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失落
琅琊公子笑得灿烂,也不急着做什么了,既然都追到这里了,他也不着急了,说实话,已经很久没有人想付彦杰这样让他感兴趣了。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你还敢扬言要杀我。”琅琊公子意态张狂,旁若无人。
付彦杰哈哈大笑道:“你难道没有听明白嘛,你的命比我的值钱,能和你换命,我可是赚大了。”
琅琊公子脸上的表情一滞,看着付彦杰风轻云淡的表情,良久才道:“你不错,真的不错。”
他退后几步,竟然是想要撤退,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付彦杰看着这一点心底越发苦恼,要是琅琊公子真是个没脑子的纨绔,仗着父亲半步大能的声明横行,他自然不怕。
可是这家伙性格乖张怪戾,让人琢磨不透,进退知距,这样的人才是最麻烦的。
……
琅琊公子带着人走了,他本来还有些犹疑,可是箜篌小筑中飞出一直笔以后,这小子就吓得连句狠话都没放就一溜烟儿跑了。
白墨茶和付彦杰两人待在茶室,看着付彦杰虚弱的样子,他苦笑道:“付兄,我是该说你运气好吗,你出了躺门,竟然就惹上了南天道主的幼子,要知道这小子不常来天心城,这都能让你撞上。”
付彦杰苦笑,有些悻悻的道:“不会给白兄造成什么麻烦吧。”
白墨茶道:“麻烦跟我没关系,都是你惹的事情,因为这次你在我箜篌小筑做客,这里又是在儒门,就是南天道主亲自来了,也要以礼相待,更何况以白家和南天道主的关系,我教训那小子也没有丝毫问题。”
付彦杰眼前一亮,有些不可置信的道:“难道琅琊公子是白家的那位给南天道主生的种。”
听见这有些粗鄙的话,白墨茶露出个苦笑道:“确实如此,琅琊那小子还真得叫我一声三表哥。”
付彦杰苦笑,一脸无奈。
白墨茶道:“付兄受伤不轻,进入玄界的日子是不是缓缓。”
付彦杰摇头,认真的道:“迟则生变,还是按照原定计划来吧,我这点伤势还影响不到战力。”
白墨茶点点头,给付彦杰递了杯茶,缓缓道:“既然如此计划照旧,玄门随时可以开启,你我拂晓时分就出发。”
拂晓时分,一轮蓬勃的红日跃出天心山脉,整片广袤的山林灵秀非凡,虎吼猿啸此起彼伏,几只黄鹤飞过天心书院外那一座座耸入云霄的巨大牌坊。
箜篌小筑崖下一处巨大的山洞,空旷的山洞中一条灵根漂浮在一座祭坛上,三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围绕灵根所在的祭坛盘坐。
这三位老者精神饱满,血气蓬勃如同朝阳的灰衣老者席地而坐,他们全身没有丝毫灵力波动,浑身的朝气有如稚童。
白墨茶领着付彦杰一行人落下来,付彦杰身后七杀骑在紫虎上,叶家二老精神抖擞,罗睺似乎还有些心事,三十名少年虽然队形整齐,但是眼里都是兴奋的神色。
小狐狸趴在付彦杰肩头,打了个哈欠,显得有些意兴阑珊,这狐狸自然不在乎去开拓什么玄界。
白墨茶的队伍只有九个人,除他以为,其他九人都是灵海境界的年轻人,这些都是白家精心培养的人物,如果没有意外,他们终身都会留在玄界,为白家开拓玄界。
光从这一点可以看出白家为了开拓玄界准备了多久,九名年轻的灵海,已经是一个小宗门一半的战力,而把他们放到远没有五方世界广袤的玄界当中,不说问鼎玄界,至少打出一片基业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有白家这个大后方,等到将来玄门稳固,可以传送四极甚至化龙境界的人前往玄界时,就能统一整个玄界,倒是有那一方世界的资源都将成为白家的囊中物!
这也是白家三名化龙境界的强者齐齐镇守此处的原因,玄界和灵根一样,是一个势力发展的两条腿,只要这两条腿健康,一个势力定然能蒸蒸日上。
尤其是白家这样的,出了一个白墨茶,已经跨入人杰行列,他现在还要靠儒门的庇护,等到他跨入半步大能境界,就能反过来成为儒门的庇护之一,这也是儒门现在庇护他的原因。
哪怕白墨茶是人杰,可是面对洞中三个老头时依旧先恭敬一礼,因为这三位是如今整个白家最顶尖的战力,只有头他们在,白家才能在,白墨茶才能在!
“三少爷不用多礼,现在就开始吧。”三位老者有两位不动,当头的一位,睁开眼,面色和煦的对着白墨茶道。
白墨茶郑重点头,从身上取出一对玄纹戒指、手镯、项链、林林总总,十二件玄纹饰品,全都交到了为首老者手里。
三位化龙境界的强者同时起身,齐齐吐出口气,一时间灵力如决堤大河滚滚而下,充斥整个山洞,整个山洞都开始摇晃起来,大量的石皮剥落,露出早早刻印在地下的金色玄纹。
“喝啊!”三声爆喝同时响起,三位化龙强者同时探手抓向灵根,一道道金色的纹路飞速缠绕上灵根,勾勒出一个个环环相扣的繁复阵纹,阵纹叠阵纹,组成一个个更大的阵纹。
漫空的金线疯长,很快勾勒出一个宽约一丈,以灵根为中心的椭圆阵图,金光暴涨,灵根竟然融化,中间的金纹散开,汇聚到椭圆形的边缘,形成一座门户。
为首的化龙老者掏出一块漆黑的兽骨,上面布满金色的纹路,他将这块兽骨扔出,落进门户正中。
“嗡!”
一阵波动散开,将空间激起一阵涟漪,祭坛上的椭圆形金色门户终于形成。
祭坛四角分三层,都以青玉构筑,顶上金色的椭圆形阵纹缓缓流转,中间空濛难明,像是一面水幕。
“这就好了。”付彦杰一副这么容易的表情,看着白墨茶道。
白墨茶道:“你以为这么简单,刚刚不过是个开门的过程,你知道建筑这三耀四级台有多困难吗?你知道这座山洞中的阵纹用多少阵纹高手绘刻了多久,消耗了多少资源吗?还有那块最重要记录着玄界秘密的兽骨是白家花了什么代价得来的吗?”
付彦杰看着突然有些激动的白墨茶,赶紧安抚道:“白兄,冷静,你有些激动了。”
白墨茶呼出口气,他确实有些激动了,这玄界开启是整个白家的未来,即使白墨茶一直老练沉稳,但是最近神经也一直紧绷着,结果付彦杰一句话诱发出了他心里憋了老久的话。
“在下失态了。”白墨茶深吸口气,眼神变得无比沉凝,开口道:“准备进入玄界吧,这玄界中具体的情况不明,白家的人会先行一步,进入探索,我殿后,开始吧。”
为首的化龙强者拿出刚刚白墨茶给他的各色玄纹装备,从里面抖出源源不断的源晶,这些源晶飞向玄门,驱动玄门运转。
白墨茶在付彦杰身边道:“三耀四极祭坛有日月星三耀,天地上下四极,只是最基本的祭坛,需要消耗的源晶十分巨大,一名无涯小成的强者进入,需要消耗一万两源晶,大成消耗两万两,巅峰三万两。”
“灵海小成的人物需要一千两,大成两千两,巅峰三千,炼力境界的人需要三到五百两。”
付彦杰扫眼看过去,白家九名灵海都是大成,加上罗睺灵海大成,刚好十名灵海大成的人物,就是两万两。
叶家二老无涯大成,共四万两,三十一名炼力境一万多两。加上自己白墨茶还有小狐狸和紫虎,十余万两源晶,对于这个数字付彦杰还是有一点数的,因为和计都偶尔谈过,要是把碧遥岛整个拔起来大概能卖个十余万两源晶!
一次传送,就要耗尽一个小宗门所有的家底,无比恐怖。看着白家那九名灵海走进玄门,付彦杰感觉这是在烧钱。
然后进入的是自己带着的三十个小崽子,趁着这个空闲,付彦杰问白墨茶道:“我们进入玄门以后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通常会事高山之巅,具体的地方我也不知道。”
“玄界中有什么?”付彦杰继续发挥这好奇宝宝的特制。
白墨茶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自己当初给他的那本手札他放到哪里去了,于是还是不厌其烦的回答道:“危险匆匆,机遇满满。”
“嗯……”付彦杰做出沉思的表情,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这次的传送费用不用我出吧。”
白墨茶丢去一个白眼,付彦杰很利落的道:“你把我拉过来做外界的挡箭牌算是给那些家伙一个遮羞布,怎么也不应该让我亏本吧,不然已经剁成两半的碧遥岛你拿走一半。”
白墨茶苦笑摇头道:“如今我寄托儒门之中,学院给我庇护,为了我以后能成长为半步大能,成为学院的庇护之一。”
“可是玄界这种东西谁都要眼红,所以当初说好三七分,你三我七,我这七成中只能留下三成,但是我的付出是最多的,要亏也是白家亏得血本无归。”
“我懂你们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进入玄界了,以前是不是怕血本无归?”听完白墨茶的话,付彦杰问道。
白墨茶的面色变得有些古怪,但还是点点头。
付彦杰接着问:“找我只因为我好控制,不会贪心,只拿三成,而且我本身有成为人杰的希望,值得投资。”
“投资?”白墨茶好奇。
“额……下注!”付彦杰赶紧改口。
第二百五十六章:荒原
白墨茶哦了一声,依旧点头。
付彦杰笑道:“你们这些大家族算账还真是清楚,虽然知道应该这样,但是为什么现在心里总有种被利用的感觉。”
看见堂堂儒门墨君的面色有些沉凝。他突然笑道:“看你的样子,哪里还有点人杰的姿态。”
白墨茶豁然抬首,吐出口气道:“说的是,或许真是玄界牵扯太大,我的心有些不稳。”
付彦杰耸耸肩,转移话题问道:“你依旧是无涯境界?”
“嗯,一直压制着修为。就是为了进入玄界,所以遇上梵我不二时我有些紧张,要是当时你没有骂退他,这事就成不了啦。”白墨茶倒是什么都没有隐瞒。
“你这人杰做得真辛苦,看看人家都那么光鲜。”付彦杰调侃道。
白墨茶爽朗一笑,负手道:“谁说不是,本代人杰之中我夹杂宗门和白家之间,过得确实最不如意,修为也比他们有不如的地方。”
两个人闲聊之时,七杀罗睺和叶家二老也走入了玄门。
付彦杰对着白墨茶一笑,笑容中有些鼓励的味道,他举步走上那座祭坛,脚下的青玉石台踩踏上去很是坚固,里面金色的丝线纹路如灵游动。
一脚踏进玄门之中感觉很是熟悉,跟当初进入天地之门类似,一时间身周上下四方颠倒。
白墨茶想着付彦杰刚刚那个笑容,心里爽朗了很多,举步跟了上去,他回身望了一眼这山洞,心里豪情越发激荡。
一脚踩进玄门之中,可是这一脚下去,他原本意气风发的面容却突然凝固,他踩进玄门中的脚,正在被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一点点推出来!
“啊!”白墨茶虎吼一声浑身衣袍一股,眼中文字飞逝,浑身朗朗的读书声骤然大响。
他看见构成玄门的玄纹正在崩溃,三位化龙境界的强者齐齐出手,压向玄门!
“啊!”天心山脉箜篌小筑之下传出一声震动苍穹的大吼,一道猛烈的灵光冲天而起,灵光中仿佛坐着万千学子,正在念书。
浩荡的读书声从中传出,响彻天地,白墨茶裹挟在其中,儒服翻卷,大袖飘飘,一身浩然正气激荡。
这一日,白家苦心孤诣营造百年的玄门崩溃,三十余人失落玄界,因祸得福,白家三少,儒门君子白墨茶突破四极境界,异象大成,滚滚读书声响彻一郡。
在这浩荡的读书声中,失落在玄界中的那三十人,自然也就没有人去在意。
琼京郡碧遥岛自崛起后突然没了声息,只剩下一名无涯带领着几只阿毛阿狗苟延残喘!
……
荒芜的高远之上。黄沙滚滚,遮天蔽日,一株狰狞的龙爪槐立在一处孤崖之上,枝桠峥嵘,在黄沙中屹立不倒。
天空中浓厚的铅云翻滚,遮住天光,让天地更加昏暗,将雨未雨之际,几道粗大的银蛇闪过,如同神龙隐现时偶尔露出的一鳞半爪。
风吼愈发急劲,一道龙卷平地而起,直接天穹,吹得人大的巨石胡乱激荡。
一道金雷劈中龙爪槐,孤崖之上顿时燃起熊熊烈焰,像是伸进飓风中的火炬。
耀眼的金光倾泻而出,金纹勾勒,一道玄门张开,一只脚踏出,踩在烈火之上,肩膀上趴着一只白狐的少年跨出玄门,黑发在狂风中张扬,衣袂猎猎。
付彦杰从玄门中跨出,看到的是一副风卷黄沙的苍凉画卷,身边一株被火焰熊熊的槐树,噼啪作响,视线中两道龙卷向着存身的孤崖席卷而来,让人倍感渺小,如沧海一粟。
身后一颗硕大的虎头伸出,虎背上坐着面容冷漠的小姑娘,七杀灰色的银瞳中倒影着这个世界的天地。
背弓的罗睺,跟在紫虎旁,清俊的容颜上看不出什么特殊的表情,伸手压了压眼罩,将背上的弓摘了下来,对准一条龙卷。
叶家二老,白家九名灵海,三十个炼力境界的小崽子鱼贯而出。
叶天猛吐了口唾沫,取出已经锤炼成极器的锁链,猛然跃起,手中锁链递出,迎向一道龙卷。
罗睺扣着弓弦的手指松开,煊赫的灵力箭枝冲出湮灭了一道龙卷。
猛老手中铁链横扫,只听见风声,在看不见锁链,当他落水地面时,另一道龙卷也悄然消失。
付彦杰回身看着正在湮灭的玄门,怔怔的道:“玄门竟然崩溃了,还能在回去吗。”
所有人对面露苦色,付彦杰身边的人还好,只要付彦杰在,他们的主心骨就在,倒是没有什么,尤其是三十少年,他们对那个世界的依赖本就不浓,这时候也没有显得多凄哀。
叶家二老和罗睺眼神都有些复杂,但是看到付彦杰的时候,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坚定。
白家九位灵海境界的人物却是一脸茫然,他们都是白家培养的少年,从小被灌输的思想就是他们生命的全部意义就是为了白家的一切。
可是如今他们在这里,白家却没有了,他们以后的人生将何去何从。
付彦杰走过去,拍着一个家伙的肩膀说:“白墨茶那家伙运气真好,断后竟然没有进入玄门,你们以后就跟着我,我就不信我们没有回去的机会了,到时候你们总是能回到白家的。”
九名少年看着付彦杰,目光也慢慢变得沉凝起来,有了主心骨!
……
“先要离开这片荒原,找到有人烟的地方。”叶天雄沉声说道。
付彦杰点点头,当先跨出一步,因为带领着三十个炼力境界的小崽子,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的脚踏实地的走。
再者在风暴如此狂猛,那几个灵海境界的人想要在这种天气御风飞行,多少有些强人所难。
罗睺和猛老先大队一步,在前探路,雄老在前领路,付彦杰殿后,一行人在这滚滚黄沙猎猎狂风中艰难前行。
偶尔有巨石被刮过来,付彦杰和雄老都不会出手,甚至付彦杰还刻意知会了几个灵海境界的家伙不要出手,让那些炼力境界的小崽子自己动手。
在高原和狂风中艰难前行了三天,一行人进入了一面无垠是沙漠中,在进入这里,就迎来了一群沙漠胡狼的袭击。
二十几头胡狼给一行人提供了食物和可供饮用的狼血,在以后不知道多久的沙漠旅行中,提供了不少的屏障。
一块巨石下面,三十几号人躲着正午最毒辣的太阳,吃着之前烤好的胡狼肉,权作休息。
这边沙漠十分广袤,付彦杰也飞到高空看过,想要走出去恐怕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灵海境界的人顶多能连续飞行一昼夜,所以在沙漠中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付彦杰因为身有蛟珠,即使在这种没有水的环境中,也能得到蛟珠的滋养,面容倒是一点不变,不像其他人一个个被晒得嘴唇干裂,就连叶家二老这无涯境界的强人也不例外。
唯一和付彦杰有些像的是七杀这丫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的变化倒是不大,这让付彦杰十分好奇,经过观察后发现,这丫头在这样的太阳下竟然不会出汗。
即使是无涯境界的叶家二老也没有办法在这沙漠中做到这一点,七杀却凭借本能做到了,这如何不让人惊讶,让付彦杰感慨玄冥血脉的强横,但是转念一想,这种会遭天妒的强大他心里又有些担忧。
最后他也只能自我安慰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既然是天妒的力量,那定然能有超越天地的机会,到时候就能得到真正的逍遥,想想也是不错的事情!”
荒凉的沙漠中,一座沙山的山脊上,一长串人像是一行蚂蚁在缓缓前行,在沙漠中走了一个月,连只鸟都没有看见。
付彦杰这回走在队伍前方,如今就连他的嘴皮都被晒裂了,更不要说其他人。
十三跟在他身边道:“头儿,我们还有多久才能走出这见鬼的沙漠,一个月了,我连根鸟毛都没看见,早知道玄界是这样的,我就不来了,现在想回去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瞎嚷嚷什么,能不能回去还难说呐。”
付彦杰拍了下这小子的后脑勺,对自己“头儿”这个新称呼倒是没什么表示,这些家伙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呗,不然他难道还要来一句,“不许叫我头儿,要叫我女王大人”吗!
十三摸着自己自己的后脑勺,憨憨的笑着说:“跟着头,我们一定能回去。”
付彦杰看着那张稚气未脱,笑容简单的面庞,心里突然好像压上了什么东西,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这些家伙都带回去,但是他希望他能把这些家伙都带回去,而且是活着带回去。
嘴角勾起一个笑容,又拍了一下十三的脑袋,笑骂道:“滚到后面去,在这儿挡着我看风景了。”
付彦杰看着他蹦蹦跳跳的跑到人堆里,嘴角浮起一个淡淡的弧度,心里了那个想法越发坚定,他会尽自己的全力,保证把这些家伙一个不落的带回去。
正在他望着身边这群小子有些出神的时候,罗睺突然停在了他身边,道:“前面有情况。”
第二百五十七章 黄石城
经过上次的事情以后,这丫头和他说话的时候都显得很局促,往往是一个断句或者一个词出口,干脆的表达自己的意思以后就不在多说,付彦杰也不知道她是在害羞,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付彦杰挥手让队伍跟上罗睺,一群人在沙地上兔起鹄落,眨眼间窜出去老远,刚刚走得慢不过是为了节省体力。
一行人翻过一座沙山山脊,印入眼帘的是一片较为平坦的沙坡,大约三十名骑着骆驼的沙匪围着约二十人的车队,围着圈呼啸着。
刚刚应该经历过一场比较艰苦的遭遇战了,黄沙上倒伏着十几具尸体,大部分都是和车队中人一个打扮,沙匪的尸体不过三五具,由此可见双方实力的差距。
车队将几辆货车堆放在一起,以此来抵御沙匪的冲锋,但是这也不过是最后的顽抗而已。
沙匪们围着车队转圈,他们用手中的弯刀挑起黄沙撒向车队中人,以此干扰他们,希望打乱车队的阵营,寻找下手的机会。
中雪亮的弯刀在抛起沙子时,会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寒光,像是猛兽露出的獠牙,似乎渴望着鲜血的滋养。
付彦杰眼前一亮,伸出一直手代表准备出击,食指点着那些沙匪握紧拳头,表明杀光,然后手臂下挥示意开始行动。
三十名少年立马冲出,沙匪的警觉性很好,立马就发现了这些人,高踞在一头健壮黑色双峰骆驼上的沙匪头领呼喝几声,游曳的沙匪们分出十数人迎了上来。
在他们的眼里,十几个人十几把刀,对付这些不知道在大漠里流浪了多久的人足够了。
付彦杰也不急着现身,对着身边的罗喉道:“从车队中人能摆出这个阵势来看,这些家伙还是很有脑子的,这个时候沙匪竟然敢分兵,按理看,车队的人应该会突袭。”
果然付彦杰话音刚落,车队中人就跳出防御圈,向着依旧围着车队的沙匪杀去。
可是结果却出乎他们和沙匪预料的极限……?
煌煌的烈日,无垠的荒漠!组成一幅极其荒凉、无尽沧桑的图画。
恣意的沙匪,困兽般的车队!激烈的厮杀惨吼,为这烈日下的荒漠更增添一丝肃杀、惨烈的气息。
杀!
在一个中年大汉的带领下,车队中带刀的人齐齐冲出,趁着沙匪一分为二机会,悍然冲杀而出。
烈马似游龙,三十余沙匪来往穿梭于车队周围,如同猫戏老鼠一般。
沙匪中一个疤脸大汉高坐双峰驼上,看着车队决然冲杀过来,嘴角带着一丝戏谑的残忍。
破绽!确实是破绽!可这却殊不知是沙匪故意露出来的破绽,沙匪分兵就是为了引诱车队中的人拼命。
可是事情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顺利……
嗖!嗖!嗖!
三十道身影,电闪般掠向沙匪,三十个小崽子面容沉静如水,这些沙匪不过炼力小成的实力,对于这些少年来说没有任何威胁。
比起雾隐山脉中狡猾的凶兽,这些沙匪简直不值一提!
冲向少年们的十余骑沙匪嘴角的戏谑仍在,可是他们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即将成为自己刀下新魂实在太镇定了。
这些沙匪在大漠中来去如风,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对于猎物的拣选都非常在意,不然打劫不成反被杀就可笑了!
现在冲过来这些小子太安静了,安静的像是一头头蛰伏的凶狼,冷酷如大漠中的孤狼!
?沙匪们挥刀,对着直直向自己从来的少年们狠狠斩下,可是刀过以后。目标却已然不在。
啪!啪!
接连不断的倒地声响起,凶悍的沙匪从依旧前冲的骆驼上摔了下来,全都死绝,不是被拧断了脖子就是被打碎了心脏。
突然的变故,使得这惨烈的战场徒然变得诡异的寂静,只剩下骆驼仰蹄的声音。
“呃……”一个形似小头目的沙匪刚张嘴欲叫,一只手掌,如同雷鸣电闪一般,已然插入了沙匪喉咙。
是十三!
这个刚刚还在付彦杰面前显得有些憨憨的少年此时却仿佛化身杀神,双眸中的闪烁着猩红的光芒。
轻轻的抽出手掌,猩红的手掌像是一朵盛开的血色妖花。
三十个少年恍若地狱中归来的死神,割麦般收割着惊讶的连逃跑都以忘记的沙匪。
“哎!太慢了!本少再给你们十息时间,十息之后,若是还有一个活口,今日的晚饭便对不起了!”
??就在这一幕诡异情景上演,沙匪惊惧失神,车队诸人恍若置梦的时候,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车队领头大汉循声望去,却见数百米外,一行人正向这边徐徐行来。
领头的是一个面色俊俏,一身白衣,大概十**岁的少年,肩头爬坐这一个伶俐的小白狐。
付彦杰带着一行人,晃晃悠悠的向着这边行来。
高踞紫虎之上的冷漠七杀,身背掌控的独眼罗睺,叶家二老和九名灵海少年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他们速度看起来很慢,可是眨眼间就已经到了还在发愣的车队面前,当他的脚步停下的时候,所有的沙匪刚好死绝!
“呐呐,这位大叔,抱歉问个路!”就在车队诸人惊愕之间,付彦杰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对着车队领头的中年人问道。
“呃……”车队领头大汉还没有从巨大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只是听见付彦杰的话本能的回答道:“我们是黄石城的商队,我是这一队商队的领队莫石。”
“黄石城?正巧,我们也是前往黄石城的,还好遇到你们了。”付彦杰一脸的煞有其事,“你们不知道,在今天上午的时候,我们队伍偶遇风暴,那个向导却是失踪了。”
“说到那个风暴啊,啧啧……”边说着,付彦杰还边一脸心有戚戚然的回味着,好似遇到了惊天动地的灾祸一般。
付彦杰身后的诸人,除了面色冷漠的七杀,无不面色怪异的的看着付彦杰。
什么叫做说谎面不改色,这大概就是了。
风暴?这种时节,会有风暴?莫石回过神,扫了眼倒了一地的沙匪,吞了口口水。
虽然对于付彦杰的话还有所怀疑,但此时他心中震惊过甚,也没有深究他话里的破绽。
况且黄石城却也并不是什么隐秘之所,四方来来往往的商客经过这片地域,多少都会来黄石城歇歇脚,也没有什么可怀疑的地方。
莫石向着付彦杰拱手道,“此地离黄石城大概还有一个半时辰的路途,若是这位公子不嫌弃,不若与我等一道。看公子等人大概也是第一次来这黄石城,我自幼在黄石城长大,对于这里的情形倒也了解一二,可以为公子细说一二。”
“哎呀!本来就想问个路而已,”付彦杰一脸的不情不愿,“可是大叔你这么盛情相邀,我这是要拒绝呢?还是要拒绝呢?”
又是大叔?莫石面色瞬间潮红,有些弱弱的辩解道,“我今年才二十五……”
“唉!可真是难办呐,既然如此,那本少就面为其难的答应好了。啊呀!谁让本少的心肠总是这般软呢!”付彦杰一脸的豁然决然,如同做下了一件人生大事,“对了,这位大叔刚才说什么来着?……”
你才是大叔!你全家都是大叔!莫石心底怒吼,一脸的郁闷,张嘴欲要再次解释。
“我……”
“哎呀!还没自我介绍呢,本少付彦杰,失礼之处实在是抱歉。”
“我……”
“对了,未免再生事端,我们还是尽快上路吧。”……
莫石脸色憋得通红,却又不好发作。
“噗……”罗睺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付彦杰一脸奇怪的看了过去,“你的病怎么又发作了?早就叫你不要放弃治疗。”
一个大大的卫生眼丢了过来。
……
烈日依旧。
匆匆打理了一遍战场,付彦杰一行人便跟着莫石的商队,向着未知的黄石城驶去。
在路上经过莫石的见解,付彦杰总算对于此地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这片地域基本便是有荒漠形成。
在这片枯燥荒凉的土地上,水,便尤其显得弥足珍贵。
在这片地域生活的人们,便基本上便是饶水而居。
特别是绿洲,对于荒漠上生活的人们来说便意味着生命,意味着居住点,意味着城镇,而黄石城便是环绕着一片绿洲而筑。
黄石城作为这方圆百里内唯一的大城镇,常驻民大约有着七万多近八万人,再加上平些时候来来往往的商队,总人口大概维持着近十万的数量。
黄石城的城主叫做黄天荣,是一名无涯境界的强者,雄霸黄石城已有近二十余载。
黄天荣其父,黄霸天,作为黄石城的太上城主,已然是四极境界的修为,乃是方圆数城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
看着眼前这座荒凉残破的城墙,不过四五米高度,大概一名初入炼力的修炼者便可轻松的一跃而过。
“城门”不远处,处四五个士兵躲在城门旁一个阴凉的茶棚里,一般喝着茶谈着天,一边向城门处张望着。看样子大概是守城门的卫兵。城门两旁,四散着一些商贩,大抵都是席地铺着一些商品叫卖着,大都是些陶器、瓜果之类的。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上赌坊
“公子,这便是‘黄石城’,且先和我们进城一歇,我们商队在城里还空着几个院子,若不嫌弃……”莫石坐在马匹上,向一旁盘坐在车顶的付彦杰介绍道。
“啊,不嫌弃,既然大叔……莫哥如此盛情,本少岂可不给面子。”看到莫石的脸色一黑,付彦杰连忙改口,这一路上经过莫石的不竭解释,付彦杰看着这位一脸胡子拉碴的“大叔”,总算搞清了年龄,只是那时不时扫过莫石时的感慨目光,却差点让莫石恨不得一头扎进地缝里去。
一行人没有丝毫阻拦的便进入了黄石城中,城中来来往往,尽是些叫卖的商贩,过往的车队,或是一些衣着各样的行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倒是将这荒漠的荒凉破败冲散得一干二净。
在莫石的带领下,一行人在城中七拐八绕,不过盏茶的功夫,便来到一座破败的大宅院外。
“这座院子本来是本城一个赌坊老板的私宅,前些日子的时候该老板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被城卫拿下了大狱,这宅子也被拿来拍卖,最后落到了我的手里。”莫石边说着边上前打开了大门,带领一行人走了进去。
“不知道付公子觉得如何?”很多人都有一些忌讳,比如一些人便忌讳入住一些前主人下了监狱,或是死了人的房子。虽说一路交谈,莫石对于付彦杰的性格多少有些了解,但是一些**忌讳之类的,却不甚知晓。
“很好啊,除了破一些,晦气了一些,别的也没有什么了……”付彦杰一脸满不在乎的四处打量着。
喂!缺点都被你说出来了啊!莫石心底愤然吼道。
“呵……公子说的真是……”莫石神色僵硬,干笑着回道,却是呐呐不知言何物。
“丫头,你觉得怎样?”付彦杰朝跟在身边的七杀问道。
“很好。”七杀神色漠然,依如往日般惜字如金。
“哈哈,丫头所言真是一如既往精辟啊,一个‘很’字道尽了程度,一个‘好’字……”
“莫哥,这个院子我们看着挺好的,我们就住在这里了。”一边的罗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了付彦杰的疯言疯语。
“嗯……”莫石的脸色僵硬,硬是挤出了一个笑容回应道,“既然几位觉得好那便是了,我便住在隔壁,若是有什么事情,只管遣人来说一声便是了,只要不是得罪城卫的那帮人,这黄石城的一些人多少还是会给我一些面子的。”
“哎!莫叔你来的时候不是说着黄石城还有一些青楼……”两道复杂莫名的眼光看了过来。
斜睨了眼七杀、罗睺两人的神色,付彦杰忙不迭的改口。
“呃……赌坊,对了,莫叔你不知道呀,我这人生平便不近酒色,唯一的爱好便是喜欢赌两把。不知道莫叔晚上有空吗?”
莫叔!果然还是莫叔啊!莫石心底怒吼,脸色僵硬的点了点头,“既然付公子有兴趣,那晚上便去小玩两把好了。”
“哈哈,既然如此,莫叔晚上便看我当年‘港澳赌神’的风采吧……”付彦杰顿时便像打了鸡血一般,开始拉着莫石絮叨起以往的辉煌“战绩”起来。
荒漠的月色异常皎洁。
还不到华灯初上之时,付彦杰这边已是一脸迫不及待的带着七杀、罗睺二女,以及叶天雄两老头,一行五人来莫石家窜门了。
莫石无奈,刚准备匆匆刨了两口饭,便在付彦杰的炯炯目光下败下阵来。
好再来!
三字之下则是一个被圆圈包围着的大大的“赌”字,几乎占据了整个招牌的二分之一。
“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酒楼……”付彦杰一边龇牙咧嘴的点评着,一边随着莫石走了进去。
刚进门,边看见一个如人形黑熊般的壮硕汉子迎了过来。
“哎呀呀,竟然是莫老大来了,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莫老大还好这一口啊。”汉子咧嘴笑着快步走来,擂了莫石肩膀一拳。
“就知道你老黑果然是在这里。”莫石也笑呵呵的还了一拳,接着向付彦杰几人介绍道,“杜岩,你们叫他老黑就好,和我一起开裤裆长大的好兄弟,是个爽快人,这家赌坊就是他们家开的。”
“这位是付公子……”莫石将付彦杰几人又向杜岩介绍道,“他们可都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次带到你这里玩两把,可不要给我弄那些虚头巴脑的。”
“哈哈,既然是莫老大的救命恩人,那自然也是我老黑的朋友。”杜岩笑呵呵的将一行人迎了进来,又朝一边的一名活计模样的男子打了个眼色,男子点头领命而去。
虽是隐蔽,付彦杰却都看在眼里,心底一笑却也不甚在意。
俗话说“十赌九坑”,天下乌鸦一般黑,付彦杰就不信这“好再来”就是偏偏是一只白乌鸦,但既然杜岩看在莫石的面子上没坑到自己的头上,付彦杰却也懒得管他洪水滔天。
荒漠的夜晚是凉爽的,但是在这赌坊之内,此时却是沸反盈天,辛劳了一天的人们此时在这里尽情的宣泄着。
“押大,押大……”
“买小,老子这把继续买小,不行来着三把还不来个小……”
“来,来,来啊!买定离手啊……”
听着周围的喧嚣,付彦杰心底也开始活泛起来,正要支使莫石去换一些筹码过来,一偏头却见罗睺的眉头为不可察了皱了一皱。
付彦杰稍一怔,旋即便明白了过来。
“那个……老黑是吧?这里有没有高档一点的、清净一些的地方?”付彦杰转头向一旁的杜岩问道。
“呃……这个……”杜岩支支吾吾。
“你平时不是没心没肺的,这时怎么反倒像个小姑娘家似的,有屁就放。”莫石没好气的瞪了杜岩一眼,“对了,你楼上不是还有几间包房吗?舍不得带我们上去污了地方还是怎么地?”
杜岩支吾了半天,还是老实交代了原因,“要是平日里倒也就罢了,今儿不知道哪儿刮来的邪风,城卫军和几个商团的一些公子将那几个包房都给包了。”
“非得上去赌两把也并不是不行,但身价至少要得这个数。”说着,杜岩支出了三根手指比划着,“若仅仅只是钱的方面,相信以你莫老大如今的身价眼睛一睁一闭也就过去了。但现如今在那上面玩的几位都是在这黄石城中排的上号的几位公子,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哪一位,那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付公子,您看?”莫石皱着眉询问着付彦杰的意见。
“这是什么意思?”付彦杰学着比划了三根手指。
“三百源晶!对与莫老大这般家大业大来说自然不值得一提。”杜岩解释道。
三百源晶?!
嘶!除了脸色依旧淡漠的七杀,付彦杰几人无不心底倒吸几口凉气。
在五方主世界,三百源晶,足以让一个小宗门伤筋动骨,甚至是倾家荡产。没想到这一方玄界,看似破败,但一个经商之人,一些纨绔子弟,竟能轻易的拿出这笔钱,当做玩乐之资。
付彦杰到底不是这个世界之人,虽然心底一时间有些惊讶,但旋即也就过去了。
看了看七杀几人,几人看神情也没什么异议,一切听从付彦杰行事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去玩玩又何妨。
付彦杰心底一定,便笑呵呵的看着莫石,“怎么,莫叔不会舍不得这‘区区三百源晶’吧?”
“莫叔?……”杜岩一脸的莫名其妙。
“老黑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没听到付公子的话吗?快去拿三百源晶的筹码过来。”莫石脸色一黑,忙将一脸“求知欲”的杜岩给支使了开去。
来到二楼,这里有几个身着盔甲,军士模样的魁梧大汉守在门口。
“几位军爷,这几位公子爷想上去玩两把……”杜岩凑了上去,展示了一下盘子中盛放着的一叠筹码,花花绿绿,总数正好是三百源晶。
为首军汉看了看筹码,点了点头,又用审视的目光扫视了几遍付彦杰一行人,“这几位都是上去赌钱的?猫猫狗狗的无关人等就不要上去了。上面地方不大,可容不得太多人。”
这可真是够牛气的啊!出来赌个钱,竟然还有城卫军给守着,付彦杰心里颇有些艳羡的嘀咕着。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陪付公子上去了,祝几位玩的开心。”莫石转头对付彦杰几人说道。
“嗯!”付彦杰点了点头,“既如此,那叶老二人也随着去玩几把吧,想必老跟在本少身后,也是挺没意思的。”
早在楼下的时候,叶天雄和叶天猛两人的意动便已是全然被付彦杰瞧在了眼中,想必二老年轻的时候是个赌徒倒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既如此,付彦杰让二老在楼下快活一下倒也算是成人之美。
如此一来付彦杰身边就只剩下了罗睺和七杀两个丫头,三人跟着杜岩继续向着包房行去。
笃!笃!笃!
来到门口,杜岩轻轻的敲了敲门。
不见回应,只听里面断断续续一些呼喝、嬉笑之声传了出来。
“进来!”过了良久,才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倦怠的男音。
杜岩这才推开门。
第二百五十九章 赌局(上)
推门进去,里面五个少爷打扮的人正围坐成一圈,其中有三位少爷身边还陪坐着一两个莺莺燕燕,十来个人正在呼呼喝喝,玩的好不痛快。
看到付彦杰四人走了进来,房中几人大都只是瞟了一眼也就不在意了,只有一位一脸刚毅的少爷似是在罗睺的脸上留意了许久。
罗睺的中性美,虽然在这方世界的男性眼中市场并不大,但在某一些喜好有所偏差的男性眼中,罗睺的绝美依旧是无双的。
而至于七杀,虽然美是美极,但除却那一类有着变态嗜好的怪蜀黍级别人物,很难会激起别人的兴趣。(付某人:喂喂!坐在面前的那位读者君,你那是什么眼神。)
杜岩在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向付彦杰介绍了几位赌桌上的五位少爷。
坐在靠窗位置,一脸病态,身边围坐着两个美姬的是黄石城中顺昌商团家的一位本家少爷,叫做冀中继,其父乃是商团仅有的几位领导层之一。
冀中继的左边位置,怀拥一位美姬,颇为俊俏的少年,叫做越斌,乃是沙蝎商团团长的三子。
背对着付彦杰几人而坐,身形颇为相似的两位少爷,是两亲兄弟,老大叫做聂子文,老二则叫做聂子昌。且据杜岩介绍,其父是黄石城司法部的一位大人。
正对门而坐的那位面色刚毅,一脸沉稳的少年,乃是城卫军指挥使家的老二,鄂思危。
五位少爷中,独独鄂思危身边没有美姬,如此行事,倒是让付彦杰心中对其稍高看了一眼。
五位少爷再次呵呵呼呼,倒是都没有理会付彦杰几人。
杜岩只得有些尴尬的在旁边出声介绍道,“几位少爷,这位是付公子,若是几位少爷不介意,付公子也想上前来玩上几把。”
见几人没有回应,杜岩再次出声,“几位……”
“行啦行啦,你当我们瞎了聋了呢?几个大活人站在一边看不到呢?”靠窗的少爷冀中继没好气的瞪了杜岩一脸,“既然来了,上桌来玩就是了,磨磨唧唧,哪来的这般多规矩。”
“呵呵,冀少爷所言极是……”杜岩讪讪干笑着,一个黑熊般的汉子,委委屈屈的倒似一个受气小媳妇一样,这一幕倒是让付彦杰心底暗自发笑。
“付公子,您上桌玩吧,有事叫我老黑便是。”说完,又压低了声音,“这几位少爷背.景都很不一般,若是有所冲突,付公子不防忍让一二,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嗯!”付彦杰笑着点了点头。
等杜岩离去,付彦杰也就毫不客气的坐到了桌边,正好位于聂子昌和鄂思危之间,正好对着靠窗的冀中继。
如此不做作的行为,让整日看惯了阿谀奉承的几位少爷倒是高看了一眼,只觉付彦杰应不是一般人。
鄂思危朝着付彦杰笑了笑,让开了一点位置,左侧的聂子昌也挪了挪,使得不过于太拥挤。
七杀和罗睺,则是立于付彦杰身后。
“这位付公子……没错吧?‘三张’会玩的吧?”鄂思危边发着牌边问道。
付彦杰点了点头,“不知道几位玩的是多大?”
“最低十源晶,上不封顶。”一脸病容的冀中继懒洋洋的接到。付彦杰倒是没有小看这位病态公子哥,在付彦杰的感知下,冀中继至少已经达到了灵海境界,若是不论背.景,在座的除了鄂思危,便要数这位冀少爷了。
聂家二位少爷也稍微向付彦杰介绍了一下牌桌上的规则,大致就是压定就不能反悔之类的。
只有冀中继右侧的越斌,只顾着和怀中的美姬调笑,似是付彦杰从不曾到来一般。
“三张”的规则有些类似于地球上的扎金花,只不过没有j、q、k,取而代之的依旧是数字十一、十二、十三,其余略微有些不同,没有大小王,红桃、黑桃之类的,则分别以东南西北方位予以取代,例如南方四点。
鄂思危按照座次顺序,从左至右,每人三张牌,付彦杰因为位于鄂思危左侧,第一个拿到了三张牌。
“既然刚上桌,那本少爷便来个开门炮好了。”还不等鄂思危发完牌,付彦杰连牌也不看,直接便向桌中央扔进了一堆筹码,“一百源晶。”
不看牌便下压,这叫“暗闷”,若是看了牌后再下注,便需要跟压双倍的赌注。
“啧啧,气势如虹啊这是……”冀中继啧啧感叹着,也不等牌发到手,“跟上,哈哈……牌可以输,气势不能输。”
“既然如此,那我也自然不能落后。”聂子文哈哈笑着,也扔进了一百源晶的筹码。
“那我还是沉稳一点的好了,”聂子昌此时已是三张牌到手,用手压着翻过来看了看,“啧!还好没跟,果然是一副烂牌。”
聂子昌直接扔牌。
越斌边和怀中的美姬调笑着,一边看着牌,“哈,这牌还不错。跟了!”说罢,眼睛也不眨一下,直接变丢进了两百源晶。
啧啧!这黄石城的公子哥们都一个个是土豪啊,付彦杰一边感叹着,一边翻过了第一张牌,南方九点。
“还不错!”付彦杰自言自语道。
接下来,聂子文北方四点、越斌西方十一点、冀中继北方十点、鄂思危南方十三点。
“哎呀呀,竟然是四点,算了,这牌我不跟了。”聂子文直接弃牌。
“那么,现在是我说话咯?既然如此,接着五十源晶。”目前牌面上是鄂思危的南方十二点最大,鄂思危也不看底牌,继续丢下五十源晶。
其余三人继续跟进。
接着,付彦杰翻过第二张牌,南方十一点。
“啧啧!付公子这牌是同方(相当于同花)的可能性很大呀,可别搞不好是同方顺。”聂子昌看见付彦杰的牌面,怪叫着。
这一轮越斌北方六点、冀中继南方七点、鄂思危北方十点,这一轮牌面付彦杰牌面最大。
“哈哈,既然如此,那我就借昌少爷的吉言,希望来个同方顺什么的吧。”付彦杰哈哈一笑,将手中剩余的一百五十源晶的筹码一下直接丢了进去,给人颇有些小人得志的感觉。“全压了……”
其实付彦杰真正想说的是“梭哈”,就像港澳片中赌神一般,但让付彦杰颇为遗憾的确实这个世界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这个说话。
“你说这狗屎运气……”越斌颇为不爽的弃牌。
冀中继稍思量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底牌后,也跟着将牌一丢,“弃牌。”若是光比点数,目前牌面上最大的是鄂思危,足足大了冀中继六点。而若付彦杰是同方的话,那自然又是另一番情景了,反正不管怎么算,冀中继的赢面都很小,况且冀中继已经看过了底牌,并非很好。
“呵呵,既然付公子想继续玩,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跟。”鄂思危直接丢了一百五十源晶。
身后的罗睺多少有些心惊肉跳,不想异世界过来的付彦杰,不同于冷漠不通世事的七杀,也不同于大手大脚习惯了的黄石城的几位少爷,对于以往的罗睺来说,一桌的源晶,不啻于一笔天文数字。
翻牌,付彦杰北方五点,而鄂思危,则是南方两点。
“这可真是……一点之差啊……”鄂思危颇为惋惜的感叹着,一旁的冀中继更是后悔,早知如此,他又何须弃牌?
“哈哈,既然如此,那本少爷就却之不恭啦,哈哈……”一来一去,付彦杰瞬间便是八百五十源晶到手,这简直比抢劫还要来得钱快。
这方玄界之人,还真是有诸多土豪啊,人傻钱多,这真太让人幸福了。
付彦杰一边等待着第二轮的发牌,一边喜不滋滋的感叹着。
接下来的几轮,付彦杰可谓是输多赢少,但其桌面上的筹码总数,仍旧保持着六百源晶以上。
第七轮继续发牌。
上一把刚好是付彦杰赢牌,牌一下来,付彦杰继续着不看牌的风格,“没二话,继续一百源晶探路。”
“哈哈,跟了……”这几轮冀中继手气都很好。
鄂思危沉吟了一下,看了看牌,“算了,我弃牌。”
“跟上,再大你两百百。”这几轮下来,越斌输的最多,已经差不多一千多的源晶了,虽然这一千对于越斌的身价来说,并不算什么。但一向心高气傲的越斌,此时已然有了几分赌徒输红了眼的架势了。
“跟上!”付彦杰眼睛也不眨一下。
冀中继稍一犹豫,大概是觉得这几把手气不错,也跟了。
聂子文、聂子昌两兄弟看了看底牌,跟着鄂思危弃牌了。
桌面上瞬间便堆上了价值九百源晶的筹码。
底注压定,第一轮翻牌。
冀中继,一如既往的好运气,南方十一点。
“哈哈……转运了……”越斌看着牌面的北方十三点,大笑着搓捏了怀中美姬几把。
付彦杰翻牌,西方九点,不算小,但和其余两位比较起来,却有些不够看了。
“既然有了一个好的开头,没说的,五百。”越斌哈哈大笑着便准备扔下筹码。
冀中继眉头一皱,“有点……太多了。”看着越斌这架势,若是这一把玩上来,只怕非得上小千不可,况且牌面也不占优势,顿时对是否弃牌有些游移不定。
第二百六十章 赌局(中)
付彦杰目前除开桌面的底注,只有三百出头的源晶了。付彦杰估计了一下局面,略一犹豫,准备弃牌。
越斌看着冀中继和付彦杰二人的反应,心中顿有一种到手的煮熟鸭子又马上要飞掉的感觉,“唔……既然这样,那就先别五百,先来个一百玩玩吧。怎么?难道二位连这一百也不敢下注不成?”
一百?冀中继其实刚才的五百已经就准备要跟了,现在一百,自然更没理由弃牌了,“既然这样,那我跟了。”
“嗯,我也跟了。”付彦杰决定用一百探探运气也不错。
“哈哈……”越斌哈哈大笑,毕竟蚊子腿也是肉。
“好像你已经赢了似的。”冀中继没好气的冷哼道。
第二轮继续翻牌。
冀中继这次却没有延续前几把的好运气。
“他奶奶的,西方三点……”冀中继又不甘心的看了看另外两张底牌,“弃牌。”
越斌接着翻牌,“南方十二点,哈哈……”
付彦杰翻牌,西方十点,不算小,但目前总体牌面上总体却已经差了越斌六点,虽然有着同方的可能性,但可能性却实在太小了。
“那……”付彦杰犹豫了一下,便也准备再看看底牌决定接下来的行为,不过看其态度基本上就要弃牌了。
“一百,继续一百,如何?”看着付彦杰的反应,越斌立刻就下意识的要用小赌注来诱惑付彦杰跟上。
付彦杰有些迟疑,随即也就下了决定,“跟上。”
“哈哈……痛快。”越斌大笑。
第三轮,付彦杰西方三点,越斌北方十点。
若是观看牌面上的数据,两人目前已经差到了十三点,如此一来,现在除非付彦杰剩下的最后一张底牌继续是西方,来个同方,不然无论如何,都是越斌要赢了。
“两百。”越斌看了看付彦杰剩下的筹码,顿时也懒得再试探,直接丢下了两百筹码,这简直是要一口气将付彦杰赢光的节奏。
付彦杰面色顿时举棋不定起来。
“不过两百而已,墨迹个什么劲?还是个男人不?”越斌又是得意非凡又是有些不耐烦。
付彦杰没有迟疑多久,便抓起最后一张底牌看了起来。
在座的几位少爷立刻就看到付彦杰的面色顿时神采飞扬了起来。
“跟你四百,”如今越斌已经看了底牌,已经不算是“暗闷”,若是要跟越斌,那边需要双倍赌注。
“哈哈,不过才这点哪里够?我再继续大你两千。”付彦杰毫无一丝推脱,直接便将手中剩下了的所有两百稍出头的筹码直接丢了进去,“越少稍等,剩下的筹码待我叫老黑上来,自然是不会差你分毫的。”
这时付彦杰右侧的鄂思危却笑着接话道,“哈哈……付公子何须叫人,太麻烦了。这两千我便直接借你便是了,这一把完了直接还我便是。”
看鄂思危的架势,竟是相信付彦杰也要赢定了。
真是同方?越斌心底顿时有些后悔不迭,不过对此还是有些迟疑。
“怎么?不过才两千多而已,摊在你身上不过才一千而已,还是个男人?”付彦杰毫不留情的便将之前越斌丢给自己的话又毫不留情的丢了回去。
越斌脸色顿时有些潮红,可是付彦杰越是刺激他,越斌反倒是不敢轻易下注了。
一千源晶虽不是个小数字,但对于背靠沙蝎商团的越斌来说,倒并非看在眼中,可是越斌不想当一个冤大头。
哗啦!
看着付彦杰将从鄂思危处借来的两千两百筹码毫不犹豫的丢进了赌桌,越斌顿时下定了决心。
“哼!当我是傻子不成。”越斌气呼呼的冷哼一声,看也不看手中的底牌,直接便选择了弃牌。
“哈哈……”付彦杰顿时大笑,翻牌,北方五点。
啪!
一掌拍狠狠在赌桌上,梨木制成的赌桌顿时留下了浅浅一个五指印。
“你!诈我?……”越斌低声咆哮,低伏身躯,泛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付彦杰。
“啊呀!越少这是要干什么呀?可怜我这小心肝……”付彦杰做出一副怕怕的表情。
“越斌,愿赌服输!别输了牌再输人。”冀中继皱眉,将越斌重新拉坐了下来。
这一局下来,付彦杰桌面上的筹码变成了一千出头。
接下来的几局,运气似乎又偏倒在了付彦杰这一头,接连几把下来,付彦杰有了一千五百多的筹码。
第十二局。
聂子文弃牌,其余五人皆是“暗闷”一百。
第一轮,冀中继南方三点,弃牌。鄂思危西方八点,皱了皱眉头看了下底牌,也跟着弃牌。越斌西方十二点最大,有些红了眼的越斌直接下了四百。聂子昌东方十一点,犹豫了一下,跟了四百。付彦杰东方十点,也笑呵呵的丢下了四百。
第二轮,越斌西方十一点,依旧最大,红着眼继续丢进五百筹码。聂子昌南方两点,又看了看底牌,叹了口气,毫不迟疑的弃牌。付彦杰则是东方九点,皱了皱眉头看了底牌,眼神一亮,顿时毫不迟疑的跟进。
“五百不够意思,再来两千。鄂少,这把借不借?”付彦杰笑看着鄂思危。
“借!”鄂思危笑着,毫不迟疑,划拨了一千四百的筹码丢给付彦杰。
“呵!付公子还想诈唬我不成?”越斌似是想到了先前的那一局,眼神阴冷,冷笑一声丢下了三千。
“两千如何够意思?我再下一千。”
鄂思危直接替付彦杰丢下了一千。
第三轮翻拍。
付彦杰东方两点,三张牌皆是东方,同方。
付彦杰桌面的筹码顿时暴涨到五千七百。
越斌脸色铁青,呼吸急促,怀中美姬看着越斌的脸色,一时间连大气也不敢大喘一口。
“越斌,要不今天就玩到这里吧。”聂子文看着越斌,皱了皱眉头。
“呵呵……”越斌面色阴沉,盯着付彦杰。“走?这才到哪里啊,继续!”
聂子文看越斌坚持,一时间倒也懒得再劝了,刚才也不过是看在和越斌相熟十多年的份上提醒了一下,其实二人虽然相熟多年,但轮交情,倒也并非很深。
第十三局。
底注继续一百,聂子文、聂子昌兄弟弃牌,冀中继弃牌。
第一轮,鄂思危东方一点,直接弃牌。越斌东方十二点,付彦杰西方十二点。
虽然同为十二点,但按照东南西北的顺序,东方优先。
“一百两百的没意思,一千两千也不太尽兴。不如这把我们就来把大的。”越斌冷笑的死死盯着付彦杰。“五千,有种的就继续跟啊。”
“哈哈,既然越少都这样说了,那又有何不敢的?”付彦杰嘴角一撇,划拨出五千筹码,丢进牌桌。
“哈哈,够意思。”越斌红着眼睛。
第二轮翻牌,越斌西方十三点。付彦杰,北方十二点。
啪!
越斌狠狠一拍桌子,“一万!”
在座的几位少爷看着恍若输红眼的赌徒般的越斌,都是在心底暗自一摇头。
一万源晶,对于他们这种身家的公子哥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也着实不少了。
“啧啧,一万……鄂少,这次又要麻烦你了。”付彦杰笑看着鄂思危。
鄂思危一笑,将面前筹码划拨出了约莫四分之三丢给付彦杰,正好是一万。
第三轮翻牌。
越斌北方九点,付彦杰东方十点。现在两方都是三十四点,平局。按照规则,两方现在则是须加赌一局。
第十四轮。
由于这是双方平局的加赌局,这一轮只有越斌和付彦杰两人。
随着三张牌发下,越斌面色愈发潮红,呼吸急促。而付彦杰依旧是面色淡然,还不时回头和罗睺调笑一番。要是以往,罗睺的一顿卫生眼自然是会毫不留情的扔过去,但此时牌桌上已经有了三万多的筹码,饶是以罗睺的性情,此时也不免心情紧张起来,眼睛死死留意着牌桌,丝毫没有理会付彦杰,倒是让付彦杰讨了个没趣。
“付公子,既然都玩的这么大了,一百两百的底注也太惹人笑了,付公子以为呢?”越斌呼吸越发粗重。
“越少说的是,那越少认为多少合适呢?”
“那就五千,正好让桌上各自都凑个整数。”越斌眯缝着眼。现在牌桌上两人面前都各自下了一万五的筹码,再加上这一轮的五千底注,正好每人两万,当然上一轮的那一百底注,此时两人都已不看在了眼中。
付彦杰现在面前只有七百筹码,看了一眼右侧的鄂思危。
鄂思危耸了耸肩,“我也就两千多了。”
付彦杰又看向了其余三人,但这三人却都只顾和身旁美姬调笑。虽然几人都并不怵越斌的背.景,也并非如鄂思危一般想做便做的真性情,倒着实没有必要为了付彦杰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而得罪越斌。
啪!付彦杰只好按铃。
不多久,杜岩便赶了上来。
一进门,杜岩便被桌上那一堆灯光下高高叠起,显得有些耀眼的筹码晃得眼睛一眯,心底不禁一紧。
“付公子,怎么了?”
“没什么,筹码不够了,想再找你换一些筹码。”
第二百六十一章 赌局(下)
“呵呵,凭我和莫老大的关系,说什么换?直接说多少,我给你便是了。”杜岩豪爽的拍着胸脯,估摸着付彦杰大概也就要个几百源晶的筹码,了不起一千两千,虽然有些着实肉痛,但看在莫石的面上,咬咬牙送给付彦杰也就是了。
“看着这情况,就先来个十万吧。”付彦杰的话直接就将杜岩吓得心脏骤停了一瞬。
“多……多少?十万?”杜岩犹不敢置信,整个赌坊一年下来,除开那些七七八八的盈余,也就差不多一万出头了,十万?把这个赌坊卖了还差了不少。
“嗯,先来十万垫垫底,也不用你给了,记在莫石的账面上就是了。”付彦杰淡然的情形,倒好似在说一个、两个源晶一般,“想来莫石也不会介意的。”
“这……我得先问问莫老大。”虽然杜岩了解莫石的性情,知道莫石十有**会拿出来,但这么大笔数字,却也不敢擅自替莫石做主。
“既然为难,那便算是我借给付兄的吧,这十万先记在我的头上。”一旁的鄂思危说道,既然性情相投,“付公子”这样的称呼倒也有些生分了。
“哈哈,那我就先谢谢鄂少了。”付彦杰笑道。
“我这里筹码也不太够了,也给我替换十万筹码上来。”越斌瞪着杜岩。
在这几位大少面前,杜岩虽然有心阻止付彦杰,但此时也不敢多话。
杜岩下去不久,便带着两个伙计抱着两堆筹码上来了,尽管都是面值最大,一枚价值一千源晶的红色筹码,但几十万的筹码,也是几百枚筹码,堆叠起来都有成人小腿高了。
杜岩先将越斌兑换的十万筹码划掉,剩下留给付彦杰的筹码,却差不多是越斌的两倍。
“我适才给莫老大说了,被莫老大给骂了一顿。”杜岩解释道,“另外十万是莫老大给换的,一共二十万。”
越斌似是觉得给付彦杰比了下去,顿时朝杜岩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费什么话,这里现在没你事了。”
“那祝几位玩的尽兴。”杜岩苦着脸,躬身退开了。
牌局继续。
第一轮翻牌。
付彦杰,南风十一点。越斌,西风十二点。
“五万。”越斌似是狞笑。
“五万跟了,大你五万。”付彦杰直接划拨进了一半的筹码。
“哈哈,有意思。”越斌毫不犹豫跟进,接着按铃。
啪!
刚下去还没来得及平复下心情的杜岩听到铃声,顿时苦着脸,又心惊肉跳的跑进了包房。
“再给我换十万筹码,不……二十万。”杜岩进房,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看到越斌红着眼睛瞪向了自己。
“唔……既然如此,那也再给我再继续兑换十万筹码好了。”付彦杰似是和越斌抬杠一般。
越斌红着眼睛瞪向付彦杰,付彦杰似是未觉,拿起手中酒杯,自顾自倒了一杯眯着眼浅酌着。
“付公子,莫老大……”杜岩面色灰黑,要刚要说些什么。
“不用为难,这十万接着记在我的头上,去吧。”鄂思危打断了杜岩的话。
“是!”杜岩下意识的躬身答应一声,接着昏昏然便去了楼下。
此时的牌桌上,已经堆起了价值二十四万源晶的筹码。这二十四万源晶若是放在五方主世界,那些大门大派也得眼红,就是一个中等规模的宗门想要拿出这二十四万,只怕也得伤筋动骨。可现在拿出这二十四万的,仅仅不过是这玄界之中一个小小黄石城中几个公子哥而已。
乍一说或许很令人吃惊,但细一深究,却也并非不可思议。就好比相隔无数光年的两个星球,一个星球正常的使用黄金白金作为硬通货,而另一个星球的人们也许是用的煤炭矿石做的货币,黄金白银满地都是。
这一方玄界和五方主世界虽然有所联系,但千百万年的时间,却基本只是算作一个独立的世界,和主世界有所差异,倒也在情理之中。
题外话且不再多说。
牌局继续。
第二轮翻牌。
付彦杰,北风十三点。越斌,西风……三点。
静,诡异的静。
四周的嘈杂似乎瞬间便远离越斌而去,越斌瘫坐在椅子上,面色一时间苍白得无一丝血色,一旁的美姬,瑟瑟发抖。
周围几人都望向越斌,聂子文、聂子昌眼神复杂莫名,似是惋惜、似是同情。冀中继面无表情,是不是的拿起手中的酒杯浅酌一小口,只是深不可及的眼底,却飘过一丝嘲讽。鄂思危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越斌,旋即目光又投向桌上堆叠的筹码,久久不曾移动,死在沉思。
只有坐在越斌侧对面的付彦杰,面色依旧淡然,浅笑依旧挂在嘴角。
怎么?他是在嘲笑我吗?看着付彦杰嘴角的一丝笑意,越斌眼眶越来越红。
凭你!也岂敢嘲笑我不成?
难道!连一只杂种般的人物,也敢嘲笑堂堂沙蝎商团的三少爷不成?
“怎么?越少莫非是要弃牌吗?”付彦杰拿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平日里一惯懒散的声音,此刻却恍若一把利剑一般,刺进了越斌心中。
“哈哈……”越斌面色苍白,笑声是那么惨烈,“不过才是十二万罢了,又岂会放在本少爷眼中。”
说是这么说,其实这桌面上属于越斌赌注的十二万,加上还在手边放着的十万筹码,已经不仅仅是越斌多年来的积蓄了,其中还有一部分,是沙蝎商团提供给越斌的经营资金。这些经营资金,是沙蝎商团中领导层的几个控股人争取给自己子女的,其子女们利用这些资金经营自己的事业,作为证明自己商团继承人的资格。经过证明,这些商团的下一代股份,便会重新打散分配,就例如越斌的父亲,现任沙蝎商团团长,其团长的职位就并非是从其父手中继承过来的,继承过来的,不过仅仅只是一份资格罢了。
这一点,便是沙蝎商团与其他商团最大不同的一点。
这一点,便是沙蝎商团作为周围数城第一商团屹立不倒的资本。
越斌父亲虽然作为沙蝎商团的团长,却也不过只是控股最大的一家罢了。失去了这些经营资金,越斌影响的,已经不仅仅只是自己的前途了,就连作为其父的团长,只怕也会受到影响。
“弃牌?哈哈,真是可笑,我越斌又岂会弃牌?”
“越斌,该收手了,现在还为时未晚。”聂子文皱着眉头。
“怎么?你看不起我是怎么的?”一句话入耳,越斌瞬间如同一头被触怒的公牛,血红着眼睛,“哈哈……你们有怎么知道我不会是同方?我已经两张西方了啊!”
“那你可以看看第三牌啊,若不是的话,那就放弃,这才是明智之举。”聂子昌皱眉提醒道。
聂子昌的话犹如一记惊雷,瞬间便惊醒了愈见疯狂的越斌。
“对啊,我可以看看的。”越斌喃喃自语着,将手颤颤巍巍的伸向了第三张底牌。
底牌落入越斌眼中,越斌瞳孔微不可察的猛然一缩。
“哈哈……”越斌狂笑。
莫非真是同方?在座诸人心中顿时心底一阵翻涌。
“姓付的,你继续下注啊。”越斌狂笑的死死盯着付彦杰。
莫非真是同方?付彦杰顿时心底一沉,但依旧面不改色。虽然几十万的源晶对于现在的付彦杰来说,也不啻于一笔天文数字,但是源晶对于付彦杰来说,到底不过是身外之物而已,付彦杰真正追求的,只有自身的强大,也唯有自身的强大而已。
自身的强大,才是保证自己的根本!自身的强大,才是……回家的保证!
钱财?不过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身外之物罢了。
但此时付彦杰身后的罗睺,却已然是面色惨白。
“一千。”付彦杰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
“哈哈……你怕了。”越斌狂笑,“我跟,再大你一万!哈哈……”
果然是同方吗?付彦杰皱了皱眉,便要弃牌,不对……
若真是同方,为何越斌才下注一万,他此刻面前,可是还有整整十万啊。
莫非他担心的,是我的底牌是会是顺子。
顺子,便是三张连接的点数,比如:一、二、三。
此刻付彦杰牌面是南方十一、北方十三,而只要底牌是十二,不过是东南西北哪一方,只要是顺子,便会压过对方的同方。
付彦杰皱眉,拿牌一看,西风八点,不是顺子。
莫非,他在诈我?
赌?还是不赌?
付彦杰心念瞬间百转,面色游移不定。
随即,自嘲一笑。
自己何时把身外之物看得这么重要了?
“一万是吧?我跟了。”付彦杰数出十个筹码,丢进赌桌。“翻牌吧!”
“付兄,不要意气用事。”右侧的鄂思危皱眉劝道。
“无妨。”付彦杰淡然一笑,“莫非鄂少担心我还不上的你的二十万不成?”
鄂思危闻言却是坦然一笑,“呵呵,不过些许身外之物而已……”话为完,却是已有几分明白了付彦杰的心理。
“哈哈,倒是我看低付兄了……”鄂思危自嘲一笑,心底却是更加高看了付彦杰一眼。
“好,鄂少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待会儿一起去喝一杯?”
“喝一杯。”鄂思危笑道。
第二百六十二章
“你搞什么鬼?我可是同方啊,同方啊!你怎么敢跟我?”越斌盯着付彦杰,怒吼。
“难不成还有规矩不让我跟你不成?”付彦杰看着红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越斌,心底似有几分恍若,“又莫非……你在诈我?”
话音落,越斌的脸色重归苍白,雪白雪白,再不留一丝人色。
看着越斌的表情,周围几人,也旋即先后都明白了过来。
付彦杰身后的罗睺,面色重归血色,眼底,无法掩饰的露出一丝大起大落后的惊喜。
“呵呵……”笑声,凄惨。
“姓付的,敢不敢再来跟我赌一把。就赌,你我的身家。”越斌已然疯狂。
聂子文和其弟聂子昌对视一眼,“越斌,疯了。”
身家?付彦杰心底不屑冷笑。
南明离火,青帝鼎,天机道果,雨珠,药玉,息壤……
随便拿出一样,你又能拿什么能和我赌?
“姓付的,你敢不敢。”越斌怒吼,咆哮,“敢不敢?”
“有何不敢?”付彦杰看着越斌,“只是,你又能拿出什么来?”
“呵呵……”越斌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锦盒来,虽然依旧疯狂,却还是小心翼翼的打开了
盒子,恍若里面藏着的,是一样绝世珍宝。
“就凭这个!”
盒子打开,看到里面一物,周围所有人,除了七杀,都不由的屏住了呼吸,包括付彦杰。
里面是一个散发着幽光,拇指大小,晶莹剔透,恍若绝世珍宝一般的黑色果子。
顶级天材,破障果!
这是一枚足以让一个从不修炼的普通人一瞬间突破到灵海境界,让一个灵海境界的修炼者突破到无涯,甚至无涯境界巅峰以前的修炼者吞服之后,也足以让修为前进一个小境界。
而仅仅这些,却还远不是最让人疯狂的。
破障!何为破障?
大能修为之前的任何修炼者,只要吞服下去,只要不是遭遇天灾**,便能一路毫无障碍、顺风顺水的修炼至半步大能。而且,就连半步大能吞下之后,也能大大增加突破至大能的几率。
简而言之,这是足以造就一位半步大能的顶级天材。
周围几人呼吸瞬间便急促起来。
看到周围几人的情形,越斌心底一跳,一时间竟冷静了下来,顿时抑不可止的悔意瞬间便涌上心头。
可是,谁让自己刚才已让疯狂冲昏了头脑?
现在,也只能继续疯狂下去了。
“姓付的,你,又能拿出什么来和我赌?”越斌低声嘶吼。
付彦杰喉头一阵涌动,好不容易才压下出手抢夺的**。
这黄石城中,有四极境界的强者存在,还有诸多的无涯境界修炼者,非是自己可以肆意妄为之地。
可是自己能拿出来的相当物品,只有息壤和天机道果。
这已然不是拿不拿得出的问题。
而是该,还是不该拿出?
付彦杰缓缓扫视着周围几人,心中兀自游移不定。
只怕到时候这破障果无论是落到谁的手中,只怕不出一顿饭的功夫,消息便会送到黄石城那些高层人物的手中。
那么,便只剩下一条路了,得到破障果,逃离黄石城。
“你又能拿出什么来和我赌?”越斌双眼通红,疯狂瞪视着付彦杰。
赌?我赌你姥姥!
付彦杰从来便不是什么好人,也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守规矩的人。
出手!抢夺!
付彦杰刚要出手行动,却听荒老的声音自识海中传来。
“小子且慢,我有办法令你得到这可破障果,而不虞逃跑之忧。”苍老的声音依旧,但落在付彦杰心底,却恍若隔世妙音。
出手抢夺,到底不是一个妙招。
且不说自己能不能逃出黄石城,也不说自己能不能在一位四极高手,诸多无涯高手的追杀中存活下来。最大的疑虑,便是自己的手下那些人该怎么办?
“说。”言简意赅,付彦杰此时也断无往日里和荒老扯淡的心情。
“我有一蔽人视听之法,叫做‘**引梦**’,虽我所得残缺不全,却也可以助你成事,只是事后七日之内,你将会神魂衰弱,七日之后才能恢复过来。”此时时间要紧,说罢,也不等付彦杰回答,便语节快速的解释了起来,“此法门可使被施术之人在一段时间之内所遇所做之事,皆会恍惚如在梦中,如同中了**药一般,且事后难以觉察,亦难以记起。”
“好,此法甚妙。”付彦杰大喜,虽然会神魂衰弱七日夜,但和破障果相比,却不值一提,“那接下来,便请荒老施展此法门,我来出手抢夺。”
“好,一旦听我说‘抢’,你便动手。”
语音落,再不见荒老出声。
而这边,越斌见付彦杰久久不为所动,一时间还以为付彦杰当真不再和他赌了。
“赌啊!你不是很能赌吗?……”唯一的希望被抽空,越斌已然越加疯狂,恍若魔人,“姓付的,你敢不赌?你若不赌,信不信我今天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啊……”
在座诸人心神都被“破障果”所吸引,各自心底都早已千百回盘算,哪还有空去理会那状若封魔一般的越斌。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鄂少,可是有什么事么?”听声音,却原来是门口守卫的那位城卫军军士,想必是听见了房中动静过来询问。
“没事,接下来无论发生任何动静,都不必过来。”语意斩钉截铁。
“是!”门口人退下。
怎么还没好?正在付彦杰心底暗自有些焦急,却忽然感到以自身为中心,似是散发出一阵阵无形波纹,隐隐约约似有,隐隐约约又好像是幻觉。
付彦杰正自心底犹疑不定,却突然听到识海传来一音,“抢。”
顿时,付彦杰整个人如同在梦中惊醒。
出手似电,伸手,抓住,缩回,如此简单。
在座诸人在这闪电般的出手抢夺中,一时间皆难以回过神来。
一息!二息!三息!
“姓付的……”越斌疯狂嘶吼,双眼血红,就要扑过来。
“付兄,你疯了不成……”声音低沉,鄂思危皱眉看向付彦杰。
其余三人皆是推开了怀中的美姬,似是准备上来抢夺。
七杀、罗睺静立付彦杰身后,蓄势待发。
“……醒!”付彦杰只听识海中传来似是隐隐传来声音。
咦?自己这是怎么了?好似做了一个梦,突然醒过神来,付彦杰看着周围诸人的怪异举动,诧异不止。就此时,却突然感到神魂之中无穷无尽的疲倦涌了过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现在依旧健壮似虎,为何会……这么……疲惫……
“少爷……”隐隐约约,似有两道娇呼传来……
……
包房中众人皆是一阵恍惚,好似一梦醒来,正各自犹疑间。却突然看到付彦杰突然倒了下来。
“少爷……”罗睺、七杀二女一声惊呼,慌忙抱住倒下来的付彦杰。
“付兄……”鄂思危也是一声惊呼。
房中诸人一时间惊愕不已,旋即,都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一盘兀自失神的越斌。
“你们都看我干什么?”经过一阵恍惚,疯魔状态的越斌也徒然冷静了许多,此时见众人将视线都投向了自己,一时间又是诧异,又是烦躁愤怒。
“越斌,此事若不是你做的?”背后靠着城卫军,鄂思危自然不怵越斌,直接质问道。
“我做的?……”看着诸人怀疑的目光都看向自己,越斌一时间只觉悲愤莫名。若是越斌知道窦娥是谁,只怕此时一定会感叹一声,“知己啊!”
七杀死死盯着越斌,心中杀机翻涌,灰瞳中越加不分黑白。只待越斌承认一句“是我做的,”便立刻要提剑杀将上去。
此时房中诸人中与付彦杰唯一有所不对付的便是越斌了,众人不怀疑越斌,还能怀疑谁?
“哈哈……我做的?”越斌悲愤,惨笑,“我他妈的会是这种人?这姓付的赢了我这么多钱,我看是这姓付的装的才对。”
“对!一定是这姓付的装的。”嘴中说着,越说,越斌便愈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我倒要看看这姓付的到底弄的什么鬼,莫不是要赖掉我的十来万不成?”说着,越斌便要绕过桌子来查看付彦杰。
罗睺立即上前拦住越斌。
“越斌,你想干什么?”鄂思危也上前来拦住越斌,“不怕告诉你,付兄从现在起,就是我朋友,要动他,先来过我这一关。”
越斌恶狠狠盯着鄂思危,“怎么?鄂思危你今天一定是要和我作对了?”
鄂思危冷哼一声,答案不言自喻。
“好!好!今天这事我记住了,我们且走着瞧……”见事不可为,越斌气急败坏,怒吼一声,甩门而去。
……
意识,自无尽黑暗中渐渐恢复过来。
睁开眼睛,付彦杰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奢华床帐中。
七杀正趴在自己床头,呼吸平缓,已是睡了过去。
“小子,你终于醒过来了。”神识中传来荒老的声音。
“荒老?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哈,这次你小子可是又得一天大福缘了……”接下来,荒老便将事情巨细皆一一从头说了起来,付彦杰这才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六十三章
抬手,异常吃力。摸了摸怀中,还好,破障果果然还在,这一切不是梦。
这些许的动作立刻惊醒了床头的七杀。
“少爷,你醒过来了?”虽神色依旧漠然,但浓浓的惊喜依旧掩饰不住。
门口一个人影走了进来,正是罗睺。罗睺看着苏醒的付彦杰,粲然一笑。
看着罗睺一脸的倦容,付彦杰不用深思,便已知晓罗睺已是在门口守了一夜。
“我已无大碍,你们还是去歇息吧。”微弱的话语,似是从九幽之中传来,付彦杰自己没想到神魂衰弱后的自己,竟然就连说话,都是如此的费力。
罗睺倔强的笑着摇了摇头,七杀则紧盯着付彦杰,一如以初。
也罢!付彦杰吃力的笑了笑。
“那你们给我说说我昏倒后发生的事吧。”付彦杰示意罗睺坐上床来说话,罗睺脸色微红,稍一犹豫,也就坐了过来。
经过二女絮絮叨叨的述说,付彦杰这才了解后来的事情。
原来那一晚鄂思危拦下越斌后,担心越斌随后会报复付彦杰,便邀请付彦杰一行人到自己府上暂住些时日。付彦杰不在,付彦杰手下众人中便数叶天猛和叶天雄二人阅历最为丰富,两人商量以后,也觉得这算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于是付彦杰手下的三十多人便由此从莫石的宅院转移到了鄂思危家中。
而付彦杰这一睡醒来,如今已然是第四日下午了。
听着这些述说,付彦杰也自心底感激着鄂思危。不管鄂思危是否有什么什么目的,这一举动,却无异于救了自己半条性命。
受人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
况且,付彦杰看得出来,鄂思危是个性情中人,值得一交。
喝了些米粥,疲倦又一次袭来,等付彦杰再一次醒来,已是傍晚时分了。
明明能感受到身体强健如虎,却偏偏躺在床上无力动弹,付彦杰无聊至极,便躺在床上,盯着床顶细细回想着自穿越以来后的一路得失。
付彦杰正暗自发呆出神,却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正粗重的脚步声。
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鄂思危。
看着醒着的付彦杰,鄂思危一脸的欣喜,“哈哈,付兄,你可终于醒来了……”
付彦杰笑看着鄂思危,也不说话。
“可惜现在付兄身体不大好,不然我就可以和付兄一醉方休了,”鄂思危笑着走了过来,一旁的罗睺替鄂思危搬了一张凳子。
“付兄现在感觉如何?”鄂思危坐下。
“很好,就是有点乏力,不过应该很快就能恢复了。”
“那就好,兄弟也就放心了!对了,那日付兄突然间便昏倒了,不知道付兄知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至于这个……我直到现在,也着实迷惑呢……”这件事情,说出来,对鄂思危也没有什么好处,反倒可能迎来祸患。一颗破障果,足以迎来一个半步大能,甚至是大能强者的窥探。
鄂思危皱眉。
此时,门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少爷,大少爷来了……”一个小厮气喘吁吁闯了进来。
鄂思危脸色顿时有些难看,稍一沉吟,“付兄,我暂时还有点私事……”
“没事,鄂少有事便去忙就是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付彦杰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是中午了。
虽然感觉还没有恢复过来,但此时的付彦杰已经勉强可以起床了。
看到付彦杰起床,七杀、罗睺二女连忙过来搀扶。
“扶我去房子外面稍微走动一下吧!”整日里呆在屋子里面,虽然有着罗睺、七杀可以陪着说说话,但付彦杰依旧感觉到浑身上下简直要无聊的发霉了。
“嗯,那你慢点。”罗睺小心的搀扶起付彦杰,七杀小小的个头,伫在付彦杰的肩窝,好似一个小小的拐棍一般。
几日不出屋门,刺眼的阳光让付彦杰眯缝着眼睛四下打量着,好一阵子才适应过来。
这是一个绿团簇拥的小院。
院子中七、八颗类似芭蕉树的植物,虽然才两米多高不到,但相互交连的宽大芭蕉叶,却几乎遮蔽了大半个庭院,替庭院诸人组成了一个天然的庇荫场所。
而院墙下,则是一些开着花花绿绿小花的灌木丛,一些色彩鲜艳、类似蝴蝶的飞虫在灌木丛中悠闲的飞舞这。
虽然是处于燥热烈日之下,但这一切依旧给人一丝阴凉的自然气息。
沙漠中的植物,就相当主世界中的珍珠财宝。
付彦杰叹道,“鄂少有心了!”
这整整一个下午,付彦杰便旁坐在树下,闭目养神,直到将近傍晚,才进屋继续躺上床,不多久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六日,付彦杰已基本和常人无异了,只是身体还是不太使得上力。
这两日里,付彦杰基本便在院子、房间这两点之间之间休息。期间鄂思危也过来看望过付彦杰几次,但大都行色匆匆,似是在忙着什么事情。
第七日傍晚,鄂思危又过来了。
看到付彦杰正在吃晚饭,鄂思危笑道,“正好我也没吃,这次过来却正好刚上饭点了。”
罗睺取来碗筷,鄂思危也不客气,直接接过来便吃了起来。
“这几日鄂少行色皆是匆匆,可是什么难事么?”付彦杰端起酒壶,替两人倒了一杯。
鄂思危端起酒杯,浅酌,“个人的一点私事罢了,付兄不必挂怀。”
“若鄂少当我是朋友,真有难题不妨说出来,虽然我力不能通天,但或许可以帮衬一二。”付彦杰端起酒壶,给鄂思危续了一杯,“你看,又一个人喝上闷酒了不是?”
“呵呵!”鄂思危摇头苦笑,举杯一饮而尽。
“若实在不方便说,鄂少也不必为难。”酒如银线,再次填满酒杯。
“付兄也喝吧,别老是给我倒酒,一个人喝,真的没有意思!”
付彦杰笑了笑,端起酒杯和鄂思危碰了一杯。
“这事其实也谈不上什么方便不方便的,”鄂思危再次举杯一饮而尽,“只是不愿牵连到付兄罢了,若是付兄想听,那我就说说,付兄就当个听个故事吧……”
话语如同流水一般,絮絮叨叨便从鄂思危最终道了出来。
鄂思危的父亲叫做鄂少炳,三十年前的时候鄂少炳还不是黄石城城卫指挥使,只不过是黄石城的一军候而已。当时的鄂少炳有一青梅竹马的妻子,还有一个三岁的儿子,虽然全家过得不甚宽裕,但却也算得上幸福美满。当年,黄石城和别城作战,大胜。黄石城城主黄天荣大喜,设宴款待功臣,鄂少炳不但也在其中,也更是其中头几号功臣。
在宴席正酣的时候,不知起了什么缘故,也或许是修炼之人骨子里都隐藏着一丝好斗之心,喝的兴起的诸位武将开始比起武来。当时的鄂少炳当真是不凡,连败同境界修炼者八人,直到遇到城主亲卫长的时候,才因为境界差距败下阵来。而且当时才玄牝境界的鄂少炳,遇到阳神境界的强者,却整整支持了盏茶功夫才败,可谓是虽败犹荣。
都说美女爱英雄,当时的鄂少炳正当壮年,身长八尺,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端的是好一个英武不凡。当时一女正巧路过宴席,看到鄂少炳的英武之姿,此女却是城主黄天荣的侄女黄月娟。
宴席过后,黄月娟单独找到鄂少炳表达倾慕之意,当时的鄂少炳已满是醉意,眼前又有一娇柔女子柔言软语表达爱意。于是,一切便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事后,鄂少炳曾惶惶过一些时日。若是一般的寻常女子,睡了也就睡了,若是真心喜欢,纳个妾倒也尚无不可,只可惜,她是城主的侄女。其身份远不是当时的鄂少炳可以攀比的,况且和城主关系非同一般,若是要嫁给鄂少炳,那真能说得上屈尊下嫁,按照规矩,鄂少炳若是想娶黄月娟,必须要休妻。
要说这黄月娟,倒也是一个痴情人。一个女子清白,有时候甚至比性命还要更甚一筹。但那次的事后,看着鄂少炳迟疑的表情,黄月娟却并没有过于逼迫,只是说了一句,“我等你。”
一边是青梅竹马的结发妻子,一边是心怀愧疚、且能对自己的事业有莫大影响的贵族之女。那段日子里,鄂少炳当真是痛苦不堪了一段日子。
其后几日论功行赏,城卫军指挥使成了最大的一个馅饼。有资格争夺这个位置的只有三人,这三人无不是在这次大战立下了大功,这三人中,就正好有鄂少炳,但当时的鄂少炳是希望最小的一个。
当时鄂少炳的发妻看着鄂少炳整日里借酒消愁,却只能看在眼里,帮不上丝毫忙。某日,不知道发妻从哪里得知了鄂少炳和黄月娟的关系,竟然主动跟鄂少炳提起了休妻的事,鄂少炳顿时就大发了一顿雷霆之怒,但最终却被发妻的一句话给说服了,“若二人真心相厮守,又何必在意夫妻这世俗名分?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丫鬟。”
第二百六十四章
接下来鄂少炳休妻,娶黄月娟,凭着这层关系,鄂少炳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城卫指挥使的职位。
婚后的日子,倒也算得上美满。所有人中,只有鄂少炳、黄月娟、鄂少炳发妻,或许这时应该称为丫鬟了,总之只有这三人知道彼此间的关系,黄月娟敬佩鄂少炳原妻,二人私底下便以姐妹相称。
第二年,鄂少炳原妻病逝,只留下一个不到四岁的儿子,便是现在鄂家大少爷鄂思成。同是这一年,黄月娟也诞下一子,取名鄂思危,第二年诞下第二子,取名鄂思胜。
黄月娟视鄂思成为己出,鄂少炳则将对原妻的愧疚转移到了鄂思成的身上。自此后每当三兄弟起了争执,鄂少炳夫妇或是无心的偏帮之下,往往都成了鄂思成胜出,年年月月都如此这般,反倒养成了鄂思成骄纵的性格。
若仅仅如此,也顶多只是兄弟间不和而已。
但大概在五年前,鄂思成正好十五岁。不知怎么的,当时的鄂思成偏偏就看上了早就与鄂思危两情相悦的青梅竹马。当时色字当头的鄂思成便催促着鄂少炳前去提婚,鄂少炳倒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具体事由,但依旧帮着儿子上门说亲,堂堂城卫军亲自上门提亲,自然是马到功成。没想到这青梅竹马虽然不过才十三四岁的小小年纪,倒也算个刚烈女子,得知此事之后,当晚就留下遗书一封,悬梁自尽了。
“他……明明知道我和嫣然关系的……”说到这里,鄂思危已是泪流满面,哽咽几乎不能自语。
良久,鄂思危才又接着说了下去。
自从这件事情之后,两兄弟便自此誓不两立。
就在一个月前,黄石城宣布“元气之战”选拔战开始。
听到这里,付彦杰不禁有些疑惑,“何为元气之战?”
“莫非付兄连这也没听过么?”鄂思危有些奇怪的看向鄂思危,看鄂思危的神情,这倒像是一件人尽皆知的事。
付彦杰沉默,良久,“既然鄂少那我当兄弟看待,那我也就不再隐瞒鄂少了。其实……我并非生来便是这方玄界之人,而是从主世界而来。”
鄂思危惊愕,旋即释然,“原来如此,这样付兄带给我的很多疑惑便也就解释得通了。”
“对于主世界,我也了解不多,只听人传闻那是个高手如云的强者世界,呵呵!倒真是没想到付兄竟然来自主世界。”鄂思危替付彦杰斟了一杯酒,“来,干!”
一口酒下肚,鄂思危又接着说道,“其实付兄来自主世界这件事,虽然不至于可以宣传,但也没必要刻意低调。虽然次方世界来自主世界的人很少,甚至可以说稀奇,但也并非没有。十年前,我们黄石城便来过几个自称东域神州的强者。”
“呵!如此看来倒是我有些庸人自扰了。”付彦杰自嘲一笑。
两人碰了一杯酒,鄂思危沉吟了一下,又继续接着往下说。
要是想要了解元气之战,便得首先了解什么是元气。所谓的元气,通俗的来说便是天地元气,就比如修炼者之间当做货币使用的源晶,当中便蕴含着一丝元气,只不过微不可察,几乎可以看成没有。而若是一条源晶矿脉,其所产生的元气,足以使一番土地变得钟灵秀敏。而若是源晶矿脉庞大到了一定的程度,便会形成庞大的、足以让人利用元气团,而这些元气团,便是“元气之战”的战利品。
“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反倒觉得我的疑惑更多了。”付彦杰拿起酒壶轻轻晃了晃,里面的酒已经不多了,而桌上的菜,却基本上没怎么动过。
“付兄不要急,且听我细细道来。”鄂思危笑了笑,唤来下人去拿酒,然后继续说下去。
元气团,只有超大型的矿脉才能孕育出来,哪怕只是稍小一点,质量稍差一点,便会不成。而就算是这一方玄界源晶含量惊人,但囊括整个玄界,也不过才只有区区两条源晶矿脉能满足条件。其中一条位于极东之地,每一千二百年才能产出约莫三千五百个元气团。而另一条,则是位于黄石城西南方向,离此处约五千里之外,每一千一百年产出两千多个的元气团,只会少而不会多。
元气团对于修炼之人,无异于灵丹妙药之于病患之人。一个元气团,相当于一个修炼者一个甲子的修炼之功,换而言之,吸收一个元气团,能使修炼之人少奋斗六十年的苦功,这么说,是因为不同的人吸收有不同的功效,以修炼者个人的资质而不同,一个资质超绝的修炼者修炼六十年,绝对远远超过一个资质天赋低劣之人修炼六十年的进度。
而除了能使修炼者修为突飞猛进之外,元气团还能消除修炼者修炼过程中出现的一些身体损伤和隐患。如此之类的好处,总之难以一一列举。
听到这里,付彦杰已是双眼放光,“那若一个人吸收所有的一千多个元气团,那岂不是便能增加六万多年的修为。”说着,付彦杰反倒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一个资质尚好的修炼之人,若是不计算突破瓶颈所需耗费的时间,也不计算那些感悟等等因素,若能一路顺风顺水修炼下去的话,从普通人修炼至大能者修为,也不过四五百年之功罢了。当然,现实中是不可能的,因为一个人修炼的时候,总会遇到修炼瓶颈,一旦遇到瓶颈,或许一年、或许三五年、甚至一生都难以突破都不稀奇,更遑论无涯以后,每突破一个境界,都要体悟天道,等等因由,不一而足。能成大能者,无不是大资质、大福缘、大毅力者。万万人中,数千年之中能造就一个大能者,便该偷着笑了。
“噗……咳……咳……?”鄂思危正喝着酒,差点被付彦杰的话引得一口酒喷出来,“天底下哪有这等的好事?这吸收元气团,也是有颇多的限制的……”
一个人无论天赋多高、修为多强,完全吸收消化一个元气团,都需耗费一日之功,而说来也巧,一个元气团存在的时间,却也就恰好是一天的时间。这千万年的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尝试过保存元气团,其中甚至不乏大能修为者,但无一成功之例子。
付彦杰若有所思,“也就是一个人无论如何,也只能吸收一个元气团?”
“不错,不然的话岂不是太遭天妒?说不定到时上天什么时候看你不顺眼,一个雷就给你劈死了。”鄂思危笑着点了点头。“这次的元气团出世,还有不到半年时间。而所谓的元气之战,换而言之,也就是各方势力争夺元气团发动的战争。”
“而此方玄界,三百八十五城,再加上其他的大大小小的各方势力,近百万至少是灵海修炼者,都将为此而战,”鄂思危脸色渐渐肃穆,却又带着一丝神往,一丝滔天战意,“是成失败,是一步天堂,从此阳光大道。又或是一步地狱,都看这一战了,”
“而这次‘元气之战选拔战’就是黄石城为了选拔前往参战之人?”
“不错。”鄂思危点了点头,“这次黄石城参战名额为五百,而整个黄石城灵海以上修为者,又何止才这区区五百?”
“更遑论还有哪些自命比天高,想要一步登天之人,哪怕不足灵海修为,也想要参与的人。”鄂思危嘴角挂着一丝嘲讽,“这次选拔战目前报名之人,就有近一万,除了一些内定的一些人,比如城主、或是黄石城那些高层,还剩下三百个名额。而现在这近一万人,在三日之后,就要为这三百名额而战。”
“而我鄂家,此次却也得了两个内定的名额,呵……”鄂思危七分愤然、三分自嘲,又是一杯酒一口而尽,“一个名额是我父亲的,这自不必多说,而另一个,就是我那个好大哥的,呵呵……”
鄂思危脸带苦涩,“论资质,他不如我。论修为,他不如我。论心性,呵呵……你去街上随便打听打听,有谁不知道鄂家大少爷骄奢淫逸……”
鄂思危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不提他了,平白的污了心情。来,付兄,干……”
付彦杰一口酒下肚,“那这次元气之战的选拔战?”
“呵呵,就知道付兄要问。”鄂思危替两人倒了一杯酒,“这次的选拔战,定于三日后午时,地点为城东二十里外的黄岩坡。到时候城主府会在那里插上三百面大旗,一面大旗便是一个名额,到时候近一万人,将会为这三百大旗而相互厮杀。而我这些日,就是找城中那些参战势力商讨选拨战的结盟事宜,目前我联络了两人,一人是苟家大少苟行近,他会带一百五十人参战,另一人是诸家三少爷诸雨来,他手下有一百人参战,只是诸雨来那方面还没有,不过也差不多了。至于我,手下有一百二十参战名额。本来我是准备这次选拨战之后,若得名额,付兄有意的话,再来邀付兄一同前往‘元气之战’的……”
第二百六十五章
“鄂少有心了。”付彦杰看着鄂思危,笑着摇了摇头,“但若不是自己争取来的,如何能用的安心?这次选拨战,就劳烦鄂少替我报名了。”
“呵!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所以我才没跟你说。”鄂思危一少,“既然付兄有意,那就交给我吧,能和付兄并肩作战,倒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值得干一杯,来……”
“来,干……”两人举杯。
鄂思危一饮而尽,“不过付兄也别‘鄂少’‘鄂少’的叫了,付兄较我年长,看的起我鄂思危,就叫我思危吧!”
“呵呵!到时我生分了,来,为了这声思危老弟,干……”
两人又喝了会儿酒,鄂思危看了看外面天色,已是月近中梢。
“我该走了,我还约了诸雨来谈结盟的事的。”鄂思危放下酒杯。
“思危只管去便是了,我们两兄弟何时不能一起喝酒?”
“哈哈……倒也是,那我去了。”鄂思危便即起身告辞。
鄂思危走后,付彦杰一个人又接着喝了会儿,觉得没意思,便放下酒杯,歇息去了。
……
这是地下近百米深处的一处密室。
空空荡荡,室内中心只有一个蒲团,左右各近三十米方圆,左右墙壁上每隔十米便有一盏长油灯。
付彦杰盘坐于蒲团之上,细细打量了一番手中的破障果,晶莹剔透,散发淡淡的幽光,在这昏暗的密室,更显得朦胧神秘,似是蕴含着一丝丝玄奥的大道气息。
这已经是自赌坊起的第八日了,付彦杰的神魂虚弱已经尽皆恢复,按荒老所说,已能吞服破障果。
细细大量了一会儿,付彦杰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也就不再纠结。
拇指大小的果子,一入嘴,还没来得及咀嚼,便顺着喉咙顺溜而下。
咂了咂嘴,付彦杰还正遗憾没能品尝这顶级天材到底是个什么滋味,突然间,就只觉一股如同爆炸般的能量便在体内瞬间爆发。
如此突然,如此庞大,如此的势不可挡。
瞬间,这股能量便由胸腹之间扩散到全身。
力量,充盈欲溢的力量。
“啊……”鼓荡的能量充盈全身,顺足而下,顺手而长,逆喉而上,如同突破了一处玄关,付彦杰不自觉的便长啸出声,气息绵绵,久而不觉。
发泄,必须要发泄。
躁动,全身鼓荡的力量,越来越强,越来越势不可挡。
剑式——斩云川。
刀式——力破万法。
灭式——逆天地。
剑式——逆斩中天。
四式自创招式循环往复的自付彦杰越来越快,平时任意一式施展出来便要耗费不少的力量,可是现在,只见招式,而不见力竭。
快!快!快!
只见一团幻影,无论是剑式、刀式、又或是灭式,循环再循环,渐渐已分不清到底是剑式又或是刀式,又或是其他。
嘭!
一直盘踞灵海中的南明离火突然破灵海而出,融入肉身,瞬间,付彦杰周围空气便扭曲,那是极度的炽热,炙烤扭曲了空气。就算现在付彦杰不再动弹,再望去也会如同隔火相望,扭曲而模糊。
“不够,还不够啊……”
火凤再出,融入神魂。
瞬间,付彦杰变成了一个火人。说是火人,却不见其身周有一丝火焰,但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火人。哪怕闭上眼睛,也只会觉得,那,是一团火。
“破!”平凡的一刀,只是普普通通如同一个普通人举刀力劈而下,却偏偏无迹可寻,蕴含了无尽的烈势。
对面,立即出现了一道幽幽,似深不可望的裂缝。
收刀而立。
“这,就是无涯境界吗?”一抹欣喜,浮现在付彦杰嘴角。
无涯境界分三个小境界,混沌、玄牝、阳神。
一枚破障果,不但让付彦杰突破到无涯境界,而且一举突破混沌境界,达到了玄牝境界。
这或许已经不仅仅只是一枚破障果的功效了,或许还与融入自身的火凤神魂、南明离火有关。
付彦杰伸手攒拳,拳头的周围的空气立刻因为炽热而扭曲起来。
挥拳而出。
嘭!
十米之外的地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半米大洞,洞口周围的尘石尽皆焦黑,冒出一丝丝的黑烟。
“单单凭借这炽热的力量特性,我应该就能与四极高手一争高下了吧。”付彦杰满意收拳。
此次突破,除了让付彦杰的力量拥有了炽热的特性,还有一个收获,那就是自创了一式刀法。
是的,自创了一式刀法。
在主世界的时候,付彦杰也自命创立了四式招法,分别是剑式——斩云川,刀式——力破万法,灭式——逆天地,剑式——逆斩中天。
但是现在想来,付彦杰却是想笑。
当时自命不凡,自以为创除了四式什么惊天动地的招式,还取了四个很是中二的名字。
其实自创招式,又岂是如此容易?五方主世界、无尽玄界,无尽岁月,无尽强者,流传下来的招式无不是一代又一代人千锤百炼,凝聚而成。而其中惊天动地的招式更是犹如大浪淘沙,寥寥无几。
就算付彦杰是人中之龙,区区年许不到的时间,又何德何能自创惊世招式,况且而且还是一连四式?
以往,不过是凭借那些饕餮血脉,皇族紫脉之类的稀世奇珍欺负人罢了。
而现在自创的那一式刀法,或许才叫做真真正正的招式。这一式刀法,单单说是刀法或许有些不当,因为此招也可融入拳法、掌法、腿法、棍法……
这也是自创招式的一个好处,或者说是特点。因为是自创,所以可以不拘泥于成规。像那些自创招式的强者,无不是一招一式都有着莫大威势,那其实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他们的修为高深,更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将自创招式融入了每一招、每一式。
而且真正的招式都会有一些特性,或飘逸、或诡异、或勇猛,等等不一而足。而以往付彦杰的那所谓四式招法,无不是靠着强大的力量去碾压,就和拿着高射炮去打蚊子一般,若是叫那些真正的强者看见了,只怕连牙都要笑掉几颗。
而付彦杰现在自创的招式,自然也有一个特性,这个特性简单概括,那就是无坚不破。哪管你万千招式,就算你防得全身犹如乌龟壳,我只一刀过去,破、或是不破,只有这两个结果。此式刀法再加上现在付彦杰那无物不烤的力量特性,更是势不可挡。
付彦杰的这一式刀法,现在其实仅仅只是草创,或许以后,将会以一生去完善,去改进。
因为,进步永不会停止。固步自封,只不过自取灭亡之道罢了。
这一式刀法,付彦杰只是命为“第一式”。
或许以后还有第二式,诡异狠辣。
或许有第三式,快如闪电。……
或许,也没有以后了。
毕竟自创招式,心性、资质、机缘,缺一不可,前两者付彦杰皆不缺,而机缘,可遇而不可求。
突破无涯境界之后,付彦杰换了个密室,又继续闭关两日,稳固境界,熟悉力量。
直到第三日,付彦杰才走出密室。
这一日,正是“元气之战”选拨战。
吃过早饭,付彦杰一行人便跟着鄂思危出发了。鄂思危手下一百二十人,其中八十人皆是灵海境界,四十人是炼力境界。付彦杰这一边,除开付彦杰,手下两个无涯,两个灵海,三十个炼力巅峰。
若平心而论,付彦杰手下那三十个炼力境界的少年是不应该去的。
但,雏鹰不经历风雨,怎能成为翱翔九天之上的雄鹰。
此一战,或许比他们埋头苦练十年还有用。
此去,不知道这三十个少年还能有几人生还,或许是八成,或许是一半,又或许……一个不剩。
当时付彦杰说,“去不去?”
“去。”三十个声音异口同声,决然而然。
不成龙,变成虫!
……
到了城外,一行人停下,顿饭功夫不到,和鄂思危结盟的两个人便带着一群手下先后赶到了。
一个是面容俊逸,气质不凡的诸家三少爷,诸雨来。手下一百人,其中一多半是领海境界。
另一个是身材魁梧,气势威猛如虎的苟家大少,苟行近。其手下一百五十人。
三方人会和之后,鄂思危将付彦杰稍稍介绍了一下,随后便一道赶往了城东二十里外的黄岩坡。
黄岩坡说是坡,反倒不如说是一个高高隆起的沙丘更加合适,这里寸草不生,黄沙滚滚,充分彰显了荒漠的残酷、荒凉。
付彦杰一行数百人到来的时候,选拨战还没有开始,但此时在黄岩坡下,已经聚集了一片茫茫多、黑压压的人头,粗粗一看,便已经超出了一万,上次鄂思危说这次报名的有近一万,看来这短短三日,又已经多了很多报名的人。
在场的一万多人,其实真正属于黄石城的,只怕还不到一半,其中更多的是从远方赶来的那些部落、宗族之类的小势力。毕竟黄石城有着一个四极高手,由四极高手带队千万参与“元气之战”,无疑有把握了许多。
这些人或坐或站,都在养精蓄锐,为即将到来的一战做足充分准备。
黄岩坡上,三百杆大旗迎风而立,烈烈作响。
远处,乌云席卷,不久,或许会有雨。
第二百六十六章 杀人!夺旗!
踏!踏!踏!……
远处传来马蹄声。
几乎所有人都抬目望去。
五十余铁骑由远及近,渐渐马上的人已清晰可望。
为首的是一位身高八尺有余的魁梧壮汉,虽是面容平凡,但却是为威势极重,让人望而生畏。
“那就是城主黄天荣。”鄂思危在一旁低声说道。
五十余铁骑直到离人群百米处才堪堪停下,黄天荣缓目扫了一眼人群,朝旁边一位似是将军打扮的大汉点了点头,说了句什么。
大汉点点头,驰骋而前。
“那就是我父亲。”鄂思危语气很是复杂。
原来这就是鄂思危父亲,城卫军指挥使,鄂少炳。
付彦杰凝神看去,好一个英武不凡的男子,虽然已人到中年,但却更显男子气概。
“午时将到,夺旗之战即将开始。太阳落山之时,便是结束之时。”声威滚滚,虽然在场万人,但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由此看来鄂少炳修为至少已经到了无涯境界。
“现在,入场。”
一万多人头,缓缓涌入了黄岩坡,密密麻麻,但却少有一丝异响。
每个人都紧紧靠着属于自己的势力,警惕的望向四周的其他人,因为除了自己势力的人,余者,都将马上成为敌人。
付彦杰一行四百多人也紧紧聚在一起,凝神戒备着周围人群,缓缓进入黄岩坡。
直到选定了一处根据地,这才站定。
此处,离最近的一面大旗,不到三百米。
而不到百米远处,也有一个团体,大概五百多人,与付彦杰等人对峙而立,显然也是看上了那面大旗。其势力的为首者是一名粗黑壮硕、袒胸露背的大汉。
“记住,即将杀你等者乃狂沙寨蒋武。”大汉向着嗜血而残忍一笑,舔了舔嘴角,说不出的狰狞。
“哈哈,我斩你如斩一狗头而已,你这等狗辈鼠胆之人倒也敢如此狂妄,真是让人要笑掉大牙。”诸雨来咧嘴一笑。
大汉狞笑一声,“好胆,是谁斩谁,待会便知。”
“看这厮的装扮,不过一风餐露宿、茹毛饮血的野蛮之人罢了,和他费什么口舌。再想那狂沙寨,想必也是一年四季到头都是黄沙漫天,整个寨子的人整天躲在地底如同老鼠生活,以此来看也不过一寨老鼠罢了。”付彦杰笑道。
“哈哈,付兄说的好,不过一寨茹毛饮血的鼠辈之人,竟也如此狂妄。”鄂思危大笑。
大汉暴怒,瞪着付彦杰,“小子,老子等会儿第一个踩死你。”
付彦杰看了大汉一眼,却不再多言,只是低头,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血魄。
血魄似在轻轻颤抖,或许,是在欣喜即将饱饮鲜血。
随着时间的推移,黄岩坡上气氛愈加凝重起来。
远处,连天乌云渐渐移近。
黄岩坡,如今已经就像个火药桶一样,只要一个火星,就会“嘭”的一声,炸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到一声,“选拨战,开始。”
杀!杀!杀!
瞬间,杀声震天。
“记住我之前所说的,尽量以团队作战,不要擅自行动。”付彦杰只来得及嘱咐手下人一句,便已经看到那叫蒋武的黑汉正向这边冲杀而来,离此处,仅仅只有几十米了。
“小子,纳命来吧……”黑汉狞笑。
五十米,三十米,十米……
黑汉举刀,脸上的狞笑越加残忍、嗜血。
付彦杰起步,刀出如山,势不可挡。
两人相遇,交错,黑汉依旧举着刀,人头,却已落地。
而付彦杰,却已经杀向了下一个人。
“夺旗为先,不要恋战。”在鄂思危的召集下,四百多人聚在一起,以付彦杰、叶天雄和叶天猛三个无涯境界为箭头,杀向数百米外的第一杆旗。
在周围尽皆是炼力、灵海境界修炼者的情况下,以付彦杰为首的三个无涯简直如虎入羊群。
付彦杰一人一刀,刀出,人头落。
叶天雄和叶天猛两兄弟,手持铁链型兵器,一旦舞出,便是擦着就伤,撞上就死,每一次横扫,便是死伤一大片,威猛势不可挡。
战场上也有其他的无涯强者,但是不多,战场一万多人,但无涯强者,只有寥寥不到百人。而其中仅仅只是付彦杰这一方便占据了三个无涯,更遑论其中还有付彦杰这个不同一般的无涯强者。
这些无涯强者都是来自一些稍大的势力,这些稍大的势力,不但强者众多,人数也是众多,在这个战场中,就像一条条蚕食虾米的大鱼。
而虾米,显然便是那些小势力。
这些小势力,人数少,而且多疑炼力境界为主。
这些大势力都很有默契的没有相互缠斗,只是夺旗,清除小势力。
有付彦杰三人为首带头冲锋,不到盏茶功夫,鄂思危等四百多人便冲到了第一杆旗处。这一路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四百多人,只有十多人的死伤。
但是所有人都清楚,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现在不过是一些小势力送来的开胃菜罢了。
第一杆大旗,拔出。
离此最近的第二杆大旗,离此处不到五百米,两拨人正在拼抢。
杀!
继续以付彦杰三人为箭头,又转向杀往第二杆大旗处。
三人所到之处简直是所向披靡。
第二杆大旗到手,杀向第三杆大旗子。
第三杆大旗到手,继续杀……
甚至遇到了一个拥有无涯强者带领的势力,前进的速度也依旧丝毫不曾有丝毫滞延。
直到杀到第十七杆大旗处,才遇到了第一个劲敌,这是九个无涯强者带队,八百多人的团队。
“让开,或者死。”对面显然是没有将付彦杰等人组成的团队放在眼里,直接便下了通牒。也就是因为有着付彦杰三个无涯强者在这个团队里,对方才没有直接杀上来。
鄂思危持刀立于团队中,心中不禁庆幸,幸好这次有付彦杰这三个无涯强者在这里,不然只怕早就像那些小势力那样被杀散杀崩了。
付彦杰没有说让,也没有说不让。
而对方,却已经看做了不让,直接杀了过来。
不过三个无涯而已,我们可是有九个。
付彦杰起刀迎战,叶老二人紧随其后。
鄂思危等人本来还向着能避则避,毕竟对面可是有着九个无涯强者,自己这边怎么看也是不占优势,甚至可以说是劣势显尽。但既然此时付彦杰三人已经迎战,此时也只好跟上,毕竟先前付彦杰杀无涯如杀狗一般的威势显然给了他们莫大信心。
看着付彦杰等人提刀迎战,对面几个无涯强者不屑的笑了笑,便杀上来。
九对三,无论怎么看,都是赢定了。
对上付彦杰的是一个花白头发,山羊胡的半百老头,不过看起境界,只怕是活了百年的老不死也毫不奇怪。
“哈哈,老是杀那些炼力、灵海的小辈,真是太没意思了,还是拿你这个无涯提提劲吧,哈哈……”完全没有老人的慈祥温和,有的,只是狰狞残忍。
山羊胡使的是一根精铁长棍,厚重凝实,看上去只怕有数百斤。
山羊胡一棍砸来,势大力沉,猛不可当。
付彦杰举刀荡开长棍,再紧接着一刀劈上。
第一式,出。
刀还没到,才刚劈出,山羊胡便已经感到那炽热、嗜血的气息直扑面而来。
热,燥热。
刀才劈到一半,山羊胡头上的毛发便已经卷曲、焦枯。
山羊胡大惊,举棍欲挡。
第一式,无坚不破。
何为无坚不破,这便是了。
起刀,劈下,收回,如此简单而已。
而山羊胡,已被连人带棍给劈成了两半。
这一切,除开山羊胡上来说的那些废话,仅仅只是发生在一呼一吸之间。若是用一个人吃饭来形容,那就是一口饭送到嘴中,刚刚咀嚼两口,还没来得及咽下。
对方八个无涯惊愕的看着山羊胡的尸身变成两半倒下,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无不大惊失色。
但说到底,虽然已经死了一个山羊胡,但他们还有八个无涯,对方才仅仅就只三个无涯,尽管对面其中一人强得离谱。
若是就此退去,岂不是遗憾、不甘、耻辱。
“大家小心,此人太强,我们大家一起上。”对面一人高声道,“我们八个无涯连手,就连四极强者也能抗衡一二,难不成此人比四极强者还强不成。”
“好,大家一起上。”对面很快便应出对策。
杀!
八个无涯联袂而至,不分先后,瞬息便越过百米。
叶老二人齐齐跃出,各自分出一个。而付彦杰提刀迎战,独自迎战六个无涯。
而对面其余八百人也嘶啸着杀向鄂思危等人。
杀!杀!杀!
几息之间,付彦杰几人便已经过了十多招。
“啊……”一声惨叫,又是一个无涯折损在付彦杰手中,对面剩下的五个无涯,无不人人心生惊惧。
手中的血魄饱饮鲜血,越发的鲜艳透红,似血欲滴。
血魄刀每一次挥出,皆是势如破竹,威不可挡。
每一刀,都必须有三个无涯联手抵挡,若不然,刚才那个无涯便是榜样。
第二百六十七章、厮杀在继续
三个无涯收,两个无涯攻。
对面五个无涯有了针对性对策后,付彦杰这边顿时胶着起来,而叶老二人那边虽然暂时占着上风,但看情形,一时间只怕也是不能解决对方。
付彦杰纵然是以一敌五,却是从容不迫,反倒是对面五个无涯,常常被付彦杰的一刀一势给逼得险象环生。
无涯强者在战斗,其手下的人同样也在浴血奋战。
杀!杀!杀!刀剑交击声,嘶喊叫杀声,惨叫声,呐喊声汇成一片。
七杀脸色冷漠依旧,灰色瞳孔泛着嗜杀。
付彦杰用刀,七杀便用刀。刀起人头落,这一路杀过来,倒在七杀手中的亡魂早已不计其数,但七杀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一如往初,只是身体深处的隐藏的太古凶兽血脉,却是逐渐沸腾起来。
罗睺立于队伍中间,野性依旧,扫视战场,其每一箭射出,必有伤亡出现。罗睺腰侧的箭壶已经空了一大半,此时,不过还剩下十几支箭。而罗睺另一侧垮着的腰刀,还未饮血,即将饮血。
对面是八百,己方是四百。人数,对方是两倍,而气势,则丝毫未输。
一千二百人的战场,已足以让风云色变。
杀!刀出不悔,你死,或者我死。
四百人对八百人,犹如两块礁石触发,瞬间胶着起来。
但是战场是残酷的,现实也是残酷的。四百人对八百人,而且对面八百人中也有近一半是灵海境界修炼者。
战争的天平,由平衡,慢慢的,由慢及快的,向着八百人那一方倾斜了下去。
若是没有奇迹出现,那么很现实的,那四百个人最后将一个不剩。
……
付彦杰手持血魄刀,一刀一势,莫不威势尽显。
对面三个无涯,三个无涯巅峰,两个中期。而付彦杰现在是无涯境界中玄牝境界,换而言之,付彦杰就是无涯中期。一般而言,一个无涯中期挑战一个无涯巅峰,便可以说是越境界挑战的天才了。而此时的付彦杰不但同时与三个超过自己三个小境界的人拼杀,另外还有两个同境界的无涯强者,且还大占上风。不说其他,便是对方五个无涯,此时也已是心中惊惧。
但到了此时此间,既然相遇,便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第一式,无坚不破。
“啊……”一声惨叫,又是一个使鞭的无涯强者被付彦杰拦腰截成两段。
剩下的四个无涯强者惊惧的相互对望一眼,“先退!”
瞬间,四个无涯强者爆退,同时发出一声呼啸招呼同伴。与叶老二人相厮杀的二位无涯强者听到啸声,毫不迟疑,拼着手上吐血的时机,飞速脱离战场。
无涯强者要撤退容易,但其手下的人要退却并非那么容易了。趁着对方无涯强者后撤的时机,付彦杰和叶老二人趁势杀入对方八百人中。无涯强者杀灵海境界甚至是炼力境界的修炼者会是什么情况?如屠鸡载狗而已。
溃散,没有无涯强者带领的团队对上无涯强者带领的团队,唯有溃败而已。
此时,鄂思危团队中,还剩下三百人,就这短短小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已然折损了四分之一,而其中九成九,都是炼力境界的修炼者。
第十七杆大旗,到手。
杀向第十八杆大旗……
天空,乌云滚滚压来,越渐低沉,似要将这天地碾压一番。
此时的烈日已经完全被遮进了乌云之后,天地无光。
三十个少年相互守望,同进同退,你守我攻,我守你攻。
虽然仅仅只是三十个炼力境界,作为这个战场上最低端的战力,但到了此时,三十人,竟然一人未损,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三十个少年,三十个血人,人人带伤,浑身浴血,有敌人的,但更多的,却是自己的。
虽然这三十个少年一路走来,所杀之敌远不能与鄂思危那些灵海境界的人相比。但能在这个战场上,做到自保无虞,还能有节有制的杀敌,即使放眼整个战场,也是足以傲视同辈了。
此时离夺旗开战,已经约有了近一个时辰。
在这近一个时辰之内,整个战场犹如大浪淘沙,那些实力不足、修为不够的人大都已经被淘汰出局。或是战死战场,或是有自知之明,及早退出了战场。
整个黄岩坡的外围,已经被一万城卫军牢牢围了起来,许出,不许进。违者,杀无赦。
到了此时,放眼整个黄岩坡,战场上炼力境界,已是几乎没有了。
鄂思危团队刚开始时四百多人,其中一半左右是炼力境界修炼者。
而此时,鄂思危团队还剩下近两百人。
三十个清一色的炼力境界修炼者组成的团体,在此时的战场上异常显眼。炼力修为,在灵海境界的修炼者看来,不过是随手可以再杀的牛羊罢了,而此时鄂思危团队中的的三十个少年,便无疑成为了战场中最好欺负的对象。
当然,对方不会看见是炼力修炼者,便特意赶过来厮杀。但是一旦鄂思危的团队和别的团队一相冲突,这三十个少年,便会成为对方眼中的香饽饽。
现在,鄂思危团队已经入手二十三杆大旗。而举目四望,依旧插在地上的大旗已经没有了,所有的大旗都已经各有得主。
而此时想要夺旗,便需要直接杀向拥有大旗的团队势力,杀人,夺旗。
到了此时,离最初开战不过一个时辰稍多,整个战场上的小势力几乎已经消失殆尽,而残留的那些,此时见事不可为,也开始纷纷退出战场。
而剩下的势力团队,尽皆都是拥有无涯强者带队,手下近乎清一色的灵海境界。
这场战争,已经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一个更加残酷的层次。
轰隆!
一声惊雷,响彻天地。
一道闪电,瞬间照亮整个天地,又瞬息而没。
厮杀声越加惨烈。
柿子都挑软的捏,这句话放在哪里好像都没有什么违和,而此时放在这场战争中,显然是更加的贴切。
这一次首先清楚的,便是那些只有一两个无涯强者带队的势力团队。
而鄂思危带领的团队,只有三个无涯强者,虽然比两个多了一个,但是对于那些少则四五个无涯强者带队,多则十几个无涯强者带队的势力团队来说,显然依旧是不够看。
于是一个有着七个无涯强者带队的势力团队看中了鄂思危团队这枚“软柿子”。
这个势力团队,在七个无涯强者之下,还有着三百多的清一色灵海境界。
无涯强者,七对三。领海境界,三百多对不到两百人。更令人笑掉大牙的是,鄂思危团队还有着“三十个拖油瓶”。
这个对比,无论怎么看,怎么算,似乎都只有一个结果。
于是,这七个无涯强者对着付彦杰等人露出了狞笑,带着嗜血的疯狂杀意冲杀了过来。
数百米的距离对于一个无涯强者来说瞬息便至。
七对三,瞬间便已接触,而下一个瞬间,一人倒地,六对三。
血魄在手中轻颤,那是饮血后的兴奋……
付彦杰迎着对面四个无涯强者惊惧的眼神,疯狂一笑,欺身而上。
第一式,无坚不破。
又一人倒地。
“撤。”剩下的三个无涯强者惊惧嘶吼。
同时与叶老二人交手的两名无涯强者,一人也已经倒地,一人撤退。
七对三,七变成了四,而三,依旧是三。
无涯强者既退,而没有无涯强者带领的队伍,无疑成为待宰的羔羊。
此战,鄂思危团队继续缴获对方的十杆大旗,现在一共是三十三杆大旗。
这一战,三十个少年中,七倒下。但或许很快,又便会继续有第二个。
轰隆!
又是一声惊雷。
哗啦啦!
豆大的雨,疯狂滋润着这片久旱的荒漠。
荒漠中的雨天是那么的罕见,而荒漠的雨水,更是弥足珍贵。
若是在平时,这些自小成长于荒漠中的人或许会享受着难得的雨天。或许会在雨中疯狂奔跑,直到跑到筋疲力尽,浑身湿透,然后倒卧在满是泥泞的荒漠的土地上,仰天大笑,任由雨水灌满口腔。
雨水顺势而下,很快便泥泞了整个战场。
昏黄的泥水和鲜红的血水相互交错,组成了一副及其诡异的画面。
杀!疯狂的嘶吼。
战场上剩下的都人此时无疑都疯狂了,因为懦弱的人,冷静的人在这疯狂、残酷的战场中不是死了,便是明智的早早退出了战场。
剩下的人,要么是疯狂的,要么是嗜杀的,要么是有苦衷的,要么是自命不凡的……
而付彦杰,很显然便是自命不凡的那一类。
很快,鄂思危团队又和一个拥有九位无涯强者带队的团队势力碰上了。
付彦杰提刀,迎身而上。
如同前几次的复制,瞬息便是一名无涯强者剑毁,人亡。
而接下来,便是八对三,付彦杰独自迎战六人。
鄂思危团队一百七十三人,疯狂嘶吼着,冲向对面四百多人。
人数,似乎永远都是以少对多,但这其实并不奇怪。
一方不过是黄石城中三个公子哥组合成的团队,而那些大势力团队,无不是黄石城周围那些或数个部落,或数个宗族联合起来的。
第二百六十八章、战斗就该如此
这一路杀过来,若非是付彦杰和二位叶老,鄂思危团队只怕在这个战场中最多撑上一个时辰。
雨,越来越大。厮杀,越来越惨烈。
轰隆隆!
天空电闪雷鸣,地面上嘶吼呐喊。各种声音汇成一片,震耳欲聋。
付彦杰一手血魄刀,独自迎战六个无涯强者,其中四个无涯巅峰,两个无涯中期,这一战,注定不会很快结束。
雨似倾盆而下,浇筑在付彦杰身上,却怎么也浇不灭心中沸腾的战意。
识海中的雨珠传来一阵阵暖意,使得付彦杰这一路厮杀过来的疲倦不断的恢复着。在这个倾盆大雨的天气,雨珠似乎更加如鱼得水,亦或许,就连老天都在帮我?
面对四个无涯巅峰、两个无涯中期,就算付彦杰强悍如斯,一时之间也是不能轻取。
战斗在继续,身体的炽热,血魄的炽热,让周围的雨水化为一团团水蒸气,付彦杰迅捷的身影笼罩在这一团团白雾中,越加的叫人看不清楚。
“啊……”惨叫,熟悉的声音。
付彦杰眼皮一跳,转圜腾挪之间迅速抽空瞟去一眼,顿时心下一沉,心中不可抑制的泛起一丝悲意。
那是一,那个虎背熊腰,争强好胜,却又整天关心同伴的少年。
“我是一,所以我必须要拿第一啊混蛋。”这是一学着付彦杰的口吻,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口头禅。但每一次一这句话一出口,总是惹来其他少年毫不留情的嘲笑。但是一每次都不在意,只是每次都咧嘴笑笑,只是永远,都是那么的自信。
七倒下了,一倒下了,下一个还会是谁呢?
悲意激起战意,战意越加沸腾。
“去死啊混蛋。”付彦杰怒吼。第一式出手,无坚不破,迎着对面六把各异的武器,对面又一人倒下,而付彦杰身上多了一道剑伤,一道刀伤。
一往无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一次,付彦杰再没有躲闪。在之前的战斗中,付彦杰总是寻求保全自身的同时,再寻机杀敌。而这一次,付彦杰是以伤换命。而或许,战斗,本来就应该是这样惨烈。
火辣辣的伤口,却是让付彦杰的神情更加兴奋。
炽热的神魂,那是融入了火凤的神魂!
火热的身躯,那是融入了南明离火的身躯!
沸腾的战意,那是来自内心最深处的咆哮!
“死啊……”还不到十息,对面又一人倒下,而付彦杰腰侧又多出了一道伤口。
“杀……”付彦杰不管不顾,继续纵身冲杀,对面四名无涯强者有些惊慌失措。
“啊……”一声惨叫,四人变成三人,接连还不到两息时间,两名无涯强者先后倒下。
剩下三人无不惊惧胆寒,抽身爆退。
鄂思危团队。
每个人都在疯狂厮杀,罗睺腰间的箭壶空了,但眼也没眨一下,抛下箭壶抽出腰刀,没有一丝犹豫便冲到第一线。
团队中间的地方,那是给伤兵准备的。
七杀已经杀成了一个小小的血人,有自己的血,但更多的,是敌人的鲜血。
“杀……”七杀低声咆哮,身体深处蕴含的远古凶兽血脉越加沸腾,一股玄奥、残暴、诡异的气息隐隐约约从七杀身上散发出来,脸色越加冷漠,但灰瞳,却越加疯狂,越加……兴奋。
二十八个少年,二十八个炼力巅峰。随着七的倒下,随着一的倒下,剩下的二十八个少年心中悲愤,越加疯狂。但是敌人就好像千锤百炼的精铁,怎么也砍不断,怎么也杀不完,怎么也杀不死。炼力境界,终究只是战场上最低端的存在,终究……和灵海境界相差了一个境界啊。
而对面的诸多灵海境界修炼者,面对这二十八个炼力弱者组成的团队,却感觉好似怎么冲也冲不破,怎么杀也杀不死。
烦躁,强者杀不死弱者,狂虐暴怒!
“不过是区区炼力境界啊……去死啊……”一名使锤的疤脸大汉瞪着血红的眼睛,狂怒咆哮,举着近两米长,水桶大的巨型精钢铁锤,携着无边的威势,冲向二十八人组成的团队的一角,暴怒砸下。
防守这一角的是八,八从进入战场至现在,身上已密密麻麻全是伤,左手几乎废掉,用布带软绵绵的绑在身上。身上每多一道伤口,八就会默数一个数字,数到如今,已经是三十七,三十七道伤口,其中最让人心惊的左腹部的一道剑伤,从前至后贯穿了整个身体。
八犹记得,那是一个使剑的孤傲青年,当其长剑贯穿自己左腹部的时候,嘴角犹带着一丝不屑的笑容,那是灵海境界对于炼力境界的不屑。
但八更记得,当自己左手紧紧攒着贯穿腹间的长剑,右手挥刀砍下时对方那惊愕、慌乱的神情,当对方头颅滚落在地的时候,八的嘴角也翘起了一丝不屑的笑容,那是强者对弱者的不屑。
到了现在,八早已是精疲力竭,几近油尽干枯。
此时,看着这携带着无边威势的巨锤砸来,八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再抵挡,若是没有奇迹发生,或许现在便就是终点。
“八哥小心……”八左侧的十五惊呼,奋力举起手中长刀荡向巨锤,巨锤被荡得偏移了一丝,但,也就仅仅一丝而已。
“八哥……”十五悲呼。
十五还记得,初次见面的那天八拍着自己的肩膀,说的那句,“你就是十五?哎呀,你可真瘦弱,该多吃肉少吃饭啦。”
十五还记得,那个漫天繁星的夜晚,八带着自己上山打野味做宵夜。
十五还记得……
巨锤携着破碎山河的力量依旧砸下……
八看着巨锤扑面而来,嘴角却泛起一丝笑容,能在人生的最后一段路上结识这么多好兄弟,能跟在少爷后面杀敌,真好。
一哥、七哥,小八来陪你们了……
嘭!
巨锤砸下,终究,还是没有奇迹发生,八的半边脑袋犹如一个西瓜般,“嘭”的一声碎了开来,红的,白的,溅了旁边十五一头一脸。
“八哥……”十五怒吼,身体某处似是“啵”的一声破了开来。十五满脸被血染得鲜红,悲愤,狰狞,左手提刀,电闪一般划向了使锤大汉。
一颗头颅骨碌噜噜的便从使锤大汉脖子上滚路下来,脸上犹带着惊愕、不甘。
十五,晋级灵海境界。
“小八……”数百米外一道人影,带着悲愤疯狂的杀意呼啸而来。付彦杰看着小八倒地,却终究是来不及赶过来。
“死啊……全都给我去死啊混蛋……”付彦杰恍若化身一个绝世凶魔冲入对放灵海境界团队中,每一刀每一式,皆有一个灵海境界倒地。
肉沫横飞,鲜血四射。不到十息,便有三十多个灵海境界倒在付彦杰手下。
“啊……”一个使剑的青衫中年灵海,终究抵不住这无边的杀意,崩溃了开来,嚎叫着便向战场外疯狂逃去。
顿时,如同连锁反应,剩下的近两百个灵海境界也滚雪球般逃往战场之外。
这一支团队势力,完了。尽管对方在战场上还剩下四个无涯强者。这四个无涯强者现在只能临时加入其他团队,用以换取几面大旗,或者退出战场,彻底放弃这次选拨战。
这一战,鄂思危团队还余一百五十六人,夺旗十一杆。
“杀……”在付彦杰的带领下,鄂思危的团队又冲向另一个团队势力。
这是一个七个无涯强者带领、手下三百余灵海境界的团队势力,拥有大旗,九杆。
轰隆隆……
天空电闪雷鸣,雨越下越大,百米外已经只见人影,而嘶吼声、兵器交接声,依旧响彻整个战场。
……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黄岩坡外,五十余铁骑静立,任凭风吹雨打。
“城主,大约还有半个时辰便是太阳落山之时了。”虽然不见天日,但鄂少炳依旧精确估摸了一下时间。
黄天荣恍若未闻,依旧凝实战场。
良久,方道,“少炳,听说你家老二也参加这次选拨战了?”
“让城主见笑了,”鄂少炳坦然应道,但眉宇间却夹杂了一丝挥之不去的担忧,“但火烈鸟成为天空霸主之前,也是经历了九死一生。”
火烈鸟,荒漠上的空中霸主,成年的火烈鸟甚至能够让半步大能暂避其锋芒。但一只火烈鸟想要成长起来,第一步便是要从坚若岩石的蛋壳中钻出来,在这一步三成数量尽数折损。其后,成年火烈鸟会每日丢下一只小兽,小兽的血肉只能够一只幼鸟饱食,为了食物,一窝五六只幼鸟会相互厮杀,而最后能够存活下来的往往只有一两只。
月余后,幼鸟长至小狗般大小,而此时,成年火烈鸟便会停止投食。小狗般大小的幼鸟还不会飞,只能懵懵懂懂的进行捕食,初时只能捕食甲虫之类的昆虫,再其后便会尝试捕食一些小型的草食动物,比如老鼠等等。又过数月,幼年火烈鸟便会毛发长齐,已经能够跌跌撞撞的飞行一小段距离,就如同野鸡惊起时候飞行的那般距离。而此时,成年火烈就会离开而去。
再往后,幼鸟会每日用火山岩浆淬炼身体,日复一日,经历烈火淬身的痛苦。直至终于翱翔九天之上。
第二百六十九章、凝聚异象
黄天荣凝视着战场,久久之后,才最终叹了一口气,“你跟了我几十年了,而且就算看在月娟的份上,只要你跟我说一声……不过一个名额罢了。”
鄂少炳闻言,沉默,良久才涩声应道,“多谢城主抬爱,孩子的路……若要闯就让他去闯吧。”
但心中,却久久回荡着那决然而然的一声嘶吼,“好啊,给啊,你给大哥啊……嫣然给了……你干脆什么都给大哥好了……”
……
此时整个战场,已经只剩下了一千人不到了,一共还有四个团队势力。
鄂思危的团队,便是其中之一。
势力最大的一个团队,是一个十五个无涯强者带队,手下还有三百多灵海境界。
而势力最小的,则是鄂思危的团队,三个无涯,其下八十个灵海,十八个炼力境界。
炼力境界,在此时的战场上,是别人眼中的拖油瓶,同时又是别人眼中的香饽饽。
虽然鄂思危的团队势力看似最是弱小,但是其它的三个团队却并不敢轻视鄂思危团队,这一切,皆是因为付彦杰。刚才那一战,付彦杰独自力战八个无涯,杀五人,其余三人逃出战场。这个战绩,让在场的无涯强者无不心中颤粟。尽管现在付彦杰已经浑身是伤,已如强弩之末。
虽然这样,但是厮杀仍然还是要继续。
付彦杰全身上下负伤二十八道,而报酬,便是十五个无涯强者的性命,便是二十八杆大旗。
杀!
战意已经沸腾,雨水浇不熄,唯有战斗,才是唯一良药。
付彦杰挥起血魄,悍然直接冲向了最强的团队势力,身后叶老二人紧随其后。
付彦杰一人独自悍战十三个无涯强者,而十三个无涯强者,便是四极强者也是不敢小视。
但,这就是战斗,虽千万人吾往矣,纵死无悔。
杀!杀!杀!
身后还余九十八人的鄂思危团队也被付彦杰的行为直接刺激的疯狂了,战意若火焰般沸腾而起,唯有鲜血,才能浇灭。
看到付彦杰所属的团队直接对上了那个最强的势力团队,另外两个势力团队的人无不心中暗松了一口气。
这两个团队,无论是哪个,都不是他们心中愿意去面对的。
很快,四个团队势力,便开始两两捉对厮杀起来。
“杀……”付彦杰疯狂嘶吼,状若疯魔一般,可对面十三个无涯强者,却是死死的压住了他,哪怕是以伤换命,也不行。
只有,以命换命。
若只有如此的话……那么就来拿我的命吧。
付彦杰彻底疯狂了,举刀,前冲,对着左侧刺来的一枪不闻不避。
举刀,第一式出手。
哪管你千般万般,我只管一道劈去,纵是刀剑加身。
对面,一名无涯倒地,而付彦杰,已是长枪透身,从左侧腹部直透背部。
识海中的雨珠疯狂旋转,散发出一阵阵暖意,竭力修复着这足以致命的伤势。
“那么……你也去死吧……”付彦杰咆哮,左手紧紧抓住想要抽出的长枪,右手继续第一式劈去。对面无涯强者慌乱着想要弃枪,但,已晚。
“哈哈……痛快……”付彦杰大笑,一对十一,继续。
随着疯狂厮杀,付彦杰只觉得眉心松果球处越来越热,越来越鼓胀,到了现在,已经恍若能够烫熟坚铁,似有什么东西要从眉心破芽而出。
“少爷……”不远处,罗睺看着负伤的付彦杰,眼睛瞬间血红。但只是可惜,她却仍旧只能看着,帮不上什么忙。
七杀脸色冷漠依旧,只是眼底深处,闪烁着一丝疯狂杀意。
“你们……都要死……”七杀似是喃喃自语,身体越渐模糊,似是要隐入黑暗,一股无形的威势直接扫荡周围,周围人在这一瞬间,无不齐齐心中一阵颤粟。
……
黄岩坡外。
“远古血脉初步觉醒吗?”看着战场中身影模糊的七杀,黄天荣皱着眉,喃喃自语。
一旁的鄂少炳闻言一惊,“远古血脉?”
“十有**吧。只是不知道是什么血脉。”黄天荣点了点头,“若是可能的话,试试能不能拉拢吧,若是不能的话……也不要得罪。”
鄂少炳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
付彦杰的一对十一,仍在继续。
而一边的叶老二人,也在疯狂厮杀。
“死吧……”叶天雄对着迎面此来的一剑不闪不避,只管一链扫去,逼得对面那人只得撤剑抵挡。
“你活的不耐烦了不成?”对面怒吼。
“我只要你死。”叶天雄暴谑一笑。
两者相斗,勇者无敌。叶天雄越是拼命,对面越是胆寒,本来是同为无涯巅峰的两人,本来应该是势均力敌的两人,可是渐渐地,叶天雄却是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给我去死啊混蛋……”叶天雄挺身前冲,用铁链缠绕手臂,用手臂直接荡开对面长剑,而双手抓住对方双肩,迎着对方惊慌的面孔,直接一个头槌砸在了对方脸上。
肉沫横飞,鲜血飞溅。对面的鼻子直接给撞塌了下去,嘴唇裂开,牙齿也崩出来了几颗。总之是一眼看上去,眼睛往下,直是一片血肉模糊。
“离遮果肥落……(你这个疯子)”对面那人惊慌,疯狂挣扎,右手长剑折返,削向叶天雄。
叶天雄双手顺肩而下,扭抓住对方两双小手臂,趁着对方双手动弹不得的几息间,头锤疯狂的砸在对面头上,只把个对面那人一时间给砸得头昏脑胀,眼冒金星。
对面那人疯狂挣扎,奈何却是丝毫不得挣脱。
一锤、两锤、三锤……
叶天雄将无涯的力量完全运用到了极限,头槌一下一下的砸下,宛若幻影一般。
到了无涯境界,身体便是一个很少的武器,虽然和兵器相比,依旧脆弱。
徒然间,对面那人身体一软,如一个泥人一般瘫向地面。
对面那人,竟是给叶天雄用着着街头打架的方式,用头槌给砸得昏迷了过去。
这事若是说给别人听,那人听后一定会觉得好笑。
但是在场的周围人,却没一人觉得好笑,目光接触叶天雄那状若疯魔一般的眼神,皆是下意识的就避了开去。
叶天雄见对方既已昏迷,毫不犹豫,一链砸下去,果断结束其性命。
“哈哈……”叶天雄疯狂大笑,抹了一把脸上混合着雨水的血水,继续迎战下一名无涯巅峰。
付彦杰一对十,压力虽然缓解了一丝,但是依旧若困虎犹斗。
“啊……”付彦杰只觉眉心越来越炙热,就如同快要沸腾了一般,那异常撕裂般的痛苦更胜身上伤口百倍,异常的疼痛让付彦杰不觉疯狂嘶吼。
“大家加把劲,这小子就要不行了……”对面十名无涯强者互相鼓着劲。
疼痛到了极点,整个世界都好像静止了一般。
静止,诡异的静止。
幻觉,亦或是……
突然间,付彦杰只觉得自己的眉心似裂了开来,整个世界似乎这一瞬间都亮了起来,世界在这一刻,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世界,而由一个个玄奥莫名、难以形容,但却有实实在在的东西所组成的世界。那一个个,或是一团团,又或是一丝丝,总是难以形容的东西散发出无可比拟的诱惑,付彦杰一瞬间便沉醉在其间,不自觉的便将手伸向其中一对自己诱惑最强的东西。
瞬息之间,那东西便自动投向付彦杰,和付彦杰融为一体,没有一点突兀,好似本来就该如此一般。
大道无形,大道无名。原来这就是道韵,原来这就是大道,付彦杰瞬间便懂了。
火,焚尽万物,无坚不可摧,无物不可焚。
眼前一晃,付彦杰又回到了黄岩坡,又投进了这个残酷的战场。
天空电闪雷鸣,雨继续下,战场的厮杀声又钻入耳中。
而刚才的一切,都好似幻觉一样。
可是付彦杰知道,那并不是。
此时的付彦杰眉心,多了一道鲜红璀璨的月牙形标记,付彦杰能感到其中蕴含的无边火意。
心念一动,一道火蛇凭空出现,如闪电般窜向正对面的无涯强者,那名无涯强者甚至都来不及变化一丝表情,便瞬间被火蛇包围,成了一个火人。天空大雨倾盆,但火势却无一丝颓势,火人嘶声惨叫着满地打滚。
其余九名无涯强者瞬间便惊惧后退,呆呆望向地面那满地打滚的火人。
一息,惨叫停止!
二息,滚动停止!
三息,火焰消失,而火人,已经成了一具焦尸,或许,应该叫一节焦炭会更合适。
“凝聚异象……”对面九名无涯这一时间几尽心胆俱裂,毫无迟疑,疯狂般窜出战场。
凝聚异象,是为人杰。
或许此时只有四极强者,才会敢缨其锋。
……
黄岩坡外。
“凝聚异象……”黄天荣凝实着战场那个人影,久久无语,心中却如浪涌般阵阵激荡。
良久,黄天荣才向旁边鄂少炳道,“少炳,选拨战结束后,替我将那位人杰请到城主府。”
“是。”鄂少炳心中也是激荡万千。
凝聚异象,是为人杰。可是纵观整个天地,人杰,从来都会是那个时代的风云人物。
……
天空依旧电闪雷鸣。
而厮杀,却已经接近尾声。
而若此时是晴天,或许早已是晚霞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