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六章 转生,不足以为道
冰城是一如既往地银装素裹,清晨的街道上已是一副人喧马嘶的热闹画面,也有摊铺的叫卖声、商旅小贩的吆喝声、壮汉们呼朋唤友之声、等等不绝于耳。
柳府距离皇城只有三条街,柳怀松挤在人群中不多时就能看见前方那巍峨的皇城门。皇城门前分散站着二三十名佩剑的侍卫,水棋魂负着双手站在他们的保护之中,正与早来一步的逆风等六人含笑畅谈着。
水棋魂闲聊时无意向着人群中瞥去,见到柳怀松不疾不徐的走来,他转正身子颔首微笑的注视着柳怀松。
虽然他知道柳怀松在冰城臭名远昭,但是身为国主的水棋魂珍闲敬才,所以他相当看好这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甚至断定只要好生栽培,往后必定会成就一番伟业,更能成为水云国、乃至两仪界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柳怀松走来后先向着水棋魂拱手施礼,表现的很是卑谦:“久等了。”
“无妨,正好是这个时候,哈哈!”水棋魂捋须长笑,朝着柳怀松欣赏的点着头,心中那股喜爱也是油然而生,他怎么知道,就是这个他喜爱的后辈,昨晚上与他疼爱的二女儿同寝共眠来着。
柳怀松见到水棋魂其实有些尴尬,没在接他的话,转过视线扫视逆风等六人,问道:“不是说,还有第八人吗?”
逆风等六人面对着柳怀松作出一个也不知道的茫然表情,柳怀松心领神会也不在追问下去。又对着水棋魂问道:“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是否需要等第八人呢?”
水棋魂扬颌神秘一笑,看着面前这七位年轻人,摆了摆衣袖:“第八人昨晚已经去了,冰火之地位于天地两宗的交界处,中途你们要跨越一个国度,第八人会在前面某地等着你们,其实你们也都见过,不会出现擦身而过而不相识的情况。”
但见水棋魂守口如瓶。始终不肯表明这第八人的身份。确实有些故弄玄虚的嫌疑,柳怀松等七人相视一眼,自然识趣不会在追问下去。
此时一名手托木盘的女婢走来水棋魂的身旁,水棋魂侧目而视。目光定在木盘中整齐放着的臂章上。他点头示意女婢将臂章分别佩戴在七人的臂膀上。
臂章是由红木所制。上面雕刻着水云国三个字以及抽象的奇花图案,臂章呈菱形状折角处穿有两孔,孔中系着两条细丝巾。女婢绑好七枚臂章后,施礼退下了。
水棋魂手指着他们的臂章,笑道:“往年前去冰火之地的后辈都会佩戴臂章,一来代表着我水云国,二来沿路的城门也会随时为你们而开,绝不会有人敢阻难你们,这也是代表着你们与众不同的身份象征,对于有些人而言,也是一种极高的荣誉,因此往年不乏出色的后辈,拼死自荐也要前去冰火之地,为的,就是这块毫不起眼的臂章。”
自从冰火之地时常有魔物出现开始,天地两宗也经常会派遣优秀的后辈前去镇压,绝大多数后辈平安归来之后,无不是冠以国中英雄的头衔,从此一跃为国中杰出人才,享有崇高的地位与光宗耀祖的名誉。
而往往那些出征的后辈,就如柳怀松等七人此刻一样,无不是满头雾水,不明白这个荣誉贵在何处,但是久而久之,便会深刻了解或享受这种光辉的存在。
水棋魂明白此点,不在多言,他高举双掌相击两下,旋即皇城中走出一排清一色的花白巨虎,相似度达到九成之高,尽都是矫健有力,看起来凶猛强悍,步伐一致地噔噔走来,这些巨虎类的灵物虽是作为代步之需,但是修为全是炼魄一阶段。
水棋魂见柳怀松等七人咂嘴惊讶,他仰头一笑,道:“你们代表我堂堂水云帝国,自然不会用骏马代步,这批巨虎训练有素,将由他们为你们指路,直达冰火之地,在虎背上的包裹中还有人均黄金千两,作为路中盘缠,你们现在可以出城了。”
水棋魂话音刚落,顿时鞭炮齐鸣,锣鼓震天,闻声而来的路人围在一起,得知原由后,开始击掌欢呼,一时间街道上热闹非凡,喧哗无比。
直到此刻,柳怀松等七人依然是张口结舌、面面相觑,原以为此战会在无声无息中悄然出城,却没想到欢送的阵势如此惊人。
柳怀松等七人怔住良久,才跃上人高的虎背,然后在一名将领的带领下,七只巨虎走成一排往城门而去。所过之处,道路两旁的欢送人群高声欢呼,掌声如雷,纷纷扯着嗓子喊出些祝福的话语。
还没出冰城城门,柳怀松等七人好像渐渐明白,水棋魂口中所指的荣誉从何而来,难怪那些后辈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前去冰火之地,他们所要享受的就是臂章带来的种种光环,享受的就是众人羡慕与崇拜的目光。
将领带着七人出了城门后,他跳下马背,表现出一副礼贤下士的谦和态度,向着七人抱拳一礼:“本将只能送七位在此,提前预祝七位旗开得胜,平安归来,七位请。”
将领说完,侧身退让在一边,手臂一挥指向前方那草原与山丘之地。
柳怀松骑坐的巨虎排在最前面,他向着将领拱手还礼,然后目视前方那不见县城的僻壤之地,习惯性地做出一个扬手挥鞭的动作,才发现胯下这家伙毛茸茸地,并不是马匹。
饶是如此,柳怀松只想表露出气势如虹的出征模样,当即提起嗓子吆喝一声:“驾!”
将领不由得双目圆睁,极力忍住笑意。逆风等六人排在身后,一时间无地自容,满脸尴尬。
但见巨虎默不作声,身躯微微下压,嗖地一声,犹如离弦的箭羽疾驰而去,身后六只巨虎同是如此,顿时间尘土飞扬,草屑卷地而起,眨眼功夫便消失在将领的眼前。
巨虎体型庞大,速度之快远胜千里良驹数十倍,狂奔在丘壑之间似如平地,即便是沿路的溪流也能一跃而过,耳边风声呼呼作响,七人长发与衣袂迎风飘舞。
逆风等六人还是初次骑坐灵物驰骋在辽阔的山岭之地,确实感觉到比起骏马强上许多,然而柳怀松却是认为比起飞行系要自在许多,高空飞行肯定没有贴地狂奔这般真实,以及震撼的视觉冲击。
沿途由于速度过快,七人只顾着欣赏风景,也不曾讲过一句话,唯有夜间停留在酒楼时,便会欢聚一堂,举杯畅饮,每到这个时候才会畅言至深夜,然后歇息或者是练功,而柳怀松则是盘膝屋顶吸纳天地灵气。
清晨时分,便会在当地县官与群众的欢送下离开县城,一路上那些山野村庄的居民看见七人,无不是站在高高地山头上,羡慕的望着七只巨虎消失在视线内,然后回去村庄便会聚在一起,相互憧憬或吹嘘着柳怀松等七人的身份,与那些巨虎多么威武、多么罕见,往往此时便会有老者说其实经常看见,不足为奇,等等之类的话。
经过五日的奔波七人才离开水云国,踏进邻国的边界,落日之前来到了一座边陲小镇。
城墙上的守卫远见前方有七只花白的巨虎奔来连忙去禀告将领,这邻国的将领也是见多识广之辈,恰逢冰火之地的事,他也能猜中十之**,只需扫一眼七人臂膀上的臂章,就命人敞开城门,亲自站在城门下迎接柳怀松等人。
一路在将领殷勤的招呼下,七人来到边陲小镇中最具盛名的酒楼,这间酒楼极其简陋,若是与富裕的长安城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就像是普通农家随便搭建一栋楼屋,然后在挂上一块牌匾。
不过酒楼的小菜却是色香味俱全,七人并非是什么大家族出生,自然不会去挑剔,拣起竹筷便狼吞虎咽。
巨虎虽是灵物,但也要填饱肚子,酒楼没有足够供应的食物,柳怀松便吩咐伙计去市集大量购买鸡、鸭、鹅,等活物来喂食巨虎。
深夜的时候,柳怀松盘膝在屋顶上吸纳着天地灵气,体魄石之中的光点眼见就要集满,因为禁逆束缚法的缘故,他上次突破的时候,灵气并未像先前那般冲天而起,单看表面一切正常,其实体内会有一股如火焰灼烧的炙热之感,所以柳怀松也不必在去刻意避开人群。
临近四更天的时候,附近寂寂无声,当体魄石的光点集满之后,柳怀松睁开眼睛欣喜一笑,旋即一股热流涌现在四肢百骸之中,灼烧着每一寸肌肤,柳怀松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就在热流涌现的同时,脑海中闪过一道明晃晃的心诀,柳怀松其实知道是什么能力,他赶紧闭眼:“轮回转生术:夺其魄,留其根,施其法,展其道,赐其意,造其身,唤其人,此为转生,不足以为道。”
得知‘不足以为道’,柳怀松沮丧的睁开眼帘,低头陷入沉思之中。
虚灵石第一次突破的时候是透明术,体魄石第一次突破的时候是隐身术,两种能力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全是能隐匿身型,反观虚灵石与体魄石突破第二次的时候,又同是灵气幻化,因此,在虚灵石突破第三次的时候,那次是轮回转生术之轮回道,而眼下体魄石突破第三次,柳怀松原以为会是真正的转生道。
多日来,柳怀松其实等待的就是这次突破,他做梦都想伊尘能在次站在面前,可惜,他忽略了一点:世间上,有太多的事情,往往不会那么如意。
...(未完待续。。)
第两百二十七章 天未亮,小楼剑光闪
“黑色邪、虚灵石,白色善、体魄石,红色道、血精石,为何不足以为道?难道非要得到血精石,才能将轮回转生术发挥到极致吗?”原本喃喃自语的声音,最后变成了指天咆哮,柳怀松定睛在阴云密布的夜空之中,喘息两声,沉默不言了。
如同杀猪般的咆哮声,依然在夜空中徘徊着,周遭不远处能看见房屋中灯火一亮,然后又熄灭了。
就在此时,一袭黑衣的逆风跃来身旁,他不明所以的望了眼柳怀松,皱眉询问道:“不知柳兄弟,是为何事这般失态呢?”
柳怀松敛去烦躁的心情,展颜一笑,微微摇头:“只是有些事情,令我感到不甘心罢了。”
逆风沉默片刻,才道:“不如,我们兄弟下去喝上两杯,如何?”
柳怀松没有推脱的借口,更不想去推脱,只不过因为他们两人却害苦了店家,店内伙计无精打采的端来酒菜,眼帘直往下掉,仿佛走路都能睡着似的。
柳怀松看在眼里,连忙叫住伙计,伙计不情不愿的转过身来,正想出言发泄隐忍多时的闹骚,但见柳怀松的手指头间捏着一锭十两的银子,疲倦霎时间一扫而空,眼中银光闪烁,接过银两点头哈腰地连声道谢,然后站在一边喜笑颜开的帮二位款爷斟起酒来。
逆风与柳怀松对饮的时候,才发现柳怀松已经是炼魄三阶段了,不由得连敬三杯酒。柳怀松也回敬了三杯。
此时将近六更天,外面天色朦胧,鸡鸣声自后院传开,飘去寂寂无人的街道上。
但此刻,灰蒙蒙的街道上急匆匆地行来七名男子与三名女子,身后还跟着相同数量的灵物,他们来到酒楼紧闭的门前,当前一名白衣少年,扬手猛拍门板,大喊道:“快开门。在晚一些小心老子砸掉你这烂门。”
他身后有名年轻女子。芳容满是不悦的走上前来,把剑鞘放在男子正准备拍下去的地方,冷嘲热讽起来:“你们灵虚弟子难道都是这般不讲脸面吗?不识大体吗?亏得你们还能被选去冰火之地,真正是丢我们师姐妹的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姐妹不顾女儿家的仪态。在这般无礼的敲门呢!”
正在酒楼里面同桌共饮的柳怀松与逆风,在听见拍门声的时候,便皱眉放下了酒杯侧目看去。然而那名伙计正准备抬手开门的时候。忽听拍门声戛然而止,随后是男女互相争执的声音。
一时间,伙计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何身份,况且此时天色还在亮与未亮之间,但凡是这种时辰总是容易来些恶霸强盗一类的人物,伙计暗暗忖思,还是拿不定主意,回首望向柳怀松与逆风。
楼外的争吵声骤然愈烈,柳怀松这边也能清楚的听见。逆风按住桌上的剑柄,一副随时拔剑而出的模样,点头示意伙计可以开门。
伙计壮着胆子,将插削猛地一推,正准备闪去一边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跑门就被外面的人给撞开了,伙计噗通一声,一屁股蹾在了地上。
当先走进来七名佩剑的男子,骂骂咧咧地从伙计身边绕过,只有一人极短暂地停在伙计的面前,指着外面各种大型的灵物吩咐着什么。
然而楼外三名女子俏脸气得通红,走进来将伙计扶了起来,询问两句有无大碍。这种情况下即便真有事,也不能直言相告,所以伙计很干脆地揉着屁股,摇着头。
三名女子取出银两交付给伙计,让他带自己三人去客房,然后在送些酒菜来。
伙计接过银两带着三女往楼上走去,然而前一批进来的七名男子,已经坐在了柳怀松那方桌子的旁边,对着伙计一阵吆喝,酒菜全上之类的话。
见到这批人的第一眼,以及他们的臂章,柳怀松与逆风两人便能猜出他们的身份,此刻依然旁若无人的对饮起来。
三名年轻女子经过桌前的时候,同时朝着柳怀松与逆风望了眼,顺着他们的脸庞扫过臂章,也就明白这两人的来历了。
一般这个时辰,小镇人家大多数还在睡熟当中,即使下地作业也是天亮的时候。然而酒楼里面欢笑声不绝于耳,处处弥漫着酒菜的香味,店家伙计与店老板被迫全部醒来了,专门伺候着几人吃喝,无奈这群人都是大爷,店老板靠在柜台前,昏昏欲睡。
七人划拳的吵闹声令柳怀松与逆风的耳边嗡嗡作响,并且酒楼简陋面积有限,每张桌子的距离只能走过一个人,如此距离避免不了那边的酒水洒在柳怀松这边的菜碗中,两人顿时胃口全无,他们正准备起身上楼的时候,忽然一名青年一口酒水全部喷在了两人的衣袍上。
“看什么看?自己去洗洗就好,不就是一口酒吗?大惊小怪。”此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相反出言不逊,没有一丝歉意的表现,即便他看见了两人臂膀上的臂章还能冷冷笑出声来,然后又与同伴开始划拳,叫嚷。
柳怀松眼睛微眯,嘴角上扬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逆风面如冰霜,眸中怒意盎然。这两人绝非善类,从他们往日的行事作风便是了然于胸,哪能受到这般挑衅与明知的侮辱还无动于衷呢?
那位喷酒的青年,对身后两人的神情变化犹自未觉,但是他那六位同伴已经瞧出了异样,当即停下手中划拳的动作,缓缓起身盯着柳怀松与逆风。
店老板看见这群大爷怒目相视,他赶紧藏在柜台下,时而探出头来偷偷瞄上两眼,心中郁闷之极,暗暗祈祷,千万别打碎太多的东西,即使打碎也要出来个人给些赔偿就好。
“你们也是被委任前往冰火之地的人,大家算是同道中人,如果你们两人想在此地闹事,我们七人绝对会奉陪到底。”
七人领头的白衣青年,全无好脸色给柳怀松与逆风看,对刚才喷酒一事更是只字不提,相反认为是柳怀松与逆风两人想借故生事,他们则是摆出一副人多准备欺负人少的架势。
此时那喷酒之人,打量两眼柳怀松,见他只是炼魄三阶段,冷笑道:“有些怨恨还是及早解决得好,免得带去冰火之地,那时候,死在虚灵体灵物的手中,可不好吧!”
柳怀松闻此一言,挑衅地味道越发浓烈,他二话不说,猛地一拳打在喷酒之人的鼻梁上,直接将此人打飞去一丈多远,重重地摔在桌子上,本就腐朽地桌子顿时四分五裂。
如此恐怖的力道令其余六人瞠目而视,他们整齐划一的转头看向同伴,见他捂着脸、来回翻滚。一时间六人气急败坏,在次转过来的同时,噌噌噌地拔出长剑,带着怨恨向着他们心脏刺来。
“噔噔噔!”逆风人影一闪挡在柳怀松的前面,他剑未出鞘如鹰隼般的目光盯着六人。
“原来是相尊修为。”六人大惊失色,一人脱口惊呼一声,其余五人闻言,一起后跃出两丈余远,三人站在两桌的夹缝间,三人站在桌子上,居高临下的望着逆风,不敢在轻举妄动。
逆风施展能力之后,每一寸肌肤硬如钢铁,即便是眼珠子也是如此,全身根本没有一处要害,他也不在手软,抽出长剑腾跃而去,向着桌上三人劈了过去。
此刻那喷酒的青年终于在疼痛中站了起来,他依然捂着狂流鲜血的鼻子,也不回头看一眼同伴,手指着柳怀松,喝骂道:“小子,别怪老子心狠。”
柳怀松是极其不喜爱听这种壮胆的废话,眼前此人的修为同样炼魄三阶段,到底何德何能会被选去冰火之地,若是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招法,柳怀松倒是想见识见识。
...(未完待续。。)
第两百二十八章 出手,乃妖孽也
柳怀松神情淡然,宛如静寂的湖面不见一圈涟漪。
然而眼前青年却是怒发冲冠,鲜血淋漓地脸上又多出许多的铁青色,他原以为自己说出那番话后,柳怀松会恼怒出击,届时也好看清柳怀松的招法路数,但却想不到柳怀松纹丝不动,如此一来,他想起刚才那一击,想起此时狂流鲜血、疼痛难挡的鼻子,也不敢先动。
与年龄相似、修为相等的青年交战,柳怀松提不起半点战意,除非眼前之人能表现出惊艳绝伦的一面,若不然,柳怀松是不愿意再先出手,因此他视眼前如无物一般,观看逆风以一敌六。
单凭逆风的能力,对于那些只会刀剑的修士而言,无疑是恶梦般的存在,即便说是无敌的存在也毫无为过,眼前这个每一寸肌肤都能如钢铁般坚硬的冷峻青年,全身上下不知被劈砍过多少剑,但只能听见钢铁相互敲击的噔噔锐响声。
逆风是水云国中公认的天才,也是后辈中最为出类拔萃的弟子,然而与他交战的六人全是炼魄阶段的修为,因此逆风虽然剑已出鞘,他只是将他们的长剑全部斩碎,然后狠狠一击,并不想在这里将他们杀了,再者,他刚才就主意过,与他们一起的三名女子,应该是他们队伍中,或者是他们那个帝国中最优秀的后辈。
简陋的酒楼中霹雳哐当声不绝于耳,并不结实的屋梁随之颤颤。抖下来的灰尘像是迷雾一般,桌椅板凳、碟碗瓷壶全部支离破碎,就连门板也被砸出了一个极不规则的洞口,木屑碎块触目皆是,店老板箕坐在柜台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痛哭着。
就在此时,侯忠鹰、肥小小、云牧雪、蓝葵、红缨,他们五人被惊醒后倚栏观看着下方的战斗,对逆风的势力信心十足,对站着不动的柳怀松与面前青年有些不解。
直到过去这么长时间。那狂流鼻血的青年。依然只敢气节败坏的怒视柳怀松,他始终想不通,柳怀松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刚才那一拳的力道。根本不是寻常人能够轻易做到的。
他前思后想。不住地打量柳怀松。但见柳怀松的神态从平静变成了一丝鄙视,此人终于忍不住了,闪电般地拔出长剑。直刺柳怀松的心脏要害,忽然间,嗙当一声,他的剑被人用剑击落在地上。
自从这名女子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柳怀松就已经抽身后退了两步,静静地望着眼前这道窈窕的背影。
“我们灵虚弟子的事,那用得着你们来管?”被击落掉长剑的青年,指着紫衫女子怒喝起来。
紫衫女子约莫二十四岁,她扫过青年,顺着狼藉的地面往逆风那边看了眼,又重新盯着眼前青年,冷声说道:“凭你们几个不中用的货色,也敢与水云国第一大天才逆风一较高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若是他有意杀你们,你们不知死过多少次了,还好意思站在这里质问他人。”
紫衫女子说话的时候,另外两名女子也已经从楼上跃了下来,她们则是将逆风与另外六人阻止了下来,刚好停下来的时候,六人听见‘逆风’这个名字,无不是略微颤抖,盯着逆风走去柳怀松那边的背影。
即便逆风是天才,那么眼前的柳怀松并不是天才,所以,那名喷酒的青年,依旧不肯罢休,当即摆出盛气凌人的架势,手指着紫衫女子身后侧的柳怀松,问道:“你敢不敢,在这里与我公平决斗?”
此话既出,三名女子与六名男子同时打量起柳怀松来,只是炼魄三阶段,看起来平平无奇,并且还是个生面孔,不像逆风那般如雷的名声都能在邻国传开,只少撼动两仪界。
柳怀松上前两步,并肩站在紫衫女子的身旁,对着青年严肃的问道:“你确定要与我公平决斗,还是一对一的那种吗?”
“废话少说,敢还是不敢?”青年爆喝起来。
柳怀松没有先去理会他,望着身旁的紫衫女子,问道:“你还会阻止吗?”
紫衫女子摇摇头:“既然是决斗,我自然不会阻难。”
“那我答应下来吧!”柳怀松悠然笑着道:“是换个地方,还是在此地呢?”
“就在这里!”
青年带着满腔地愤怒回答的利索又干脆,其余人闻言退在一边,准备一睹全程,一直在楼上的侯忠鹰等人也跃来了逆风的身旁,人人神情从容不迫,显得意气风发。
但是他们的神情看在那三女的眼中极为困惑,因为她们三女没有从侯忠鹰等人的眼中看出该有的担心之色,相反还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这无疑是有着绝对的信心,要么就是不在乎柳怀松的生死。
与此同时,那名紫衫女子看见逆风嘴角含笑,忍不住问道:“你们难道不担心,你们师弟的安危吗?”
侯忠鹰扬起下巴,点了点那位青年:“你还是先担心你们那位的死活吧!我们水云国有逆风一个天才,还有一个妖孽呢!”
“妖孽?”三名邻国女子同时惊讶,又相视一眼,然后不明所以的看向柳怀松那边。
此时此刻,一片狼藉的酒楼内鸦雀无声,由于那些桌椅板凳全部支离破碎,酒楼的面积似乎宽敞了许多,光线也明亮了许多。然而柳怀松负手而立,摆出玩世不恭的神态,盯着面前那位似乎在酝酿着什么的青年。
“你到底想不想出手?”原来他一直等着柳怀松先动,此刻怒喝起来。
柳怀松微微一怔,才明白他对刚才那拳依旧是心有余悸,刚才还敢出剑相击,被打断之后又开始胆怯起来了。柳怀松忍俊不禁。笑出声来,旋即上前两步,但见青年脸色骤变的警惕起来,又接着上前两步,两人相距不到三步的距离。
青年的手中没有剑,他见柳怀松只是有意逼近而不动手,挑衅与鄙视的神情全展现在脸上,此刻在难以忍住,右掌中运满着灵气,不顾三七二十一冲着柳怀松的胸膛猛地一掌击来。
柳怀松不挡、不避、也不还击。单纯地用胸膛承受一掌。只是感觉到身子略微酸麻,并没有什么太多的疼痛感,此人即便是运出灵气的掌力比起肥小小那像熊掌的手,简直是差之千里。
既然在承受过带有灵气的一掌还能不为所动。那些邻国的六男三女震惊的咂圆着嘴。难以想象。两人的修为都是炼魄三阶段,为何有着天壤之别,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此刻。邻国三女才恍然大悟,算是明白侯忠鹰所指的妖孽是何意思了。
差距之大已然注定了这名青年毫无反抗余地的结局,自第一掌被柳怀松硬生生地挡住后,那名青年又连续拍打出三掌,并且还是不带灵气的三掌,对柳怀松而言,像是轻轻的推了三下,连酸麻之感都没有。
青年开始惶恐与慌乱起来,连续后退五大步,抹着鼻腔中在次淌下的鲜血,此刻像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嘴,面对柳怀松实在是无计可施,又不肯丢下颜面说些认输一类的话,只想着等柳怀松主动攻过来,然后在见机偷袭。
邻国九人已然彻底明白这场决斗的结局,根本不具有任何争议,自己那位同伴是必输无疑,而那三女的眼神不住地来返在柳怀松与逆风之间,她们像是收获到一个惊天的秘密,原来水云国的冰城之中不止有逆风这位天才,还有眼前这位不知名的妖孽。
就在此时,柳怀松隐约明白那名青年的想法,此刻顺着他的意思主动攻了过去,应该是握着拳头朝着青年跑了过去。
逆风等人明白柳怀松会怎么做,所以他们笑而不语。而邻国九人见柳怀松的速度如此之慢,动作滑稽的好比孩童打架一般,一时间,他们满脸茫然,又好像看见那位同伴有些取胜的机会。
然而就在他们若有所思,那位青年窃喜等待的时候,柳怀松忽然像阵劲风一般,原地消失不见了。
“他人呢?”“还在原地吗?”“不可能这么快。”
邻国六男惊慌失措,顿时左右张望寻找着柳怀松的踪影。
自从柳怀松消失的那一刻,邻国三女禁不住捂住嘴巴、美眸圆睁,俏脸上满是震撼之色,她们不约而同的运起感知力,能感觉到柳怀松在急速的围着自己同伴转圈,速度之快,根本不是一个炼魄三阶段的人。
那名青年彻底傻了,即使能感觉到柳怀松的存在,但他跟不上柳怀松的速度,此刻他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命运是那么的可悲,狂擦着脸庞惊出的冷汗。
“嗖嗖!”连续传来破空之声,飘忽不定的柳怀松终于停在青年的背后,抬手一掌拍打在背心处,就在他身子向前倾斜的刹那间,柳怀松又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掌拍在前胸,霎时间他身体后仰,双脚离地而起,准备后飞出去的时候,柳怀松弯身拉住了他一只脚,直接将他腾空的身体重新拉了回来。
嗙当一声,柳怀松急速下蹲,将他重重地摔在满是木屑的地面上。
“啊!”青年惨叫一声,口鼻中同时喷出少量鲜血,顿时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起滚来。
柳怀松瞥了他一眼,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身朝着逆风等人走来,同时邻国六男避开走来的柳怀松,跑过去查看同伴的伤势。其实柳怀松此次出手并不算重,相反还是刻意控制过力量,但在身法上有显著的提升,这点他刚才绕着青年转圈的时候,就借机试验过。
“在炼魄阶段中,你身法之快我见所未见,今日真是大开眼界,还请你留下姓名,在冰火之地时也好相互有个照应。”邻国三女中那名紫衫女子,对着柳怀松施礼说道。
邻国三女泛着惊讶的目光,不曾离开过柳怀松那略显清秀而极其俊朗的脸庞,但见柳怀松转过身来,又看向他温和中透着不羁的眼神,三女的脸颊有些不自然地微微红润起来。
“在下,柳怀松。”他淡淡说着,然后与逆风等六人一起往楼上而去。
...(未完待续。。)
第两百二十九章 第八人是你?
“柳怀松!”邻国三位年轻女子面面相觑,都看见了对方眸中的惊讶与迷惑,然后抬眼顺着上楼的一行人看去,将黑溜溜地眼珠定在柳怀松的背影上,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之内。
湛蓝的天色犹渐地明亮起来,云端那红日在熠熠生辉的朝霞间、在陡峭奇峰的夹缝间徐徐升起,晨光映照在古朴的小镇街道上,行人脚下那青石板铺成的路面也泛起了些许红光。
柳怀松一行人走下楼来的时候,店老板哭丧着脸,清扫着打烂的桌椅板凳与碟碗瓷壶,门口还有两名木匠在修补着门板。临走时,柳怀松赔偿给店老板一千两白银,矮小的店老板喜不自胜,躬身在门前恭送着骑上虎背的柳怀松一行人。
小镇的街道并不宽敞,刚好足够骑乘花白巨虎的七人排成一列而行,他们在路两旁群众的议论声中往城门处缓缓行去,还没摸清楚这座小城的名字,七人已然疾驰远去了。
一城一宿,成为了他们的习惯,就像是恒久不变的定律,在巨虎的指引下路程掐算的极为准确,每每落山之际必定是刚好进驻某一座县城,然后休息一晚上,次日清晨便风雨无阻的出发。
边陲小城若是要获取两仪界中最新的消息,向来都会比那些雄城慢上许多时日,他们七人在一座称得上雄城的富裕之地逗留的时候,听闻了一件令人闻风丧胆。令他们七人皱眉唏嘘的消息。
两仪界,八国内,但凡是被当地人称为帝国中十大宗门或派别,全部在一夜之间被某个高深莫测的势力摧毁殆尽,可谓是鸡犬不留,无一幸免全部遇难,如此一来,两仪界共有八十家宗门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并且还是两仪界中屈指可数的宗门。
此事不仅是让两仪界为之撼动,甚至是绿荫仙境也在第一时间派人前来协助彻查此事。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揪出这股恶势力。而绿荫仙境的嫡传世家担心仙境的安危,也开始盘查这些年来潜伏在绿荫仙境的任何势力,秉承着以一个头绪、牵扯出万个头绪的行事宗旨。
两仪界面积辽阔无疆,八国地大物博。柳怀松一行人要横跨一个国度。并非在弹指之间能够做到。他们又连续奔波过十日才来到这个帝国的都城。
这里的都城虽然也是冬季,但是行人如织的街道上,并不像冰城铺满着洁白的雪花。自然界的大雪更不似水姬月那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所以此城的景致远不如冰城,不过湿气相较之下没有冰城浓重,此城倒也寒冷的干爽。
此时临近傍晚,在酒楼的雅间中,柳怀松一行人用过晚饭后便坐在桌前饮茶闲聊,话题关乎于宗派灭门案,以及那位没有现身的第八人。
柳怀松沉默不言的旁听着,脑中一直想着灭门之事以及小雨,还有就是,担心水姬月那边会不会因为此次动荡事件而出现些不好的情况。因为柳怀松根据诸夏大陆的事件,能联想到这伙人还会做出什么事情,若是按照他们一贯的行事风格,那必定是先铲除宗派,继而便是各国国主。
就在此时,雅间房门被一名伙计推开了,六人的言谈声戛然而止,伙计望着桌前的七人,笑问道:“请问,你们需要找第八人吗?”
逆风问道:“你知道在何处吗?还是说,她传话来要我们去见她?”
伙计笑道:“这位爷,您猜对啦!那位姑娘就在别院中候着各位呢!”
“姑娘?”柳怀松等人情不自禁的惊呼一声。
稍微一愣,便随着伙计走去,这间酒楼前店后宅,一般能居住在后院的客人,必定是拿得出银子的主,然后包下一栋山清水秀的别院短期居住,居住期间还有女婢随身、专人伺候,若不是大富大贵出生,是绝对不会选择独居的别院,就像柳怀松等人,即使是有足够的银子居住别院,也只会住在上等的客房中。
所以,柳怀松一行人跟在伙计身后,猜想着这名‘姑娘’到底是个何方人物。
独居的别院中,有人工布置的青山绿石、小溪流淌、盆景奇花,楼屋亭台古色古香,环境甚是雅致又清静。屋前站着一道苗条的背影,一袭紧身黑袍,左手紧握剑鞘,一束马尾辫翘在顶上,单看背影其实七人已然能猜中十之**,只是不敢肯定罢了。
伙计将七人带来身后,然后调头离去了。
这个时候,水惜云转过身来,明亮的眸子扫视七人,最后停在逆风冷峻的脸庞上,展颜笑道:“我已经等你们五日了。”她声音锐利而不尖细,听起来亮洁清爽,正如她的着装一般,给人一种轻盈便捷的感觉。
侯忠鹰最先笑道:“原来第八人真的是你呀!与我猜想的一样。”
其余人不知道面对水惜云该不该行礼,此刻仍在纠结中,犹自未觉水惜云刚才的话。然而柳怀松刚来别院的时候,就一直留意着趴在屋顶上那只色彩斑斓的灵物,只能想到是一只飞行系,至于物种尚不明确,能早到五日自然不在话下。
逆风愣上一会儿,拱手行礼,问道:“公主为何会想来冰火之地这等危险的地方呢?还有,关于公主的婚配之事,在下也是略有所闻,如此一来,那岂不是...”
说着话,眼睛盯着柳怀松,逆风依然不知道水家将水惜云许配给他的事,他只以为水惜云若是前来冰火之地,那么国主答应许配一事必定会不了了之,若是信守许配一事,那必定是他们四位男子中的其中一人,在逆风看来,极有可能的人正是柳怀松。
水惜云嫣然一笑,她上前两步,悬在腰间的玉佩跟着晃荡两下,对着逆风淡淡说道:“我们水家已经将我许配给你了,我也答应了。”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依旧清爽干脆,也没有一丝害羞,反是大方的望着逆风。
然而,除去柳怀松之外的其余人,登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不住地咂嘴、闭嘴,眼神来返在逆风与水惜云之间。
逆风面无表情,恍如未闻,实则是惊讶过度,无话可说。而他身旁的云牧雪神色古怪,小脸上有着痛不欲生与哭笑不得,两种极端复杂的情绪,本来男子三妻四妾实属平常,但是真的发生在面前,一时间内云牧雪还是难以接受。
直到此刻,逆风才醒过神来,向来冷峻的脸庞上有些难见的微红,他指着柳怀松,望着水惜云问道:“不是柳兄弟吗?”
柳怀松闻言,不等水惜云有何反应,抢先笑道:“逆风兄弟,记得我一早就与你说过,你俩郎才女貌,连长相都有些相识,必定是绝配。”
云牧雪听见这话有些不高兴,眼珠子瞪着柳怀松,无奈不好表现出心中那股愤慨。柳怀松明知云牧雪此刻的反应激烈,余光瞟了眼她,故意露出一个取笑她的笑容。
侯忠鹰见气氛有些僵硬,连忙圆场道:“我们先散去了,让他们三人好好聊聊这事儿。”说着话,推着蓝葵与红缨以及肥小小往院外走去。
逆风满脸求助的表情望着柳怀松潇洒离去的背影。柳怀松心中明白,向着后方摆手道:“别什么事,都扯在我身上。”
纵然水惜云算得上天姿国色,但平心而论,最多与苏香玉等五位盛世唐朝的嫔妃在伯仲之间,并不能让像柳怀松这等眼光极高的人,引发出耳目一新的感觉。
晚上的时候,柳怀松一如既往的盘膝在屋顶吸纳天地灵气,然后就会选择某处僻静的花树丛林,开始熟练虚灵之歌,直到精疲力尽才会去歇息。
...(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章 冰火中端之地
次日清晨,柳怀松等七人骑乘巨虎由酒楼前出发,而水惜云盘坐在色彩斑斓的蜻蜓之上,飞行系的速度自然要比巨虎快上许多。在街道群众的瞩目下,七只巨虎与一只蜻蜓排成一列逐渐远离都城。
往后一行人全由水惜云在半空中指路,无论前方是山沟深壑,还是灌木丛林,又或者是沼泽草地,一如既往的视如平地。
途中也遇见过邻国那些骑乘灵物的弟子,有些弟子认出柳怀松等人的臂章后,会含笑点头打声招呼、或者停下脚步寒暄片刻,有些则是视而不见,直接从身边急速掠过。
依旧是一城一宿,柳怀松等八人连续奔波十二日,已然横跨过一个国度,来到了两仪界的中端之地,此处的城镇不属于任何帝国,但依然称为边陲小镇,城镇民风朴实,楼屋低矮而简陋,街道行人三两可见,并不繁华也不见富裕。
然而这座城镇有些出人意表的自然现象,由于是在天地两宗的交界处,自古以来,白昼时气温居高不下永远都是四十度,而一旦夜幕来临,气温便会骤然下降八十度,变成零下四十度,生态环境之恶劣溢于言表。
因此,城镇居民大多是以‘捡猎’为生,每到夜幕时分,他们便会结伴上山,那些白昼时活动的动物,恰逢夜幕来临的温度变化,有不少无法适应过来,或者避寒不及时的动物便会冻僵在山林间,每到此刻就是城镇居民的大丰收。
因为城镇居民们都能捡到唾手可得的猎物。所以这些猎物格外廉价,若是在城镇中一两银子能买下一大堆,最少够吃半个月,从而造就城镇居民似财如命的性格,一两银子可谓是来之不易。
有些身强体壮的粗犷汉子,他们会长途跋涉将猎物运去邻国边城贩卖,一去一来最少要花二十天乃至一个月的时间,倘若运气不好中途撞上强盗劫匪,便是一命呜呼。
所以类似于柳怀松等人的到来,对于他们而言犹如普度众生的圣贤。他们才不会去管这群人骑乘的灵物多么罕见。多么漂亮,等等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城镇居民只知道他们的到来,是个能赚取银两的大好时机。
城镇的老者。都清楚这些年轻人是来镇压灵异空间的魔物。毕竟这些年来经常会来这么一批年轻人。因此口口相传,城镇居民也都知道他们的目的,无形之中。他们的到来成为了居民们翘首以盼的喜事。
此时此刻,太阳还未下山,气温已然开始下降了,柳怀松等八人进城之后,先前的街道上还是寥寥几人,不多时巷子里钻出大批居民,热烈欢迎着柳怀松等人。
又过去一段时间,忽然涌出一批男孩与少女,他们肩上扛着沉重的破布袋,布袋内全是兽皮织成的衣物,他们争先恐后的挤进人群,挡在柳怀松等人的面前,随着不断涌来的少女与男孩,柳怀松等人被围绕的水泄不通,寸步难行。
“公子,这件兽皮大衣可以抵御寒冷,只要一两银子。”
“你们多买几件吧!要赶在天黑之前,气温马上要下降了!”
“这位小姐,这件兽皮织成的衣裙,手工精致,只需一两银子,穿着保暖又好看。”
“你们不买的话,今晚可就要难受了!都是一两银子一件,多买几件还能便宜些。”
他们把破烂的布袋撴在地上,取出各自布袋里面的衣物,一边喊着价钱,一边展示给柳怀松等人看,好似一副不买下一些就不让通过的架势。
柳怀松等人瞠目结舌,眼见这群少女直往自己怀里塞着毛茸茸的衣物,却不知所措、满脸茫然与惊讶。其实柳怀松面对任何气温都是一样,他自小出生在诸夏大陆,那里四季分明,对气温变化本就容易接受。
只不过,逆风等七人自小生在天寒地冻的冰城,还没靠近这座城镇的时候,已然是汗如雨下,此刻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了,难得感觉到气温有些下降,正值高兴忽然冒出这群推销衣物的少女与男孩,更何况衣物全是些极其厚实的毛皮。
即便如此,逆风他们还是准备购买两件以备不时之需,而水惜云、云牧雪等四位女子其实比较喜欢这些衣裙,不谈外观与价格,单看新颖的样式她们四女便能耳目一新,此刻嬉笑着试穿起来。
柳怀松单衣着身已成习惯,便静默的站在一边等待着。
“公子,你不需要吗?才一两银子呀!我们这儿晚上可是零下四十度啊!”
低头不语的柳怀松忽听身前传来女子清脆的声音,还没抬头眼下就是一双破旧的布鞋,两根脚趾头由破洞处露在鞋外,又顺着小腿往上看,灰色的薄衫上有几十个黑色的方块补丁。
柳怀松抬眼望着面前长相清秀、穿着朴实的少女,她四肢瘦小,腰身纤细,虽然有些弱不禁风的味道,但前胸后臀鼓鼓地又有股丰满之感,右手托着一件皮毛,左手竖起一根的食指,做出一个一两的手势,脸颊上挂着恬静的笑容,眼梢边尽是温婉之色。
柳怀松比眼前少女足足高出一个头,打量许久,才含笑摇头:“不需要,你去卖给其余人吧!”
少女没有就此罢休,明媚的眼珠一转,仰头盯着柳怀松的下巴,打趣的笑道:“你刚来我们这儿,肯定还不知道吧!昨晚上我家小黄狗都冻死了,它那是生来的皮毛都不能抵抗严寒,我们人还没有那么暖和的皮毛,怎能抵得过呢?我小时候还听说有人冻死过呢!到不见有人热死过。”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言词不慌不忙、条理有序、节奏分明,不难看出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她话刚说完,弯身在布袋里面一阵翻腾,然后又拣起一件皮毛的长袍,如获珍宝一般摊在柳怀松的面前,接着笑道:“你看,这件可以给你穿,要不你买下吧!”
还以为面前这姑娘只是想拉拉家常,说些这里的趣事,没想到最后还是一笔买卖,柳怀松禁不住笑出声来,当低头看见少女那撑破的布鞋,又想起她不为所动流露出的淳朴笑容,还能语气平缓的说些趣事,柳怀松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他从腰间摸出一锭十两的银子,含笑递给少女,道:“我买十件吧!”
“十件?”少女惊喜若狂,美眸中满是感激,她没有先去接银子,而是弯身在布袋里面翻腾着,数了数发现只有九件。
少女挺直小身板,这才接过银子,笑道:“只有九件,要不这个布袋子也卖给你吧!算是一两银子,刚好十两,谢谢你。”
说完,挤在人群中离去了。
柳怀松哭笑不得的望着眼下这口破烂的布袋子,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少女已然不见了踪影。柳怀松一下子买下全部的举动,令周围那些男孩与少女纷纷涌来柳怀松的身边,嘴中嚷嚷着要柳怀松也买下全部的皮毛衣物。
柳怀松一时间无言至极,但想过之后还是全部买了下来,不过他没有要这些衣物,算是直接赠送他们每人十两银子,然后要他们将各自的衣物全部拿回去。
男孩们大多还不懂事,接过银两扛起布袋就高高兴兴地往家里跑去,那群稍大些的少女们便道声谢,然后才背着布袋离去。
不过在他们有些离去的时候,逆风等七人还是挑选过几件样式合眼的衣物。他们走后整条街道又恢复了安静,路上行人只见两三人。
...(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一章 借居茅草屋,补丁的少女
这座城镇的街道并不像其余县城那样,更不像长安城那般井然有序,虽然是称之为街道,但是根本看不见一间酒楼与店铺,与其说是街道,倒不如说是三五交错、横七竖八的巷子来得贴切。
因为本该是店铺的地方,而在这里全是些排列极不规范的茅草院落,以及少有的砖墙瓦房,处处可见树林与竹林,整座城镇像极了面积辽阔的平原村庄。
柳怀松一行人骑乘着体型庞大的花白巨虎,寻找了好长时间始终不见一间酒楼,他们是初次来到此地,人生地不熟,路上行人又少,难得遇见一人还是个乱指一通的哑巴。
就在八人无计可施的时候,他们中有一只来过一次的巨虎告诉他们,但凡是被派遣来冰火之地的弟子,全都要先去看守城镇的将领处报道,然后在将灵物寄养在那里,而这些弟子们,则是需要自己去找当地居民,与住户洽谈租金最后借居下来。
八人明白后顿时愁眉不展相当之郁闷,无可奈何之下在巨虎的指引下,穿过道道巷子前往将领处报道。
所谓将领其实是天地两宗派遣的修士,主要是维护治安以及对抗那些山间强盗,还有劝解居民间的争执,等等一干大小事宜,他们就像是这里的父母官,平日里闲暇无事、东跑西逛,如此消遣度日,也领着全城百姓的奉养。
他们这些人的居住地,则是城镇中唯独一栋红墙宅院。也是天地两宗专门修建而成,院落占地面积广阔,房屋大小上千,只不过这些房屋配额有限,所以只能寄养柳怀松等人的坐骑,并没有多余的房屋让他们居住下来。
柳怀松等人来到将领处的时候,也有早他们一步的邻国弟子,偌大的校场中形形色色的坐骑汇聚一堂,柳怀松等人将灵物交给那些守城的修士后,便去将领那边报道。
将领是个四旬的中年人。腰悬佩剑。手按剑鞘,站在校场一角处等着柳怀松一行走来。
走来后,逆风对着将领拱手一礼:“我等来自水云国。”
将领愣神的望着水惜云等四位女子,听见逆风的话。才醒过神来。连忙拱手还礼。笑道:“诸位远道而来,辛苦了,此地穷乡僻壤。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各位,实在是对不住呀!天宗昨晚送来消息,说天宗副宗主风逍,将在今晚赶来此处,诸位还要早些寻个住处,明日清晨要来此地集合。”
“多谢!”逆风代替众人拱手道谢,然后一行人转身离去了。
此时气温虽然是在下降,但是离天黑大概还有半个来时辰,柳怀松一行人背着各自的包裹,不疾不徐地往外面走去,商谈着去何处借居。
刚好走来院门的时候,撞见了酒楼里面那七男三女,三女上前与柳怀松施礼寒暄,而那七名男子见到柳怀松与逆风,就像是老鼠见到猫,急急忙忙的绕身而过,都不敢在多看一眼,表面上是心有余悸,然而柳怀松与逆风同时感到一丝刻意压制住的杀意,显然他们对上次酒楼里面的事极为不甘。
走出院落后,一行人在交错不齐的巷子里转悠着,四周全是可以居住的地方,居民们也明白他们是在寻找什么,各自介绍着自家的价钱与环境。
关于价格方面,他们八人到不在意,关键是看环境是否合眼,途中也进去看过三两家,莫说水惜云堂堂公主不满意,就连肥小小长期居住在山洞里面的人都不是很满意。
眼见天色越来越暗,气温越来越低,差不多与冰城的气温不分上下,八人寻寻觅觅始终不合心意,此刻腿脚酸麻,精疲力竭,腹中饥饿难挡。
就在此时,五栋排列整齐的砖墙楼屋映入眼帘,还有一间低矮的茅草屋院夹在五栋楼屋的中间,看起来极不协调。柳怀松等人没在注意那间茅草屋,而是打量着五栋瓦房都有各自的小院,院中还不止一间房屋。
柳怀松等八人商量一会儿,一致认同这五栋楼屋在这里绝对是难得一见,此刻恰好院内走出几名老妇人,明白柳怀松等人的来意,便介绍起来。
柳怀松等人进去看了看,倒也合乎心意,便决定居住在这里,价格上没人去在意,老妇人说是多少就是多少,如此一来,五栋楼屋的户主更加地欢迎几人,当即沏茶倒水,如奉上宾。
正准备居住下来分配房间的时候,竟然五栋楼屋只剩下七间空房,刚好少柳怀松一间。
这种情况下,逆风等三男不知如何是好,云牧雪等四女已然昏昏欲睡,正想着填饱肚子、钻进被窝,不料出现这种尴尬的情况,一时间,八人站在屋内面面相觑,身旁的老妇人面露无能为力之色。
柳怀松扫视七人,笑道:“这五栋楼屋的中间,不是还夹着一间茅草屋吗!我就去那里问问,若是能住,我就住下,你们不用担心,早点歇息去吧!”
逆风赶紧说道:“若是不行,还是与我挤在同一房间吧!”
柳怀松笑而不语,走出房间时,向着后面喊出一句:“明日清晨见。”
倘若真能挤在一起睡,其余人早就说出来了,房间不仅面积狭窄又陈设简陋,并且床铺最多只能容下一个人,夜间随便翻身就能掉在地上,况且夜间温度还是零下四十度,两个大男人,或者是两名女子,总不可能相拥而眠吧!
柳怀松来到五栋楼屋间夹着的低矮茅屋,就这样打量一阵这及不起眼的茅屋,心中大概猜到,居住此地之人多半会是老婆婆一类。
推开枯竹编制的篱笆院门,柳怀松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望着紧闭的屋门轻咳两声,喊道:“咳咳,请问,这里能借居吗?”
“可以,可以,价格还很实惠,请等一下。”
柳怀松话刚落,屋内传来清脆的少女声音,当即歪着头一脸迷惑,却是与猜想的完全不同。
吱呀一声,屋门由两边轻轻拉开,一名穿着补丁薄衫、腰间系着破烂围裙的少女走了出来,两只湿漉漉地小手还在乌黑的围裙上擦拭着水迹。
“是你?”柳怀松惊讶一声,对她算是记忆犹新,正是那名卖皮毛衣物的少女,此刻她脚下依旧是那双破掉两个大洞的布鞋。
少女见到柳怀松并不惊讶,她露出一脸恬静而贤惠的笑容,甩了甩擦干的小手,笑问道:“是你要借居吗?”
柳怀松点头不语。
少女眉开眼笑,围着柳怀松转圈,扳着手指说道:“租金是一个月十两银子,如果你需要洗衣做饭,食物都由我来提供,那要再加五两银子,总共是十五两银子。”
少女停在柳怀松的面前,并拢着破旧的布鞋,露出的脚趾头上下翘动两下,仰头望着他,开心的问道:“可以吗?如果你觉得价格太高,我还可以帮你洗脚,我还会捶背,但需要再加三两银子,总共十八两银子,如果你决定现在居住,那么今晚这顿饭可以免费。”
一时间,柳怀松盯着面前这位淳朴又清秀的少女,全然无话可说,从未见过这等精打细算的女子。
少女见柳怀松沉默不语,以为他不愿意借居,顿时白净的小脸有些焦急起来,咬着手指甲想了好长时间,又道:“我每三天给你做一顿丰富的晚餐,也是免费的,只有晚餐才是,可以吗?”
少女的话,柳怀松并未听清楚,只要可以借居那就不是问题,此刻含笑点头:“随便吧!你说多少就是多少。”
说着话,由腰间摸出三十两的银票递给少女,这名少女接过银票的时候,似乎在极力控制住喜悦之情,小手都有些激动的不知放在哪儿,然后镇定下来后,拿着银票仔细检查好长时间,确认不是假银票,这才邀请柳怀松进入屋内。
屋内面积窄小,地面是坚硬又凹凸不平的土地,除去相对宽敞的床铺之外,只剩下一方矮小的桌子靠在泥巴糊成的墙边,桌上一只残烛,桌边只有一把凳子,墙角处堆放着一些半成品的衣物,两个人就这样往中间一站,连个移步的地方都没有。
柳怀松抬头往上看去,是由茅草搭建而成,透过两个小孔居然看见了一只飞鸟划空而过。
“呵呵,还算满意吗?”少女跪在床沿整理着被褥。
柳怀松没有即刻回答,而是走去墙边掀开布帘,里面竟是柴房与厨房,整间茅屋仅此而已。
柳怀松急忙退出来,望着少女的背影问道:“我站着的地方,既是房间又是厅堂,布帘里面是厨房与柴房,那么,我若是住下了,那你住什么地方呢?”
“我睡柴房就可以啦!”少女回首一笑,她整理完被褥,将床上清理的干干净净,然后从墙角处抱起一推皮毛,朝着布帘内的柴房与厨房走去。
“在过小半个时辰就可以吃饭了。”布帘内的柴房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
柳怀松紧皱眉头,深深地望了眼布帘,接着走去床沿坐下了,还没坐稳就听吱呀两声传来,柳怀松急忙起身,低头看着摇摇晃晃的木板床,微微弯身做出一个准备扶住床板的动作,直到床板停止摇晃,柳怀松才敢眨下眼睛。
一时间,柳怀松哭笑不得,还好床板没有塌下来。
...(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二章 梦想,攒够一百两银子
这间简陋地茅草屋进门是正房,掀开布帘是厨房与柴房,整个外观就像是泥巴稻草糊成的窝棚,一点星火便能将其焚烧的干干净净,生活可谓十分贫寒。
眼前这张极不牢固的木板床紧挨着泥巴墙壁,板床上只有几床半成新的被褥,偶有一两个五颜六色的补丁。床板四角是用四个木墩支撑着,柳怀松游目四顾,竟然寻不到一件能巩固床板的物件。
愁死苦想竟是一筹莫展,柳怀松紧皱眉头揉着太阳穴,忽然把目光落在布帘上的时候才想起还有柴房。
掀起布帘走进柴房,少女蹲在灶台前递着柴火,时不时地被浓烟呛到发出两声轻微的咳嗽,她扬起被火光映照通红的小脸,对着柳怀松露出一脸娴淑的笑容,问道:“你是不是肚子饿啦?”
本来刚进来的时候就准备走过去寻些可以支撑板床的木桩,后来发现这地方狭窄根本不能从少女的背后挤过去,又听见少女的话,柳怀松微笑摇头,手指着她身旁那堆成小山的木材,仅此一指,柳怀松眉尖跳动两下,下意识的放下手臂,才看见这里不仅没有床铺,并且面积狭小根本不能入睡。
柳怀松又仰头往上看去,只见犹渐昏暗的天空,有两颗并不明显的星星在闪动着,这里原来是个露天的厨房与柴房,虽然有三面泥墙可以挡风,但是并不能遮雨以及夜间纷扬而下的寒气。
“这里,好像不能睡人吧?”柳怀松语气低沉。又看见少女满带补丁的薄衫以及露在破鞋外的脚趾头,语气不知为何还有些沙哑。
“不打紧的,我习惯了也不怕冷,你是租客嘛!我银子都收过了,这里烟浓你还是先出去吧!在等会儿就可以吃饭了。”少女递着柴火,朝着柳怀松笑道。然后起身揭开锅盖,双手抓着有她手臂粗的锅铲,熟练地在铁锅里搅动着。
柳怀松恍如未闻,出神地注视着少女的侧面,她下颌圆润略尖、鼻梁高挺、嘴唇单薄、眼梢像叶角般尖细。弯而长的柳眉直入发鬓。秀发如瀑随意地盘在脑后,看起来乱蓬蓬地,更没戴玉簪一类的装饰品。
看着眼前这个贤惠与娴淑并存的朴实少女,又回味起她清脆悦耳的声音。柳怀松感觉她像是一朵被腐烂水藻遮住美丽容貌的紫色睡莲。正所谓人靠衣装。即便有倾国倾城之貌,身穿补丁薄衫也会瞬间失去多半光华。
“你今年多大?叫什么名字?”柳怀松倚靠在泥墙上看着她问道。
少女放下锅铲,用手背擦了擦并没有汗珠额头。只是个习惯性的动作,然而白净的额头上,反是因为脏兮兮地小手擦出了两条淡淡的污痕,她朝着柳怀松笑道:“我十七岁,复姓南宫,叫熏心梅。”
“南宫熏心梅?”柳怀松初次听闻这种名字,不由得哑然失笑,问道:“你家里人呢?”
南宫熏心梅蹲身递去两根柴火,起身笑道:“我六岁的时候,爹娘因病去世,后来与我哥哥相依为命,他在三年前去邻国边界贩卖猎物的时候,在中途遇见劫匪,然后在没有回来了。”
闻言,柳怀松沉默中满带震惊的望着南宫熏心梅,因为她在说出这席话的时候,笑容依旧纯美又淳朴,即便眼珠已被泪花蒙上了,但她没有在清秀的脸上表露出来。柳怀松轻轻应了声,然后默默退出了厨房。
拉开屋门,当即一股深冷地寒气夺门而入,柳怀松反身关上屋门,站在犹渐黑暗的小院中,惆怅的望着湛蓝的天空,深吸一口气,清凉的寒气灌入口鼻,宛如炎炎夏日猛饮一口冰水,纵然气温在骤然下降,地面上铺满了一层冰霜,但是柳怀松并没有感觉到很冷。
枯竹编制的篱笆小院中也有堆积如山的木材,柳怀松寻到了不少合适支撑床板的木桩,抱着粗圆的木桩正准备往屋内走去的时候,忽然瞥见一块墓碑,走进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小黄狗之墓。
柳怀松苦笑两声走去屋内,将床板的高度衡量妥当后,柳怀松手拿巨斧重新走来院中,一阵劈砍后又把成形的木桩拿去搁在床板下,直到确认牢固,柳怀松才敢小心翼翼地坐在床沿,屁股左右挪动两下,床板不像先前那般摇晃的厉害,因为没有铁钉,能做到这样已然是竭尽全力了。
此时此刻,天色漆黑,夜空中繁星点点,一轮钩月倾洒着皎洁的银辉,落在茅草院落的冰霜上,反射出犹如白昼的光芒,院中安静而祥和,屋内时而发出些许莺燕似的轻笑声。
屋内火烛摇曳光线极其昏暗,远没有窗户缝隙间射进来的月光明亮。柳怀松坐在床沿,上身倾斜吃着低矮桌上的三味小菜,南宫熏心梅坐在矮小的凳子上,两人边吃边聊,时而相视一笑。
南宫熏心梅今晚笑容满面,正是因为柳怀松每吃口菜就会夸奖一句,其实柳怀松并非是信口雌黄,或者是故意博取南宫熏心梅一笑。
实则是今晚的小菜能令柳怀松终生难忘,青菜香脆可口,清汤芳香四溢,兔肉油而不腻,三道小菜五味俱全,纵然柳怀松吃过不少美食,远不如南宫熏心梅随意拌炒的小菜可口。
南宫熏心梅放下竹筷,盯着柳怀松的衣袍打量一阵,笑问道:“我听镇上的老人家说,你们外面来的人都是家财万贯,你在你家乡是做什么的?又是什么人呢?”
她说着,小手攥着围裙,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又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问的太多,惹恼了柳怀松这位租客。这样的问题,确实令柳怀松不好回答,他小口吃着菜,深思着如何简单又明确的解答出来,
南宫熏心梅见柳怀松皱眉沉默,以为真的是自己多问了,连忙摆手笑道:“没关系的,你不说也无所谓,对不起,是我问多了。”
听见清脆的笑声,柳怀松才醒过神来,抬眼望着她,笑道:“我的称呼有很多,只是不知道怎样跟你合理的解释,譬如纨绔的柳大少,被逐出宗门的败类弟子,盛世唐朝的...”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柳怀松笑了笑,继续道:“反正称呼是各持一种,不过,我还是普通人一个。”
对于南宫熏心梅而言,柳怀松能告诉她这么多已经是喜出望外了,所以不会去在乎柳怀松是否敷衍,或者胡说八道,她单手撑着下巴,眨眼望着柳怀松,继续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一百两银子呀?”
柳怀松闻言,只是短暂一愣,然后盯着她嫩白的小脸,含笑点头。
南宫熏心梅圆睁美眸,眸中有着震惊与羡慕,禁不住放下撑着下巴的手臂,惊讶的说道:“攒够一百两银子,一直是我的梦想啊!今日我从你手中赚来四十两银子,已经比我这些年赚的都要多了,我现在总共还不到六十两银子,如果你见过一百两银子,肯定是有,那么我有朝一日也能赚够一百两银子。”
她话到最后,满是憧憬的笑容,似乎有人拥有一百两银子,意味着她离一百两银子已经近在咫尺了,再稍加勤劳,多花几年,必定也能赚够一百两银子。
若是没有来到这里,柳怀松永远不会相信,有人会把一百两银子当成梦想,但凡是与梦想挂钩,必定是需要付出终生坚持不懈的努力,甚至是生命才能完成,但就此一百两银子,柳怀松想到在冰城的时候,一次打赏红娘五十万两,以及那群出手阔绰的大少爷,这无疑是人与人之间的心灵差距,城与城之间的天壤之别。
柳怀松沉默的埋头吃菜,过去好长时间才问道:“为什么非要一百两银子呢?你又打算做什么呢?”
南宫熏心梅扳起手指头,数道:“二十两银子买匹马,十两银子买身好看的衣裙,还有七十两当做去邻国边界十多天的盘缠。”
柳怀松放下竹筷,问道:“你想去邻国边界,是不想居住在这里吗?那你独自一人背井离乡,去邻国流荡如何维持生计呢?你又如何能自保不受到伤害呢?”
似乎被柳怀松这样一问,南宫熏心梅才考虑到这些问题,当即起身,踱步思考,良久后霍然转身,脸上满是认真,说道:“其实我很早就考虑过,住在这里整天提心吊胆,又是天灾,又是强盗,所以我想去邻国边界的城镇,我听人说,在那些大富大贵的家中做丫鬟,可以衣食无忧,穿得好,睡得暖。”
话到此处,她坐在矮小的凳子上,继续说道:“我就是因为想去边城做丫鬟,才跟着镇上大婶学会很多伺候人的活,比如洗脚、捶背、捏腿、搓背,我都会,还有洗衣做饭。”
话刚落,她见柳怀松神情凝重的望着自己,以为自己没有希望成为丫鬟,此刻脸上满是焦急,芳容失色而惨白,嘴唇紧紧抿着,眸子中泪花荡漾,似乎就要哭出来,极力忍住,询问道:“你是外面来的人,我这样是不是还不能成为一个丫鬟呀?”
即便此刻,柳怀松因为她的话与梦想而哀思如潮,但看见眼前这个因为着急想哭出来的少女,他还是破颜大笑:“已经足够了,你以为别人是选小姐、还是选公主呢?丫鬟中,你绝对是出类拔萃的一个,当女厨子都绰绰有余。”
南宫熏心梅闻言,还是忍不住喜极而泣,她本就担心自己不够资格做丫鬟。
...(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三章 不眠之夜
看着眼前少女流出喜悦的泪珠收拾着碗筷,又看向她满是补丁的薄衫与破旧的布鞋,柳怀松随口问道:“城镇中没有市集吗?”
南宫熏心梅点点头,忽又连续摇头,停下收拾的动作,笑道:“有啊!只不过路途有些远,并且那里经常有强盗与富人们交易,我们一般不敢去,即使去,也要结伴前去,然后购买过该用的东西之后,就必须在天黑前原路返回。”
听见路途颇远,柳怀松掩去恻隐之心,沉默中站起身来往屋外走去。身后南宫熏心梅关切的询问他去做什么,柳怀松向着后方摆摆手,说出只是在院落内走走而已,然后反身关上了屋门。
伫立在院落内望向茅草搭建的屋顶,显然承受不住柳怀松的体重,所以他只能走去小院角落,盘膝在冰冷的地面上开始吸纳天地灵气。
自从上次突破已经过去二十二天,这些天来柳怀松每晚都会吸纳两三个时辰左右,体魄石内的光点已然临近大半,距离突破之日也是掐指可数。
夜幕中的城镇极其安静,气温差不多接近零下四十度,还没到深夜的时候,柳怀松的衣袍与长发在寒气中开始凝结出薄薄地冰霜,原本单薄的衣袍变成一件硬邦邦的铠甲,即便是脸颊上也都漫着一层薄冰,整个人盘膝在院落一角,看起来亮晶晶地。
由于气温过低,柳怀松实在忍受不住。提前走去屋内。
南宫熏心梅并未去歇息,她裹着两件厚实的皮毛,在火烛下缝补着破烂的衣裳,见到柳怀松走进来时,衣袍冻得僵硬还结着冰霜,她赶紧起身揉搓着衣袍上的冰霜。
任由南宫熏心梅揉搓着衣袍,柳怀松站在屋内一语不发,脑中想着一个严重的问题,便是外面的气温如此之低,生平未经历过一次。屋内的气温其实也差不多只是没有寒气。那么柴房的气温必定与外面相差无几,这种情况下,她还能睡的安逸么?
直到揉了良久,抖了良久。只是衣袍表面的冰霜掉落在地。布料里面依然有些僵硬。南宫熏心梅仰着小脸,望着柳怀松说道:“你先把衣袍脱下来,我帮你用热水烫烫。不然明日气温升起来的时候,会容易出现褶皱,你先坐在床沿,我顺便帮你端盆热水来洗脚吧!”
她说完,掀起布帘往柴房走去,刚刚进去就传来轻微的寒颤声,显然是气温过低,她衣衫破旧根本承受不住。
柳怀松皱眉深深地望了眼布帘,然后将衣袍脱下来放在低矮的桌子上,就这样赤着上身露出结实而隆起的肌肉、与健朗的棕色肌肤,若有所思地坐在床沿,向着布帘看去,虽然有些寒冷,但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南宫熏心梅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热水,掀起布帘抬眼看向柳怀松的时候,顿时啊地惊呼一声,急忙捂住小嘴,脸上不单是害羞,更多的则是惊讶,愣住一会儿,走来面前问道:“你,你不冷吗?”
柳怀松淡然一笑,摇头道:“还承受得住。”
听见这个回答,南宫熏心梅站在面前打量柳怀松好长时间,她自然不敢相信有人居然能承受这种温度,她又看向柳怀松胸膛与腹部以及臂膀上鼓起的肌肉,就此一眼,俏脸微红,也不敢在看下去,蹲下身来帮柳怀松洗起脚来。
“你们外面的人,都是像你这样吗?”南宫熏心梅始终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趁着泡脚的空当,仰头望着柳怀松问道:“也不怕冷,还是很健朗的人吗”
柳怀松道:“完全不怕冷的人我只知道一个,我其实算不上不怕冷,这只是一种习惯罢了,或许我那七位同伴,此刻蜷在被窝里面发抖呢!”
最后一句虽是玩笑话,其实柳怀松可以肯定,纵然冰城称为冰天雪地,逆风等人必定承受不住此处的低温。
南宫熏心梅听闻柳怀松的玩笑话笑个不停,又受到柳怀松的感染,似乎她也觉得不那么冷,此时帮柳怀松捏着脚板,时不时的问两句,相比外面那些丫鬟的手法如何。其实柳怀松这是初次被人伺候着洗脚,不过洗澡倒是有过,所以能给些他对比与分析出来的答案。
子夜时分,月光透过窗户缝隙照在漆黑的屋内,形成了五六根整齐的光影,刚好映在柳怀松的脸颊上,他紧紧捂着被褥过去好长时间才感到些许温煦。
柳怀松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眠,他透过茅草屋顶那两个小孔看见几颗零星闪动,脑中想着睡在柴房里的南宫熏心梅,想着她此刻蜷着身子发抖的模样。
他对敌人能残忍百倍,但他绝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越是想着这个娴淑又纯洁的少女越是无法睡着。柳怀松掀开被子,随便披上一件衣裳,施展虚灵眼静悄悄地往柴房走去,才掀起布帘,就能看见那堆成小山的木材中,南宫熏心梅裹在皮毛中瑟瑟发抖,还有寒颤时发出的哆嗦声。
柳怀松皱着眉头,走过去拍了拍像是动物缩成一团的南宫熏心梅,旋即传来她清脆哆嗦的声音:“你早些去睡吧!我没事,多谢关心。”
柳怀松昂头望了眼繁星,低头严肃的道:“你还是去屋内睡吧!若不然,我明日就去找别的地方借居,那三十两银子,我也要收回二十九两,你不是说一两银子要挣一个月吗?你仔细想想吧!”
说完,转身走去,语气中略带威胁,他清楚,南宫熏心梅视钱如命,迫切的想要一百两银子,在这种情况下,这番话绝对是最有分量、直接能触动她内心深处的话。
果不其然,柳怀松才刚进屋,柴房那边传来南宫熏心梅惴惴不安的询问声,不过柳怀松躺在床板上置若罔闻。
渐渐地,柴房内鸦雀无声,直到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柳怀松才施展虚灵眼看去,南宫熏心梅裹着不知多少件皮毛织成的衣物,怯怯地走来床边,然后站在原地想着什么。
她的视线一片漆黑,盯着柳怀松这边,根本不知道柳怀松看着她犹豫不决,又想说些什么,多次张开嘴唇接着欲言又止,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模样。
“你睡在另一边吧!”柳怀松说完,便躺了下去。
“哦!谢谢你!”南宫熏心梅唯唯诺诺地应了声,此刻屋内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五六道月光映在被褥上,她跪在床板上,摸索着掀起柳怀松脚边的被子,然后先伸进冰冷的双脚,时刻注意着不能碰到柳怀松,最后才钻进温暖的被窝,冰冷地身躯也是尽量远离柳怀松。
今夜对于南宫熏心梅而言,虽然被窝是暖和的,但是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正是因为柳怀松睡得太香,双脚偶尔碰到她那不该碰到的地方时,她便浑身一颤,又不能吵醒柳怀松,只能不知所措,瞪圆着眼,屏着呼吸,呆呆地望着茅草屋顶那两个小孔。
城镇的气温,在朝霞下开始骤然升温,往往这个时间段,居民们便会起床劳作。
柳怀松起床的时候,南宫熏心梅才逐渐熟睡过去,她知道柳怀松等人来到城镇的目的,所以不会去询问什么。
城镇夜间的冰霜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水雾,霎时间整座城镇迷雾朦胧,在朝阳斜射下反射出淡淡地红光,顿时百鸟欢歌,竹林与树林葱葱郁郁,整座城镇看起来古朴而神秘像是仙境般美妙。
柳怀松与逆风等七人在小院中汇合后,便往将领处行去,一路上听着七人诉苦,听着云牧雪等四女叫苦连天,说到伤心处也禁不住揉揉发酸的鼻子,柳怀松旁听着笑而不语。
...(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四章 玩忽职守,阳奉阴违
穿行在横七竖八的巷子里,逆风等七人依然在相互倾述着昨晚上的寒冷,时不时地相互打趣调笑两句,随着温度在骤然升高,此刻说起来甚是轻松愉快,浑然忘记了每到夜间还是零下四十度的低温。
然而此时,柳怀松则是想着风逍这样一个能掌控自然之火的大人物,自然系的能力他只见过水姬月,以及屠灭宗门的雷电,想到能掌控自然、融入自然、化身自然的境界,风逍的实力可见一斑,并且他往年的事迹让柳怀松自然而然的萌生出一些警惕,即便他风逍是风伤情的兄长也是如此。
在城镇唯一一栋高墙宅院内,一群英姿飒爽的少男少女们松散地站在校场中,他们与逆风等七人同出一辙,讨论着昨晚上的低温多么狗血,讨论着城镇的温差多么想仰天狂骂。
柳怀松等八人此时是一语不发的站在最前面,他们望着高台上那四旬将领,对身后那些弟子们的哀怨声听而不闻。
高台将领扫视着下方站姿迥然不同的上百名年轻人,校场中吵闹也好、喧哗也罢,他都是一副熟视无睹的模样,时而听闻女子们唾骂两声不雅的言语,他也就皱皱眉而已。
就在此时,一位三十左右的白衣公子登上高台,衣袂飘飘,腰挂玉佩,剑眉浓黑入鬓,目光炯炯有神,神态温文尔雅,举止风度翩翩,嘴角似笑非笑,身型高大而健硕其比例堪称完美。绝对是少有的俊俏美男。
此人走上高台的那一刻,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喧闹声戛然而止,他们都能猜到,此人必定是往昔令人闻风丧胆、今朝令人望尘莫及,盛誉满天下的天宗最年轻的副宗主,两仪界中一代天骄、冠以天才之名的风逍。
见到风逍的第一眼,柳怀松不自觉的露出一丝莫测的笑意,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笑,可能真的只是自然反应而已。
风逍负手立于高台之上。嘴边含笑。眼神儒雅,但他扫视下方众人的时候,若不是近距离观看,根本无法发觉。他其实没有看下方任何一人。他双目成空。似乎在他眼底下没有一个人存在。
两仪界分为天地两宗,共有八位副宗主,两位宗主。他们的地位远胜八国国主,他们十人才是两仪界的最高领袖,甚至有传闻,他们十人中还有五人是绿荫仙境的世家出生,他们领命掌管两仪界,就像管辖着自家的后花园。
高台将领知道风逍的地位,所以他向着风逍谦卑的行了跪地之地,然后起身往台下走去,接下来,他知道没有他的事儿。
风逍收住视线,仰望旭日东升,笑道:“诸位都是我两仪界中出类拔萃的后起之秀,本宗见到你们意气风发,真正是满怀欣慰呀!就像本宗看见了你们日后飞黄腾达,冲出两仪界震撼仙境的一幕,真是妙哉啊!哈哈!”
他的语气温和,自带三分威严,又带三分戾气,只不过这番话令下方众人琢磨不透,好像是他在感叹着什么。
讳莫高深的话,证明他风逍是个讳莫高深的人,语气如此柔和,表面性格根本不予他风逍往年那些残暴的事迹相吻合,柳怀松与逆风相视一眼,都能猜到此点,也能联想到风逍此人并不简单,正可谓隐藏的深不见底。
“哎!”风逍皱眉轻叹一声,转过视线,第一次看向下方众人,温和的笑道:“众所周知,本宗奉命而来带领你们镇压灵异空间,本宗其实相当之无奈,奈何本宗地位最低,最年轻呢!这等苦差事,这等穷乡僻壤,那些大佬们谁也不愿意来,不过,如今灵异空间的封印极其牢固,勉强冲破封印而出的魔物,也就是些不成气候的小角色,若是要本宗亲自动手,哪还有你等立功的机会呀!”
顿了顿,连续叹息两声,继续道:“你等若想声名鹊起,在各自帝国中饱受瞩目,想受到万人之拥戴,眼下可是个天赐良机呀!本宗向来淡泊名利,因此也不想与你等争功,此次本宗也懒得去与那些不成器的家伙们打闹在一起,所以,本宗决定,此次不会亲自前去,这些功劳本宗双手奉给诸位,只望,诸位往后飞黄腾达之时,可别忘却我风逍呀!”
这番话,像是他风逍在阳奉阴违不想领命行事,但是众人听在耳边,只会觉得理所应当,都知道风逍实力强劲,也都知道灵异空间内冲出封印的那些家伙们实力一般,他风逍不愿意去,正是因为杀鸡焉用牛刀呢?
风逍是否淡泊名利,众人不会去管,眼下只知道他想将功劳拱手送给自己等人,或许是想在日后自己等人真的飞黄腾达的时候,能记住他风逍今日这个大义凛然的决定,他风逍是想培养后辈,与这些日后极有可能成为两仪界举足轻重的后辈们提前建立密切的关系。
众人如此一想,便明白了风逍的用意,登时不断响起奉承的声音。
“风宗主义薄云天,在下必定不忘今日之大恩。”
“冲出封印的那些魔物,我等愿意全部将其剿灭,风宗主只需等待消息就好。”
“对,此次风宗主被派遣来此,只当观光旅游便是,一切事宜,全部交由我等处理。”
“既然风宗主如此看重我等,我等必然不负所望,竭尽全力也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其全部剿灭,顺便,去趟灵异空间也不错,哈哈。”
一石激起千层,一席话令下方激情四射,无不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就算此刻把那些魔物当成小猫小狗的也大有人在,似乎动动手指都能捏死。
柳怀松等八人站在最前面,他们至始至终都是一语不发,脑中同时想着一个问题:既然天地两宗的宗主能够委任风逍来带领这些弟子,那么他不去,真的没有问题吗?
倘若当真不需要风逍,天地两宗的宗主难道是吃饱撑着,专门派遣一位能震撼两仪界的大人物前来作秀、走场,到底是风逍阳奉阴违不履行他的责任,还是天地两宗的宗主吃饱撑着慌呢?
便在这时,风逍一挥衣袖示意下方安静下来,笑道:“本宗有必要提醒诸位,我竟然给你们好处,那么你等也不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们立功回国的时候,可千万别把本宗玩忽职守的事传扬出去,若有人问起来,你们只能说,你们迫于立功,一再劝阻本宗无需插手,你们明白本宗的意思吗?”
“还请放心,我等绝不宣扬。”下方吼声一阵,对于玩忽职守,众人都明白是个什么意思,就是他风逍如今生性惫懒,不想做些苦差事罢了。
等到校场中安静下来后,风逍才说道:“本宗会指派一人带你们前往冰火之地,那里便是灵异空间的所在地。”
他说完,一名佩剑男子走来身边,单膝跪地行礼,风逍吩咐两句,然后负手走下高台,往楼阁处行去。
注视着风逍潇洒的背影渐行渐远,柳怀松若有所思起来,忽然瞥见高台边上那名将领同样是呆若木鸡地目送着风逍,引起了柳怀松一丝询问的兴致,他绕过人群,走去将领的身后,问道:“难道,每次被派遣来灵异空间的主事人,都不会亲自前去吗?”
听见说话声,将领才惊醒过来,转身扫了眼柳怀松,回道:“不能说每次,只能说就这一次,或许风宗主提前了解过灵异空间的情形,认为你们能够完成使命,所以,不想出手罢了。”
柳怀松眯着眼睛,望向风逍消失在楼阁拐角处的背影,又重新看向将领,问出一个大不敬的问道:“阁下以为,天地两宗的宗主会是傻瓜吗?”
将领闻言,脸色大变,旋即才想起身旁无人,此处僻壤之地,也不会传扬出去,又看向柳怀松时,玩味的大笑起来,竖起一根大拇指:“好小子,有胆量,不过能当宗主,都是眼识过人,天赋异禀之辈,与傻瓜必定是终身无缘。”
“有劳相告!”柳怀松恭敬的拱手一礼,转身往逆风那边走去。
柳怀松已然肯定,此次就是他风逍在阳奉阴违,至于不想去的原因,他不敢妄自断定。他走来逆风身旁,便与七人说出心中的想法,七人也大致上了解一些,纷纷说出各自的猜想。
侯忠鹰此刻忽然问道:“他难道当真是懒得去吗?”
逆风等六人闻言不语,然而柳怀松扫视七人,压低声音对着侯忠鹰说道:“首先,有必要弄清楚一点,他到底是不想去,懒得去,还是故意不去。”
一语惊醒梦中人,七人闻言禁不住沉思起来,都明白,风逍玩忽职守的决定兹事体大,若是出现什么问题,那么自己八人很可能死在冰火之地。
八人沉默好长时间,侯忠鹰想的头疼起来,对着柳怀松打趣道:“柳师弟,你那娇妻风伤情知性又端庄典雅,笑容甜美,你大哥风逍一表人才,玉树临风,是不是我们想多啦?”
逆风等六人忍俊不禁,笑出声来。柳怀松脸色骤然一沉,故意瞪了眼侯忠鹰:“你这什么话,他现在算是我大哥吗?说不定哪天我会与他玩命呢!”
侯忠鹰摊开双手,表示相当无奈,然后游目四顾,急忙说道:“现在想这些事也是无用,只有去了才知道,你们看,他们都准备出发了,我们还在这里傻愣着闲聊。”
...(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五章 踏进冰火地带
柳怀松等七人闻言,顺着侯忠鹰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自己等八人的身周一个人都没有,然而其他弟子已然骑着各自体型庞大的灵物,随时准备跟随那名佩剑男子出发,校场中上百数形形色色、色彩绚丽的灵物排成一条长龙阵势,一眼望去眼花缭乱。
柳怀松一行人前去寄养处将花白巨虎与蜻蜓领来,七人攀上强健的虎背,水惜云依旧盘坐在蜻蜓之上,他们八人就这样尾随在其余弟子的后面,穿过校场边缘那伟岸的门坊、行在巨石铺成的路面上往城外而去。
城镇居民见到他们缓缓行来,无不是投以羡慕的眼光,然后站在宽阔的巷子两旁、站在垂柳絮下欢送着这群人,他们知道这群人是去做什么,所以能习以为常。
无论如何,这群人是能给他们带来银两的人,借居与购买薄利的衣物,这都是他们城镇居民唯一的经济来源,理应欢送与迎接,致以最尊敬的礼仪。
居民们闻讯赶来站在两旁,欢送的队伍越聚越多,行在最前面的弟子们向着居民们挥手致意,脸上满是享受这等荣誉的惬意之色,就好比出征的战士。
柳怀松骑着巨虎行在最后面,望着两旁朴实的居民,听着他们震耳欲聋的祝福声,倒是感觉不到这种子虚乌有的荣誉,有什么值得享受的地方。
就在此时,柳怀松瞥见一名毫不起眼的少女由路旁的人群中挤向前来,定睛一看。正是南宫熏心梅,她依然身穿单薄的补丁布衣,倒是那双步鞋被她重新缝补过,脚趾头也不在露出鞋外,怀中抱着一个破旧的布袋囊。
由于巨虎缓行的速度较快,柳怀松只能回头冲着她清秀的小脸笑了笑,正当收回视线看向前方的时候,在余光中瞥见南宫熏心梅追赶在身后。
柳怀松急忙示意巨虎停下来,队伍依旧行走着,根本不会有人来关心后方发生的事。不过欢送的居民倒是目睹着这一幕。
南宫熏心梅见到柳怀松停下来等待着。她知道刻不容缓,小脸红润虽然气喘吁吁,但是她露出开心的笑容,放开双腿以最快的速度跑来。单薄的衣衫在跑动中飘舞。蓬松的秀发迎风飘去身后。怀抱的袋囊紧紧按在鼓鼓地胸前,阻止了胸峰随着跑动时的晃动。
街道上鸦雀无声,两旁的居民有些看着。有些散去了。柳怀松跳下虎背,朝着跑来的南宫熏心梅问道:“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南宫熏心梅急促的喘息着,拽着袖口擦拭着脸庞的汗水,将按在胸前的布袋囊递给柳怀松,然后大口喘息两声,才笑道:“你还没吃早饭呢!这是我刚做的葱香饼,还夹过昨晚上那种小炒的兔肉,你带着路上吃吧!饿着肚子可没法儿干活。”
她瘦弱的双臂伸地笔直,手捧着布袋贤惠的笑着,柳怀松沉默地盯着布袋,愣住一会儿,才接过余温犹在的布袋,看着南宫熏心梅扬起的小脸,看着汗水滑过腮颊滴在脚下,笑道:“恩,我知道的,有时间,我带你去逛逛市集。”
南宫熏心梅笑着摇头道:“那边强盗太多我不敢去,我怕他们欺负我。”
“是吗?”柳怀松悠然一笑:“那我带着你把他们全杀了。”
最后一句语气依旧柔和,说完,柳怀松提着布袋攀上巨虎,回头摆手一笑,示意南宫熏心梅回去,然后轻拍虎头,巨虎会意拔地狂奔,猛追前方的队伍。
南宫熏心梅站在原地,直到柳怀松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远,她踮起脚来又看上一阵,这才抿着嘴唇舒心的点点头,然后默默转身,掩埋在人群中。
巨虎一路狂奔,将近城门时追上了队伍,巨虎放缓步伐信步而行,柳怀松解开布袋口系着的草茎,取出用油纸牢牢包裹的葱香饼,一片片手掌大小,软趴趴地、葱香与肉香扑鼻而来,柳怀松只吃了两片,然后将布袋递给前方的逆风,让他传给其余六人。
灵异空间位于冰火中心之地,距离城镇一百公里左右,那里处于冰山与火山的袅绕之中,方圆一百公里之内寸草不生,绝对不存在肉眼可见的活动生物,城镇居民传言生人勿近、进者必死无疑,恶劣的自然环境被称为天下之最。
虽然有些魔物能够穿过封印,逃出灵异空间,但是他们大多是滞留在那方区域之内,不过也有极少数智力异于寻常的魔物,或者受到某种指令,往往这些,便是类似于袭击水姬月的那种,或者去骚扰周边城镇的居民,然而一旦出现这种现象的时候,两仪界便会即刻派人来将其剿灭,或者逼回灵异空间,因为那里不能留人驻守,所以长期以来只能出现一次,剿灭一次,如此周而复始。
一个时辰后,一群人踏进这片区域,眼前薄雾迷蒙,透过薄雾可见此起彼伏的刺天群峰连绵不绝,有些是淡蓝地冰山,有些是红彤地火山,仅此两种单调的颜色。
一群人停在山脚下,犹如蝼蚁般渺小,劲风突兀袭来,时而寒冷刺骨,时而热浪灼身,每当冷流与热流经过相撞时,便会产生出浓郁的烟雾,然后逐渐淡化、渐渐隐去。
佩剑男子,示意一群人将灵物留在原地,然后结伴进去,在天黑之前必须出来,若是出不来,只有一死的结局,也不会有人肯在晚上冒死进去搭救,本来魔物肉眼难见,与他们交战必须要时刻运起感知力,那么精神上会飞速消耗,其次晚上,这里的气温会在每一个时辰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高温最高是八十度,低温最低是零下八十度。
便在这时,柳怀松随着百来名弟子绕过山脚,行走在两山夹缝的山谷之间,他们八人与前面人保持着一定距离,走在最前面的某些弟子,竟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有些更是甩开队伍冲在最前面,猖狂的叫喊着魔物们出来受死之类的话。
“真是个死地方,一会儿热的难受,一会儿冷的难受。”蓝葵扯着衣领散热,然后又捂住衣领避寒,脸色极其难看。
“一边是火山,一边是冰山,还真是罕见啊!”云牧雪饶有兴致的打量周围。
柳怀松、逆风、侯忠鹰、肥小小四人一语不发地走在四女的身后,而四女前面的其余弟子在逐渐走远。进来之后,直到此刻还是相安无事,不见一只虚灵体的灵物出现,因此他们八人中也没有人运起感知力。
.(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六章 死亡游戏,老鼠围堵猫
“啊!”就在此时,薄雾迷蒙地前方忽然传出凄惨的叫声,百来人顿时止步面面相觑,随后又传出女子焦急的呼喊声:“师兄,师兄,你在哪儿?”
柳怀松等八人原本与其余人保持着距离行走在最后面,传来的声音即便细不可闻,但让他们不敢小觑暗暗提高了警觉。八人停下脚步,云牧雪等四女转过身来望着柳怀松等四男,眼神之意是说,要不你们走在最前面。
逆风望了她们四女一眼,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转头对着柳怀松问道:“柳兄弟,刚才那惨叫声,你怎么看?”
逆风的话虽然含糊不清,但是柳怀松明白他是想问才进来就死人,可否判断出其中的利害,柳怀松游目四顾,笑道:“跑得快,死得快,他们过于轻敌,还真当这些瞧不见的魔物是小猫小狗呀!我们不能放松警惕,要不,我与逆风兄弟并肩走在最前面,侯师兄与肥师兄殿后,水惜云、云牧雪、蓝葵、红缨你们行在中间。”
逆风等七人互望一眼,然后点头认可柳怀松的提议,旋即摆出阵型,由逆风与侯忠鹰一前一后运出感知力,向着前方走去。
薄雾依然犹在,不过对视线的影响并不大,反倒是冷热频繁交换的劲风,令他们极其难受,特别是走在中间的四位女子,然而柳怀松冷热不惧,全然不放在心上。
刚才那声惨叫经过确定,有一名冲在最前面的弟子当场毙命。而他后方五丈处的弟子居然什么都感觉不到,即便死去的弟子已被掏心挖肺,魔物却不见一丝气息,如此一来,其余人都不敢掉以轻心,此刻规规矩矩,随着大部队循序前进。
柳怀松等八人依旧与前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此时侯忠鹰好像感觉到什么,忽然低声喊道:“柳师弟,后方十丈处有动静。”
就在七人停下脚步的时候。侯忠鹰这种感觉消失了。他回头一眼,只见冰山与火山拔地而起,高耸入云,运起感知力极力搜寻。在也察觉不到半点气息。
“难道是错觉?”侯忠鹰皱着细短的眉毛。茫然地向着七人摊手说道。
“真会发生一瞬间的错觉吗?”柳怀松像是反问。像是自问,走来侯忠鹰的身边,但他绝不相信这种事情。此刻施展虚灵眼仔仔细细的扫视山间、山脉、山谷、山顶。
“这些家伙难道会移形换位吗?还是速度奇快呢?附近三十丈之内能一览无遗,脚下全是拳头大小的石块,根本无处藏身。”柳怀松摸着下巴,小声嘀咕着,他什么都没有看见。
柳怀松的话,众人只当是一句牢骚,逆风走来身边,顺着柳怀松的视线打量一阵,说道:“灵物有不逊色于人类的智慧,他们死后兴许会聚拢成为组织,我想他们是在埋伏也说不定。”
“埋伏么?”柳怀松不置可否,灵异空间内的虚灵体灵物有组织,有严格的等级划分,以及对绿荫仙境的憎恨,或者对天下人的憎恨,这事他早就知道,此刻解除虚灵眼,转身扫视众人,严肃的说道:“他们可能是在玩老鼠抓猫的游戏,显然,我们成为了猫,进入了老鼠的领地,我们要小心些。”
就在柳怀松话音刚落,前方无来由地连续传来两声惨叫,随后可见前方的弟子开始骚动起来,各国弟子与各国弟子背靠背,摆出严阵以待的架势。
柳怀松等人也迅速作出反应,八人默契的聚在一起,视线分布在四面八方,然而柳怀松是面对着前方那些弟子,此刻在次施展虚灵眼,当即可见一只体型骇人的苍蝇急速掠过他们的头顶,忽又折返而回,冲散靠在一起的众位弟子。
“有魔物,大家小心!”前方一名弟子扯着嗓子提醒众人,此刻已有几人腾跃而起与那只苍蝇打在一起,苍蝇四面受敌,拍翅不及,被半空与下方弟子夹攻,瞬间被斩成两截当场死去了。
这些弟子的实力都是各自门派中的佼佼者,若是面对偷袭,或许一时间难以招架得住,但若是能锁定目标,就此一只魔物,纵有飞翼,也是在劫难逃。
就在众人消灭一只魔物而稍加放松的时刻,忽然在前方那群靠拢的弟子间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声音传开,已有一人无缘无故的丧命在魔物之手,他身边的弟子依旧毫无察觉。
如此诡异莫测的事件,令众人望而却步,面对这只来无影、去无踪的魔物,众人好像明白一件事,或许能把连续几名弟子的突兀死亡联系在一起,那么,必定有只能隐去气息的魔物,藏在某个地方,兴许藏在众人之间也未可知。
其实柳怀松刚才目睹过那名弟子死亡的全程,但他竟然看不见这只不知潜伏在何处的魔物,他只能将其推算到,可能是在脚下的乱石之下,提醒逆风等七人道:“小心脚下,可能有一只修为高深的地下魔物在暗中作怪。”
七人认真的点点头,依旧不敢分心,时刻注意着各自的方位。
此刻局面,众人心照不宣,退无路、进不能,起码眼下唯一能做的,便是原地不动,等待魔物的出现,或许这点与他们来时所想的背道而驰,原本打算是来捏死小猫小狗,不料此刻自己变成了小猫小狗,那群弟子明白后,暗中叫苦连天,竟连仅存的斗志也已经荡然无存,人人面露苦相狼狈之极。
过去好长时间,那群弟子提心吊胆的等待着,结果周边鸦雀无声,毫无动静。
此刻,他们间有人提出前进一段路程,周边有人点头默许,有人摇头否决。但是大多数都是热血青年,怎愿意原地等死这等憋屈的事,因此,还是大多数人决定前进,而那些反对之人多数是女流之辈,无可奈何之下,自然不能独自留守原地,所以大家无论愿意与否,全部随着队伍前进。
柳怀松等人商量片刻,然后依旧保持阵型走在后面。
一群人行了小半个时辰。一切安然无事。大出众人所料,但是他们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相反是聚精会神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渐渐地一群人越靠越近。然而柳怀松等八人依旧脱离队伍。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此地处于凹陷的山谷之间。两侧是冰山与火山,脚下只有拳头大小的乱石,一群人行走时踩在上面。砰砰当当乱响一阵,即便他们如何警惕,在这种嘈乱的环境下也无法静听到,两侧那冰山与火山之上,有拳头大小的雪球与拳头大小的火球连绵不断地滚下来。
不过柳怀松却留意到了,他放缓脚步施展虚灵眼分别望向两侧,滚下来的雪球与火球并非是谁掷下来的,而是在每处山腰之地,站着数不尽数的各类魔物,感知力的范围是随着修为而扩张,这些魔物站在山腰远离众人,不可能有谁察觉得到。
“准备,他们要突袭了。”柳怀松敞开双臂,拦住身后七人的脚步,低声说道。
逆风等七人闻言止步,他们能分辨出柳怀松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与此同时,柳怀松已经看见那些魔物大规模的突袭而来,犹如平静地海面突然涌现的滔天巨浪,前方有些弟子似乎察觉到什么,然后止步左右观望着。
“快,你们全部运起感知力!”柳怀松眼前魔物蜂拥而来,急忙提醒道。
话刚落,大批魔物袭向了前方那群弟子,霎时间大喊大叫声、互相提醒之声不绝于耳,顷刻间,前方一片混乱。柳怀松不在顾及前方,此刻游目四顾,魔物呈圆形由四面八方包抄过来,距离不足十丈。
“噌噌噌!”逆风等七人齐刷刷地拔出长剑,他们背靠背相互照应,此刻纷纷向前几大步,将防守圈扩到最大,迎击着如同空气般的魔物。
“砰砰砰!”“轰轰轰!”“当当当!”“啊啊啊!”
各种声音,响彻山谷,悠悠扬扬地传向浓云笼罩的上空,百余人与这些看不见的魔物交战在一起,他们无处得知魔物的数量,只知道斩尽、杀绝,直到感觉不到半点气息的波动为止。
但是柳怀松一目了然,围攻过来的魔物数以万计,甚至有些并未出手,而是远远望着,似乎在接受过进攻的命令之后,他们才会分批进攻,能看出其组织及其精密,毫不逊色于人类。
逆风等七人对抗这些魔物,即便看不见也是得心应手,能轻而易举地将其斩灭。特别是逆风刀枪不入的身体,他只需站在原地不动,不停着挥动长剑,身周剑光璀璨,剑鸣声琤琤作响。
柳怀松也是原地不动,但凡攻来一只,他便有条不紊、专攻要害,尽可能地做到一击毙命,最多在展开身法不等其倒下去的时候,闪电般的速度补上两掌。
然而,柳怀松在交战的过程中,发现一点,这些魔物的修为都是修身阶段,并且超过修身五阶段的只有三成左右,但为何,前方那群陷入混乱的弟子之中,还会时不时地传出一声惨叫呢?
至于答案,柳怀松只能想到,必定还是那只神出鬼没的地下魔物。
就在此刻,三只庞大的鳄鱼在其余魔物的掩饰下悄悄地逼近柳怀松,他们怎知柳怀松其实心知肚明,此刻犹自是爬行两步,然后迅速混在其余的魔物之中,如此悄然接近。
柳怀松只当不明所以,依旧与那些围过来的魔物纠缠着,但他此时下意识地忽然一瞥,远远地,在一座火山的山腰之处,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竟是死亡幽暗林中自爆的蛇人。
..(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七章 无路可退
火山口薄雾迷蒙开始溢出赤红的熔岩缓缓流淌而下,带着肃杀之气淌过山腰、淌过蛇人的身旁,他独自伫立不动俯瞰着山谷中的混战,看着对面冰山连绵不绝的滚下冰球。
见到蛇人以虚灵体出现的刹那间,柳怀松的手脚不由得有些僵硬,脑海中涌出多幅熟悉的画面与不解的疑惑,其实更多的则是心有余悸,宛如心中一抹挥之不去的隐痛。
死亡幽暗林那一战,时至今日算是记忆犹新,柳怀松当日解下两条绷带,都未能将其致死,而眼下又以虚灵体出现,显然他上次自爆是动用过某种秘技,或许他此时的实力远胜幽暗林的时候,或许他成为了这批魔物的首领。
三只鳄鱼依然在趴伏前进,他们藏在魔物堆中越来越近,柳怀松等不到蛇人的动向,便不在分心去多想而是放眼身周。此时有三只高过头顶的甲虫犹渐逼近,他们躯壳后藏着那三只鳄鱼。
柳怀松闪电般的速度将右腕上的绷带解了下来,绷带如同灵蛇一般缠绕在臂膀上,当即一股白色的灵气自右掌中喷涌而出。甲虫就在眼前,他们挥动咀钳肆掠而来,柳怀松跳跃而起躲开一击,旋即猛地压下身子,带着灵气的一掌拍在一只甲虫的头部。
“砰!”遭此重击,甲虫躯壳陡然下坠,狠狠的砸在石块地面上。
“轰!”碎石蹦飞,溅向四面八方。击向围攻过来的其余魔物,甲虫周边凹陷出一个直径两丈有余、深约半丈的坑洞,其余两只甲虫深陷坑洞,鳄鱼止步在坑洞之外,柳怀松在次跳跃而起,拳脚顿时齐出直到三只甲虫纷纷毙命在坑洞之内,他才跃出坑洞冲向三只鳄鱼。
柳怀松这边的震天响动,引起了逆风等七人的匆匆一瞥,对于柳怀松的爆发力,他们深有感触不免有些敬佩。然而前方那些看过来的弟子。则是浑然忘却了交手的魔物,仿佛想看柳怀松的单人表演,他们又看向坑洞,如斯恐怖的力道他们禁不住瞠目而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三只鳄鱼无处隐藏气息。准备摆出一个三面夹攻的阵势。但是就在他们刚刚准备分散的时候,柳怀松当先一掌猛击在中间那只鳄鱼坚硬的鳞甲上,他们不知道柳怀松对于他们的动向了如指掌。此刻眼见同伴被柳怀松连续击打,另外两只准备调头分散的鳄鱼,蓦然回首,张开带有锋利巨齿的大嘴,朝着柳怀松咬来。
柳怀松展开身法消失在原地,绕去一只鳄鱼的后方,接着一跃而起,使劲一脚踢在背部的鳞甲上,纵使鳄鱼表面看不出伤害,但他陡然下陷的身躯已然表明,体内腹脏俱损,胫骨已被击断。
乱石谷中的任何动静,全部看在蛇人的眼中,尤其是柳怀松击毙大堆魔物的每招每式,蛇人对这个年轻人充满怨恨,所以他时刻记着柳怀松的相貌,即便此刻还轮不到他出手,但他已然攥紧双拳,阴寒地蛇眼已被殷红的血丝灌满,红得发亮,仿佛他眼前下着淅淅沥沥的血雨。
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在柳怀松的脑中瞬间闪过,他知道蛇人在山腰死死的盯着他,而他唯有等待蛇人出手。
经过半个时辰的奋战,谷中袭来的魔物全部被众人剿灭,唯有那只不知隐藏在何处的地底魔物,以及还站在山腰处的蛇人没有被人发现。
蛇人就这样愤然转身腾空而去,这一幕大出柳怀松的意料,他想不通,蛇人为何还不肯现身一战,他到底想着什么,还是说没有接到攻击的命令呢?
百余名少男少女,共计二十人死在此战,伤残人数多达五十人左右,只有近三十人完好无伤,他们或坐在乱石地休息,或沉默中看着那些死去的同伴,或者是默默然为他们哀悼,还有些少女抱着同门尸体嚎啕大哭,谷中哀嚎遍野,溃不成军,众人失去了前进的斗志与勇气。
柳怀松等八人依旧与队伍隔着一段距离,他们中无人受伤,只不过身心疲惫,此刻坐在乱石地中休息,看起来郁郁不振,也无人有闲聊的兴致,都在心中默默想着,这些魔物的实力为何远远超出想象。
“这群魔物太厉害了,倘若在这样下去,我们都难以避免一死。”前方有名弟子吼道。
随后传来一道愤怒的咆哮:“此次围剿魔物,我们这些后辈根本无法胜任,在我来之前,我师父就说过,他老人家昔年多次来镇压魔物的时候,每次都是轻而易举,并且还说魔物是没有什么组织性,他们只会分布在这片区域,即便是冰魂与火魂也是如此,他们只会等着我们来杀,或者是闻风而逃。”
他扫视众人,歇斯底里的咆哮道:“为何,轮到我们的时候,这些魔物竟然变得如此阴险狡诈,处处偷袭,深藏不露,为何懂得拿捏我们放松的心理,然后大规模的进攻,现在为何又忽然不在出现一只,你们难道想不到什么吗?他们是在一步步将我们引入中心地带,然后在一举歼灭。”
一席话引起了众人的深思,乱石谷中顿时寂静无声,他们中有绝大多数弟子在来之前,都听过自家长老或者师父讲过这边的情况,大概意思其实相差无几,魔物除去冰魂与火魂之外,其余魔物没有丝毫组织性,就像是群居的野生动物一般,只是懂得杀与被杀而已。
这种说法,柳怀松当然不会认同,因为他知道的比众人要多。
“两仪界中,站在顶峰的八十家派别全部被灭,我们这群人的师父不幸遇难,宗门被毁,难道我们这些各国的优秀弟子,也要死在这里吗?我们是各国唯一的梁柱,在下宁愿苟且偷生,丢弃子虚乌有的名誉,也要回国振兴宗门。”
一名弟子忽然说出了众人心中的伤痛,他讲完,拔出插在乱石上的长剑,然后毅然决然的往原路返回。
其余弟子望着此人的背影,暗暗沉思片刻,纷纷起身,或者相互搀扶着往原路返回,这一刻,不会有人来劝说这群人,因为大家都准备退缩,即便回国遭人笑柄,背负临阵脱逃的骂名,也要保住一条性命。
接连起身,一个接一个的往原路返回,少年们目视原路,鱼贯而去,不在回首一眼,少女们有些抱着同伴的尸体,哭哭啼啼的尾随其后,所谓兵败如山倒,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他们经过柳怀松等八人的身旁,没去正视一眼,他们知道,生死是由自己来决定,眼下,是选择名誉,还是性命,只有自己才能决定,无人来左右一句。
就在此时,逆风望着坐在身旁的柳怀松问道:“柳兄弟,我们难道也要就此离去吗?”
“这样回去,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柳怀松还未说话,坐在面前的侯忠鹰便无奈的说道,随后一旁的肥小小,也点头说道:“对,反正我是丢不起这人,师父从小教导,凡是以大局为重,不消灭这些家伙,留着他们祸害苍生,老子心里不爽。”
柳怀松望向蛇人前一刻伫立的山腰,想起骚扰水姬月的魔物,想起灵异空间的封印,他嘴角一勾,笑道:“自己的性命自己做主,知难而退不一定是坏事,你们若想离去,没人会说一句闲话,但我,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最后一句柳怀松眼泛暴戾之色,语气极为阴沉,他没有说‘离去’,而是‘罢休’,如同隐忍多年的深仇大恨,再也无法忍让一时,急需发泄出来。
逆风虽然不明白柳怀松最后两个字的意思,但他忽然兴致盎然,目视虚空仿佛看穿苍穹,冷声说道:“那就让我们大开杀戒,与那些魔物们痛痛快快的一决生死。”
“这样最好!”肥小小揉着拳头,瓮声瓮气的说道:“就让那些家伙见识咱们的厉害。”
就在他们闲聊的时候,忽见那些原路返回的弟子们,意志消沉、垂头丧气、脚步僵硬地重新走了回来,好比一具行尸走肉。
逆风霍然起身,拦住一人问道:“原路,可是发生过什么事?”
“我们死定了!”这名弟子惨笑摇头:“原路谷口,被方圆几十丈高的火海封死了,即使是相尊修为,也不可能御气飞行过去,天灾**,我们此次在劫难逃。”
“火海?”柳怀松眼睛一眯,冷笑一声,低声咕哝道:“到底是天灾,还是人为呢?难道是你想置我们于死地么?”
如此巧合之事,又与凭空而来的火海有关,柳怀松似乎出自本能的反应,脑海中只能闪过风逍的影子,自从风逍不愿意前来此地之时,他就时刻怀疑着其中必有隐情,或者说这一切是个早已布下的天罗地网。
“我们无路可退。”这名弟子喃喃自语,走去前方的尸体堆中,苦笑自语着什么。
逆风重新坐在乱石地上,望着返回的弟子,他对着柳怀松取笑道:“柳兄弟,看来,你那位不合格的大哥,并非是玩忽职守懒得亲自来此,而是故意不来。”
柳怀松自嘲一笑:“反正死人是不会说话,他起码是这样认为的,我们一死百了,一切与他毫无关系,我现在却想不通,那为何要这样做,他又为何知道这边会发生什么,为何能这般及时的封住谷口,他又到底知道多少事情呢?”
侯忠鹰忽然面露鄙夷,讥讽道:“看他外表温文尔雅,还以为是个翩翩公子呢!没想到如此阴险,与风伤情半点都不像。”
..(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八章 困兽犹斗
侯忠鹰的话,柳怀松不置可否的悠然一笑,更加不想将风逍与风伤情相比较,而其余几人却与侯忠鹰谈论起来。
自从听闻过风逍的事迹,见到风逍的本人开始,柳怀松绝不相信,他真如表面相貌那般只是个淡泊名利的翩翩公子。
因为,柳怀松不相信一个成年人,在早年做过丧心病狂、令人闻风丧胆的特大事件之后,所表现出的这种残暴又极有野心的性格,会在三十岁的时候恍然间看透一切,然后不争名利、不问世事,这种天方夜谭式的性格突变。
倘若说是性格内敛,将残暴与野心隐去,倒是说得过去。
这也是柳怀松时刻不予寻常眼光看待风逍,甚至不与风伤情谈论一句风逍的主要原因。
然而摆在柳怀松眼前的疑问层出不穷,他不知道,风逍为何要设局铲除各国优秀的弟子,他为何对这边的情况了如指掌,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他风逍是出于某种动机,他做这一切到底想得到什么,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重新返回的弟子们瘫坐在乱石地上,无不是一副六神无主、失魂落魄的神态,仿佛是面对死亡的恐惧感,充斥着他们的内心,敲击着他们的神经,令他们身心俱损,只求痛快一死。
就在此时,柳怀松沉默良久后,起身拍着衣袍上的灰尘,自言自语的嘲讽道:“死活都是一条路,看来。活着出去的概率微乎其微呀!我现在有些担心,他风逍会不会带个面具,装成魔物来偷袭我们,若真如此,无疑是提前捣毁我们人生的轨迹,终止我们生命的流逝啊!”
这种自嘲与暗讽又洒脱的话,引起逆风等七人哄堂一笑,顿时激发出他们拼死反抗、想与命运作斗争的意念,他们这边的气氛极为活跃,然而那群弟子的头顶上仿佛笼罩着一朵阴云般压抑。
柳怀松又蹲在他们聚在一起的旁边。严肃的说道:“我希望你们能协助我。当魔物在次出现的时候,我会盘膝坐在地上,那个时候,你们要将我团团围住。最好是密不透风。有些功法是绝对不能被人看见的。”
逆风等七人不知道虚灵之歌的存在。他们互望一眼,然后整齐划一的盯着柳怀松,齐齐点头默许。
柳怀松也点点头。起身往那群弟子中走去,逆风等七人紧跟着尾随而去。
凹陷的山谷间寂然无声,柳怀松脚步轻缓的走来他们中间,游目四顾,说道:“既然后方无路可退,那么只能勇往直前,你们若是肯把性命交给我,兴许我能保住你们一条命,但我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证,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可以留在原地等死,考虑清楚之后还请随我来。”
说完,他当先绕过众人往前方缓步行去,逆风等七人尾随在身后而行。
然而众位弟子纷纷抬头,面面相觑,他们脸色依旧暗沉不见半点血色,柳怀松的提议是在赌命,而留在此地是在等死,两相权衡之下,如何来取舍似乎相当明确,但是总有个别弟子不肯起身尾随柳怀松而行,他们想的如此简单:起码这一刻还没有死,若是往前走,那是必死无疑。
最先赞同柳怀松的提议之人,便是见过柳怀松在酒楼出手的邻国三女,他们一行人共计十人,如今却有两人丧命于此。
“左右都是死,何不拉些魔物来垫背呢!”
“对,跟他们拼啦!”
“大不了一死百了,有何可惧?”
“从未放手战过一次,如今钻进死胡同,那便在死前酣畅淋漓的大战一场。”
紧随在身后的弟子们越来越多,有些还在犹豫的弟子们也接连起身。
众人心间那死前的恐惧,愤慨的心理,怨天尤人的怒意,怀才不遇的凄凉,英年将早逝的不满,在此刻忽然碰撞出火花,点燃了他们斗志,燃烧了他们的青春。
所有人恍然大悟,深刻地明白困兽犹斗的道理,他们挺首昂胸的跟在身后,无论男女,此刻脸上都漫着一层勇往直前的悲壮之色。
一行人走了半个时辰,后方偶尔会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但是没有阻止他们前进的脚步,没有使他们回头去看一眼,即便是在身后的弟子遇害,前面那人既不皱眉、也不眨眼,完全是无动于衷,正是因为,他们已然将生死置之度外,没有奢望过还能活着出去。
脚下这道两峰山脉之间的乱石山谷似乎没有尽头,前方薄雾依旧没有任何物体阻碍视线,两侧的冰山与火山依旧矗立,柳怀松一路上施展着虚灵眼左右观察,远远地,两侧山腰处已经有大批魔物等待着自己等人更加深入,然后在一举歼灭。
柳怀松领着八十来人正中他们的下怀,但是别无选择。
又走过一段路程,脚下之地那些魔物能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柳怀松大概能算准他们应该要动手了,因此停下脚步盘膝在地,对着逆风等人说道:“你们快些围住我,也让他们形成一个防守圈,等下你们可能会感到不适应,即便头晕脑胀,你们也要忍住,因为那些魔物们不仅会感到头晕乏力,还会显出本身的形貌来。”
逆风等人早在柳怀松盘膝坐地的时候,就作出了反应将他围在中间,无论从哪个角度都不会看见中间的柳怀松。
然而又听见柳怀松最后两句话的时候,他们神情极为复杂,直到彻底被震惊住,纷纷扭头准备询问柳怀松,是不是听错、或者说错了,但见柳怀松已然闭目不语,他们不在打扰,抱着一丝质疑与难以置信目视前方。
逆风对着周边其余的弟子喊道:“你们紧挨着我们形成一个防守圈,等下若是感到不适,还请别放在心上。”
他们不明白为何要在此地滞留,为何逆风会忽然说出这些话,不过他们依旧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们心领神会,默然点头,然后迅速组成一个防守圈,八十来人紧挨着身子,聚拢成一团。
就在此刻,两侧山腰之处的魔物开始大举围攻过来,密密麻麻像是无数个急速移动的绚丽斑点,带着一股劲风、带着一股血腥、带着一股深冷的杀气,铺天盖地的潮涌而来。
...(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九章 绝望到希望,希望到绝望
“他们终于来啦!”一名防守圈最外围的弟子面露疯狂之色,瞪出的眼珠子布满着殷红的血丝,他的语气透着欣喜宛如迎接庆典一般,即便他知道自己等人今日是在劫难逃,但他们早已决定肆无忌惮的大战一场,纵使是死,也要昂首挺胸,不能后退半步。
他们将拔出的剑鞘丢在一边,紧紧地握住剑柄,等待着这些看不见的敌人围攻过来。
逆风此时忽然提醒众人:“各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们现在只能迎击他们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在原地防守就好,用不着擅自冲出去与他们拼死相搏。”
他能想到,柳怀松这套功法兴许要些时间来准备,所以他尽量为柳怀松争取时间,其余众人对逆风的话也是心领神会。
这个时候四面八方的魔物已然杀了过来,而迎击他们的是防守圈最外围的那批弟子,刀剑声、破空声不绝于耳,还时不时地夹着一声悲凉的惨嚎。
柳怀松沉寂在物我两忘之境,即使听不见乱石谷中的噪杂声,其实心中大概也能联想到,况且灵魂的双眼已经睁开了。
霎时间,一缕清风吹起了柳怀松的长发与衣袂,渐渐地,风力越变越大,犹渐形成一道席卷在原地的小型飓风,飓风在缓缓扩大、变高,范围越来越广,从逆风等七人的身上掠过,他们皱眉陡然一皱,旋即一股强大的压迫感逼近他们的体内,他们挺直身板。紧咬牙关。
人群中平地而起的飓风掠过众人,闪电般的速度向着魔物扩去,所过之处飞沙走石,呼呼作响,连上空乌云都被卷了进来,无论是周边交战的魔物、还是围攻过来的魔物,竟是刹那间感到体虚乏力,来自脑海深处的痛楚像针刺一般,使他们原地翻滚起来,有些则是仰天哀嚎。
直到飓风笼罩这片山谷。所有魔物瞬息间显出了本来的形貌。一只只体形庞大,就像一座座山丘,无不是凶悍无比,龇牙咧嘴。看起来极为可怖。
那些头晕脑胀的弟子们。眼见魔物全部显出了形貌。一瞬间所有负面影响一扫而空,脑中除去杀戮之外别无其他,他们不知道是因为柳怀松的缘故。只知道眼前是个屠宰魔物的大好时机,他们不再原地防守,主动拔剑冲向魔物。
这群防守的弟子蜂拥而去,与四面八方的魔物交战在一起,当这群弟子走开之后,逆风等七人才刚刚看见显出形貌的魔物,一时间,他们震惊不已,相互张望,根本不敢去相信如此虚幻的一幕。
侯忠鹰挠挠头,使劲地闭闭眼,然后睁开,眼见形形色色的魔物与众位弟子混战在一起,他茫然的问道:“你们看见了什么?”
肥小小低声回道:“看见,魔物们全部显出了形貌。”
听见回答,证明自己没有看出,侯忠鹰喜出望外,转身望着依然盘膝的柳怀松,称赞道:“柳师弟,真是神乎其技呀!太不可思议了。”
柳怀松睁开眼睛,瞬间的头痛感让他不禁又闭上了眼睛,过去一段时间后脑中的疼痛才消失,他长舒口气缓缓站起身来,从七人中挤向前来,看向那些暴露在外的魔物,微微含笑,说道:“我们可不能光看着,早些解决他们才是上策。”
话未落,当先冲了上去,逆风等七人也向着四方奔去。
新一轮的混战彻底爆发了,然而此次众人是占据了绝大的优势,能亲眼见到魔物的一举一动,能以最快的速度做出闪避与准确的攻击方位,这与利用感知力感应出来,两种概念的差距无疑是天壤之别,这些魔物的修为绝大多数还是修身阶段,炼魄阶段只占三成左右。
如此一来,这群各国中最为优秀的后辈们,也能发挥出本身的实力,甚至在某种激发之下还能爆发出惊人的实力。然而魔物们的实力已被局限化,他们无法激发潜力、无法爆发,甚至还不知道,此刻已然**裸地暴露在众人的眼前。
山谷乱石之地的局面,形成了一边倒的倾向,众位弟子披荆斩棘,将防守圈越扩越大,魔物的数量骤然减少,节节败退。
这群弟子仿佛撕开了笼罩在心间的阴霾,看见了一丝曙光,一丝逃出生天的希望,他们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逐渐地恢复了光亮,斗志盎然的嘶喊声回荡在这片区域,他们的嘴角挂出了笑意。
半个时辰后,眼底下在没有一只活动的魔物,不过那些魔物死后也化成了一缕青烟,并不见一具躯体,也不见半点鲜血,他们将彻彻底底的从世间上永远消失。
此刻众人席地而坐,调养生息,经过刚才一战他们不再颓废,即便刚才也死去了五六名同伴,但是比起全部覆灭于此要欣慰太多。
山谷乱石之地,唯独柳怀松一人站着,他施展着虚灵眼,远远观察着两侧山脉间、或山腰间的动静。
然而就在此刻,薄雾弥漫的前方有无数黑点映入眼眸,他们风驰电掣的速度、来势汹汹的气势,不知为何直欲压得柳怀松喘不过起来,他莫名的感到恐慌,随着黑点逐渐变大、越来越近,这种恐惧骤然间明显起来,当看清他们的形貌之后,柳怀松噗通一声盘膝在地,连忙对着身周的逆风等七人喊道:“你们快些围住我,顺便让他们即刻防守。”
前所未有的恐慌,导致柳怀松的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颤抖,他竟然会发出这种声音,令逆风等七人刚开始难以相信,以为柳怀松是在故弄玄虚,但瞬间明白过来,他柳怀松绝非是这般无聊透顶的人。
逆风等七人霎时间明白事态严谨,霍然起身团团围住柳怀松,逆风对着众人喊道:“你们速度聚拢过来,不可掉以轻心。”
经过刚才的战斗,无形中他们八人的话极具威严,众人是言听计从,纷纷起身聚拢在一起,又一次形成一个圆形的防守圈。
但是尽管柳怀松此刻闭上了双眼,却久久沉寂不下来,脑中闪过那无数黑点,他强压住恐慌的心绪,对着逆风小声说道:“逆风兄弟,来者,大概上百,全是人形,最低是相尊修为。”
“怎么可能?”逆风等七人刻意压低声音惊呼一声,这一刻,仿佛整片天空都塌陷下来了,第一次,感觉到死亡如此之近,他们的呼吸声犹渐地急促起来。面对死亡、准备死亡、将要死亡,三者依然有着天壤之别,即便他们的定立在如何惊人,也避免不了与生俱来的心理反应。
危险在悄无声息中渐渐逼近,然而这群围成防守圈的弟子们毫无察觉,直到最外围响起一声惨叫,直到一名弟子被某种诡异的力量拖了出去,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毫无反抗余地被活活的五马分尸,鲜血溅射在他们身上,他们才意识到,危险就在眼前。
“大家小心,有突袭。”“为何我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
“他们到底在什么地方?”“我们跟他们拼啦!最多一死。”
外围的弟子开始大喊起来,他们更多的不是恐惧,而是对于这种敌人的愤怒,他们怒吼咆哮,发泄着心中的怨恨。
“啊!”惨叫声在次传来,有一名弟子被某种力量拖出去,然后在众人面前被大卸八块,鲜血淋漓,内脏抛洒一地。
面对这种情况,他们不知所措,纵然愤怒,纵然想一决生死,但是他们无处得知敌人的具体方位,敌人根本不给他们临死前的挣扎,很显然,敌人只想这样一个个拉出来,然后在众人面前将其撕碎,这是一种视觉、听觉、心理三重痛不欲生的折磨。
“啊!啊!”连续两声,这次是两名弟子。
终于,一名弟子忍不住拔出长剑,向前狂奔几步,仰天喊道:“过来受死...”
他话未落,心脏处忽然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显然是被一拳击穿心脏,鲜血喷射出半丈余远,这名弟子当场毙命,正当他倒下去的时候,他的头颅、四肢、腹部被逐渐撕碎,最终倒在乱石之上的时候,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一团。
看在眼中的弟子们,他们的眼神瞬间呆滞而黯然失色,他们相视一眼,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容,然后变成讥讽与自嘲的笑容,他们笑自己天真,前一刻以为有逃出生天的希望,原来是自己没有面对真正的现实。
从失望、到绝望、又看见希望,然此刻又一次从希望到绝望,这样的折磨,他们仿佛厌倦了,他们不想在经历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他们结伴与同门寒暄两句,作为死亡的告别,然后携手踏向前去,最后在他们不愿反抗与无法反抗之下,被如同空气般的敌人,残忍地掏心挖肺,倒下去的时候,死无全尸。
眼见一个个挂着惨淡的笑容,相互拱手告别,然后携手走出去死在面前,逆风等七人一时间,说不出一句劝阻的话,做不出一个阻难的动作,他们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柳怀松的身上。
...(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章 脱变,灵气幻化之骷髅人
在劫难逃的命运与绝望,令这些最为优秀的后辈们自愿选择了死亡,他们接二连三、向前迈出的步伐不在沉重,相反是种惬意的解脱,来自**的剧痛使他们最后留存下一声悲泣的惨嚎,然后倒下去的时候,在如同空气般敌人的魔爪摧残之下,依旧只剩下一具血肉模糊、残缺不全的尸身。
眼前腥风血雨,刺鼻的血腥味灌入鼻腔,云牧雪等四女咂嘴无声,她们脸色惨白却惊呼不出来,眼睛也是一眨不眨,整体犹如一尊雕像。
“为什么要这样放弃,我们还有选择的余地。”逆风试图唤醒他们,禁不住怒喊起来:“只要柳兄弟能成功施展那种功法,我们未必不能拼死一战,你们难道忘记了你们的雄心壮志吗?”
一名正准备走向前去的弟子闻言,回首惨笑道:“不必啦!一切早已注定,我们宗门被灭,纵然能逃过一次,也难以逃过第二次。”
就在此时,劲风呼啸,逆风感到一丝莫名的头疼,他面露欣喜当即抽出长剑,不在劝阻甘愿送死的弟子,而是打定念头,只要魔物一旦现形,势必要在第一时间冲出去,其余六人也同时感到头晕目眩,他们纷纷抽出长剑,同样准备着生死一战。
飓风的面积在逐步向外扩张,卷起了砾石、卷起了残肢、卷起了血泊,飓风与上空的乌云相连,形成了一张巨型的防护网笼罩下来,这片区域的光线骤然暗淡。那些上前受死的弟子们被迫减缓了脚步,但没有消去他们送死的决心,他们破风踏步走去前方,最后惨死在眼前。
然而在同一时刻,那些凶残屠杀弟子们的魔物,渐变的模糊、然后逐渐清晰,直到完全显出形貌。有些站在最后方并未出手,他们身宽体硕高于常人,虽是人形,但也带着三分本身的灵物样貌。有些额头伸角、有些下颌长有触须、有些身披鳞甲、有些色彩斑斓。等等形态各异,虎视端端的注视着众人。
“嗖嗖嗖!”逆风等七人霍然间腾飞而起,仗剑劈向那群人形的魔物,他们大概百来数。犹自未觉逆风等人能看见他们。此刻只是慵懒的走出少数只。准备轻而易举的捏死逆风等七人。
而其余那些魔物依旧在残杀着主动送死的弟子们,对逆风等七人不予理睬,他们自然不知道逆风等人能看见他们。所以没有避开往这边冲来的逆风等人。
然此刻,逆风并未去迎击最后方走出来的魔物,而是凌空一剑斩向眼下的一只魔物。
魔物正待残杀的酣畅,忽然遭受到逆风的攻击,他拼死挣扎,撇开逆风劈下来的长剑,举起宛如剑刃般的利爪掏向逆风的心脏处,但触手处硬如钢铁,他锋利的手爪顿时生疼无比,他看向逆风的眼睛,发觉逆风狠狠的盯着自己。
“他们现在可以看见我们!”这只魔物,仰天狂吼提醒同伴,然后在逆风疯狂的攻击下被斩成无数块。
最后方站立不动的人形魔物们,闻言就像拉开的长弓,就像离弦的箭羽,没有丝毫的犹豫与震惊,出自本能反应嗖地迎面冲击过来。
然而,那些明知能看见魔物的弟子们,依旧没有还手的意思,他们终于能在死前看清这群屠夫的相貌,他们露出惨淡的笑容,任由大举进攻的魔物们尽情的屠杀。
对他们而言,即便不是人形魔物,他们也不想还手,更何况眼前还确实是一批相尊修为的魔物。魔物与生俱来的力道强盛人类数倍,即便同样是相尊修为,也很难做到势均力敌,除非拥有自然系或者其余两系逆天式的能力,不然,唯有一死。
此刻,飓风已然消退,笼罩在头顶的乌云犹在,光线稍加明亮了许多,山谷乱石之地混战的现场,也能一览无遗。
眼下情势弩拔剑张,局势刻不容缓,柳怀松毫不调息双腿用力,腾地原地跃起半余丈高,连续解开右腕与右脚踝的绷带,当他蜷曲的身子伸直时直接浮在半空,半白的长发起伏飘荡,带着一股灵气冲向魔物。
即便刚才听闻他们可以看见自己时,魔物们毫不变色,但眼前忽然冲来一名半边身体乃是雪白色的青年,一时间大堆魔物们不由得侧目相望,他们那色彩不等、恐怖异常的眼瞳显出了一丝骇然之色。
“倒要瞧瞧,你到底是个什么异类?”魔物群中,一只愤然跃出,迎面扑向柳怀松。
柳怀松这一掌会附加灵气的伤害,此刻的身法速度更是为尊层次,就算这只魔物不主动迎击,他必定会展开身法冲进魔物群,然后发出最大规模的掌力。
“砰!”迎面一掌,柳怀松毫不退缩,半空中身影一闪,绕去这只魔物的脑后方,猛地连续两掌拍在头部位置,紧接着右脚击出,踢向背面,这只魔物成斜线砸向前方的乱石之中,扶手挣扎两下,随后死去化成了一缕青烟。
柳怀松霸道的力量与闪电般的速度,惹来了十多只魔物的敌意,他们不等柳怀松落在地面,登时跃上空中准备围堵柳怀松。
他们八人中,只有柳怀松、逆风、侯忠鹰、水惜云他们四人面对这些相尊修为的魔物还算是得心应手,而其余四人倍感力不从心,最多只能与单独一只勉强纠缠,倘若他们中忽然多出一只魔物,但凡在这种情况下,逆风、水惜云、侯忠鹰三人必须要前去支援。
因此,他们三人此刻注意到半空中,有十多只魔物准备围攻柳怀松,本想抽身前去支援,但是无奈根本无法抽身施以援手,逆风仰头对着柳怀松提醒道:“柳兄弟,小心他们的围攻。”
莫说是逆风此刻善意的提醒,即便没有,眼下局势如何,柳怀松了然于胸,持久战对自己等人必然不利,再者想起水姬月,想起灵异空间的封印,这种充满内心对魔物的愤怒,已然让此刻的柳怀松临近癫狂的边缘。
柳怀松面露暴戾,眼泛残忍的凶光,他大吼一声:“来的正好。”
旋即展开身法猛退十余丈远,与魔物们拉到最大的距离,争取缓冲与准备的时间,柳怀松依旧原地悬浮而起,长发飘飘,他抬起头来望向迎面冲过来的魔物,嘴角一勾,笑出一个美丽又残暴的笑容。
右手摩挲着左腕上的绷带,柳怀松用力一拉,将左腕与左脚踝的绷带全部解了下来,一股如同黑色火焰般的灵气自左半边体内喷涌而出,与右半边那股白色灵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整个人仿佛是被黑白两团火焰包裹着。
突兀其来的变化,使十多只魔物不禁落地观察,如此诡异的现象他们见所未见,出自本能的不再轻举妄动,而是选择静观其变,等待这个青年主动攻击一次,仅此一次而已,若是发现实力一般,他们则会毫不犹豫地一拥而上。
第一次,柳怀松解下全部的绷带,但身体忽然变得沉重起来掉在了乱石中,他不知道,其实被他踩在脚下的砾石,已然粉碎、成为了灰尘。正如他先前所料,他半边脸颊是漆黑如墨,半边脸颊是惨白如雪,双瞳一白一黑闪耀着刺眼的光泽。
嗖地一声,拖起身后道道幻影,柳怀松飘忽不定,朝着十多只魔物迎面冲了过去,踏足之处砾石粉碎,后方尘土飞扬。
眼见柳怀松来势汹汹,魔物们迅速作出反应,旋即呈八字形分散,左右夹攻柳怀松。
柳怀松进入他们夹攻的区域,顿时停下脚步,猛地一掌拍击在乱石地上。
“轰隆!”震响传开,方圆十余丈塌陷出一个深约一丈的巨型坑洞。
魔物的阵型彻底被瓦解,齐齐陷在深坑之内,一时间站立不稳,身躯摇摇晃晃。
巨大的响声,引起了逆风等七人的匆匆一瞥,大概明白是因为柳怀松的缘故,然后便不再分心,竭尽全力与对手交战。
陷在深坑的魔物们稳住脚跟,紧接着四面围攻柳怀松,他们或许觉得已然看透了柳怀松的招法,无非就是劲力惊人,仅此而已,并且由于刚才一掌落空,魔物们认定柳怀松不善于近距离交战。
然而,这一切其实都在柳怀松的掌握之中,刚才一掌是故意落空,本意完全是想困住他们,此刻眼看他们由四面八方疾驰逼近,柳怀松敞开双臂,急速下蹲又是一掌拍在脚下。
“轰隆!”泥土溅飞,深坑越来越大、越来越深,就在此刻,柳怀松施展灵气幻化,运出骷髅骨架,但现如今,已然不在是骷髅骨架,而是一具四肢俱全、高约五丈左右、纯黑色的骷髅人,每一截骨头锃亮而坚硬,通体透出淡淡地黑雾。
平地而起的骷髅人,令十多只魔物在次望而却步,他们急速跃出深坑,又一次不约而同的举目观察,面对这个青年,他们只能用诡异莫测来形容。
深坑只有两丈余深,而骷髅人高约五丈,整具骷髅人有一大半是在深坑外,而柳怀松悬浮在骷髅人的腹部位置,本来是想运出骷髅骨架,将魔物困在深坑交战,然而此刻他忽然发现,自己是在深坑外,是在逆风等人的身后,一时间,低头看去,对于这种脱变大出意料之内,不由得啧啧称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