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节 疯狂挑衅
一片巨大的哗然之声,从场上响起。很多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叶阳说的,不是接三招,而是——一决生死!
“什么?太上长老明明只让他接三招,而且承诺了不伤他xìng命。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居然要跟他一决生死?他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此人之狂妄自大,实在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面对太上长老,居然都如此挑衅!今rì他不死,我从此以后倒着走!”
“这下好了,我刚刚还愁太上长老怎么承诺不伤他xìng命。现在,就趁机光明正大地将其轰杀至渣,以告慰几位长老的在天之灵。”
大部分古家的人,全都是欢欣鼓舞,仿佛此刻叶阳已是死尸一具,他们已经大仇得报一样。然而古漠遥,却是一脸忧sè地攥紧了拳头,旋即重重叹了一口气。
“我古家,怎么就招惹上了这样的毒蛇猛兽?他这是不把我古家逼入死境不罢休啊!”古漠遥在心中哀叹一声。在叶家局面由叶渺主导的情况下,就算古幽成功灭杀叶阳,叶家的那一百多名长老,绝对会对古家开战。万一古幽负个伤什么的,恐怕就抵挡不了叶家的攻势。更何况,叶家这一方,还有乐福这个高深莫测的老怪存在。就算是健康的古幽,也未必能抵挡得了他。
古幽修长的眉毛动了动,眼中浮现几分诧异之sè,“我只让你接我三招,而且承诺不伤你xìng命,为何你要跟我一决生死?”
叶阳淡淡道,“高手对决,一招一式,生死立判!你攻我三招,与攻我十招,有何区别?你说不伤我xìng命,那要是伤我身体、毁我修为呢?你既已不顾身份对付我,就挑明了来。想报仇立威,还要顾全名声,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一抹凌厉之sè,自古幽眼中闪过,旋即他的脸上,又浮现出惯常的笑意,“比试三招,不伤xìng命,一是我惜你之才,咱们苍阳,出一位你这样的年轻才俊,并不容易。二是,我古家,并不想与你叶家,拼一个鱼死网破。”古幽说着,伸手指了指叶家看台,“你看你们叶家的长老,全都虎视眈眈盯在那里,恨不得用眼神杀了我。倘若你有个什么闪失,他们岂会善罢甘休?”
虽然古幽说的,似乎是有些道理,却丝毫影响不了叶阳的判断,“在我眼中,没有切磋,只有决斗。要战,便一决生死,不要这么惺惺作态。不战,那今rì此事,早该收场,咱们也不必在此浪费时间。”这些话,虽然透着一股激昂之意,但是叶阳的语气,却始终是无比的平静和淡漠,并没有所谓的情绪夹杂其中。
古幽脸上的笑意,终于收敛下来,目光之中,透出几分冷冽之意,道,“不要逼人太甚。我身为古家太上长老,总得有个台阶下,所以才让你接我三招。莫非你真以为,我不敢跟你战不是?老夫手上杀过的人,恐怕是比你见过的人都要多。”纵是以古幽的心xìng涵养,被一名足足相差了三代的后人,逼到这种地步,也是不由带上几分怒气。
叶阳的脸上,浮现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在心中暗道,“你这老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吧?比试三招,倘若我接下来,谅你也不敢再动我,但你却有了个台阶下。倘若我实力不济,恐怕是一招,就要被你废了。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挑战古幽之前,叶阳在心中,早已盘算过。古幽战力,在六十万龙象以上。而他如今的元煞之体,综合体修与武修实力,战力在三十万龙象左右,与古幽相差一倍。古幽的阳丹,只是普通。而叶阳的yīn丹,品质则是上品。上品坤元,勉强可以对抗普通阳元。再加上煞气支撑,形成坤元煞气,则完全可以与阳元相抗,甚至其属xìng,还在普通阳元之上。
至于那一倍的战力差距,则可以通过武技的加成和异宝的使用来弥补。一些高端武技,施展时能爆发出数倍乃至数十倍的战力。叶阳相信,以古家的这种底蕴,古幽所修炼的武技,其品阶,不可能还在他之上。如此一来,与古幽一战的资本,他还是有的。就算不敌,也总比比拼三招,让古幽占尽便宜要好。
叶家长老这一方,见叶阳直接挑战古幽,脸上大多浮现不解之sè,同时也有着一定的担忧。毕竟那古幽,可是苍阳老一辈中硕果仅存的一人。激怒他,xìng命堪忧。
叶渺微眯着眼睛,一番思索之后,却是浮现几分笑意,朝乐福道,“前辈,叶阳这小子,眼光心xìng,深沉得很啊!再加上他那逆天的实力,在这苍阳,恐怕无人是他敌手。”
在常人眼中,叶阳如此挑战古家太上长老,是狂妄而愚蠢的举动。叶渺却是明白,以叶阳那冷峻的xìng格,是断不可能一时冲动做那无脑之事的。他敢这么做,就说明,他恐怕是已经有了与古幽抗衡,乃至击杀古幽的实力。
叶雄在一旁,也是禁不住频频点头,“天纵之才!天纵之才!有他在,古家,恐怕是再难翻身。罗家,rì后也无法再与我叶家相提并论!”叶雄对于叶阳,心中固然还有积怨。但是,倘若叶阳,能够带领叶家独霸苍阳的话,叶雄,就不会再计较以前的任何仇怨,而会一心一意,辅佐家族的发展。他之所以想废黜家主,掌控家族,不就是想率领家族走到苍阳的巅峰吗?如果叶阳做到了他想做而未能做到的事情,他怎么还会去计较以前的仇怨?
叶阳脸上,浮现几分凝重之意,缓缓道,“既如此,那便战吧。”说着,足下一动,已经退出去十余丈。虽然他有挑战古幽的信心,但是真正生死相搏的时候,就不得不异常小心。因为对手,不止实力在他一倍之上,城府与经验,恐怕也不会比他差到哪里去。能纵横苍阳百余年不倒的老古董,必然有他过人的地方,才让他成为这苍阳老一辈中硕果仅存的人物。
“长老,今rì此事,到此为止吧!古家与叶阳之间的恩怨,已经随大长老逝去了。”看台之上,古漠遥悍然起身道。虽然他的语气极低沉,但是中气却十足。所以他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清楚楚传入众人耳内。
“什么?就此罢手?你还是不是我古家家主?”
“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亏你也说得出口?”
“放过那小子?那我古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要不是你是家主,老子现在就把你打的认不出爹!”
“就是!”
“就是!”
古家看台上,顿时炸开了锅一般。xìng子较烈的人,直接起身就朝古漠遥开始吼。那架势,就好比洞房花烛夜,宾客走了,盖头掀了,诸项前期准备工作也按部就班完成了,正要颠鸾倒凤之时,却被人喊了一声暂停一样。
古漠遥没有理会身旁的喧嚣,再次朝广场之上的古幽纵声道,“长老,今rì此事,到此为止吧!叶阳与我古家,一战泯恩仇,这件事情,大家均知晓。”
古漠遥心中,已有决断。对于一个敢独自上门挑战古家,抛下一战泯恩仇、生死由天命狠话,又真地以一己之力,灭杀掉古家三名长老的人,古家,已经不能再与他斗下去。再斗下去,只会换来更惨重的损失。
古幽思索一会,摇了摇头,道,“漠遥,事已至此,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身为苍阳硕果仅存的老一辈元老,却面对一名第四代后辈挑战不敢应战,以后颜面何存?你且看我,灭杀这狂妄小儿,助我古家以铮铮铁骨,傲立苍阳!”说话间,古幽一身气势,冲天而起,令得整座广场的空气,似乎都是凝固了起来。古漠遥想说话,那声音,都再也透不进去。
“小子,你是后辈,你先出手吧!”古幽已然变的凌厉无比的双目,望向叶阳,道。
叶阳足下一点,退出去十多丈。一身气息,陡然提升。双目,牢牢地锁定了古幽。面对古幽这种老古董,叶阳可不会贸然出击,去抢占什么先机。
九十四节 指法对决
“既如此,我就不客气了。就让老夫看一看,你这小子,究竟是有着怎样逆天的实力。”
古幽从容不迫地说着话,右手五指,陡然一撑,一股雄浑的元力波动,顿时四散开来。他两指一并,一道暗金sè锐芒,已然出现于指尖。凌空一点,暗金sè锐芒,脱手而出,往叶阳暴shè而至。剧烈的音爆之声响起,整个空间,似乎都被以暗金sè锐芒为界,给切开做两半。
古幽乍一出手,古家看台上,便有一名第二代的中年汉子带着震惊之意道,“想不到四品玄阶的金刚指,在乾元强者手上,居然能发挥出此等威能。”
旁边一位分家长老,摇了摇头,“这并不是四品玄阶的金刚指,而是四品地阶的纯阳金刚指。金刚指这项武技,经乾元强者施展,其品阶,会提升一阶。”
“这一指的威能,足足达到了四十万龙象以上吧,足以秒杀坤元大圆满强者了。”
“这下那叶阳,死定了!此等威能,就算是元煞之体,恐怕也撑不住。”
面对那锐利到足以割裂空间,又蕴含着四十万龙象以上威能的锐芒,叶阳没有任何退缩闪躲之意。他右手两指,微微一并,碧蓝sè坤元煞气,立时在指尖凝聚为一朵莲花,充满庄严纯净的意味。
在暗金sè锐芒靠近之后,叶阳手掌一抬,两指当空一点,指尖的莲花形坤元煞气,暴shè而出,与暗金sè锐芒对撞在一起。
“砰!”如众人预想那般的溃败之势,并未出现。碧蓝sè莲花,与暗金sè锐芒,僵持在空中。在二者相持的地方,不断发出音爆之声,劈啪作响。两股劲气,谁也奈何不了谁。数息之后,伴随着一声巨响,同时溃灭掉。
一抹异sè,掠上古幽脸庞,“想不到我闭关出来,叶家,居然是连五品天阶武技,都有了!”
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夹杂在惊呼声中出现于四周。不少人,以艳羡的目光望向叶阳。包括一些小势力的头目,脸上也是显出思索的神情,心中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地响动起来。倘若叶家有这样高端的武技,那么,依附过去,立下一些功劳,说不定一些品阶低一点的武技,就有可能奖赏给下面的势力。
一项五品天阶武技,不但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在武道一途上的命运,甚至,一个家族的命运,都有可能就此改变。一项这样的武技,已经足以支撑起一个类似于叶家这样的家族发展。也就是说,倘若有个一名不文的家伙,得了一项五品天阶的武技,流传下去,也许百年之后,他这一脉,就可以发展为一个可以媲美如今叶家的家族。
一些古家长老的脸sè,顿时彻底yīn沉下去。一项高阶武技对于一个家族的影响,可是远比一件高阶灵器要大。灵器再强大,只可以一个人使用。而一项高阶的武技,却有可能培养出一批的人才。而这批人才里,只要有一人,凭着这项武技成长为逆天的天才,就如今rì之叶阳,那这个家族,也要跟着逆天。
古漠遥颓然地坐到椅子上去,面容之中,充满沉痛之意。刚刚灭杀古泽的时候,叶阳,施展的是六品玄阶的刀法。现在,又窜出来五品天阶的指法。这种级别的武技,放眼洛云府,都不多见。如果古家识趣的话,见到这样的武技,就应该避而远之,乃至奉若上宾,都是应该的。现在,却是与对手结怨越来越深。如此下去,古家只怕是难以在苍阳立足。
古幽目光一冷,双手连连点出,道道暗金sè锐芒,不停往叶阳身上飚shè而去。叶阳身形,在广场上徐徐拉开,双手如莲花绽放一般,变幻不定。一团团莲花形劲气,不停地与暗金sè锐芒对撞在一起。
“砰、砰、砰”,猛烈的撞击声,不停在广场之上响起,古幽与叶阳,斗了个旗鼓相当,不相上下。
古幽的一套纯阳金刚指使完,叶阳没有丝毫败退的迹象。而且,其施展的指法,依旧是源源不断,层出不穷。古幽神sè之中,出现几分凝重之意,手掌,猛然一变,两手手指,复杂地交缠在一起,构成一个奇怪的手印。其余四指弯曲,两手食指相并,在胸前缓缓举起。随着他手印的抬升,一股怒涛一般的暗金sè锐芒,顿时在他身前产生。古幽将两手缓缓举过头顶,一道暗金sè气海,顿时在空中出现,构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之中暗金sè劲气,源源不断汇聚到古幽指尖上去。
“一指化龙!沧海通天!”古幽暴喝一声,结印的两手,犹如背负了千斤重担一般点出。暗金sè怒涛,化作一条飞腾的巨龙,往叶阳暴冲而去。
化龙通天指!五品地阶武技!也是古家品阶最高的绝学。最近百年以来,尚未有古家之人,可以将其练成。
“快看!太上长老他使出了化龙通天指!”
“想不到太上长老闭关百年之后,终于练就这项绝学!”
“化龙通天指,品阶也达到了五品地阶,这下那叶阳定然抵挡不住!”
原本情绪低落、面sèyīn沉的古家众人,神情再度振奋,急切地望向叶阳。他们很想知道,这一次,叶阳拿什么来抵挡。
面对那飞腾而至、蕴含令人窒息气息的巨龙,叶阳的神sè,依旧是淡然无比。但是他的手指,却是猛烈地点动起来。随着他手指的点动,一缕缕莲花形劲气,不停自指尖迸出。一道道足足达到五六丈长的巨大指影,也是凌空而生,牵引动潜藏的天地气息,显出一股浩然不可侵犯的强大气势。随着指法的继续施展,一道巨大的佛陀虚影,逐渐在叶阳背后产生,慈悲浩荡的佛门愿力,汇入叶阳身体之内。指法的威能,依旧在持续增加着。
“不愧是五品天阶的武技,居然能同时加持天地元力与佛门愿力!”叶渺在一旁看着,也是不由感叹一声。旋即,他的神情,便是愣了一愣,一丝疑惑,在心中升腾而起,“这不就是如意莲花指吗?怎么施展开来,有这么大的威能?”
此时此刻,叶家长老之中,怀有叶渺这种疑惑的,不止他一人。如意莲花指,在叶家之内被归为四品地阶,已属顶尖武技。只是因为其是残卷,所以难以修炼。但是依旧有不少长老,曾经试着修炼过这份残卷,但全都因为武技残缺不全而没法练成。但是对于这武技,他们总还是熟悉的。叶阳刚一施展出来,他们就看出他施展的,极似如意莲花指。但是古幽说那是五品天阶武技,这些长老,便以为是另一项类似的武技。到了此时,随着那一股佛门浩然之力的出现,他们终于可以确认,这正是如意莲花指,只不过,是完整的如意莲花指!
叶雄脸上的神情,也是充满了震撼和惊讶。如意莲花指,他曾经钻研过数年,对于其潜藏的威力,他再清楚不过。只不过,可惜叶家所获,只是一部残卷,根本无法练成。如今,这项残缺的武技,却是被叶阳完全施展了出来,而且,发挥出令人震撼不已的威力。光是那慑人的气势,就足以让人震惊。
“这小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叶雄的脸上,闪耀着别样的光彩,同时心中也暗暗庆幸,那rì,幸好没有与叶阳动手。否则,此刻恐怕他早已是化作飞灰消失于世间。
九十五节 老天不公
叶阳双眸之内,出现两道莲花虚影。周围任何一丝微弱的气机变动,全都被收入眼内,一览无余。神识,则是扩散而出,笼罩广场之上的空间。连古幽接下来想要施展什么动作,都是通过神识,隐隐有所察觉。
一抹喜意,掠上叶阳心头,“原来这如意莲花指,还有释放神识,感应周围一切气机变动乃至敌人所思所想的隐秘功效,评其为五品天阶,当真是一点不为过。”.
叶阳手指的点动,此时已经到达一个近乎疯狂的境地,无数的莲形劲气,在他身前产生。略微感应一番自空中压迫而至的暗金sè巨龙之后,叶阳足下一点,跨出一步,旋即两手一合,往胸前一摆,伴随着一声低喝,“万莲朝宗!凝!”
无数碧蓝sè莲花,陡然在广场之上产生。一股股佛门浩然之气,自莲花之中产生,慈悲的意味,在空气之中流淌,令得这座广场,瞬间成为佛国乐土,清净福地。空中暗金sè巨龙的气息,也是因此而被压迫的不停收敛。
“万莲朝宗!爆!”叶阳合在一起的手掌,猛然分开,无数碧蓝sè莲花,瞬间爆裂。无边锐利的碧莲花瓣,暴shè四散,令得围观的众人,狼奔豕突,躲闪不及。面对四面暴shè的莲花花瓣,大部分人第一反应是逃和躲,甚少有人试图运气强抗。
然后莲花花瓣暴shè而出不足一秒,叶阳手印一变,原本正在暴shè的莲花花瓣,陡然在空中一顿,犹如全都被一只巨大的手掌给抓住了一样,动弹不了分毫。没有任何一朵,再多shè出去一点点。叶阳手印,再度一变,已然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停在空中的莲花,再度暴shè而出,好像刚刚只是时间突然中断了一下,它们的暴shè之势,其实丝毫没有被阻断一样。不过这一次,所有的莲花花瓣,全都是犹如一场密不透风的暴雨一般,狠狠地往飞腾的暗金sè巨龙shè去。
“啪啪啪啪”!剧烈的撞击声,不断响起,犹如几百串鞭炮同时炸响。数息之间,暗金sè巨龙,便被打的溃散在半空之中。
古家众人,心有余悸地看着暗金sè巨龙被叶阳的莲花花瓣雨灭杀,脸上的神情,全都是惊骇无比。刚刚这一招万莲归宗,如果叶阳不是打往暗金sè巨龙,而是打往古家看台的话,古家之人,当场就要死伤十之**。连双窍乾元强者以五品地阶武技打出的巨龙,都被一举轰散,他们这些人,有几人可以抵挡这碧莲花瓣雨的轰杀?这个时候,他们心中,才生出几分悔意,后悔刚刚以那样的言辞,对待家主古漠遥。倘若他们刚刚听了古漠遥的话,古家,也不至于遭此劫难。
由叶阳所掌控的碧莲花瓣雨,虽然折损大半,却依旧还有数千以上的规模。叶阳手掌一合,剩余的青莲花瓣,便呼啸着往古幽轰杀而去。沿途所过之处,空间都被割裂成扭曲断裂的碎片。
古幽的神sè,已经彻底凝重起来,犹如万年寒冰,僵硬无比。他也没有料到,叶阳的实力,居然是强悍如斯,双方交手,竟然是成了这样一种局面。
“狂妄小儿,让你见识一下乾元强者的真正威能吧!”古幽足下重重一顿,地面层层塌陷,四股闪耀的光华,猛然浮现于他身体表面,他张口一喷,一枚流光溢彩的四sè阳丹,浮现于空中,散发出恐怖的威能。元丹之上,四个幽深的窍穴,清晰可见。古幽伸指往阳丹上一点,一股猛烈的白sè寒气自阳丹上的一个yīn窍当中喷涌而出,形成一张罗天大网,当空笼罩而下,将青莲花瓣一举击灭。所有的花瓣,几乎是在瞬间就被寒气所侵蚀,凝固、破碎,然后消失。
古幽,在最后的时刻,终于是动用了本命阳丹。阳丹之中的本命阳元和坤元,具有着毁天灭地的威能,常人,根本无法抵挡。然而阳丹一旦动用,就意味着他的真元,会在交战之中损毁,从而使实力减弱。甚至阳丹之中的窍穴被毁坏,使修为降低,都有可能。也许这一战,就有可能让他的修为,退回到百年之前。所以,若非到了紧急关头,武者,甚少会动用本命元丹来对敌。古幽不惜伤筋动骨催动本命阳丹,说明他实在是被叶阳逼迫到了无可退让的地步,才使出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最终招数。
“你以为你动用本命阳丹,就可以压过我吗?”叶阳身形微微一动,张口一喷,吐出一颗流光溢彩的碧蓝sèyīn丹。yīn丹正面,有一个如银河星系般盘转不息的碧蓝sè漩涡,玄妙无比,深不可测。一股股纯粹、凝实的元力,在其中尽情流淌,仿佛无穷无尽。一股冷冽的寒意,正源源不断从中渗透出来,立时在广场之上扩散,显出与古幽阳丹中寒气分庭抗礼的势头。叶阳的yīn丹,以骨灵寒元为主凝练,所以,论严寒的程度,较之古幽的阳丹,还要猛烈几分。
“如此年轻,便凝练上品yīn丹,天元yīn窍,这小子,果然不简单!”
“不知道他修习的是什么功法,吸收的又是什么寒元,居然可以凝练如此罕见的yīn丹!”
几声议论,自四周响起。
“光凭这尚处于初期的一窍yīn丹,恐怕不是古幽对手吧?”有人这么说了一句。
似是对这一句的回应,在叶阳身后,一道巨大的玄武之象,逐渐显现出来,巨大的龟蛇,交缠在一起,显出一股凶猛霸道的强大气息。这一次玄武之象流露的气息,比面对古泽的时候,已经有了质的变化。玄武之象,也仿佛是活的一样,大量凝实无比的天蓝sè煞气在其表面流动,栩栩如生。
“煞、煞魂之象!”有识货的人,惊叫着发出感叹。
“原来他早已凝结煞魂,成为体尊!”
就在阵阵惊叹声中,又一道凝实的影像,自玄武旁边浮现,是一条独角有翼的巨蛇。这条巨蛇,在空中抽动了一下身子,猛烈的音爆之声,便从叶阳身后发出,响彻整座广场。
仅仅是惊叹,已经不足以形容围观众人的表情。用震撼这样的词语,依旧是稍显不足。很多人,只知道大张着嘴巴,却不知道要怎么说话。
“两道煞魂,而且还是二星体尊。他…他怎么会这么强?”
“老天还有没有眼睛?他才十六岁吧,怎么就有了上品yīn丹,而且还是两道煞魂的二星体尊!”
乾元强者,在苍阳绝无仅有。很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看到一枚阳丹浮现于空中,感受其威能。体尊,则比乾元强者还要稀少。毕竟,苍阳之内,修武之人,少说也有数万。而体修,则恐怕不足千人。今rì同时看到阳丹与二星煞魂,对有些人而言,待他老了,依旧都可以眉飞sè舞地跟自己的孙子讲,很久很久以前,在爷爷还不认识你***时候,我曾经在苍阳的大广场上,看见过咱们苍阳的一名乾元强者,与一名拥有两道煞魂的二星体尊对峙。
如果此人的孙子,歪着脑袋问一句,“爷爷,那他们最后谁赢了?”这个人便会回答,“乖孙子啊,下次你碰到这种情况,一定要听爷爷的,快闪。那时候要不是爷爷跑的快,你现在就看不到你爷爷给你讲故事了。”
一众古家长老,彻底被震撼到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年纪轻轻的叶阳,居然是拥有着这样的底牌与实力。如果早知道叶阳是这样一个妖孽一般的人物,只要叶阳不灭他们族,就算天塌下来,古家也不会考虑去对付叶阳。
叶家长老,全都是面泛喜sè。叶阳居然强悍如斯,以后在苍阳,叶家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势力。纵使沉稳如叶渺,他的手,也经不住微微颤抖起来。他犹记得大约半年之前,叶浩带着叶阳,求他去武技堂索取九响刚爆拳的情形。那时候为一项二品武技有求于他的少年,如今,恐怕已是苍阳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面对叶阳那慑人的气势,古幽再难保持最初的那种平静。他的语气,变的暴躁而狂热起来,“老天爷,你真是偏心啊!老夫闭关苦修百年,才终于窥破造化之妙,步入乾元。然而百年之后,你却是让这样一个rǔ臭未干的小子,拥有了匹敌于我的实力。这,太不公平了!我不服!我要杀了你这臭小子!”
也难怪古幽会如此狂躁。闭关苦修百年,这需要何等的心xìng与毅力?闭关百年之后,不说名动洛云,至少,称霸苍阳,应当是没问题吧?结果,破关而出,遭遇的却是一名不到十七岁的天才。年纪轻轻,便有了堪与他匹敌的实力。也许他苦修一年,比不上人家的一晚之功,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平。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古幽一声吼,阳丹之中,一张寒气交织成的大网,铺天罩下。一股股yīn寒如刀的劲风,从另一处丹窍之中狂涌而出,朝叶阳猛扑而去。道道锐利的金光,冲天而起,化成一柄柄利剑,当空斩落。一层浓密的土褐sè乾元,化作一座长几十丈、高几十丈的钢铁大山,朝叶阳镇压而下。
九十六节 杀人夺丹
四个丹窍,四种不同的元气,同时发动四种攻击。每一种攻击,全都是历经一百多年苦修凝练的元气所发动。此等威势,几乎是惊天地,泣鬼神。在场所有人的气息,通通被压制下去。坤元之下的人,浑身动弹不得,呼吸困难,脸上憋的通红。有些人当场休克,不省人事。坤元以上的人,也是全身受制,遑论运功,连迈一步,呼吸一口气,也都变的非常困难。古幽已经处于近乎疯狂的狂怒与不平之中,这一股令人难受异常的威压,连古家的人,也不能幸免。
一股浩荡、悠远而雄浑无比的气息,自乐福身体之中爆发而出。他嗖的一下起身,双目之中jīng光四shè,紧紧盯住了广场上的叶阳。一身衣衫,无风而鼓,犹如铁片一般挂在身上。所有叶家的人,随着乐福爆发出的猛烈气势,全都感觉到心头一轻,压迫自己的那道强大威压,被一只无形的巨手轻松移除掉。
叶家几位主家长老,顿时全都流露出震惊无比的神sè。望向乐福的目光,已是充满极度的敬畏。他们几人,连古幽的威压都抵抗不了,更不要说助这么多人从古幽好比天威一般的威压当中解脱了。仅这一点,就可以判断,乐福真正的实力,远在他们之上数个等级。叶雄心内,再次掀起滔天巨浪。想到几rì之前,自己还曾与这妖孽一般的一老一少对峙,后背便不由一阵阵发凉。
面对狂怒的古幽那排山倒海、毁天灭地一般的攻击,叶阳的嘴角,却是泛起一丝冷笑。古幽已经失去对自己情绪的控制,一个对敌之时连自己情绪都控制不好的人,是活不长久的。不管是愤怒的情绪,还是狂妄的情绪,以及骄傲轻敌的情绪,乃至自以为得逞的欣喜情绪,任何情绪上的波动,都有可能给敌人以可乘之机,让自己万劫不复。对于这一点,叶阳最清楚。
叶阳手掌微微一扬,猛烈无比的本命骨灵寒元,自yīn窍之中升腾而起,化作一道凛冽的天河,冲破古幽寒气所形成的罗网。玄武煞魂,发出一声充满远古意味的长鸣,叶阳脑中的煞海,猛然翻腾而起,无数煞气,组成玄武的形状,陡然浮现于半空之中,阻断yīn寒如刀的劲风。独角翼蛇煞魂,庞大的身躯一摆,化入叶阳手臂之内。叶阳的两只手臂,顿时变作两条大蛇,凌空甩出,将当空斩落的一柄柄金剑绞碎。手臂所化的大蛇,被金剑斩中的地方,一团团天蓝sè元气升腾而起,消失不见,但是转而又有大量的煞气,从手臂内生出,填补空缺。
古幽狂吼连连,大量的本命元气,源源不断自阳丹之中透出,形成连绵不绝的攻势。一股股猛烈的土褐sè乾元,更是疯狂地被注入那座钢铁一般的大山之内。古幽其他的三种攻击,全都被叶阳所阻,相持不下。所以,他开始疯狂地加强土褐sè乾元的攻击,那座土褐sè大山,在朝叶阳头顶压迫而来的时候,还在迅速变大,转眼之间,已是高达近百丈。
“去死吧!”古幽狂喝连连,一百多丈的土褐sè大山,狠狠地往叶阳头顶镇压下去。山岳yīn影笼罩之下,地面防护阵法,都是出现一层层涟漪状波动,转而层层破裂。
一方长数丈、宽数尺的古朴石碑,飞腾而起,狠狠撞击在土褐sè山岳底部。
“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出,高几百丈、宽几十丈、凝实犹如钢铁的大山,一下被轰成渣,确切地说,是它自己在石碑上面一下就撞成渣。因为古幽一心想杀叶阳,在这座土褐sè乾元大山中贯注了不顾一切死命往下镇压的意念。而石碑当中蕴含的无上威能,远非他的一个丹窍之力可以撼动。古朴的石碑,依旧是静静地悬浮在空中,在巨力撞击之下,连一丝颤动都没有发生,就好比一头大象,被一只小蚂蚁,使劲地推了一把一般。
古幽脸上的神sè剧变,一股极度震骇到难以相信的神情,自他眼眸深处流淌而出,他的神态,也彻底变为疯狂,“怎么可能?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他的这一式攻击,连八品灵器,都可以一举击溃,结果,却是奈何不了一块漆黑的小石碑分毫。
一丝冷峻的杀意,自叶阳眼中流淌而出。他嘴巴一张,自胸腔中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犹如群龙狂啸!一股死一般的寂静,顿时笼罩整座广场。古幽本就已经混乱不堪的识海当中,却是猛然响起一阵阵穿云裂石的狂龙咆哮之声!
“啊!”古家一众长老,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古幽猛然双手抱住头狂叫起来,其势若狂。悬浮于他头顶的四sè阳丹,光芒顿时一暗。各种攻击,在瞬间崩溃。而叶阳的各项攻击,则如决堤之海一般,以锐不可当之势,猛然轰击到古幽身上。在如此狂猛的攻击之下,古幽瞬间被轰杀至渣,甚至连渣都没有剩下,而是变成虚无。
叶阳手臂所化的长蛇凌空一揽,一把将古幽的阳丹揽入怀中。一众古家长老,这时候,才从那种毁天灭地的威能之中缓过神来。仅仅是数息之间,他们古家最为牢固的基石,古家赖以在苍阳称雄的最大依仗,让无数古家人有底气面对强敌撂下狠话的太上长老,不在了,化作了虚无。他闭关潜修百年,却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被人轰杀至灰飞烟灭,只留下他最宝贵的阳丹被人夺走。
“你还我们太上长老!”
“他…他居然夺走了太上长老的阳丹!好狠的人呐!”
“你…你把太上长老的阳丹还给我们!”
一阵阵悲痛yù绝、愤恨不平的呐喊,自古家看台之上,稀稀落落传出。大部分的是,是颓然地坐在座位上,双目失神,表情充满无助,已经失去说话的勇气。面对已经轰杀他们太上长老的恐怖对手,他们能说什么?又能做什么?他们什么都不能做,任何对叶阳挑衅或是不敬的言行,其引来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被轰灭至渣,乃至整个家族都被一举抹杀掉。
古漠遥,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他已经设想过最坏的结局,然而再坏的结局,也没有眼前的结局来的坏,来得那么快。叶阳,居然是直接轰杀了他们古家的太上长老。从此他们古家在苍阳,便是任人践踏的势力,谁都会趁机踩上一脚。因为,他们已经成为苍阳最强大的天才的敌人。不会有任何势力和任何人,敢站出来帮他们。
叶阳心中,掠过一丝淡淡的喜意。这丝喜意,并不是来自于他轰杀了一名乾元强者。而是因为,他居然收获了一枚阳丹。一枚乾元强者的阳丹,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那可是足以让实力产生质变的至宝。
通常武者在死去之前,会散尽内丹之中的元气,乃至让其爆裂消失。只要临死之前,有一丝神念与内丹相连,一个简单的念头,就可以将其毁灭。毕竟没有人希望杀死自己的人,居然还吸收掉自己苦修几十乃至几百年的内丹。
但是,今rì击杀古幽,却是一个例外。古幽在被叶阳击杀之前,已经陷入近乎疯狂的状态,神智,已不太清醒。而叶阳杀他的方式,则是以煞神天龙吟,直接震溃其神识,再一举将其轰杀。在临时之前,古幽的神识,已经先行被叶阳击溃,陷入彻底的混乱之中。所以,他来不及毁灭阳丹,便被灭杀了。这就让叶阳,顺势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九十七节 泛舟沥水
收起阳丹之后,叶阳抬眼望向古家看台的方向,道,“古家主,事已至此,你们古家,打算如何收场?”
古漠遥强打起jīng神,起身答道,“事已至此,我古家,还能如何?”
“既如此,我与你们古家,就恩怨两清,再无纠葛,可好?”叶阳淡淡道。
古漠遥犹豫了一下,试探xìng地道,“我们太上长老的阳丹…?他什么都没有留下。”还给我们这几个字,古漠遥还不敢直接说出口。
“败者,是没有资格讲条件的。”叶阳脸sè一冷。
古漠遥脸上显出无奈之sè,“既如此,那便多谢叶公子大人大量,不与我古家计较。从此以后,我古家与叶公子,再无瓜葛。”
古家诸多长老,压抑着极大的悲愤之情,一个个面如死灰,脸sè僵硬地坐在那里。
“你们呢?”叶阳的目光,在古家一众长老的脸上扫过。
死一般的沉默之后,终于有一位长老站出来说话,“我们听我们家主的。他的话,便是我们要说的话。”
叶阳点点头,脸上浮现一丝笑意,“那今rì的比试,到此便结束了。”
叶阳回到看台,与叶家长老一同离去。广场之上,静穆无比。在叶家的人离开之前,没有一个人敢先离开。这是一种尊重,对于大势力的尊重。就算是古家的人,和罗家的人,在叶家的最后一人离场之前,都没有人起身离去。直至叶家的人已经全部离去数分钟之久后,广场四周其他的势力,才开始逐步撤离。
回到叶家之内,便有不少人来向叶阳道贺。除了见几位主家长老一面之外,其他的人,叶阳一概命下人回绝了。以叶阳如今的实力,身边聚集一对阿谀拍马的人,那是免不了。这种人就跟苍蝇一样,到哪里都有。不过叶阳可不想花费心思在这些人上头,除了主家长老之外,叶阳任何人都没有见。以他如今的资格和身份,这样做,也不过分。
经此一战,苍阳大局已定。叶家当仁不让,成为第一势力。大量的中小势力,纷纷投奔叶家而来。古家损失基石一般的太上长老,又有三名长老被杀,已经无力与叶、罗两家并立,沦为二流势力。罗家家主罗魂,在得到古家太上长老被灭的消息后,暗暗庆幸,罗家,没有贸然与古家一同出击。否则,罗家的下场,就跟古家一样。
罗家对于叶阳的仇恨,并没有丝毫减缓。相反,是更yù杀之而后快。但是,以罗家的实力,只能将这种仇恨压抑于心底,不敢表露分毫。对于叶家今后一段时间的势力扩张,他们也要退避三舍,避免正面冲突。
罗家把诛杀叶阳的希望,寄托在了无刹剑尊莫无忧的身上。莫无忧这段时间并不在凌霄峰上,而是前往了一处秘境寻宝。所以,这段时间,罗家,只能韬光养晦,压缩收敛势力,防止与叶家爆发冲突。
一番惊天动地的大战之后,苍阳的局势,终于恢复表面的平静。叶家势力,如rì中天。古家沉底沉沦,罗家则如毒蛇一边潜伏下去,不敢出来争锋,但是实力依然存在,稳坐第二的位置。
天鹰狩猎团,在经叶阳允许之后,也是打着叶阳的旗号,大量招收狩猎师,甚至很多有名狩猎团的狩猎师,都是慕名前来投奔。它的规模很快就发展到原来的两倍以上,狩猎的区域,越来越广。猎杀的魔兽等级,也是越来越高。叶韵温养血胎所需要吸收的魔兽兽核,就全部由他们供给。
血雨腥风过后,似乎是有了雨过天晴的那种明媚和温暖。每个人心中紧绷的弦,还有笼罩于苍阳的那种凝重肃杀的气氛,随着入夏之后的几场暴雨而消失殆尽。在夏rì柔和温暖的阳光下,隐于云翳山脉深处的苍阳镇,又恢复其平和与宁静。
潜修数rì,温养一番yīn丹、煞魂之后,叶阳择了个风和rì丽的rì子,购了一叶扁舟,带着叶韵,沿自苍阳镇外流过的沥水河泛舟而下,尽赏两岸风光。
沥水河发源于云翳山脉,向北流经四府五郡之后,注入藏碧海。苍阳属于沥水河的源头,在此处,沥水河宽约五十来丈,两岸青山掩映,河道蜿蜒不平,其间遍布素湍绿潭。有时地势险峻,激流而下,有时又在山谷之中,形成幽深宁静的湖泊,偶尔还会有飞泉瀑布,需要踏空而下,惊险刺激。一路景致,变化多端,趣味盎然。
自丹仙谷中返回之后,叶阳便去了骨灵寒潭,一路血战苦修,并无闲暇心情陪着叶韵。如今大局已定,他便陪叶韵出去沿江泛舟。一来可以陪叶韵散散心,让她心情愉快一点。二来,叶阳也想顺便去溺阳码头,看一看叶敦。
叶敦是年终族比当中叶阳面对的第一个对手,对叶阳极为客气。他那种敦厚朴实,不怀心机的xìng格,与叶阳也相投。族比结束后,叶阳也是将自己进入武技堂第一层挑选武技的机会,如约给了叶敦。
当rì分别之时,叶敦曾言,有时间去溺阳码头看看,他会热情接待。这句话,叶阳一直记在心里。如今已过去大半年,叶阳也想看看,叶敦得了新的武技之后,修炼的怎么样了。对于他这种分家之中不起眼的子弟,倘若rì后能修炼进入家族武技堂,也算是人生之中的一大福缘了。叶阳,也乐见一个原本平凡的人,因为自己而在生命里增添几分光彩。
水天一sè的沥水河中,一叶扁舟,静静地浮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随着水流缓缓前行。初夏的阳光,透亮无比地映照下来,在水面上晃的人的眼睛有点花。两岸均是高耸入云的险峻山岭,青山叠翠,郁郁葱葱,其间还夹杂着或白如梨花、或艳如桃李的娇艳山花,赏心悦目。空气清新无比,微微有些湿润,还夹杂着山花若有若无的香味。习习凉风,不停从河谷中吹过。
叶阳坐于船头,眼睛盯着前方的水面,任由明媚的阳光,洒落在身上。叶韵坐于他旁边,双手环抱揽着他手臂,身子靠在他身上,脸蛋紧贴着他肩膀,眼睛微闭,隔一会又睁开,看一看四周缓缓流淌而过的景sè。
“好想让时光停留在此处,从此再不变迁。”叶韵脸带笑意道。
“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叶阳以轻柔的声音回答。
“可是烛天说过,我已经只有五年寿命。”
“我会找到让你的灵魂与血胎一同化生的办法。”叶阳以坚定的语气回答。
叶韵摇摇头,“我不愿看着你去冒险,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担心你,只要你这样陪着我便好。”
叶阳摇了摇头,“对我而言,那不是冒险,而是生活。我的天xìng,注定我要如此。如果每rì只是游山玩水,如此蹉跎一世,生命有何意义?”
叶韵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区别吧。男人的眼睛,永远盯着世界的最高点。而女人,只要有一个男人可以让她仰视,有一个肩膀可以让她依靠,就够了。”
紧接着,叶韵又是笑了笑,伸手抚住叶阳的手,让叶阳抓紧自己的柔若无骨的手掌,道,“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只要能拥有你这手心的温暖,哪怕只是活一天,我也愿意。”
叶阳嘴角,浮现一丝温柔的笑意,望着叶韵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俊朗的眉宇间,透着一股分外的坚定,“我会看着你好好地活下去,一生一世。”
九十八节 张狂程家
在沥水河中泛舟一天一夜之后,终于到达溺阳码头。叶阳与叶韵,在途中的大部分时候,都没有怎么说话,只是依偎在一起,享受那份自然的美景与脱离俗世纷扰的宁静。到达溺水码头后,河道上便热闹起来,来来往往的船只都不少。此处河道已经宽至一百来丈,水流也非常平缓,叶阳需要以长篙,才能推动扁舟前行。
快进入溺阳港的时候,在后头,一艘从下游逆流而上的有三层高的楼船,迅猛地冲上来,让河道中的一些小船,都是唯恐避之不及,那些舵手和船工,都是手忙脚乱地避开去。
这艘楼船的船头上,挂着一面巨大的旗帜,上面绣着金光闪闪的一个大字,“程”。它在河道中一个蛮横的打转,掀起的水浪几乎让一些小船侧翻掉,随即又是一个加速,往港口冲来。
一些原本在排队入港的船,又是忙不迭地让路。叶阳也长篙一点,推动扁舟往一边让去。不过这是他第一次划船,所以,对长篙的使用,并不怎么纯熟,因而让的慢了一些。那艘楼船,几乎是贴着他的扁舟冲过去。令得扁舟差点翻转过来,大船掀起的水浪,也是扑通着往二人身上浇过来。
纵是如此,大船上的船工,已经倚在船头大骂,“哪里来的两只兔崽子,赶挡大爷的道!眼睛瞎了?小心淹死你们!”气势张狂无比,俨然一副水上霸王、肆无忌惮的模样。
几名船工,一边喝骂,一边看着叶阳的船几乎被水浪掀翻,二人又要被水浇成落汤鸡,全都粗野地哈哈大笑起来。
然而他们笑到一半,就再也笑不出来。因为叶阳身形突然腾空而起,足下往被水浪掀起的船舷一点,船就稳稳落回水面,同时他一手揽住叶韵的腰,另一手凌空一挥,一道无形的劲气屏障顿时形成,一滴水都透不进来。二人落回船中,不但衣服没有沾湿一点,连船里面都没有一滴水洒进来。
叶阳目光如刀,往上方一扫,那几名船工,只觉得一股冷意透心凉。有几人见叶韵容颜俏丽,本想再说几句粗野的话过过嘴瘾,被叶阳一盯,脊背发寒,话在嘴中,半个字都不敢吐,乖乖吞回肚内。
叶阳不想与这几人计较,这种狗仗人势、狐假虎威、横行霸道、作威作福的货sè,到处都有。倘若是一个个跟他们计较,哪里计较得完?叶阳也不撑船了,身形微微一颤,带着叶韵飞到码头上。
待叶阳离去之后,一名看上去年纪尚轻的船工,心有余悸地道,“海哥,才哥,刚刚这人,似乎是个高手。”
被人称作海哥的老船工张口吐了一口唾沫,道,“怕什么?去他娘的高手,在这溺阳镇,谅他也没胆子动咱们程家的人。”
几个人顿时又在船头狂妄地大笑起来。
上岸之后,叶韵便道,“刚刚那船,是程家的。程家在这溺阳镇,是首屈一指的势力,寻常人得罪不起。”叶森替家族收购马匹,常在洛云府内四处走动,各地的风土人情,也会跟叶韵讲一讲,所以,叶韵对这溺阳镇程家的情况,也是有所了解。
“连几个船工,都如此狂妄,目中无人,横行霸道。也可以想见,这程家宗府里的人,那该是如何一种嚣张跋扈的作风。这种家族,上不了大台面,迟早要没落的。”叶阳淡淡道。
“这程家,可是跟凌云城中周家有亲。周家在凌云城内,也是有头脸的大家族。程家有周家做后台,在溺阳镇内,自然是可以为所yù为,谁敢得罪?”
叶阳脸上,略微显出几分不屑之意,“原来这程家,还是借着靠山才如此嚣张,那这家族,也就这点狐假虎威的能耐了。待我回去,跟家主说一说。咱们叶家的势力,可以往这边发展。这等无知又狂妄的草包家族,很好收拾。只要咱们起个头,本地受他们欺压的各股势力,就会一哄而上掀翻他们。”
叶韵不禁莞尔一笑,“你如今对家族的发展,这么上心了?”
叶阳也是笑了笑,“谁叫那几个兔崽子刚刚撞我的船,我又懒得跟他们动手,就让长老他们来此替我复仇。”
叶韵脸上的笑意更为浓厚,“那你这可是公报私仇。”
叶阳看的有点呆,心中不由感慨,微笑的女孩,果然是最美丽的。
二人一路说笑,寻往叶敦所居的房屋。叶敦一家的房屋,就在码头后面一条破败的巷子里。叶敦与父亲叶厚朴,在码头上干替人拉货送货的活。他们这里也相当于叶家的一个物资中转站,如果叶家有货过来,他们就替家族干活。家族没有货的时候,就可以出去接私活。
大体的方位,来之前,叶阳早已打听清楚。走到那条街上,叶阳见到一名正光着膀子扛着个大麻袋前行的jīng壮汉子,便叫住他,问他叶厚朴一家住哪里。
此人名叫朱壮,与叶厚朴是同行,也是拉货送货的,而且与他们一家是邻居。见叶阳问他,眼中闪出狐疑而jǐng惕的神sè,略显不快地反问,“你们是什么人,找他做什么?”
叶阳答道,“我们是苍阳叶家本家的,来看一看叶敦他们爷俩。”
朱壮风霜密布的脸上一喜,道,“苍阳叶家?你们本家来人了?太好了!你们快来,我带你们去。”朱壮将肩上麻袋一丢,迅速带着叶阳与叶韵往前走去。
旁边一位似乎是货主的人,一脸愕然,大叫道,“朱八,你干什么?把我货丢这里了?”
朱壮排行老八,所以平rì大家都叫他朱八,他头也不回,道,“我有要紧的事情,今天不干了,你去找别人吧。”
叶阳与叶韵一头雾水地跟在朱壮后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朱壮带着二人走到一户人家前,伸出宽大的手掌,往粗重的木门上面重重拍打着,大叫道,“老朴,你们本家来人了!快来开门!”
不一会,一道急促的脚步声,自院子中传来。粗重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位面容清矍、身材jīng瘦、背微微有点驼的老者,出现在叶阳面前。他的双目之中,带着浓浓的悲痛之意,还有几丝突然见到本家之人的不解之意与欣喜之情。此人,便是叶敦之父,叶厚朴。
“你们二位,是谁?”叶厚朴以低沉而嘶哑的声音道。他一直住在溺阳码头,对于叶家本家第二代的很多人都不认识,更不要说第三代中的人。
“在下叶阳,她是我妹妹,叶韵。”叶阳恭敬回答。
“叶阳?”叶厚朴挠了一下脑袋,他对这个名字,似乎是有几分熟悉。想了一会之后,他仿佛恍然大悟,道,“我记得你,敦子跟我说过,他的二品武技,便是你在年终族比中送给他的。他一直念着你的好。快,快进来坐!”
叶厚朴忙不迭地将二人让进院子,又呼喊一声,“老婆子,快去准备茶水。”
叶阳心中,微微有几分感慨。于他而言,只是随手一送的东西,于别人,却是可能念着他的好一辈子。
叶厚朴将朱壮也招呼进院子,又带着叶阳和叶韵进入一间低矮yīn暗的厢房,不知从哪里摸过来一块漆黑的抹布,不停地将凳子上厚厚的灰尘擦去。
叶阳观察了一下,房中的物什,杂乱地堆放着,显然是主人根本无心打理。
不一会,一名双目无神、容颜憔悴、眼睛通红的老妇,端着茶水和杯子过来,招呼三人坐下,给三人都倒了一杯茶。此人是叶厚朴之妻,吴氏。
叶阳取出专门准备的礼物,是一项三品玄阶的武技,几件新衣服,一盒上等的茶叶,还有一些做工jīng致的糕点。在原有的礼物之外,叶阳又加了一千元气石。金币这种东西,叶阳身上已经没有。一千元气石,可以在交易坊或是钱庄兑换到一万金币。这一万金币,当是可以改善一下这户人家的生活。
叶厚朴夫妇,忙不迭地将一堆礼物收起来,眼中满是感激之sè。当他接过那三品玄阶的武技书卷时,手都禁不住颤抖起来。
叶阳扫一眼四周,问,“叶敦呢?他还在码头上拉货吗?”
叶阳刚这么一问,吴氏便痛哭起来。叶厚朴连忙半推着她,让她回房休息。
待叶厚朴送走吴氏回来之后,叶阳问,“发生什么了?”
叶厚朴神情之中,显出几分沉痛,道,“没什么。”
朱壮在一旁急道,“老朴,好不容易来了你们本家的人,你怎么不说?”
叶厚朴嗫嚅道,“他是叶敦的恩人,我不想连累他。”
叶阳以沉稳的语气道,“您老但说无妨。”他在话语之中,贯注了元气,因而每一个字,都有一种镇定人心的效果。
叶厚朴的心神,有所平复,又顿了顿之后,才带着悲意道,“敦子,被程家的人抓走了。现在就吊在镇西头的塔楼上,被他们打的不chéng rén样,还吊了大半天了,也不知是死是活。他们只许我们看,不许我们救!”
一旁的朱壮,脸上也是显出不忍之sè。叶韵,震惊地捂住了胸口。
叶阳的目光,陡然一冷,“太狠毒了!走,咱们现在去救人!”
叶厚朴伸手拉住叶阳,“程家势大,就你们两个年轻人,如何去救?”
“这些,稍后再说。叶韵,你陪着他们候在这里,我先去救人了。”说完,叶阳身形一动,已是消失在房间之内。
掠出古家院子之后,叶阳升入半空,对着阳光辨别一下方位,旋即化作一道青光往溺阳镇西边狂掠而去。
叶厚朴与朱壮,对视一眼,目瞪口呆。良久之后,朱壮才重重拍了拍叶厚朴的肩膀,道,“老朴,敦子他有救了!”
叶厚朴的神情,依旧是有几分呆滞,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隔了一会后,他才机械地点了点头,算是对朱壮的回应。
九十九节 战神血脉
溺阳镇西边大门旁的塔楼上,吊着一个浑身遍布伤痕的人。他身上主要是鞭伤,大量的鞭痕,已经让人难以看出他本来的肤sè。也有一些伤口,是用剑刺、或是刀砍出来的,血肉模糊。有些地方,还有被水烫伤和烧伤的痕迹。他被粗糙的绳子绑住双手,吊在塔楼上,曝晒在夏rì的骄阳中,汗水连同血水,不停滴落地面。整个人身上,已经看不到任何生机。此人,便是叶敦。
四名程府侍卫,分别把守塔楼的四个方位,不让任何人靠近。一名一脸凶相、左脸上有道伤疤、看服装应是小分队长模样的中年汉子,站在塔楼前,朝聚集起的人群唾沫飞溅地道,“看到了没?这就是对抗我们程家的下场!我们家少爷,已经格外开恩,许他一具全尸了!以后你们若是对我程家不敬,吊在上面的人,就是你们!”此人名叫魏索。
一道人影,自半空暴掠而至。他手掌凌空一斩,便斩断绳索,随即伸手接住叶敦身体,降落地面。这道人影,自然便是叶阳。
“你是谁?活得不耐烦了?”魏索暴喝道。四名守卫,也是立时围了上来。
叶阳掏出一颗四品的疗伤丹药,灌入叶敦口内。一对冷冽的双眸之中,透着yīn狠的杀意,缓缓扫过魏索与四名侍卫。那种凌厉霸道的杀意,令得他们后背一阵阵发寒,一动都不敢动。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叶敦所受的苦,很快就会加倍奉还到他身上!”说完这句话,叶阳身形,猛然化作四道青影,同时袭往四名守卫。
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几乎同时发出。这四名守卫,瞬间便已躺倒在地。手,都无力地垂在刀柄的位置。他们都试图拔刀,但是还没握住刀柄,全身骨骼,已经被叶阳劲气击碎。虽然已是浑身骨骼尽碎,叶阳却是并没有杀死他们,而且,还专门用了封闭神识的手法,防止他们晕过去。所以,他们就如四条去了骨的鱼,躺倒在地,身子下意识地微微抽搐,不停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杀了我!”
“杀了我!”
“快杀了我!”
“求求你!快杀了我!”
这四人疯狂地叫喊着,叶阳却并不理会。
就连往rì受这群人欺压的围观之众,脸上都是出现不忍之sè。不少人奋力捂住了耳朵。他们望向叶阳的眼神,则是充满了无比的敬畏。
“扑通”一声,刚刚还张狂无比的魏索长跪倒在地,身子筛糠一般颤抖着,“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我当然会饶你一命,这几个人是活不过一个时辰的。我还得留着你的命,让去回去告诉你的主人,他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说话间,叶阳手掌一抬,一股凌厉的劲气打出,魏索便瘫倒于地,同样鬼哭狼嚎起来。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师出何门?”魏索强忍疼痛道。他好歹也是在道上混了多年的人,知道翻了船,总得问清对方名号来头。否则,回去连折在谁手里都不知道,那不是找死?主子们可不会在乎他是否受了重伤。
“你回去跟你们主子说,苍阳叶家,上门讨债来了。”叶阳一边说,一边脱下外面的罩衫,包裹住叶敦的身体,随即身形拔地而起,返回叶厚朴所居的那处院子。
叶敦身体之中的生机,已经极为微弱。然而自叶阳抱住他身体,沾上他鲜血的那一刻起,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自古朴的战神碑中,透过叶阳的手,以鲜血为引,进入叶敦身体之内。
待叶阳抱着他返回的时候,他居然是翕动着嘴唇,开始反复念叨着什么。叶阳身形一边飞速奔掠,一边凑近他嘴边听他在念叨什么,随即,叶阳的身形,便是猛然停顿在空中,足足好一会后,才继续前行。一抹异样的神sè,自叶阳脸上闪现。叶敦在无意识状态不停念叨的那句话是,“不准动我妹妹!不准动我妹妹!”
充满愤怒乃至疯狂,却又显得异常无助的一句,“不准动我妹妹!”在叶阳听来,何其熟悉。一些已经显得极悠远的回忆,浮现于脑海。
“麒哥,我已把命还你,你是否遵守了你的承诺?小雪,你是否已然安好?”种种思绪,齐齐涌上叶阳心头,令得他的情绪,变的有几分复杂。
在空中顿了一顿之后,叶阳继续往前飞掠。脸上的神sè,已经恢复如常,变成往rì惯常的那种淡漠。一个千锤百炼的黑拳拳手,一台真正完美无缺的杀人机器,是不能有情绪的波动的。不管是好的情绪,还是坏的情绪,都必须在三秒之内抹杀掉。在心中数一个一二三,然后像无情地抹杀对手一样,将情绪抹杀掉,干净,利落,不留痕迹。
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一道光影,自叶厚朴房子上方的天空掠过,转而降落下来。叶阳将叶敦抱入房间之内,示意吴氏和叶韵不要过来。叶敦的生机,此刻已经在战神碑滋养下恢复不少,但是他的身体被折磨的太惨,被吴氏和叶韵看到,恐怕会受不了。
叶厚朴急切地跟过来,问,“还活着吗?”
“死不了。”叶阳快速地答道。在正常情况下,叶敦受这么重的伤,除非太古医圣重生,否则他是活不了了。但是,叶敦的血,却是跟战神碑产生了反应。战神碑中的能量,已经开始向他身体之中转移,这就说明,叶敦体内,很可能在极限的条件下,觉醒了战神血脉。有战神碑滋养,他断然再无身死之理。
听叶阳说死不了,叶厚朴悬着的心才落下来。吴氏,也是停止了抹眼泪,而是忙着去烧水。
吴氏烧好水,叶阳又将一枚疗伤的丹药捏碎化入水中,接着便由叶厚朴来将叶敦的身子清洗干净。略微一思索之后,叶阳将战神碑取了出来,将其放到叶敦手中。
“这块战神碑能到我手中,可谓跟我有缘。叶敦遭此劫难,却又被我撞见,这,同样是一种缘。或许,冥冥之中的气运,早已注定离战神,将由我来替其寻找传人。战神碑屡次助我度过劫难,今rì我又解救怀有他血脉的人。这一份缘起缘灭,可谓到此圆满。”叶阳心中感念一回,丝毫没有失去离战神碑这件异宝的失落,反而充满了喜悦。
叶厚朴看到叶阳将一块古碑交到叶敦手中,道,“公子,如何将这么晦气的东西给敦子?”
叶阳不禁一笑,“叶敦他能活命,就靠这块碑了。你让他抱着这块碑睡几晚,他的身体就能恢复了。”
叶阳能将叶敦救回来,叶厚朴自然会信他的话,便依言将战神碑留于叶敦手中。
这时候,一些同样是在附近拉货的工人,已然围拢于叶厚朴屋外。将朱壮围在中间,向他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情。朱壮,眉飞sè舞地道,“老朴不愧是叶家的人,有个家族做靠山就是好啊,跟人撂狠话都能多几分底气。今rì叶家主家来了一位公子哥和小姐。那公子哥长的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那小姐则是国sè天香,沉鱼落雁。老朴讲了叶敦的事情,那公子哥顿时怒发冲冠,直接腾空而起,腾云驾雾而去,不出一会,便将叶敦给救了回来。”
一位个子较小的少年,补充道,“刚刚我从镇上听到消息,叶敦被人救走,那四名守卫,死状极其之惨。被打碎全身骨骼,疼痛而死。”
另外一人,吃了一惊,“这么狠呀。这下有的看了,程家碰到更狠的人了。”
有些人,本来还探头探脑地将脑袋伸进门内,想一睹那两位金童玉女的风采,听到这句话,立刻将脑袋缩了回来。原来人家长那么俊,出手却是如此狠辣。万一看的人家一个不爽,那岂不是死翘翘了。
屋子里头,待将叶敦伤口清理完,又替他涂抹上疗伤丹药,包扎好之后,叶阳与叶韵,才与叶厚朴夫妇坐下来,了解之前发生的事情。
“此事源于程家买断了此处地界,要将我们赶出去。他们开出了价钱,也不管公不公道,就要赶我们走。”叶厚朴取出一个小烟杆,装上泛黄的烟草,点燃之后,重重吸了一口,道。
“叶敦,就因为这个,与他们发生争执,所以被他们抓走?”叶阳问。
“之所以抓走叶敦,是因为程家主家八公子程天赐,在查看这一处地界的时候,看中了我们夫妇俩收养的小女儿燕儿,想要将其收为侍寝。他们想带走燕儿,叶敦以死相拼,他们便抓走了他,逼迫我们夫妇俩,签下卖地契和卖身契。”叶厚朴带着几分后怕道。
“那程天赐,专门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怕遭天打雷劈。燕儿如今才九岁,谁不知道他收那些女孩儿做侍寝事用来干什么的?”吴氏在一旁咬牙切齿地道。
叶厚朴叹了口气,“程家在溺阳势大,没有人能动得了他们。那程天赐,是程家家主程刚最宠爱的小妾的儿子,又是老来得子,程刚对其,极度宠爱,别人拿他,都没办法。”
“燕儿现在在哪里?”叶韵关切地问。
“在朱八老婆娘家藏着。多亏了敦子和他,他们才没有带走燕儿。”叶厚朴道。
“快将她接过来吧。”叶韵道。
叶厚朴摇摇头,“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那天程家的人过来的时候,敦子要跟他们拼命。动手之前,他说不要让小孩子看见,那些人,就让朱八抱走了燕儿。朱八机灵,就把燕儿藏到了他老婆的娘家。”
“这几天她吵着要见哥哥,我们就骗她说哥哥出去送货,要几天才回来。如果让她看到敦子这个样子,那还得了?”吴氏心痛地道。
叶阳想了一想,道,“还是需要把燕儿接回来。程家行事,如此霸道狠毒,你们不能再留在溺阳。我先护送你们回苍阳,然后放手对付程家。”
叶厚朴如今对叶阳,那是言听计从。见叶阳如此说,便道,“那我速速跟朱八去接燕儿回来,她老婆娘家就在几条街外。”
“另外,你还得找个熟人,去租一条船。待燕儿回来,我们即刻动身。”叶阳道。
叶厚朴点点头,立刻开始去外面找人张罗。
100节 砍瓜切菜
程家主宅,八少爷府大厅之内,身材微胖、一眼yín邪之sè的程天赐,面sè苍白地看着地上四条死鱼般一字排开的尸体,眼中凶光闪烁,问,“谁干的?”
躺于担架上的魏索,以微弱的声音道,“是苍阳叶家的人。”
程天赐自鼻孔中喷出一团冷气,“哼!苍阳叶家,也敢来我溺阳嚣张!我即刻去找爹,将他们抓起来碎尸万段。”
乍一看到那四名守卫的惨死之状,程天赐着实被吓的不轻。还以为招惹了什么魔道巨擘,出手居然如此狠辣。待听明白是苍阳叶家之后,他的胆子,便壮起来。苍阳叶家,他也有所耳闻,不过是三分苍阳之一的势力而已。与他程家在溺阳一家独霸的地位,根本没法比。
不一会,程家家主程刚府上,正殿之中,虎背熊腰、一脸霸气的程刚,已然在愤怒地咆哮,“苍阳叶家的人,居然敢救走我们程家必杀之人?居然敢威胁我的宝贝儿子?传我命令,封锁全镇!全力围剿叶家之人!包括那叶厚朴一家,通通给我活捉回来!本尊,要亲自拷打他们!真是岂有此理!”
随着程刚一声令下,大批的程家护法、侍卫乃至长老等,纷纷出动。大部分的人,是遵照惯例,借着搜查围剿之名,又开始趁机在镇内为非作歹。诸如强闯民宅,窥视女子闺房,乃至非礼调戏,以及无端抓人,索取赎金等等,不一而足。至于趁机强索强拿、顺手牵羊这一类的事情,就更是司空见惯。
程刚以为叶阳犯了事,会立即躲藏起来,所以下了封锁、搜查、围剿的命令,还要求是活捉。其实叶阳,根本没有丝毫要躲的意思。待接回燕儿后,叶阳便让叶韵带着燕儿,自己抱着叶敦,跟叶厚朴夫妇二人自家中离开,赶往数街之隔的码头。几名货工,已经租好船在码头上候着。听说是跟程家对着干的人,船主连钱都没有收,就愿意冒着生命危险送叶阳等人自水路离开。
刚一出门,远处便有几名正在逐户踢门,搜刮财物的程府侍卫看见了。一见叶阳等人公然出现,这几人,便如中了彩一般大声吆喝着冲了过来。这几人,今rì在码头执行任务,突然得了命令,说是要搜查抓捕叶厚朴一家,便顺势在此胡作非为起来。
叶阳与叶韵,这几人不认识,但是叶厚朴他们是认得的。程家发布的命令,自然也没有把已经有四名侍卫惨死在叶阳手下的事情说出来,灭自己威风。反倒是要活捉几人回去由家主亲自拷打,一旦捉住就有重赏这些字眼,被特别加粗描红标明了。而且,这一次的赏金,非常之丰厚。
“大哥,这下咱们撞大运了。随便抢抢钱,居然碰到这几只肥羊。”一名胡子尚未完全长齐的年轻侍卫嬉笑着道。
另一人,眼睛一亮,“还有一位美人,等下我来抓。”
旁边一人,打了一下他的手,“美人,当然是大哥来抓。”
一名在最前头,被几人称作大哥的中年壮汉,一脸自得之sè,威严地朝叶阳等人喝了一声,“站住!不准逃!”
往rì在苍阳,只要是程家要对付的人,哪个见到他们不是老鼠见了猫一般逃的飞快?所以叶阳等人,并没有丝毫逃跑的迹象,他还是威严地大喝了一声。
如今这种坤元以下的侍卫,在叶阳眼中,跟蚂蚁一样没有啥区别。叶阳带着叶厚朴等人快步向前,远在几十丈之外,单手凌空一挥,这四人身体便跟碎纸片一样被打飞出去。
越来越多的侍卫听到动静之后赶过来,叶阳手指不缓不急地挥扫。那些侍卫,根本连他们几人二十丈内都进不了,便通通被无形的劲气给轰飞掉。杀到后来,那些侍卫,便通通不敢再迫近,只敢围在百丈之外。叶厚朴看着这一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到达码头之上,三股强悍的气息从天而降,阻住去路。是程家的三长老程斐、五长老程莫和八长老程铁。这三人之中,程斐是坤元小圆满修为。程莫与程铁,均是坤元巅峰修为。这三人,脸上都是显出疑惑之sè。苍阳叶家,何时出了这样一位年轻的高手?
“你是叶家何人?”程莫喝问道。
“不想死的话,给我让开。”面对三人的阻拦,叶阳足下一点,飞速迫近。
程莫冷哼一声,“找死!”踏前一步,手掌一扬,一柄乌金长刀握入掌内,灰褐sè坤元,迅速贯入长刀之内,手臂一挥,抡圆了一砍,乌金长刀,化作一团巨大的乌光朝叶阳斩下。凌厉的气势,迫得叶阳身后的叶韵等人都是不得不止步不前。
叶阳足底一个加速,右手五指一凝,凝实无比的纯蓝sè煞气,立刻在五指之上凝结为一层晶莹的光芒,凌厉霸道的气势,自五指之间不断渗出。叶阳五指一抬,凌空一抓,直接抓往暴砍而下的乌光。
劲气猛烈撞击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是“嗡”的一声,程莫乌金长刀,被叶阳五指死死地攥在手内,动弹不了分毫。
叶阳伸手一扯,扯过乌金长刀,手臂一甩,乌金长刀呼啸而出,将程莫的身体扎一个对穿。这一系列变化,在不到一息的时间里便被完成。程莫大睁着眼睛,眼中充满不可思议的神sè,庞大的身形,轰然倒地。
程斐与程铁,脸sè剧变。二人狂吼一声,一身坤元狂乱涌动,同时朝叶阳狂扑过来。叶阳右手两指一并,接连点出,两道蓝芒分别击中二人,将二人打飞出去,周身元气溃散,摔入码头旁边的房屋之内。
叶厚朴托人租赁的船,已然停泊在港口,是一条有几间房屋、只有一层高的船。叶阳手一挥,示意几人稍缓上船,随即掠入船上,将各个房间全都查看一遍,确认没有人潜伏之后才让几人上船。
叶阳这种出手狠辣、干脆利落,却又缜密谨慎的作风,令得叶韵赞叹不已。这样的男人,才是那种顶天立地,可以独力撑起一片天空的男人。
待众人入船中坐定之后,叶阳却是又窜了出去,足下在船舷上一点,便升入半空之中。手一扬,龙牙金翎刀出现于手上,在空中抡出一个半圆,打出一道长达几十丈的天蓝sè刀芒,往旁边一条正准备出发的三层楼船斩过去。
原来这条船,正是叶阳入港之时横冲直撞的那条挂着程家旗号的船。经过一番修整,这条船装好了货物,正准备出港,被叶阳一刀斩下,自中间斩为两半。
那几名船员,正在底舱中骂骂咧咧地干活,猛然一道刀芒凌空斩下,轰隆一声,船体断裂为两截,大量的河水,猛灌入船舱之中。
其中一人,被强大的刀气震的晕晕乎乎,勉强在水中扑腾几下,眼睛迷迷糊糊看到一脸淡漠立于空中的叶阳,觉得此人有点似曾相识,转而猛然醒悟,眼中涌现一股震惊之sè,随即便沉入河底。
面对如此凶神恶煞,犹如天神下凡一般的叶阳,程家之人,纵然不断有人赶来码头,也没有人敢去追叶阳的船,只能目送叶阳的船离开,转而往上游开去。
往上游开了半rì,进入山区,河道间夹杂着飞泉瀑布,船已经开不上去,便下船转陆路,沿着连通苍阳与溺阳之间的官道策马前行。又半rì,便到达苍阳。
101节 直接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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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叶阳离去之后,溺阳镇,便如炸开了锅一般,各种消息疯传起来。那些往rì被程家欺压,敢怒不敢言的各股势力,则是欢呼雀跃,奔走相告程家损失惨重的消息。.
而在程家主宅的大殿之内,程家家主程刚,以及一众高层长老,则是迅速聚集到一起,大殿之中的气氛,无比地凝重。
“谁能告诉我,今rì在我溺阳大杀四方的叶家之人,到底是谁?什么来头?什么身份?”程刚犹如一头发怒的狮子,面目狰狞地道。
程家长老,全都默不作声。在他们每个人一生的经历当中,恐怕是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恐怖的少年天才,转瞬之间,就击毙他们程家一名主家长老,重伤另外两名,其中一名,还有生命危险。如果苍阳有这么一位少年天才,他们也不可能之前一点都没听说过。
沉默良久之后,一名管家战战兢兢的声音,自殿外响起,“禀告家主,资财堂的林知事求见。”
“滚!给我滚的远远的!我们在商议大事,他一个资财堂的知事来凑什么热闹!亏你还是管家!”程刚顿时便怒骂起来。
资财堂知事,就是一个跑腿的人,而且还是外姓,在程家什么都算不上。程刚本就烦躁的很,怒气瞬间便爆发出来。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管家战战兢兢的声音,再度响起,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抖,显然,他是在鼓足了勇气之后,才敢再次开口说话,“林知事说他,了解一点叶家那名后人的情况。”
程刚的怒气,再次爆发,粗着嗓子吼道,“那他还不快点滚进来?在外面磨蹭个鸟?你也真是老糊涂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早点给老子讲,在那里吞吞吐吐的耽误时间!”
管家想开口辩解一句,“刚刚不是你把我的话给轰回去了吗?”想了一想,这只会遭来程刚更为猛烈的炮轰,总之在程刚面前,不管怎样,错都是在下人身上,便又压抑着胸中不平之气,闭了嘴,将林知事带入殿中。
林知事畏畏缩缩进入大殿,行了一圈礼,吞吞吐吐地道,“小、小人前几rì去、去一个狩猎团那、那里采购兽核,他、他们说、说…”
“他们说什么?”程刚两眼一横,一声怒吼。
林知事身子一哆嗦,牙齿打颤地道,“说…说…说”,憋在那里,就是说不出来。
“废物!废物!”程刚脸上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恨不得一掌劈了林知事。
那名管家,在一旁试探着道,“据刚才林知事所说,是数rì之前,在苍阳发生了一场大战。苍阳三大家族之一的古家,惨败。主家大长老和闭关近百年的太上长老,连续陨落。他们的对手,便是叶家一名最近崛起的天才。据说此人,实力高深莫测,出手狠辣无比。”
林知事不停点头,“正是,正是。是…是一名狩猎团的人跟我说的。他…”
林知事正想说下去,程刚不耐烦地一挥手,“滚!你们两个人,通通给我滚!告诉我叶家最近崛起了一名天才,要啰嗦这么久!”那架势,恨不得一人屁股上一脚给踢飞出去。
管家与林知事,如蒙大赦,立刻退了出去,心中暗暗庆幸,暂时不用再与程刚打交道。
两名下人一出去,一片哗然之声,自大殿之内响起。刚刚有下人在,身为程家长老,他们不能失态,因此这一片哗然之声,已是压抑了一小会。
“倘若刚刚这二人所言为真的话,那咱们程家,这次可是惹下不小的麻烦!”二长老程祥道。
“瞧此人行事之手段与实力,他们二人所言,应是不假。”四长老程朱面露忧sè。
程刚从座位上起身,犹如一头披头散发的狮子一般,在大殿之中来回走了几趟,道,“传我命令,速速召集各分家长老来宗门之中,全力守备。老四,你速速去凌云城中通知三夫人,让他尽快派遣周家长老前来支援。就说我程家已是到了生死存亡关头。周家长老若不及时赶来,说不定她就见不到自己的亲弟弟了。”
几位长老领命而去,程家上下,顿时忙活起来。大部分人脸上,都带着紧张之sè,全没了往rì的嚣张。
叶家大殿之内,家主叶谷仁及一众长老,已经聚在一起议事。叶谷仁坐于上首,叶雄与叶渺,分坐两侧。叶阳俨然在列,就坐于叶渺旁边。
叶阳将今rì前往溺阳所历之事大体说了一遍,道,“程家在溺阳为非作歹,已是众矢之的。只要有人揭竿而起,便会应者云集。溺阳港是沥水河最上游的一个港口。掌握这个港口,对于我们叶家rì后的发展,大有益处。所以,我提议,趁此机会,杀到溺阳去,将溺阳港夺过来。”
叶渺捋了捋胡子,“这程家,能够称雄溺阳,是有些背景的。程刚二姐程思韵,是凌云城周家家主周文天的三夫人。程家的实力,确实不强。但是那周家,可是在凌云城中,都是有头脸的家族。其底蕴与实力,非我叶家可比。”
叶雄沉吟一下,“若是如此,倒是得斟酌一下。”
诸多长老,也是纷纷发表各自意见,表明观点和态度。一番商议之后,叶谷仁和几位长老,目光全都落在了叶阳身上。
叶阳淡淡道,“程家狂妄自大,为非作歹,早已耗尽家族的气运。这样的家族,只是一张虎皮而已,伸指一戳,便能戳破。我的意见是,连夜,我们就杀到溺阳去,将程家打成落水狗。只要他们变成落水狗,不待我们动手,自会有溺阳本地的势力收拾掉他们。”
叶谷仁一拍桌子,“好,此事就这么定了。咱们定一下出战的人,今夜便前往溺阳。”
叶家长老,顿时纷纷请战。最后,定了叶雄、叶渺、叶孤和叶朴四人,与叶阳一同前往溺阳程家,直接杀上门去。
溺阳镇,程家大门,一片灯火通明,jǐng卫森严。就连外面的广场,也是被熊熊的火炬所照亮,宛如白昼。十来名坤元中期以上的黄袍老者,盘踞在大门之内的院子当中。
“嗖”、“嗖”、“嗖”,数股强大的气息,猛然自夜sè当中迫近,降落在广场之上。四名一身青袍的老者,连同一名一身青衫、面容冷峻的少年,自熊熊的火光之中显现出身形。正是叶阳与叶雄等人。
“哗”,一片黑乎乎的人影,犹如一群乱鸦一般自程家院子当中飞掠而出,出现在叶阳等人面前。又有更多黑衣老者,自程家之中飞掠而起,降落在广场之上,将叶阳等五人围在中间。这些人,全都是程家各分堂长老与赶回来的分家长老。
不一会,程家的朱红sè大门轰然一声打开,家主程刚,在一众主家长老簇拥下,龙行虎步,往广场上走来,在叶阳等人面前数丈之远处站定。
程刚一双虎目,在叶阳身上打量一番,以粗犷的声音道,“小崽子,没想到你还真有胆子再过来,幸亏大爷我早有准备,哈哈哈哈。居然敢动我程家的长老,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们这几个老家伙,退一边去。今rì,老子只要这臭小子的命!”程家此刻,已是聚集三十余名长老在广场上,程刚说话的底气,也是足了不少。
叶阳淡淡开口,“人多,是没有用的。今rì我也不想大开杀戒。把你们家那猪狗不如的畜生交出来给我处置,此事,便算了结。”叶阳所言,当然就是指那程天赐了。
程刚脸sè一变,勃然大怒,“把这口出狂言的小畜生给拿下。”顿时便有四五道黑sè身影腾空而起,往叶阳飞掠而来。
102节 疯狂碾压
(由于十一期间,流程上有所疏漏,本书上架时间调整到这周五晚上(周六凌晨),感谢大家的支持!)
叶孤与叶朴,相视一眼,掠入空中,与那四五道人影对撞在一起。
“砰”、“砰”、“轰”的声音,不断在半空响起。三五招后,便有人被打下地面,栽在广场上。
十来招后,几名程家长老,悉数被打落地面,痛苦地呻吟着。这几人,都是程家分家的长老,修为都只是坤元中期,不是叶孤与叶青对手。
“就让我们来领教二位的高招。”程刚身后,两名主家长老,二长老程祥、四长老程朱,同时凌空而起,朝叶孤与叶朴掠来。这二人,一人是坤元小圆满,一人是坤元巅峰。与同为坤元小圆满的叶孤与叶青,已可一战。
叶雄手微微一扬,示意二人不必出手。旋即足下一点,往程祥与程朱掠去。在他飞掠之时,三股凝实的坤元,已然缭绕于其身体周围,凌厉的气势,迫得程刚一方的人不由连连退后。
“砰!”叶雄拍出两掌,分别与程祥和程朱对撞在一起。二人的身形,被打的暴退出去五十余丈,才勉强稳住身形。修为稍差的程朱,胸腔内气血翻飞,一时没有控制住,喷出一口鲜血。而叶雄,则是一个轻巧的翻身,落回地面。
程家在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因此一开始在气势上也是稳占上风。但是交锋两场,连续败退,气势,已然落入低谷。叶阳一方,虽然只有五人,那气势,却是蹭蹭地往上涨,显出一股不可战胜、所向披靡的劲头来。
“就不信弄不死你们几个,听我号令,通通给我上,每人一泡尿也淹死他们了!”程刚狂吼道,两手往前重重一挥,大批程家长老,纷纷腾空而起,往叶阳等五人围殴过来。
叶雄等人,周身坤元,陡然快速流转一身气势,散发而出,便yù动手。叶阳却是瞧了瞧一同迫近的二十多道黑影,淡淡道,“我来。”
待那二十多道黑影都到达约十来丈距离的时候,叶阳胸脯一股,张口一呼,一阵疯狂的天龙怒吟之声,猛然发出。在空中飞掠的二十多名程家长老,猛然觉得识海之中阵阵巨响传出,犹如被投掷了大量炸弹一般,一下子便脑袋剧痛,神识溃散起来。一身的坤元,也是立时失去控制。以叶阳如今的实力,煞神天龙吟,已经足以同时对二十余人发动攻击。
煞神天龙吟的特点,是会屏蔽掉周围的声音,但是却会在攻击目标的识海中直接掀起剧烈的音波冲击。程刚等人,只觉得周围一静,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耳朵紧紧封住了一样。紧接着便看见飞掠的本族长老,犹如中箭的鸟一般纷纷无力地坠落地面,摔的头破血流。
有几位神识特别强大的长老,身子摇摇晃晃的,勉强撑在半空回旋打转。叶阳右手两指一并,结出一个手印,凝实的天蓝sè坤元,结成朵朵莲花,飚shè而出,瞬间洞穿那几名长老的身体。这几人犹如靶子一般,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之前摔下的长老只是受伤,这几人,则是直接丢了xìng命。
形势,在转瞬之间逆转。程刚脸上的骄狂之sè,顿时消逝殆尽。一张横肉密布的脸,变的煞白无比,眼中充满惊骇之意。以叶阳的这种实力,加上叶雄等四名实力强悍的长老,集体灭杀他们程家一众长老,也并非没有可能。
叶阳那张淡漠无比的脸,如今在程家长老眼中,已经显得极其之可怖。他那平淡如水的声音,不缓不急地响起,却仿佛已经带上雷霆万钧的压力,“将那个小畜生交出来,否则,休怪我们大开杀戒。”
叶阳说话的时候,语气平和无比,就跟在说太阳出来了,今天是个好天气一样平常。但是,任何人都能感觉到,在这平和无比的语气之下,是冷峻到极致的杀机。无需多吐一个字,很快又会有人丢掉xìng命。
程刚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种感觉,就如有人拿着一把锋利的刀,架在了他脖子上一样,非常之难受,也非常之不爽,却又无可奈何。他的眼角,不时瞥向广场远处的黑暗之中,好像那黑暗之中,潜藏着什么神灵突然会出来护佑他一样。
程刚咬了咬牙,尽力压低声音道,“咱们有话好好说,倘若是我那犬子做错了的地方,我先代他向公子陪个不是。具体如何解决,可否入内详谈?”他往rì说话,都是大嗓门,粗声粗气,如今这么牵强一压低声音,那声音便显得有几分滑稽可笑。
“他做了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将他交出来,我们自会处置。”说话间,叶阳五指间,又有莲花形劲气在生成。
程刚眼角的肌肉抽搐一下,唤过一名长老,道,“把那小子叫过来。他惹出的祸端,终归得有个交代。”
不一会,这名长老,带着一脸惧意的程天赐来到广场之上。一来到广场上,程天赐便痛哭流涕起来,哭喊道,“爹,你不会真不要天赐了吧?”
他在溺阳选侍寝,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每一次,惹出的事端,到最后无一不被轻松化解掉。在溺阳,他程家就是天道,就是公理,谁敢说个不字?就算有天大不服,几巴掌下去,也得服了。
叶厚朴一家的底细,程天赐不是没有摸过。虽然他们挂着苍阳叶家的旗号,但是实际跟叶家是鸟联系都没有。否则,他叶厚朴一家,能混成那潦倒样?所以,选燕儿做侍寝,他觉得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结果却遭到了叶敦的强烈反抗。
程天赐气不打一处来,便下了狠手,将他抓了起来。偏偏叶敦,又是个硬骨头,一点不服软。程天赐便折磨了他几天,将他挂在塔楼上示众,给程家立威,杀鸡儆猴。
结果,就惹来了杀神一般的叶阳,一出手,直接杀程家一名长老,重伤两名长老。侍卫、武师,更是被他杀掉近百。如今,又是一鼓作气杀上门来,丝毫没有遮掩的意味,一举又是灭杀掉数名长老,重伤十多名。如果把命交到这样的人手里,岂不是九死全无一生?
“向几位叶家的贵客道歉。”程刚威严地道。
程天赐只是抱着他的大腿一个劲地哭,“爹,救救天赐!救救天赐!”
程天赐之母,也是自后头呼天抢地地赶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当家的,你要是敢不要天赐,我就死在你面前。”
程刚恨恨地瞧了一眼叶阳,脸上的神sè,变的非常之难看。这么一闹,他一家之主的尊严,就相当于是被践踏于地了。然而他心中,还得苦苦思索,要如何说话,才能拖延时间,让叶阳逼的不那么紧迫。他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周家的长老,能及时赶到了。
一众程家长老的脸sè,也是变的异常之难看,但是全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只要对叶阳稍有不敬,说不定他手上的莲花劲气,就会往自己身上招呼。这些平rì都骑在别人头上作威作福惯了的人,现在才体会到,被人骑在头上撒尿,却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感觉,是如何地令人痛苦和憋屈。
叶阳以淡漠的眼神看着这一切,等了一会,加了一句,“把那兔崽子交过来。”
程刚一脚踢开程天赐,喝道,“还不快道歉!想活命的话,就赶紧道歉!”
程天赐从程刚的语气之中,听出了一丝松动的迹象,顿时明白,父亲是要自己道歉,然后找一个台阶把自己救下来,于是他以头抢地,死命地磕起头来,“请叶公子宽宏大量,饶我一次,我知错了!以后绝不敢再犯!”他磕头的那勤快劲,令得程家长老,都是有几分不忍。
程刚清了清嗓子,道,“叶公子,你看,犬子他已经认错了,你…你…”他往rì都是习惯了动不动抓着人破口大骂,哪里习惯小心翼翼地给人说好话。说了两个你,便卡在那里,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又死命地“咳”、“咳”几声后,程刚终于把一句再简单不过的“你就宽宏大量,放他一马吧”说出来。那种努力装出的息事宁人的态度,令他的语气显得极滑稽。说话间,程刚不停地朝夜空张望。现在他不再掩饰着去瞟,而是直接往夜空中张望,他实在是太盼望着周家长老的出现了。如果周家长老,今晚再不出现,他程家的脸,就彻底被踩入土中了。
“道歉是应该的,不过要听这道歉的,不是我。”叶阳以淡淡的语气道,继续施压,死命地打脸。他要把程刚的脸,打到肿的不能再肿的时候,才暴露此行的真正目的,让程刚束手就范。
“叶公子,我是一家之主,都这样求你了,你高抬贵手开恩一次吧。与人留一线,rì后好相见。”程刚绞尽脑汁道。他说话的语气,尽量在往平和谦卑的方向靠拢。两眼之中,却仿佛能烤鸡腿一般,尽是处于极度压抑状态的怒火。他已近乎词穷,怒气槽,也简直就是要爆满。若非叶阳实力实在过于恐怖,他早就爆发了。
叶阳又等了一会,才淡淡道,“不带走他也可以。但是有一个条件,以后溺阳港,归我叶家了。”
“什么?”程刚的身子,犹如弹簧一般,几乎就要暴跳如雷。但是随即,他的语气,又软了下去,“这事,好商量。”
叶阳的语气,冷冽几分,“这不是商量,你有十秒钟的时间考虑答不答应。”
“只有十秒?”程刚简直又要发怒。
“只有七秒了。”
大约五秒钟之后,程刚无奈道,“好吧,我答应你。”
叶雄等人,至此才恍然大悟。叶阳在叶家说要来抢夺溺阳港,怎么一开始,却丝毫没有提这件事情,原来这是他的声东击西之计。两害相权取其轻,如果一开始就要溺阳港,那无异于割程刚一块肉。但是经过这么一番折腾,程刚反倒觉得,能以溺阳港化解当前的困局,是一件幸事。
“可是那小畜生,就这样放过他吗?”叶渺凑近叶阳耳边道。
叶阳嘴边,浮现一丝笑意,“就算我们放过他,有人,不会放过他的。这件事情,交给他亲自来了结会更好。”
叶雄等人,愣了一愣,“这是何意?”
叶阳道,“过段时间,你们就明白了。”
叶敦的战神血脉,已经觉醒。他又得到了战神碑传承,一旦伤愈,战力将到达一个极其恐怖的境地。那时候,这程天赐,依旧是难逃一劫。由叶敦亲自来复仇,可比叶阳他们替他复仇要好很多。
叶雄等人,都不知道叶阳是什么意思,但也不方便再问,只是存了一个疑惑在心中。
“明rì,我叶家便会来接管港口。相应文书,你们连夜准备好。”叶阳丢下这句话,便准备与几位长老离去。这时候,一道强悍的气息,自黑夜中迅速迫近,倏忽之间,便带着一股炽热的气浪,降临在广场之上。一名一身火红sè长袍、面目森然、鼻梁高挺的老者,出现在众人面前。
程刚煞白的面sè当中,恢复几丝红润,忙不迭地朝红袍老者道,“五长老,你总算来了。”来人,是凌云城周家的五长老周浩雄。
周浩雄幽深的目光在广场上一扫,走到程刚旁边,问,“怎么回事?”
程刚唤过平rì能说会道的七长老程舒,命他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一遍。程舒自然是避重就轻,将叶阳如何嚣张跋扈诛杀程家长老的事情大肆渲染一番,而对程天赐威逼叶厚朴一家、折磨叶敦、yù收燕儿为侍寝的事情,则是隐去不提。
周浩雄听着,脸sè也是不断yīn沉下去。待程舒说完,程刚道,“周前辈,若不是您及时赶来,恐怕我程家上下,就要被这几人杀光了。您一定要替我们主持公道,杀了这几个贼子。”
周浩雄听完之后,眉头紧皱,望向叶阳等人,“事情,真的是这个样子吗?”
叶阳淡漠地道,“如果真要杀这几条老狗,何须等到现在?真要动手,他们早已成为冰冷的尸体。”
程刚大怒,“在周前辈面前,你还敢出言不逊,真是活的不耐烦。”
周浩雄,却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叶阳一眼,“这几名程家长老,当真是你所杀?”
“杀这几人,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无缘无故杀人,可是不对的。”周浩雄微微带着不悦之sè道。
“无缘无故杀人?杀这几人,我还怕脏了我的手。”叶阳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那你说一说,为什么要杀他们。”周浩雄的语气,居然是变的和缓起来。
“那就得问程大家主了,看一看他生了怎么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居然要收我叶家一名只有九岁的小女孩做侍寝,还毒打她哥哥,将他挂在镇内塔楼上示众。这些长老是非不分,有眼无珠,居然要护着这样的畜生,岂不该死?还有这程刚,生出这孽障,也该一手抹杀掉。”叶阳以冷峻无比的语调,将事情一一道来,丝毫不把程刚放眼里,也没有显出对周浩雄的忌讳之意。
周浩雄略微思索一下,“若是如此的话,那程家,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过,杀人终归是不对的。”
“杀了人,就该偿命!”程刚叫嚣道。
“那,还得看你拳头够不够硬。”叶阳冷冷道。
103节 灵丹猎会
程刚以为周浩雄到场,能将叶阳的气势给压下去,却没想到,叶阳,话语之间,依旧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程刚以期望的眼神,望向周浩雄,希望周浩雄能够说几句硬话,来给他撑腰。只要周浩雄一发话,他就有了跟叶阳叫板的底气。
“此事缘起,在于程家有错在先。但是叶家诛杀程家长老,也是不对。程家犯了错,也受了惩罚。照我看来,双方各退一步,就此了结,可好?”周浩雄,摆出了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
“什么?”程刚的愤怒,在瞬间便爆发了,“你是不是周家过来的长老?居然胳膊肘朝外拐,帮助外人。他们杀了我古家这么多长老,就这么算了?真是可笑之至!我要跟我姐姐说,让家主惩罚你!”
程家的其他人,也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周浩雄,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出这种明显偏袒叶家的话。要知道,现在摆明吃亏的可是程家,就这么算了?那程家岂不是损失惨重,颜面扫地?
周浩雄脸sè一沉,“程刚,你说话,可得要注意点。你姐姐不过是家主的三夫人而已,周家祖训,内眷,是不能干涉家族内政的。你让你姐姐撺掇家主罚我,那是在把你姐姐往火坑里推。你身为一家之主,却目无规矩,口无遮拦,成何体统?还有你们在溺阳一向为非作歹,却屡屡要我周家替你擦屁股,已经对我周家的声誉造成影响。我可不是四长老,会为着讨好三夫人就是非不分袒护你程家。今rì你们遭此劫难,恐怕也是你们长期作孽的报应。人家没有出手杀你,你应该赶到庆幸才是。”
程家众长老的脸sè,顿时变得刷白无比。叶阳已经打的他们胆战心惊,好不容易来了个周浩雄,却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主。这下他们程家,算是彻底栽到家了。
“倘若你心中还有不服,大可以现在出手。”叶阳朝程刚淡淡道。
没了周浩雄撑腰,程刚如何敢对叶阳出手?借他十个脑袋,他也不敢动一根手指头。
程刚在叶阳和周浩雄那里两头吃瘪,憋屈至极,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抬起一脚,便踹在程天赐胸口,发泄怒气。
程天赐被一脚踹出去,一口气喘不过来,晕了过去。她的母亲,顿时便惊天动地地哭起来,捉着程刚便是一阵粉拳乱打。打了一阵,程刚纹丝不动,便想去抓程刚的脸。程刚怒气上涌,骂一声,“贼婆娘”,一巴掌抽过去,将程天赐的母亲一掌打倒在地,半边面颊肿起来,伏在地上两腿乱蹬,撒泼痛哭。程家这一方,顿时便乱成一团。
叶阳朝身后的几位长老笑了笑,道,“几位长老,今rì事情已了,咱们回去安排明rì接管溺阳港的事情便可。”
几位长老,脸上都是流露欣喜的笑意,看向叶阳的目光之中,充满赞叹之意。
“叶公子,请留步。老夫,有一事相商。”见叶阳等人yù离开,周浩雄在后头叫了一声。
叶阳回过头,望向周浩雄,“何事?请讲!”对于这周浩雄,叶阳倒是有几分好感。
周浩雄瞧了瞧一团乱麻般的广场,道,“咱们借一个地方说话。可好?”
叶阳点点头。周浩雄便带着几人来到溺阳镇上,挑了一间上好的茶楼,订了一间可以容纳十个人的雅间,众人一同坐进去。
待上茶的侍女都已经离去之后,周浩雄关好门,以一种斟酌的语气道,“叶公子年纪轻轻,实力过人。老夫,有一个不情之请。”
“长老但说无妨。”叶阳道。
“以叶公子的实力,在我凌云城年轻才俊当中,亦属顶尖之辈。不知道叶公子对于挑战凌云候补榜,可有兴趣?”周浩雄以含着几分期待的语气道。
凌云候补榜,是凌云城中顶尖年轻高手的一份榜单,共二十人。进入凌云候补榜,便意味着步入凌云年轻顶尖高手的前三十之列。因为在凌云候补榜上的前面,还有一份正式的凌云榜。
凌云榜上的十人,才是凌云年轻才俊当中最为顶尖的存在。但对于大部分年轻人而言,能够进入凌云候补榜,已是莫大的荣耀。至于正式的凌云榜,得在候补榜上面呆满一定的期限,方有资格挑战。
叶雄喝一口茶,砸了咂嘴,道,“我们叶阳的实力,进入凌云候补榜,是绰绰有余的。只是,之前他一直在叶家,没有去凌云城中获取挑战的资格而已。”如今,叶雄已是完全将叶阳当做叶家的得意晚辈看待。言语之中谈论到叶阳时,满是赞许之情。
要进入凌云候补榜,就需要向候补榜上的一人挑战并且胜出。要获取挑战的资格,便要先去凌云城中一个发布候补榜的组织注册,登记各项信息,获取一张挑战卡。不同的注册者之间,可以通过相互挑战,获取对方的挑战卡。只有集齐十张挑战卡,才有资格挑战凌云候补榜上的人。
周浩雄赞同地点点头,“我看叶公子,确实有这个实力。如今我周家,已是有十张挑战卡,但是,还缺一个冲榜的人。今rì有缘与叶公子相遇,便想请叶公子代表我周家,去冲击凌云候补榜。”
“既然前辈您有十张挑战卡,应该把机会给你们族内的年轻才俊才是呀?怎么邀请我去冲榜呢?”叶阳问。
周浩雄苦笑一下,“其实我们最初,总共是有三十张挑战卡。但是,前面两个挑战的人,都失败了。毕竟,能上候补榜的人,都是人中龙凤,各家族的希望之星,没有那么轻易会被打败。”
“如果我上了榜,对于你们周家,会有什么好处?”叶阳依旧是有几分不解。
“这就要提到另外一件事情了,那便是灵丹猎会。灵丹猎会,三年举办一届。今年,正好是灵丹猎会之期。如进入凌云候补榜,就有资格前往参加灵丹猎会。”周浩雄道。
“何谓灵丹猎会?”叶阳问道。
周浩雄脸上显出几分诧异之sè,“灵丹猎会,你都不知道?那是由丹仙谷组织的一次盛会,灵丹猎会的胜者,不但可以得到丰厚的丹药奖励,而且可以成为丹仙谷的客卿、供奉乃至护法、尊者等,可以在丹仙谷内修炼,并且享受丹仙谷的灵药、灵丹供给。”
周浩雄一提到丹仙谷,叶阳马上想起那容颜绝世、充满成熟女人魅力的丹仙谷主,钟梦吟,心中不由感觉到有股热气上涌。当rì进入丹仙谷,可是花费不少钱财和功夫,多亏了柳涵莘和乐福,才成功进入谷内。以丹仙谷在洛云的地位,就算是凌云城中这些大家族,也免不了对其趋之若鹜。
周浩雄提到丹仙谷,叶阳不由笑了笑,“这丹仙谷,我倒是听说过。”同时心中在想,以钟梦吟当rì对待乐福的热情态度,这灵丹猎会,说不定找她说说情,不入凌云候补榜也可以去参加。
周浩雄脸上露出神往的表情,“丹仙谷内,据说可是别有洞天,钟灵毓秀,灵气充沛,可惜一直无缘得入。据说那丹仙谷主,更是人间绝sè,令无数男子魂牵梦绕啊。可惜这灵丹猎会,我们是没有资格去参加了。这样的机会,对于你这样崭露头角的年轻人来说,是非常难得的。”
叶阳知道,周浩雄这可不是在胡夸,以提高自己对于丹仙谷的向往度。他所提的,其实全都是事实。而且只有亲自去见识过,才能体会到,周浩雄确实是所言非虚。若是能以周家人的身份,前往丹仙谷参加灵丹猎会,以另外一番面目,出现在钟梦吟面前,倒也未尝不是美事一桩。
叶阳想了一想,钟梦吟,应该对于他还有些印象。倘若是在另外一个场合,换一种面貌出现,想必,也能引起那钟梦吟的注意吧。虽说钟梦吟这样成熟美艳的女子,又是有名的丹仙谷之主,不会对他这种过于年轻的人有太大兴趣,能引来美人一番侧目,终归是件惬意的事情。
脑中诸念一番流转,叶阳道,“若有这样的机会,在下自然是却之不恭。只是,我去参加灵丹猎会,对于你们周家,到底好处在哪里?我却还是有几分疑惑。”叶阳虽然心中在想着引起美人注意,却是丝毫没有落下对于形势的分析与判断。周家,总不会无端将一个名额给他吧,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周浩雄知道事情已然将成,哈哈一笑,道,“之所以需要叶公子参加,是因为那灵丹猎会,是允许两个人组队参加的。而我周家,已经有一人进入凌云候补榜。其实我周家,本来有两人在候补榜上。但是其中一人,前段rì子被挑落了。倘若我们能再找一位年轻高手,一同出战灵丹猎会的话,我周家胜出的机会,便会高很多。我周家,希望这名后人可以进入丹仙谷深造,叶公子,倘若一同胜出,自然也会得到属于你的东西。这,可谓是两全其美,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
叶渺,在一旁兴奋地搓了搓手掌,“叶阳,这可是你崭露头角、出人头地的大好机会。”
瞧着叶渺那兴奋不已的神情,叶阳嘴角不由流露一丝笑意。上次的丹仙谷之行,叶渺并未前往。倘若他知道上次丹仙谷主,已经亲自挽留叶阳等人住入谷内,而叶阳却是因为家族内部纷争尚未解决而不愿留下的话,那叶渺脸上的神情,该是如何的一种jīng彩?
不过,这件事情,叶阳是永远都不会告诉叶渺的。他不愿意让叶渺知道,他为了替他摆平家族内部的矛盾,放弃了留在丹仙谷的机会。
叶家其他几位长老,也是兴奋无比。叶家资源有限,很多机会,都没法提供给叶阳。而叶阳为家族做了这么多事,带领家族踏上苍阳的巅峰,能够看到他有一个好前程,几位长老,何尝不是跟看到自己的亲孙子有个好前程一般高兴?
叶阳点了点头,“这事,我应了。我在溺阳,还有点小事情要处理。所以,现在不能跟您去凌云城。”
周浩雄眉头微微皱了皱,“你们还要继续对付程家吗?”
“我们今rì,已经从程家要了溺阳港的所有权。程家明rì,未必会乖乖交出来。到时候,恐怕得费点手脚。”叶阳面无表情地道。
听着叶阳那冷漠而坚定的语气,周浩雄不由在心中感慨,“何时我们周家,也出一个这样的人物,实力、手段、心xìng都属上佳,年纪轻轻,便可以把家族扛在肩膀上面前进。”
“你们对付程家,我不便参与,但我也不会搀和。程家行事,一向张狂。今rì招惹到你们叶家,算是他们的报应。你们怎么对付程家,我都不管。但是有一点,不要伤了程刚xìng命。”叶阳已经答应帮周家出战灵丹猎会,所以,周浩雄说话的时候,也是全然一副自己人的口吻。
“这个没问题,他若闹事,到时将他打昏便可。”叶阳笑着道。
“那我先回凌云替你安排冲击凌云候补榜的事情,其他你的背景、身份等信息,也会替你准备好,到时你就是我周家的人。等待挑战赛敲定,我便来苍阳接你回凌云。”周浩雄道。
“不必长老亲自来接,到时您派一个人过来通知一声便可。我自会去凌云拜见您。”叶阳道。
周浩雄的脸上,浮现几分满意的神情,刚刚这句话,他说他亲自过来接,其实是有意试探。叶阳,当真是心思缜密,一下就听出其中不妥之处,立刻将事情安排的顺情顺理。能替家族后人选一个这样的搭档,他很满意。
几人商议已定之后,便各自分开。周浩雄回凌云城,叶阳与几名长老,则返回苍阳,准备明rì收取溺阳港的事情。周浩雄已经表明态度,不参与此事,而且他人也已经连夜离去,以免牵连其中。程家,已经失去周家这座靠山,等待他们的,将是叶家宛若暴风骤雨一般的猛烈冲击。
104节 制霸溺阳(一)
回到苍阳之后,叶家几位长老,连夜谋划收取溺阳港的细节。具体的事情,叶阳便不参与,而是回房练功,随后休息。
第二rì清晨,叶阳去看了一下叶敦。叶厚朴一家,如今都被安置在天阳府中,拥有一个独门独府的院子,而且还有四名小厮和四名婢女,以及一名资历较老的管家照顾,生活无忧。
因为是叶阳救回来的人,丹药堂长老非常重视,不但派了医师rì夜守护,以上等丹药进行疗养,还从外面请了有名的医师过来诊治。
叶敦伤势恢复的速度,非常之惊人。就连前来诊治的医师,也是大惑不解。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恢复能力如此惊人的伤员,不但伤员的jīng神体力等,似乎丝毫不受伤病影响,连他一身的伤口,也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叶阳进去的时候,叶敦正包裹着一身纱布,与一名年约仈jiǔ岁、眼神清澈、眉目可人的小女孩逗笑。这名小女孩,就是燕儿。
见叶阳进来,叶敦翻身而起,便要跪拜行礼,口中道,“大哥,多谢你救我一家xìng命。”如今在叶敦心中,叶阳,已经完全是一手罩着他的大哥。
叶阳伸手制止,无济于事,只得足下一顿,身形陡然来到叶敦旁边,伸手将其扶起。
燕儿也在一旁乖巧地道,“叶阳哥,你过来看我们啦!”小小的身躯,也yù跟着哥哥一同行礼。
叶阳一把将她抱起来,怕觉得这样贸然,随即又将她放到地上,伸手温柔地替她拂清额前的刘海,道,“燕儿真乖。”
叶敦道,“燕儿,先出去玩一会,我与叶阳哥有话说。”
燕儿以娇脆的声音道,“是。”一路小跑出去。
待燕儿离去之后,叶阳示意叶敦躺回床上,带着笑意道,“伤势好很多了吧?”
“已是好了一大半。这,还得多亏大哥给的这块碑。”叶敦说着,取出了藏于身后的战神碑。
“如今,你已经知晓这块碑中的奥妙了吧?”叶阳问。
叶敦点点头,神sè之中,显出一股异乎寻常的坚毅,“是的,我已知晓其中奥妙。从此以后,我会遵循它的指引,追随它,守护它,强大它,让战神荣光,重耀世间。”说这话的时候,叶敦的眼眸当中,有着凌厉的战意涌动。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个老实敦厚,只会粗浅武技,面对强者欺压无能为力的叶敦了。
叶阳点点头,“很好。血脉天注定,我注定与此碑无缘。给你,倒是正合适。我也希望有一天,可以看到那个令无数邪魔闻风丧胆,带领人族屹立大陆之巅的离战神,再次崛起于大陆。”
“就算离战神再度重生于世,他心中,也永远会有一个大哥。”叶敦以诚挚无比的语气道。
叶阳笑了笑,“红尘摆渡,我只是凑巧成为引路人而已。倘若离战神重生,我哪里还有资格做他大哥。”
“大哥,你若如此说,这战神碑,我就不能收了。”叶敦说着,毫不犹豫地将战神碑双手举过头顶,恭敬地递到叶阳手上。
叶阳双目一凝,眼眸之中,有光芒闪动,将战神碑推回叶敦怀中,重重拍了拍他肩膀,道,“论年岁,我比你长一岁,你称我为兄,也没什么不可以。既如此,从此以后,咱们就做兄弟,一辈子!”
叶敦收起战神碑,翻身下地,给叶阳磕了一个头,道,“大哥,请受小弟一拜。从此以后,你永远都是我大哥!”
叶阳纵声一笑,豪气干云,两手扶起叶敦,道,“rì后倘有人对我兄弟不利,必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二人又说一会话,叶阳道,“那就不打扰兄弟你休息了,等下我们还要去溺阳,接收溺阳港,到时恐怕会有些麻烦。”
叶敦脸sè一冷,“程天赐那个畜生,怎么样了?”
叶阳拍了拍叶敦肩膀,“你放心,他好好地给你留着。待你伤愈,随时上门去毙了他。”
叶敦披过一件海青长袍,道,“大哥,你带我去家族兵器堂,我需要挑一样称手的兵器。今rì,我便随你们前往,助家族收取溺阳港,同时取程天赐狗命。”
“你的伤,无碍了吗?”
“有战神碑在,这点伤,算不了什么。”叶敦满不在乎地道。
“你要什么兵器?”叶阳连续诛杀不少长老,趁机大肆收取乾坤袋,所以,现在他身上的兵器、丹药及钱财,均是不少。光是击杀古泽,从他身上搜刮的东西就不少。
“刀!”叶敦眼中战意涌动,道。
叶阳一抬手,就丢给叶敦一柄乌金长刀,五品灵器,正是从程家夺过来的那把。
叶敦接入手内,微微舞动一下,手法纯熟无比。凌厉的刀气,顿时便散发而出,弥漫在室内。
“这刀,很趁手。”叶敦赞叹道。
“若是不趁手,还可以换几把。”叶阳淡淡道。
“不必了。出行之时,我与你们一同前往。”叶敦眼中,流露出凌厉的杀意。
“行!”叶阳起身离开。
盛夏的骄阳,很早就升起来。今rì的溺阳港,没了往rì繁忙的迹象,进进出出的船只,都是大为减少。事实上,溺阳港,如今已是处于半封闭状态。这座由程家一手掌控的港口,自昨rì叶阳救走叶敦起,便陷入了半停滞的状态。
昨天晚上,叶家长老,直接杀到程家,诛杀程家数名长老,更是令得溺阳港的经营陷入彻底停滞,程家负责管理港口的人员,通通被打杀出去,只有一些零散的船只还在自顾自进出。
叶家诛杀程家长老,强取溺阳港的消息,早已如长了翅膀一般飞出去。而程家的大靠山,周家长老来而又去的消息,更是令得溺阳的势力,全都兴奋无比。程家能在溺阳为非作歹,大半是依仗了周家的支持。如今叶家连凌云城的周家长老,都能设法让其离去,溺阳一直以来被压制和威慑着的势力,便蠢蠢yù动起来。他们只待叶家的人一过来,踩倒程家,便要跟上去痛打落水狗。
当叶家接收溺阳港的人马,乘坐一艘装修华丽、足有三层高的大船从沥水河中出现的时候,聚集于溺阳码头的各股势力,一看到船头那高悬的叶家旗帜,全都大声欢呼起来。
为了这一番排场,叶谷仁等人昨晚,一整夜都没有睡,资财堂的长老、执事等,更是陀螺一般转了一个晚上。这一次,是叶家第一次正式亮相溺阳港,一定的排场,也是必要的。只有这样,才能震慑住溺阳的诸多势力,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追随在叶家后头,将溺阳港发展壮大。
叶家的野心,当然不止是一个溺阳港,而是要全面取代程家的地位,将势力伸展到溺阳的每一个角落。溺阳港,只是一个开始。而一个好的开始,将是成功的一半。
大船靠岸后,叶家以家主叶谷仁为首,逐个从船舱中走出。十大长老,悉数出场。虽然忙碌了一个晚上,他们的脸上,却全都是神采奕奕,威严而肃穆。一脸冷峻的叶阳,则是在长老之中最后一个现身。在他旁边,一位身材比叶阳略低、一身长袍、脸上还有尚未完全愈合伤痕的少年,甚是显眼。紧接着在他们二人身后鱼贯而出的,便是二十位分堂与分家长老。之后,还有几十名将来会对港口进行管理的执事、侍卫统领等。
虽然来了这么多人,唯一一个能够震慑全场的,还是一脸冷峻,周身气息深藏不露的叶阳。如今的溺阳,大部分人已经听说过这名叶家的年轻天才。今rì很多人围聚于此,便是为一堵这位传说中天才的尊容。
一些原来就参与港口管理的势力,早就候在路边,待叶家的人过来,便上来介绍自己,表明态度,同时也申明自己原来在港口的利益。虽然程家的势力,已经被彻底从港口驱离,这些原来就存在于港口的势力,却丝毫没有取而代之的想法。他们心中所想的,无非是跟叶家套好交情,以便让叶家以后也照顾自己以前的利益。
叶家家主叶谷仁,耐心地与这些势力的头领接触,他身后还有一名掌笔书记,将各股势力的来头、规模,以及原来在港口的利益记录下来。只要不与叶家主政原则相冲突,遵守叶家新立下的规矩,叶谷仁对于这些原有的势力及他们的利益,都会给予足够的尊重。但是,如果是违背叶家主政原则的势力,以及不遵守叶家规矩的势力,那rì后就要毫不留情地予以抹杀。
叶家众人,在港口走了一圈,与原来便在港口的各股势力打过一番交道之后,才一齐开往程家宗府主宅。溺阳镇的诸多势力,也是直接跟在了叶家后头,一同前往程家。
程家在门口守护的侍卫,见了叶家的人出现,如老鼠见了猫一般,逃也似地退进府门之中去禀报。不一会,神情憔悴的程刚,带着稀稀落落的几名长老,来到大门外的广场上。
这处面积近千亩的广场,是程家清理了数个家族的宗门之后开辟的,是程家在苍阳超然地位与雄厚实力的象征,往rì,没有任何外人,敢未经允许踏上这广场一步。然而自昨夜程家数名长老伏尸广场之上后,程家这份威权的象征,便被彻底打破。
105节 制霸溺阳(二)
跟在叶家后的诸多势力,纷纷在广场之上站定位置。还有更多的势力,闻讯朝这处广场赶来。广场上的人,也是因此而越来越多。他们都要来见证程家彻底没落的时候。
“溺阳港,我叶家已经接收了。转让的文书,你们准备好了没?”叶家家主叶谷仁,沉声道。雄浑有力的声音,清楚地传入每一人耳内。
挑衅!这是**裸的挑衅!叶家,居然是先接收港口,再来索取文书!
程家昨晚被叶阳和四名长老杀上门来,闹的鸡飞狗跳,人心涣散,哪有jīng力去准备文书?光是那呼天抢地、打滚撒泼的小妾,就够让程刚喝一壶的了。程刚宠爱这小妾,本就在家族之内引发诸多纷争。奈何往rì程家势大,矛盾都被程刚一手压着。如今这小妾的儿子惹出通天大祸,家族内的矛盾,也是因此而剧烈爆发,程刚也无力压制,家族内部,一时四分五裂。
程刚一脸难堪,道,“文书,尚未准备好。可否宽让几rì?”
就在这时候,一道轰天巨响,自数里之外传出。一些人纷纷升入空中,查看那一道巨响的来源。却是几里地之外程天赐居住的府邸,被人一刀给劈了。巨大而凌厉的刀芒,直接将他府邸,劈做两半。
不一会,一团风暴一般的气息,飞速迫近,在空中停下,显出身形。一些自港口跟过来的人顿时便认出,掀起这团风暴的,是下船之时叶阳旁边那名脸上有伤痕的少年。他的手上,犹如老鹰抓小鸡一般,提着一脸死灰的程天赐。
紧接着,一道极其诧异的声音,自广场之上响起,“这,不是在港口拉货的叶敦吗?”
伴随着这一声惊呼,越来越的人,也是认出,这名一刀劈了程天赐府邸,又将他像小鸡一样提过来的少年,赫然便是叶敦。
“他怎么这么强了?”
“他的伤,难道这么快就好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叶家的人,也着实太恐怖了一点!”
在纷纷的议论声中,叶敦自半空降落,将程天赐往地上一丢,摔的他痛苦呻吟。
程刚的脸上,勃然变sè,彻底yīn暗下去,“你…你们不是答应放了天赐的吗?”
叶阳冷峻的声音响起,“既然你没有如约准备好文书,我们,又何必遵守约定?”
“快!快去准备文书!”程刚怒喝道,朝身后一名掌管文书的长老踢了一脚,踢的他屁滚尿流。
所谓的文书,也不过是一道转让港口所有权的契约而已,很好准备。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程家的人,便准备了新的契约,呈送到程刚面前。程刚咬破手指,在上面按了一个手印,又有人递过笔墨署上名字。随后,程刚恭敬地将文书递到叶谷仁手上,以哀求的语气道,“文书,我已经准备好了,请大发慈悲,放过天赐吧!”
往rì骄狂无比的程家,今rì可谓屈辱到了极致。一家之主,恭恭敬敬将转让家族港口的文书递给别人,还要开口乞求别人放过他程家子孙。
叶阳嘴角浮现一丝玩味的笑意,瞧了一眼叶敦。叶敦点点头,眼神一冷,道,“我们叶家,自然会遵照约定,放过这畜生。不过,溺阳的人,会不会放过他,我就不知道了。”说着,叶敦提着程天赐的脖子,足下一顿,便往镇内西门掠去。
程天赐手脚乱抓,扯破了喉咙,嘶哑地喊叫着,“爹!救我!救救孩儿!”
程刚脸sè,沉痛无比,暴喝一声,“阻住他!”
程家在场的七八位长老,终于是有一人,在犹豫数息之后,拔地而起,往叶敦追去。
叶敦头也不回,反手一刀,一记凌厉的刀芒打出,犹如长了眼睛一般,将这名长老凌空劈做两半。他提着程天赐往前飞掠的身形,却是没有任何减缓之意。
在场的一众程家长老,面sè中顿时都流露出惊惧之意,压下心中试图出手的想法,不敢再动分毫。这叶敦,却是跟叶阳一样出手就要杀人的狠厉角sè,谁还敢去招惹?
溺阳镇西边大门的塔楼处,程天赐被剥掉外面的衣裤,只剩了一条内裤,直挺挺地吊在塔楼上面,在火辣辣的太阳下露出白花花的身子,犹如一头肥猪。他的两腿在空中乱蹬,脸上鼻子眼睛嘴巴几乎挤在一块,涕泪横流,在那里死命地求饶。
塔楼下方,叶敦搬了条凳子,坐在一边,凳子旁边,放着一条两指宽、数丈长的牛皮长鞭,黑黝黝的,质地看上去极为坚硬。塔楼前方,聚着一群人,这些人,要不是他们自己,要不就是他们的亲人,往rì都曾受过程天赐的欺压迫害。女儿被程天赐抓去收做侍寝的那几户人家,也全都到了。站在最前列,一个个咬牙切齿、摩拳擦掌,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有两名叶家的人,爬上塔楼,用从程天赐身上剥下的衣服,将他那张正在求爷爷告nǎinǎi的嘴巴给堵起来后,叶敦自椅子上起身,目光缓缓扫视全场,道,“各位,吊在这上面的,便是程家八少爷程天赐这个畜生。今rì,各位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大家要排好队,一个一个来。这里有一条皮鞭,每人最多只能打两鞭。这两鞭,随便你们怎么打。但是要记住,千万不要多打,免得一下就把他给打死了。要记得后面还有这么多兄弟姐妹们等着报仇。下面,开始吧!”
叶敦每说一句话,程天赐的身子,便在空中抖动一下,两腿重重一蹬,试图挣脱手上的绳索,但是无济于事。待叶敦说完,他便尽量将身子蜷缩起来,似乎这样,就能躲过一些鞭子一样。同时他的喉咙里,在死命地嘟囔着什么,却发不了声。眼睛之中,满是惊骇之sè。
“啪”、“啪”,清脆的鞭响声,不停在空气之中炸响。一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出现在程天赐身子上。他的身体,在空中狂乱地扭动,试图躲避,却怎么也躲不开。
抽他的人,往rì都曾受过他无比的欺压,甚至因此而家破人亡、毁尽一生的,也不在少数。所以,这些人,都恨不得一鞭下去,就抽死他。有些人,抽一鞭下去,便情绪失控,想起了曾经受过的苦难,再无力气抽第二鞭。另外有一些心xìng刚强隐忍已久的人,则近乎陷入疯狂,需要维持秩序的叶家侍卫给夺下鞭子,才能防止其一顿乱鞭直接就抽死程天赐。叶敦,则是以冷冽的眼神看着这一切,尽心地维持着秩序,不时安慰那些陷入了悲痛回忆的人。
波光粼粼的溺阳港,叶阳一袭青衫,静静立在码头上,望着一群工人,在奋力拉起港中一条断裂为两截的沉船,将港口清理干净。那沉船船头一面巨大的旗帜上,一个原本显眼的程字,已经被水渍的模糊不清。港口的清风,轻轻拂过他冷峻的脸庞,掀动束于脑后的长发。
强夺溺阳港,鞭杀程天赐,凭这两招,就彻底地压下了张狂不可一世的程家,他们在溺阳的势力,顿时土崩瓦解。程家的遭遇,就好比眼前的这条船,昨rì入港之时,还曾在港口横冲直撞,如今,已是一堆即将被处理掉的残骸。
而叶家,则是借此成功立威,一下子,就在溺阳获得了无可撼动的地位。只需再花一点时间对原有的势力进行一番梳理,溺阳,以后就将由叶家来完全掌控。
叶雄与叶渺,在叶阳身后大约十来丈的地方,也是静静立在那里,目光之中,隐隐有别样的光芒闪烁。
“叶阳他,不但实力惊人,胸中丘壑,亦是不凡。倘若能留于咱们叶家,相信不出几年,咱们叶家,便可崛起于洛云。”叶雄感叹着道。
“还是让他去更广阔的天空翱翔吧。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为龙,这样的人才,我叶家的池子,还是太小了一点。”叶渺道。
叶雄缓缓点头,“只要有他在,咱们叶家,以后也足以盘踞数镇,傲立一方,无人敢轻视了。”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痛打落水狗,这些,都是反复被验证过的人间至理。自叶家强夺溺阳港、鞭杀程天赐之后,程家在溺阳威风扫地,一举沉沦。原来被其压制的各路势力,纷纷揭竿而起,奋起反击。无需叶家动手,程家很快就在溺阳呆不下去,只能举族外迁。
而溺阳原有的势力,对于叶家,则是尊崇备至,不敢有丝毫不敬,理所当然地,就把叶家奉为了溺阳新的霸主。叶谷仁,也是顺理成章地根据家族制定的战略,全面接管溺阳,立下规矩,建立新的秩序。
叶家在溺阳对于程家的血腥碾压,在苍阳也引起巨大反响。罗家,不敢再有丝毫的异动,乖乖地做他的二当家。古家,暗自庆幸,叶家没有像对付程家那般如此疯狂的碾压下来,将其逼上绝路。其他一些原本想趁着三大家族对立纷争投机取巧、浑水摸鱼的势力,也是立刻打消主意,自此唯叶家马首是瞻,不敢再有丝毫二心。
106节 宋飞卿
鞭杀程天赐之后,叶阳便返回了苍阳。剩下来在溺**体如何经营家族产业,如何收服其他势力、立定规矩等等事情,全部交给家主叶谷仁在做。对于这些俗务,叶阳没有半分兴致。叶谷仁做这个,却是一把好手。几位长老,也只是压一压场面,很快便会返**中清修。
天阳府的一间密室之内,叶阳静静盘坐于密室zhōng yāng,一粒四sè光华流转的阳丹,正悬浮于他眼前。这枚阳丹,正是古幽所凝练的阳丹。
叶阳仔细地观察着这颗阳丹,神识微微投注到这枚阳丹之上,便感觉到蓬勃的能量,从阳丹之中放shè出来,抗拒着他的神识窥探。yīn丹和阳丹,都不是有灵之物,并不存在任何jīng神意念在其中。但是这种内丹,由主人倾尽一身之力凝练,或多或少,会带上主人意念的影子在其中。对于外来的神识,呈抗拒之态。
叶阳神识,在阳丹之上一扫,感应一番,便探查出这阳丹之上,分别是有两个yīn窍,两个阳窍。两个yīn窍之中,均是普通yīn属xìng坤元,只是因为凝练的法门不同,一个yīn窍中的坤元呈罗网状,一个坤元之中的元气呈风刀状。两个阳窍,反抗之力稍强,且叶阳现在也用不上,就没有费心去探查。从这阳丹品质只是普通来看,想来也是普通乾元,只是随凝练法门不同而xìng状稍有区别。
探查清楚之后,叶阳神识,便沉入丹田之中,随即,yīn丹,便缓缓运转起来。随着yīn丹的运转,一个纯蓝sè坤元气旋,在丹田之内产生。随着气旋的生成,周围的空间当中,一股股星月天元,便缓缓凝聚,通过体表窍穴和呼吸,进入丹田之内。
叶阳将神识,再次投注到空中的元丹之上。一股吸力,自坤元气旋当中产生,将阳丹当中凝实无比的霜白sè罗网状坤元,强行拉扯而出,通过吐纳呼吸,吸入丹田之内,汇入yīn丹之中。
古幽阳丹之中的坤元,都是他经过千锤百炼之后凝练形成的,品质纯正,非常之凝实,不含任何杂质。这比吸收空气中游离的星月天元,效果就要好上成千上万倍。相当于是直接将别人凝练的坤元,据为己有。
随着越来越多的坤元被吸收,叶阳的yīn丹,也逐渐被一层罗网状的白sè坤元给包裹起来,失去原来的碧蓝之sè。只有yīn窍所在的位置,依旧是不受影响。
当那层罗网状坤元,已经影响到元丹的运转之后,叶阳散掉坤元气旋,停止吸收。随即双手一合,结出另外一个手印。
随着手印的结成,叶阳的yīn丹,一阵猛烈地震颤,开始犹如磨盘一般,猛烈地碾压吸收的罗网状坤元。
良久之后,罗网状的坤元,被彻底打散。yīn丹,再次恢复为最初碧蓝sè的sè彩,不过在碧蓝之中,还带着一些白sè的斑点。
叶阳的手印,再次一变。yīn丹之中的坤元,顿时全部涌入身体之内,开始沿经脉窍穴运转起来。连续运转数个周天之后,所有坤元,再度汇入yīn丹之内。此时,yīn丹表面的白sè斑点,彻底消失,恢复最初那纯粹无比的碧蓝之sè。
叶阳缓缓呼出一口气,睁开眼睛。至此,刚刚吸收的坤元,才已是彻底被炼化,成为他yīn丹的一部分,增强这yīn丹的威能。
“周天星河诀,不愧是六品天阶的功法,居然可以如此快速,就将古幽阳丹之中的部分坤元炼化。”叶阳不由在心中感叹一声。
叶阳的内丹,如今只是坤元初期,想要凭借自身实力,强行吸收炼化古幽阳丹,是不可能的。但是借助周天星河诀功法,却可以一步步将阳丹之中的坤元吸取出来,然后再予以炼化,使其最终化为己用。若是没有周天星河诀这样的功法,那面对古幽的阳丹,简直就是面对一大块牛排,却没有刀叉。
休息一会,叶阳再次运转坤元气旋,开始吸收阳丹之中的坤元。吸收到yīn丹难以承受之时,便转而对吸收到的坤元进行炼化,抹去其原来的属xìng,使其与yīn丹之中已有的坤元融合。
如此反复数天之后,古幽阳丹之中的罗网状坤元,已经全都被炼化吸收掉。那一层霜白sè的光芒,自阳丹之中消失。叶阳的yīn丹,却是因此而足足变为原来的两倍大小。坤元初期的境界,得到彻底巩固,战力,增加近十万龙象。
这个时候,对于叶阳来说,便是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从古幽阳丹之中吸收的坤元,已经足以支撑他再开辟一个yīn窍。将坤元凝练为yīn窍,战力会再度提升十万龙象以上。但是,古幽的这些坤元,只是普通坤元,并不像骨灵寒元一般,具备特殊的属xìng。所以,以其为主题凝练的yīn窍,品质,不可能达到上品。
这样一来,叶阳原本已经提升为上品的yīn丹,有可能再次降低到普通的档次。如果yīn丹品质降低一级的话,不但战力大损,坤元的属xìng,也会大降,这样,面对异种坤元乃至乾元的时候,就没有了任何优势。
思量再三,叶阳放弃了迅速凝练第二个yīn窍的想法。这样做,风险太大。以他如今的战力,加上诸多异宝与武技的加成,上凌云替补榜,当是不成问题。在灵丹猎会上,应当也能有不错的表现。
叶阳决定,等寻到属xìng强悍的异种元气之后,再以其为核,凝练新的yīn窍,以保持yīn丹的上品品质。如今他yīn丹之内,有这么多丰富的坤元做储备,只需要少量的异种元气为引,便可借其凝练强大的新yīn窍。
计议已定,叶阳收回阳丹,转而修炼起新的武技和战技来。母亲遗留给他的各项武技,已经被修炼的差不多。好在乐福传他的九玄天尊传承之中,尚有大量高端战技可以练习。经过这段时间的战斗,叶阳体内的坤元和煞气,已经融合的非常好。不管是施展武技还是战技,都可以很好地发挥出坤元与煞气的威能。所以,是施展战技还是武技,对于他的实力影响已经不大。
密室之中,叶阳盘坐于室内。两手化作两条有翼的大蛇,在空中不停舞动。每一下抽击,都爆发出四十万龙象以上的战力。随着他心念一动,一团团天蓝sè元气自身体之中喷涌而出,化作一条条数丈之长的翼蛇,在空中疯狂撕咬抽甩。一面巨大的玄武之象,也是在他身前若隐若现,散发出山岳一般无可撼动的气势。凭借体内煞气,体师的身体,可以完成一定的变化。凝结煞魂,晋升体尊之后,体修身体变化的幅度和范围都大大扩展,威力,也大大增强。
“咚咚咚”,有规律的敲门声,自密室之外响起。叶阳浑身煞气一震,身体所化之异象完全消失,显出本来的形体。打开门一看,是府内管家叶措。
叶措见了叶阳,道,“天鹰狩猎团的宋飞卿团长,在府中求见,有要事相商。”
“他有没有具体说是什么事情?”叶阳一边往外走,一边问。自苍阳大战之后,天鹰狩猎团,这段时间以来发展的极快,叶阳,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宋飞卿。他突然上门,想来是有极重要的事情。
“宋团长并未明言,不过看他神sè,似乎是颇紧急的事情。”叶措道。
叶阳足下,不由加快了脚步。宋飞卿与他,也算是有生死的交情。当rì在骨灵寒潭处,他指挥手下要护送他出谷的话,叶阳依旧是记得清清楚楚。倘若天鹰狩猎团有难,叶阳绝不会袖手旁观。
107节 冰蕊寒香花
来到大殿之内,宋飞卿早已候在那里。他的神sè,确实是非常之焦虑与担忧。自叶阳认识他以来,还没见他有过这样的神情。在他旁边,还有一名穿着淡黄sè狩猎服的中年汉子。此人服饰上胸口和袖口的标识,与天鹰狩猎团的标识不一样,款式和颜sè,同样有极大的区别。
宋飞卿见了叶阳,便yù行礼。叶阳挥一挥手,“宋团长,不必多礼,咱们是老交情了,直接进入主题讲正事吧。”
宋飞卿脸上的担忧之情,稍有减缓,指着旁边那名汉子道,“这位,是森阎狩猎团的团长贺飞虎。”接着,宋飞卿又指着叶阳朝贺飞虎道,“这位,便是我跟你提过的叶家天才,叶阳。”
贺飞虎气质之中,显出一股温和之气,倒不像一个以猎杀魔兽为生的狩猎团团长。他颇客气地朝叶阳行了一礼,叶阳还了一礼。
“宋团长与贺团长来此,所为何事?”叶阳招呼二人入座,问。
贺飞虎自怀中取出一封血书,递到叶阳面前。
叶阳接过一看,是一封来自狂霸狩猎团的勒索信。信中言,有几名狩猎师,已经落入他们手中。倘若狩猎团不在三天之内,凑齐一百万元气石、二十万yīn元石的话,他们就会把这些狩猎师大卸八块。
叶阳的眉头,微微皱了皱,“那狂霸狩猎团,与你们,应是同行。同行之间,怎么还会干这种敲诈勒索的龌龊事?”
“公子你有所不知,狂霸狩猎团行事,一向便是霸道而yīn毒,没有什么他们做不出来的事情。”贺飞虎脸上显出几分激愤之sè道。
“此事,是森阎狩猎团与狂霸狩猎团之间的纠葛,还是天鹰狩猎团,也牵涉其中?”叶阳问。依照叶阳行事的风格,天鹰狩猎团是否牵涉其中,将决定他对待此事的态度。
宋飞卿的脸sè,yīn暗下去,“少杰,也在这一批被捕的狩猎师之内。”
叶阳顿时明白,为何宋飞卿,会如此焦急,原来,是宋少杰,也被人绑架了。
“我会竭尽全力,助二位解决此事。还请二位,给我讲一讲事情的经过。”叶阳当即以坚定的语气道。
宋飞卿原本紧绷着的脸,稍微有所放松,“前段时间,我认识了贺团长,相处甚欢。三rì之前,少杰前往森阎狩猎团,与他们的几位狩猎师,前往无极山脉中狩猎。因为无极山脉中的剑鬃寒虎兽核,对于叶韵颇有益处。他们入山之后一段时间,就没了消息。今rì,便有人送了这一封血书过来。按照血书所述,少杰他们,应当是在无极山脉之中,被狂霸狩猎团的人扣押了。”
“原来他是为了叶韵的血胎,才遭此劫难。如此一来,我更要将他救出才行。否则,若是让叶韵知道,岂不是又要伤心死?”叶阳不由在心中想了一想。宋少杰对于叶韵而言,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在他崛起之前,宋少杰,更相当于是叶韵的保护神。倘若宋少杰出事,叶韵,断然无法释怀。
“既如此,我们便应了他们。一切以人命为先。先将人救回来,然后一切都好办。狂霸狩猎团要了我们的东西,要他加倍奉还。”叶阳当即道。
贺飞虎摇了摇头,“以我对于狂霸狩猎团的了解,这件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难道说,那狂霸狩猎团,还是个非常难缠的对手吗?”叶阳的眼神,不由冷冽下去几分。
“可以说,是非常之难缠。狂霸狩猎团,在洛云府,都是鼎鼎有名的狩猎团。地位,实力,均属上乘。而他们那种yīn毒霸道的行事作风,更是令得其他的狩猎团,无一个敢得罪他们。”贺飞虎,紧皱着眉头道。显然,他的狩猎团,在狂霸狩猎团面前,吃过不少苦头。
这,也是宋飞卿为什么急着找叶阳的原因。以狂霸狩猎团行事之yīn毒凶狠,他天鹰狩猎团与森阎狩猎团,是定然对付不了的。与他们斗,就得叶阳这种同样是心xìng强硬、行事狠厉的人出手。
“当务之急,还是先确保人质安全。咱们即刻出发,前往狂霸狩猎团总部,让他们不要伤害人质,其他的,一切都好说。”叶阳道。
三人正要动身,管家叶措,快步走进,道,“森阎狩猎团的几名狩猎师,抬着一名伤员过来了,正在院子里。”
三人连忙步出大殿,来的院子当中。森阎狩猎团的两名副团长,带着四名狩猎师,已经候在那里。在一件荷叶状的灵器上,躺着一名身负重伤的男子。此人,名叫夏卧峰,是与宋少杰一同前往无极山脉的几名狩猎师之一。
贺飞虎见了他,脸sè一变,上前二步,问,“卧峰,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在云烟峪,遭到了狂霸狩猎团副团长何兴霸的攻击,我们几个人,在逃命中走散,刚刚,我才逃回来。他们跟我说,其他的兄弟,都还没回来。”夏卧峰以微弱的声音道。
贺飞虎的脸sè,僵硬几分,“你们怎么还跑到云烟峪去狩猎?”
“那里的剑鬃寒虎最多,我们就带少杰兄弟去了。况且,云烟峪,本就是我们森阎狩猎团的狩猎领地。”说这话的时候,夏卧峰微弱的语气之中,带上几分激昂之意。
每一个较大的狩猎团,经当地的狩猎公会许可,都会有自己专有的狩猎领地。天鹰狩猎团实力太弱,还没有到达这个级别。但是森阎狩猎团,则已经有了自己专属的领地。
云烟峪,本来是森阎狩猎团的领地,但是数年之前,狂霸狩猎团,却以一名狩猎师在此地失踪为由,大举进入其中进行狩猎。森阎狩猎团的狩猎师,当然不答应,双方就在云烟峪中,爆发了一些冲突,各有损伤。
随后,这一块地域,便成为争议地带,双方都声称拥有狩猎权。位于凌云的狩猎公会,也迟迟没有对这一项争议作出最终的裁决结果。狂霸狩猎团,由于行事狠毒霸道,实力也更强一些,就逐步实际控制了这块区域。但是还是有森阎狩猎团的狩猎师,不时会有意进入其中狩猎。双方也因此经常爆发一些冲突,吃亏的,多半是森阎狩猎团。
“那块地方,如今有些争议,少杰是客人,你们不应该带他去的。”贺飞虎略显责备地道。
“进去之前,我们已经给少杰兄说过其中利害。他说只要能狩取更多剑鬃寒虎兽核,就没问题。而且,狂暴狩猎团这次如此疯狂地攻击我们,也不是因为我们进入了云烟峪,而是因为我们撞破了他们的一个秘密。”夏卧峰喘了一口气,道。
“什么秘密?”贺飞虎道。其实他也有几分奇怪,以前在云烟峪,双方之间的冲突,又不是没有发生过,但是每次都不会到伤及人命的地步。为何这一次,狂霸狩猎团,却是直接将人抓了起来,对逃走的人,也是一路追杀。
“云烟峪的夜寒峰上,生长着一株五品地阶的冰蕊寒香花,应是已经即将开放。我们在峰下,便闻到其散发的药香,于是偷偷上去查看。未曾想狂霸狩猎团,早已在峰上设置jǐng戒。被我们惊动之后没多久,他们的副团长何兴霸,便带了一队狩猎师追杀过来。一出手,全是要人命的招数,一副不杀我们誓不罢休的势头。”夏卧峰咬牙切齿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