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三 给点颜色与碰一鼻子灰(下)
对于赵阳这种看起来很不“成熟”的做法,周惠她们却都没有反对,不是没这个权力,实在是对现在的阳婷来,这件事小的不能再小了——现在阳婷在华夏一共才开了二十三家店,这意味着阳婷连全国重要的大城市都没有覆盖,可供选择的地方多的是,没必要在这上面浪费jīng力!
而且,他们这样做也可以看作是一种表态,一种让步,对方要是再在这上面纠缠,那就太无聊了!
但是,对邱友山来,阳婷的反应未免让他有一种一拳打中空气上的感觉,但正周惠她们所预料到的那样,阳婷退了,他再穷追猛打也只不过是损人不利己,对于他也没什么好处。
当然,这并不表示他大度地放过了,要有好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毕竟,这件事从根子上还是阳婷所能带来的利益让他动心。
对于一直关注着一切和赵阳有关事情的冷勋来,发生在京城边上的事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既得意于一切都按照他的设想发展,赵阳又多了一个潜在敌人,但也明白这件事对赵阳和阳婷的影响其实有限,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要维护和邱友友山的关系,再顺便给赵阳上点眼药。
拎了一瓶没有标识的酒,这却是投邱友山所好了——对酒上,虽然他不是嗜酒如命,但他好酒的名在他们那个圈子是公认的。
“别看这酒没牌子,但确实是三十年以上的女儿红,邱少是酒中的行家,自然识酒的,你先尝尝?”
邱友山对冷勋的到来并没有多少好脸sè,一是他也知道这件事上他受了对方的影响。二来被人家拒绝也不是光彩的事。
不过,当他接过酒闻了闻后,脸sè就好看许多,道:“酒龄三十八年到四十年之间,产地应该是淮中一带。”
冷勋一挑大拇指,笑道:“邱少果真是行家,这酒还是二十年前爷爷的一个故旧送他的,算算时间可不就是这一块儿吗?这酒我们一直没舍得动它,看来还真就该入邱少你的口啊!”
邱友山一笑。略有些自得地道:“行家不敢当,也就是喝酒多了点,有那么点经验罢了!”
冷勋哈哈笑道:“邱少就不要谦虚,谁不知道邱少懂酒懂女人,酒sè双绝啊!”
邱友山一摆。笑骂道:“少胡扯了,,你来干什么了?是来看哥们的笑话的吗?”
冷勋摇了摇头,道:“我怎么是来看笑话的?实话,姓赵的因为靠着秦老爷子,眼睛都长到头顶了,和他打交道的。除了邱少你,他对谁让过步?不我了,陈省长可不就被他连累的……算了,不这些了。提到他我就生气!邱少你算是帮我也出了口气啊,我还得感谢你呢!”
虽然知道冷勋的话有夸张和不准确的地方,但有了对比,也有人同样没在赵阳那里讨了好。邱友山心情还是变得好了许多,道:“什么感谢。我也不能怎么着了他。”
冷勋见的话起了作用,心情一阵振奋,叹气道:“其实吧,在阳婷一开始,我就看到了她身上的潜力,可惜我被下的人给蒙蔽了,做法上有些问题,这个就不多了,但我最看不惯的是姓赵的吃独食的毛病!”
邱友山冷哼了一声,没有话。
冷勋看着邱友山的表情,怕过了头,又道:“我前一段时间和阿黛尔见过一面,她非常推崇阳婷的产品——现在她们两家是竞争对,她们也属于专业的,的话应该能相信。邱少,我觉得我们还是要想办法将它控制在上,姓赵的土包子有什么眼光,放在他里能有多大发展,不是明珠投暗了吗?”
邱友山看了他一眼,道:“你有什么办法?”
冷勋微微一笑,道:“我们有的是时间,办法总会有的!”
邱友山想了想,摇头道:“算了,我可没那个时间把jīng力浪费在这上面,冷少要是想的话,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吧!”
冷勋哈哈一笑,忙道:“别啊,邱少,姓赵的也就对你畏惧几分,没有你可压不住阵脚啊!”
人总是喜欢听好话,虽然理智上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但听冷勋,邱友山还是忍不住心情变好。
但是,他的好心情只持续了三天不到,然后接连两个不好的消息传来:南园区负责税务的一个主任被调查,另有一个消防的副局长被调离,另外,有消息传来,年后阳婷的店将落户在铁市的北山区。
其实这两个消息可以连起来看,也算是有着部分的因果联系:正是因为阳婷的店落户在同一个城市的北山区,南园区的两个人才有这样的下场。
其实,因为阳婷在群众中的口碑,更有为数众多的消费者,而店面覆盖又严重不足,所以,阳婷的每一家店的开张,都会引起比较广泛的关注,而阳婷不在铁市的南园区开店,也引起了比较多的质疑,毕竟,这还是阳婷第一次取消原做好的开店计划,自然对当地也有小小的负面影响。
而且,根据以往的经验,阳婷开店的地方,因为她所带来的客流量,对当地或者周边地区,至少是所在的街道的经济效益会有着不小的提升。
当然,仅仅是这些,虽然有各方的压力,但南园区也不会对主管部门打板子,毕竟再怎么阳婷也不过是一家企业,而且还是外地的。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但是,阳婷放弃在南园区开店后,又被北山区抢,同在一个市里,这样明显的对比,又让南园区情何以堪?
这不仅是脸面上的问题,如果只是脸面上还真不值什么,但是,这种事在官场上是可以用来攻击对,或者,至少会给市领导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坐在那个位置上,谁不想着往上升呢?一旦对这方面有影响,那就是最大的事了!
所以,那两个人就被推出来“救火”了。
邱友山得知这个消息后,一股邪火就窜了上来——他以为阳婷前两天的举动是让步呢,谁知道转眼就来了这么一出!这不是故意嘲弄他吗?
其实,这次阳婷的店准备开在铁市的北山区,是北山区主动的,但当时之所以将第二十四家店选在铁市,就是想让这家店成为京城的一家中转站,因为众所周知的京城的交通情况,这也是必要的,所以,赵阳他们也基上同意了。
但是,这些细节还没办法跟邱友山解释,而且解释他也未必会听,还有可能会更糟,再了,开家店也没必要请示一个不相干的人!
这时,冷勋马上意识到这又是一个给赵阳吸引仇恨的机会,但他自然不会直白地赵阳如何如何,而是劝邱友山道:“邱少,你先忍一忍,现在正在风头浪尖上,先让他们得意一会儿,总有算账的时候!”
邱友山在一边yīn沉着脸,要这种事是不值得他这样的人生气的,毕竟项目规模不上亿的他们都不一定愿意接触,一家店的话就太小了!
但他就是感到气不顺,原是给他们一点颜sè看看的,不想竟然碰了一鼻子灰!
和冷勋两人喝着酒,但越喝酒,肚子里的邪火越旺!
铁市南城区要“救火”,邱大少也要想办法“灭火”——这就涉及到他的另一个爱好了,过程也就不提了。
事后,不知道是不是冬rì饮冷酒的缘故,邱友山感到肚子里咕噜一阵响,竟然拉稀了,随后起身,下体就胀痛了起来。
以前,有时比较疯狂后,也会有痛的感觉,但和今天这次不同,主要还有胀的感觉,比较难受。
他也没当回事,回到屋里又让叫来的那对姐妹花用唇舌安抚一下,没想到很快又硬了起来——并且一直硬了两个小时!
试尽了各种办法,最能给它“消肿”的办法,但除了那对姐妹花累得满头满脸擦不完的汗,他只是感到胀痛得难受外,什么效果也没有,最后终于忍不住将她们推开,发现外面的皮也肿了起来!
以前还没出现过这样的事儿,想着睡一觉或许就好了,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也实在也是累了,竟然也比较容易地入睡了,但天一亮就醒了,醒了就发现,下面那物事好像一直没“睡”,还在硬着。
烦躁地下了床,早上自然要放水,结果发现最能的一个行为竟然也变得困难起来!
等到十点多,一切还没有恢复正常,他终于害怕起来,叫了两个医生过来,各项检查,先是试了试硬膜外连续麻醉,没有效果,最后不行使用了腰麻,终于让它低下了头,但麻劲过后的发软发酸也是一种折磨!
冷勋今天也抽时间过来,正好看到两个医生出门,他叫住了他们,问道:“邱少病了吗?怎么回事?要不要紧?”
毕竟涉及到,两个医生就回答道:“是有点不舒服,已经好了。”
在邱友山家院里多问也不合适,冷勋就向他们点了点头,向屋里走。
一进屋,他就关心地问道:“刚才看两个医生出了,怎么了?”
邱友山淡淡地道:“没什么,一点小毛病。”
冷勋看到邱友山面sè苍白,眼睛一眯,又笑道:“邱少,我觉得有病的话尽量找中医看看,中医根儿,西医只能治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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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四 总结与“肿结”
临近年根儿,大大小小的公司就又到了年终总结的时候了。
阳婷的年终总结及表彰大会还是放在了老厂,包括赵阳在内的所有公司管理层都参加了——着开阔眼界的目的,多多和晨曦也被带了过来。
首先是请赵阳致辞,但在谭帅请他讲话的时候,虽然捂住了多多的耳朵,但底下响起的热烈一片掌声却把他给惊到了,扯开嗓子就哭了起来。
因为话筒开着,多多中气十足的哭声就传了出,比谭帅刚才的讲话还要嘹亮,引得台下及院外观看的人一片笑声。
赵阳哄了两下不见好,一边晨梅要抱过,好让他讲话,但多多还抓着他的衣服不放,赵阳就把他抱到了台后,把了一泡尿就不哭了。
上了台,他对台下笑道:“我没什么多的,大家在谭总、孟总、周总的带领下,都做得很好,一会儿咱们大家一起乐呵乐呵,然后领上公司发的红包和奖金回家过个好年,来年咱们再继续!”
阳婷公司的效益好,会发奖金大家早有预料,也很期待,此时从赵阳嘴里出,员工们自然群情振奋,几个女员工激动地要拍巴掌,看到抱在赵阳怀里的多多就又强自忍住——话,大家看到很少在公司露面的赵阳一家抱着孩子来参加年终大会,感到好笑的同时又都觉得非常亲切,尤其多多白白胖胖,虎头虎脑的,晨曦又漂亮得像是花仙子一样,也都非常喜欢。
而大家虽然忍住不鼓掌,但还是有人激动地喊着“好!”“好!”
也有那调皮地喊道:“红包给多少?奖金又是多少?”
赵阳笑道:“这个得问我们的财神,晨总。”
晨梅试了试话筒有没有音。然后看着台下道:“赵玉希,刚才是你问的话吧?我告诉你,你的奖金就不发给你了——”
赵玉希一惊,道:“为,为什么呀?”
如果是厂里的其他人,他都敢拧着脖子顶上两句,但在晨梅面前,他却不敢,原因除了未婚年xìng面对漂亮女人的某种意义上的自卑外。更重要的是她这几个月来在公司里形成的威信。
晨梅看着他道:“你为什么?刚赚了几个钱,以为自己翅膀根硬了,长能耐了,都敢跟三叔和婶子吼了?吼的半个村都知道了,丢不丢人?你这次惹二老生气。这钱就不发你里,我直接送给婶子!”
台下员工都鄙夷地看着赵玉希,他缩着头坐下,虽然有些难堪,但心里也暖暖的,回想起以前父母对他的付出,想着前天的事自己真的也做的不该……
晨梅完赵玉希。然后笑着看着其他人道:“红包和奖金和大家平时的工作态度和产量挂钩,是多少我这里先不,但肯定对得起大家的付出的!”
大家都知道晨梅从不什么空话,听到她这样。终于还是忍不住轰然叫起好,又热烈地鼓起掌来。
这次多多仍然惊了一下,但许是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只是瘪了瘪嘴。抬头看了看赵阳,见他温和微笑着看着他。而且,旁边周惠还拿好吃的吸引他,干嚎了两声就停了下来。
大会继续,等进行了一半,张德洋率领几个县里的干部前来“捧场”。
其实,县里各家公司召开年终大会,都会给县里发邀请,能请到谁来参加自然有不同的意义,尤其对厂里的员工来,也是一种荣耀。
而在县里,谁又尊贵过张德洋呢?虽然以前也经常来,但多是为了视察工作,今天的场合却有着不同意义啊!
等到吃完专门从鱼龙馆和齐水大酒店请来的厨子做的大餐,每个人终于领到了红包和年终奖,然后惊喜果真挂到了每个人的脸上,于是,欢呼声在一瞬间几乎把窗子给震破!
……
华洁集团也在召开年终总结会议,毕竟是华夏国内rì化用品的领头企业,员工超过九千人,阿黛尔主持的会议也就只有集团、各分、子公司的头头们来参加。
在很多数据上,比如医疗设备、卫生纸、卫生棉、口腔用品、洗涤用品等等,都还是遥遥领先,而在她们最为有名的洗发水、护肤品两大领域,市场份额仍然也超过六成,和年相比也有着少许的增长。
这样的结果,无一不显示了华杰的雄厚实力,但是,看着后面两项的数据,阿黛尔就忍不住想皱眉头——
数据只是表面的东西,作为集团的实际掌控者,她自然知道数据背后的东西:华浩在洗发水及护肤品之所以还能有这样好看的数字,主要还是以前产品的积累及今年新推出的中医配方产品的带动,但是,从市场反馈来看,它们的表现都有些乏力,尤其是和阳婷对比的话。
同样推出的中医配方的洗面nǎi,华洁集团的“白韵洗面nǎi”在销售额上超过阳婷和夏氏联合推出的“夏新洗面nǎi”很多,但这是建立在数十倍甚至上百倍于阳婷的铺货上面的!
而且,她们推出的新品与原来的名牌产品相比,也并没有受到格外的欢迎和关注,而阳婷的新品却供不应求,更让原来陷于泥潭的夏氏集团更是凭借这个产品获得了重生!
阿黛尔感受到了威胁,来自于赵阳的威胁!
她深吸一口气,对散会后跟着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的集团总裁郑锋道:“督促张桂虎他们,让他们继续研究夏新洗面nǎi比我们产品效果好的原因,完善并推出二代产品……另外,明年,我们要收购一批技术实力比较好的公司来……”
这次阳婷与夏氏的合作给她提了一个醒,原在技术上阳婷是有短板的,但一和夏氏合作就将这一块儿弥补了,这样的机会再也不能让他轻易得到了!
……
临近年关,邱友山同样也在“肿结”——在他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恢复的时候,他那里又肿了起来。
同样的痛苦又重新降临在他的身上:胀痛,排尿困难,但除此之外,这次还让他倍感烦躁,尤其排尿时加上了涩痛,并且波及到腰骼。
上次腰麻的经历现在还让他记忆犹新,于是,这次他让医生换一种方法,但经过冲洗、动脉分流减压等治疗无果后,最后还是选择了腰麻。
这次的腰麻也不是那么顺利,但好在最后还是让肿痛难耐的部位软了下来,只是重又经历的一次痛苦让他的心里产生了yīn影,万一再有下一次呢?他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查!各种检查!
常规检查、生化检查、免疫检查、B超、心电图……近二百项彻底的检查,结果却显示各项数据大多都在正常值范围内,就算偶有超标或者不及格的项目,也不会对健康有太大的影响,几乎是多睡几个好觉,多运动运动就能解决。
事实上,现在人们对全身检查已经很熟悉了,何况是他们这样的人,得到的各种资源更多,想做什么也更方便,如果真有问题自然早就查出来了!
各项检查没有检查出问题,但是,他确实感到身体上有哪里不舒服,尤其心里烦躁。
心里烦躁就散心,冷勋正好有事找他,就请他到他们经常的龙煌会所,谈的他发现的一个项目,问邱友山有没有兴趣一起做。
邱友山对这个没有兴趣,但偶然遇到的一个旧上海打扮的旗袍女子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晚上,带到了他的住处。
同样在这个晚上,持续了近一个小时的“活塞运动”,让那名女子叫声由低到高,他却感到那里隐隐作痛起来,再一个小时后,同样的感觉又找上了他……
这次,他记起了冷勋的话,准备找中医,冯延寿冯老的第三个弟子鲁超正好在京城,就把他请了过。
鲁超给他把完脉,稍一思考,道:“邱少,对这种情况,针灸一般起效较快,我先给你扎几针看看,你觉得怎么样?”
邱友山心烦地呼出一口气,道:“你是医生,你认为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他到底知道鲁超的身份不一般,就又道:“针灸我听过,能治好我现在的病吗?”
鲁超点头道:“针灸最擅长疏通经略,对肌肉的疼痛、麻木、肿胀等症状效果都很显著,而且见效快。”
一听见效快,邱友山马上道:“那就用针灸吧。”
扎针与打针腰麻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尤其是刚扎进穴位的时候,凉凉的,微微发软,确实让胀肿的部位舒服了一些。
但使用针灸也仅此而已,三天过了,邱友山下体肿胀的情况没有任何好转,反而是有加重的趋势!
时间已经到了腊月的二十三,也就是北方的小年,这一天北方绝大多数地方都下起了雪,京城是大雪。
看着急匆匆踩雪而来的鲁超,邱友山眼里像喷火一样,咬牙道:“鲁大夫,三天了,已经三天了!”
鲁超也感到棘,像邱友山这种病,可以归到“yīn/挺”里,但这种病各个时代的中医虽有论述,但发病因素至今尚无定论,而针灸该对症的,却没有效果。
他想了想,道:“邱少,要不试试西医……”
邱友山忍住怒气,道:“西医要是有效,我就不会找你了!”
鲁超yù言又止,但见邱友山态度如此 ,只好道:“我师兄马上就回来了,一会我们一起会诊,商量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吧!”
邱友山咬牙道:“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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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五 你找别人吧
时间总会以固定的速度前进,转眼就到了二十七,因为今年十二月没有三十,所以再过一天就真的到年了。
此时鲁超正和二师兄戚望龙通话:“师兄,四天了,邱少的病情还是没有任何转机,唉!”
同样是因为临近年关,领导活动增加,zhōng yāng保健局的医生也就特别忙,邱友山一个人自然不能霸占两个名额,所以,在当rì会诊过后,戚望龙就被火速叫走了。
戚望龙那边传来开门的声音,然后听他问道:“没效果吗?邱少,我想想,当时诊断的时候,他的脉相弦滑,舌苔薄白,舌根稍黄是吧?”
鲁超知道他那边忙得不行,忙道:“对,咱们辩证是阳强,茎瘀络滞,取滋肾散瘀法,开的方子用知母、黄柏、百合等药滋yīn而泻肝火,佐以桃仁、泽兰叶等药化瘀通络。”
戚望龙道:“对,怎么了,这药不起作用吗?”
鲁超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一点转机也没有,那位这两天脾气异常烦躁啊!”
戚望龙那边传来叫他的声音,他忙对鲁超道:“等下我打给你。”
鲁超忙道:“你先忙。”
戚望龙嗯了一声,快步走了回去,过了半个小时后才给鲁超回了电话,正sè道:“邱少那病最好不要拖,如果再不消退,很容易造成经络、肌肉坏死,你回去劝劝他,实在不行就让他采用西医的治疗方法,那个见效快!”
鲁超揉了揉额头,道:“谁说不是呢?可是他的思维好像进了死胡同,最近这两天开始要请师父来给他治了!”
戚望龙沉声道:“师父他老人家好不容易清静,这种小事儿还是不要打搅他老人家了!”
冯老为了图清静,现在去了南半球的悉尼。作为弟子,他们自然不愿意这个时候去打扰他老人家。
其实,冯老出国这件事还和赵阳有关:有次两人打电话,他提到想结合自己的经历编一医书,但总不得清静。
赵阳当时就跟他说,只要他在华夏,就总会有人找他,要想得到清静,就要离得远远的。
冯老还有些犹豫。赵阳就笑着跟他说:“地球离了谁都能转,您老在,他们必然先找您,但您老离开了,他们也就会去找别人……再说。比起治好几个,几十个,甚至几百、几千个人的病,您老的医术见解及经验更为宝贵!”
上个世纪的华夏实在是多灾多难,身处其中的中医不可避免地屡次受到打击,甚至一度到了危急的时刻,中医人才更是出现了断层。而冯老是唯一一位连接上下的人物,从这方面来说,他的经验对中医的传承自然重于一切,也远比多治好几个人重要!
作为冯老的弟子。戚望龙他们自然知道其中的意义,而且,从孝道上讲,也不应该随意打拢他老人家。尤其现在是过年的时候,难道还让他老人家万里之遥回来给人看下体的病吗?
而且。邱友山的病他们的方法虽然没有见效,但西医的方法却直接有效,在这种情况下就更不该去打扰冯老了!
作为医者,只要能治好病人的病就是对他们的负责。
鲁超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就说道:“我明白,一会儿再去劝劝他……”
戚望龙知道邱友山这些人的脾xìng,怕鲁超为难,就又说道:“如果他不听的话……”
他沉吟了一翻,道:“你看看他的情况,嗯,就改进王清任的通窍活血汤,加上生地和知母,先服上三剂试试。”
鲁超想了一下,王清任的通窍活血汤如名字所示,作用是活血化瘀,通窍化络,加上清热、凉血的生地和清热下火的知母,也算对症,就答应下来。
回到特护病房,见邱友山已经醒了过来——因为胀痛、jīng神紧张的缘故,他很烦躁,晚上很难入睡,也就累极才能睡一会儿。
鲁超问道:“邱少,今天感觉怎么样?”
邱友山没有说话,但呼吸急促了一下——他一睡醒就掀开被子看了,没有任何好转,胀痛依旧,他的感觉能好吗?
鲁超又道:“邱少,我觉得还是治病要紧,不一定非得用中医的办法……”
邱友山瞪向他,眼皮直跳地道:“你的意思是你治不了了?”
鲁超无奈,又苦口婆心地道:“邱少,你的身体要紧,这种病也耽搁不起,我看还是先使用西医的办法,解除现在的状态,后续我再开方子给你调养,你看怎么样?”
邱友山咬着牙冷笑道:“怎么样?你们让我喝了几天的苦药汁,遭了这这么多的罪,告诉我要用西医的办法,早干什么去了?啊!”
作为zhōng yāng保健局有名的中医,级别不低,又是冯老的弟子,还很少有人这样吼过他,而且,在针灸无效后,鲁超就提议邱友山先使用西医的方法,他坚持不同意,但这话也没法跟他说,就只好解释道:“邱少,我被选来给你看病,是因为我以前治过类似的病人,但是,前面我也给你讲过了,这种病的病因多种多样,加上我个人的能力也有限,所以……”
邱友山怒视着他,毫不客气地道:“你能力有限,那就换有能力的来!冯老呢?我让你联系冯老,你联系了吗?你要是联系不到的话,我让我爷爷去联系!”
鲁超修养再也也心生火气,尤其是邱友山说让他爷爷联系冯老,真这样的话,冯老说不得也只好回国了,那样的话,不仅冯老连年都过不安生,他们又哪里有脸面去见他老人家?
但是,跟冯老学习养成的德行还是让他控制住了火气,耐心地道:“邱少,你这病确实拖不得……”
邱友山怒吼道:“我不管!我不管!你也知道拖不得?你现在就去联系冯老,现在就去,让他来给我治!”
“冷静,邱少,你冷静一下!”
鲁超顿时大感头痛,而情绪激动也不利于邱友山的病情恢复,正想着如何安抚他的时候,门口一个声音道:“邱少,兄弟来看你了……咦,什么事让你发这么大的火?”
鲁超回头看了一眼,认出是冷勋,而邱友山见到是他,脸sè变得很是难看——这种事来就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躺回去,面sè很不好看地道:“你怎么来了?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冷勋叹气道:“邱少,这是多么讨好的事儿?如果不是好哥们儿,你以为我愿意这个时候来看你?”
邱友山哼了一声,冷着脸没说话。
冷勋又道:“这不过年吗,好几天没见你,玉栋、朴方他们都想见你,都见不到你人影,我跟方阿姨打电话才知道你在这里……”
见邱友山还是冷着脸,他又说道:“刚才听到你喊着让鲁主任去叫谁,冯老吗?冯老在国外休养,又是过年,还能叫他老人家来回奔波啊?”
邱友山眼里又马上涌起了怒火,愤怒地盯着冷勋,道:“你什么意思?”
冷勋摆了摆手,又道:“你先别急,我给你推荐个人,医术就算比不了冯老,也算得上是顶尖的——这个人你也知道!”
邱友山眉头松了松,道:“你是说……”
冷勋点了点头,道:“对,就是他!你想,他就在岳东,来的话也近便,你说是不是?”
邱友山往床上一躺,垂下眼睑,问道:“他行吗?”
冷勋笑了笑,转头看向窗外,淡淡地道:“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的缘故,好像经他手的病人,还没有没治好的。”
邱友山想着前几天刚从对方那里吃了憋,正想着报复回去,但形势比人强,事关自己的幸福和xìng福,他自然不会跟自己过不去,道:“好,那就让他来看一看吧!”
他们说的自然是赵阳。
冷勋见邱友山找电话,忙道:“别!邱少,你要听我的,咱们最好别出面……”
邱友山一想也是,点了点头。
冷勋一笑,转向鲁超,道:“鲁主任,这事得麻烦你出面了,别人我怕请不动他。”
鲁超也大体猜出了他们说的是赵阳,只要不打扰到师父就好,他松了一口气,问道:“请谁?是……”
冷勋点头,道:“对,就是赵阳。”
冯老倒是说过,如果真有紧急的事可以找赵阳,鲁超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道:“好,我试试吧!”
冷勋却道:“鲁主任是冯老的弟子,你出马一定能请到他的!”
……
人有时会有很莫名其妙的预感,比如现在,鲁超给赵阳打来电话,说有一个病人病得比较严重,他就忽然想到了邱友山——纯粹是一个念头,没有任何理由。
鲁超还没见过赵阳,这次也是第一次给他打电话,听他的声音很温和的样子,他就继续说道:“赵阳,师父他老人家对你的医术十分推崇,你的医案我也都认真研究过,确实妙到毫巅!”
赵阳嗯了一声,道:“你过奖了。”
鲁超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平淡,停了一下,就又笑道:“赵阳,你看你能来京城一趟吗?”
赵阳淡淡地道:“你找别人吧。”
第六二六 假惺惺
这是什么回答?
如果赵阳说什么原因不能来,或者仅仅客气一下,鲁超也好说下面的话,但这样虽没明说拒绝,而没有商讨余地的拒绝又是那么明显,鲁超只好笑道:“赵阳,是这样的……”
赵阳冷淡地道:“还有事吗?”
鲁超僵了一下,对他来说,可谓少年得志,在很小的时候就跟在冯老身边,学成以后又很容易地进了中央保健局,级别也一级级地升着,平时接触的都是中央或者地方上的领导,给赵阳打电话,虽未表现出来,到底还是有着上级对下级的意识,被这样毫不客气地拒绝,心头既有难堪又有怒气,虽然冯老谈到他时多有推崇,此时也面无表情地道:“没有了。”
挂了电话,看到邱友山和冷勋都注视着他,心里又堵了一下,对赵阳更是起了嫌恶的心思。
冷勋问道:“怎么样,他答应来了吗?”
鲁超咳嗽一声,道:“他有事,来不了。”
邱友山双手紧紧握着拳头,咬牙道:“他有什么事来不了?”
冷勋嘴角微不可察地一撇,刚才只说了短短几句话,说什么有事来不了,自然是虚应客套的话,况且,以他对赵阳的了解,原本就不认为赵阳会来!
不过,能来也可以,他倒是很期待赵阳来了之后,见是邱友山会是什么局面——想来会很有趣吧!
此时他碰了下邱友山,道:“可能是快过年了,确实有事脱不开身吧?”
这话自然是火上浇油!
对邱友山来说。现在世界上的任何事能比治好他的病要紧?而且,过年他也要回家见邱老和父母。这个样子怎么回去?
想到这些,他红着眼对鲁超怒吼道:“你再给他打电话。就说我让来!必须来!必须马上来!”
鲁超皱了下眉头,这个时候自然是不想再给赵阳打电话。
冷勋心情无比地雀跃,他们和赵阳的矛盾越激烈越好!他先对邱友山道:“邱少,你先别急。”又对鲁超道:“鲁主任,麻烦你再跟赵阳打个电话,说清楚邱少现在的病情,救人如救火,就算过年,也请他再来一趟吧!”
鲁超无奈。只好硬着头皮拨了过去,但电话里却传出正在通话的提示,并且打了好几次也没打通。
邱友山的耐心耗尽,拿出自己的手机,手愤怒得真哆嗦地拨通了孟学辉的电话,咬着牙用命令的语气道:“你跟赵阳说,就说我说的,让他现在马上来京城!听到了吗,是现在。马上!”
孟学辉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听不出任何表情地道:“你确定让我把这句话带给我大哥?”
邱友山一停,他自然听出孟学辉对赵阳的称呼,也知道赵阳身后的关系。但紧接着却是怒火更炽,重重地咬牙道:“我说的……让人立即联系我,否者。后果自负!”
孟学辉又停了一下,然后道:“好。”
等邱友山挂了电话。冷勋给他倒了一杯水,劝道:“邱少。你先消消气,这事儿吧……我觉得你刚才太激动了,毕竟是咱们求着人家,你说是吧?”
听到“求”那个字,邱友山眉头跳了一下,但感受到因为刚才情绪激动,下体更加胀痛的感觉提醒着他,现在不是耍威风的时候,就深吸了一口气,拿出电话给孟学辉又打了过去——在他一边等电话接通,一边想着如何组织说辞的时候,电话里传出了“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的声音,沉着脸又打了一次,还是相同的提示……
咯吱吱地咬牙声响了起来。
邱友山后仰起头,呼呼地喘了几口气,感到眼前直发黑,他怒力睁大眼睛,直接拨打赵阳的电话,却是通话中的提示……
原来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
啪!
手机摔在墙上,碎成了七八块儿。
“啊——啊!我要弄死你!我要弄死你!王八蛋!我,我要杀了你全家……”
冷勋掩饰住眼中的喜色,忙上前按住发狂的邱友山,叫道:“冷静!你冷静一下!”又焦急地对鲁超道:“鲁主任,你快想想办法!”
“哦,好!”
鲁超反应过来,忙走上前去帮忙。
这时病房门被打开,一个头发半白的老者冷着脸走了进来。
邱友山一见此人,愣了一下,慢慢从几欲疯狂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嘶哑着嗓子道:“爸,你怎么来了?”
“邱主任!”
“邱叔叔!”
鲁超和冷勋也忙恭敬地打招呼,站在一边。
邱锦江没有搭理两人,只是注视着邱友山,看得他低下头去,才用缓和的语气道:“病了治病,吼什么?”
邱友山知道邱锦江过来,自然是知道他的病情了,更是难堪,低着头没有言语。
邱锦江这时才看向冷勋和鲁超两人,向两人点头致意。
鲁超顿时感到压力剧增,但他是邱友山的医生,这时必须出面汇报,就开口解释道:“邱主任,友山的病辩证为辩证是阳强,茎瘀络滞,我先是为他针灸,没有效果,又开了四剂滋肾散瘀的方子,现在病症也还,还是没有转好……”
邱锦江看着他道:“你,我知道,冯老的得意门生,有次我心脏那里出了点问题,也是用你的方子治好的,你很不错!”
鲁超受宠若惊,忙地:“邱主任的身体一向很好,上次也只是因为腹部受了寒气,所以祛了寒气自然就恢复过来了!”
邱锦江点了点头,又道:“你的医术我自是信得过,你看他的病该怎么治才好?”
鲁超沉吟了一会儿。道:“实际上,友山的病使用西医的方法能够很快见效。他的病也实在不宜再拖了,所以……”
说到这里。他见邱友山面色不虞,邱锦江又注视着他,就不自觉地说道:“要不,我现在给师父他老人家打个电话……”
邱锦江摆手道:“冯老在国外静养,就不要随意打扰他老人家了……你不要有什么负担,我相信你能治好友山的病的!”
说完又对邱友山道:“你在这里好好养病,家里和爷爷那里你也不用顾虑,我会帮你解释的。”
又说了些宽慰的话,见邱友山情绪好了一些。而他毕竟身在要害部门,年关事情更多,也没法久留,就回去了。
出了门,院长马上迎了上来,陪着他下楼。
邱锦江又一次问道:“现在用你说的那个方法不行吗?”
院长皱着眉头想了想,道:“也行,不过,因为拖的时间太久了。肌肉受到了损伤,治好了某些功能也可能会受到影响,甚至是失去部分功能……当然,经过治疗也可能恢复过来。”
邱锦江叹了口气。又道:“你刚才说这种病,中医的治疗疗程有可能很长?”
院长点头道:“我查阅了一些资料,并向一些专家求证过。有的可能会超过十五天甚至更长也没事——不过,也要看具体的病情!”
邱锦江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
心下感激地送走邱锦江,但鲁超也知道。领导的信任是建立在效果的基础上的,他又为邱友山把了把脉,查看舌苔——还是和原来一样。
冷勋在一边说道:“鲁主任,邱叔对你很信任,你一定要尽快把邱少的病治好啊!”
鲁超正色道:“这是医者本分,我一定会尽全力为邱少医治的!”
冷勋又笑道:“可不要光在嘴上说说,还是要落在实处……嗯,邱叔刚才说了,信任你的医术,也是,这世上并不是离了哪个人就不转了,这个方子不见效,鲁主任是不是该换个方子呢?最好多找几个人研究研究,也让邱少过一个安生年!”
鲁超道:“这是应该的,我和师兄又拟了一个方子,现在我再找几个人研究一下,如果可以,一会儿就换这个方子吧!”
冷勋笑道:“那就好!鲁主任去忙吧,我在这里陪着邱少就可以!”
在医院里,鲁超也不用担心出什么意外,闻言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到了下午,改进的通窍活络汤就给邱友山用上了。
但世事无常,药进两剂,转眼到了二十九这天,也就是大年了,邱友山的病情不仅未见丝毫好转,下体坚勃如故,颜色更趋瘀暗。
此时邱友山变得极度惶恐,脾性不仅是暴躁,而是狂躁了!
邱锦江又一次来到医院,这次夫人也一并同行。进了病房,见到邱友山的反应,邱母顿时心中大痛,不避嫌疑掀被看了看他的下体,见状吓得手都抖了起来,怒声道:“医生呢?医生都去哪了?”
鲁超面色难堪地走上前去,道:“夫人,我就是……”
邱友山怒吼道:“你就是?你就是什么?换人,给我换人!”
冷勋则上前扶住邱母,道:“阿姨您别着急,我已经托朋友从国外请专家过来了!”
他这两天差不多都在病房陪着,所以邱母对他的态度还好点,但对鲁超却是视而不见。
邱锦江则耐着性子询问他道:“鲁大夫,是不是方子不对症?”
邱母则直接含怒问道:“现在友山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鲁超作为一名经验相当丰富的中医,自然看出这个方子也没有正对病症,在邱家的压力之下,他却是不敢再乱说什么,道:“邱主任,夫人,请稍等,我给老师打个电话……”(未完待续。。)
第六二七 我都不敢这样跟他说!
听到鲁超说要给冯老打电话,邱母总算稍微平静了一下。
鲁超动了一下想到外面去打电话,但见到邱母等人注视着他,脚步又磨不开了。
邱锦江却是很通情达理地道:“你去安静的地方给冯老打电话吧,方便你们交流病情。”
鲁超不由大为感激,和冯老通话,有些话确实不便在人前说,就向众人点头致意,然后出了病房,一边走一边感叹毕竟出自帝门,领导气度大是不同。
他在旁边的一间办公室里拨通了冯老的电话,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冯老似乎刚睡醒的声音传来,他马上意识到,因为时区的缘故,现在悉尼那边正是十二点多一点的时间,而按照习惯,这个时间也正是冯老一般都会小憩片刻。
意识到这里,他顿时心生愧疚,道:“师父,我忘了时差,打扰您老人家休息了……”
冯老却是心平气和地笑道:“没事,你是不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了吧?”
鲁超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更加愧疚地道:“师父,我给您老人家丢人了!”
冯老呵呵一笑,道:“是遇到了治不好的病了?没关系,人不是神,除了赵阳,我还没见过从未失手的医生呢!”
鲁超心里有些难堪地附和了一声,没想到冯老对赵阳竟是如此推崇!
冯老问道:“你说说,到底是什么病,你还有望龙都在,竟然也没有治好。”
鲁超恭敬地答应了一声。然后将给邱友山治病的经过详细地讲了一遍,此时自然不会有任何的隐瞒。
认真地听他讲完。冯老问道:“你说你一直提醒病人可以使用西医的方法,见效会比较快的话?”
鲁超苦笑道:“是啊。刚开始给他针灸,我见效果不佳,就提醒他用西医的方法,后来也总是劝说他,但他非要使用中医的方法……唉,要不然也不会拖到现在的地步啊!”
冯老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弱不可察地微微叹了口气,道:“我带你们学医时,一直强调心力的作用。你在给病人治病的时候,你自己都不自信,就算药有十分力,也会抵消六分了!”
鲁超顿时感到脸上发烫,道:“老师,我,我……”
在冯老面前,他又哪好意思强调病人的理由?而且,冯老说得也对。他见针药都不起作用了,何尝不是畏难不自信了呢?
如果他能自信一点的话,至少有一点,邱友山的情绪不会像现在这样差!而情绪对病情的影响。他怎么可能不明白?
冯老顿了一下又道:“还有你们开的方子,所本只是基于病人的病变部位的表象,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病变的。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是不是阳病就要采用凉血的方法,是不是瘀症就只管痛经活络?中医讲究查探病根。找不到病根,只治标。就算通了,病情就不会反复了?”
“我,我……”
在冯老一连串的追问下,鲁超脸上的汗水顺着脖子流下,擦都擦不干,而胸前背后的贴身衣服也湿了大半!
像是大脑短路似的,他不自觉地问道:“师父,那,那依您看他的病该怎么治?”
问完这句话,电话又沉默下来,他擦了把脸上的汗,就听到冯老叹了一口气,道:“我又没见到病人,怎么能告诉你怎么治呢?唉,你的心乱了!”
鲁超也反应过来,一时间悔恨得要死,怎么能问出如此低级的问题?
中医不是西医,有着先进仪器测出的客观数据,并且谁来测都会一样,而中西,医生本人的判断至关重要,只有当面见到病人,才能从色、象等方面对他们的身体状况有细致全面的了解,才好最终做出判断!
冯老又道:“这个病人的病不适合由你继续医治了,我会找人代替你。至于你……从医这么多年,你还是没能形成自己的法度,看来还需要继续学习,这样,你过年就来我这里,潜心学习一段时间再行医吧!”
鲁超心内大是感动,他如何不知道这是冯老在庇护他?
现在邱友山的情况,不管治好还是治不好,治不好不需说了,那就是医疗事故,他的责任重大!而且,这不是普通的医疗事故,一是病人的身份,二是病人得的病!
至于治好,虽然他的责任要轻一点,但这件事会让别人对他形成负面评价,在以后的工作中还能得到别人的信任吗?
在这种情况下,他离开一段时间,反而会让事情淡化,不至于毁了他的前程!
想明白这些事,他感到眼睛发热,又想到这是自己的失误,如果治不好,他再去师父那里,不是让人连师父一起恨了吗?他怎么能连累到师父呢?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笑道:“师父,治病总要有始有终,而且,病人最早是由我接手的,我得在这里看着,多少也能提供点帮助!”
冯老这么大年纪了,对世事人心自是容易看透,很快也明白他的想法,而这点也终是让他欣慰,就温和地笑道:“你是怕我找的人治不好邱老孙子的病吧?这点你不用担心,只管收拾好东西,过年来我这里吧!”
鲁超心中做好了决定,但也不在言语上表示出来,这次既然和冯老通上了话,他就想多说点——虽然他现在年纪也大了,但和冯老说话,仍然和小时候似的,备感温暖。
他笑道:“师父你要找谁来给邱友山治病?”
冯老微笑道:“还能有谁,当然是他了!”
鲁超反应过来,笑道:“您说的是赵阳?”
冯老欣慰地叹了口气,对他来说,赵阳是他晚年甚至是这辈子在中医上最重大的收获:正是在赵阳的帮助下,他的将中医团结起来的心愿,建立中医联盟得以实现,也是在赵阳的帮助下,中医联盟才闯过几道关,迅速站稳了脚跟!而他现在能放心地放下国内的一切,专心于中医的整理工作,也是因为赵阳的劝说!
甚至,他现在的身体感觉比以往都要好,除了因心愿实现而心情大好外,也是因为赵阳送给他的丹药!
鲁超自然听出冯老打心底里对赵阳的喜爱,但想到前天的事,还是老实地说道:“赵阳啊?我前天找过他,可是他没同意帮忙……”
冯老道:“哦?你是怎么跟他说的?”
鲁超道:“我就跟他说,我这边有个十分危急的病人,问他能不能过来一趟,他,他没同意!”
冯老吸了口凉气,无奈地叹气道:“你啊,连我都不敢这样跟他说话!”
鲁超咽了口吐沫,惴惴地道:“师爷,怎么了?我哪里做得不对吗?”
冯老那边传来动椅子的声音,然后道:“你应该也知道,中医联盟正是在赵阳的帮助下才顺利成立的,而且,一直以来,不管是我,还有其他医派,都得到过他的帮助……这么说吧,我,中医联盟,我们一直是欠着赵阳的!”
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张桂虎去帮助阿黛尔,虽然赵阳根本不在乎,但其他医派多有微辞。
这件事他也知道,只是,中医联盟各医派都是平等的,也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组织,而且张桂虎也专门打电话给他、给赵阳解释过,说他是想借着阿黛尔提供的平台,想对中医中药进行整理研究,他也不好说什么。
“还有,你不了解赵阳这个人,他对名啊利啊这些身外的东西的都不太在乎,你请他去帮忙,亲自上门他都未必愿意出手,还让他离家去京城给人看病?你再看看这是什么日子,马上就过年了,你……”
听冯老这样说,再加上鲁超也想到了平时听到的一些有关赵阳的事,再想到自己当时的心态、和赵阳说话的语气,不由一阵羞愧,道:“师父,是我太孟浪了!”
冯老嗯了一声,正色道:“我跟你说,有一点你一定要记着:在辈分上,虽然他算是我们的晚辈,但我和孙正方、郑黎你这些师叔们,从来是当作平辈看的!”
鲁超悚然而惊,忙道:“我记住了!改天我一定当面向他道歉!”
冯老道:“好!你把电话给邱主任,我来跟他说……等等,你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再详细地跟我说一说!”
鲁超迟疑地道:“也没什么了,这几天我主要是在医院这里,邱友山的情况我也都跟您讲了……哦,对了,这两天冷老的孙子也一直在这里。”
说到这里,他也想起一个传闻,不由眉头皱了起来。
冯老嗯了一声,然后道:“你把电话交给邱主任吧。”
鲁超答应一声,快步走了出去,站在病房门口对邱锦江道:“邱主任,我师父请您接个电话。”
邱锦江点了点头,从鲁超手里接过电话,也走到刚才的办公室,然后接起电话,道:“冯老……嗯,嗯……”
他并没有多说话,只是认真听着,最后向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好,我知道了!冯老,大过年的麻烦您老人家,真是过意不去!”(未完待续。。)
第六二八 商年青的新年礼物(上)
到了过年这一天,才发现一年的时间过的这样快。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很多事虽知道,也能记起,但又像浮云掠影般,因为在赵阳心里这些都比不过两个孩子:多多今年年初一降生,他的一举一动,怎样从只知道睡觉吃奶,到现在能拉着大人的手在地上走动,以及明显丰富的情绪与表情,都历历在目!
还有晨曦,这一年里,她变得更加聪明,会画画,会跳舞,会唱歌,会背很多诗词,想到她就有一种骄傲的感觉,而这样可爱的女孩却是任何人都喜欢的!
在下半年,过完五岁的生日,她也开始拥有自己的房间,独自一个人睡觉,她也慢慢适应过来,也因此有了不一样的变化,而每天晚上讲故事的时间又成为她们不可或缺、又无比幸福的时刻!
过年了,问起她的新年愿望,她说想和妈妈爸爸再在一起睡觉——孩子的新年愿望怎么能不答应呢?
就算晨梅嘟囔了两句,但晚上搂着晨曦小小的身体,摸着她的小脸,也是亲了亲……
临近年关的大雪又给他们添了许多美好的回忆:带着她们堆雪人,在雪上作画,拍雪景……
尤其记得在果园池塘边上拍的那些照片,树条、杨枝带着雪,风吹过或者晃一下就落下雪来,落下雪也没有了绿意,但是,有了她们姐弟俩,却增添了无穷的生机!
这是多多有记忆的第一次见到雪,他张着小手去摸,回头看着他们。啊啊的表述着,却是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新奇!
其实。最后几天的雪下得格外大,人都没法出去的。但有她们姐弟俩玩闹的笑声,一家却是一点也不感到闷,反而是更难得的温馨相处!
……
这一年,一切都很顺利,人际关系、事业发展莫不如此,也包括他在医术上的进展:将十二支魂曲融会贯通,学会了《生死簿》下册的开篇,并因此而让自己的医术有了级数的提升!
唯一有些不顺的也是在医术上,《生死簿》下册开篇内容他已经研究透透的。时间也过去三四个月了,但接下来的内容却仿佛在一片迷雾之中,任凭他想尽办法也勘不透,这种现象在上、中两册的领悟中是不存在的!
但是,这件事也无须着急,他有大把的时间来发掘其中的秘密!而且,到现在为止,他还没发现在医术上有不够用的地方!
快乐的时光总在不经意间流走,年夜饭的感觉还留在脑海里。新的一天就在红通通的太阳的映照下来临了!
这是新的一年!
给多多先穿好新衣服新袜子,回头去找鞋子的功夫,他自己就在床上爬开了,而晨曦在赵阳给她穿上奶奶给她新织的毛衣后。也不急着穿外套,挡着不让他爬到床边,又试着抱起他来——多多挺重的。她也只能抱着他脚尖稍稍离开床,然后就又一起摔倒。在床上一点也摔不疼,她们两个就一起咯咯的笑。
晨梅拿了红色的唐装外套扔给赵阳。又推了他一把,嗔道:“别让他俩闹了,还得给咱爹妈拜年呢!”
拜年自然是有红包的。
晨曦领着多多去给赵丙星和孙振香磕头,她自己也不太懂,多多自然是不会的,只是爬在地上,但这样也已经让老两口欢喜得不得了,马上抱起来拿红包往她们手里塞。
赵阳咳嗽一声,道:“我们的呢?”
孙振香亲着晨曦呢,闻言瞪了他一眼,道:“去,自己都当爹的人了,还要什么红包?”
晨梅在一旁捂嘴笑着,自然知道他在搞怪。
这时,晨曦把手里的红包递了过来,道:“爸爸,你拿我的吧!”
孙振香喜欢得不得了,忙拦着她,道:“奶奶的乖乖,那是你的!”然后从身边拿了一只红包塞到赵阳手里,推着他道:“这么大的人了,还要红包,也不怕羞!”
这时,多多看着晨曦的动作,嘴里咿呀咿呀的,也把红包往赵阳他们身边递,把一家人乐得比嘴里吃了蜜还甜!
只是他俩还不知道,因为这个动作,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红包每年都有,却都只是在手里暖和几分钟,然后就上交了……
因为晨渡江家也在村里,于是在本家转了几家,也带着他俩去拜了年。另外,今天还是多多的一岁生日,中午还要给他办生日宴,当然还有更为重要的抓周仪式,也正好先说一说。
转完这几家,赵阳就回家了,此时晨梅正忙着接各地打来的拜年电话,看到他来了就“抱怨”道:“你真是当老板的人了,电话都不自己接!”
赵阳给她倒了一杯参蜜水,在她身边坐下,道:“你不说我倒忘了,我可是阳婷的董事长,你们怎么没给我配秘书?”
晨梅收了一条短信,道:“行啊,你要是天天上班,什么小秘大秘的,都给你配上,保证都是年轻漂亮身材好的!”
赵阳靠近她,碰了碰她的脸,笑道:“真的吗?”
晨梅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嗔道:“你想得美……再说,秘书的活我又不是不会干,而且她不能干的我也能干,是不是?”
赵阳手揽到她的腰上,道:“其实也一样……”
看到晨梅含了一口水在嘴里对着他,他就又正色道:“但我不需要!”
说完见她含着笑,但嘴里的水还没咽下,就顺势来了一个“皮杯”,却是格外的绮旎……
大过年的,也只有短暂的闲暇,很快就有人来串门了。
……
一大早,秦老家里也有人登门拜年。
现在,虽然山上的疗养院已经建好。但听了赵阳的建议,最好明年春天再入住。他就还是住在曹华祥的家里,而且。与山上相比,这里人气要旺很多,也并不吵闹,他倒不介意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
来拜年的是邱锦江一家。
昨日,和冯老通过电话,他就推去了并没有多少实质意义的公务,带上邱友山来到了齐水,目的自然是见赵阳。
不过,既然来到了齐水。又是大年初一,他们自然要给秦老拜年,而且,如果能有他老人家帮着说话,见赵阳也会顺利一些。
下了车,看着这宁静充满喜庆的小镇,邱锦江紧皱的眉头也松了一些,然后和夫人一起上前敲响了大门。
陈仲绎来开的门,见到他们还有些一刹那的疑惑。微笑道:“邱主任怎么来了?邱书记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吧?”
邱锦江点头道:“都还好!”
说着话,邱夫人把礼物递上,陈仲绎稍一迟疑,就带着两人向屋里走去。
看着陈仲绎步伐虽算不上稳健。但和普通人基本上也没什么不同,邱锦江记得前几年见到他时,他的身体就异常虚弱。尤其说话要特别注意着不能用力,不然就会引起咳嗽。现在气色不仅好了,说话的中气也足了很多。并且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也没有咳嗽,看来身体是大好了!
这些想来也是赵阳的功劳,他对赵阳的医术也就有了直观的认识,心下就又松快了一分。
见到秦老,发现他老人家虽然瘦一些,但眼睛明亮,说话清楚,气色也好,内心为他高兴的同时,对赵阳能治好邱锦江的病的信心又更为充足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地请赵阳出手?
送上礼品,放下别的思绪,他微笑道:“自从您来这里休养,我、孙侗同志,还有部里的一些同志还没来看望过您,今天见到您的身体这样好,我们就都可以放心了!”
秦老道:“我这里好好的,你们都有那么多公事要忙,来看我做什么?”
邱锦江知道秦老的脾气,答应道:“是,公事我们一定会做好,但也希望多听听您老人家的建议!”
这次和秦老在一起说话,他发现自己虽然还是会把心放得特别庄重,但要轻松一些,却是秦老身上那种强大凌厉的气势变得平和了许多。
他陪着秦老说着话,他夫人却是有些焦急,借机说道:“秦老,本来我们家友山,小时候您还见过的,他也来了,只是身上不舒服,不能进来给您拜年了!”
秦老唔了一声,道:“你们是来找赵阳的吧?那快去吧。”
“现在这个时候去见他,会不会……”
邱夫人还要再说什么,邱锦江用眼光制止了她——他们来给秦老人拜年,虽然有着某些想法,但既然来到这里,给他拜年是应该的,如果强求什么则是没有眼色了!况且,秦老是别人能强求着做什么的人吗?
告辞出来,邱锦江见夫人一脸关心焦急,就郑重地道:“一会儿见了赵阳,你不要多说话……”
临上车,他抬头看向天上鲜亮的太阳,原本想着再冯老打个电话,但想着这个时间在悉尼可能天刚亮,就放弃了这个念头,道:“今年大年初一,又是赵阳儿子的生日,我们快点去,不要打扰到人家。”
他们驱车到了龙窝村,也没有刻意打听,看到人去的比较多的胡同就转了进去,又在人进出最多的一家停下,停下车一问,果然就是赵阳的家。
他们下车走进院子,正看到一个年轻人坐在椅子上,下面一个少年正磕头拜年——虽然还没走近,但仍然能感觉到这并不是图新年的喜庆,或者走一个形式,而是异常的庄重、虔诚!
这是商年青给赵阳拜年。
赵阳看到院外走来的两人,原本想着一会给商年青什么新年礼物,现在就有了主意。(未完待续。。)
第六二九 商年青的新年礼物(中)
其实,昨天接了冯老的电话,赵阳本来就说只要对方来,他不介意为对方看一看,当然,肯定也是不保证一定能治好的。
商年青给赵阳磕头拜年,起身又专门给晨梅磕头。
晨梅拦了一下,也坦然受了,然后把准备好的红包红了他,赵阳则道:“我送你的礼物在外面。”
商年青回头看了一眼,见邱锦江两口子在门口停了一下,等另一个人进来才继续往里走。
这个人是鲁超。第一次去拜见别人,有个中间人交流起来会少很多尴尬,而他作为冯老的弟子,来当这个中间人正合适。
进了门,鲁超上前道:“赵阳,我是冯老的三弟子,鲁超。”
赵阳道:“嗯,知道。”
想到大前天给赵阳打电话的事,鲁超心里有些难堪,但很快又收拾好情绪,介绍邱锦江夫妇道:“这位是发改委的邱主任,这是邱夫人。”然后又对邱锦江两人道:“这位就是赵阳,家师的忘年交,也是他老人家十分推崇的中医大师!”
从门外走进来,邱锦江一直观察着赵阳,确实太年轻了!但走近了之后,就会从他的眼神表情上看出他身上的从容自信,却又没有一丝一毫的矫揉造作,让人很容易心生信任,这时他的年纪反而不会太受关注了。
晨梅这时在一边落落大方地道:“大家请坐,我去倒水!”
商年青忙道:“师娘,我去就行。您和师父他们说话吧!”
邱夫人忙道:“不用麻烦了,我们是有事来求赵先生的。是关于我儿子邱友山的……”
鲁超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接话道:“赵阳,就是大前天我跟您提起的病人。不知道家师有没有跟你提起过……”
赵阳不喜欢这种别扭的谈话方式,直接问道:“病人在哪里?”
鲁超一愣,没想到赵阳竟然又如此的好说话,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道:“在村外等着……”
邱锦江也是心里一松,然后温和而带着歉意地开口道:“今天是大年初一,听说还是你儿子的周岁生日,本来不想来麻烦你的,只是。哎……”
赵阳微微一笑,对方倒是会说话办事,今天新年第一天,怕有什么忌讳,就不把病人带到家门,又提起自己家多多,自是暗示同为父亲,心情也能体谅,不过。本来就答应冯老的,就点头道:“走吧,我们去看看病人吧——先说好,我只管看。并不保证一定能治好!”
邱锦江微微点头道:“那是自然。赵阳,你只管放心地看,治不好也是他命该如此!”
鲁超笑道:“你的医术家师都很推崇……”
然后他发觉自己的话不太合适。忙闭上嘴跟着向往走去,其他人好像也没听到他的话似的——他又想到冯老说过的话。学医这么久,还是没有形成自己的法度!
邱锦江他们自然不可能再让赵阳走到村外。虽然大门口不好过来,但在村中的路上却是可以的。
特护车缓缓开了过来,邱锦江站在车门口道:“赵阳,请上车吧。”
赵阳点了点头,带头上了车,商年青则拿着药箱跟在后面,然后邱锦江和鲁超上了车,邱夫人最是最后才上去。
刚上了车,看到一群女人从另一条胡同走过来,其中三个大肚子女人,中间则是一个妇人,怀里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见女娃看过来,她忍不住对她一笑,心情却是明朗了许多。
上了车,半躺在病床上的邱友山眼光在他们几人身上看了一圈,然后停在赵阳脸上,声音嘶哑地道:“你,你就是赵阳?”
赵阳对他自然谈不上好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道:“伸出右手来。”
邱友山此时宛如抓住救命的稻草,自然没心情计较赵阳的反应,赶紧将右手伸出来,然后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赵阳一边把脉一边察看邱友山的气色,问他的病情——昨天跟冯老打电话,因为他也没有当面见到病人,就只是说邱友山得的是阴/挺的病,这些信息自然是不够的,所以他还要问一遍,尤其是病人的身体各个部位的感受。
其实,病了这么长时间,尤其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邱友山的情绪变得极差,身上就没有舒适的地方!
但是,赵阳一边把脉一边问他有没有诸如饮食差、心里烦躁、睡眠是不是不太好,排气少等等,却是每一项都说中了,他一边忙点头答对,心情兴奋,态度上也越发恭敬。
把完左右手的脉,赵阳察看了他下体的情况,下体紧勃,芭色瘀暗,就又问他小便情况,然后看了看他的眼睛,查看了他的舌苔,就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邱友山忙问道:“赵,赵先生,我的病能,能治吧?”
赵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对商年青道:“你去看看。”
邱锦江静静地站在一边,邱夫人则一脸急色,张了张嘴要说话,却是记得来时邱锦江的话,又强自忍住。
邱锦江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也很配合地伸出手来,道:“好,你也看看吧!”
鲁超在一边惊得目瞪口呆,他也有几个学生,这种带学生实习的事不是没有,但都是让他们在一边看着,不说他,在任何一家医院,谁敢拿邱友山这样的人让学生实习?就算他敢,对方会让吗?
但邱友山就毫无二话地配合了!而且,邱锦江两人站在跟前,他们也没有反对!
这时他再看赵阳从从容容、很平常地站在一边,不由得佩服,却是又想到冯老所提到的法度一词。
商年青也是左右手的脉都把,也查看了邱友山下体的肿胀情况。看了他的舌苔、眼睛,因为有些问题赵阳都问过了。他就没有多问,做完这些。他就给邱友山掖好被子,垂手站在一边。
赵阳问道:“都检查过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病人的吗?”
商年青从头到尾想了一遍,然后道:“可以了。”
赵阳点了点头,问道:“那你说病人得的什么病?如何得的?又如何治?”
商年青一边回想一边答道:“病人的病为阴/茎异常勃起,查病人身体腴壮,舌苔薄白,根梢发黄,应是湿热内盛,茎脉瘀滞。治法当清热祛湿,通经活络。”
赵阳又问道:“清热祛湿,通经活络,哪个为主,哪个为辅?”
商年青润了润唇,调匀呼吸,道:“病人湿热内盛是病因,现阶段当以清热祛湿为主,代以通经活络!”
听着赵阳师徒的问答。鲁超感到心中一亮,惹有所思地站在那里——因为邱友山病症明显,他和师兄戚望龙一直从活血化瘀上着手,却是越治越严重。再想到冯老当时的话:“还有你们开的方子,所本只是基于病人的病变部位的表象,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病变的。你们有没有考虑过?”
但是,湿热内盛和茎脉瘀塞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啊!
这时。却听赵阳又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或者,还有什么想问病人的吗?”
商年青仔细地看着邱友山。或许车内吹着空调,温度高的缘故,他的鬓角上很快就渗出了汗迹,但想到赵阳刚才问的已经很全面,脉相他自认也诊对了,就咽了口口水,道:“没了……”
赵阳等了一下,沉声道:“为什么不问病人的生活习惯?为什么不问他有没有结过婚?有没有病史?”
一个人的婚育情况在中医的治病中是一个很重要的考量项目,尤其是病史,更为重要!而生活习惯往往也容易引起某些病,或者是其中的致病因。
商年青听赵阳说完,脸色变得通红,汗水也马上冒了出来。
见赵阳看着他,眼神虽然不严厉,但他心里越发慌乱,手都忍不住哆嗦起来,却是很快想到一开始赵阳为什么要问病人的病“如何得的”,再想起平日看过的医书,阴/茎异常勃起这种病也往往发生在交接之后,这么重要的问题他怎么忘记问了呢?真是该死!
赵阳见商年青眼里眼泪快要流下来了,他只需让他长下记性,毕竟才跟他学习不到一年,就说道:“以后记着,为人看病,务必要仔细全面!”
商年青这时才敢伸手擦掉脸上的汗,认真地道:“是,师父,我记住了!”
赵阳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邱友山,问道:“你平时是不是喜欢饮酒,房事也较多?”
刚才的气氛实在严肃压抑,其他人也都感到一种肃穆的情绪,也都跟着庄重起来,见他点头才放松下来,邱友山也是一样,听赵阳问话,他暗暗吁出一口气,点头道:“我是很喜欢喝酒,房事……”
这种**的事,在外人面前,尤其是在父母面前,有时是很难启齿的,但他一停顿就认真地回答道:“房事是比较多……”
赵阳又问道:“得病前有没有饮酒?有没有同房?时间长不长?”
听赵阳问完,邱友山忽然想起这三次发病可不都是酒后起兴,进而贪欲恋战吗?他忙道:“对,你……赵先生你说得对,我这三次发病,都是酒后,又做得时间很久,那个……得的!赵阳,我,我……”
这次却是把病史也带出来了!
赵阳点头道:“阴挺这种病,有可能是肾气极虚造成的……”
说到这里,他马上想到了西门大官人的死,就是肾精衰竭,而表现也是阴/挺——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又继续说道:“也有可能受了风邪,或者受了外毒,等等,要仔细甄别,而你得这个病则是因为茎脉瘀阻,湿热下注厥阴所致!”
商年青恍然大悟,然后崇拜地看着赵阳,想到,病人体态偏胖,本就说明湿气偏重,又喜欢喝酒,而酒性燥热,就造成了病人的体内多湿热,然后又贪欲恋战,交接时间过长,造成了茎脉血气瘀滞,湿热之气原本该走肾等着排出体外的,但此时“路”被堵了,就只好停注肝经了!
而鲁超这时只想把头往墙上撞去——病史及发病前的情况,这么重要的信息,他们怎么就没有重视起来!(未完待续。。)
第六三零 商年青的新年礼物(下)
世事往往如此,面对一个难题,你可能无从下手,看不清解决的方向,找不到解决的办法,而一旦点破,又会发现问题其实并不难,如果想到这一点,你也能轻易地将问题解决!
但是,“这一点”至关重要,发现了,就能将问题解决掉,发现不了,就只能困在上面!
关键就是这一“点”!
鲁超深呼吸几次,收拾起心情,又在心里将赵阳的思路验证一遍,这次邱友山发病是他全程跟治,自然不难发现正是他们疏忽的这一点才正是治病的关键!
这时,赵阳又问他道:“鲁大夫,病人前面几次都是如何治疗的?”
鲁超这时再没有任何轻视的心理,认真地答道:“病人这次发病才找的我。鉴于病症为肌肉血筋上的问题,针灸起效会比较迅速,于是我先后为病人针刺肝经上太冲、阴包、足五里及肾经上神封、石关等穴,不效,次日使用放血法,也没有效果……”
“三天后,我和师兄一起为病人诊断病情,辩为阳强,茎络瘀滞,以滋肾散瘀法,方用知母、黄柏、百合以滋阴而相火,佐以桃仁、泽兰叶等药以化瘀通络,药进四剂,没有转机,又在两天前,改进王清任的通窍活血汤加生地、知母,服用了两剂……”
他知道赵阳是在借这个机会教徒,也就把治病的过程尽可能说得详细,但最后这剂药其实是有病情加重的嫌疑,或者至少说是没有效果的。所以,赵阳也不让他为难。就给商年青解释道:
“通窍活血汤虽然加了清热去火的生地和知母,但本药主攻病变为头面部位及风症。所以,此方也没有效验……在诊断时查询病人以前所用的方子,也是必要的,它对于诊断和开方都是有非常大的帮助,记住了吗?”
商年青恭敬地道:“是,师父,我记住了!”
赵阳点了点头,道:“写……”
商年青赶紧拿出准备好的纸笔,邱锦江两口子。尤其是邱友江不由心中一松,虽然刚才听赵阳说得头头是道,但对他们来说,治病才是关键啊!
鲁超也精神一振,他对于赵阳要开出的方子也十分感兴趣——其实,虽然在赵阳说出邱友江得病的根由后,他感到恍然大悟,瞬间也想到了好几个方子,但是。毕竟病是赵阳诊断出的,想来他开的方子会更为对症!
赵阳口述道:“柴胡6克,龙胆草6克,炒泽泻9克。木通6克,生地9克,车前子9克。黄岑9克,栀子9克。当归9克……”
商年青一边竖着耳朵听着,一边思考着这是什么方子。当听到当归的时候,他就大体确定赵阳开的方子是“龙胆泻肝汤”,而后一味药则是调和诸药的甘草,他倒是没想到赵阳开出了一个成方,然后又很快想到了这个方子的功用,其中有一条就是治疗阴肿的——
当然,这只是它所治病症的其中一点,如果仅凭这一点就开出这个方子,那也是不行的,事实上,这个方子最大的功用是泻肝胆实火,清下焦湿热,因为这个功用,才能治其中因湿热而得的阴肿。
这时,赵阳继续说出了后两味药:“黑豆60克,甘草稍30克。”
商年青不由一愣,“龙胆泻肝汤”里并没有黑豆这一味药,说明赵阳开的是“龙胆泻肝汤加味”,但是,这味药用的量也太大了!不仅如此,原方中生草的用量一般也在6克或者9克,用量如此之大,他还没有见到过!
鲁超也是一愣,但很快又明白了赵阳在方中两味药用量如此之大的原因,一是,这两味药都有着清热利水的作用,而黑豆还有着补肾的功效,但两味药又都擅长解毒,却是要将前几天邱友山服药后的体内残余的毒素清理出去!
如果只是看赵阳前面开出的药,不管是“龙胆泻肝汤”的本药还是加味,也算对症,或许在某些方面还不如他开的药全面,而且他也能开出来,但最后两味药的使用,则反应了赵阳开方用药时考虑的周全,这时再回头想这个方子,就不由在心里暗暗叫绝了!
商年青也正在思考这两味药这样用的好处,又听赵阳说道:“另外,取黑豆60克、甘草稍30克,煎汤,让病人代水饮用,尽量多喝。”
商年汤将方子和煎水方写在两张纸上,抬头问赵阳道:“师父,还有吗?”
赵阳转头看向邱锦江,道:“没了,你们回去抓药吧。”
邱锦江亲手扫过方子,而邱夫人则看向了鲁超,鲁超反应过来,在一边道:“赵医生开的这个方子,我觉得正对友山的病!”
而邱友山则坚定地道:“去抓药吧,我相信赵先生!”
鲁超看着刚才还狂躁不安,现在却变得平静下来的邱友山,前后过去还不到二十分钟,而他对赵阳竟是如此信任,他又看了眼从头至尾都自信淡定的赵阳,不由又想起冯老所说的话:“你自己都不自信,就算药有十分力,也会抵消六分了!”现在却可以确定,这次开的药就算有六分力,也会发挥十分的作用!
况且,他现在越想赵阳开的方子,越觉得其中妙用无穷,虽借着成方,但无一不对着邱友山的病,恐怕本身就有着十分,甚至十二分的药力了吧!
商年青也在细细咀嚼这个方子,都没有在意是怎么下的车,而下了车跟赵阳告辞他就急急地往回走了,自是要回去好好整理这次学习的收获和记录好医案。
正如爱好文学的发现一篇好的文章会越读越有味,爱画看到一幅好画会流连忘返,对于喜欢中医的他来说。一副好方子同样让他回味无穷——想到赵阳刚开始说送他的新年礼物,嘿。这个礼物真是太让他喜欢了!
回到家里,他没有看一屋子的人。直接就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取出笔来刷刷地将方子先写下,然后一味药一味药地分析其中的妙用,一边看一边赞叹,尤其最后两味药,他也想明白了用这样大的量的原因,就感觉正是加的黑豆这味药,以及它和甘草的大剂量的使用,如画龙点睛般。让这个方子马上不俗起来!
外面这一屋子人,大多都是跟着他学医的那几个同伴和他们的父母,见他谁也不理地进了屋,就有一个穿着大红羽绒服的女人问道:“年青这是怎么了?”
商年青的母亲道:“谁知道,跟着赵阳学医以后,常常就这样,每天笔不离手的,可比他上学时用功多了!这一屋子人都等着他呢,我叫他。年青……”
那个女人忙拦住她,道:“别叫他,说不定赵阳又教给他什么了……哎,大妹子。我跟你说,你家年青跟着赵阳学医那可是真本事,就连我家虎子。跟着年青学了这几月,哎哟。前一段时间你大哥老是腰一疼一疼的,虎子看了看眼睛。看了看舌苔,又确定了哪里疼的,然后就说可能是结石,他学过几个方子,但是,得等找赵阳看了,才敢用。你猜怎么着,赵阳给看了,还真的是结石,开了一个方子,就五种药,喝了两次,尿出了两粒绿豆大小的小石头一样的东西,就再没听他嚷过痛!”
商年青的母亲看着坐在一边的一个圆脸的少年,笑道:“是吗,虎子在我们家这学的时候就比旁人认真,真的长本事了!”
那个叫虎子的脸红红地摸了摸头,又向商年青的房间看去——他和一起先跟着商年青学医的原来是四个,现在增加为八个的小伙伴们,可是对商年青能去给赵阳拜年羡慕得狠!
见他们几个都不时往里屋看,商母就走过去,敲敲门,推开一条缝,商量着道:“年青,虎子还有他们爹妈都来咱家窜门,没有什么急事就出来坐坐,说会话吧?”
自从商年青跟着赵阳学医,外人都不让随便进他的房间,看着儿子如此好学,也变得比原来懂事了,以前动不动就打就骂,现在却一点也没有了,而且,凡事也愿意跟他商量了。
商年青将赵阳讲过的要点迅速记下来,又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才收好书笔,道:“好,我这就出去。”
商母马上高兴地道:“好!”又低声嘱咐道:“都是你的长辈,说话注意点,别没大没小的啊!”
商年青上前扶着她的胳膊往门外走去,笑道:“好了,知道了,我有那么不懂事吗?”
他这样说,商母却是马上想起前两年他们这个年纪孩子的别扭劲,自从跟着赵阳学医,那些毛病可是都没有了,让她这当娘的心里别提多欣慰了!
一看到商年青走过来,那些婶子大娘们马上把他拉到身边坐下,不住口地夸着他,首先要问的自然是去给赵阳拜年的事,这也是跟他学医的几个小伙伴们最关心的。
商年青就将去赵阳家拜年,收了师娘的红包,赵阳又带他给一个人看病的事说了,又让一屋子人都羡慕不已。
虎子的母亲忙问道:“怎么样,赵阳给人看好了吗?”
虎子不满地道:“妈,看您这话问的,年青哥的师父是什么人,还能看不好?”
除了商年青,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等他们笑完,他就点着虎子几个人,道:“师父也是刚刚见到病人,只是辩证开药,你们倒是说说,病人药都没吃,怎么知道能看好的?”
虎子讪讪地道:“他老人家出面,还能看不好?你说是,不是……”
在商年青的注视下,他终于忍不住低下了头,一屋子人也都安静了下来。
商年青道:“就在刚刚给病人看病的时候,师父把我给批了一顿,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商母忙道:“赵阳批评你了?你做错什么事了?儿啊,我跟你说,赵阳是你师父,你可不敢不尊敬他啊!”
商年青摇头道:“不是这个事儿。师父批评我,是因为我给病人诊断的时候,态度毛糙,做事没有章法,没有按他教的做,也是我这一段时间自以为学的好了,态度不端正,自以为是!”
说到这里,他语气一严,道:“你们几个不管学习时间、还是学的东西,都还不如我长,就一个个飘起来,以后还怎么往下学?能学出来吗?学医是很严谨的事,是用来吹牛的吗?”
虎子被他说得满脸通红,其他几个小伙伴也都低下了头。
虎子母亲忙拉了他一把,怒声道:“快给你年青哥道歉!我就说你这一段时间走路都飘飘的,我看是欠揍了!”
剩下几个人的父母也都借机说了他们一顿,虎子也头上直冒热气地道:“年青哥,我错了,以后我一定沉下心来学习……”
看着儿子做事这样一板一眼的,商母心中既是欣慰又是欢喜,但大正月的,人家又是来拜年的,自不能太过让人难堪,就笑着问道:“你师父刚给你讲完课,正好大家都在这里,你就给大家说说,也把他说你没做的地方讲讲,好让大家都长长记性——你自己也没做好,就不要说别人了!”
商年青点点头,就将刚才给邱友山看病的经过仔细讲了一遍。
这里面有很多中医的术语,跟他学习的几个小伙伴能懂,但商母她们却是不知道的,但也都听得津津有味。
等讲完,虎子妈旁边坐着的一个收拾得很利索的妇人问,一会能不能带虎子他们去给赵阳拜年,这个自是没问题。
现在,他们也知道赵阳没有继续收徒的意思,其实,看看商年青,再对比自家孩子,也就知道他们可能还差得比较远,当然,也说不定是跟着赵阳学习的结果,只是赵阳不同意也没办法。
好在可以跟着商年青学习,看他的行事做法,也能让人放心。
这次虎子妈来还有一件事,却是她们的领居家的孩子,就是被商年青开除出去的那一个,想重新来学习,托她来问一问。
商年青想了想,记得几次碰到对方的情景,给他的感觉一点也没改进,就拒绝了。然后他就带着虎子几个人去赵阳家里拜年。
一行人安静地从村里走过,身上带着的是朝圣的味道。(未完待续。。)
第六三一 中医世家
虎子等人跟着商年青进了赵阳的家里,没想到赵阳不仅勉励他们好好学医,而且,还留下来一起吃饭,这更让他们兴奋不已!
要知道,接下来就是多多的周岁生日,能留下来的都是赵阳家的亲朋故旧,商年青是赵阳唯一的弟子,也能参加,但他们不沾亲不带故的,好像就有些不够格了,所以,虎子他们兴奋了一下后,又赶紧推辞。
孙振香拿着一把香菜洗着,见状就对他们道:“你们小年青的客气什么,叫你们留下来就留下来,人多也热闹!”
此时还不断来着人,商年青想了一下,像王会他们,就算是同事,而回老家过年的商年俊一家则是关系较好的邻居,并且估计会办不少桌,就说道:“师父说了,你们就留下来吧,到时候跟我坐一桌。”
虎子他们巴不得留下呢,自然不会有异议,一个个高兴得眉眼都带着笑意,接到家里的电话,说话的感觉就跟小时候做了什么露脸的事向他们献宝似的!
人来的越来越多,客厅就不够坐了,然后女人们就转到了孙振香她们的卧室里,男人们坐在外面喝茶,吃瓜子聊天,商年青则带着虎子他们打下手,倒茶,去邻居家找凳子,清理桌子。
赵阳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把他商年青叫过来,道:“你开车去接秦老他们去。”
商年青答应一声,放下抹布就要走,这时里屋的门打开。一个给人感觉慢腾腾的小女孩叫道:“年青哥哥,瓜子在哪里?”
小女孩是王璐。经过近一年的调养,基本上和常人无异。只是反应像是有些迟钝,但也在龙窝村小学上了学。
说起上学,调养到去年夏天的时候,她行走无碍,说话交流也有所发展,就想着让她上学试试,毕竟处在学习的环境当中,又有同龄的孩子陪着,加上也她喜欢和小朋友相处。每次来赵阳家里,和晨曦,或者多多在一起,她明显会变得高兴,上学应该更利于恢复,王会两口子就来问赵阳的意见,当时也是担心学习会累着她,所以,有三个多月的时间。她是跟着晨曦一起上的幼儿园。
到了现在,从学习成绩上来看,她差不多恢复到了同龄孩子的智力水平,只是反应上还是有些影响。大家就总找机会锻炼她。
商年青也知道这一点,就先不急着去请秦老,而是领着她去橱子里取了瓜子。一起送进里屋。
屋里坐了一屋子女人,还有四个大肚子的。话题自然离不了孩子,此时大家正逗小土豆。说他是捡来的,男孩和女孩不一样,他是从石头下面捡的,像晨曦则是从花朵里面捡的。
对此,晨曦可就不同意了,这些知识赵阳可跟她说过,她就站在屋子当中,道:“不对,我们都是从妈妈肚子里生出来的!”
看她这么可爱,都想逗她,玉萍就打趣道:“你怎么知道的?你又没看到!”
晨曦抬头看向晨梅,眨巴几下眼睛,一时好像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
玉萍又笑道:“你没看到,怎么知道不是你妈妈从花骨朵里捡的你呢?你就是你妈从花骨朵里捡的,是从莲花里捡的,所以这长得这么白生!”
晨曦看着晨梅,想从她那里得到答案,但晨梅只是笑着看着她,问她道:“你婶婶说得对不对?”
晨曦确实记得赵阳跟她说过小孩子是怎么来的,但玉萍婶子说得好像也不错,她又没看到,怎么知道她怎么来的?
大家都好笑地看着她,对于大人们来说,逗弄小孩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尤其是女人们。
晨曦眼睛转到抱在李慧怀里的多身上,忽然想起什么,大声道:“不对!我弟弟就是从妈妈肚子里生出来的,我见过!”
一屋子人哈哈笑了起来,晨梅不好意思地笑道:“这孩子!”
玉萍还不放过她,继续问道:“你弟弟是从你妈妈肚子里生出来的,你不是啊,你是从莲花里抱出来的!”
晨曦就急了,跺着小长筒靴,叫道:“不是,不是!我爸爸说过,我是从妈妈肚子里生出来的,你说的不对!你,你家长安就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我弟弟也是,我也是!”
大过年的,怕惹哭了她,玉萍也不敢继续逗她了,晨梅则把她抱在身边,笑道:“好,好,你也是!”
晨曦噘着嘴道:“我爸爸说过的,我们都是从妈妈肚子里生出来的,婶子她说的不对,爸爸说的才对,是不是?”
说完她又发现了新的证据,指着李慧她们道:“你看,小舅妈肚子肚子这么大,里面就有一个小孩儿!”
屋里人就都笑了起来。
商年青听得一笑,想着一屋子女人,也不好进去,就把瓜子递给王璐,摸了摸她的头顶,然后要了赵阳的车钥匙,开车去接秦老他们去了。
因为是大年初一,所以,像孟学辉、曹佳、王静等人就没能过来,但元月和秦佩玉正好来给秦老拜年,却是来了。
邱锦江两口子也又一次来到赵阳家里,这次则是专门送生日礼物的:一把长命锁。另外,也给晨曦准备了一份礼物,她的是一块翠绿的玉佛。
在他们来之前,凑煎药的功夫,邱友山喝了两大碗黑豆甘草汤,小解了两次,头一次仍然涩痛,排便也不畅,但第二次却顺利很多,虽只是小小的改变,但也让两人心情大为变好,所以,这次他们来,脸上就带上了喜色。
而这样算下来,人也来得太多,最后只好把村里的厨子找来了,才把五桌人的饭菜烧出来。
厨子还准备着饭,大家则先看多多抓周的环节了:专门拼起来的大桌子放在门口阳光里。上面摆放好了笔墨纸砚,金银珠宝。书本钱币等物,把多多抱上去后。大家都等着他抓什么了。
多多上了桌子就抬头向众人看去,似乎很奇怪现在的处境,然后孙振香和晨梅就指着桌上的东西让他看,他张嘴一乐,或许是记起了当时哄他学爬的情景,呼呼地就向她们爬了过去……
大家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晨梅将他抱起,给他擦着嘴边的口水,也是忍俊不禁。
晨君就出主意道:“别把东西放的太散。那样他或许就去拿了。”
孙振香道:“不要把东西围成一圈,把多多放在中间,看他拿哪个吧?”
这样做的好处是,能把想让他拿的东西放在他面前,那样他拿的机率就大了一些——毕竟只是寄托美好愿望的仪式,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东西摆了一圈,把多多放在了中间,让他坐着,大家又都看他会拿那样东西。
多多还是伸手让把他放下的赵阳抱他。晨梅和孙振香就在一边指着桌上的东西,跟他说着话,让他去拿。
他低头看了看,因为穿着开裆棉裤。刚才又把完了尿,就没有给他垫尿布,看到腿中间的小肉肉。就伸手拽了拽……
哈哈哈哈……
这次大家笑得更厉害了!
李慧一手扶着腰,一手拽着晨君。笑道:“哎哟,笑死我了。我这外甥算是抓完了吗?”
晨梅嗔道:“当然不算!”又笑着伸手去抱多多,还是忍俊不禁地道:“哎,你这不怕羞羞的小东西!”
李慧伸手拦住他,道:“你别动他,看他一会儿拿什么再说。”
多多却像是发现什么宝贝似的,抬头看着他们,咿呀咿呀地叫了两声。
李慧把头往晨君身上一埋,叫道:“不行了,我不行了!笑死我了!”
程蓝莺在她肩上拍了一下,嗔道:“你小心点!”但她说完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朱守缘笑着对身边的晨渡江道:“您这外孙,一看就有主见,不按别人指的路走!”
他这话大家自然都听到了,就也都说些讨喜的话,诸如“多多刚才不看桌上这些东西,直接找大人,说明他重情义啊,将来定然会是孝顺的孩子!”之类的话。
赵阳一家含笑听着,其实不管多多现在做什么,在他们眼里都是那么可爱,他们只会喜欢,而不会有其他的情绪。
等大家笑得差不多了,也怕桌面凉,晨梅就又把多多抱了出来,羞了羞他的脸,又问赵阳道:“你看你儿子这个样,怎么抓啊?”
赵阳含笑看了多多一眼,笑道:“要不把东西摆在一起,咱们抱着他抓吧。”
时间不早了,大家都还等着吃饭,为了抓周的顺利进行,就只好按他说办法试一试了——抱着他的话,就能让他就会注意到桌面上的东西,再让他抓就容易多了。
东西摆放在一起,晨梅看着赵阳,想让他抱着去抓,赵阳笑道:“你来就行。”
晨梅就横抱着多多到了那些物事前面,多多这次果真注意到了上面的东西,小手伸过去,首先把为了防止磨损、也为了遮挡书名而加了牛皮纸封皮、并在上面写了个“医”字的《生死簿》下册给抓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他经常见赵阳翻看这本书,熟悉的缘故把这本书拿了起来,但赵阳仍然感到发自心底的高兴!
而秦老也在一边点头道:“看来,小家伙也有着学医的天赋,你们赵家将来也会是一中医世家了!”
这个结果自然让赵阳一家都高兴异常,所谓子承父业,本来就是他们愿意看到的事情。
赵阳则想着他的医术之所以如此高妙,是因为得到了逍遥子传承的缘故,而有关血气之镜的运用,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如何传给别人,不过,《生死薄》的上册很大一个作用是让他掌握了中医、中药的基础知识,而这些知识通过学习一样也能掌握!
至于血气之镜,在治病的过程中确实有着先天的优势,但也只是手段,现在他给人看病,就是利用传统的“望闻问切”四诊法,认真辩证,仍然能做到药到病除!
而且,血气之镜可以看作修炼“增元法”到达一个程度的运用方法,“增元法”他也不知如何传授于别人,但因为受到他的影响,多多的身体的呼吸和气血运行是完全符合“增元法”的!
另外,不得不说,他有的是时间,现在做不到的,将来未必也做不到!
他正在那里遐想着,多多一手抓着书,另一只手则伸向了算盘——他对新事物总是充满好奇,这个第一次见到的主框还带着黑色珠子的东西是什么,他自然要抓过来看看!
而看到他的动作,李慧又惊讶地道:“呀,这小家伙将来也是当老板的料子啊!”
元月含笑道:“这样才和赵阳哥哥一模一样啊!”
虽然只是一种美好的盼望,但大家都向赵阳全家送上恭喜的话,晨梅,孙振香,赵丙星,一个个的嘴上含着笑,又都向大家说着谢谢的话,而这时,所有的菜都已经准备好,可以上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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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三二 又是白忙活
快乐的情绪是可以传递的,邱锦江两口子回去的时候,脸上就都带上了笑意,尤其是中间给鲁超打过一回电话,得知邱友山已经睡着了,对于最近几天几乎不能入睡的他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而他们心里的担忧自然就又减弱几分,快乐的心情也就少受了影响。
鲁超见两人回来,忙站起身来相迎,见他们都看着躺在病床上睡着的邱友山,就先站在一边,等两人转向他的时候,他才轻声地道:“友山睡着了有两个,嗯,差不多三个小时了。”
邱夫人小声地问道:“也就是说我们刚走没多久他就睡了?”
邱友山病情好转,鲁超身上的压力也大为减轻,心情自然也跟着变好,就声音透着喜意地道:“是,你们走后,友山又排了一次便就睡了。”
邱夫人面上显出欣慰的神色,道:“那就好……对了,他还能睡多久?”
鲁超回头看了一眼邱友山,这几天极差的睡眠实际上对他的精力消耗非常巨大,既然能睡着,想来短时间是醒不了的,就回答道:“友山前几天一直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这次睡着,如果下午三点到五点不醒的话,估计没有个**个小时是不会醒的。”
下午三点到五点这段时间,是人体当中膀胱经当令的时段,想当然的,要是不太缺水的话,这个时间里一般就会有排尿,邱友山所服用的龙胆泻肝汤加味和黑豆甘草汤又都是除湿热的方子,就会更加剧这个功能。所以,三点到五点这个时间段是他最容易醒的——被尿憋醒。
邱夫人迟疑地道:“能睡倒是好事。只是,会不会耽误他吃饭。尤其是吃药啊?”
鲁超忙道:“吃饭晚一点没关系,至于吃药,中药一般都是一天一剂,早晚各一次,这样就能保证药效足够,也不耽误的,而且,对友山来说,现在能够睡着。对缓解他的情绪和身体的自我调节都非常有好处,完全没必要非得叫醒他按时吃饭和服药。”
邱夫人一笑,道:“好,麻烦你了,鲁大夫。”
鲁超心中一激动,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从对方的称呼及语气上,能看出来她们并不是多么怨怪他了,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当然,这是建立在邱友山病情开始好转的基础之上的。如果他的病情没有好转,那……想想那种可怕的书面,他就不寒而栗,对赵阳也愈发由衷地感到感谢了。
邱夫人笑着点了点头。又转向邱锦江,道:“现在看来,友山的病情恢复得不错。我在这里看着,你回去吧——有一大堆事等着你呢!”
邱锦江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邱锦江,然后对鲁超道:“鲁大夫。这里就麻烦你了!”
鲁超自然知道邱锦江话的意思,是让他照看着邱友山,治病肯定还是要找赵阳,但他于情于理也得留下来,就忙道:“您放心,我会一直守在这里,要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会马上通知赵阳的!”
邱锦江嗯了一声,有太多的事,家里的,公务上的,等着他回去处理,他也就先回去了。
到了下午的四点左右,果真如鲁超所料想的那样,邱友山醒了,但去了一趟洗手间,又喝了一碗黑豆甘草汤后,他又躺回到床上继续睡了。
这一次睡的时间比上次要短,到了八点来钟就醒了,然后吃饭,食欲明显比前几天要好。
等他吃完,邱母将他的手机递给他,道:“刚才好几个电话找你,我没接,你看看吧。”
邱友山接过手机一看,见好几个是冷勋的,此时他睡了一个好觉,心情舒畅,正想找个人聊天,就随手拨了过去,道:“刚才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什么事?”
冷勋今天去医院去找邱友山,没有见到他人,找人打听也没打听到,就只好给他打电话,此时电话接通,他就用关心的语气说道:“我联系到了史密斯博士,去医院里找你,你不在那里,你去哪了?”
邱友山一笑,道:“我啊,我在齐水。”
冷勋一愣,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忙问道:“你去找赵阳了?他答应给你看病了吗?”
他满心疑虑,不明白他们怎么直接去找的赵阳,但很快又想到可能是通过冯老的关系,这让他心里升起一股焦躁愤懑的情绪,但此时邱友山没有立即回答,他心里又升起一股希望,或许赵阳还是那样的臭脾气,根本不搭理他们!对了,今天还是大年初一,他就更有理由拒绝了!
于是,他又纠结地道:“赵阳那个人脾气比较臭,你去找他,最好顺着他点,要是他说什么难听的话……”
邱友山打断他的话,道:“刚才鲁医生送药过来,我让他先放一边……你说赵阳脾气臭?没有啊,我们来了,他马上就给我看病,开药……冷少,我跟你说,你推荐让我来找他,真是找对人了!你知道吗?人家一搭脉,就跟亲眼见到似的,把我身上的病,包括怎么得的,都说得一字不差!”
冷勋忽然感到一股血冲上了脑门,脸上又显出暴虐的情绪,右手握得青筋暴出,语气也不由变得冷淡了些,道:“是吗?你去找他看病,是冯老介绍的吧……”
邱友山又立即打断他的话,道:“不,不……我的意思是,来找他看病是冯老在中间帮的忙,但是看病,人家问的问题,原来我都没跟别人说过,尤其是我怎么得的病,真是说的太准了,这个不服不行!”
冷勋勉力调整情绪,笑道:“是啊,他的医术确实是顶尖的……听邱少的语气,你吃了他给你开的药,是不是都好了?”
邱友山笑道:“古语说得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能这么快就都好了?不过,吃了赵阳给开的药,身体上确实感觉好受多了!”
冷勋感到手心发湿,低头一看却是指甲把手给扎破了,但鲜红的血流出来,心里那股暴虐的情绪仿佛也跟着流了出来 ,他终于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就一边拿纸巾擦着手一边笑道:“那就好,我还怕他脾气太臭,难为你呢!”
邱友山一笑,道:“我觉得你可能对赵阳有些误解。虽然我今天才见他一面,但也能感觉到他这个人除了性格淡泊、醉心于医术外,其他都还好,估计你们俩前面有些误会……”
一瞬间,冷勋恨不能把手机丢出去!
他没想到最近一段时间费尽心力维护的“盟友”,前几天更是直接站在了赵阳的对立面上,但只是见了一面,立场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对赵阳是如此推崇,那他前面苦心孤诣的付出不都白费了吗?或者比这还坏,反而成了对方的盟友!
至于说到误会,外人能看到的是他与赵阳关于阳婷减肥茶的争端,但其实最深的还是那段仇怨,以及由此引起的让他一次次陷入被动的事情!这些事情叠加起来,就算赵阳放下,他自己也已经放不下了!
见邱友山还要继续往下说,他就讨饶似地道:“好了,邱少,我和他的事以后再说,主要是你的病让我们大家都很担心,现在好转,我们就放心了,也能让邱老和邱叔他们过个好年!”
邱友山哈哈一笑,道:“冷少,谢了啊!”
冷勋深吸一口气,收拾心情,微笑道:“邱少,原以为你请不动赵阳的,我就抓紧时间联系上了史密斯博士,他是生殖与内分泌相关的权威专家……现在虽然有赵阳给你治疗,但是,他或许也能提供些帮助,我就继续和他联系着吧!”
他话说的漂亮,但所谓联系着,其实并不需要做什么,不过,他前面毕竟为了他的病前后奔波,所以,邱友山还是感谢他道:“谢了,冷少。不过,我感觉有赵阳在,或许就不用别的专家了!”
冷勋满心的烦闷,但也只能忍着——盟友做不成,也总不能再把对方得罪成敌人吧?
挂了电话,他抽出一支烟点着,冷着脸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一直坐了两个多小时,然后面无表情地自言自语道:“得给他找点麻烦,不能让他好过了!”
或许是白天睡的时间太长,又或者是刚才打电话兴奋了,晚上睡觉时,邱友山时睡时醒,却是没有睡太好。
次日,鲁超一边为他把脉,一边询问他的感受,主要还是下面的感觉,发现他只是尿道胀痛轻了些,但仍然坚挺依旧。
虽然邱友山只是刚服了一剂药,但他还是给赵阳打了个电话,将情况说明,毕竟现在赵阳是主治大夫,要怎么用药得听他的。
赵阳却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再服一剂”就说有事,把电话挂了。
鲁超没想到他说话办事这么简洁,但一想,辩证既然对了,方子也有了效验,又只是再多服一剂,确实也用不着过多商量、讨论,而且,今天还是正月的初二,风俗是走娘家的时间,赵阳忙点也应该。
事实上,走娘家对赵阳来说没什么忙的,但鲁超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晨梅正闹情绪呢,他自然没心情和他多说什么。(未完待续。。)
第六三三 污点
放下电话,赵阳坐到晨梅身边,微笑道:“至于吗?”
被赵阳一说,晨梅也感到有些羞意和好笑:刚才给多多穿衣服,睡足觉后那是异常活泼,稍微一逗就笑,还咿呀咿呀地表达着自己的情绪,特别的讨人喜欢,她就笑道:“就知道咿呀咿呀的,叫个人都不会,来,这是爸爸,叫,爸爸!”
说了几声后,多多忽然发出了类似于这个音节的词汇,这本来是一件极让人欢喜的事,因为这也意味着他终于开始学说话了,但她再教他叫“妈妈”,却是只会发出“爸爸”的声音。
本来这也是正常的,毕竟学说话要一个过程,而说出第一个字也属于偶然,但一瞬间一股复杂的情绪汹涌袭来,她抱着多多转向床里面,不理赵阳了……
赵阳先在儿子脸上看了一眼,然后伸手揽住她的肩膀,笑着问道:“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晨梅推了他一把,虽然刚才心里涌上的感觉十分复杂,但多少也有些不平,就一边给多多整理衣服一边说道:“你才为他们做了多少,抱的时间没我长,陪的时间没我长,我生的,我养的,你看现在,小曦喜欢你,这小东西也偏向你……”
赵阳好笑地道:“咱孩子喜欢我不是正常的吗?就因为先叫的爸爸就说偏向我,你刚才要教他叫妈妈,估计也会了,这是很偶然的事……至于说生他们养他们,我没这个功能不是?”
晨梅白了他一眼,嗔道:“去你的!”
说了这一会儿话。她的情绪恢复过来,就又告诫赵阳道:“刚才的事不许跟别人说!”
一天的时间在吃吃喝喝在过去。到了晚上睡觉前,要喂多多喝/奶的时候。晨梅忽然记起早上的事,就调笑道:“你不是也有吗,来,喂喂咱儿子试试!”
赵阳正拿着《黄帝内经》随意翻看着,闻言道:“别胡闹!”
晨梅却是来了兴致,掀他的衣服道:“试试嘛,好不好?”
赵阳按住衣服,好笑地道:“干吗?不行!”
晨梅将多多放在床上,一只手掰赵阳的手。一只手往上掀衣服,道:“试试!就试一次!”
赵阳拨拉开她的手,道:“你别捣乱,我在看书呢!”
晨梅抓着他的手道:“书什么时候看不一样?来,老公,试一试吗?”
赵阳坚决地道:“不行!”
晨梅讨好地道:“就试一次”
赵阳干脆转过身去,以示抗议和决心!
晨梅上去扳,哪里能扳动?她就翻身骑到赵阳的身上,用力去推。使不上劲,使用揪耳朵大*法,被赵阳用手抓住,手就动不了……
闹腾了一阵子。赵阳正色道:“你快点喂他,不然一会儿就睡着了!”
同床共枕这么久了,晨梅还能不明白他在转移她的注意力?她就用手指着他的鼻子威胁道:“你喂不喂?”
赵阳摇头道:“不!你这不是瞎胡来吗?”
晨梅点了点头。目视着他,继续威胁道:“我再问你一遍。喂,还是不喂?”
赵阳无奈地道:“快别闹了。该睡觉了!”
晨梅翻身下来,不悦地道:“好!还说会一直对我好,会听我的话,就知道你们男人的话靠不住!”
这上纲上线的,赵阳没办法,道:“这有意思吗?”
晨梅哼了一声,也躺进了被窝,气呼呼地道:“以后别指望我信你的话!”
赵阳挠了挠头,又推了推她,道:“哎,你还没喂多多吃饭呢!”
晨梅闭着眼睛道:“不用你管!”
这次换赵阳去拉她了,但她不配合,他也没办法。虽然知道她不会真的不管儿子,但又觉得她好不容易胡闹一次,干脆遂了她的愿,让她高兴高兴算了!
这下晨梅一掀被子马上坐了起来,抱起多多亲了一口,又命令赵阳道:“把睡衣撩起来,高一点,再高一点!”
作为老爷们,夏天的时候赵阳经常光着膀子的,但现在却浑身不自在,而他越这样,晨梅兴致越高,脸色变得红红的,笑意像是点着的烟花,随时要绽放似的,道:“你一个老爷们,扭捏什么?快点!”
赵阳咳嗽一声,气道:“你呀就作吧!”
然后感觉多多的嫩嫩的小嘴贴了上来,含住一吸,瞬间一阵极复杂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哈哈哈哈!
看着赵阳的模样,晨梅直接笑趴在被子上,尤其看到他抱着多多往外拉,胸口被咬住,被拉得老长,咧着嘴口中吸着凉气的样子,她就捂着肚子,叫道:“不行了!不行了!笑死我了!”
到底没有多多想要的甘甜的母乳,过了一小会儿就主动放开了。
赵阳赶紧把多多放在一边,将睡衣拉下来,然后指着笑得不成个的晨梅道:“等着,一会儿有你好看的!”
晨梅一边解衣喂多多,一边媚笑着娇声对他道:“行,老公,你想做什么,一会都依你!”
语言自然不能“灭火”,只能助“火”,但行动可以……
一阵透彻大地的狂风暴雨后,黑暗中晨梅呢喃的声音道:“赵阳,我好爱你哦!”
体会着这融化骨头的温柔,赵阳不由想着,到底是付出才有回报。
……
付出才有回报,这句话同样也是程文钦的感慨。
现在他是醉着的,想着妹夫和他喝了一瓶半酒后说的话,仍然百感交集:
“大舅哥,你别怪兄弟我说话难听,当时给你邮钱,咱爸妈都不会,是我亲自去的。钱过去了,你还不回来。当时咱娘哭,文丽哭。咱爸气得说不出话来,说实话,我们都觉得你完了……但是,没想到你竟然进了阳婷,阳婷啊,这是个好公司,咱们这的人一说也都知道,像我们老板的儿子想进去,面试了三轮都没能成功……你不知道。咱妈听说你上班挣钱了,给文丽打电话,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只说终于放心了,说到后面,她们娘俩就在电话时哭了!”
他妹夫平时话不多,此时喝醉酒才说这么多,想到去年的事情,他真是愧疚得无地自容。但看到父母现在欣慰着劝他们吃菜,一脸幸福的表情,他哪里还知道喝的是酒是水,反正心已经幸福得醉了!
他尤其记得。过年回来那天,他把卡里的工资取出来交到父母的手里,他们那时眼里喜悦的光彩。让他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这些都是他付出的努力换来的。
十一过后,公司也没有对他有什么处罚决定。他也就继续留在阳婷上班,但离放假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为了多挣点钱,就又兼了网站的一个子板块管理员的工作。
结果,他把平时培训的一些资料、成功经验、励志故事和心得什么的放在上面,竟然让这个板块成了热门,对提升员工的士气、网站的流量和公司形象的推广都有所裨益,于是,在公司的年终大会后,他虽然没能被评为先进,但也拿到奖励的红包,这也让他在还上妹妹的嫁妆钱后还能有不少的剩余。
来年能评上先进就好了!
程文钦美美地想着,这时手机响了,他摸了好几下才将手机拿到面前,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也随手接了起来,问道:“喂,你是谁啊?”
对方笑道:“程总,过年好啊!”
程文钦呵呵一笑,道:“过年好,过年好……你是谁啊?”
对文仍然笑呵呵地道:“程总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你都听不出来了?”
因为是妹妹出嫁后回门的第一个年,程文钦今天喝的实在不少,此时头木木的想睡觉,就说道:“你不说是谁我就挂了啊,我跟你说,今天我喝多了,不想说话,你不说我就挂了啊……”
对方笑了笑,道:“你挂我电话可以,但是不是应该把欠哥们的钱还了?”
程文钦一激灵,想着他还欠钱的只有上次设局骗他的那三个人了,一个名字就马上从他脑海里跳了出来:“你是大鱼哥!”
对方哈哈一笑,阴阳怪气地道:“程总记性还不赖!不过,当哥哥的要说你一句,你不厚道啊,兄弟们一起玩玩,输了钱就算不还也不至于报警抓我们吧?”
程文钦从床上坐了起来,兴奋得手都有些发抖!
上次的事差点让他被阳婷开除,断了他的前途,对他来说,那次事是除了进传销那次以外的另一个污点,他一直想着怎样把这个污点洗掉,但对方竟然仿佛人间蒸发一样,一直没能找到,现在他们又出现了!
他尽管想平静下来,但声音仍然带着激动地道:“你,你想干什么?”
对方冷笑道:“想干什么?当然是请程总可怜可怜我们,还钱喽!”
听他这样说,程文钦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对方还找他就好,那样他才能通知孟总他们把对方捉住!
但是,首要如何知道对方在哪里。
他用手掐着自己的大腿,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想了想,道:“还钱?现在我没钱!”
对方咂着嘴道:“没钱?别逗了!你在阳婷混得风生水起的,会没钱?”说到这里,对方又恶狠狠地道:“我警告你,只要两万就能找人卸你一条腿,你看着办吧!”
程文钦大脑极速转动,道:“我现在真没钱了,发的钱都还别人了!”
对方冷冷地道:“是吗?”
程文钦咽了口吐沫,道:“你们那钱,我是中了你们的圈套,我……”
对方好整以暇地道:“你别管是不是圈套,白字黑字写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再说,当时是你求着我们玩的,又没谁逼着你做,对吧?如果……”
程文钦沉默了一下,道:“那你说要怎么做?”
对方笑了笑,道:“不急,我们要怎么做,可就看程总怎么表现了……好了,这次给程总打电话,主要是拜个年,别忘了哥几个!不早了,程总早点休息吧!”
挂了电话,程文钦在心里暗暗地道:“忘了?怎么会忘了你们?!”
ps:和尚写书有个问题,就是有些情节把握不定的话,会犹豫不决,这样其实很耗费心力,这一章就是犹豫时间过长,所以,那个,再欠一章吧……(未完待续。。)
第六三四 妙方
挂了电话,程文钦看手机上的时间,才十点多一点,想了想,这件事关系重大,就拿了父母的手机给谭帅打了过去,此时他竟然酒意全消,条理清楚地将刚才接到大鱼哥电话的事情及对方说过的话叙述了一遍,然后难掩激动地问道:“谭总,我现在要怎么做?”
谭帅那边却很淡定地对他说道:“你现在什么也不用做,保护好自己的安全,然后等他们下一步的通知,搞清楚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注意,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切忌做危及自身的事情!”
程文钦有些诧异谭帅为什么如此淡定,但对他的关心又让他特别的感动,就感激地道:“我知道了谭总,您放心,我一定会弄明白他们的阴谋的!”
说着话,又想或许是担心他打草惊蛇,惊动了对方,让他们又跑了,也就释然了。
但事实却是,关于这件事,赵阳他们费了老大劲没有将对方找出来,也就早有了共识,那就是对方背后的能量不小,但这些也不重要,对方要是因为他们的发觉变老实了,毕竟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也就算了,如果再有动作,那正好迎头痛击!
现在,阳婷新店不断增加,最大的新厂,即三厂,也即将开工建设,这对阳婷制药厂的员工来说,只要有上进心,机遇可谓大把大把的,再加上现在管理更为科学严格,在这种情形下,对方再想做乘虚而入的事就很难了。即使有个别人贪图眼前的利益,正好借此机会剔除出去——公司发展过程中。总要将毒瘤剔除掉!
当然,现在能弄清楚对方的目的也好。那样就能预先做好防备,但是,阳婷这样迅猛的发展,针对她的阴谋诡计肯定也不会少了,现在谭帅他们也都处之淡然了。
不同的位置有不同的视野,程文钦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抓到大鱼哥等人,既为公司减少一个隐患,又能洗刷他的污点。所以,他对接下来的事很是期待,一直到三点才睡下。
在齐水县医院的邱友山在去了一趟洗手间后,想着赵阳说过这副药“再吃一剂”的话,明天应该会换配方,他也同样期待着。
时间有着固定的脚步,新的一天又准时到来。
赵阳出去上洗手间,回来就听到晨梅小声地教多多叫“妈妈”,可惜小家伙除了会发出爸爸的音。就是啊啊的笑着。
到了饭桌上,孙振香也拿着水蛋哄着他叫,但吃可以,叫人还是不会。但终归又给家里添了一大乐趣。
吃完饭,收拾好礼篮子又去走亲戚,一家人分了两拨。赵阳两口子去晨君家里,赵丙星两人则去孙振悦家里。赵阳他们准备的礼也让一起带过去——其实,都在县城里。去是一起去的,不过人分两下里就是了。
在晨君家坐了一会儿,邱友山的母亲就开车来接赵阳了。
这次听说赵阳接了新病人,郑旭辉也提前赶了回来——不过,赵阳也不信他只有一个目的这样简单,据他所知,前一段时间他经常去晨晨的衣橱,和小玉聊得很是投机……
作为中医联盟驻齐水县医院的负责人,更是远近闻名的中医,邱友山一家也没有反对他加进来。
赵阳这次来就简单得多了,检查一遍,问了几个问题,就在原方的基础上加了土茯苓、百合两味药算完了。
因为赵阳这次来是走亲戚顺带来看病的,所以商年青没能跟来,郑旭辉就依他所托,认真将这次复诊的情况记录下来。
他一边认真地记录,一边想着土茯苓是解毒除湿利关节的药,这是增加原方的功效,但百合养阴润肺,是安神的药,却是有些多余。
不过,两天后,邱友山出现了比较明显的夜寐不安的症状,他才明白赵阳原来早就看到了,或者说从哪个地方注意到了这一点。
当然,经过这两天的服药,邱友山身上的症状总体是趋向变好的:疼胀大为减轻,下体勃起的状态有趋敛之势,与之相比,晚上睡不好就根本不算什么大事了!
这次赵阳复诊也不麻烦,问邱友山的感觉,把脉,看舌苔,然后刷刷几笔写下新的方子就走人了。
郑旭辉原本想提醒他,邱友山的脉相弦滑,舌苔白,再用寒凉的百合就不合适了,不过赵阳检查开方一气呵成,他都没反应过来,赵阳已经写完方子转身要走了,而此时邱友山则对他母亲喊道:“您帮我送送赵医生。”
他只好先拿过方子迅速扫了一眼,结果发现自己多虑了,上面压根儿没有百合这味药!
然后他又细细对比上次的方子,发现是去了百合,加入了属性辛温的红花及温平的桃仁,这两味药又都有活血化瘀的作用,看来是进一步解除病人下体勃起的问题。
除此之外,方子后面还多了一味琥珀粉,用量很轻,只有两克,因为它不溶于水,所以注明是用水冲服的。
看到这味药,郑旭辉不由心中赞了声妙!这味药是代替百合用来镇静安神的,所不同的不仅是属性平、甘,而且还有化瘀利尿的作用,却是进一步加强方子整体的药效!
他在那里暗叹,不防耳边也响起赞赏的叹息声,回头看却是鲁超。
这两天两人天天在一起,彼此也已经熟悉。两人一师承冯老,一为易医派家传,相互探讨中也各有获益,此时两人会心一笑,却是都明白对方看到了方子的妙处。
郑旭辉晃了晃方子,笑道:“赵阳开方子的特点就是配伍看似随意,但无一不有法度可循,而且。每味药都用得恰到好处,哎。感觉他给人看病,就像伸伸手那样简单似的!”
鲁超点头又摇头道:“越是简单就越不简单。”
这个道理郑旭辉自然也懂。赵阳做起来简单,那是建立在他辩证准确,对药物药性熟悉的基础之上的,但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只是熟悉药性还不行,还要在组方的时候恰到好处地用上它们,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就是这个道理。而这个可就难了!
此时躺在床上的邱友山叫道:“哎哎,鲁大夫,郑大夫,你们俩别光在那里欣赏,抓药煎药啊!”
郑旭辉反应过来,年纪上他比鲁超要小,就道:“我去吧。”
鲁超在方子上扫了一眼,道:“黑豆甘草汤还是和以前一样多喝,我去取。”
邱友山现在心情大好。但听说还喝黑豆甘草汤,仍然忍不住皱起了脸,实在是每天喝那么多,虽然味道还可以。但甘草的甜并不是糖的甜,而是终归带着药味的,喝多肚子胀。也难免犯恶心……
于是,晚上冷勋给他打电话。他就抱怨道:“我可真是喝够那个黑豆甘草汤了,这辈子都不想再闻到它们的味了!”
冷勋那边稍一停。然后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是药没有效果吗?”
邱友山心情大好地道:“那倒不是,赵阳虽然没说,但据鲁大夫和郑大夫所说,吃上两三剂赵阳新开的新方子,我这病症就解除个六七分了!”
冷勋那边呼出一口气,叹道:“那就好,我以前就说过,赵阳医术还是说得过去的!”
邱友山病情的持续好转,让他期望因为他的病情突然恶化,而让赵阳倒霉的想法逐渐破灭——虽然这个希望他自己也只是存着停飞想,但邱友山的病情毕竟非常严重了,他咨询过史密斯,而对方的建议则是尽快手术,让下体恢复过来,时间越拖后果就会越严重!
现在是几天了?都十五天了啊!
他咬牙切齿地想着,提到那个名字更是让他像是吃了混和着冰渣、泥沙、碎草、狗毛等等的杂物似的难受,而更让他难受的是,明明他恨得对方欲死,却像是狗吃乌龟一般,无处下嘴!
邱友山的声音传来:“你在想什么?我说话你听着了吗?”
冷勋忙收敛心神,笑道:“哦,刚才有封邮件……邱少,刚才你说什么了?”
邱友山笑道:“我听我妈说,玉龙山的风景不错,等过几天好了,我想去看看,你有没有空?”
冷勋下意识地道:“唉,不比邱少悠闲,我这两天就得回米国,公司一大堆事等着我呢!”
邱友山也不强求,道:“那算了。”
挂了电话,冷勋皱着眉想道:“难道我怕他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让他心情很糟,要说怕还不至于,但是,他所擅长的手段依托于身后的背景,一旦没了这个优势,他也就不免举步维艰起来!
……
算算时间,冯老在那边应该刚吃过晚饭,照例是饭后散步的时间,于是,鲁超又等了半个小时后打过电话去,问完好,然后将赵阳新开的方子念给师父听。
念完方子,对面冯老没有说话,却听到手指敲打木头桌面的声音,按照以往的习惯,应该是他思考或者面对一张好方子时的动作。
果然,过了一会儿,冯老赞赏地道:“这张方子是对上一张方子的调整,用药精准,兼顾主次,看来,病人按这个方子吃上三两剂,就该有明显的好转了!”
鲁超一笑,冯老的判断却是跟他和郑旭辉的一样。
他笑意刚起,冯老像是看到他的表情似的,缓缓地道:“现在赵阳替你把你埋下的祸患消得差不多了,你有什么感想?”
鲁超神情一肃,道:“这几天我又将师父您让我们读的医书认真读了一遍,内经上说‘治病务求于本’,这次我在一开始治疗上就走了弯路,开始以为相火过旺所致,后发现此路不通,后面治疗也是循着阴虚阳亢的路子进行,而忽视了病人发病的缘由,也就没能找到病根所在……”
冯老嗯了一声,道:“话我也不多说了,好好从中总结教训吧!”
鲁超恭敬地答道:“是,师父!”(未完待续。。)
第六三五 乘胜追击
结束了与鲁超的通话,冯老也是心生感慨:有些病症,西医治疗有着更为简单直接的办法,面对这种情况,中医却是也有自己的优势,怕的是作为中医大夫,畏繁就简,不愿意花心力再在这上面,这样的话,中医又如何发展?长此以往,岂不是更为落后?
带着这些感慨,他不由给赵阳打了个电话,聊了聊中医的现状以及中医从业者个人的修养,既是探讨,又带着人殷殷的嘱托。
赵阳对此并没有多少担心,笑道:“用进废退,遇到的问题多了,自然就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另外咱们华夏多少中医?某一个方面,有的人畏难不去研究,但肯定会有更多的人注意到了,然后仔细揣摩,最终必然有人完成突破,其实是不用担心的!”
受赵阳情绪感染,而他说的也确实是事实,冯老心胸也为之一开,心情随之开朗起来,笑道:“但愿如此!”
赵阳看着身边的抬头看着他的晨曦,可爱活泼,充满了无限可能,就心有所感,道:“肯定如此!”
冯老开怀一笑,道:“好,好!将来啊,咱们中医的传承还是要靠你们,你有这样的自信很好!”又道:“你看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到时候来我这里一趟,咱们俩好好聊聊,我也有些问题和你们探讨。”
他说的谦虚,但这无疑是一次机会十分难得的经验传授会,想来各医派的人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的话,恐怕会抢破脑袋也要去的!
赵阳就笑道:“冯老。我要把这个消息说出去,恐怕我就得换手机了!至于什么时候去。看您的时间,我们随时有空。总之是不能打扰到您著书。”
有什么比自己珍视的而又被他人所推崇更让人高兴呢?冯老心情大好地道:“大家不嫌麻烦就好!”
赵阳笑道:“怎么会?大家巴不得马上去才好呢!”
冯老心情舒畅地道:“这样我就让长丰和你来组织这件事吧!”
长丰就是冯老的小儿子,大儿子长山志向不在医术上,就没有跟冯老学医,而是走的求学的路子,现在在国家某重要科研部门任副总工程师,却是也取得了很高的成就。
赵阳还没见过冯长丰,但通过几次电话,听声音就是一个冷静温和、很容易相处的人,他自然不会有异议。道:“好,我来协助长丰师兄!”
冯老知道赵阳不会推辞,就笑道:“好!对了,到时候别忘了带多多和小曦来,都好长时间没见他们了!”
赵阳摸着晨曦的小脑袋,道:“这么好的出国游玩的机会,自然是要带着他们了!”
挂了电话,晨曦马上把写好的大字递了上来,然后期待地看着赵阳。听到他说“不错”,“有进步”的话后,眼睛就笑成了月牙,接着又问道:“那明天能带我出去玩吗?”
晨梅听到就插话道:“今天不是刚带你去逛庙会了吗?明天还去哪玩?”
晨曦捏着手指头。只是拿眼看着赵阳。
赵阳点了下她的鼻子,笑道:“做的好有进步,就要奖励!明天爸爸带你去滑冰好不好?”
晨曦不管赵阳说什么。只要带他玩就好,而且。滑冰听起来很好玩的样子!
晨梅则用胳膊捣了下赵阳,不满地道:“哎哎。滑什么冰?去哪滑?摔着怎么办?”
赵阳不在意地道:“没事儿,有头盔护膝,再说还有我看着呢……滑冰的地方吗……”
晨梅转过身来,道:“我跟你说,水库是绝对不行的!那么大个地,想想就不安全!”
赵阳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道:“没说去水库啊,去咱们家的池塘。”
晨梅马上斩钉截铁地道:“那更不行!咱家池塘边上泥的水泥,那么大点地,碰上去还了得?”
赵阳点头道:“我知道啊。不过没关系,我明天先去在里面扎上护栏,木头的,再在有的地方搭上旧被子什么的,就什么也不怕了!”
晨梅吸着气咬牙道:“你真不嫌麻烦——你就作吧!”
赵阳搂了搂她的腰,笑道:“大过年的,反正也没别的事,再说也不是每年都结这么厚的冰,是吧?”
晨梅一抗他,没好气地道:“去!”
他俩在那说话,谁说话晨曦就看向谁,最后见不说话了,就眨着大眼睛看向赵阳,自然是想知道明天滑冰的事能不能行。
赵阳笑着眨了眨眼睛,晨曦一看,巨大的喜悦顿时就出现在脸上,看样子就想欢呼,赵阳忙又作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晨梅,晨曦就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但还是抱着他的胳膊坐在那里,像只欢快的小松鼠一样,动来动去。
第二天吃过早饭,赵阳就拿着工具去了果园,忙活了近两个小时,挨着池塘边扎上了一圈的栅栏,每根木头的结口处都是用棉绳扎的,自然是要杜绝隐患。
晨梅虽然从昨天就不同意,刚才还说他是“闲的”,但看到晨曦戴上头盔、绑上护肘、护膝,穿着冰鞋站在冰面上,开始站着不敢动,到慢慢一步步的走,再在赵阳的鼓励下慢慢滑着,虽然一直玩到中午都没有滑多顺溜,但清脆的笑声一直都没停过,而多多也在她怀里张着小胳膊跟着啊啊笑着,咿呀咿呀地对他“述说”,她也心生欢喜,看着总是早一步挡在晨曦要扶东西或者摔倒的地方,又有着淡淡而萦绕不去的感动。
她虽然一直催着,但直到孙振香来叫她们,才一起往回走的。
孙振香来时特意把他们的大袄带来了,见他们先是埋怨这里风大,在这时间太长了。又哄着晨曦上来、训赵阳还是小孩,就知道玩。云云——披上厚实的大袄,看着“熟悉”的场面。这样的氛围也让人的心变得软软的。
回到家里,没先开饭,而是坐了一会儿,等晨曦汗败下去,换上干爽的衣服才让上的桌。
而坐在饭桌上,晨曦身上的高兴劲还没下去,吃的饭也格外香甜,此时晨梅倒也觉得,赵阳花一上午扎栏杆什么的是值得的!
下午曹佳来了。有了她和元月。家里更是热闹,不知不觉间日头就偏西了,然后吃晚饭,聊天看电视,就又到了睡觉的时间了。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而新的一天也在朝阳从山头上爬上来开始了。
吃过早饭,赵阳拿起车钥匙准备去县里——到昨天晚上为止,邱友山已服用两剂上次开的药方,鲁超专门打电话过来问。是按原方服用,还是要增减药物。这个,必须是当面诊断后才能确定的。
或许习惯了,又或者小孩子有着大人所不能理解的对周围环境、情绪的独特感知。现在见赵阳拿车钥匙开车出去,多多就不怎么闹,被晨梅哄着。有时还会不断地叫着“爸爸”,这个他唯一学会的词语。
……
这次见到赵阳。邱友山马上从床上坐了起来,有着莫名激动地道:“赵阳。你来了!”
仅从他的情绪反应上就不难判断,他的病情应该有着比较明显的好转,事实也是如此:最主要的病症,他肿胀的下体现在已经变得明显松软。
这两天鲁超是亲眼见证邱友山病情的恢复的,但此时还是感慨不已,不免想着,如果一开始就找到病根,治起来或许不如西医的手术快捷,但想来也不过是一两付药的事!
虽然相比还是有些慢,但作为病根的湿热内盛的病症却是给解决了,如此看来的话,中医自然是有其优势的,毕竟,治标不治本的话,病情难免出现反复,或者引起其他的病症。
赵阳检查了一遍,发现邱友山的舌苔脉相和上次一样,另外,他的尿路稍感不舒。
此时,鲁超和郑旭辉看着赵阳,都在想他接下来会做出什么决定,是用原方,还是加药、减药,又或者是换方子呢?
所谓效不易方,在方子起效的情况下,一般是不会改方子的,如果是他们,大概会继服原方,但赵阳怎么做,他们可就拿捏不准了!
不过,毕竟这个方子效果很明显,所以,赵阳改换方子的机率应该不是太大,现在就看他怎样加减药材了——当然,他们也是不太确定的。
正在他们想的功夫,赵阳已经有了决断,道:“方子我就不写了,在原方基础上加山甲珠及元胡两味药,用量各九克。”
对赵阳这次使用的方子,鲁超和郑旭辉感到既在意料之中,又多少出乎预料:山甲珠与元胡这两味药,前者消肿通络,后者活血散瘀,这样就是进一步加强原方活络散瘀的功效,在上一次的方子已经加强这部分药力的情况下,这次又一次加强,就难免会有用药过重的嫌疑!
当然,这只是常理上的推断,作为经验都比较丰富的中医,两人却是很快发现,这两味药,前者咸凉微寒,后者味辛微温,两相中和,放在整个方子里看就仍然是配伍得当、正对病症、效用明显的方子!
此时再加两味药,或许应该叫“乘胜追击”吧!
于是,鲁超忙问道:“服用几剂?”
赵阳稍微一想,道:“四到六剂吧!”
鲁超和郑旭辉相视一眼,此次赵阳进一步加强方子活血散阏的功效,是不是也意味着再服用四到六剂药,邱友山的阴/挺的病症就会完全好了呢?
从目前的恢复情况来看,这是很有可能的!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服药五剂后,邱友山持续勃起的下体至此完全松软正常!(未完待续。。)
第六三六 最终结论
赵阳被恭敬热情地请到县医院,邱友山与他的母亲都是满脸喜色与期待地看着他,耐心地等待复查的最终结论。
其实,仅从症状上来看,邱友山自然能感觉到自己异常勃/起的下体恢复正常,原来吓人的瘀暗之色也已消失,对他来说,现在已经可以说治疗成功了!
在赵阳来之前,鲁超也告诉过他,说这次他来主要是确定恢复情况,制定下一步的恢复计划——近二十天的异常勃/起,他的生理功能肯定是受损的,自然需要调理恢复,另外,治病过程中也难免对某些脏器消夏过甚,同样需要养护。
赵阳这次复诊也没用多长时间,然后就起身道:“恢复的不错,巩固一下疗效,这次继服上次所开方子四剂。”
邱友山母子俩一听,脸上喜悦之色更浓了。
虽然不是宣布痊愈,但巩固疗效的话也表明已经接近痊愈了,而且,赵阳的话本来就让他们信服,这样的说法也更让邱友山母子俩安心,自然痛快地答应下来。
到底对于儿子的身体健康急切一些,邱母又问道:“赵阳,吃完这四剂药,友山的病是不是就痊愈了?我的意思是还需要什么治疗吗?”
赵阳想了想,道:“一般就没有问题了,后面的话,需要调补一段时间,主要是滋阴养肾,再佐以通络活血——怎么调养,这个要请教鲁大夫就了,他是冯老的亲传弟子,在这方面比我的经验要丰富。”
听赵阳话里的意思。以后怎样为邱友山调补身体他就不管了,虽然知道调补身体难度要小。实在也不好再麻烦他,但邱母仍然有些失落。不过也能理解,然后就马上收拾好情绪,含笑对鲁超道:“以后就麻烦鲁大夫了!”
鲁超心中一阵激动,赵阳这样做明显是给他弥补过失的机会,至于说经验不如他的话,这么棘手的病都抽茧扒丝,一环接一环地将其治愈,调补身体还能难得住他?何况赵阳已经指明了调补身体的方向,滋阴养肾。佐以通络活血,中医在这方面有多少办法?
他感激地看了赵阳一眼,然后笑着对邱母道:“请夫人放心,这是我应该做的!”
邱母含笑点了点头,又问赵阳道:“这次友山得病折腾了那么久,可不想再来这么一回了,赵阳,请问他以后在哪些方面要注意些?”
“房事上要节制,另外。一定要控制饮酒,他这病主要是从饮酒上得的!”
赵阳在治病的过程中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病人怎么得的病。其实他们大多心里是明白的,就像邱友山,怎么得的病不是很明显吗?
邱母正色道:“好。我记下了。”
邱友山则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
前一段时间他急着治病,也没办法冷静地思考问题。此时想来,他第一次发病正是喝了冷勋带去的酒!
虽然并不能说他带的酒一定有问题。但也不能说一定没有问题,可惜酒已经喝完了,没办法印证——也正是因为没法印证,他也就没法不存疑!
另外,在他生病后,尤其是最严重的这次,冷勋的表现粗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好像一直在挑拨,再结合他与赵阳绝对算不上和睦的关系来看——如果知道是他介绍来的,赵阳还会这么轻易地答应给他治疗吗?
这样看来,他似乎也并不完全是好心啊!
再往前想想,他差点与赵阳结怨,同样也是冷勋的功劳!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是想借刀杀人也好,渔翁得利也罢,可也都有说得过去的理由!
心存芥蒂,冷勋再次打来电话的时候,邱友山就不像前几次那么热情了,而冷静下来后,就愈发感觉到冷勋的态度透着虚伪……
想到前前后后的经过,他感觉自己已经将对方看清楚了,虽然这次能够请到赵阳给他治病,彻底解除了后患,确实是他第一个提出来的,当然,也未必含着什么好心——不好的心倒是很明显,但他也不好立即翻脸,不过,想想年前年后这一段时间每天惶恐不安的煎熬,要说感激那也是肯定一点也没有!
总之,这次就算了吧!至于以后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不过,要对赵阳不利,那他说不得就要站在对立面了!
冷勋自然也能感受到邱友山的情绪变化,挂了电话他慢慢思考,忽然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即使房间内只用穿着内衣的室温也没办法暖过来!
……
他们两家怎么样,有什么心计争斗,赵阳自然不知道,他只知道,又治好了一个棘手的病,他终于又可以不用被他们打扰了。
第二天是初八,一般也是工厂开工、商店开门的日子,一大早吃完饭,晨梅对赵阳道:“两个选择,去厂里,在家看孩子,你选哪个?”
赵阳二话不说,伸手抱起多多,举到头顶,抬着头道:“儿子,今天想去哪玩?”
晨曦一听,马上高兴地跑过来,道:“我也去,我也去!”
晨梅又好气又好笑,但也只好指着赵阳的鼻子说道:“你要在家看不好她俩,回来你就等着吧!”
看着她收拾整齐开车出去,赵阳微微一笑。
今天周惠也会来开会,自从年前有一次喝醉酒打来电话,说了一些疯疯颠颠的话,接的时候晨梅也在旁边,他就尽量避免单独去她也在的场合——就像今天,虽然两个选择,他要选择去厂里,还指不定会有什么麻烦呢!
其实,做公司什么的,他只关心大的方向,对具体的事务也并不上心,就像今天第一天开会。不外乎定下来两件大事:一是三厂开建,具体动工预定是过了十五。二十以前;
二是参照夏氏集团的例子,开展全国性地大合作。具体的办法也都制定得差不多了,今天只是在会上走一走过场,另外再定下从选择合作的第一家企业——不出意外的话是岳东省的百草坊,一家专业制作风油精及附属产品的厂子。
除此之外,还要确定各项工作的负责人,谭帅一直管厂的,新厂建设自然也就他来做,寻找合作伙伴,这个需要孟学辉和周惠他们帮着参考。但两人今年可能会把主要精力放在阳婷的全国及海外的运营上,而让晨君和黄沣等人专注做这件事。
说起来,晨君和黄沣两人家里都有一个大肚子媳妇,一旦要接手这份工作,少不得要全国各地到处跑,晨梅当时还担心他们会不同意,但赵阳却说他们会答应的。
事实也是,过年的时候跟他们先通气,两人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了。
晨梅有些不解。赵阳微微叹气,道:“正是因为要当爸爸了,他们才更愿意去拼,都是为了孩子啊!”
听着他深有感触的话。她也有些感动,笑着轻声问道:“要是你,你愿意吗?”
赵阳道:“不废话吗?放哪个男人身上都一样!”
开会时看到晨君和黄沣。身上明显带着一股好像小年青才有的冲劲,晨梅就不由想起当时和赵阳的对话。再看坐在一边的周惠,也就心下释然。而且,这次见面,发现她又恢复了原来智慧干练的模样,心里的芥蒂也就消融了。
就算是大部分事提前都初步商量好了,但是,毕竟第一天上班,还是有大把的事要处理,晨梅回到家时已经过了四点半了。
看到家里只有孙振香和几个邻居聊着天,她就问道:“妈,赵阳他们呢?”
孙振香撇了撇嘴,不满地道:“说什么要过三人世界,出去了!”
晨梅一笑,问清是去了果园,喝了口热水也找过去了。
走到果园,发现堂屋的门挂着锁,三人却是都在厨房里,赵阳的声音传出来:“……那金池长老起了贪念,放火谋害唐僧和孙猴,反倒害了自己,但宝物袈裟也丢了,你们知道唐长老那袈裟哪去了吗?”
晨梅往里一看,只见厨房当中有一个用砖块垒的简易灶,上面坐着海碗大一砂锅,红炭火舔着锅底,锅里的汤水翻腾着,爷仨,赵阳和晨曦坐马扎,多多坐在婴儿车里。
她推开门进去,笑道:“躲在这里干吗?嗯,好香!”
看到她进来,多多转向她,小手拍着扶手,啊啊的叫着,伸手找她抱,工作带来的疲惫顿时从她身上消失了,心也变得轻飘飘的。
晨曦也回头乖巧地叫了声“妈妈”,要给她让座,看着她因为烤着火而红朴朴的小脸,晨梅更是欢喜,摸着她的小脸道:“你坐,妈妈坐那边。”又伸手摸了摸多多的裆下,道:“还好,要是尿湿棉裤,看我不收拾你!”
赵阳回身伸手将门关严,道:“也不带上门……我又不是没带过孩子,还用你说?”
晨梅也不把多多放回婴儿车里,抱着他坐在赵阳递过来的小椅子上,看了看锅里,却是排骨煨的藕块,不知道炖了多久,肉香混合着藕的清香沁人心脾,汤也快熬成了乳白色。
赵阳拿勺子舀了一勺子汤递给她,道:“尝尝盐头怎么样?”
晨梅接过碗,吹了吹,趁热喝下,刚从外面回来,烫热甘甜的汤水进了肚里,顿时让整个人精神一振,身体也跟着唤醒了似的。
见晨曦和多多也瞪着眼,赵阳就又盛了小半碗,笑道:“你俩也喝点,润润肠胃。”
晨梅则把汤吹得凉了些,喂给多多,看着他喝下,咂着小嘴看他,马上就想多喂他喝点,赵阳挡住了她,道:“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呢,少喝点,再加水菜就不好吃了。”
不过,也不能让她俩没吃的——他早就用火炭埋好了地瓜,此时烤得刚好。
一从炭里面扒出来,烤地瓜特有的焦香气就迎面扑来,剥去皮,更是甜香四溢!
多多眼睛就移不开了,口水也从嘴角往下流了出来。
晨梅一边拿纸巾给他擦着嘴,一边宠溺地道:“哎呀,真是个小吃货!”
晨曦则小淑女似的,安静地等着赵阳吹凉了些递到她手里才慢慢地吃起来。
晨梅自是拿了一小条吹凉了喂多多,因为窖的时间还不够长,又是白瓤的地瓜,淀粉含量多,面就比较大,怕噎着他们,汤水自然也就放在一边准备着了。
这个下午,他们就守着这个简单的火灶,烤着火,说着话,吃着现做好的排骨煨藕,一直吃到七点多,最后更是将汤都喝掉了,还是意犹未尽。
这样晚了,又一直烤得身上暖暖的,也就不吹风回老宅了,烧上暖气,一家四口就歇在了这里。
长时间的一大家人在一起,此时他们一“小家”独处,却是觉得身边一切都变得宽敞起来,宁静自在,感觉很不错。(未完待续。。)
第六三七 顺与不顺(上)
初八开完会,次日,晨君带着黄沣立即马不停蹄地去了百草坊所在的营海市。
百草坊的老总顾建庭原来正准备出差,马上都要登机了,一听说阳婷公司来人,立即从市里赶了回来。
不怪他如此重视,实在是有了阳婷与夏氏集团合作的成功先例,能成为阳婷的合作伙伴,意思着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何况,就算没有夏氏集团的先例,以阳婷现在的品牌影响力,成为她的合作伙伴,对自己公司的业绩和品牌也肯定会是一次巨大的提升!
而且,阳婷的合作条件真的算不上苛刻,不过是对新配方的所有权、部分股权、品控监察权,这些都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另外,风油精作为以薄荷脑为主的制取物,百草坊对于薄荷的使用也积累了很多经验,而薄荷不仅是一味常见的中药材,同样也是各种洗护用品的重要原料,而这两样也都是阳婷擅长的,与阳婷合作,自然会大大扩展公司的业务范围。
还有重要一点,与阳婷合作后,百草坊自然也可以供货给阳婷,也就是说,销路几乎不用愁了!
这种好事,顾建庭能不同意吗?
所以,阳婷与百草坊股份有限公司的合作谈判进行的很顺利,几乎没费什么周折就谈了下来。
阳婷的第一个动作首战告捷,而铁市年前在南园区停下的门店也在北山区顺利开始装修,至于阳婷的三厂,西坪乡专门委派了一个副乡长与他们联络。自是要保证顺利开工……
对赵阳来说,家里一切安好。公司各项工作有序进行,生活几乎滑顺得像是绸缎一般——除了医术。
从年前到年后。《生死簿》下册接下的来的内容已经作为拦路虎拦了他四个多月了!
以前领会不到下册的内容,他自己也知道是因为没有掌握中册后半段所致,但现在他已经将下册开篇的内容掌握得滚瓜烂熟了啊!
就像某个生僻的汉字,一笔一划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但就是不会读,不知道其含义,或者就像某个程序,明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但就是不知道打开的方式!
虽然说有的是时间。但老是卡着也难免让人郁闷啊!
听着堂屋里多多和孙振香他们的笑声,赵阳不用看也知道又是在教他走路,他也几乎能马上想到多多怎样从地铺上爬起来,晃悠悠地走上两步,接着又站不稳坐下,然后他就咧着嘴笑,大人也跟着笑……
他把书放回到铁盒子里,想着算了,现在他明显是遇到了瓶颈。越是想解开可能反而越是解不开,不如出去走走,与其他中医交流,说不定触类旁通。福至心灵地明白过来,正好,冯老邀请他们去听他的“传/法大会”。现在去也可以带着晨曦而不用耽误她正常上学。
想到这里,他就跟冯长丰打了个电话。问冯老最近有没有时间,他们什么时候安排人去看望冯老。
冯长丰笑道:“看你们的时间就行。我父亲最近也都没有什么事。”
其实,他自然知道冯老的意思,其他人都好说,主要还是赵阳得过去。
赵阳笑道:“这样的话,我现在就开始通知他们,看看这几天就过去,你看怎么样?”
冯长丰马上答应下来,道:“好。这样,我在这边安排,国内就麻烦你通知一下他们,咱们随时联系,组织好就一起过来,你看怎么样?”
赵阳能说什么,当时就答应冯老组织这次去悉尼的事宜,现在冯长丰又不在国内,他自然不能不管。
不过,他刚消息传出来,立马就有大批的人打电话找他了,一看这架势,他就又把这件事托付给了郑旭辉……
过了两天,郑旭辉拿着两张写满名字的a4纸找到赵阳,苦笑道:“赵阳,你坑苦我了!”
赵阳接过名单扫了一眼,问道:“怎么了?不就是接个电话吗?”
郑旭辉叹气道:“我又不是你……我这小身板可承受不住啊!”
与冯长丰商量过后,这次赴悉尼的人数暂时定在了三十六人,但是,对于冯老的“传/法大会”有多少人想去?
如果赵阳管这事的话,有些人说话可就得掂量着来,但郑旭辉的话,作为华夏中医界去年新起的明星,他的医术逐渐被大家认可,但身份摆在那里呢,很多人可是都能作他的师叔、师伯的,又是听冯老这位堪称华夏中医界“活化石”的中医国手讲授毕生经验,就算他们自己不能来,让自己的后辈弟子去也是极好的,跟他说话还能客气得了?
这两天他接电话不仅接的耳根子疼,脑浆子也不舒服!
赵阳大体看了眼名单,到底有着深厚的家学渊源,郑旭辉虽然叫苦,但拟的名单却很有章法:上面既有孙正方、郑黎这样压得住场的带队人员,也有各医派医术功底比较深厚的年轻一代。
这样的话,既是对冯老的尊重,又不至于浪费这次难得的学习机会。
郑旭辉抱起让孙振香领着走过来的多多,放在腿上,夸道:“这胖小子,真沉!”
孙振香给咧着嘴笑的多多擦了擦嘴,笑道:“放他下来吧,别弄脏你的裤子!”
郑旭辉张着嘴去咬多多的小手,笑道:“你家地这么干净,一点也不脏。”
孙振香看着咯咯笑着的多多道:“他就是喜欢人,谁来都让人家抱。”
赵阳看了一眼多多,然后开口道:“这个名单……”
郑旭辉马上转过头道:“赵阳,你可别害我啊!这七十人已经是我顶了巨大压力挡了很多人了,到底让谁去,还是你跟冯师兄定吧!”
赵阳一笑,摆手道:“不用这么激动,我是想问一下,如果抽出一百人,会不会影响各地给病人看病?当然,手上有急需治疗的病人是一定不能让他去的!”
郑旭辉一听,马上惊喜地道:“真的?真要是一百人那就太好了!”
赵阳点了点头。前面定下三十六个人,主要是怕大家忙不过来,现在看大家这么热情,那何不办得大一点,搞成一次盛会呢?
郑旭辉一脸兴奋,道:“太好了!别说一百人,就是再来一百人也有人,你知道我这两天接了多少电话吗?很多人都打到我爹还有孙老他们那里去了!”
赵阳一笑,然后又强调道:“有急需治疗的病人,包括正接的或者已经接手的,这样的人必须不能算在里面。如果,谁要放下病人去的,出了医疗事故的,病人家属和医院怎么处理我们不管,但中医联盟会做除名的处分,这一点我会和冯老说的。”
郑旭辉一凛,他自然知道,现在中医联盟各个医派有个共识,那就是赵阳虽然不在联盟里,但他说的话基本上就相当于联盟的决定,他既然这样说了,真要出事,肯定就会是这个处罚!
而中医联盟发展到现在,早就成了中医的一块大的招牌,谁又愿意离开呢?何况是被开除出去!不客气的话,这几乎是断医术生涯的处罚,或者说,至少也会让对方声名受到致命的打击!
但他很快也意识到,赵阳这样做也是绝对有道理的:冯老传授自己的经验是好心,而众多名医前去听讲也是一件好事,但真要是因为这件事而出了医疗事故,那可就把好事变坏事了,不仅辜负了冯老的好心,外界又怎么看华夏的中医们呢?
枉顾人命?
想到这里,郑旭辉身体一阵战栗,马上点头道:“对,这是应该的!”
赵阳笑了笑,给他续上水,又把名单递给他,道:“联系人的工作还是要麻烦你了!”
前面的人都是他联系的,现在联系的工作由他继续来做自然是责无旁代,郑旭辉就点头答应下来,但接名单的时候,却感到手上沉甸甸的。
赵阳也不啰索,当场给冯长丰打过电话去。
原本说好三十六个人的,现在猛增了近两倍,冯长丰自然不能马上答应下来,只是说让他等一会儿,我下去好好合计合计。
过了一会儿,赵阳的电话响了,却是冯老打来的。
冯老问道:“只是跟大家聊聊中医和我的一些心得体会,这么多人来,大家都很忙,太兴师动众了啊!”
赵阳自然能听出冯老的心情其实不错,就笑道:“没办法,我把您要讲授医术的消息一传出去,我这电话都快被打爆了,只好再加些名额了!”
郑旭辉在旁边撇嘴,到底是谁的电话被打爆的?是我的才对吧?
不过,他对冯老答应让更多的人前去也是十分高兴,这样一来,一是不用因为名额的事而费口舌,伤脑筋,另外,一百名顶尖中医的聚会想想就让人兴奋!
赵阳又将不让手里有病人,或者正在接着急重危症的病人的医生前去的限制讲了,让冯老更为安心。
挂了电话,郑旭辉又对赵阳说起,伤寒派的张桂虎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说要不要派人来的话。对此,赵阳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话已经通知到了,这次重要的聚会他们来还是不来,就看他们自己的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