,却在这里,意外看见,这一切,都是天意吗?
因为这一分神,叶白这一击,登时弱了不少,瞬间,胸口如中巨锤,轰隆隆后退,脸sè一瞬间白如金纸,多多少少已受了一些内伤。
如果不是他根基深厚,在这十年的时间中,实力又有了飞速的提升,只怕这一击,就能把他击成重伤。
对面,“人屠”玄千夫的第二剑,依旧没有把叶白击杀,却猛然听到对面有人称呼他的名字,瞬间,他也不由怔了一怔,没有继续追杀,却是抬头朝著对面的太叔千颜与剑伯两人望去。
“嘿嘿,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大陆上居然还有人认得出老夫的名号来,也罢,玄千夫手下不杀无名之辈,两名小辈,报上名来!”
“剑仆盛一傲!”
“太叔千颜!”
对面,听到他的唤声,一袭灰衣和和一头白发的剑伯与太叔千颜,猛然出声,太叔千颜看著“人屠”玄千夫,冷声道:“三百年前的北海之畔。蓝山铸剑城,你血洗我太叔家族百余口,怎么全忘了吗?可是我们却不会忘,你手上的剑更不会忘!”
“我手上的剑?嫁衣雪剑?”
“人屠”玄千夫先是一怔,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所持的深蓝剑器,随即再打量对面那两人,猛然醒悟了过来,微觉讶然。
“你们是三百年前太叔家族的那两个漏网之鱼?我没有去找你们,你们居然还敢主动找上门来。咦。其中一个居然突破了下位玄尊之境,倒是难得。不过,你以为就凭这样的实力,就能找我报仇么,痴妄。速速离去,还能饶你一个全尸!”
“不报父仇,存世何颜?‘人屠’玄千夫,今rì,便要在你与我们太叔家族的灭族之仇做个了结,白玉千颜掌,万花千叠。恶贼,纳命来吧!”
一声大喝,太叔千颜猛然冲出,也不管自己实力与对方之间的差距。一出手,就是她太叔家族的绝学之一,白玉千颜掌。
无穷无尽的蓝sè花瓣,缤纷艳丽。飘飘扬扬,盖向对面“人屠”玄千夫的全身上下。势要一举将对方击杀当场。
见状,“人屠”玄千夫不屑冷笑:“就这样的实力,也想找我报仇,也罢,就让你醒醒,看看我们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剑破三光,屠神斩!”
一声冷笑,他一剑击出,这一剑,似虚似实,如同隐藏在虚空中,漫天飞雪,六阶上品的嫁衣雪剑威力催发到极至,虚空中,似乎响起了无数隐隐的风雪厉啸音,“呜呜呜呜”,有如鬼哭。
“轰!”“砰!”
两声震天巨响,烟尘弥漫,海水冲入高空,化为一条巨大的蓝sè水龙,太叔千颜一声闷哼,嘴角溢血,整个人横飞出数十里开外,一路划出一道巨大的蓝sè水线,软软的跌倒了下去,生死不知。
一击,太叔千颜重伤,直接昏死过去。
这就是顶级玄尊和下位玄尊的区别,一个天,一个地,根不在一个层次,即使太叔千颜这十年进步也算颇大,甚至在“武帝洞窟”中还领悟了半步道则,“云之道法”,依旧远远不是“人屠”玄千夫的对手。
甚至更进一步来说,如果不是她因为意外,领悟了“武帝”白阳炫的云之道法,此一剑,她已然送命。
叶白在太叔千颜出手的那一刻就感觉不好,然而刚刚一剑,他还正处于气血沸腾之中,而且因为“人屠”玄千夫的身份,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等他刚刚清醒,就看到太叔千颜重伤而退,跌出海面。
一声怒喝,他仗剑追上,把正要继续追杀太叔千颜的“人屠”玄千夫挡在半路,同时传音,让剑伯去照顾重伤的太叔千颜。
剑伯虽然不愿,然而看到下位玄尊的太叔千颜都不是玄千夫的一击之敌,知道自己虽然上去,不但报不了仇,反而只会影响叶白的手脚,所以只得强咬著牙,忍著满腔恨意,一转身,朝后面的海域飞去,同时高声喝道:“小姐——”
没有了剑伯掣肘,叶白终于可以全心全意与“人屠”玄千夫一战,两人以快打快,一瞬间已过了数十招。
“人屠”玄千夫越打越是惊讶,目shè异光:“小子,没想到一个个小小的中位玄尊,居然能有这等实力,实在难得,你又不是太叔家族的人,何必为她们卖命,不如让开去路,投靠于我,我给你一场富贵如何?”
叶白一声冷哼,不屑的道:“似你这等狂徒,满手血腥,人人得而诛之,即使没有太叔家族的事,光今天西幽商阁的损失,就足以让你命丧当场。”
“不识抬举。”玄千夫勃然大怒:“一个小小的中位玄尊,自以为有点实力,居然也敢在我面前放肆,也好,看来是我太久不出手,都让人忘了我‘人屠’玄千夫的威名了,我就放过她们主仆,先杀了你,看看你死后还怎么再护住她们。无心血境,万法屠世诀!”
“轰隆!”
一声巨响,天空之上,闷雷滚滚,如同一幅末世景象,“人屠”玄千夫昔年杀戮天下,满手血腥的至高绝学,“万法屠世诀”,随即展开,整个人间,如同下了一场血雨,一分为二,一半为黑,一半为红。
血腥之气,滚滚如cháo,淹没整个灵海海面。
对面,叶白脸现凝重,知道“人屠”玄千夫是动了真格,他缓缓凝神,背后无数长剑再次渐渐交汇在一起,组成另一只巨大的剑阵。
“返武归一剑阵,第三剑,天水破神剑!”
“咔啪!”
一声闷响,无数水花炸开,整个海面下陷三尺,叶白身前剑阵,足足有数十柄长剑当空裂开,化为齑粉,他闷哼一声,足足往后数出数十丈,这才停步,喉咙间,一口血腥气被他硬生生咽下,脸sè苍白。
顶级玄尊就是顶级玄尊,这是最接近准帝的存在,实在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中位玄尊能比,不过……那又如何,叶白自然有自己的办法。
在他身后,再次连续飞出七柄长短不一,颜sè相异的长剑。
七品剑器:青索,无常,号钟,诛天,如莲,灰蛟,火脉鸟。
七柄长剑,飞入到他身后的剑阵之中,顿时,刚刚损失数十柄五阶长剑的返武归一剑阵,不但不见虚弱,反而威力更增,数千柄长剑组合在一起,形成了返武归一剑阵,第四剑,无梦破心剑!
叶白眼中,放出奇异的五彩光芒,这些五彩光芒shè入无梦破心剑之中,顿时,无梦破心剑犹如遁进虚空,看不见半分轨迹,但自有一道道大道玄奥蕴含其中。
这一剑,比之叶白当初对阵“魔尊”小楼一夜的时候,威力又强了不止一倍,因为叶白这些年行走天下,各种大道感悟rì深,更在“武帝石窟”中一悟经年,对诸多玄奥又有了更深的理解,jīng神力,玄气的修为也在与rì加深,自然不是当初“不朽雷城”之中夺取玄婴果时能比。
对面,“人屠”玄千夫眼中露出讶sè。
“嗯,七柄七品剑器,好大的手笔,小子,我倒是小看你了,以你的身家,根不可能拥有这些剑器,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哈哈哈,不错不错,七柄七品剑器,价值足以弥补灵海族给我的报酬还绰绰有余,杀了你,这七柄剑器就都是我的了,无论自己用还是拿去拍卖,都是一个天价!”
一声冷哼,“人屠”玄千夫眼中露出贪婪之sè,不管是谁,面对七柄足以达到七阶以上的剑器,都不会无动于衷,“人屠”玄千夫再次缓缓抽出一剑,通体浑白,高古秀丽,正是古剑“名泪”。
他知道,面对有了七柄七品剑器加入的剑阵“返武归一”,自己手中的嫁衣雪剑品阶还是有些低了,必定抵受不住,而且此剑十分重要,不容有失,所以只有擎出古剑“名泪”。
同是七品,再加上自己的实力,高出对方足足二阶,想必能够抵挡。
“万法屠世诀,天屠式!”
大海之上,一股可怕的风暴正在蕴酿,叶白与三百年前就凶名赫赫的一代人屠玄千夫倾力一战,都将使出最强杀招,天崩地毁,rì月无光,直看得后面抱著太叔千颜调息的剑伯,和早将他们西幽阁主抱入船中施救的玄老两人,目瞪口呆,如痴如醉,不由纷纷退后数十里,免得被卷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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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诛邪,仇雪
“杀一是为罪,屠万即为雄。”
“屠得九百万,是为雄中雄!”
这世间,有一种功法,就是以杀人来修炼,“人屠”玄千夫的“万法屠世诀”,就是其中翘楚。
这种功法,染血一万,不过基础,十万,才是小成,杀人百万,从无尽尸山血海之中走出,这“万法屠世诀”才能练至大成,一招祭出,天地皆变,鬼神共惊,滚滚血气,如海如cháo。
实力稍低者,甚至根不用出手,就会死在这种尸山血海一般的气息中。
所幸叶白不是常人,jīng神力高达七阶中位巅峰,意志很强,还勉强抵挡得住,“返武归一剑阵”第四剑,无梦破心剑,与“人屠”玄千夫的“万法屠世诀”在半空中轰然相撞,大海猛然掀波,直冲云霄九万里,雷霆俱息。
叶白与玄千夫同时后退,一个脸sè苍白,一个气息沸腾。
叶白身周,足足又有数百柄五阶长剑被这股冲击波涅灭,消没无闻,身后的返武归一剑阵,剑光一阵黯淡,甚至差一点崩毁。
“这样不行,看来,只有使用第五招,烈火凤凰图了,当初‘魔尊’小楼一夜就是陨命在这一招之上,现在,用来对付‘人屠’玄千夫,理应也是足够了!”
擦了一下嘴角,叶白不及思考,直接发动了“返武归一剑阵”第五招,烈火凤凰图!
“轰隆!”
天空中,只见叶白身后,无数长剑翩翩飞起,组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红sè凤凰图型,犹如一对翅膀。将他围在当中。
无穷剑势,铺天盖地,rì月星辰变sè,空中发出一声嘹亮的凤凰唳鸣。
“嗷!”
“火皇灭世,返武归一剑阵第五式,烈火凤凰图!”
仿佛灭世一样的光芒,映照在大海之上,整个天空都被染红,丝毫不输于刚才“人屠”玄千夫引动“万法屠世诀”时的末rì景象。
底下。已远离开战场数十里开外的剑伯和玄老,再次急剧后退,生恐下一刻那无穷火焰就将他们淹没。
“嗯?”
对面,迎著那漫天火光,照得他的面容一阵yīn一阵晴:“好可怕的攻击。我实在小看你了,既如此,那就决出胜负吧,万法屠世诀第二式,地屠式!”
滚滚血气,从他的身躯之中弥漫而出,“人屠”玄千夫所站周围。如同形成了一片浓浓的滔天血海,无尽的yīn魂在里面跳跃,哭泣,强烈的死气。直冲云霄,九天变sè。
就在这样的死气血海中,一柄漆黑的长剑,由无数yīn魂凝聚而成。划破空间,扭曲时间。横穿过茫茫海面,直朝著叶白背后的凤凰双膀击来,誓要将他一举歼灭。
返武归一剑阵,与万法屠世诀第二式,地屠式,在半空中猛然相撞。
犹如下了一场流星雨,无数火花四溅,溅落的火星,落入海面之上,哪里就凹下去一大块,冒出滚滚黑烟,空气中,形成了一个可怕的龙卷漩涡。
当一切慢慢消去,两个狼狈不堪的人影同时闪现而出,叶白嘴角焦黑,浑身衣服多处破碎,头发皮肤之上处处可见焦痕,眼神中也多了一股虚弱。
而返观对面的“人屠”玄千夫,也好不到哪里去,左膝之上,一道巨大的剑痕,正潺潺不断的往外冒著血花,这一剑,两败俱伤。
“人屠”玄千夫眼中露出不可置信之sè:“好,好,好,许多年了,还没有人能伤到我,你一个小小中位玄尊还是第一次,既如此,那就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万法屠世诀,第三式,人屠式,地狱法相!”
他丝毫不顾及左腿之上的伤势,属于“万法屠世诀”的最强一式,登时展现,只见天空中,无尽的鬼魂哭啸飞舞,漫空俱是yīn魂场景,整个人间,竟然瞬间如坠地狱。
无穷无尽的刑罚之力,组成了道道黑sè巨链,其中竟然隐隐闪烁道则诡秘幽光,竟然是融入了半步道则在其中。
这是,刑罚之道!
还有,死亡之道!
黑sè巨链当空延展,一瞬间就是百丈,千丈范围,以肉眼不可及的速度,快速向叶白周身蔓延而来,竟似要将他锁在其中,任人鱼肉。
对面,叶白神sè冷肃,慢慢的,在他身前,再次出现两柄长剑。
这两柄长剑,一黑,一紫,黑sè者,浑身蓝焰缭绕,犹如魔焰吞天;紫sè者,通体华光灿烂,熠熠生辉,气势巍然。
正是在“寂灭寒潭”地底秘洞中,获得的九柄七阶剑器之二,魔焰,极阙紫郢。
而且,恰恰是其中,品阶最高的两柄。
魔焰剑,七阶高级。
极阙紫郢剑,七阶顶级。
见到“返武归一剑阵”的第五剑“烈火凤凰图”都对付不了“人屠”玄千夫,叶白就知道不好,如果再留手,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即使不愿,但他也只有祭出了这最后两柄剑。
同时,在他的眼神中,不断有奇特的星光闪烁,如同道道黑光流转,一种神秘深奥的气息,从他的身后延展而出,所有长剑,再次翩然飞起,重新组合。
不过,这一次不再是长庚破阵,也不是无梦破心,更不是烈火凤凰,而是一柄玄之又玄,神秘无比的黑sè长剑,上面似乎生著无数龟鳞。
“雕虫小技耳,看我这一招,如何破你,死来吧!”
对面,“人屠”玄千夫根就没有将叶白这一招放在眼里,无数漆黑巨链,已经伸到了叶白面前,开始向他缠绕而去。
然而,就在此时。
“啪,啪,啪,啪,啪……”
神秘黑sè长剑不断挥动。将那些蕴含道则,似乎无坚不摧的漆黑巨链,一道道向后荡去,“人屠”玄千夫眼中露出不可置信之sè,再次摧动黑链,朝他围去,然而,同样的结果,在漆黑巨剑之下。所有铁链,根靠不近叶白分毫,两相交击,只在半空中激出一溜溜耀眼的火花。
“这是什么防御?”
“人屠”玄千夫的眼神都快要睁圆了,他根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不可能。这世间,还没有几个人能抵挡我的地狱法相,你这是什么剑术?”
叶白不喜不怒,整个人犹如一台机器一般,只是随手挥动,就将“人屠”玄千夫击来的黑链一一荡开,而他的身上。更开始缭绕著一道道五行的气息。
金的肃杀,木的生长,水的柔顺,火的暴烈。土的厚重。
五行法相。
而且这五行法相竟然有慢慢融合,似乎组合在一起的趋势,一股滔滔大势,慢慢的在叶白身上出现。
轻轻一声叹息。他看著对面的“人屠”玄千夫,轻轻的道:“如果是十年之前。烈火凤凰图的确是我的最强杀招,使用它甚至都是越阶而为,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但是,如今十年过去,我不但已经成就玄尊,更是中位玄尊,实力,jīng神力百倍增长,这烈火凤凰图,早已可以如臂使指,成为过去式了。”
“如今,对付你的,便是返武归一剑阵,第六剑,玄龟镇甲剑,此剑五行属土,乃是极限防御之剑!”
“而现在,也轮到我攻击了,也该让你尝尝,返武归一剑阵这个紫sè七阶传说级剑阵,真正的威力,究境如何,这是我修成此剑以来,你是第一个能逼我使出此剑的人,也算足以自傲了!”
“五行合一,五行天合剑!”
“返武归一剑阵”,是叶白所得的三个七阶剑阵中,唯一一个紫sè传说级剑阵,威力自然不言而喻。
此剑阵一共七剑,号称极限攻击,极限防御。
十年之前,叶白对上“魔尊”小楼一夜,想要使出第五招“烈火凤凰图”,还是勉力为之,自身要付出不小代价,属于越阶而为。
然而,当他服用玄婴果,突破到玄尊境界,后面两剑便水到渠成,这些年,行路处处,修为又有了不小的增长,阅历rì深,使用这两剑,更是如臂使指,威力更增。
“返武归一剑阵”前面五剑,不过基础而已,直到第六剑,第七剑,才能真正称得上它极限攻击,极限防御八个字,第六剑玄龟镇甲,属于土剑,便是最强防御之剑。
而第七剑,五行天合,则是五行合一,把前面五大剑招的威力合在了一起,这才是真正的极限攻击,威力何止是之前“烈火凤凰图”的十倍,数十倍!
“轰隆!”
如同平地起风雷,一柄五sè玄剑,蕴含著滔滔大势,开始在叶白身后舒展开自己的身体,如同猛鲸吞象,巨rì滔天,气势一时无俩,整个天地,雨声一时收,雷霆皆绕行。
对面,“人屠”玄千夫的眼神终于变sè,第一次,他感到了致命的威胁,一个中位玄尊,竟然对他这个接近准帝的人,有了威胁!
不过,以他顶级玄尊的自傲,却不愿承受这个事实,一声冷哼,他冷笑著道:“有点实力,那又如何,中位玄尊与顶级玄尊之间的差距,是你不能抹杀的事实,也罢,就让我破了你的这什么破五行天合剑,让你看清我们之间的差距!”
“万法屠世诀,天地人三屠合一,浮屠镇世!”
一声冷哼,自冉冉虚空间,猛然降落下一尊巨大的血sè巨塔,巨塔之中,血海滚滚,如同有著无数yīn魂在咆哮,朝著叶白这一剑镇来。
然而,下一刻。
“轰!”
“咔!”
五行剑光与浮屠血塔在半空中猛然相撞,无穷的剑光,如同在尸山血海间盛开了一朵巨大的莲花,血sè巨塔寸寸碎裂,烟消云散。
巨大的冲击波,掀起海浪千万重,底下的岛屿,一瞬间灰飞烟灭,化为无数齑粉,慢慢漂移,最终纷纷坠入海底,露出底下的一朵巨大白莲。
随著“人屠”玄千夫一声不可置信的闷哼,他整个人倒飞而出,胸前,五个手臂粗的血洞,赫然在目,甚至可以看见其中的内脏,白骨。
“噗!”的一声,一柄长剑自其背后透出,却是在叶白与玄千夫的战斗中,早已被剑老用丹药救醒的太叔千颜,抓住机会,一剑真正洞穿了“人屠”玄千夫的心脏。
一代人屠,就此陨落,顶级玄尊,最接近准帝的存在,也丧生在了叶白与太叔千颜的手上,一蓝一白,两柄长剑,慢慢从其手中坠落,掉下海面,被眼疾手快的叶白,一把抓住。
正是“人屠”玄千夫手中的名泪与嫁衣雪剑。
大仇得雪,太叔千颜眼中,最后看到的,就是“人屠”玄千夫眼中不能置信和轰然爆炸成无穷血雾的绝望光芒。
P,第二更。
第二百二十一章、实力飞速攀升的白绾儿
漫空雷雨,忽然慢慢散去,太叔千颜一时痴然,不知该哭该笑,一缕雨后初绽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却让她茫然若失。
数百年记挂的仇恨,一朝得雪,似乎以前那些生存的信念,和著奋斗的目标,也一并随之消失,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失落。
开心吗,好像没有,不开心吗,也没有。
海面之上,只剩下一地大战的余波,和著破碎的岛屿,宣泄著这一战的惨烈。
随著镇压灵海族镇海灵花的岛屿一碎,慢慢的,托著岛屿的巨大白色莲花便随即慢慢浮上海面,只见整座灵花阔及万尺,几乎覆盖了周围数公里长的范围,一时蔚为壮观。
淡淡的白色莹光,不断从莲花花心之上散发出来,幅射百里,与日争辉。
叶白身形一动,整个人就骤然化光,从半空中消失,下一刻,已来到莲花花心部份。
伸手一划,整座莲花便骤然中开,一座嫩黄的花蕊基座便出现在他的手上。
随著莲花花心被取下,整座灵花灵气顿失,四周的花瓣不住萎缩,慢慢的,一片一片凋零,最后化为无穷灵气,再次散失于天地间。
只剩下叶白手中的那座莲花基座,依旧灿烂夺目,如同凝聚了所有的天地间所有的月光。
叶白身子再一动,整个人就跨越数十里的茫茫海面,落到了西幽商号之上,将手中的灵花花心向前一送。递到白绾儿的面前。
“给我的?这是真的吗?”
因为叶白与太叔千颜等三人的突然加入,牵制住了灵机子与玄千夫,使得玄老有了机会,救回了双膝被毁的‘西幽阁主’白朝南,并唤醒了之前因为白朝南即将陨命一刻而即昏死过去的白绾儿。
所以两人亲眼目睹了“人屠”玄千夫这位顶级玄尊陨落的一幕,对于叶白的实力,除了惊叹还是惊叹。
现在见到他亲手取了这朵莲花的花心送过来,知道这是白绾儿“冰虚灵体”唯一的解药,两人不禁喏喏。
此物当然重要,然正因如此。才知其珍贵。八品灵花的花心,对于谁都是一样稀世宝物,叶白如此轻轻松松就送到两人面前,两人一时依旧有些不可置信。
白朝南端坐在一个木质轮椅上。膝前横盖著一幅紫花貂裘。遮住了他断腿的伤处。鲜血早已用灵药止住,但断去的双腿,却再不可复生。
他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失血过多带来的后遗症,让他的身躯前所未有的虚弱,不过此时他却强撑著,摇动轮椅来到叶白面前,向他躬身致谢。
一是谢他的救命之恩,如果没有叶白的突然加入,西幽商号这一次必定全军覆没,他死倒无所谓,但是女儿的下场,却让他不寒而噤。
落到那群恶贼手中,只怕想死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必定经受百般折磨,后果想都不敢想,因此对于叶白的感谢,完全是发自真心。
另一谢,则是谢他的慷慨大方。
八品灵花的八心,不但对于白绾儿,其实对于任何一名玄师来说,都是一个足以憾动心志的重宝,即使叶白是中位玄尊,但若能服下这朵灵花花心,修为不说跨上一阶,半阶也是必然。
然而,他却如此轻易的,就将其送到了白绾儿面前,根本没有看上一眼。
这份豁然,别说在他这样的少年人身上,就是在老年人看上,看破一切红尘,也实属少见。
白绾儿最终,还是收下了这朵灵花花心,不但因为他看到了父亲默许的目光,更是因为,这朵灵花花心,是面前的叶白所赠。
她的双掌,不自然,又触摸到了怀中那份坚硬的硬角物质,那里,是她藏著叶白所赠玄气引灵法阵的地方,以往十年来,她无时不刻,不将它携带在身边。
有的时候,独自一个无人时,她还会不时的将她拿出来,细细抚摩,或许,这是唯一有面前这个人影气息的东西。
“服下吧,有我为你护法,这里无任何人敢于接近!”
对于叶白的这句话,满船无人置疑。
连一位中位玄尊,都挡不住叶白一剑;一位顶级玄尊,最终都命陨叶白剑下,虽说最后那创心一剑是由太叔千颜所出,但船中谁人,谁不是明眼人。
如果没有叶白牵制,并将“人屠”玄千夫击成重伤,以太叔千颜不过下位玄尊的实力,根本无法窥及破绽,一剑将玄千夫击杀。
所以,有他护法,这个世间,除非准帝一级的强者前来,否则,怕是无人能动摇这座船只分毫。
“服下吧。”
白朝南伸出手,爱怜的摩挲了一下女儿的头发,道:“你已经受这苦太久太久,今日终于能得解脱,虽是叶恩人之恩,但我等,也已期盼已久。”
“嗯。”
白绾儿虽是有些羞惗,但最终,还是抵不过叶白与父亲的劝说,在二人以及身后玄老的关注目光下,微微盘膝坐在船板之上,伸出手,将那朵巴掌大的莲花花心取在面前。
这朵莲花花心,整个犹如一捧黄色水晶,晶莹剔透,美伦美奂,不亚于世间任何一件艺术品,天地雕饰,就是如此神奇,鬼斧神工到令人惊叹的地步。
白绾儿一伸手,张开樱桃一样的小口,将那朵莲花花心微微往前一送,那朵莲花花心便急剧缩小,最终,被白绾儿一口吞入腹中。
顿时,她的身上,灵气大放,异变突生。无数黄色的光芒,不断闪烁,整个天地间,骤然爆发了一波可怖的灵气风暴,无数海兽闻之。俱是惊颤不已,不断退避。
天地间,一个可怕的灵气旋涡急剧成形,大船不断摇晃,海面生波,涌起千尺浪,竟是有再现风雨的征兆。
然而,在这等风雨中,白绾儿的面色,却是变得前所未有的安宁。原来因为体质虚弱而带来的苍白脸色。也终于恢复了一丝红润。
在她的脸上,充斥著一种奇特的安详与灵艳,如同大佛顿悟过后的那种圣光,天地种种异变。全不在她心中。如与世隔绝。
叶白足尖一顿。整座大船,顿时如同生根,嵌在了海中一般。再不摇动分毫,任四周狂风怒浪,大船却自巍然不动。
一身黄衣的西幽阁主白朝南和著“玄老”,看向叶白的眼光,忍不住再次一惊,一足定风浪,这是何等的气魄,又需要何等强大的实力?
对于叶白的修为,他们只有再一次惊叹。
船外,灵海族族主既死,甚至连镇海灵岛都因大战而破碎,灵花花心被夺,然而剩下的灵海族人根本不敢靠近西幽商号分毫,最终面面相觑,“呼啦”一声,作鸟兽散。
从此,灵海一族,再不复闻,永远的消失于这个世间。
“唰唰”两声,终于从大仇得报的茫然中回过神来的太叔千颜与剑伯,这才发现叶白已经不在她们身边,微微一动,两人便也飞上大船。
白朝南等人知道她是与叶白一道来的同伴,所以也没有表达什么,反而对著她们微微一笑,点头示意,并请人送来糕点食物,请他们落座。
叶白等人也没有客气,开始一边吃著糕点,一边等待。
时间一晃,便是整整一天过去。
终于,这日夜间,一真闭目盘坐的白绾儿身上,黄光开始转薄,反而无数细细密密的淡白灵光,从她的身体深处发出,如晨光初曛。
她的面孔上,开始现出一种神圣的意味,四周的空间,骤然变得十分寒冷,然而这种寒冷,却并不让人畏惧,反而如沐春风。
“是冰虚灵体!”
身后,一直关注著甲板上动态的玄老,目及白绾儿身上发生的异变,忍不住神色一动,面露喜色。
“阁主,阁主,小姐进化成功了,真的成功了,冰虚之症,因为大量天地灵气的灌入,转化成了冰虚灵体,从此修为一日三升,将以远超常人的速度,进阶玄师,玄宗,玄王,乃至玄尊,甚至最后的玄帝级强者。”
“嗯。”白朝南也从沉睡中惊醒,他看著面前地面上白绾儿身上发生的异变,也是忍不住脸现喜色,老泪纵横。
“等这一天,我等了多久,如今,终于等到了。谢谢,谢谢苍天,谢谢叶恩公。”
叶白也转不住转头,看向甲板上盘坐了整整一天的白绾儿。
对于白绾儿的病症,当初在西幽商号上,他就早有所知,知晓其并不是得了什么病症,而是缺少了大量先天地而生的精气疗养。
这种病症,闻所未闻,然而,一旦突破,也是可怕的。
她体内,就犹如一座冰山,是道则天生之体,一旦能恢复修炼,那进度,将远超常人千倍,万倍,而且,中途不会遇到任何瓶颈。
只要天地灵气足够,她就能不断进步,永远没有终途。
这一点,是天地间任何一名玄师都不可能做到的,就是叶白,也不能。
果然,只见随著白绾儿身上的黄光转弱,白光初现,白绾儿身上的气息,就开始从原来的微不可闻,到慢慢转强。
一瞬间……白绾儿的实力,从原来的下位玄士初段,开始节节攀升,并且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叶白与白朝南等人震惊的目光下,飞速提高著。
下位玄士中段,下位玄士高段,下位玄士巅峰!
中位玄士……上位玄士……顶级玄士!
低级玄师……中级玄师……高级玄师……顶级玄师……下位玄宗……中位玄宗……上位玄宗……顶级玄宗……下位玄王……中级玄王……
一瞬间,白绾儿的实力,足足提高到中级玄王的地步,这才慢慢停止下来,最终停止进步。
然而其身上,仍然是灵气勃发,显然,仍然没有到穷尽的地步,这只是一小步,接下来晋升的速度,将仍然如此快速。
饶是早有所料,看到这一幕,满舱中人,依旧全然呆滞住了。
短短不过数个时辰之间,白绾儿的实力,就从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初阶玄士,晋阶到了一代玄王,中间足足跨越了十四个大阶,足足五十六个小境界的距离。
这让他们每一个一点修为都要辛苦修炼而来,甚至境界突破甚至多有生死之危的众人来说,如何不是一种莫大的打击?
如果面前这人不是白绾儿,只怕他们联手掐死她的心都有了,这就是差距。
慢慢的,白绾儿身上,灵气消散,她缓缓的站起身,睁开了眼来。
那是一对怎样的眸子啊,如同水晶一样灵动迷人,比以往那种苍弱的病态多了一种无名的灵气,似乎一瞬间活了过来。
她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叶白。
ps,第一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相逢虽喜,离别却觞
她走到叶白面前,真诚致谢。
“谢谢你,叶大哥。”
“没事。”叶白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相逢即缘,你好了就好。”
这时,白朝南摇著轮椅,也来到了她的面前。
“丫头。”
他道:“看到你健康恢复,爹这一生,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只是可惜了你楚叔叔……”
说到这里,眼神中不禁一阵黯然。
楚惊天最后的自爆,如同一场绚烂的烟花,虽照亮了别人,却陨落了自己。
这个忠心耿耿跟随了自己数十年的老兄弟,一路不知共肩趟过了多少危难,最终却陨落在了为了解救自己女儿的病症之上。
“父亲……”
白绾儿的双眼,也忍不住一阵微红,她看著白朝南的双腿,忍不住扑入其怀中,泪眼纵横。
她知道,这一切的代价,都是为了她能健康恢复,这份代价已经太沉重,沉重到,她知道自己现在肩上的责任。
西幽商会,损失了一位副阁主,自己的父亲,也断去了双腿,从今往后,这西幽商阁,将只能靠她。
白朝南欣慰的拍拍怀中的女儿,笑了,他知道,从今天起,女儿将长大,并且,以后再不需要自己的翼护。
一切的代价,都已值得,不是吗。
即使,损失了一位老兄弟,即使,断去了自己的双腿,但只有后路有人。这一切,就都不是白费。
叶白看著这温馨的一幕,知道这是他们父女的时间,不愿打扰,悄悄转身,回到了太叔千颜两人身边。
三人转身,越过船舱,悄悄的来到另一边的甲板,这里已经无人。
站在甲板上,船头风浪已息。远处。白鸥翱翔,翩翩如雪,人间的美景,至此斯然。
叶白一伸手。将手中两柄长剑递给太叔千颜:“这就是嫁衣雪剑与名泪吗。给你。这是你们太叔家族的宝物,现在物归原主,也算一场轮回。”
在他手中。蓝色的嫁衣雪剑,飘然若雪;白色的名泪古剑,蔚然大气。并肩靠在一起,显得是那么特异。
然而,太叔千颜回过头看了一眼,却没有接。
她伸手扶著面前的船舷,朝著远方望去,目光中,似乎映接了江水连天,往事百年。
是复杂吗,或许是吧,有过怀念,有过悲伤,然而现在一切终止,似乎又回到了起点。
良久,她方才回头,缓缓低声道:“叶白,我要归隐了,这两剑于我无用,留著反而徒增伤心,就送给你吧,就当作为一个纪念。”
叶白一呆,随即明白过来。
这两把剑,是太叔家族毁灭的起始,也是太叔千颜一生命运多舛的开端,一切由此二剑而始,也由此二剑而终。
看著这两柄剑,太叔千颜不免想到自己家族覆灭的那一幕幕,也罢,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就不要再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他一伸手,这两柄剑就没入三蟒雪戒中,随即他才醒起太叔千颜刚才说的话,惊讶的转头问道:“姐姐说什么,你要归隐了?”
“是啊。”
太叔千颜转过头,看著远处。
“大仇已报,这人间,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丝毫留恋处了。”
“不归隐,又待如何?”
叶白默然。
良久,他方才微微一叹,道:“也好,人间事罢,寻一处青山绿水,尽度余生,也未尝不是一件乐事。”
“种种风波,尽皆远离,萦心素欲,说不定,将来你的成就,反而能超过我。”
叶白心中,还有太多记挂,所以,他反而不能如此时的太叔千颜豁达,而且,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这件事情,太过危险,叶白不愿牵涉旁人,原本他还迟疑,怎么跟太叔千颜表达,不想,太叔千颜却似已看出,自己有所心事,竟然提前说了出来。
既然如此,那就不如顺水推舟,如果这件事罢,自己还能活著回来,一定会去找她。
太叔千颜忽然莞尔一笑,回过头来,如一朵莲花绽放,明眸善睐:“我不想再回蓝山城,可这三百余年,前面大半生,尽皆在石洞之中度过,后半生,虽走过不少地方,却并无所能留恋处,叶弟你见多识广,不知可有推荐处?”
“推荐?”叶白一呆,“你归隐地方的推荐?”
“是啊,怎么,叶弟想不出来?”
太叔千颜笑谑的问道。
叶白一怔,不过他一皱眉,却猛然一呆,心头一点灵光闪过,接著,他笑著问道:“如果你说想要地方,我还真有一个地方推荐,不过就是不知你愿不愿意?”
“什么地方?”
太叔千颜不由问道,原本她是随意一说,不想,叶白竟似真已想到她的去处,这让她不禁大奇,十分好奇。
蓝山城已无亲人,去那徒惹伤心,她的确是想重寻一处隐居地,原本还想慢慢找寻,但如果叶白真有好地方推荐,她也不介意前去。
叶白道:“我有一名女弟子,名唤纪颜,十分调皮好动,我走之前,也没怎么教导于她,一直心有愧疚,如果姐姐愿意,不如代我教导于她,现在,她就居住于我的出生地,蓝月公国紫境谷的后院中。”
“女弟子?”太叔千颜一呆,随即看著叶白的眼睛,笑道:“真的如此简单么?咦,对了,好像听你提起过,你来自蓝月公国紫境谷,那是我们东方大陆紫花王国中的一个小国。”
叶白连忙摇头道:“就是一名普通弟子,那次与你分别。回宗的路上,恰巧碰见她们,见她颇有灵性,最重要的是,孝心独具,所以才破例收为了弟子。不料后来直接不朽雷城开放在即,没有时间,所以除了留给她几具书卷自觉,就再无其他,想来真是惭愧无地。愧对人师这个称号。”
他将那次回宗路上的情况一说。听到纪颜对叶白开始时的嗔怒,以及后来被他收为弟子的震惊,太叔千颜也不由莞尔,终于对这个纪颜起了极大的兴趣。
“你的出生地。你的宗门。你的弟子……也好。这个忙,我帮了,谁让我是你姐姐呢。”
太叔千颜一笑。“不过,我得改个名字,依你的描述,这个纪颜,只怕除了你谁也不服,若如此,不使点手段,只怕我还降服不了她。”
“改个名字?”叶白一呆,“有这个必要么?”
太叔千颜笑道:“既然是归隐,自然是与过去的自己作别,我不愿再用太叔千颜的名字立世,所以从今以后,我就是太叔长生,一位紫境谷的普通玄王长老,不问世事。”
“叶弟,你让我去教导你的弟子,既然你是这个什么紫境谷的太上长老之一,那么,想必,一个普通长老的位置,应该难不倒你吧!”
“玄王,长老!”
叶白这下,是真的呆了,他看得出,太叔千颜不是说笑,可是让一位堂堂玄尊,去当紫境谷的一名普通长老,这种事他还真做不出来。
可惜,太叔千颜决心已定,已是他不能更改的,一时祸从口出,叶白也只有无奈,一伸手,掌心中就多了一块紫金色的令牌。
他用指尖在其上雕刻了太叔长生四个大字,后面再刻上一个令,这就是紫境谷内宗长老的长老令牌,地位极高,见他如见叶白,即使宗主,也不能命令这种令牌的主人。
同时,他也开始明白,太叔千颜的顾虑,蓝月公国毕竟只是一个小国,紫境谷更是一个小宗,拥有一位玄王,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了,如果拥有一位玄尊的事情一传出,只怕立时哗然,引起举国沸腾。
虽然这事于太叔千颜没有什么影响,但却与她平静归隐的初衷不符,所以,若能如此,也是最好。
事情已毕,叶白当场写了一封介绍信,介绍了太叔千颜的身份和任命,并委任她作为纪颜的暂时老师,至于以后的事,叶白就管不著了,只有靠太叔千颜自己发挥。
将令牌和介绍信同时交给太叔千颜,两人相视默然,都知道,这种种事情一交待毕,或许,就是两人分别的时候到了。
虽然以前分别,但知道会再见,而这一次,会是多久呢?
沉默了良久,太叔千颜方才注视著叶白的眼睛,问道:“叶弟,你呢,这件事完毕,你又要去向何方?”
“我?”
叶白回头,眺望远处的茫茫海面。
“我还要继续行走,或许,等我突破到顶级玄尊,感觉到再无进步的时候,我就会回到宗门吧,那时,我们就能再见。”
他自然不能告诉太叔千颜,这件事完毕,所有心事了结,也是时候赶去中央大陆踞天峰参加剑帝生辰的时候了,剑门三百年恩怨,剑老的生死之仇,一切都要了结。
他一介中位玄尊,虽然倚仗剑阵,现在已经有著不逊色于一般顶级玄尊的实力,但是,面对一位巅峰玄帝,他,依旧是渺如尘埃。
他不能让太叔千颜跟他一起去涉险,而且,一旦告诉她真相,她必然不会允许自己前去,可惜,这是自己背负的责任,与其让她担心,不如永远隐瞒真相。
但剑门的事,却不能遗忘。
“是么?”
太叔千颜看得出叶白话里隐藏了些什么,但却看不出到底什么事情,最终,也只有默然,她知道,叶白个性温和,但是,其一旦决定的事情,却是谁也更改不了的。
“那么,我只有祝福你了,早日成功,早日,归来。”
“嗯。”
“外面风冷,回去吧,他们说不定已经醒来,既是离别,总要告诉他们一声。”
“也好,走吧。”
三人转身,再次向著船舱内走去。
ps,第二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两年后
大海茫茫,一艘华丽古船,正在行驶。
船行甚速,迎风破浪,一位白衣年轻人,正立在船头。
蓦然,船舱中,一辆木质轮椅缓缓被人推了出来,推椅的,是一位灰衣老人。轮椅上,坐著的,却是一位黄衣中年人。
他脸上略带病容,双膝之下,空荡荡的,用一幅厚貂裘盖著,但神情,却不但不见虚弱,反而十分精神。
这一老一少,就是玄老,和他们西幽商阁的阁主,人称“白驹一剑”的中位玄尊,白朝南。
不过,此时他双膝尽去,实力大损,经此一战,能剩下五成的战力就算不错了,中位玄尊于他,已经只是过眼浮云,不堪重提。
不过,却看不出他面上有丝毫的沮丧之色,是啊,何必沮丧,就这十几天的时间,白绾儿的实力,再次以一种看不见底的速度急剧攀升,从中位玄王,再次升到下位玄尊,西幽商阁已经后继有人了。
看来过不了多久,白绾儿就将超越其父,成为中位玄尊,甚至上位玄尊,西幽商会未来,不但不会减弱,反而只会声势越发壮大。
白绾儿将能做到,白朝南在任时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差距。
在苍茫世界上,就是实力为尊,掌舵人的实力越高,商会的发展就越迅速,成就也能越大。
轮椅到达白衣年轻人身后,便即止住。随即,白朝南的声音响起:“叶恩人,你真的要走吗?”
虽然面前这名少年比他年轻不知几轮,但是,他却丝毫不敢逾礼,就算没有叶白救了西幽商会一事,光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叶白的战力,就足以让他仰望。
听到后面的声音,远眺观潮的叶白。缓缓转过头来。叶白将要离开的消息,早在十几天前便通知了他们,之所以还要同船一阵,只因为当初叶白与太叔千颜急著赶来。是直接从海面上直接掠过来的。叶白他们当初乘坐的海船。还在数百里开外。
叶白要回中央大陆,而太叔千颜,却将随西幽商号一起。回返东方大陆,前往蓝月国紫境谷。
而今天,就到了分别的日子了,远处,叶白他们当初乘坐而来的海船,已经赫然在目,不过数十里的距离了。
“是啊。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就此告别,日后有缘,自能再见。”
叶白看了一眼白朝南膝上盖的貂裘:“白先生的双腿,还碍事吗?如果愿意,或许我能帮助你减轻一些痛苦。”
“不用了。”白朝南摆手,苦笑,“我已活了这么久,生死病痛,早已看淡,还怕这一点痛苦吗?”
他看向叶白:“其实如果叶恩人执意要离去,前往中央大陆,大可由我们西幽商号护送一程,反正也不费什么事,何必再乘另外的海船,不是我自夸,论实力,我们不如叶恩人远矣,但若论及远海航行的安全和舒适,这世间还没有几家商会能比得过我们。”
叶白闻言,不由淡然一笑,道。
“这话我自然相信,西幽商号是我们东方大陆三大商号之一,举足轻重,自然有其独到之处,不过不用了……”
他缓缓的说道:“远海航行,费时旷日,一去往往就是数年,这一来一回,太过耽误你们的行程。而且,想必你回去,应该还有事情要做吧,西幽商会脱离管束这么久,如果不急早回去安抚,必生大事。”
“而我,”叶白自信一笑,“有我在,这海面上,无论发生什么大事,理应都是无虞的。”
“倒也是。”白朝南一听,也不由哑然,“我倒是忘了,有叶恩人这样一尊强者存在,无论什么海船,几乎都不可能遇上危难了。”
沉默了良久,他忽然看向叶白,道:“虽然大恩不言谢,但是,叶恩人对我们西幽商阁之情,依旧没齿难忘,虽然大事我们帮不上什么,但若有些许小事,或许我们仍可效劳。不知道叶恩人在东方大陆,还有没有什么悬心之事,我想,或许我们西幽商阁,可以尽数为叶恩人办到,也算结一桩善缘。”
“嗯?”叶白一怔,道:“那倒不用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再谈报恩,就是见外了,实在不用。”
但蓦然,他的脑海中,却突然想到一事,话风一转,道:“不过,如果西幽商会真心过意不去,想要报答我,不妨帮我关注一个人。此人名叫罗钱,现在在蓝月公国应该略有薄名,甚至,以他的天赋,加上那些财富,说不定十年已过,已经走出了蓝月,踏入了紫花王国的舞台也说不一定。”
“日后,若是西幽商会能遇上一个此人开的商会,能有帮衬处,就尽量帮衬一二,最低也不要与此人为难,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罗钱?”
白朝南一呆,这个名字实在陌生,他不明白,叶白为什么会提出如此一个要求,不过很快他便反应过来。
有要求就好,就怕他没有要求,他当即满口答应:“好,这件事我会记在心上,不管如何,我们西幽商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帮到此人。恩公……”
他一抬头,却蓦然呆了,面前空荡荡的,船舷处,哪还有人影。
他一转头,问玄老,道:“人呢?”
玄老一指前方,道:“走了,说完那句话,恩公就走了。”
白朝南一呆,摇动轮椅,来到船头处,果然看到远处,叶白大袖飘飘,一掠,就是横空数十海里,刚开始时身影还见,到后来迅速变成一个小黑点,最后足尖一点海面,就掠入了那般大海船之上。
一个清朗朗的声音远远传来:“替我向白小妹和太叔姐姐问好,我就不向她们辞行了,来日方长,我们终将有再见之期,保重!”
一声保重,大船改离方向,慢慢驶开,终至不复闻。
白朝南呆在了原地,良久,他终于一声叹息,转头吩咐玄老道:“如此奇人,原也难留,幸好,他还给我们留下了一点线索。”
“回去之后,立即倾尽商会全力,寻找那个叫罗钱的人,紫花找不到,就去蓝月,蓝月找不到,就去更远的地方……总之,一定要找到这个人,还有他的商会,这是我们报答恩公的唯一方式。”
“是。”玄老凛然,知道阁主这是认真了,他不知道,这个罗钱是谁,为何能有如此好命,即使是一个再烂扶不起的阿斗,有西幽商阁这个东方大陆三大商会之一的全力帮忙,日后,也必定在东方大陆有一席之名。
当白绾儿与太叔千颜听到叶白已经离开的消息时,奔出船头,却再也看不到半丝人影了,太叔千颜早已料到有这一幕,还不算如何,但白绾儿却是泫然欲泣:“他居然没跟我告别,就这样走了,居然……”
旁边,太叔千颜无声的拍了拍她的肩,默然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心中也是暗暗一阵酸楚,只是离别涩人,当面道别,又是何必呢,更添一份心伤。
只希望,你能早点回来,我会尽心教导你的弟子,一定不会令你失望。
两年后,西幽商会的大船回到东方大陆,这一天,蓝月公国紫境谷中,来了两名陌生的客人,他们拿出一封密信,自这一天起,紫境谷中,就多了一位地位尊崇的特别长老。
他的名字是,太叔长生,对外,所有人都知道,他有玄王初阶的实力,但却只有少数几个人知晓,这其实,远远不过是她的表相。
而她,入居的,就是叶白当初的那座紫色庄园——涟漪阁,那里,成为了所有人的禁地,谁也不得轻易闯入。
……
而在另一边,和西幽商阁的海船一样,叶白在海面之上,一晃眼间,同样飘过了两年的时间。
这两年在船上,他的修为日渐精进,已经达到了中位玄尊中期,精神力也更加饱满,几近有突破七阶高位精神力的先兆了,就差一个契机。
同时,在武帝石窟中所学的那些图腾武学,也一一沉淀下来,真正的变成了他的本能,他整个人,变得更加简朴,达到了真正的返璞归真。
而时光荏苒,一晃已是两年后,这一天,他终于下船,顺著人流,朝著中央大陆之西,盘龙山脉而去。
……
中央大陆,踞天峰。
今天,是一个盛大的日子,因为今天,是中央大陆第一玄帝,“剑帝”方渡厄的六百诞辰,就如同普通人意义上的六十甲子,都是大寿。
即使在修玄界中,能活到六百岁的强者,也不多见。
从一个月之前,就有无数的强者,从大陆四面八方纷纷赶来,这些人无一不是大陆上鼎鼎有名的大人物,革鼎一方,不到玄尊,甚至都没有与宴的资格。
甚至,不止中央大了陆,其他四块大陆,也有无数强者慕名而来,每到一人,携带重礼,报出名号,都要引起惊呼一片。
也有一些重要的人物,携带自己的后辈,来长长见识,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而这些后辈,也无不一不是人中之龙。
其中,就有中央大陆七大世家中的弟子,白家弟子,白羽衣,白小芝,更有武帝后人,武帝首徒,“君愁一剑”景非羽,以及武帝次徒,“欧阳宗”若耶明雪。
他们俱是代表各自家族,或者身后长辈前来。
ps,第三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刀剑”双帝
除了这些人之外,更多的,则是那些老牌强者,每一个报出名字来,都要吓倒人一片。
其中,就有“葵花门”的副门主,“五葵玄手”秋晴梦,顶级玄尊中期,是一位长相十分秀美的黄衣女子。
另一位,则是十二重楼的第一副楼主,准帝级别的“青衣客”萧秋眉;以及不死殿的太上长老,“太古琴尊”金石机。
金石机的实力,也是不逊色于萧秋眉的准帝级存在。
除此之外,还有数之不尽的玄道高手,玄尊,至尊,准帝。甚至,一位玄帝,亲身前来。
这位玄帝并非中央大陆之人,而是西方大陆两大玄帝之一,“刀帝”楚王阁。
“刀帝”楚王阁并非特地前来祝寿,而是恰逢其会,因为来中央大陆有事,正好路过这里,所以也就一并上来给方渡厄祝寿。
以他的地位,此时自然不在这里,而是被方渡厄请到里间,细细招待,不待大会开始,不会出现。
有些人不能亲身前来,也都各自送了礼物。
……
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整个中央大陆踞天峰,神剑谷,自然是热闹非凡。
今天,神剑谷中,一字排开,成环形围绕出了数十百面大屏风,屏风中,锡金镶铂,是一具具雕刻得异常华美的巨大青石桌椅。
这些青石桌椅,全部是由神剑谷门人花费巨额时间,用一块块上好的青石软玉整块打造雕磨而成。冬暖夏凉,上铺厚厚裘毡,坐上去如陷云端。
如此享受,自然是说不出的舒适,花费不知几何。
众多来客,按照地域,门派,地位等阶不同,而划分出四大层次,最高端。仅仅只有十来桌。是最尊贵的客人所在。
如第一玄门,葵花门副门主,“五葵玄手”秋晴梦;“魔帝”景阳机的代表,十二重楼第一副楼主。准帝“青衣客”萧秋眉。以及不死殿太上长老。“太古琴尊”金石机。
另外,武帝石窟两大弟子,武帝首徒“君愁一剑”景非羽以及武帝次徒“欧阳宗”若耶明雪。虽非老牌强者,然却因代表的是中央大陆四大玄帝之一的武帝前来祝寿,所以落坐的也是这最高的一桌。
至于七大家族的人,则因仍不够格,坐的是第二排的青石巨桌,白羽衣,白小芝兄妹,就在其中。另外,还有许多独霸一方的顶级强者,落座的也是这一桌。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距离正午大宴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山谷之外,依旧源源不绝的有人过来。
谷口,唱喏的神剑谷弟子,不断报出一个个震慑人心的名号。
“妖刀殿妖刀老祖,携带重宝‘五色天道珠’前来祝寿,愿剑帝之名,永垂天下,千秋百代,万世流芳!”
“神尊薛一凡,携带紫阶顶级‘冰龙剑谱’三册,特祝剑帝前辈,春秋不老,日月长辉!”
“虚空山无量头陀,携带八阶顶级‘五色星辰花’十九朵,特祝剑帝六百大寿,青松不老,万年长青!”
“北方大陆‘极天宫’主人,‘无界至尊’界中原,携带二阶顶级灵宝,‘寂灭生谢兰’一朵,圣祝中央大陆第一玄帝,剑帝之名,威名永享,垂范四野!”
“独行剑客,‘双天至尊’冷萧剑,携带四粒‘万古金丹’,前来祝寿!愿剑帝之路,永无终点,三千化一,终成圣境!”
一个一个可怕的名字,平时绝无可能见到,然而这一刻,却齐齐前来踞天峰,神剑谷中落座的座次越来越多,而时间,也慢慢偏移到了午时一刻。
宴会即将开始。
就在这时,在“踞天峰”神剑谷下,又慢慢出现了一个青衣人。
这名青衣人年约四旬,头上戴著一顶青色峨冠,额下一绺长髯,长可及膝,脸色呈现紫酱色,双目却是显得十分奕奕有神。
他走到门口,伸手从肩后解下两个木盒,打开,登时,门口的侍童再次报起了名字。
“游方玄士‘青衣怒剑’龙一玄,携七品中级剑器‘如莲’,七品中级剑器‘号钟’两枚,特来向‘剑帝’方渡厄前辈祝寿,久仰盛名,无缘识荆,今日有幸,得睹尊颜,不啻如沛神辉,永志不忘!”
这个名字报得十分突兀,使得谷中四周青石桌上,不少人侧目。
听惯了报幕中提及的各种异宝,八品灵花,紫阶功法,顶级灵宝,突然听到来一个送上两柄七阶剑器的,还真是不由得人不侧目,估计是哪个无名小卒,以为有点实力,便前来骗吃骗喝的吧。
“青衣怒剑”龙一玄这个名字,还真没有多少人听说过。
不过想到来人也是玄尊身份,倒也勉强够格,那门童也不甚在意,随便给他安排在了最下面一排。
这种人,最多只是来凑凑数的,只有那些本身实力又高,背后又有著极大背景的,才能安排到上面几排。
时间到此,已经慢慢接近尾声,随著陆续又有几名不痛不痒的人物前来,终于,宴席开始。
神剑谷主峰,两个人影慢慢从山后转出,并肩而来。
这两个人,一个面貌方阔,双目凌厉,目光扫射之处,就犹如最锋利的剑光刮过,身穿一袭星辰白袍,正是此次寿宴的主人,中央大陆第一玄帝——“剑帝”方渡厄。
另一个人,则是一袭紫裳,腰后别著一刀。刀柄蜿转,如蛇绕行,浑身漆黑,不知由何种材料而作。
刀未出鞘,却有一道道烈日般的气息,从他身后的刀鞘中冒出,仿佛里面藏著的,不是一柄刀,而是一轮烈日。
——八品刀器,赤脉玄轮!
能跟“剑帝”方渡厄并肩而来,而且气息丝毫不输者,紫衣人的身份呼之欲出,西方大陆两大玄帝之一,“刀帝”——楚王阁。
一刀一剑,当世两大玄帝,并肩站立在主峰之巅,傲视山下无数玄尊,至尊,准帝,就犹如两尊开天辟地以来就站立在那里的巨人。所有日光,在这一刹那,全部黯然失色,完全汇聚在这两个人身上。
如同,他们就是那天地的中心,一切世界的主宰。
一些实力稍低的人,甚至瞬间被摄去了心神,如痴如醉;只有少数几个实力稍微强大的人,还勉强把持得住,但额头之下,也滚落下一滴滴豆大的汗珠。
万千华光,全汇聚在山巅那两人身上,看著似乎很遥远,但却又似乎很近,明明很近,两人的面目却又模糊不清,只剩下一种天地万古般的威势,充斥在每一个贺寿者的心头。
这,就是玄帝级强者的威压么?
所有人只剩仰望。
终于,山巅上,两名玄帝强者一挥手,所有人这才心头一清,慢慢恢复了神智,一个个不由骇然,两名玄帝却已各自坐下,分主宾落坐。
他们落座的地方,不同于下面的山谷,而是半山腰上,用天工鬼斧一般实力开辟出来的一块巨大屏风状翠绿平台,又似高高在上的帝王交椅。
“剑帝”方渡厄坐在中间,“刀帝”楚王阁,则是敬陪在他的右侧。
屏风后,两名年青人,捧著酒壶,分别走出,一左一右,侍立于两人身侧。
这两名年青人,一名身穿一袭绯红轻衫,衫上绣著朵朵樱花,手上捧著一个翠绿酒壶,浑身气息流转。
这名年轻人,赫然是不朽雷城之中不慎败于叶白之手,从此不知所踪的剑帝之子,“陆地剑王”方邪樱。
不过,此时的他,不应该称呼为“陆地剑王”了,因为他的身上,气息深不可测,圆润如婴儿,似有生命一般气息鼓动,赫然也和叶白一样,达到了玄尊之境,而且是玄尊中期巅峰。
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从来不缺资源,只要境界突破,以后的修炼就是一马平川,叶白辛辛苦苦才修炼到的中位玄尊中期,他却更快叶白一步,早已达到中位玄尊巅峰,甚至隐隐有向上位玄尊突破的迹像了。
而侍立于“刀帝”楚王阁身后的那名年轻人,则更为可怕。
只见他身穿一袭月白轻衫,面白如玉,整个人斯文秀气,如同一个世家公子,浑身看不出一丝玄气的气息。
然而,他却是“刀帝”楚王阁早年之前,所收的唯一弟子,“西方大陆”第一世家,月家的人,自小就被测出天资纵横。
早在十五年前,他就是顶级玄尊巅峰,现在,更是达到了准帝中期之境,看起来不过二十余许,其实真实年纪,早已达到四十开外了。
然而,这个年纪,这份进境,在整个苍茫大陆,依旧是独一无二的,在他那一个年代,他的光芒,无人能及。
他的名字,名叫“月中白”,修炼的武学,名叫“四行截法剑”。
不是刀,而是剑。
月家的最高武学,四行截法剑,半赤阶剑法。
而楚王阁,居然不阻止他。
这次,楚王阁前来中央大陆,就带上了他,这次前来祝寿,不为其他,其实也有著让月中白向方渡厄请教剑术之意。
因为他是刀客,纵使大道万千,最后同归一源,然而,他于剑上的理解,毕竟不及剑帝方渡厄,而方渡厄一看到他,也十分欣喜,欣然答应,万般繁忙之中,每天都会花出三个时辰,专门教导月中白剑术。
而今天,是楚王阁,月中白师徒,呆在“踞天峰”之上的第三个月了。
ps,第一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剑帝指武
俗话说:“百步竿头,更进一步,难如登天。”
然而,到了月中白这种境界,本已达到极限,不过,如果有了明师指点,那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三个月,对于月中白的剑术是一种升华,更是一种精粹,他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什么程度,没有人敢说。
虽然他的境界只有准帝中期,然而没有人敢说,即使准帝后期的人,也未必能一定胜得了他。
……
“下面,宴席正式开始!”
一名绿衣老者闪身而出,似乎得到命令,大声宣布道。
“欢迎大家前来参加剑帝庆典,宴席过后,会随机抽取十名幸运人员,可以向剑帝他老人家请教一门武学。三言两语,受用不尽,现在,请大家尽情享用吧!”
“啪啪”两掌,声音方落,顿时,从四周,延绵不断,无数青衣少女,端著托盘,往来穿梭于各席之间,上酒上菜,各种菜肴流水价的端上来,如同一只只穿花蝴蝶。
这些菜肴,一道道香喷喷,热腾腾,山珍,海味,龙肝,凤髓,金珍,鲍鱼,海参,鹿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有的,甚至是从大瓮中端出,方一取出,立里香飘数里,那金黄的油汁,看得所有人目射精光。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里拿不出。
人群登时沸腾出来,正主已经出场,宴会总算开始,山峰之上。“剑帝”方渡厄缓缓起身,面向全场中人,微微一举酒杯,顿时,全场沸腾,所有人,不论是老是少,是尊是卑,全部站立,端起酒杯。
“剑帝”方渡厄目光从所有人身上一一掠过。并未多言。只是淡淡一句:“大家吃好,方某先干为尽!”
说完,一仰头,一杯碧绿色的酒液。便全部倾入他的腹中。他放下杯子。随即坐了下来,再未说话。
然而,下面的众人。却一个个激动得面目通红,什么,剑帝竟然向他们敬酒了,虽然是面向全场中人,并且只说了一句话,然而,也足以使得全场中人激动莫名了。
一位玄帝居然向他们敬酒了,这说出去该多有面子。这也是这等宴会,门槛如此之高的原因,没有实力,没有身份,根本进不来。
所有人一饮而尽,看到半峰上,“剑帝”方渡厄与“刀帝”楚王阁之间的宴会也已开始,这才纷纷坐下,动手动筷,一时间场面热闹之极。
青衣人龙一玄,所坐的位置就是最下一桌,也是最不起眼的一桌,这一桌,大多只是一些独行玄尊,虽然有点实力,然而没有背景,所以成为所有人遗忘的角落。
不过,即使如此,这些菜肴却并没有多少差别,满桌之人,吃得依旧十分香甜,似乎想要把他们送上的礼物全部吃回来一般。
而且所有人,更加期待起之后的剑帝指点来,虽然知道只有十个名额,抽中他们的概率很低,然而,即使只是指点旁人,也能对他们获益匪浅。
这也是他们不远万里,倾家荡产,挤破头皮也硬要进来,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之一。
然而,那位十分奇怪的青衣人龙一玄,却似对这满桌酒菜毫不在意,随意吃了两口,便即放下筷子,目光闪动,似在思索著什么,眼神之中,不经意见掠过一丝迟疑。
他不吃,别人虽然奇怪,然而反而求之不得,一桌就那么多菜,少了一个人分,每个人又能多吃不少,不过,这嚣闹一幕,落在桌上那青衣人的眼中,却微微皱了皱眉。
他抬起头,隐晦的朝著半山腰上那里望去,就见到此时,山腰之上,也在对饮,两人似乎在说著什么话儿,方邪樱与月中白两人恭恭敬敬站在两人身后,不时添酒加菜,却听不清说什么。
青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回过了头,他似乎在等待,等待一个时机,只是,他到底在等待什么时机,就没有人知道了。
……
山峰之上,“剑帝”方渡厄与“刀帝”楚王阁也在对饮。
这处半山腰,似乎完全隔绝了下面喧哗的声音,只有他们轻声的谈笑,随风传来,落在身后两名年轻人耳中。
“楚兄,你的这位高足,真是让我羡慕不已啊,对剑道上的天赋,尤过邪儿许多,不专门学剑真是可惜了,不如把他转送于我,百年之内,我保管你西方大陆又出一玄帝。”
“哎,你这就不对了,方兄,我们这次是特意前来为你祝寿的,你却打起了我这唯一的一个不肖徒儿的主意,这可让王阁好生为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儿子,生具剑心,是独一无二的学剑天才,更得上古剑门的真正传承,学成了剑阵之术,这一点,便连你这位父亲也是不如啊,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又何必打我家中白的主意。”
“哈哈,哈哈……”方渡厄爽朗一笑,“楚兄真是过誉了,邪樱这个不成器的孩儿,路还远著呢,现在也不过中位玄尊,离中白的准帝,还差上十万八千里呢。不过既然中白是楚兄看中的高足,渡厄自然也不便强人所难,不过,这三个月,我也几乎把能教的东西都教给了他,日后他能到哪一步,也就看他的造化了。”
“那倒是,这一点上,王阁真要多谢方兄,毫不藏私,此事算我欠方兄一个人情,来日若有机会,必定报答。”
说完,他一招手,向著身后的白衣青年道:“中白,还不过来谢过前辈的指导之恩。”
“是。”
在他身后那名白衣青年,月中白缓缓走出,向著剑帝方渡厄深深一拜:“三月之学,让中白终于明白。之前自己不过井底观天,此恩此情,永世不忘,可惜暂时没有能为方前辈效劳一二的地方,不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闻言,一身白衣的“剑帝”方渡厄连忙扶起月中白,笑道:“贤侄太客气了,说谢那可就见外了。可惜你我。没有师徒之缘啊。被楚兄这位刀帝抢先了,真是憾极,憾极。不过,相逢一场。也是有缘。日后你若还有疑惑不解之处。不妨随时前来问我,中央大陆踞天峰神剑谷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谢过前辈。”
月中白再次一拜。这才退回刀帝身边,而这时,“剑帝”方渡厄与“刀帝”楚王阁,也不再谈起两人之事,转而折向大陆局势,却是与两人无关了。
……
山峰下,神剑谷内。
随著宴席的不断进行,足足一个时辰过后,这场热闹的盛宴才终于慢慢接近尾声,那些谷中的青衣侍女,再次飞速奔上,将所有吃得杯盘狼藉的碗筷撤去,换上一杯杯喷著奇香的香茗。
所有人浅饮上一口,忍不住往后一靠,舒服的叹一口气,这,才是神仙过的日子啊。
一盏茶工夫过后。
“当,当,当……”
三声悠扬的钟鸣,突然响起,顿时,所有因为吃得太饱,而显得有些精神萎顿的众人,瞬间精神一振,坐起了身子,知道重头戏来了。
剑帝指武!这是宴席上最为重要的一环,也是所有人最为期待的一环。
“剑帝指武”,指的就是,宴会过后,“剑帝”方渡厄会从所来来祝寿的人之中,挑选十人,各自解答他们的一道武学难题,这种机会,千载难逢。
毕竟,整个人间,玄帝级强者,不过十二位,分布在五块大陆,三十六海外奇岛,每一块大陆,不过寥寥一二人,平时想见一面都难,有机会得到他们指点,更是屈指可数,凤毛鳞角。
有的人一生,也没有这种机会。
然而,“剑帝指武”,却是这样一种公开的机会,这也是所有人对剑帝生辰,趋之若鹜的原因之一,不止能巴结上一位玄帝,更是有机会印证自己的武学,更上一重楼。
虽然十个名额,对于这来贺礼客来说,十分稀少,然而即使最终,没有选上自己,能从旁听到剑帝对于武学理解的三言两语,也将是终生受用不尽。
一法通,万法通,能进入这个谷中的人,没有一个是凡人,到了他们这种境界,触类旁通,心生灵慧,早已不是什么难事。
半山腰处,“剑帝”方渡厄与“刀帝”楚王阁的小宴也已撤去,两人并肩站起,朝著平台的边沿处行来,而后目视下面的所有人。
刚刚那名绿衣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边,手中捏著一张纸条。
“下面,第一位,青阳山白玄眉,好了,现在你可以向剑帝提及一个武学疑问,剑帝会为你当场解答。”
“而且,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的是,这次不止剑帝一人为大家解答,而是由剑帝刀帝两位前辈轮流为大家解答,大家不止能听到一家之言,更能领略西方大陆刀帝前辈的无上风彩!”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哗然,所有人都激动莫名,剑帝之名大家虽是久仰,然而西方大陆远在万里之外,很多人对于刀帝之名,只闻其名,不见其身,这是第一次看到刀帝真身出现,如何能不激动。
西方大陆的武学,自有其独到之处,如果能蒙这二人轮流指点,对于众人的裨益,毫无疑问会更大。
触类旁通,融汇贯通,互相映印之下,这才是真正的武学交流盛会。
谷中,第二排一张桌子上,一名白衣中年人站起身来,满脸激动,他就是青阳山白玄眉,绰号:“明尊”。
“明尊”白玄眉,不过玄尊中期,来访人中,他绝对不是排得上前十的人物,然而却偏偏挑中了他,他如何不激动欲狂,知道机会就这一次,不容错过,立即飞快的报出了自己的问题。
“我想请问剑帝前辈的是,剑之终途,归之何在?”
ps,第二更。(未完待续。。)
公告
剑装即将完结,具体时间应该在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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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新书封面,甚至新书简介,都可以向我私密索取。(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势剑
此言一出,全场顿静。所有人都面带讶色,望向提问之人。
这个问题太大了,只怕不是一个人心中的疑问,而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甚至,不学剑,只学刀,学枪,学棍,学戟的人,对于这个问题,也不由露出了倾听之色。
当今天下,强者众多,然而,在剑之一途上,却公认剑帝第一。如果说,天下还有一个人,能对这个问题解答,毫无疑问,也只有剑帝一人。
就连坐在尾桌,那个本来有些心不在焉的青衣人,也不由抬头,眼睛中略带一丝好奇,望向半山峰的“剑帝”方渡厄,想听听他如何解说。
“嗯?”
饶是“剑帝”方渡厄早有准备,但仍是不由为这个问题惊了一下,略有些意外。
他低头,扫视了那个问这问题的“明尊”一眼,随即一笑,点头道:“也好,你能问出如此一个问题,说明你于剑道之上的领悟已超越旁人许多,到了巅峰,只是不知方向,心有所迷。”
“每个人领悟的剑道不同,最后的结果也不同,我只能说一下我的见解,如果不对,大家也勿放在心上。”
“天下间,剑之一途,有人说:天下武功,千招千解,唯无招无解;招皆有破,唯快不破。所以追求的,是剑之极速。剑速越快,自然越难抵挡。”
“有人追求剑的力量,又有人追求剑的技巧。有人追求人剑合一,又有人追求人剑两忘的忘剑之术,各自不同。”
“一位强者曾说过,大巧不工,重剑无锋,所以一力降十会,以力破巧,任何精妙神奇的剑招,都抵不过力之一剑。”
“又有人则认为,剑之终途。化繁为简。大道至刚,刚柔并济,如此方能无敌。”
“其实,如果真有我说。那也只有一字。势而已!”
说到这里。他目视场下所有众人,双眸熠熠,一股滔滔大势。雄霸而起,席扫场中每一个人心间。
没有人敢出声,所有人都听得入迷,就连半山台上,剑帝身旁的刀帝,这时也不由露出倾听之色。
能听到一位玄帝讲道,即使他自己也是这个境界,那也是受益无穷。
“何为势,在我们的语言文字中,势之一字,意为‘在高原上滚雪球,具有向下行动的力量’,这种势,无可阻挡,人心所向,聚万物之力量为一股,擘开重重艰阻。”
“一人之力,终有穷尽,万人之力,乃至无穷。天下间,个人力量向来事小,再强的人,也有终点。”
“然而,我们的先辈,善假于物,于是匹夫之躯,可以纵横于天,可以遨游于水,可以陆之于空,能人所不能。”
“当所有力量汇成一股,就是群体,就是团结,就是大势,就是假物。”
“剑赋有云:形而上剑,旷古无人,万剑敬仰,奉若天神。”
“这种剑赋,就不再是一柄剑,而是聚集了万剑之力,万剑的精神力量,信仰力量,聚在一起,于是就有著天神一般的力量。”
“有人说过,夫为剑者,示之以虚,开之以利,后之以发,先之以至,天下有三剑,名曰庶人,诸侯,天子。”
“庶人之剑,蓬头突髻垂冠,曼胡之缨,短后之衣,瞋目而语难。相击于前,上斩颈项,下决肝肺,无异于斗鸡。”
“诸侯之剑,以勇为锋,以廉为锷,以良为脊,以忠为镡,以豪为夹,上法圆天以顺三光,下法方地以顺四时,中和民意以安四乡。此剑一用,如雷霆之震,四封之内,无不宾服而听从君命。”
“至于最后一剑,天子之剑,以石城为锋,以齐岱为锷,以晋魏为脊,以周宋为镡,以韩魏为夹;包之以四夷,裹之以四时,绕之以四海,带之以常山;制之以五行,论之以刑德;开之以阴阳,持之以春秋,行之以秋冬。”
“此剑,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纪。此剑一用,匡诸侯,天下服矣。”
“这就是天子之剑,而天子之剑,就是一种势,天子之势,所向之处,浩浩荡荡,一言出而法随,一令出而人心齐动,无人可挡。”
“所以,剑之终途,所向何处?按我的理解,不是速度,不是力量,不是技朽,而是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个‘势’字,但是,如果真想修成这种势剑,却又十分艰难。”
“一个人力量再强大,也有所限度,只能辐射于自身周围方寸之间,而一个人,若能借助别人的力量,以一及彼,从而十,从而百,从而千,从而万,从而无穷。”
“如此,滔滔大势,无所阻挡,这就不是剑,而是势剑。”
“大势之剑,劈开一切,无所阻挡。”
“他这个人,就再不是一个人。他手中的剑,就再不是一把剑。他代表了天下,他手中的剑,代表了真理。甚至,剑不出鞘,而人已经可以血溅五步。一把木剑,可以比任何传世的神兵要锋利得多。
“这种剑,才是无敌!”
“剑帝”说完,场下依旧是一片静默,不少人的身上,甚至隐隐透出了剑气的味道,是一种势在酝酿。
终于,所有人回过头来,一个个目明精亮,所有人不由而同,掌声大起,掌声中,有人再问:“那要如何成势呢?”
半山腰上,“剑帝”微微一笑,道:“这又是另一个问题了,不过既然涉及到了剑,也罢,我就一并给你们讲了吧,其实很简单,就十二个字。”
“道生之,德畜之。物成之,势成之!”
场下,所有人细细咀嚼,片刻后,已经有人悟出了什么,一个个眼睛都再次亮了起来,掌声再起,这一次,足足持续了半刻钟时间,依旧久久不散。
直到那名绿衣老者一挥手。所有人才再次停下来。他开始念第二个名字:“第二位,齐青山,该你了,你可以向刀帝他老人家同样询问一个问题。”
一个青衣老人站起身来。满脸激动。向著半山腰处的双帝微微一鞠躬。这才问出自己的问题。
“我想请问刀帝前辈的是,世人皆言玄帝与玄圣,但却少有人能达到这两个境界。那么这两个境界,到底有什么差别呢?”
半山腰上,听闻此言,“剑帝”方渡厄目光一动,随即,他微微笑著退后一步,把舞台让给了“刀帝”楚王阁。
“该你了,楚兄。”
“刀帝”楚王阁微微一笑,道:“听闻了刚才方兄弟对剑之一道的理解,对于玄帝与玄圣这个更大的命题,楚某更是惭愧无地。但方兄非要赶鸭子上架,楚某也只有献丑了。”说罢,一挺身,站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剑帝”方渡厄一伸手做出个请的姿式,笑道:“楚兄太过谦了,你的境界,可丝毫不输于我,相信,对于玄帝和玄圣之间的差别,必有过人见解,就连我,对这个问题,也好奇得紧呢,快请吧!”
“好。”
楚王阁略一思索,酝酿了一番,随即面向场下所有人,缓缓开口道:“玄帝与玄圣之间的唯一差别,就是,一个是得则,一个则是破则。”
“何为得则,得则就是掌握规则,拥有规则,使用规则。”
“众所周知,我们对玄气的修炼,一共分为八个级别:玄者,玄士,玄师,玄宗,玄王,玄尊,玄帝,玄圣。”
“玄者进玄士,是将体内蕴育而出的天地玄气,进一步液化,使其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容纳更多的玄气,这就是我们俗说的:玄气化液!”
“而第二步,玄士进玄师,则是玄液凝元,归根结底,其实和第一步也没有什么不同,如此,一直到玄元成丹,这三个步骤,基本都是相同的,都是想尽一切办法,来增强自己体内的容积,并压缩自己的压量,让自己的实力得到飞速提升。”
“直到……”
“刀帝”楚王阁的声音顿了一顿,终于显出他的慑人之处来,话声中,开始布满一种无名的威严。
“玄丹化婴这一步,才开始略有不同,玄丹化婴,必须懂得生命的力量,这已经是开始逐渐接触天地大秘,懂得将玄奥蕴入其中,这是天地初开的一大变,也是我们玄者一生最大的分水岭之一。”
“然而,这一切,不过开始,越往后走,越是艰难。”
“直到玄帝,玄婴合道。这一步,讲的是精神思感,融接天地,将自己体内的玄婴,融化为一缕缕天地道则之力,等于是真正掌握了天地世界的奥密,我就为天地,天地就为我,至此,实力千百倍的提升。”
“每一缕道则之力,都可以轻易抹杀一方世界,引动天地万象,玄尊级强者在他们眼中,将渺小不可言。”
“至于最后一个境界,玄圣——”
说到此,“刀帝”楚王阁的声音也不由一顿,沉默下来,过了良久,方才继续缓缓低沉的说道:“这个境界,千古以来,不过寥寥数人能够踏入,其艰难之倍至,可以想见,不论是我,还是剑帝,还是其他现存的十位玄帝,一生都在向这个境界努力,可惜,功败垂成!”
“所以,下面,我只能简单的向大家说明一个方向,却不能告诉你们,这个境界到底是什么,因为,我们也达不到!”
场下所有人,瞬间都激动起来,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将聆听这个世间最为奥秘的东西,也是所有人一生最高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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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十问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哪怕穷尽他们一生,只怕也触摸不到这个奥秘边缘,然而,只要能听一听,也是知足了。
一个玄帝,对于玄圣境界的理解,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尾桌之上,青衣人龙一玄,也不由缓缓抬起头,目注著半山腰之上的刀帝,在这一刻,他的心中,也同样是期待翻腾不已。
“玄圣”
半山腰上,“刀帝”的声音静默了半晌,终于再次缓缓响起,带著一丝凝重。
“每一位玄帝,到达最后,都会将自身所有的天地道则之力,凝聚成一粒道则种子,不死不灭,永不哀朽。这粒道则种子,即使玄帝陨命,也能随之亘古存在。”
“这种道则种子,在玄修世界中,又有了另一个名字,yīn元,玄帝yīn元。” ..
“只有道则大成的玄帝,才能凝结道则种子,自古以来,这样的人,也是少之又少。如果有一位巅峰玄尊,若能有朝一rì,得到一则远古玄帝遗留下来的道则种子,就能拥有道则,假以时rì,用其炼化出一丝半缕的道则之力,就能顺利进阶玄帝。”
“而道则大成的玄帝,又有另一个称呼:准圣,也叫半圣!”
“史藉记载,到了这个境界,想要再进一步,已是难如登天,一步天堂,一步地狱,他们唯一所能做的努力,就是破则,打破自己的天地道则之力,脱出这个世界。跳出五行中。”
“如此,便能和著这天地大道一样,不死不灭,除非jīng神世界遭遇到不可思议的毁坏,不然,即使肉身枯朽,也能永世长存。”
“但是……这破则二字,说起容易,谈何简单?自己亲手凝固的规则,在进入准圣之前。都是唯其不固。早已与每个人的血肉,筋骨,乃至jīng神世界,都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然而。直到人困其中。却又想亲手打破这种规则。脱身出来,进入另一重天地,不亚于自毁。”
“这种事情。天下间,又有几人能做到?”
“所以,这就是玄圣之路,也是难住我们所有人的一道至高命题,是自己毁灭自己,去博那一线生机?还是,宁愿永远停留在这个境界,固步自封,止步不前呢?”
“刀帝”话声至此,幽幽一叹,神情落寞,退后一步,把位置让了出来,竟是至此已不愿再讲下去了。
然而,台下所有人,却都和他一样,听得呆了。
成就玄圣,竟然是要破则,自己毁灭自己,这种事情,谁干得出来?
当每一缕道则之力,都深深的融入血肉,筋骨,脉络,乃至jīng神世界,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打破了规则,人还有命留存吗?
这到底是成圣,还是自杀?
场下,一时寂然,久久都没有一点声音。
直到半晌,还是那位绿衣老人最先反应过来,一声锣响,第三个人的名字报了出来。
然而,这一次,因为前两个问题存在,第三个问题就显得黯淡无光,所有人还沉浸在前两个问题之中,这第三个问题就反响寥寥。
如此,一直到第四,第五,第九个问题,都相继问完,全场中人,这才慢慢从原来的沉寂落寞中回过神来,一看,才发现,居然已经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忍不住拍腿狂呼,大叫后悔。
如此机会,居然一连错过七道命题,实在让他们悔之不迭,可惜,错过了也就错过了,因此,所有人只有紧盯第十个问题,希望剑怠中他们自己。
或许,即使没有选中他们自己,第十个人问的问题,也要有深度一些,即使不如前面两人,至少也不要差上太多。
因此,待第九个问题问完,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著身边之人,或半山腰台上的绿衣老者,看看谁才是这第十个问题的宠儿。
半山腰上,绿衣老者拿起纸条,终于,念出了第十个名字。
“游方玄士,‘青衣怒剑’龙一玄,好了,你可以起身向刀帝他老人家,提最后一个问题,回答完毕,宴会解散,此次寿宴,圆满完成!”
此言一出,场下不少人顿时哗然,举座愕然。
“青衣怒剑”龙一玄,这人是谁,怎么没有多少人听说过,在场中人,大多是见多识广,天下玄尊就那么多位,即使有所遗漏者,然而如此偏门的名字,依旧没有多少人听说过。
不过,有不少人,却似隐隐记得,刚才报幕时,响起的那个名字,好像是就是那个提著两把七阶宝剑来当寿礼的落魄玄尊,难道是他?
人群中,尾桌之上,一个青衣人愣愣站起,伸手一指自己,道:“我?”似是根本没有想到,这第十个问题,竟然能幸运的落到他的头上,以至他一时竟没反应过来,仍旧显得呆呆的。
见状,所有人不由叹息不已,如此一个呆头木脑的人,居然有如此好运气,两把七品宝剑,却换来一次向刀帝提问的机会,所有人不由都羡慕的望著他,暗恨为什么这个名额不是自己。
“不错,就是你。”
半山腰上,绿衣老者一收手中纸条,喝声道,同样疑惑,剑帝他老人家,怎么选了如此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来提问,看来也提不出什么有深度的问题来了,真是白白浪费如此一个好的机会。
“真的吗,你确定我可以向刀帝他老人家问一个问题?”
“青衣怒剑”龙一玄似乎仍是不敢相信,指了指自己,再次询问道。
“废话,说了是你就是你了,赶紧问完,剑帝刀帝他两位老人家,今天已经乏了,快要休息了,别浪费时间。”
绿衣老者更显不耐,催促道,也不知道哪里来了这一个活宝。
场下不少人,也是同声望向他,虽是惋惜,但同样好奇这样一个人,能问出一个什么问题来。
“那好吧。”
“青衣人”龙一玄点了点头,不过,却没有立即提问,反而道:“在提问之前,我能先提一个要求吗?”
“什么,还提要求?”
这一下,不止是绿衣老者呆住了,就连场下不少人,也不由嗤笑出声,搞不明白,这个青衣人是吓傻了,还是脑子本来就不灵光。
这种场合,能给他提一个问题,已经是恩荣过甚,居然还想向两位玄帝强者提一个要求,这不是脑子被驴踢了么。
“什么要求?”
绿衣老者强压下心头想一脚踹死这人的冲动,不耐烦的问道。
“这最后一个问题,我能不能请剑帝前辈回答?”
然而,面对全场中人几乎能杀死人的目光,“青衣人”龙一玄却似是毫无所觉,居然真的当面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而且一提,就惊呆了众人的下巴一片,不想相信自己的耳朵。
按照道理,十道问题,将由剑帝,刀帝轮流作答,第一道剑帝,第二道就是刀帝,之前第九道,已是由剑帝回答过了,那么这第十道,就是由“刀帝”楚王阁来给众人解惑。
“剑帝”,“刀帝”本无区别,两人的修为摆在那,即使有所上下,但是对于场下众人而言,却几乎是差不多的,因为早已超出了他们所能认知的极限,不论剑帝刀帝谁回答,问题之人都能获益匪浅。
所以,纵事有人有心想要某一帝回答问题,但是刚好轮流错开时,也不会公然冒著大不韪,提这种换人的要求。这不是**裸的打刀帝的脸么?你让剑帝怎么看,全场中这无数玄尊,至尊,准帝又怎么看?
果然,半山台上,“刀帝”还未如何,“剑帝”方渡厄却是蓦然眼睛一闪,冷冷的道:“‘刀帝’楚王阁前辈的修为,丝毫不输于我,由他回答,和我回答并无二至。你为何一定要我来回答?莫非你根本就是前来捣乱,并非诚心问这个问题。”
闻言,场下众人不由为这名“青衣人”龙一玄捏了一把冷汗,看剑帝的语气,明显是生怒了,如果他当场剥夺了这名青衣人的问话权力,这第十道问题,看来就要付诸流水了,即使他是个傻子,众人也依旧觉得有些可惜。
众人不由期盼,这“青衣人”龙一玄就算是个傻子,好歹也应该看得清形势所趋,不要一头热的再顶撞下去。
如果现在认错,说不定还有继续问问题的机会,不然,等下就真的要乐极生悲了,好不容易得到的这样一个机会,却白白放过。
然而,众人却似乎实在高估了这名“青衣人”的智商,即使听到“剑帝”如此明为的话语,他依旧不屈不挠的道:“这个问题,只有剑帝前辈一人能够解答,刀帝虽然修为不输,但却是并没有这个问题的答案。”
“嗯?”
此语一出,全场中人同时侧目,暗想难道这名“青衣人”并不是真傻,也不由一个个真的好奇起他将要问的问题来。
“哼,不知好歹!”
这一次,剑帝还未发话,那名绿衣老者却终于再也忍不住了,走上前一步:“小子,你看你就是是诚心前来捣乱的,既然如此,这第十个问题,不问也”
正要继续说出“罢”字,剥夺“青衣人”龙一玄所提第十个问题的资格,然而就在此时,本来站在前台,准备要聆听众人询问的“刀帝”楚王阁,却忽然一挥手:“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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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识破
绿衣老者不由一愣,见有人居然敢打断自己的说话,顿时就要发怒,一转头,却看到是“刀帝”楚王阁在发话,顿时不由得愣住了。
他头一缩,再也不敢说半个字,在别人面前,他可以威风八面;但在刀帝面前,他却实在是不足一提。
当下也只有唯唯诺诺,低著头,等待“刀帝”的指示,那个“罢”字却是再也没有说出来。
全场中人,也被“刀帝”楚王阁这一声“且慢”惊住了,不由同时惊疑不定的朝他望去。
“剑帝”方渡厄也转过头去,望向“刀帝”楚王阁,疑惑道:“楚兄,你这是?”
众目睽睽之下,却见“刀帝”楚王阁忽然退后一步,笑著向“剑帝”方渡厄道:“算了,方兄,这里既是你的主场,看来还是你的人气更旺一些。既然来人指名叫你回答,你就回答一下吧。”
顿了一顿,他又笑道:“其实,现在就是连我,也对这第十个问题十分好奇了。”
“嗯?”
本来已经退后,让出位置的“剑帝”方渡厄,闻言不由一皱眉。不过,当看到是“刀帝”亲为那名青衣人解围,他眼睛一闪之后,却终于不由抬头,点头答道:“也好,我就看看,他能问出什么问题。”
一挥手,他将绿衣老者斥退,走上前台,冷眼觑向台下的“青衣人”龙一玄,道:“你最好问出一个有点深度的问题。不然,我怕你走不出这神剑谷。”
此话一出,整个神剑谷中,如同倏的起了一阵阴风,阴森森的,所有人莫明觉得一阵寒冷。
然而,场下的青衣人,依旧微笑著:“这个问题,一定十分有深度,就怕剑帝老前辈。回答不出来。”
“嗯?你问罢!”
“剑帝”方渡厄根本不欲与此人多做纠缠。随手一挥,不耐烦的答道。
“好,这样还算有点气度。”
青衣人龙一玄胸一挺,大声道:“我想向剑帝前辈询问的是:善恶正道。与虚假大势。不过在询问这个问题之前。请容许我先短暂讲述一个故事。”
“据说。曾经有一对十分要好的师兄弟,和著师父生活在一起,生活原本是十分富足和美的。”
“直到有一天。那位师父,临终前寻回一样宝物,据说能帮助人突破一个境界,于是,那位师父将宝物交给了他们的大师兄,但是,那位师弟却十分嫉妒眼红。”
“于是,在一个雷雨瓢泼的夜晚,那位师弟借助想请师兄喝酒,在他的酒中,下了一种十分可怕的毒药。”
“喝下毒酒的师兄,不是师弟的对手,重伤而逃,那件宝物也被师兄夺去,后来,更借助这件宝物,那位师弟成了为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名声远扬。”
“而那位本该拥有宝物的师兄,却晚景凄凉,在毒酒的折磨下,最终烟消云散。”
说到这里,“青衣人”龙一玄身子似在微微发抖,眼睛却越来越是明亮,一眨不眨的望著半山腰上的“剑帝”方渡厄,声音也越来越是高亢:
“我想请问剑帝前辈的是,这样一个弑兄灭祖,大逆不道的畜生,见宝起利,却能获得天下垂青,跃登龙门,成为众人表率。这样的人,是善,是恶?这样的大势,是正,是邪?这样的人,到底该不该杀!”
一连三个提问,字字铿然,如同金铁玉石,互相交鸣,响在每一个人心中,场中不少人都不由为之一震。
不少人抬头,望向半山腰处站立的“剑帝”,想看看他作何回答。
然而,当他们看向山腰上的“剑帝”方渡厄时,却俱是不由一怔,只见一向平静的“剑帝”方渡厄,身上竟然隐隐升腾起一股煞气,他的眼角,死一般盯著下面的“青衣人”,身边的空间,竟然忍不住一阵阵细微的波动。
这是强者发怒到极致的情况,才会产生的波动。“剑帝前辈这是怎么了?”不少人疑惑,就一个普通故事而已,这问题还有什么难的,直接回答不就是了,怎么看剑帝的样子,十分愤怒。
半山腰,石台上,“刀帝”楚王阁听到那“青衣人”问的问题,也只当是一个普通问题而已,不由哑然失笑,以为他就只是胡闹。
就这样一个问题,谁答不是一样,为什么却偏要“剑帝”方渡厄回答,他正欲转身离开,等待“剑帝”答完,就与他一同退出幕后了,然而,走出数步,耳边却仍没有听到“剑帝”回复的声音,他这才不由微微奇怪,回头望了一眼。
这一眼,让他更觉奇怪了。
只见相交多年,一向心平气和,养气功夫早已炼到了家,喜怒不形于色的“剑帝”方渡厄,就算现在泰山崩在他面前,也应没有一点变色,但只是听到那三五句话,身子竟然有些微微发抖。
他一低头,就看到他的双拳紧握,竟然传出“咔咔”轻响,似乎是内心极不平静。
就连石台周身的气场,都是不由一阵扭曲,紊乱起来。
“方兄?”
他不由回头,出声问道。
这一声“方兄”,终于惊醒了沉默中的“剑帝”方渡厄,他回头望了“刀帝”楚王阁一眼,眼神神处,一抹本已绽起的杀机悄然收敛,微微一笑,道:“没事。”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
他含笑望向远处谷中的“青衣人”,似乎就要回答,然而就在这一刻,却见他蓦然变色,一爪抓出,声音中蕴含著不能抑制的愤怒:“好小子,你是什么人,居然敢乔装打扮,混进我神剑谷,想要窃取什么机密不成?”
这一下突起发难,实在出乎了全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别说那青衣人了,就是站在“剑帝”方渡厄身边的“刀帝”也根本没有预料到,所以,“剑帝”一爪击出,狠狠撕裂空气,空中竟然形成了一道巨大的褐色巨爪。
“是赤炼神形爪!半赤阶攻击玄技!”
有人认出了这一记爪法,不由大惊失色,这可是整个中央大陆都赫赫有名的一种爪功,爪类奇功中排名第二,排列第一的“天魔杀身爪”,是赤阶低级,早已消失不知多少年了。
此爪刚猛无比,撕金裂石,据说修炼到极至,能一爪洞穿三十余座大山,尤不消竭,别说一位普通玄尊,就是一位低级玄帝来了,骤不及防之下,也要身受重伤。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刚刚还言笑晏晏的“剑帝”方渡厄,竟然当著这么多人的面,猛然出爪,而且一出手就是如此凌厉凶猛的爪法,似乎全然不欲留场中那名“青衣人”的性命。
“嘭”!
一声巨响,灰尘飞扬,那名“青衣人”龙一玄,似乎全然没有预料到这一幕,只最后紧急关头,在身边升起一座护体防御玄罩。
下一刻,巨爪飞来,正中他胸口,“青衣人”龙一玄“轰”的一声,倒飞而出,护体玄技轰然破碎,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呕!”
人在半空,一口猩红带著血腥味的碎肉块就喷了出来,也不知撞倒了多少桌椅,直直飞出数十丈距离,这才爬起身来,一张人皮面具缓缓飘落,露出一个惨白的青年面容。
“居然是他?”
远处,神剑谷最高一排的桌上,一身淡黄宫装的武帝次徒,“欧阳宗”若耶明雪眼睛一动,认出了面具下的青年面容,正要起身,却被他身旁的“君愁一剑”景非羽紧紧拉住了。
“雪妹,你干什么,不管你认不认识此人,此事我们管不了!”
“嗯?”若耶明雪眼睛一动,望向半山腰处的石台方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慢慢坐了下来,不过眼神却一直紧盯著场中那青衣人的方向。
第二排桌上,也有两个人,满脸惊愕的望著下面,是白家弟子,白羽衣,白小芝兄妹。
“这面容,似乎有些眼熟,我们在哪里见过?”
“太久了,好像又不记得了,但我们一定见过,是在哪里呢?”
两兄妹苦苦思索,但一时不得要领,当下目光也不由紧紧跟在那青衣人的身后移动。
“易容了,这是奸细!”
而与此同时,更多的人,则是一个个沸腾的站起身来,惊怒交加,青衣人那飘落的人皮面具,告诉他们,他根本就是不什么“青衣怒剑”龙一玄,而是一个年纪应该只在二三十余岁的青年男子,可叹他们所有人都被骗了。
还是剑帝方渡厄的眼光厉害,隔了那么远都看出破绽,众人不由得啧啧赞叹,直叹息为什么那一抓居然没把那年青人抓死。
“逃!”
最下一排,撞倒不知多少桌椅的青衣人,在爬起身的第一刻,就根本连头也没有回过一下,身形一动,整个人就化为一道疾火电光,迅速的朝著神剑谷外围飞逃而去,受了如此一记重击,速度竟然仍旧快得惊人。
“嗯,居然没死!”
半山腰石台上,“剑帝”方渡厄眼睛略微一动,“逃得了么?”右臂一伸,就要再次出手。
然而就在此时,一只手斜斜伸来,挡住了他,是“刀帝”楚王阁。ps,第一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千里追杀
只见他不知何时,已经重回“剑帝”方渡厄身边,此时望著远处那飞驰而出的青衣年轻人身影,眼睛中露出一丝微笑道:“区区一介中位玄尊,岂能劳方兄两次出手,即使杀了他,日后传出去也要笑掉别人大牙,不如让后辈代劳。”
“嗯?你是说?”
“剑帝”方渡厄一愣,转头望向“刀帝”楚王阁。
“刀帝”楚王阁微笑一招手,道:“中白,过来。”
在他身后那名白衣年轻人立即恭敬的走了过来,深深向两人施了一礼,随即垂手站在一边,如同一个石人。
“刀帝”楚王阁一指自己的徒儿,道:“不如让中白出手吧,他受了你三月教导,正愁没有回报的地方,反正来人只是区区一介中位玄尊,由中白出手,万无一失。”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更是微笑道:“更何况,他还受了方兄你一记‘赤炼神形爪’,其实现在早已身负重伤,纵使暂时不死,只怕也挺不了多久了。所以中白去不去,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不过如能临死之前把人抓回来,拷问一番,也是两全其美。”
“嗯。”
“剑帝”方渡厄目光闪动了两下,低著头,良久,他忽然微微一笑,道:“也好,如此,那就麻烦贤侄了。”说罢,缓缓散去手上蓄积的劲力,伸出的手慢慢收了回来。
见此,“刀帝”楚王阁随即向身边的白衣年轻人一挥手:“中白。听清楚了吧,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师父,徒儿一定活著将那人带回来。”
在他身后,那名名叫“月中白”的白衣年轻人,微微一笑,点头答道,随即来到“剑帝”方渡厄身边,深深一抱拳:“三月教导,铭感于心。此事就交给晚辈吧。必定把这个改头换面,混进神剑谷的奸细给抓回来,以儆效尤。”
说罢,就欲转身离去。然而。就在此时。他身后的“剑帝”方渡厄沉吟了一下,却是忽然道:“且慢,贤侄。这样的鼠辈,抓不抓回来也不紧要了,以他的身份,即使前来,只怕也不知道什么消息。”
“所谓困兽犹斗,虽然他实力比你低上几阶,然而如此穷凶极恶之徒,生死之间,说不定会爆发出什么秘技来,我授予你便宜行事的权利,如果来人反抗,可以就地格杀,是死是活都没什么关系了。”
“嗯?”
闻言,那名刀帝唯一亲传弟子“月中白”不由微微一怔,不过转头看到师父也微微点了点头,当即爽朗一笑,道:“好,没问题,既如此,那就更好办了。”
说完,当即向两人一抱拳,随即身形一闪,整个人就化为一道游龙一样的白光,从高台上一跃而下。
这道白光在半空中横空几个转折之后,竟然瞬间就消失不见踪影,速度竟比那个青衣人逃离的速度更快上三分不止,让台下不少人惊叹不已。
“是瞬影分光。”
神剑谷最高一层的宴席上,一身淡黄宫装的武帝次徒“欧阳宗”若耶明雪,眼睛死死盯著那个追去的白衣年轻人影,开口道:“至少是紫阶高级以上的身法玄技,好可怕的年轻人。”
在她身旁,实力比她还要高上一筹的武帝首徒,“君愁一剑”景非羽,眼睛也始终没有脱离那白衣年轻人的方向,直待他的身影完全消失,这才不由回头,点了点头道:
“没错,看他的身法,此人应该就是刀帝的唯一弟子,当年那个惊才绝艳,号称无人能及的‘箫中剑’月中白了。十二玄帝,收徒者仅有数人,但若论实力最强,公认第一的,却是这位‘箫中剑’月中白,无论是你是我,都远远不及,跟他比起来,还差了整整一个层次。”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阵叹息,端起桌上一杯香茗,一饮而尽,软软的向后一靠,声音中略微带著一丝惋惜。
“可惜那个青衣年轻人了,就算他没有死在‘剑帝’方渡厄那一爪之下,有‘箫中剑’月中白追去,这一下也是必死无疑了,西方大陆玄帝以下第一高手,无论那人是谁,拖回来的都只能是一具尸体。”
就这么一阵耽搁,那青衣青年人的身躯早已不见踪影,不知逃到了多远,而“箫中剑”月中白随后追去,也很快就再也看不到了。
……
“逃,快逃,逃得远远的,我不能死,我死了,剑门的仇就永远不得雪,剑老的恨就永远被人遗忘,披著狼皮的恶人,还可以一直活在舞台之上,成为所有人的赞颂之中,大陆景仰的千古剑帝。”
没错,露出面具之后的青衣青年人身影,正是来自海暗礁坐船回来的叶白,他冒险易容改装进入“剑帝”方渡厄的寿宴,原本只是想打探下消息,确定下仇人的面容和实力等阶,并没有立即动手发难的意思,实力相距太大,根本不是对手。
而且他早已答应过剑老,不到玄帝,不得找“剑帝”方渡厄报仇,他原也根本没有违誓的意思,然而,谁也没有料到,一场不过普通至极的侦察,却在宴席上出了意外。
“剑帝指武”,这珍稀之极的十个名额,最后一个名额,竟然好巧不巧的落到了他的头上,这是他来之前怎么也没有料到的。
当他被叫起询问一个问题时,看著“剑帝”方渡厄那沐浴在所有人赞颂之中的目光,是如此志得意满,得意洋洋,想到当初就是这个人,在一天雨夜的晚上,将自己最为亲爱的师兄毒倒,抢夺剑石与剑帝阴元,从此成为大陆一代玄帝。
而他的师兄,却冒著可怕的追杀危险。连生他养他的中央大陆都不敢久呆,远远的逃入东方大陆那样一个偏僻的小镇,如此依旧没有躲过毒发的侵袭,不过区区三年,就毒发身亡。
最终只有被迫将一缕残魂,寄存在剑门的至宝,传承剑石之中,这才存活下来,他的胸中就忍不住一阵热血上涌,一贯的冷静和谨慎消失到得无影无踪。当众问出了那个问题来。
原本。他虽然预料到了这个问题一旦问出,“剑帝”方渡厄可能怀疑他的身份,然而,当著全场那么多来自各大陆四面八方的玄尊。他应该也要有一点顾忌。
然而。叶白根本漏算了。这样一个连师兄都敢狠心毒杀的人,岂是凡人,他的心性之狠。远超寻常,当著那么多大陆玄尊的面,竟然敢悍然出手,而且一击就想把自己击杀当场。
如果不是叶白最后关头,毕竟存了一份小心,早就运起了“阴阳玄体”秘笈,挡了一挡,这一刻,自己早已成为了“剑帝”手下的又一亡魂,和剑老一样,魂归故里。
他知道,如果“剑帝”再来一次,自己铁定承受不住,所以一旦爬起,根本就连头也没回,转身便跑,不顾身体之中撕裂一般的痛楚,运起了“火螭千幻”秘笈,化为一道疾火电光,一溜烟的就纵出了神剑谷,然后也不辩方向,随便找了一处,直掠而走。
这一掠,就只觉耳边风声呼呼,左手按住的伤口,不断冒出撕裂一般的疼痛,滴滴鲜血,从他的指间漏出,滴答坠下,打在路旁,一路鲜红,眼前,是一阵阵红得发黑,似乎随时都要倒下。
他只能一咬舌尖,用极致的痛觉,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能,我不能倒下,一定不能,我要逃离这里,终有一天,我会成就玄帝,再回来!
然而……他最为担心的事情,终于成为了现实。
在他身后,不远处,远远的呆著一个幽魂一样的白影,这白影,如烟,如雾,似乎全然没有半分重量,永远不疾不徐的跟在他的身后。
“别逃了,你没有半分机会,投降吧,我给你一个全尸。”
身后,是白影戏谑一般的声音,如猫戏老鼠,他早就发现了身后的追兵,来人的实力之强,让人绝望,然而,也值得庆幸的是,追来的不是他最担心的“剑帝”方渡厄,而是一个不认识的白衣年轻人。
如果是“剑帝”方渡厄亲身追来,他将没有半分机会,只有等死,然而,只要不是“剑帝”方渡厄,他总有一线机会。
所以,这一线机会,他必须把握住,哪怕心头满是残酷的绝望,但是,在死亡来临前一刻,他永远也不会放弃。
“你逃不了的了,认清现实吧!”身后,那个白影的声音再一次传来,“我给你十息的时间,十息之内,停下身子,跟我回去,我还能饶你一命,交由剑帝前辈发落,或许你还能留得下性命。十息之后,再不停下,就别怪我出手无情了。要知道,剑帝前辈可是有过吩咐,对你的命,生杀予夺,死活不论!”
然而,这话一出,前面的人不但没有停下,反而速度更快了,他的身影,化为一道红色的火光,在丛林深山之间不断跳跃,快如一缕赤色的轻烟,恍惚迷离,这样的伤势,却仍能保持这样的速度,这该是何等坚毅的毅力。
年轻人也不由惊叹,然而,对方一直逃个不停,也终于将其激怒了:“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了,哎!”
轻轻一声叹息,他的速度,猛然加快,竟然在原有的基础上,再次加快了一倍,很快就与前面的人拉近了距离。
“五灵轻烟掌!”
轻轻一句,白衣年轻人左手一挥,一只薄如轻烟,飘忽若电的诡异赤掌,就出现在了前面奔逃的叶白身后,朝著他背心缓缓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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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逃入天帝陵
薄若轻烟的一掌,看似缓慢,然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一瞬蒸发,如同被烈火焚炙过一般,这若是印到人身之上,那还了得?
然而,白衣年轻人十拿九稳的一掌,却忽然出了变数,只见就在这只赤掌将要印到前面叶白背心的一刻,一只玄之又玄,神秘无比的漆黑长剑,忽然从他腋下出现,往后一横,挡在了前面。
“啪”的一声,剑掌相交,前面的人“哇”的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却去势更疾,而后面的人,也感觉左掌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不由意外一“咦”。
最后一眼,他似乎看到,那只被收起的漆黑长剑,上面竟似密布著一道道龟鳞一样的奇异甲片,玄异无比。
“这是什么剑技?”
他不由一愣,速度顿时慢了下来,然而前面的人,却是不管不故,依旧一意埋头,往前飞奔而掠,呼呼风声,在耳边炸响。
白衣年轻人一愣之后,看到青衣人再次与他拉开了距离,不由大怒:“好小子,倒是小看你了,既如此,那就再吃我一掌,看你能抵住几次!”
一声轻喝,他这一次,左手交出,轰隆隆,一瞬间劈出十几掌,对方那剑只有一柄,能挡得一掌,绝不可能挡得两掌,他这十几掌一瞬间同时击去,他倒要看看,对方能防得哪一掌!
然而,前面人似乎早有所料,在他这十几掌击出的瞬间,前面那人。眼瞳之中,忽然冒出一阴一阳两道神秘无比的气息。在他背后,一黑一白两道玄气,组成一个六棱盾牌的形状,档在白衣年轻人击来的所有掌影前面。
“噗噗噗噗……”
一连声的闷响,掌盾相交,黑白盾牌一阵摇晃,然而最终还是稳定未破,而白衣年轻人一连击出的十几掌,却随之烟消云散。根本没耐何得前面人分毫。
“嗯?”
如果说先前那一剑还只是意外。这一次,白衣年轻人是真的惊异了:“小子,有点手段,原以为你只是个无名小卒。没想到区区一名中位玄尊。竟然有如此种种不可思议的玄技。这应该是一门至少紫阶高级以上的防御玄技吧!”
前面人不答,依旧埋头飞奔,没人注意的地方。在他背后,黑白盾牌裂开了一角,背心处,一点鲜血仿佛晕染一般散溢开来,本已身受重伤的他,这一刻伤势比之前更加重十倍。
“到此为止了!”
白衣年轻人见前面青衣人无论他怎么问,根本不理会他,顿时更怒了,他一声大喝,从背后缓缓抽出一剑。
这是一柄月华一样的奇异玄剑,上面云雾缭绕,如烟生冰川,里面隐隐有一条螭龙在游动。
——准八阶剑器,烟素玄剑!
一位准帝中期的强者,对上一位中位玄尊,本就应该手到擒来,更何况对方还身负重伤,被一位玄帝一爪击中,早已只剩半余命,然而就这样的对比,他的攻击居然三番五次被对方化解,这说出去,他颜面何存?
不过,前面几击,都不是他的真正手段,他承认先前小看了他,不过那又如何,他的真正强处,不在于掌,而在于剑。
他们月家的至高剑术,四行截法剑,一本连“刀帝”楚王阁也不由惊叹,任由他发挥,弃刀从剑的半赤阶剑术!
再加上他们月家的镇族神剑,烟素玄剑,这才是他当年,纵横天下,同辈无敌四个字的由来,同辈无敌,这四个字,岂是易与,当年多少惊才绝艳的人,都一一败在他的剑下。
烟素玄剑,四行截法剑术,箫中剑……这几个名字,才是西方大陆真正永不坠落的传奇。
前面,叶白听到了身后一声轻悦的剑吟,他知道危险,但他不能停,他知道,一旦停下,死亡的绝路,就将在他面前铺开。
返武归一剑阵的至强防御玄龟镇甲剑,替他挡住了第一击;紫阶顶级防御玄技,阴阳玄体,又替他挡住了第二击。但是,他的玄气已将耗尽,他的身躯已经疲惫到极限,他的伤势在不断扩大,他的精神世界已经接近到崩溃的边缘。他还有多少手段,能挡得住几击?
他自己也不知道,然而他知道,他不能停。
要么生,要么死。
对方虽然说,只要自己停下,就不杀自己,带回去任由剑帝发落,然而他知道,如果真的停下,那死状将远比现在更惨,剑帝一旦知道他是剑老的徒弟,还能放过他么?
更何况,他清楚的听到,“剑帝”方渡厄对他已经下了绝杀令:“生杀予夺,死活不论!”
好狠,好狠的命令,在没有确定自己的身份之前,哪怕只是一点怀疑,他也宁愿错杀三千,不放过一个,这就是枭雄的本质么?叶白虽悔,但却知道,现在不能有半点迟疑。
错上一步,已是生死关口;再错一步,那就真的是魂归离恨天,永沉地狱。
所以,他不能停,他只能以更快的速度,以不要本钱的速度来压榨著自己体内的玄气,亡命飞奔。
一边飞奔,他脑海中,一边电闪一般的思索著对策,毫无疑问,如果一直这样追逃下去,他迟早要坚持不住,而对方,却是神清气闲,一旦自己倒下,结果就已经注定。
“有什么办法,什么办法?”
脑汁已经运行到极限,极度的疲倦和虚弱,仿佛潮水一般一**的冲击著他的脑海,然而,方法仍然未见。而身后,一道可怖的剑气,已经蓦然凭空劈来,仿佛一剑就欲斩断这世间所有的时光。
是四行截法剑术,裁时之剑!
看来,对方很明显是已经不存耐心,动了杀招,欲要一剑结果自己的性命,回去交差了。
他不及细思,顺手从三蟒雪戒中抽出一剑,横拦回去。
“噗!”
一声闷响,他抽出的长剑,与对方的“烟素玄剑”在半空中猛然相撞,低阶剑器与高阶剑器的对碰,让他的手中的长剑瞬间一轻,一截淡蓝色的剑尖,抛上高空,远远飞起,竟然是瞬间折断。
叶白这才有空,一低头,整个人猛然愣住了,身子一瞬间绷紧,他终于看清了,他无意识间,随手抽出的那柄剑器是哪柄。
——是嫁衣雪剑,太叔千颜临走之前,送给他的两柄剑器之一,太叔家族的无上至宝。
而此时,这柄蔚蓝色的美丽长剑,已经只剩下一截,还留在他的手中,三分之一的剑尖,已经不知去向。
失魂落魄间,他并没有看见,自己手中的嫁衣雪剑,随著那剑尖的断去一截,剩下的大半截剑身中,似乎隐隐露出一角黄绫,藏在剑身中,一角随风飘扬。
来不及心痛,知道生死就在一瞬,他手指瞬间缩入三蟒雪戒中,再次抽出一柄长剑,这柄断去一截的嫁衣雪剑,却仍舍不得扔,好好的放回了三蟒雪戒之中收藏好。
这是太叔千颜送给他的礼物,是两人离别之时唯一的记念品,如今却在战中毁去,他不知日后如何面对太叔千颜的目光,却仍不愿舍弃这剩下一半的嫁衣雪剑。
“嗯?居然档住了。”
身后,刀帝弟子,准帝中期的‘箫中剑’月中白微微一愕,没有想到,在自己的四行裁法剑之下,叶白还能保住性命,不过他随即又是再次一剑掠来。
这一次,剑影分光,烟素玄剑在空中划出道道轨迹,空间中出现一道道明亮的月牙形裂痕。
四行截法剑之二,裁空之剑!
时空时空,这是天地间最大最神秘的两大玄奥之一,而他的四行截法剑,却是要截断时空,唯我独尊,可见其可怕。而截空之剑,比他刚才的截时之剑,还要更为可怕三分。
这一剑掠来,叶白瞬间感觉到了死亡的危机逼近,“呼呼”的剑啸,如在耳近,越掠越近,几乎马上就到了他的后背,剑尚未及体,他的肌肤之上,就生出一层针砭一样的可怕寒栗。
最后关头,蓦的一声,叶白背后,陡然张开一道奇异披风,这道披风,色彩斑澜,上绣百兽图案,如虎,如凤,如玄鸟,如朱雀,如应龙,如毕方……
种种神兽,奇异无比。
“哗!”
披风猛然展开,上面的图案顿时如同活了过来,活灵活现,隐约间,似能听到百兽呼啸。
叶白原本就已十分快速的身影,这时竟然再快三分,整个人仿佛一条赤色火线,在原地一个转曲,就避过了身后“月中白”的“截空之剑”,身子再次一晃,整个人就如同在空中凭空消失,连光线也无法捕捉。
“哗!”
他仰天一吐,似乎对著面前的空间,吐出了一道无比神秘的玄奥,瞬间,面前的空间蓦然一阵抖动,接著,远处空中,竟然似乎浮现了一栋栋层层楼阁,如同海市蜃楼一般立在几千米的高空中,最前方是一块巨大的金质牌匾。
这些楼阁隐隐约约,如云遮雾绕,似乎与世隔绝,处在另一处时空。
叶白身子一晃,整个人就扶摇而上,如同一只大鸟,施展著身后的“百兽披风”,整个人径直往著头顶之上的神秘楼阁疾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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