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中条整军
庙门沟据点被攻克后,在日军内部引起了极大的震动。同时,也使得各根据地军民大受鼓舞。随后,八路军各部又连续攻克了几处大中型据点,扫清了根据地内部的障碍,迫使日军全面收缩,退到了铁路沿线一带。至此,冬季攻势第一阶段完美落幕。
就在双方激战的同时,二战区司令长官郑卫国却悄然来到了中条山地区巡察。前次第一战区人事调整,然后又将中条山划入二战区,对中条山驻防各部的影响也是极大。加上二战区最近又在点编、整顿部队,将领们明里暗里可是使了不少手段,有些将领甚至以投敌相要挟。周参谋长担心部队失控,只好请郑胡子出手摆平。
为什么将领们会抗拒点编呢?因为部队里面的问题实在是见不得光。历史上的1943年,戴笠向常凯申密报云南怒江前线部队的调查情况时,报称:
今年二月间何总长(指时任参谋总长的何应钦)由印度过昆明召集在滇中央各军师长会议时,各师长提出报告,皆称各该师现有战斗士兵**千人,八十七师师长张绍勋为人爽直,席间照实报告该师仅有战斗士兵五千人,并以战线过长,请求补充。
何总长以各师皆有**千人,该师独仅有五千人,缺额过大,加以责备。实则各师士兵缺额均甚巨大,如三十六师现在腾北一带游击,实数仅约四千人。八十八师现任怒江西面防务,实数仅约四千五百人,八十七师现任怒江正面防务,其战斗士兵有五千人,尚较其他各师为多。但其他各师师长所报之人数,均非实在之数目也。
又查怒江前线各驻军官兵,现多勾结商人,走私运货。目前敌人缺乏食盐,商人将食盐由下关、保山等地运至前线后,则勾结当地驻军官兵。送过怒江。换得棉纱布匹而回,交易地点有五、六处之多,但敌人狡猾异常,月前曾有我方军官五、六人因贩卖食盐。私渡怒江。被敌发觉虏去。
今年五月间。怒江西面马面关之失,亦因敌人利用走私道路,化装商人。乘隙侵入。查各师缺额过大,影响作战实力,官兵走私运货,每予敌人以可乘之机。当此怒江西岸敌人常思蠢动之际,上述情形,深可忧虑,似应一面严格查验各师缺额,加以补充,并从严取缔官兵走私,以免贻误大局。
(注:以上内容收录于《戴笠先生与抗战史料汇编?经济作战》)
第36师、87师、88师,那是什么部队?曾经的德械师啊!就算没落了,也还是中央军嫡系不是?可是这样的部队竟然缺额到不足半数,细算起来能有几成战斗力?这个缺额是怎么来的呢?吃空饷是主要原因。至于倒卖物资就更说不过去了,竟然发展到日军缺什么,**就倒卖什么。都嘲笑什么大阪商贩师团,有什么好笑的,**有的是商贩部队。
这还是后勤补给比较有保障的中央军,特别是云南的中央军,是能够从美援中分到一份的。相形之下,中条山**孤悬敌后,部队的情况就更糟糕了。有人可能会说,部队穷就不会倒卖物资了吧?可事实上,中条山**的倒卖和吃空饷行为更为严重。虽然郑卫国早就有心整顿,但是军内痼疾太多、太深,实在是无能为力。
现在趁着日军将注意力转移到南洋和远东,**的第一战区又在人事调整当中,郑胡子决定快刀斩乱麻,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些问题。
自打李家钰的第三十六集团军和孙蔚如的第四集团军先后撤到河南以后,中条山地区还有17个步兵师。(注:按历史上有19个,但本时空内晋绥军系统的第43军赵世铃部已在十二月事变中被消灭)
其中包括第5集团军曾万钟部,下辖第3军唐淮源部(中央军旁系,建国滇军的老底子)、第80军孔令恂部(陕军冯钦哉一脉)、第34师公秉藩部(陕军出身的中央军旁系孤魂野鬼);第14集团军刘茂恩部,下辖第15军武庭麟部(豫军)、第98军武士敏(陕军冯钦哉一脉);第9军裴昌会部(中央军旁系,源自北洋系统);第17军高桂滋部(陕军);第14军陈铁部(中央军嫡系);第93军第10师王劲修(中央军嫡系)。
看看就知道了,总共才17个师,就分成了这么多派系。有的派系之间还有矛盾,而且同一派系内部还分成好多小派系。这哪里是军队嘛,简直就是一个大“杂货铺”。也亏得前面几次围剿能撑了下来。
垣曲,原二战区前敌司令部驻地。
郑卫国正端坐在司令部内,左侧依次是第5集团军司令官曾万钟、第3军军长唐淮源、第17军军长高桂滋、第80军军长孔令恂等。
右手起则是第14集团军司令官刘茂恩、第9军军长裴昌会、第15军军长武庭麟、第98军军长武士敏、第14军军长陈铁等。各师师长则坐在各自长官身后。共计两名集团军总司令,七名军长,十七名师长,一个不拉地全都到齐了。
之所以这么给郑卫国面子,除了因为他是顶头上司以外,主要还是郑胡子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和拉拢起了作用。本来他是想趁**与日军大战的时候,趁机重创日军(嘿嘿,汤恩伯惯用的手法),然后抢占中条山,造成既定事实。
但随着地位的提高,郑卫国的胸怀也变得开阔起来,甚至对**产生了一些同情的心理,及所谓“了解之同情”。凭心而论,那些**将领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坏人”。其中不少人,比如唐淮源。是有一腔热血的。只可惜他们的见识和所处的环境有限,想做一个“好人”也难,泥沙俱下,不得不同流合污,最终落得个凄惨下场。
郑卫国有时就想,能否带领他们走上一条不一样的道路呢?于是,他一改之前的打压排挤的做法,改为怀柔拉拢,就眼下来说,他和这些部队都有“生意上”的往来。彼此之间的关系已经大为改善。
不过了解归了解。同情归同情,该出手的时候还是要出手。尽管这么做有违“江湖道义”,但郑胡子是一名军人,不是黑道大哥。为了抗日大局。只好不仁不义一回了。
“曾万钟、唐淮源、李世龙、孔令恂、公秉藩、王治岐、王竣!”
被点到名字的七人一愣。都一脸迷惑地看了过来。只有李世龙傻呼呼地站了起来。其他六人还是一脸茫然。
“拿下!”
只听哗啦一声,会议室外几道大门突然被撞开,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宪兵一涌而上。三下五除二就将七人全部缉拿起来。
曾万钟一边挣扎一边大叫道:“钧座,钧座,您这是何意啊?万钟自认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又喝问道:“拂川,是不是你短了钧座的货款?吃了豹子胆了你!”
唐淮源怒目须张,委屈地嚷道:“总座,你我相交多年,唐某岂是这等人!历来粮草、军械、烟土都是货款两清,可曾有丝毫贪墨?”又怒视郑卫国,喝道:“钧座,咱们往日在生意上颇有交情,互相帮衬不少。您一上任就拿我等立威,太不仗义了吧!”
李世龙惊得脸色发白,颤声道:“钧,钧座,卑职是被猪油蒙了心,不该在军火上多收您的钱。卑职这就把多得款项如数退还!”
众人一听,都怒目相视。
其他几名被捕将领,有的愤怒大骂,有的哀声求饶,会议室内顿时乱成一团。
第五集团军系统里,只有第十二师长寸性奇没有被抓。他起身质问道:“钧座,何故缉拿党国大将,可有军政部的批文?”
据**抗日阵亡《荣哀录》载:寸性奇虽为师长,却无官架,常一身蓝布衣,食只二三小菜一汤,乐访士兵疾苦,士兵反映问题,立即解决。并特别强调,他的师“经理情形与他师不同,财政公开,一文不贪。”可见他本人的操守还是不错的,只是大势如此,只能独善其身。
屋内在座的其他将领们也是惊惶不定,纷纷交头接耳。有的还偷偷伸手向腰间摸去,却摸了一个空。原来,进会议室之前,所携枪枝都上缴了。
郑卫国摆手道:“大家少安毋躁!文彬,把证据拿上来!”
“是,总座!”
文彬拿出一张纸来念道:“查,第五集团军曾万钟等人倒卖军粮、军械,私吞军饷、抚恤,种植倒卖鸦片,事实俱在,不容置辩。特缉拿以彰军法!”说着大手一挥,立马有两名士兵抬着一口大箱子上来,里面全部是这两年搜罗的证据。
七人一看,差点儿没晕过去。虽说在**内部这些都习以为常,大家都这么干,不算个事。可要是有人追查,按军规可是杀头的大罪!寸性奇师长脸色阴晴不定,一时也不好怎么说,他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这些倒卖活动,但一个知情不报,纵容包庇的罪名是逃不掉的。
其他在座将领也是惊疑不定,要是细究起来,他们的屁股也未必干净。如果郑胡子成心整人,只怕一个也讨不了好。
第14集团军总司令刘茂恩强自镇定,拱手乞求道:“钧座,都是军中袍泽,还请念在将士们忠勇为国的份上,网开一面吧!”
第17军军长高桂滋也忙求情道:“是啊,钧座,这年头吃一碗丘八(指当兵的,丘八合起来就是一个兵字)饭也不容易,弟兄们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您就高抬贵手,放曾总司令他们一马吧!”
第12师师长寸性奇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说:“钧座,关于走私一事,卑职也有责任。可咱们走私不是为了中饱私囊,只是想给弟兄们挣些军费。要不然,光凭那点国难薪。还经常断顿,根本就不够用啊!”
众人一听,忙附和道:“是啊,是啊!”
第9军军长裴昌会劝道:“钧座,这几年军政部是年年欠饷,若不走些门路,实在是难以为继。曾总司令他们这么做虽然有干军法,可是终究是替军中的弟兄们着想啊!请您看在中条山十几万弟兄们的份上,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戴罪立功的机会吧!”
……
郑卫国冷笑道:“替弟兄们着想?亏你们说得出口!我问问你们。这些钱有多少是落到你们自己口袋的。又有多少是花在弟兄们身上的?你们都摸着良心好好想想!”
众人一听,都羞愧地低下头去。当然也有不服气地,不时拿眼睛瞟他,暗露凶光。郑卫国大步上前。指着其中一人喝斥道:“武庭麟。你还敢瞪我。不服是不是?”
第15军军长武庭麟慌忙道:“卑职不敢!”
“拿下!”
几名如狼似虎的宪兵立马扑出,武庭麟是豫西土匪出身,是个练家子。拼命反抗,可他两下子根本不是对手,很快就被宪兵们生拎了出来。
文彬又讨出一张纸来念道:“查,第15军军长武庭麟,任人唯亲,视国家军队为私物;草菅人命,乱杀无辜,形同土匪,仅有案可查者,达41起之多;又睚眦必报,公器私用,逼死多人;贪财好利,克扣军饷广建豪宅,置官兵饥寒交迫于不顾;以部队名义,派人到敌占区走私,形同资敌!”
“冤枉啊,俺冤枉啊!”武庭麟拼命叫喊道:“钧座,求您饶俺一命,俺必有厚报!”
郑卫国怒斥道:“留着你一条狗命再去干伤天害理的事吗?”
文彬又接着念道:“纵容亲属,欺凌乡里。其侄武良耕,一向在原籍为其主持家务,依仗其叔权势,武断乡曲,霸占田产,奸淫妇女,无恶不作,即令同族妇女亦多有被其奸污者,实属罪大恶极……”
一条条罪名念下来,武庭麟额头顿时滚下豆大汗珠,突然凄厉地叫道:“郑胡子,你,你这是斩草除根啊!俺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划个道来,也好让俺死个明白!总座,总座,郑胡子这是铲除异己啊,您可要当心啊!”
第14集团军总司令刘茂恩心虚地看了郑卫国一眼,指着武庭麟怒斥道:“你住嘴!想不到你竟犯这许多恶迹,真是罪不容诛!我,我真是瞎了眼了,竟然一直没看出来!”
武庭麟惊慌道:“总,总座!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走私的事儿……”
见他还要说下去,刘茂恩气极败坏,上前就给了他几嘴巴子。
刘茂恩毕竟是豫军扛把子,郑卫国暂时也找不到替代人选,不想让他太难堪,便挥手道:“大叫大嚷,成何体统,把武庭麟带先下去!”
“是!”几名宪兵应了一声,二话不说,拖起武庭麟。这厮以为是要拖出去枪毙,吓得杀猪也似大叫。
刘茂恩擦了把汗,尴尬地说:“钧座,您看这事儿?”
郑卫国摆手道:“书霖,我也是杂牌军出身的,知道你们的苦衷。以往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不过走私粮草、军械的事情不能再干了。”
说着,他又怒斥道:“军粮和军械被倒卖了,到时候拿什么去打仗?部队平日里不好好操练,就知道种鸦片,卖大烟,把军营里面搞得跟菜市场一样,乌烟瘴气!日军的探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虚实尽被敌军侦破!这要是打起仗来,你们还有活路吗?”
众人忙点头称是!
郑卫国又看向曾万钟等人,问道:“曾总司令,你们几位还有什么话说?”
曾万钟不愧是建国滇军的最后一任扛把子,也算得上一个枭雄,虽然开始有些方寸大乱,但很快便开始镇定下来,一脸坦然道:“钧座,曾某干犯军法,自当受罚!只是不知钧座打算如何处置职部等人?”
郑卫国沉声道:“那就要看你们是认打,还是认罚了!”
曾万钟奇道:“认打怎么讲,认罚怎么讲?”
郑卫国答道:“认打,你等触军律,当以军规处置。”说着看了文彬一眼。
文彬会意地点了点头,接口道:“按律当斩,以儆效尤!”
众人一听,脸色大变。
曾万钟冷哼一声,又问道:“那认罚呢?总不能两条都是死路吧!”
郑卫国笑道:“不错!眼下国难当头,正是用人之际。我会推荐诸位到一战区履新,只是还要麻烦各位写一份辞呈和请罪状。不然委员长还以为我是排挤异己呢!”
众人苦笑无语,只好当场找来纸笔。
按郑卫国的要求一一写好之后,第三军军长唐淮源长叹一声,说:“钧座,吾等愧对三军,愧对国人,还望善待我云南子弟。”
郑卫国点头道:“请唐军长放心,我会推荐寸师长接任第三军军长一职,以后粮饷补给一分也不会短缺。”
唐淮源等人忙拜谢。
郑卫国暗叹一声,其实相对于曾万钟积弊难返而言,唐淮源还算不错的。39年唐母病逝,唐淮源在奔丧时,曾赋诗一首:
万里乘风去复来,只身东海挟春雷。
忍看图画移颜色,肯使江山付劫灰!
浊酒不销忧国泪,救时应仗出群才。
拼得十万头颅血,须把乾坤力转回。
又写了一副对联:裹尸马革英雄事,纵死终令汗竹香。明志誓死报国,抱定与中条山共存亡之决心。
试看**一百多名军长,有几个能像唐军长那样杀身报国!如果每一名将领都能像唐军长慷慨就义,何至于让日寇猖狂到此?
只可惜唐淮源毕竟是军阀出身,历史上的局限性和视野限制了他的才能。而且郑卫国需要的并不是杀身报国之将,而是克敌制胜之将。换句话讲,光是不怕死是不够的,还得带领部下打胜仗。这一点上,相对年轻的寸性奇师长显然更为合适。
一个星期之后,中条山高层将领大换血。随后所有部队统一整编为第5集团军,下辖三个军,一个山地独立师,一个炮兵旅,一个骑兵团,另外还有单独的工程辎重部队。各军均以三三制整编,军级番号虽然大大减少,但部队反而扩充了。
第5集团军总司令由二战区副司令长官张文白接任,副总司令郭寄峤(以前是卫立煌的参谋长,有民国三大参谋长之称),参谋长赵家骧,副参谋长兼参谋处长盛文。
张文白是委员长的亲信,但跟延安方面也比较亲近,双方都能接受,有利于统一抗战。加上这段时间跟郑卫国相处得也比较愉快,所以让他独当一面。郭寄峤则是卫立煌的老部下,受卫长官牵连在重庆坐冷板凳,郑卫国得知之后便要了过来。
赵家骧和盛文则是委员长硬塞进来的。其中赵家骧貌似是何应钦的人,盛文则是胡宗南的人。郑卫国考察了一下,发现这两个都是人才,便一口答应下来。只要能打仗,不挑事儿的,郑胡子向来都是来者不拒。其实后面这三个人在后世还有个说法,被称为民国三大参谋长,堪称**中少有的军事人才。(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七章 冈村的龟壳战术
部队整编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而且整编之后至少需要一到三个月的适应期,这段时间内部队几乎是没有战斗力的。冈村宁次这支老狐狸接到密探的报告之后,命令第37师团立即向中条山发起攻击,企图趁混水摸鱼。
第37师团当时驻扎在中条山北部的运城地区,接到命令迅速向南推进。不过才走到了半道上就遭到了马法五第40军的伏击。原来,郑胡子知道日军很可能会乘隙进攻,早就在暗中做了布置。他连续抽调了第40军、新五军(孙殿英部)和第93军(朱怀冰部)赶来增援,只是没想到日军竟然来得这么快。幸亏第40军增援及时,不然说不定还要吃点儿亏。
第40军是勇守临沂的英雄部队,经过这两年的休养和郑卫国的大力补充之后,实力已然跃升为第二战区一等一的骨干部队。而日军第37师团撑死了也就是一个三字头师团,火力兵力都不远远不如第40军。
郑卫国亲自赶到战场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战士们正在打扫战场。第40军是西北军的老底子,跟八路军有些相似,都是些苦哈哈、穷出身。尽管这几年生活条件大为改善,不过还是习惯性地精打细算,枪枝弹药、衣帽鞋袜,能用的基本上都被扒了下来,一个个欢喜地就跟过大年似的。
马法五军长正在催促将士们加快速度,得知郑司令长官亲自到来。忙一路小跑上来迎接,一见面就埋怨道:“钧座,哎呀,您怎么到这儿来了?这里危险!”
(注:钧座是**对直属上司的尊称,通常在前面加上职务然后简化,比如军长钧座简称为军座。郑胡子身为二战区司令长官,全称应该是司令长官钧座,但是不好简化,像这种情况一般都直接称钧座。但是老部下经常称以前的职务,以彰显嫡系的身份)
郑卫国摆手笑道:“哪里不危险?别忘了我也是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又问道:“赓虞。部队伤亡怎么样?”
马法五欢喜地说:“伤亡不大。战死的弟兄还不到一百。唉,要是搁在以前,像这种大仗,哪回不死个几百上千的。”
郑卫国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嘱咐道:“几十名弟兄的命也是命。把后事好好操办一下。抚恤也要搞好。要让弟兄们走得安心!”
“哎!”马法五重重地点了点头,又道:“钧座,俺们这回缴获了不少武器。您要不要看一看?”
郑卫国笑道:“有新鲜玩艺儿吗?”
马法五忙道:“有,有!仙洲,把你们缴获的新鲜玩艺儿给钧座拿来!”
一个身佩少将军衔的大个子忙应了一声。这位少将名叫李振清,字仙洲(跟中央军那位李仙洲不是同一个人)时任第106师师长。他性格十分豪爽,加上又是行伍出身的军官,很了解士兵的疾苦,能做到对症下药,很得士兵拥护。属于西北军系统的后起之秀。
不一会儿,李振清师长就带着好几样武器过来了。郑卫国随手拿起一把外形很像捷克式的轻机枪。这枪跟捷克zb30一样,都是采用的导气式自动方式,30发弧形弹匣。最大的区别是弹匣和提把都是向前,这一点与捷克式恰好相反。
文彬突然指着枪管前部笑道:“咦,这上面怎么还挂了一把刺刀啊,谁加上去的?”
李振清师长忙解释说:“这个不是我们加的,它原来就有!小鬼子真是魔怔了,干什么都不忘了拼刺刀!不过这枪倒是不错,钧座,文旅长,你们看看这枪管,这瞄准镜,跟咱们的zb30有一拼了。”
这种机枪是日制96式轻机枪,早在1936年就研发成功了,但直到42年才正式投入生产。日军在占领东北时有感于歪把子(即大正十一年式)的种种不足,便想研制一种新式机枪来取代歪把子。当时一共有两种试制型号,其中一种方案是完全仿制捷克式,但是试制之后发现太重,最后改为97式车载轻机枪,装备不多。
96式则是在歪把子的基础上,吸取了捷克式的优点而形成。外形看着像捷克式,骨子里还是歪把子的风格。同时具有两种机枪的优点,又克服了之前存在的一些不足,所以一研发出来就获得了陆军的认同,只是吝啬的日本陆军一直没舍得更换。直到1942年,日军准备南进时才开始批量生产。
除了供应南方军以外,中国派遣军也分到了一些。由于96式机枪的出色性能,当时甚至给敌后军民造成了一些恐慌。日伪汉奸们也趁机宣传是什么“神枪无敌”之类的,搞得人心惶惶。直到后来敌后武装逐渐缴获,并装备这种武器之后,才消除了这种恶劣影响。
说了这么多,96式轻机枪到底有什么优势呢?第一,它比较轻,比捷克式还轻了一斤二两,子弹却比捷克多十发;第二,它的后坐力比捷克式要小得多,因为捷克式用的是7.92毫米子弹,96式用的是6.5毫米子弹;第三点就是从第一点、第二点派生出来的——它可以端起来抵肩或者抵腰射击。
在敌后战场上,由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没有明确的战线,双方遭遇的可能性极大。而捷克式、歪把子虽然都不算太重,但想端起来射击是很麻烦的。接敌之后,你得先卧倒,打开枪架之后再开始射击。像影视作品中,动不动就把捷克式当冲锋枪使,其实是很难做到的,对于士兵的素质要求极高。
96式则不同,只要身体不是太差基本上都能做到。个头较小体力较弱的南方人也可以。历史上,浦东游击队缴获一挺96式之后,就专门安排一名士兵端着这枪走在队伍前面,一旦与敌遭遇就全靠这枪压制、消灭敌人。这使得当时的浦东游击队在华东战场上名声大振,而那挺机枪也成了他们的招牌,每次军区展览的时候,都把这枪借去摆一摆,震慑汉奸和摇摆不定分子。很是风光了一阵子,直到后来缴获的多了才变得不稀罕。
郑卫国看了看,有些高兴地问道:“仙洲。这枪缴获得多吗?”
李振清摇了摇头说:“不多。才十二挺,其中有两挺还被小鬼子给砸坏了,估计他们也是才开始装备。钧座要是喜欢的话,就全拿去吧!”
马法五军长忙道:“看你那穷酸样儿。钧座是啥身份。还能占咱儿的便宜!”
郑卫国笑道:“呵呵。你们也别挤兑我,日式装备你们用不上,自己拿去向装备部请赏吧!你们在战斗中的损耗。装备部也会如数补充的。”
马军长见自己的想法被识破,不禁老脸一红,忙点头称是。
李师长讪笑道:“嘿嘿,钧座,那炮呢?”
郑卫国想了一下,说:“炮弹要是能通用的话就留着,不过也要向装备部报备!”
“是,钧座!”马军长大喜,又忙对李师长道:“别愣着啊,有啥好东西都搬过来让钧座瞅瞅。”
李师长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指着身后几辆马车说:“钧座请看,这里面还有不少好东西呢!”
“什么宝贝?”郑卫国好奇地走了过来,赫然是一门无后坐力火炮和一具火箭筒。单看外形还是很原始的货色,甚至连平安县兵工厂的产品都不如。不过以日军研发和制造能力,只要有了路子,迟早会搞出成熟的产品来。
郑卫国面色凝重地问道:“这个也是刚刚那一仗缴获的?”
李师长点头道:“嗯,小鬼子用无后坐力炮轰咱们的山顶阵地,还用火箭打工事,不过准头一般。”说着又带着郑卫国到现场去观察。
果然,从弹坑来看,这两样武器的威力还是很不错的,但是精度和射程就不敢恭维了。可见日军也还在摸索当中。
战场上还有很多日军的尸体没来得及清理,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一些士兵正押着俘虏挖坑,估计是要掩埋尸体。还有些士兵则在死人堆里转悠,有啥扒啥,结果阵地上倒处都是被扒得光溜溜的日军尸体。
马军长脸上有些挂不住,赶紧把那些发死人财的士兵给轰走了,然后对郑卫国解释说:“钧座,实在对不住。弟兄们也是让苦日子给怕的,让您见笑了。”
郑卫国摆手笑道:“没什么?想当初我从平安县起兵的时候,比你们的日子过得还惨呢!”又问道:“赓虞,你们这一战一共消灭了多少日军?”
马军长想了一下,说:“光地上的尸体就有近一千具,再加上被小鬼子抢回去的,怕是有两三千吧!”
李师长有些惋惜地说:“本来能多消灭一些的。可惜小鬼子太滑溜了,一发现不对劲儿就拼命往回冲。咱们的部队还没来及合拢,不然的话……”
郑卫国点头笑道:“小鬼子这几年吃了不少亏,也该长长记性了。你们不要总想着还跟以前一样,以为挖个坑小鬼子就直会愣愣地跳进来。”
马军长和李师长忙点头称是,又请战道:“钧座,小鬼子眼下在中条山外围就剩一个第37师团。要不咱们趁机向北攻击,再啃下一块鬼子肉来?”
郑卫国有些意动,要是把日军赶到运城以北,在晋南形成一块缓冲区的话,也不失为上策。这样一来,我军的形势就愈发厚重,从而对日军形成压倒性的优势。不过现在的华北场战是犬牙交错,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具体打不打还要看全局。
正犹豫着,通讯员突然匆匆赶来了,报告道:“钧座,山西新军来电!”
山西新军就是由牺盟会发起的抗日决死纵队,属于延安和阎老西儿的“共建单位”。十二月事变,阎锡山在山西的势力被彻底摧毁之后。延安方面并没有取消这个番号,而是单独拎出来组建了一支部队,驻扎在晋西南,也就是之前晋绥军的地盘上。
当时,山西新军有四支决死纵队,还有暂一师、工卫旅、政卫旅等等,番号极多,共计50个团(其中46个正规团),总兵力5万余人。十二月事变后,除决死三纵队被阎老西儿拿走。后被八路军消灭以外。其它部队都完全控制在中g手中。
为了保留这支部队,延安方面决定任命第129师的徐副师长为山西新军总指挥,原决死一纵队司令兼政委薄依波为副总指挥兼政治委员。下设三个师,一个教导团。一个炮兵团。一个骑兵团。
其中三个主力师分别由决死一纵队、暂一师、工卫旅和政卫旅组成。决死二纵队划归129师。决死四纵队划出120师。
有趣的是,山西新军的三个师都比较有特色,决死一纵队大部分都是青年学生;暂一师则是由前晋绥军组成的。他们多是亲延安的军官,比如师长续范亭将军。工卫旅和政卫旅则是山西各阶层民众组成的,比如工卫旅(正式番号为第207旅)就是清一色的工人。能凑齐这么多工人,可见当时山西的工商业还是很发达的。
山西新军重组之后,实力迅速壮大,并且成了华北地区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这也难怪,两位主官当中,一个善于拉部队(薄),一个善于练兵打仗(徐),想不兴旺都难。阎老西儿当年就感慨道:“额们山西还是有人才滴,武有徐象谦,文有薄依波!”认为只要这两个人肯帮他,就足以成就一番事业(把华北建成额们山西人的华北,笑)。只是老西儿连傅作义都不能用,何况是薄、徐二人呢!
言归正传。郑卫国接过电报一看,不禁眉头微皱。文彬和马法五军长忙问道:“怎么啦,钧座?”
郑卫国随手把电报递给他们,解释说:“山西新军趁着第37师团主力南下,偷袭了日军的后勤兵站和一些据点,没想到日军防守极为严密,仓促之下竟然没能得手。”
将领们一听,都感到有一些吃惊。自打徐总指挥接手以后,山西新军渐渐形成了敢打敢拼的硬朗作风,经常和日军打一些硬仗,威名四起。没想到以他们的实力都没能得手,可见日军在防守上确实花了一些心思的。
马法五军长看了看,焦虑道:“小鬼子竟然装备了280毫米的重炮!”
郑卫国沉声道:“重炮不算什么,问题是我军竟然没能提前得到消息!”
文彬满脸通红,忙请罪道:“都是卑职疏忽大意,请总座责罚!”
郑卫国摆了摆手,说:“也不能怪你一个人!”又道:“我看这次失利倒是一件好事,让我们终于摸清了日军的底细。文彬,你派一支特战队再到运城方向去侦察一下,把情况彻底搞清楚,然后向参谋部汇报!”
“是,总座!”文彬敬了一个礼,正准备去安排,又转过身来问道:“那,这次冬季攻势要不要缓一缓?”
郑卫国点头道:“先放一放,现在着急的不是我们,而是日本鬼子!”
在中条山呆了一个月,等部队整编彻底完成之后,郑卫国才重新返回冀中。在此次期间,冈村宁次也出了不少招。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将驻守路段要塞化,每隔十公里就有一个大型据点,里面部署两到四门280毫米重榴弹炮,一些关键地点还部署了重加农炮,都是清一色的退役海军舰炮,威力极大。在这些重炮的威慑下,部队连集结都很困难,更别提进攻了。
“总座,你可算是回来了!”周参谋长报告道:“最近冈村宁次的小动作可是不少啊?”
郑卫国笑道:“这老狐狸总是不甘寂寞,不过沿线部署重炮也不是什么新鲜玩艺儿。杉山元搞过、多田骏搞过,冈村还能玩成花来不成?”
周参谋长忙道:“冈村宁次的手段确实要更厉害一些。他是先修工事再部署重炮,那个乌龟壳子是修得又硬又密,我们试探性地攻打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郑卫国眉头微皱,问道:“怎么回事?”
周参谋长解释道:“非常坚固,我们现在穿透力最好的88毫米无后坐力炮都打不穿!再就是日军的重炮也很厉害,几乎覆盖了原先所有的铁路路段,并且可以向道路左右各延伸近十公里,形成一道非常宽的封锁带。总座,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我们又要被日军分割成几块了!”
郑卫国伸手道:“把华北日军最新的兵力部署图给我拿来!”
周参谋长忙从抽屉中翻出一张表格递了上来。41年秋冬赶来增援的部队现在都已经退回原驻地了。华北日军现在还是分为四大块,即直辖部队、第1军、第12军和驻蒙军。
直辖兵力主要驻扎在河北省,包括3个师团、4个独立混成旅团:第27师团(驻天津)、第35师团(驻北平)、第110师团(重建,驻石家庄)、独立混成第1旅团(驻邯郸)、独立混成第7旅团(驻沧州,后改到山东惠民,拟扩编为第115师团)、独立混成第8旅团(驻邢台)、独立混成第15旅团(驻保定)。
第1军主要驻扎在山西,司令部为太原,辖3个师团、4个独混成旅团:第36师团(驻太原)、第37师团(驻运城)、第41师团(驻临汾)、独立混成第3旅团(驻崞县,即今原平市)、独立混成第4旅团(驻阳泉,拟扩编为第62师团)独立混成第9旅团(驻榆次)、独立混成第16旅团(驻汾阳,拟改编为第69师团)。
第12军主要驻扎在山东省,司令部位于济南,下辖两个师团、3个独立混成旅团:第21师团(驻徐州)、第32师团(驻兖州)、独立混成第5旅团(驻青岛)、独立混成第6旅团(驻临沂,拟扩编为第63师团)、独立混成第10旅团(驻泰安,拟扩编为第59师团)。
驻蒙军主要驻扎在山西北部和内蒙古一带,司令部设在归绥(即今内蒙古呼和浩特),下辖:第26师团(驻大同)、独立混成第2旅团(驻张家口)、骑兵集团、战车第3师团(驻包头)。
郑卫国看了看,发现很多独立混成旅团都在准备扩编,奇道:“日军要扩编?”
周参谋长点头说:“嗯,根据天津得来的消息,这些独混旅团都将改成两旅团制师团。不过主要是扩充步兵,并没有野战炮兵联队。”
郑卫国嗯了一声,便没放在心上,又分析道:“从这个部署来看,除了山东是按区域防守以外,华北其余各地的日军基本都驻扎在以前的铁路线上。看样子,冈村宁次是打算放弃其它所有地盘,全力固守铁路沿线啊!按说现在铁路都没了,他还死守着干嘛?”
周参谋长赞同道:“总座说得极对,我怀疑日军很可能打算重新修建铁路,只是现在还没有得到确切情报。”
郑卫国点头道:“嗯,要马上着手调查,一旦发现日军有这种企图,就要全力阻止!”(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八章 见招拆招
“根据我们近段时间的调查,冈村宁次确实使了不少手段。”作战室内,周参谋长侃侃而谈:“大体上可以分为四个方面,政治、经济、军事、情报。”
“政治方面主要是大肆宣传日华亲善,并且极力鼓吹日军在太平洋战场和苏联远东战场上取得的胜利。”
……
程政委眉头微皱,说:“后面一点对我们很不利啊,有很多人听说日本人连英国人、美国人、俄国人都打败了,都感到悲观失望。”
周参谋长点头道:“嗯,确实存在这种问题。不光是普通群众,就连我们自己的不少干部都产生了动摇。”
历史上,42年到43年之间曾产生了一波投日降敌的**。究其原因,除了日军刻意地分化拉拢以外,日军在太平洋战场上的连战连胜也是重要原因。面对这样强大的对手,很多人都感到悲观绝望,甚至对抗战胜利丧失了信心。这个时空里,尽管华北敌后的形势要好得多,但是日军连苏联都一块儿揍了,让很多人都感到震动和惊恐。给人的感觉就是好像没人能制得小鬼子了。
郑卫国摆手道:“宣传战嘛,我们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回击日军,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又对杨教授说:“不过这件事情得专门有一个人来负责才行!”
杨教授笑道:“承蒙司令员看重,那老朽就把担子挑起来。只是不知从哪几个方面着手?”
郑卫国想了一下。笑道:“呵呵,宣传嘛,当然是跟日本人反着说了。冈村宁次谈什么日华亲善、互相提携,我们就要揭露他们侵略、奴役中国的本质;他们谈什么太平洋战场的胜利,我们就要指出日军后力不济、崩溃在即的事实。还有,现在日军队伍里面不是多了很多娃娃兵和老头兵吗?这个就可以好好做一篇文章,让大家都知道,日本连合格的兵源都征不齐,这难道不是灭亡的征兆?”
众人一听,都哈哈大笑起来。
装甲骑兵师师长廖耀湘好奇地问道:“总座。您估计小鬼子还能撑上多久?”
郑卫国沉吟片刻。答道:“两、三年吧!”
“报告!”一名机要电讯员突然匆匆赶来。
周参谋长问道:“怎么回事?”
机要电讯员忙道:“报告参座,是加急加密的机要电文!”
“哦!”周参谋长点点头说:“快拿进来吧!”他签字之后打开一看,突然面露喜色,忙将电文递给郑卫国说:“总座。苏联方面同意抗联部队进入东西伯利亚地区了。不过要求该部接受苏联的统一指挥。”
开春之后。日军再次向苏军发进了攻击。在关东军发起的强大攻势面前。苏军再次惨败。连带着,西线的战况也开始急剧恶化。眼见亡国在即,苏联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每一根救命稻草都要抓住。
程政委一听大喜,忙道:“司令员,我记得之前美国人已经答应从阿拉斯加运输一批物资了吧?”
郑卫国点了点头,笑道:“嗯,确实有这个意向,不过这条大部分处在极寒地区,路况复杂,一年只有半年的时间可以通车,所以补给能力十分有限。”
程政委嘿嘿一笑,忙道:“哎,司令员,话可不能这么说啊!现在咱们是一点儿外援都得不到,能有一条是一条不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周参谋长也笑道:“不错!而且这个补给不足也是暂时的,只要咱们能在东西伯利亚地区站稳脚跟,那后续部队是不是就能扩大?只要我们的兵力充足,控制的范围也就越广,到时候接受补给也就更加方便了。说不定还能在外东北地区打造一个新的战略区呢!”
郑卫国赞许道:“嗯,这就要看抗联部队打得如何了!”又摆手道:“好了,这件事情涉及抗联、美国,还有苏联,不是我们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还是接着先前的话题谈吧!”
周参谋长点了点头,接着讲道:“是,总座。经济方面,日军也一改之前强买强卖的作风,改为暗中控股、工业倾销、原料统购等手段,前段时间我们没有觉查,结果损失不少。”
众人一听,都有些惭愧。这件事情说起来确实让人哭笑不得。本来冀中方面依托冀中银行建起了一大批企业,其中包括棉、粮、煤、皮毛等关系到根据地命脉的产业。这些企业实际上就构成了一个大型财团。从而成功地控制了华北的经济。这也是以冀中一隅之地能养活这么多部队的原因。
但是日本也很狡猾,他们毕竟进入资本主义社会已经很长时间了。在金融和经济领域显然要比中国人精通。一番折腾下来,着实吃了不少亏。好在保卫部门也不是吃素的,发现不明资金动向之后,立即着手调查,一连揪出好几个日资代理人来。
周参谋长又讲道:“军事方面,相信大家都有所了解了。主要就是修工事,现在前铁路沿线的工事是又多又密,而且极为坚固。”
程政委疑惑道:“日本的资源不是都向南洋倾斜吗?就算有剩余的,也得优先供给关东军啊,冈村宁次哪儿来的这么多钢筋、水泥,还有砖石?”
周参谋长微微一笑,说:“这件事情说起来还跟咱们有关系。”
程政委奇道:“怎么讲?”
周参谋长解释说:“我们这几年不是一直在暗中采购水泥等建材吗?”
程政委点头道:“是啊,现在修地下工事、炮兵掩体,还有像平安县的大型防御工事,都离不开这玩艺儿啊!”说着恍然大悟。忙道:“搞了半天,冈村宁次是在利用咱们发展企业?我说为啥弄水泥这么方便呢,原来小鬼子根本就没安好心!”
郑卫国笑道:“不错,冈村这一手确实是神来之笔。某种意义上讲,是在利用咱们的钱办军工企业。在日军看来,不论咱们的工事修筑得多么坚固,都会不堪一击。可他们大概没想到会在平安县碰得头破血流。”
众人听了都会心地一笑,纷纷嘲弄冈村宁次是偷鸡不成蚀米。
周参谋长咳嗽一声,接着讲道:“从短期的情况来讲,日军确实是吃了亏。不过从长期的情况来看。却对咱们不利!”
杨教授疑惑道:“这话怎么说呢?”
周参谋长解释说:“第一。这些个建材企业始终是掌握在日本人手里。咱们要是不买,工事就很难达到标准;买了,其实是在给日本人的工事添砖加瓦。因为日本人会用赚的钱继续加固他们的工事。”
“这第二点,日军虽然没能攻占平安县兵工厂。但咱们现在也很难攻克日军的那些大型据点。当然。不是说一定打不破。而是从军事角度来看,并不划算。”
郑卫国点头道:“嗯,确实如此!现在那种大型据点已经有五十多个了。而且还在继续增加。要是一个一个地打下来,咱们也得元气大伤。”
周参谋长又道:“而且不打也不行,要是等日军完全控制了这些路段,只怕恢复铁路也要开始施行了。到时候根据地又将回到之前的困难局面。”
郑卫国微微一笑,说:“冈村宁次这个想法还是很不错的,不过他太高估日本的国力了。同时又太低估我们的攻坚能力了。”
程政委笑道:“这么说,司令员已经有方案了?”
郑卫国点头道:“前几天我就和参谋长讨论过这个问题。我的意见是,第一,要加紧对冀东地区的渗透,当然,还有江淮地区,把这两个方向的铁路破坏得更彻底一些。这样就算日军企图修复铁路,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到。第二点,日军修的那些乌龟壳子也要打,但不能一个接一个地打,而是要有选择地去打!”
周参谋长疑惑道:“总座,这个选择标准是什么呢?”
郑卫国解释道:“主要是看对据点周边群众的危害程度,那些法西斯暴徒要坚决消灭,同时也好震慑其它日军。”
程政委赞同道:“嗯,这个方案好,既打击了敌人的嚣张气焰,又保护了百姓,还加深了我们在人民群众心目中的地位!”
杨教授也赞同道:“不错!归根结底,我们最大的靠山不是德国人,也是俄国人,更不是美国人,而是华北的亿万民众。不管我们以后如何发展,依靠群众、爱护群众这个路子不能偏。”
周参谋长疑惑道:“那万一日军不祸害群众了,咱们还打不打?”
郑卫国笑道:“这就要看军事需要了,有机会当然还是要打。不过也要加强政治攻势、宣传攻势。从今年开始,生俘的日军是越来越多,甚至成建制的日军投降,这在以往是无法想象的。依我看,日本自己也快撑不住了,今年就是一个分水岭!撑过了今年,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众人一听都激动地拍起了巴掌,忍不住低声欢呼起来。站在门外的警卫员们都惊讶地朝里面看了看。
周参谋长又道:“我再讲讲情报方面,我看这一点非常值得大家重视。前段时间,八路军彭老总的警卫员自杀事件大家听说过没有?”
程政委惊诧地问道:“还有这事儿?”
周参谋长笑道:“你前段时间不是去下面部队检查部队的思想工作吗?这事儿因为性质恶劣,消息封锁得很严,暂时就我和杨教授知道。”
程政委哦了一声,忙道:“快给我们讲讲,到底是咋回事儿?”
事实上,日军针对八路军高层的暗杀行动一直没有中止过。当然,不光是日本人,常凯申委员长的手下也没少掺和。42年以前主要是常凯申的人手,42年以后则以日本特务居多。总之,日、国双方都在根据地内部安插了不少密探。其中对八路军威胁最大的是一个叫刘三柱的人。
刘三柱这个人很有手腕,是八路军总部所在地辽县麻田镇的一个大地主。同时,他还是国民党在当地的区分部主任。八路军开进麻田时,他显得非常热情,还把自家一座大院让给总部居住。所以在八路军眼里,他是一位难得的开明地主,属于团结的对象。
事实上这个家伙既不开明,也没法团结。国民党军队在的时候,他是国民党驻麻田的办事处主任;日本人一来,他摇身一变。立马就当上了麻田的维持会长;土匪来了。他又加入天门会,成为天门会的一员。本来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与敌人虚与委蛇也不是说不过去,但他后竟然彻底投敌。成了日军和国民党的两栖特务。
1940年。刘三柱接受国民党的密令。准备暗杀彭老总。他先后安排暗杀队,想趁彭老总夜里开会回来,走过一堵矮墙时下手。幸亏被警卫员发现,迅速用身体挡住彭总,结果树林中射出的子弹,打在了年轻的警卫员身上。
顺便说一句,历史上这起刺杀案正好发生在“百团大战”时期。国民党暗杀彭老总的同时,还把彭老总在老家的两个哥哥给杀了。
这次暗杀失败之后,八路军加强了对总部的保卫工作。刘三柱意识到直接派人行刺是行不通了,便开始想其它的办法,比如在水井里投毒。结果毒死不少无辜村民,但彭老总幸免于难。
冈村宁次接手华北之后,针对“两面政权”、“白皮红心”等政策,搞了一个“暗维持”计划,刘三柱二话不说就叛变投敌。也就是表面上是八路军的镇长,实际是日本人的维持会长。别说,这个冈村宁次真的很阴,学习能力也很强,这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就很有姑苏慕容的风范。
在日本人的支持下,刘三柱物色了大量女特务,然后专门勾引八路军总部的人员。结果警卫员王满星不幸中招了。当时派出女谍名叫梅芳,她侦得王满星老家有一个表姐,便以王满星表姐的名义来投靠,谎称老家被鬼子占领了,她无路可走。王满星知道家乡有个表姐,但从未见过面。梅芳帮他又是缝洗衣服,又是送茶送水,慢慢地王满星对她有了感情。梅芳乘势以色相诱,很快便把王满星拉下了水。
等王满星掉入陷阱后,梅芳梅莲原形毕露,向王满星提出要他在彭德怀的饭食内下毒。王满星此时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上当受骗。出于对彭德怀的忠诚,王满星断然拒绝了梅芳的要求,气愤地指责她是毒蝎心肠,要去揭发她。梅芳冷笑着说:“谁揭发谁啊,要揭发的是我。”
梅芳从王满星的挎包中拿出一个香荷包,进一步威胁说:“这是证据。你要是敢去揭发,就去揭发你强奸了俺!”
八路军纪律严明,是绝对不允许乱搞男女关系的。别看王满星在战场上是英雄好汉,可在这种事情上他束手无策,心里十分害怕!思前想后,他决定以死来回避一切,把本应对准敌人的枪口对准了自己。
值得一提的是,案件侦破后,彭老总曾表态:“刘三柱通敌叛国,罪不容诛,现在可以收网了。只是那个女特务还有个孩子,杀不得。”顿了一下,他又说:“要杀彭得怀的人很多,但杀我的人不一定都要杀。”这与常凯申杀人不成就杀人全家的手段,真是鲜明对比。
不过后来那个女特务梅香还是被八路军处决了,因为在后来的侦破过程中发现,她还参与了多次投毒计划,导致多位村民死亡,实在是罪大恶极!
众人听完,都是唏嘘不已。程政委悚然一惊,忙道:“还有什么暗维持?那咱们冀中有没有?”
周参谋长苦笑道:“也有!”
程政委大怒,骂道:“这些吃里扒外的家伙,我饶不了他们!”
郑卫国沉声道:“这起事件说明,现在的敌我斗争已经变得更加复杂了,不仅是我们在向敌人渗透,敌人同样也在向我们渗透!”
杨教授赞同道:“怪不得司令员常对我们说要在细节上下功夫!看来这个冈村宁次的行事手段确实要比前几任细腻得多,令人防不胜防,我们也要小心应对,以细致对细致,看谁的功夫到家。”
郑卫国笑道:“这也是我想要说的。虽然叛徒汉奸对我们的威胁很大,但只要我们自己不乱阵脚,他们就翻不起大浪。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日军只能用色诱暗杀这种低劣的手段来对付咱们,说明他们已经是黔驴技穷,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散会之后,第二战区的各项政策开始调整。军事方面,各部队都开始了新一轮的大练兵活动,此次练兵实际上是为即将到来的大反攻做一次预演。政治方面则是规范各级政权,按照三三制的原则,各根据地的地方政府都开始整改,除地方部队以外,各主力部队都与地方政府剥离,陆续组建了专门的野战军。
与此同时,在绥远地区休整了两年多的抗联武装开始分批向外蒙地区挺进,他们将穿过西伯利亚的茫茫森林,然后进入北极圈附近的楚科奇半岛。在那里,美国和加拿大会给他们提供武器和补给。
铁岭绝岩,林木丛生
暴雨狂风,荒原水畔战马鸣
围火齐团结,普照满天红
同志们!锐志哪怕松江晚浪生
起来呀!果敢冲锋
逐日寇,复东北,天破晓
光华万丈涌
……
壮士们!精诚奋斗横扫嫩江原
伟志兮!何能消灭
团结起,赴国难,破难关
夺回我河山!
一面面红旗伴随着嘹亮的歌声向北挺进。抗联部队这一动,二战区其他东北军将士们都坐不住了,纷纷请战,问道:“总座,抗联都打回去了,您什么时候带俺们打回老家啊!”
郑卫国笑答道:“快了,大家不要心急,马上就要轮到咱们反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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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 无坚不摧
冀中某地军营,教导旅数千名将士正荷枪实弹、整装待发,一名身材瘦小的军官站在台前,沉痛地说道:“同志们!就在两天前,张店据点的鬼子惨酷杀害了我们河东村157名无辜百姓,整个村庄都被烧成了白地!村东头张大爷家的儿媳妇已经怀胎七个月了,竟然被鬼子剖腹生生挖出了胎儿,还挑在刺刀上炫耀。还有几户村民躲在地窖里,结果被小鬼子放火活活熏死!你们说,怎么办?”
战士们一听,气得肺都快炸了,齐声怒吼道:“报仇,让小鬼子血债血偿!”
军官赞许道:“好样的,同志们!上级已经把攻打张店据点的任务交给我们教导旅,这是咱们二战区第一次打这样的硬骨头,是我们教导旅的无上光荣。下面请旅长下达命令!”
一个浓眉大眼、身材高大的军官走了过来,正是教导旅旅长马本斋。他一个纵跃,跳上台来,喝令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些天的攻坚演习你们都练熟了吗?”
“练熟了!”
“好,接下来就是检验你们本领的时候了!”说完,马旅长又朝身边的曹奎阿訇一眼。曹奎阿訇会意地点点头,大声道:“真主会保佑你们,侵略者必将受到惩罚!”
“安拉胡阿克巴!”
“出发!”
……
将士们怒吼一声,按照之前制定好的战术迅速向张庄据点扑去。这个张庄据点是日军近段时间才修筑的五十几个大型据点之一。中心据点修得跟一座小城一样,有高达十层的塔楼。既可以当瞭望塔,又可以部署机枪火力点。据点内部还设有炮兵阵地,部署了两门280毫米重榴弹炮和两门100毫米海军退役舰炮。这两种火炮,一个威力奇大,一个射程极远,对根据地造成了很大的威胁。
以中心据点为核心,还还有大大小小数十个碉堡、暗堡呈射线状散布在四周,从而撑起了一大块区域。另外驻军手上还有不少150毫米迫击炮,作为机动支援火力。这些火炮与坚固的工事结合在一起,很是棘手。以第二战区的实力。不是打不下来。而是硬拼的话人员伤亡和武器损失实在难以承受。这也是驻守日军如此猖狂的原因。
“一营,加快进度!务必要在今天天黑之前进入预定阵地,切断唐庄据点与张店据点之间的联系。”
“是,旅长。保证完成任务!”
……
通讯员气喘嘘嘘地跑了过来。报告道:“旅长。有个洋鬼子找您!”
马旅长奇道:“洋鬼子?谁?”
“就是那个卡,卡洋人!”
“嗨,马!”卡尔逊少校已经看见了马本斋。兴冲冲地就赶了过来,激动地说:“我知道你们要去打仗,我请求参与!你看,我带了这个,还有这个!”说着他拍了拍腰间,上面别着一把柯尔特m1911手枪,另一边则挂着一个莱卡牌照相机。
马旅长眉头微皱,为难地说:“卡尔逊少校,我们现在是去打仗。你去的话,我们没法保证你的安全!”
卡尔逊不高兴地说:“马,我也是一名军人,安全不用你们保证!美国现在已经向日本宣战了,身为美**人,我不能总是躲在后方。我要把这里第一线的情况带回美国,好让民众知道!”
马旅长无奈,只好叫来两名身手好的战士,命令道:“你们两个留下,好好保护卡尔逊少校。出了问题,唯你俩儿是问!”
这两名士兵本来是打算参加突击队的,现在倒好,只能落在队伍的最后面,心里老大不乐意。不过军令如山,也只能接受。
经过几个小时的急行,部队很快抵达了张店据点外围。马旅长轻轻挥了挥手,部队迅速按战斗队形展开。
不远处就有日军的一处岗楼,这是日军最外层的据点之一,与中心据点有电话线和地道连接。这些外围据点可以对中心据点起到屏护作用,同时又能获得中心据点的火力和兵力支援,是一个较为完善的防御体系。
一名日军士兵正端着一枝三八大盖站在岗楼上放哨。此时天色渐晚,旁边的膏药旗已经有些模糊了。在岗楼附近,一队日军巡逻兵正从外面向中心据点走去。这也是日军的习惯之一,白天尽量把部队撒出去,以扩大控制和侦察范围,防止中**队突袭。晚上则尽量收缩,改为弹性防御。
马旅长用潜望镜观察了一下,低声问道:“迫击炮都布置好了吗?马上确认一下!”
通讯员拿起话喊器联络了一下,点头道:“是的,旅长,迫击炮连报告刚刚部署完毕!”
“好!”马旅长喝令道:“命令狙击手排马上消灭这个分队,也算是我们给小鬼子的一点儿见面礼!”
“是!”
……
砰砰砰……命令下达不久,只听一阵清脆的枪声响过,那十几名日军便纷纷倒地。枪响人亡,几乎没有需要补第二枪的。岗楼上那名日本哨兵也一头栽了下来。
卡尔逊兴奋地嚷道:“噢,上帝!这个枪法太神奇了,你们知道是谁开的枪?等战斗结束我要跟他们好好练练!”
身边的一名士兵撇了撇嘴说:“这有啥?俺们旅长能用盒子炮在百步开外打香头呢!”
“香头?”卡尔逊疑惑道:“你说的是香烟的头吗?”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盒骆驼牌香烟来,并给两名士兵一人一支。
士兵一愣,接过笑道:“差不多吧,不过比你这烟还要细一点儿!”
“噢,这不可能。你肯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卡尔逊耸了耸肩,又把脑袋探出工事。两名士兵吓了一跳,忙一左一右把他拽了回来。三人刚躲进掩体,几枚迫击炮就狠狠地砸了过来,热腾腾的气浪让人脊背发凉。
“真该死!”卡尔逊怒骂道:“这群日本猴子竟然用的是150毫米迫击炮!”
日军为了防备中**队偷袭,也是做了很多布置,像这种96式150毫米中迫击炮就是其中之一。由于迫击炮反应快,一旦哪里出现敌情就能快速做出反应。幸亏战士们早有准备,这一轮炮击中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
教导旅迫击炮连指挥所。
“目标确定,由九班展开攻击。目标敌迫击炮阵地。立即进行微调!”
“报告,调整完毕!”
“三发同时着地,装弹,放!”
“装弹。放!”
“装弹。放!”
轰轰轰……几发炮弹呼啸而去。准确地落在了日军设在据点内部的迫击炮阵地上。刚刚打完一轮,正准备转移的日军士兵一下子便被炸倒了一大片。
原来,早在战前。迫击炮连就将日军阵地划分成了十几块区域,每一个区域都有一门到两门迫击炮负责。大致的方向都已经对好了,发现目标后只需要稍微调整一下即可。
所以只要日军迫击炮一开火,教导旅的迫击炮连便可以立即锁定目标,并迅速进行反击。尽管每一个区域内的迫击炮数量不多,但掌握了三发炮弹同时着地技术,也足以对敌军造成较大的杀伤。连续搞了几次,日军的迫击炮部队伤亡惨重,轻易不敢露头了。
卡尔逊看得两眼放光,兴奋地说:“原来迫击炮还可以这样用,歪瑞古德,歪瑞古德!”说着忙掏出一个本子记下。
成功压制日军的迫击炮之后,教导旅开始清扫日军的外围据点。外围据点一般只有三层高,能够控制的范围小,加上地形和植被的掩护,攻击部队可以轻松地逼近到两百米以内的距离。
“准备,发射!”
轰!伴随着一声巨响,草丛突然喷出一道火龙。88毫米无后坐力炮喷出的弹丸瞬间呼啸而出,狠狠地撞击在日军的岗楼上。外围据点大多是用砖砌成的,中间虽然摸了些水泥浆,但毕竟不能跟钢筋水泥的工事相比。弹丸轰的一声,很快就把岗楼的墙壁炸出了一个大窟窿,吓得岗楼上的小鬼子都惊呼起来。
轰轰!又是两发炮弹呼啸而至,摇摇欲坠地岗楼终于支撑不住了。轰的一声变倒了下来,砸得尘土飞扬。
“杀啊!”战士们迅速冲了上去,很快便将残敌清扫干净。
中心据点的日军试图用重炮增援,但是攻击部队早已转移了。而且他们还经常佯攻某几个外围据点,诱使中心据点的日军开炮。重炮都有一个共同的缺点,就是射速过慢,哪怕是到了21世纪都是这样。而且日军据点里的重炮都是一战以前的旧货,一分钟能打一发炮弹就不错了。而一分钟的时间,足以让战士们摧毁一处岗楼。
如此,教导旅几个突击队轮翻攻击,到天黑前便彻底扫清了外围十几处据点,成功地逼近了日军中心据点外围。周边两处大型据点的日军赶来解围,却挨了一营、二营的伏击,最后不得不灰溜溜地逃了回去。
“马,你们打得真棒,歪瑞古德!”卡尔逊少校伸了伸大拇指,又好奇地问道:“接下来就要面对日军的坚固工事和中心据点了。据我所知,你们的无后坐力炮威力不足,很难炸开日军的工事。你们打算怎么办?”
马旅长摆手道:“不用担心,工事是死的,人是活的!”
卡尔逊耸耸肩说:“可是日军还有重炮!”
马旅长笑道:“重炮并不可怕,只要找到对付它的方法。”
……
在卡尔逊惊奇地目光中,教导旅工兵营的战士们趁着夜色搬了不少汽油桶上来,并悄悄挖好一个个浅坑,把汽油桶的下半部分都埋在坑里。
轰隆隆……一声巨响过后,前面的日军碉堡已经被火光和浓烟覆盖。
“噢,上帝啊。这是什么武器!”卡尔逊惊恐地问道:“我感觉你们好像是把战列舰主炮的炮弹给扔了出去。”
马旅长哈哈一笑,说:“差不多吧!”说着把“没良心炮”的原理简单地说了一下。这里用的是最大号的,炸药包有200公斤重。
此时硝烟散去,恰好日军从中心据点打出来几发照明弹。战士们忙四散隐蔽。卡尔逊回头打量了一惊,惊讶地说:“马,那个碉堡还没有被摧毁!”
确实,作为中心据点地最后一层屏障,这些碉堡修筑得极为坚固。每个碉堡外壁的厚度都超过了三米,关键部位还有加强。两百公斤的烈性炸药虽然威力惊人,却并不足以将碉堡炸塌。不过没良心炮的主要作用也不是针对工事。而是工事里面的人!
马旅长沉声道:“没错儿。工事是没坏,可是里面的小鬼子都被活活震死了!”
日军报复性地炮击了几次之后,马旅长让突击队冲进碉堡一看,果然。里面的小鬼子都是七窍流血而死。有的毛孔都被震出血来了。很是吓人。
中心据点内的鬼子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吓得拼命地向外打照明弹,试图阻止教导旅靠近。但是照明弹毕竟是有限的。也不可能照顾到每一个角落。而且这些照明弹在给日军指明方向的同时,也给教导旅提供了方便,使得战士们可以清楚地看见日军的工事。
轰,又是一发没良心弹!为了此次攻击,教导旅足足准备了一百多个汽油桶。日军的碉堡再多也经不过如此攻击。不过日军也想出了一些办法,比如通过地道先撤入中心据点,等教导旅轰过之后再钻回来争夺碉堡。
但这一招很快就被战士们识破了,每攻击一次之后就会向碉堡内投掷燃烧瓶。剧烈的燃烧瞬间抽空了地道里面的氧气,结果等在地道里面的日军全部窒息而亡。
教导旅各部在马旅长的指挥下,一直在稳步而又坚定地向前推进。激战到次日拂晓,张店中心据点的外围据点已经被全部清扫一空。这一下就轮到日军挨炸了。
重炮虽然威力惊人,但本身也具有很多缺陷。像之前提到的射击速度慢就是其中之一,其实还有另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最短射击距离太长。这话比较绕口,什么意思呢?也就是说这重炮一炮打出去,至少也是多少米,一旦你逼近某个范围之内,它反而打不着了。这也是日军在中心据点外围构成大量外围据点的原因。只是他们没想到教导旅竟然在一夜之间就把这些钉子全给拔了。
贴近中心据点之后,教导旅反而轻松了许多。神枪手们用步枪、机枪、榴弹发射器等轻武器,专打日军的射孔。迫击炮、没良心炮则对据点内部进行轰击,像犁田一样犁完一遍又一遍,直炸得鬼子哭爹叫娘。而且这些炮弹和炸药包都是加了料的,里面不是掺了石灰就是辣椒粉,呛都能把人活活呛死。
凌晨六点,马旅长见火候了,下令全线进攻。攻击部队分为火力组、突击组、爆破组、支援组,四组一队,互相掩护,迅速杀入了据点内。虽然有不少日军企图抱着炸药包搞什么肉弹攻势,但都被沉着冷静的战士们用冲锋枪打成了碎片。
“为河东村的乡亲们报仇,杀啊!”
打开缺口以后,后续部队一涌而入,迅速占领了据点几处制高点,可眼前一幕却让大家大吃一惊。
据点内部不知何时已经点燃了一个大火堆。火堆里面不仅有木柴,还有日军的武器,一名日军军官又拎来了一桶柴油浇在火堆上,火焰一下子就窜起三米多高。其余的士兵都脱去了外套,头上扎一条白带子,身上只穿着一件衬衣,整整齐齐地站在火堆旁边的高台上。
“马,日本人这是在干嘛?投降仪式吗?”
马旅长也是一脸茫然。突然,排在前面的四名日军士兵大叫一声,竟然直接跳进了火堆里,然后被烧得惨叫连连,在火堆里不停地打滚。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猪肉烧糊的味道。
“啊!”稍过片刻,又有四人跳下。都在火堆里拼死挣扎,直到被烧成一根扭曲的木炭。
“噢,上帝啊,这群野蛮的猴子!”卡尔逊惊恐地捂上了嘴巴。
可能是之前跳下去的小鬼子的情形太惨,有一名年轻的“娃娃兵”吓得一个劲儿地往后缩,死活不肯跳,结果被旁边的军官一脚给踹了下去。
“法克,日本人真是太残暴了!” 卡尔逊颤抖着手不停地按下快门,又对马旅长说:“马,我认为你必须制止这场灾难?”
马旅长冷漠地说了一句:“制止?前天他们就是这样杀死河东村的乡亲们的!”
“对,这是报应!”
“烧死活该!”
……
一想起前天发生的惨案,战士们都愤怒地叫道。说实话,本来看到小鬼子这副惨样,大家还有几分怜悯的,可一想到他们犯下的滔天罪恶,很快便觉得理所当然了。
“报告,旅长,政委,俺们抓着几个活的!”几名士兵兴冲冲地拖来了几名俘虏。原来,日军集体**时,据点内部有些地方已经被教导旅攻占,有些日军还没得及去集合便被战士们击伤后生擒。
卡尔逊一看到伤员,内心深处的人道主义优越感又被触发了,忙道:“噢,上帝,他们伤得很重,快去叫医生来!”
战士们纷纷把头扭到一边去,都装作没听见似的。
政委大概是担心有损中**队的形象,忙道:“我们的政策是优待俘虏,快去!”
通讯员跑出去了一会儿,又回来报告道:“政委,军医都在抢救我们的伤员,现在没空儿!”
“唔,那让他们快点儿!”
卡尔逊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但也不好挑明,只好挽起袖子,准备亲自帮那名负伤的日军士兵包扎伤口。谁知道刚蹲下去,那名士兵就像疯了似的,对准卡尔逊的胳膊扑上来就是一口。
“噢奇!”卡尔逊痛得惨叫一声,慌忙一拳将那个家伙击倒,然后站起来狠命地踢打,嘴里还白沫横飞,怒骂道:“法克,你这个婊子养的!”
战士们都看在眼里,实在憋不出,不禁哄笑起来。
马旅长笑道:“卡尔逊少校,你现在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痛恨日本鬼子了吗?”
“当然,非常理解!这些家伙不值得宽恕!”
“恭喜你,卡尔逊,现在你离中国人民又近了一步!”
“啊哈,这样的话,用你们的话讲我岂不是因祸得福了?”
“你说的没错儿,卡尔逊!”
……(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章 远征大计
重庆,军事委员会总参谋部。参谋总长何应钦和参谋次长白崇禧正在办公室内闲谈。他们二人,虽然一个是中央军嫡系大佬,一个是地方军阀首领,但私交却是不错。
想当初“四一二事变”之后,常凯申曾密令何应钦相机将白崇禧部缴械。但何应钦却没有执行,导致桂系迅速坐大。常凯申当时就有所怀疑,只是没来得及动手,结果初登宝座后不久,便被桂系和何总长联手给挤下去了。不过常凯申重新出山之后,两人担心犯了委员长的忌讳,私下里就没有什么来往了。
巧合的是,抗战爆发,何应钦成了参谋总长,白崇禧担任了参谋次长。两人又成了一个屋檐下的战友,只不过这一回他们的共同对手是日本人。
白崇禧扬了扬手中的文件,笑道:“这是远征军的最新通报,敬公要不要看一看?”
何应钦总长忙关切地问道:“健公,第六军眼下的进展如何?委座那里可是三天两头的催啊!”
1942年初,日军侵占马来西亚后,开始入侵缅甸。根据1941年12月23日于重庆签订的《中英共同防御滇缅路协定》,国民政府立即组织远征军出战,准备协同英军在缅甸一线抵抗日军的攻势,保护中国的物资通道。
但狡猾的英国人担心中国趁机夺回缅甸的宗主权,故意阻挠迟缓。直到1942年2月中旬,中国远征军只有第6军的49、93师进入缅甸景东地区。其余各部仍在滇缅公路集结待命。
白崇禧有些愤恨地答道:“英国人还是处处刁难,第6军暂时只能困守在景东。不过我估计英国方面很快就会向我们求援。”
“哦?”何总长奇道:“此话怎讲?”
白崇禧笑道:“日军的攻势很猛,英国佬已经快撑不住了。”
何总长吃惊得说:“这么快?”
白崇禧点头说:“是的,日军简直是如入无人之境。英**队的表现连我军都颇有不如,实在对不起日不落帝国的名声。要是没有我们的援助,英国佬休想守住缅甸。”
何总长焦虑地说:“缅甸倒没有什么,可要是咱们的物资通道被切断就糟糕了。”
白崇禧犹豫了一下,试探道:“敬公,我听郑胡子给军委会写了一封关于远征缅甸的建议书?”
何总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摆手道:“健生。你我相交已久。近些年虽然有所疏远,到底还是老朋友。有什么话你就直说,用不着兜圈子。”
白崇禧尴尬地点了点头,接着讲道:“我也是道听途说。据闻。郑胡子认为英军极不可靠。只是想借我们的兵力掩护他们撤退到印度。建议我们先巩固怒江防线,然后步步为营,徐徐向南推进。并派一部随英军一同前往印度,以便接受美国的军援,备日后反攻之用。”
顿了一下,又道:“敬公,依我之见,这份方案确实是老成谋国之言啊!军委会即便不采纳,也该参考一二,不然费尽心计的派兵远征,只怕会落得一个凄惨收场的下场。”
何总长冷哼一声,哂笑道:“没那么玄呼,那份建议书我也看过,通篇都是防守,好像日本人要打到云南似的。要是只守云南,滇缅公路怎么办?国际援华物资怎么运得进来?”
又嘲弄道:“更可笑的是,郑胡子竟然让我们重点防御一个叫松山的地方。健公,你可听说过这个地方吗?”
白崇禧想了一下说:“全国叫松山的地方很多,既然是云南的话,我想应该是怒江西岸,龙陵县腊勐乡的松山。滇缅公路刚好在那里绕了一个大圈,似乎确有一些名堂。”
何总长一怔,讪讪地说:“健公真是博闻强记,应钦佩服佩服。”又好奇地问道:“这么说,以健公之见,也是赞同派兵镇守此处?”
白崇禧摇头说:“我没有仔细研究过,不敢妄言。”于是又赶紧命令部下拿来几份云南的地图,何应钦等人都围过来查看。
何应钦虽然在北伐之后渐渐变得草包起来,不过好歹是日本陆士的毕业生,基本功还是挺扎实的。白崇禧就更不用说了,虽然他在政治上一塌糊涂,但在军事上却是当时中国少有的战略家。
两人开始还是带着审慎、怀疑的目光来看的,可是越看越是感到心惊。滇缅公路上怎么还有这么一处险地,而之前竟然没有查觉?
“妙啊!”白崇禧不禁击节叫好道:“真是神来之笔!”又感慨道:“以往我总觉得这个郑胡子打仗好走偏锋,赢亦不足效法。今日才知道,盛名之下无虚士也!”
何总长显得有些尴尬,不过还是赞同道:“此处确实是防守绝佳之地。要是日军果真像郑胡子所言,一路挺进滇西,此地不就是一处最好的阻击阵地吗?只要能守住此处,怒江东岸的防守压力就将大大减轻,西南后方可保无虞!唉,何某之前失言,失言了!”
白崇禧欢喜道:“单论防守还不算什么,更难得的是守住这里就为中**队在西岸保留了一个反攻基地。一旦国际形势好转,我云南大军就能从惠通桥源源不断地渡过怒江,一路南下。”想到那个时候的光景,白次长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何总长闻言也很是欢喜,虽说常凯申委员长一心想让远征军早日南下,以保住滇缅公路和国际物资通道,但何总长和白崇禧这些人心里都亮堂得很,以日军现在这个势头,缅甸肯定是保不住的,能保住云南就不错了。
可是又一想,何总长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起来。
白崇禧奇道:“敬公。可是有不妥之处?”
“嗯!”何总长沉声道:“健公有所不知,郑胡子在建议书里面还极为推荐一个人和一支部队,认为只有他们才有可能守住这个所谓的东方直布罗陀!”
白崇禧赞同道:“不错,光有险要之地还不行,还得有善战之军,善守之将。”又好奇地问道:“不知郑胡子推荐的是哪一军,哪一将?”说着脸色微变,心想不会是咱们桂系吧?那个地方可不是好呆的,就算功成名就,部队只怕也要拼光了。
何总长看在眼里。打趣道:“放心吧。健公,与桂系无关。”又开玩笑说:“真要是健公的部下,我就没有这么担心了!”
白崇禧恍然大悟,笑道:“哦。我明白了。应该是辞修的麾下吧?”
何应钦跟白崇禧不同。作为中央军第一大派,他有的是部队,有的是将领。如果郑胡子推荐的是他的部下,根本用不着为难。既然如此,那肯定就是他的死对头——军令部长陈诚了。
见被白崇禧一眼看破,何应钦倒了也没有讳言,只是尴尬地说:“健公,你是知道我的,我何曾有过相争之心,只是辞修他咄咄逼人,我不得不自保啊!”
虽然是何氏的推托之言,却也是实情。作为军委会的二把手,何应钦早已是无欲无求了。至于跟常凯申争第一把交椅,以前确实有过这个想法,但是这些年下来何应钦早就明白了,自己在权术上根本不是常凯申的对手,所以这个心思也就淡了。
陈诚则恰好相反,作为中央军嫡系的大佬,却一直被何应钦死死压住一头。这让“小委员长”如何甘心。这个世上恐怕没有人愿意当“小三”,何况是自视甚高的陈部长呢?而且陈诚跟何应钦不同,他的手段要更加激进,非我即敌!
同样是两大派系,何应钦的派系要温和得多,内部关系也比较松散。陈诚的土本系则不然,由于都是从第十八军十一师分化出来的,是一个非常团结的集体。所以土本系的势力虽然远远不如保定系,却也能够分庭抗礼,甚至影影有超越何系的势头。这种情况下,何总长就算再淡定,也不得不起防范的心思了。
白崇禧肚里好笑,不过还是劝道:“敬公,这回你只怕是想岔了。”
何应钦忙道:“还请健公指点迷津!”
白崇禧忙摆手道:“不敢!”又解释说:“敬公以为辞修一派如何能有今天的声势?”
何总长酸溜溜地向上面指了指,撇嘴道:“有老头子撑腰呗!”
白崇禧不以为然地说:“那也得扶得起来啊!依我之见,无非是有十八军这个种子部队。松山越是至关紧要,日军必欲得之而后快,到时候只怕免不了有一番激战。要是没了十八军,辞修还是辞修吗?”
其实要论本质,还是何应钦看得透彻。何应钦虽然是军人出身,却偏向于一个政客,所以有些事情要看得明白一些。白崇禧则不然,他本质上是一个军人或者说是军阀,军人的局限性让他对政治不太敏感,而军阀的本性却又让他太过迷信武力。当然,他的看法也不算全错,陈诚要是没有十八军,土木系也就失去了根本。
有人可能要问,为什么第十八军在淮海覆灭之后,陈诚反而官运亨通,甚至在湾湾当上二把手呢?其实道理很简单,恰恰是因为土木系已经土崩瓦解,陈诚才能更进一步,否则的话,委员长焉能放心?
咳咳,扯远了,言归正传。
何总长闻言眼睛一亮,长笑道:“真是当局者迷,多谢健公了。”
白崇禧摆手笑道:“没什么,帮你也是帮我嘛!”
别看白崇禧平时跟陈诚客客气气,跟何应钦有时候还剑拔弩张,事实上白次长跟陈部长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去。除了性格原因以外,最根本的分别就在于两人对待杂派的态度上。同样是吞并杂派部队,何总长多采用拉拢手买的政策,和相对独立的地方军阀,比如桂系的关系都比较好。
陈诚则不然,前面提到过。他的政策是非我即敌。不然区区一个十一师如何能发展成土本系这个庞然大物?想当初,陈诚为了扩充部队,甚至连杀将夺兵的事情都干过,吓得杂派部队都不敢跟他离得太近,生怕一不小心部队成了陈诚的,脑袋也成了陈诚的。白崇禧身为桂系大佬,自然对此深为不满和警惕。
说完,白崇禧又好奇地问道:“敬公,你只说军,还没有点将呢?”
何应钦解决了一件心事。还顺便阴了陈诚一把。不禁心情大好,笑道:“这一将不过是无名之辈,只怕健公没有听过。”
“哦?”白崇禧顿时来了兴趣,忙问道:“快说来听听!”
何总长伸出一根手指来。笑道:“此人是土本系后起之秀。名叫胡链!”
“胡链?”白崇禧想了一下。问道:“可是民国26年守罗店的那位胡团长?”
何总长惊讶地说:“健公也听说过此人?”
白崇禧得意地说:“哈哈,略知一二,略知一二。诚如敬公所言。此人乃土木系后起之秀,实为大将之才,不可小觑。”
何应钦哈哈一笑,打趣道:“我记得健公向来目无余子,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健公对军中晚辈如此盛誉呢!”(注:白崇禧确实很骄傲,甚至可以说目中无人,这大概有才的人的通病)
白崇禧尴尬地笑了笑,又正色道:“敬公,我绝非虚言。军中堪称大将者无非两人,除了张罗盘(指桂军悍将张淦),就是这个胡伯玉了。”
又解释道:“当年罗店战斗之激烈,想必敬公早已熟知,我就不赘述了。民国29年,第11师守当阳,与日军恶战。时值危难之际,阵地几欲被破,而胡伯玉仅用一个团的兵力便迫使日军仓皇撤离。其善于用兵,可见一斑。”
何应钦对这些事情一向不怎么关注,奇道:“哦,那他是如何做到的?”
白崇禧笑道:“正面虚张声势,又派部队经小路包抄日军侧后。敌将以为我军援兵云集,担心被我大军合围,只好匆忙撤兵!”
何应钦赞许道:“确实难得!在危急之时,还能如此冷静地判定和决断,颇有几分唐太宗解马邑之围的风范。”说完心里不禁有些泛酸,为啥自己这么大的派系竟然有点儿后继无人的感觉呢?
白崇禧哈哈一笑,说:“敬公这是打算捧杀么?”
何应钦哼了一声,不屑地说:“我岂会跟小辈一般见识。再说这个胡伯玉毕竟是黄埔四期毕业,好歹也算是我的学生。他能有所成就,我这个老师只会替他高兴。不过他现在才是预九师师长,骤升为第18军军长,连跳两级怕是不妥!”
白崇禧笑道:“嗯,就知道你们中央军规矩多,不像郑胡子那个草台班子,想让谁上就上谁。”
何应钦装作没听见白崇禧的讥讽,直接道:“健公,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按这个方案向委员长报告如何?”
白崇禧忙道:“这还只说了松山之后,按郑胡子的建议,还有……”
何应钦忙摆手道:“委员长现在一心只想守住物资通道,缓进的策略虽好,但委员长是不会答应的。”
白崇禧一听,不禁神色一黯,叹息道:“若不如此,只怕又是一场大败!”
何应钦犹豫了一下,说:“也罢,那咱们就先分析一下那份建议书,再向委座进谏如何?”
白崇禧大喜,忙道:“如此最好!”
于是何应钦忙让部下找来郑卫国的那份建议书。白崇禧迫不及待地拿过来一看,刚翻开封面,就见上面赫然写道:此书万不能落于敌手,否则大事去矣,切记,切记!
“切,胡吹大气!”白崇禧有些不爽地翻开下一面,只见上面写的是缅甸以及周边各**政态势,不禁精精有味地看了起来,就连何应钦几次叫他都没有听到。好在何应钦这些年休身养性,颇有几分气度,人称“何婆婆”,倒也没有生气。
等何应钦细细品完一盏茶之后,白崇禧才匆匆看完第一遍。何总长笑道:“健生,此文如何?”
“妙极,果真是妙极!”白崇禧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大呼道:“痛快!不行,我还得再看一遍!”
何应钦看着自己刚续完水的茶杯一愣,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原来,白次长心旷神怡之下,竟然连茶杯都拿错了。
一连看了三遍,终于把这份建议读了一个通透。白崇禧突然站起身来,怅然若失。
何应钦奇道:“健生,你这是?”
“唉!”白崇禧长叹一声,说:“想不到我学兵法三十年,竟然比不上一个草莽出身的郑胡子!”
何应钦笑道:“不至于吧,健公何需妄自菲薄!”
白崇禧突然一把拉起何应钦,急切道:“敬公,走,我们这就去向委座当面呈情!”
何应钦一愣,不解道:“为何要这般仓促?”
白崇禧叹道:“要是没有看到这本小册子倒也罢了。现在既然已经知晓郑公之韬略,要是还打败仗,日后岂不沦为国人笑谈。”
何应钦无奈道:“好吧,健生,你若能说服老头子,我没有意见!”
于是,两人忙联袂去见常凯申。不出何应钦所料,委员长最关心地还是滇缅公路和物资通道能不能保得住,对于缓进之策根本不认同。不过有郑胡子这个“常胜将军”的建议,还有“小诸葛”白崇禧的力荐,委员长还是部分采纳了部分建议。其中就包括提前在松山一线修筑防御工事,并同意以得力一部防守大军后路,以便大军在危难之时能顺利退往云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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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一章 远东喋血
阳春三月,江南早已是花红柳绿,外东北地区的积雪却还没有化尽。一支头戴狗皮帽子,身穿棉大衣军装的部队正小心翼翼地穿梭在丛林里。这是由抗联将领陈翰章率领的先遣队,他们二月份就开始出发,历经千难万险,终于横穿外蒙古高原来到了这里。
根据之前拟定的计划,他们将在此地设立一处秘密营地,以便接应后续部队,然后他们还将继续向北,一直抵达北冰洋畔的楚科奇半岛。
王作舟参谋长看了看手表,突然呼哨一声,命令道:“部队停止前进!原地休整半个小时,五连负责警戒!”
“是!”五连长应了一声,迅速指挥部队分散在林子各个方向。
不用担任警戒任务的战士们纷纷解下背囊,从里面取出一包炒面,和着雪水吃了起来。没办法,从绥远到楚科奇路途太过遥远,只能选用这种最简单的野战食品了。好在先遣队的战士们都是从东北老林子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这点苦不算啥。而且现在冰雪也开始在融化了,林子里面有不少苔藓和蘑菇可以吃。
咴律律,迎面突然来了一小队骑兵。将士们纷纷停下手上的活计看了过去,见是先遣队的侦察连,又纷纷扭头各干各的。这种长途跋涉最是消耗体力,所以每一次休息的时间都是极为珍贵的。
侦察连长方虎子轻松地跳下马来,转身将战马拴在旁边一棵白桦树上。噗、噗。那匹白马有些不满地打着响鼻,前蹄轻轻在雪里刨了起来,待发现下面有不少青草和苔藓时才欢欢喜喜地啃了起来,兴奋地连耳朵都甩来甩去。
王参谋长大步走了过来,伸手拍了拍马背,关切地问道:“回来了,虎子,一路上还顺利吧?”
方连长擦了把汗,说:“还行!鬼子可能是兵力不足,这一带驻军不多。不过鄂伦春营地那边看守得很严。我们没敢靠得太近。只请来了伦吉善大叔。”
这一路上几乎是荒无人烟,只有俄国人才有准确的地图,但是苏联政府出于种种原因,死活不肯提供地图。好在这一带还有“活地图”。就是世世代代在黑龙江两岸游猎的鄂伦春人和其他十几支少数民族。
听说了找到了向导。王参谋长大喜。忙道:“哎呀,有客人你咋不早说呢?”
两人忙前走了几步,那位伦吉善大叔刚刚拴好马。看见参谋长走了过来,忙和善地行了一礼。他穿着一件皮袍子,上面画着很漂亮的心形双回纹,不过有些破旧了。
从沙俄入侵外东北起,就对当地的土著进行了血腥的屠杀。不知道多少民族和部落消失在哥萨克的屠刀下。苏联的种族屠杀相对要少一些,不过民族歧视政策还是很严重。就连斯大林出身的格鲁吉亚族都饱受压迫,更不用说这些远东的黄种人了。
总之,这些年外东北的鄂伦春等民族都过得十分艰难。特别是去年日军入侵后,环境更是恶劣。像国内的鄂伦春人差点被日军灭族,到45年的时候仅剩千余人躲在深山里。
方连长介绍道:“参谋长,这位就是伦克善大叔,他年轻的时候被沙俄的军队找到楚克奇半岛做过苦力,对这一带的地理非常熟悉。”
王参谋长忙还了一礼,握住伦克善大叔的手亲热地说:“谢谢你啊,伦克善大叔!我代表抗联数万将士欢迎你们的到来!”
伦克善大叔突然双手用力反握住王参谋长的手,惊喜地说:“你们,有几万人!这是真的吗?都像这些战士身上的武器?”伦克善大叔说的是汉语,虽然有些生硬,却完全能够得听得懂。
那是两只能抓住狍子的有力的大手,痛得王参谋长直吸凉气,却也不好挣开,只好强忍着道:“是的,伦克善大叔,你这是?”
只听扑通一声,伦克善大叔竟然跪了下来,把王参谋长和方连长吓了一跳,忙道:“使不得!”说着忙伸手去扶,可这位大叔却死活不肯起来。
“求大军救救我们鄂伦春人!”
原来,日军自1941年入侵苏联之后,立即在当地展开大屠杀。屠杀的对象不仅包括俄罗斯人,也包括其他生活在远东地区的民族。而且关东军还理直气壮地称之为合理报复,因为苏联也在38年前后屠杀了生活在远东的日本人,并把朝鲜人迁到了中亚。
日军本来就有暴戾的因子,在关东军高层的有意纵容和鼓动下,很快由零星杀害变成了有组织有预谋的种族灭绝行动。方连长他们在鄂伦春营地周围看到的日军其实就是准备进行屠杀的。
王参谋长犹豫了一下,问道:“伦克善大叔,你们营地有多少族人?”
伦克善大叔忙道:“有五百七十三人!”说着又重重给王参谋长磕了个响头。本来鄂伦克人除了神灵和长辈以外,是很少行跪礼的,看来这个部族的情形确实很严峻。
王参谋长又问道:“那周围的日军有多少?”
伦克善愣了一下,猜测道:“可能有一千人!”
方虎子插嘴道:“没那么多,我们侦察了一下,应该是一个八百人左右的步兵大队,另外还有两门步兵炮和十几匹马。”
其实日军一到就被鄂伦克人发现了,他们都是极好的猎手,非常善于隐蔽和观察。只是他们对近现代军事一窍不通,所以无法准确地摸清对方的实力。另外,由于日军对地理缺乏了解,没有能够彻底围死,伦克善大叔就是跑出来求援的,只是他也不知道该找谁帮忙,稀里糊涂地就跟着方虎子到这儿来了。
王参谋长疑惑道:“那你们为什么不跑呢?”
伦克善大叔悲愤地说:“老人和孩子跑不快。再说现在远东到处都是日本军队,我们要是一跑,他们就可以明正言顺地剿灭我们了。”
王参谋长愣了一下,愤恨地骂道:“这群灭绝人性的小鬼子!”说着狠狠地跺了跺脚,又对方虎子说:“好好照顾伦克善大叔,我去向总指挥汇报!”然后转身向指挥部走去。
说是指挥部,不过是用木头搭成了一个简易隐蔽部。陈翰章总指挥将一张白纸铺在一块大石头上,准备画一幅简易地图。既然什么都没有,那就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
“哟,休整时间这么快到了啊?”陈翰章抬头一看。见是王参谋长。不禁有些惋惜地收起白纸,埋怨道:“我这才刚开始画呢!”
王参谋长笑道:“总指挥,你别画这破玩艺了。我给你找了一个活地图。”
陈总指挥闻言大喜,忙道:“找到鄂伦春族的向导了吗?走。快带我去见见!”
王参谋长忙拦住他道:“总指挥。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必须马上做出决断来!”
陈总指挥一愣,忙道:“什么情况,你快说!”
王参谋长就把刚才了解到的情况讲了一遍。然后问道:“总指挥,你说我们是救,还是不救?”
陈总指挥在棚子里面走了几步,沉吟道:“唉,咱们先遣队才一千二百余人,实力太弱。要是救的话,有可能人没救出来,倒把自己搭进去。更重要的是上级交给咱们的任务就完不成了。”
他顿了一下,又讲道:“可要是不救的话,首先这良心上就过不去。而且既然我们见死不救,远东各民族还凭什么相信我们,帮助我们呢?”
王参谋长点头道:“是啊,总指挥,我也是觉得为难,才特意向您请示!”
陈总指挥反问道:“那依你的意见呢?”
王参谋长答道:“救,当然要救!咱们先遣队要是拼光了,组织上还可能再派一批同志来。要是伤了远东各兄弟民族的心,以后就万难弥补了。”
陈总指挥用力拍了拍王参谋长的肩膀,欢喜道:“说得好!不过鄂伦春的乡亲们要救,组织交给我们的任务也要完成。我们这次最主要的任务是在楚科奇地区打个前站,人数不需要太多,所以我打算让你率领一百人左右先行赶往楚科奇。”
王参谋长一愣,忙道:“不,总指挥,还是我留下,你率部前往楚科奇吧!你比我有文化,还会英语,碰到美国人也好交流。”
陈总指挥忙摆手道:“这件事情就不要再争了。队伍里会说英语的那么多,也不缺我一个,而且去楚科奇和留下作战都是同样危险的事,只是分工不同罢了。”
见王参谋长还要再说,又道:“救人要紧,我们现在就去见伦克善大叔,好制定一个计划出来。只要这一仗打得顺手,也不是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得知抗联先遣队同意救援被困的鄂伦春部落,伦克善大叔顿时大喜过望,又重重地给陈总指挥磕了几个响头。可他听到先遣队只有一千出头的人马,立马变得失望甚至绝望起来。伦克善大叔认为敌强我弱,去了也是白白送死,只请求先遣队帮忙把部落里上百个青少年和儿童带走。
王参谋长他们哭笑不得,好不容易才说服了伦克善大叔。其实这也不能怪伦克善大叔,他们的族民从17世纪起就饱受俄国人的侵略。在他们眼里,那些吃人肉、喝人血的“俄国探险家”简直是不可战胜的恶魔,不晓得多少鄂伦春人被这些恶魔活生生吃掉。而之后的沙俄军队、苏联军队更是强大地一塌糊涂,根本没有战胜的可能。
可是这样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却被日本人打得抱头鼠窜,没有还手之力。这对鄂伦春,还有远东其他民族心理上的冲击是可想而知的。所以尽管先遣队的人数比日军还要略多一些,但伦克善大叔还是悲观绝望。
陈总指挥亲切地说:“伦克善大叔,请你相信我们!我们会救出那些鄂伦克乡亲的,胜利一定会属于我们。属于中国人!”
“中国人?”伦克善在心里默念了一下,这个称呼对他来说已经有些模糊了,然而想到部落里的族民,他还是朝山神居住的方向拜了一拜,祈求“白那恰”保佑他们能够打败邪恶的军队。
密塔哈,鄂伦春族营地。一排排斜人柱(鄂伦春人的原始民居,用树杆、兽皮或树皮搭建而成)外,黑压压地站着一大群族民。大家心里都很沉重,日本军队来的目的大家都很清楚。前些日子已经有好几个跟他们差不多的部落被日军屠灭了。
和日军谈判的首领回来了,族民们纷纷围了上来:“首领。日本人怎么说?”
首领疲惫得说:“日本人要我们交出两万张皮子。还要交一百匹马和一百头驯鹿!”
众人大吃一惊:“天啦,我们只是一个小部落,哪有那么多?”
“是啊,族长。这个数目我们根本交不出来!”
“日本人简直比俄国人还要狠。就算交得出来。没有马和驯鹿,我们怎么活得下去!”
……
族长双手抬了抬,苦笑道:“日本人根本没打算给我们活路!他们说。他们说要是交不出来就要杀进寨子,自己来取!”
“太卑鄙了!首领,我们跟日本人拼了吧!”
“对,跟他们拼了!”
……
族长痛苦地说:“他们是军队,比我们部落里的成年男人还要多,还有火炮和机枪,我们怎么拼得过?”
一名长老突然痛哭道:“我们做错了什么,难到白那恰的子孙就要灭绝了!”其他族民们一听,也是鼻子一酸,纷纷痛哭起来。
正束手无策之即,突然有人叫道:“快看,伦克善长老回来了!”原来那位大叔在部落里的地位还很高,怪不得袍子上会有鄂伦克族的图腾。
“伦克善长老!”
众人忙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道:“听说您碰到一支汉人的军队,他们是做什么的,能帮助我们吗?”
伦克善长老咳嗽一声,指着身后一名青年人说:“这位是汉人抗联武装的方千总,方大人,他们要帮我们一起对付日本人!我们有救了!”
众人闻言大喜,忙问道:“方大人,你们有多少人,我们能打赢吗?”
这些人说的都是鄂伦春语,还有的是俄语,方虎子可听不懂。好在有人翻译,伦克善大叔会说中国话,先遣队的战士们中间也有会鄂伦春语或者俄语的。
方虎子一一解答了众人的提问,然后又严肃地对首领说:“首领大人,胜利是没有问题的,不过这里不能呆了,打完仗我们必须向北撤离。”
首领听了伦克善大叔的翻译之后,欣然道:“没有问题,我们鄂伦春人早已习惯了游猎生活,只要部落的人能够活下去,再大的苦难我们也不怕!”
方虎子点头道:“好,那我们现在马上布置一下,日军恐怕很快就要开始进攻了!”
……
距营地三公里外的山口处,一名日军指挥官正拿着望远镜向这边眺望。他就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大队长松田少佐。
一名中队长跑来报告道:“大队长,规定的时间已经快到了!”
松田哼了一声,冷笑道:“索嘎,我早知道他们凑不起这么多皮子!听一听他们的哀嚎吧,立岛君,这是多么美妙的声音啊!每一次听到这种绝望的哭声我都会感到热血沸腾。”说着噌的一声拔出军刀,喃喃道:“看看这家伙,它已经快等不及了!”
立岛中队长羡慕地看了那把精致的军刀一眼,恭维道:“这真是一把宝刀啊!要是我能拥有一把这样名刃,一定会将它作为家族的传承,细心地珍藏,传给后世的子子孙孙。”
“不,你说错了,立岛君!这是一把战刀,最好的归宿就是在战场上,并且痛饮敌人的鲜血!放在家里珍藏,那是对它的侮辱!”松田用手在刀面上滑过,傲然道:“看看它吧,它跟我一样,都有一颗杀戮的心!”
立岛中队长好奇地问道:“那它一定饱尝过很多人的鲜血吧!”
松田得意地说:“这是当然!它杀过数以千计的朝鲜人和中国人,又杀过上百的俄国人。区区鄂伦春人算什么,等大日本帝国统一全球,我要让它尝遍每一个民族的鲜血!”说着两人都得意地大笑起来。
戴着眼镜的参谋长原野小次郎匆匆赶来,报告道:“阁下,部队都已经准备好了!”
松田严厉地问道:“所有的通道都堵死了吗?上个星期因为我们的疏忽,让那乃人部落逃走了十几个,连带着让我们联队都受到了司令官阁下的严厉训斥。我可不希望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原野参谋长忙恭敬地说:“请大队长阁下放心,这次的清理行动保证万无一失!”
松田满意地说:“哟西!命令部队立即攻击前进!”
“哈依!”
立岛中队长正准备指挥部队进攻,一名士兵突然跑来报告:“中队长,鄂伦春人表示愿意向我们投降。只要求我们不要杀戮他们。”
松田狞笑一声。说:“不杀戮,那我们来到这里做什么?”周边的日军将士都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原野参谋长想了一下说:“大队长阁下,既然有更简单的办法,何必要让士兵们冒着危险去进攻?”
松田一愣。疑惑道:“原野君。你的意思是?”
原理参谋长笑道:“先让他们放下武器。排队站好,然后……”说着他用手扮作一挺机枪的模样,嘴里念道:“突突突……”
松田大笑。伸出大拇指道:“哟西!”又转身对传令兵说:“让重机枪中队作好准备,然后告诉鄂伦春人,我们保证不杀他们——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日军士兵们一听,又是一阵大笑。
很快,一队鄂伦春人走了出来,不过稀稀拉拉,近五百人的队伍拖得老长。因为很多人牵着马,赶着鹿车。看着他们走得越来越近,日军士兵都兴奋地颤抖起来。
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两百米,立岛中队长不禁向松田看去。松田摇头道:“再放近一点,等一百米的距离再开火。”
原野参谋长推了推眼镜,疑惑道:“大队长阁下,似乎有一些不对劲儿,前面那些人走路的样子不像是鄂伦春人。”
松田猛得一看,果然,这些人分明就是积年的老兵,而且那个稀稀拉拉的阵形可不就是一条散兵线吗?他慌忙喊道:“快,开火!”
说时迟,那是快,只听一声呼哨,前面那排鄂伦春人突然分散卧倒,一阵密集的弹雨顿时覆盖了日军阵地。这是四挺马克沁砰砰炮和六门六零迫击炮的杰作。硝烟和爆炸声尚未散尽,扮作鄂伦春人的突击队也发起了冲锋。
日军的指挥部、机枪阵地和步兵炮阵地都在第一时间被摧毁,幸存的士兵也是晕晕乎乎,面对精锐的突击队,根本不堪一击。
在山的另一面,一个中队的日军正严密地守在几处山口下。一名身穿日军军服的骑兵突然赶来命令道:“鄂伦春人已经投降,大队大阁下已经准备好了机枪,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赶快返回!”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中队长野仓一郎迷惑地看着那名骑兵的背影,犹豫了一下,摆手道:“战斗结束了,整队撤离!”
整个中队的日军迅速从各个路口撤了出来,然后排成整整齐齐地四纵队向大队部赶去,听说松田大队长正在用机枪屠杀那些鄂伦春人,大家心痒难忍,都想亲眼看一看。
前方两百米处,四挺马克沁、十二挺捷克zb30突然露出了枪管。
“不要急,放到一百米再打!”
“是!”
……
“打!”
哒哒哒……暴风雨般的齐射瞬间爆发,子弹排山倒海般地射向日军纵队。可能是袭击太过突然,日军官兵们顿时处于惊愕、恐怖、混乱、狂呼乱叫之中。只见小鬼子一片一片地倒下,秩序井然的纵队瞬间七零八落。他们失去了指挥和统率,只知道四处逃窜,复仇的子弹仍不肯罢休地追击着。
十几分钟后,大地上的狂澜终于平静了下来。日军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地面……
与此同时,突击队那边的战事也进入了尾声。松田跪倒在地,看着插进腹部的指挥刀,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呢喃道:“哟西,真幸运啊,它又尝到了日本人的血!”(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二章 伟大的征途
战士们匆匆打扫完战场,因为时间仓促,只来得及掩埋了己方将士的遗体,那些日军尸体只好扔在荒郊野外。好在远东地区气温很低,天然保鲜,应该不会导致瘟疫。
看了看时间,陈总指挥低声对首领说:“不能再停留了,日本人听到了枪声,很快就会过来搜巡!一旦被敌人咬住,再想脱身就难了。”
首领点了点头,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对部民们挥手道:“走了,走了!留在原地的狍子没有活路,跑得远的驯鹿才能生存。跟上汉人大军的队伍,马上出发!”
在首领和长老的带领下,部民们给祖宗和神灵磕了个头,然后带着依依不舍地眷恋离开了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
健壮的驯鹿哞哞地叫着,拖着车子轻快向北而行。车上坐着老人、小孩、孕妇,还有部落里能带走的全部家当。鄂伦春人都是好猎手,很快就收拾妥当,纷纷护卫在车队两侧,还有的骑上马在前面探路。
伦吉善大叔的孙女儿苏米逊拉着他的衣角,眼泪汪汪问道:“雅亚,我们还能回来吗?”
“雅亚也不知道!”伦吉善迷茫地朝营地方向看了最后一眼,挥起鞭子,驱赶着驯鹿飞快地向前驶去。
苏米逊又可怜巴巴地问了方虎子一句:“阿玛哈(舅舅,套亲),我们还能回来吗?”方虎子也够倒霉的,本来战斗都结束了。却在打扫战场时被一个装死的鬼子用刺刀捅伤了屁股,只好跟鄂伦春的孩子们一起趴在爬犁上养伤。
方虎子吃力地摸了摸苏米逊的小脑袋,笑道:“能的,等阿玛哈们打败了日本鬼子,咱们就都能回家了。”
苏米逊又问道:“阿玛哈,那俄国鬼子呢?”
方虎子一滞,想了一下悄声对苏米逊说:“要是俄国鬼子敢欺负苏米逊,阿玛哈就去打他!”
苏米逊一听,欢喜地眼睛都眯了起来,对方虎子说:“阿玛哈。你教苏米逊唱首歌吧!”
方虎子还真会几句鄂伦春的民歌。这是出征前,为了团结北地各少数民族专门进行的培训,于是便轻声哼唱道:
高高的兴安岭一片大森林
森林里住着辛勤的鄂伦春
一人一个桶呀一人一只筐
山珍野果满山遍野采呀采不尽
高高的兴安岭一片大森林
森林里住着勇敢的鄂伦春
一呀一匹烈马一呀一杆枪
獐狍野鹿漫山遍野打也打不尽
……
伦吉善大叔听了,忍不住偷偷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没过多久。部族的年轻人们都学会这首《鄂伦春之歌》。
先遣队和鄂伦春部族沿着勒拿河的支流阿尔丹河一路向北。途中还收留了不少逃亡的各族难民。队伍一下了膨胀到了近三千人。好在鄂伦春部族带了不少粮食,沿途又能打一些野味。一直走了半个多月,历经千难万苦。终于来到了阿尔丹河上最重要的码头——汉德加。
伦吉善大叔站在一个小山包上,指着远处的小镇说:“陈大人,那里就是俄国人的汉德加镇,是通往楚科奇的一个重要驿站和补给点。”
陈翰章忙拿起望远镜观察起来,嘴里说道:“唔,这个镇子看起来不小,只怕已经被日本人给占了!通知部队……”
谁知道刚拿起望远镜,就看见几十只“俄国毛熊”光着膀子站在雪地里手舞足蹈,毛茸茸的大手不时抓起一大团雪在更加毛茸茸的胸膛上使劲儿搓揉。雪融化时不时冒出一团团雾气,似乎还有滋滋的声音,让众人不禁打了个寒战。
一名军官模样的毛熊同样光着上身,怀里还抱着一个手风琴,边唱边跳:“营长,哦,营长他在指挥。开火,炮兵连!开火,炮兵营!开火,炮兵连!开火,炮兵营。开火,炮兵连!开火,炮兵营!开火,炮兵连!开火!开火!开火!开火,还有我啊……”
其余的毛熊也跟着跳,踢得雪花飞溅,不时举起一个酒瓶一仰而尽,地上的酒瓶扔得到处都是,喝高了便在便在雪地里撒泼打滚,爬起来又拿起酒瓶接着猛灌,真是好不快活。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突然一起大笑起来。
王参谋长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呼道:“感情这俄国人是不知道冷吧!”
陈总指挥笑道:“俄国人就是这样,赖冻!经常在大冬天洗冷水澡,我在东北见得多了。”想了一下,又说:“既然这里还在苏联军队的控制之下,那我们先派人去交涉一下,争取获得他们的支持。同时也要尽量避免发生误会。”
王参谋长点头道:“我们有苏维埃的证件和命令,应该没有问题。”
为什么日军还没有占领这个码头呢?原来,日本关东军总共才150万(其中正规军100万,准军事武装50万),却要横扫半个苏联。面对这么大规模的战役,150万人的兵力显然是不够用的。特别是入侵远东之后既要巩固占领区,又要派兵向西伯利亚追击苏联远东方面军残部,对于更北的地区暂时就无力讨伐。目前日军连北纬60度都没来得及占领,更不用说63度左右的汉德加镇了。
通过队伍里的苏联难民和俄语翻译,王参谋长很快跟镇上的苏军取得了联系。本来还以为这里有不少毛熊,其实并没有多少守备部队,仅仅是叶哈廖夫斯基上尉率领的一百多人,而且不是正规军,而是森林巡逻队。除了这些人以外,大家还找到了五百多名苦力——那是苏联的政治犯,被罚在此处伐木。或者采矿的。
叶哈廖夫斯基上尉见到他们之后也感到很震惊,急忙问道:“达瓦里希陈、达瓦里希王,这么说日本帝国主义已经占领了整个远东地区?”
王参谋长惊讶地说:“这都过去好几个月了,你们竟然不知道?”
叶哈廖夫斯基上尉无奈地耸耸肩,解释说:“一到冬天我们这里就与世隔绝。去年冬天太冷,电台被冻坏了,我们跟哈巴罗夫斯克(即伯力,远东地区首府)已经失去联系好几个月了。”
西伯利亚由于极度严寒,橡胶轮胎都能冻得跟碎玻璃似的。电台就更不用说了,里面锡焊很容易脱线。而且直接碎成粉末。修都没办法修。
陈总指挥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记录一下,这里冬季容易把电台冻坏,以后一定要妥善保护。”
总务处长忙应道:“是,总指挥!”说着忙掏笔记下。并通知了电台科和其它相关部门。
陈总指挥又一脸严肃地对叶哈廖夫斯基上尉说:“达瓦里希。情况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得多!日军在去年冬天占领了赤塔以西的所有地区。并侵占了我国的外蒙古。”
叶哈廖夫斯基上尉插嘴道:“我记得外蒙古地区好像已经独立了!”说着有些不确定对周边几名俄**官问道:“是这样吧?”
“是的,上尉!”
陈总指挥摆手道:“那是托派分子乔巴山的阴谋,他现在已经投降日本帝国主义。我们已经决定对其清算!”
其实乔巴山也算倒霉,他虽然是分裂分子,但对苏联还是很忠诚的。所以在日军入侵外蒙古后立即组织部队抵抗。但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如何是关东军的对手?结果很快被日军打得全军覆灭,本人也成了日军的俘虏。在日军特高课的严刑拷打下,可怜的乔巴山达瓦里希没能挺过来,最后成了一名可耻的蒙奸。顺便说一句,与他一起叛变的还有新疆的盛世才同志。
这两个人本来都是联共的党员,深受斯大林的信任,所以叛变之后也招来了苏联方面极大的怒火。盛世才投靠的是国民政府,出于国际关系,而且新疆从法统上还是中华民国的领土,斯大林也不好拿他怎么样。乔巴山就不同了,苏联军队立即对蒙古人民党进行了清洗。
国民政府又趁机提出收回外蒙,苏联此时自顾不暇,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再跟中国闹别扭,但同时又想给中国设个套(挑起国共内斗),便通过即将解散的共产国际宣布将蒙古人民党合并到延安。目前延安方面已经派出了以乌兰夫为首的工作团进驻外蒙,准备在这里再开辟一块根据地出来。
一听跟托派有关,包括叶哈廖夫斯基上尉在内的几名俄**官都不敢多嘴了。他们负责管理的这批苦力里面,有不少人就是因为这个原来进来的。
王参谋长又接着讲道:“不仅如此,开春之后日军又继续向西推进,在我们离开之前已经打到了乌兰乌德。”
一名负责通讯的军官忙插嘴道:“那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了,据最新通报,伊尔库茨克也沦陷了,日军的先头部队甚至出现在下乌金斯克!”这个位置几乎把西伯利亚切下一半,再往前就是哈萨克斯坦以北地区了。
“噢,天啦,这不可能!”叶哈廖夫斯基上尉忙问道:“他们是如何解决后勤问题的?”
王参谋长摊了摊手,说:“很简单,武器弹药通过西伯利亚大铁路运输,给养则是就地劫掠!”
“劫掠?”
“是的,而且不光是劫掠,他们还把铁路沿线的居民全部屠杀掉,理由仅仅是为了保证运输安全!”
“有坡地挖有麻起!” 叶哈廖夫斯基他们一听,气得肺都快要炸了,可是出了破口大骂一通也无可奈何。毕竟50万远东方面军都失败了,仅靠他们这些人是无论如何没有办法的。而且等日军腾出手来,汉德加也未必安全,日军肯定会一路推进到楚科奇半岛去的。
当天晚上,毛熊们在油灯下争吵了半夜,最后决定放弃汉德加,然后跟先遣队一起去楚科奇。陈翰章总指挥对此表示欢迎,并理所当然地接过了指挥权。第一。他们是正规军,叶哈廖夫斯基他们只是巡逻队;第二,他们有三千人,叶哈廖夫斯基只有一百多人;第三,他们有苏联政府的许可,叶哈廖夫斯基他们只是一群可怜的“失联者”。
不过陈翰章并没有把所有的部队都撤走,他在这里留下了一个连的部队和三百多名苦力,并当场宣布赦免苦力们的所有罪行,条件是他们必须留下来与日军作战。值得一提的是,这些苦力里面竟然还有为数众多的中国人和俄籍华人。这些人大部分都被直接吸纳进了抗联。
此外。部分鄂伦春等各族民众也留了一部分下来。这里面有很多体力较弱的人,不适合再走下去了,必须要歇一歇。而且人多力量大,有这些人留下来帮忙洗衣做饭。能帮部队从很多繁杂的工作解脱出来。增强汉德加的防护能力。
离开汉德加之后。部队改为向东而行。他们先是到了因通吉尔卡河畔的尤丘格伊镇,再经过苏苏曼、斯特列尔卡等镇,准备横渡科雷马河。经舍列霍夫湾畔前往楚科奇。别看就写了这么几句,走下来足足要花上半个月的功夫!
然而就在横渡科雷马河之前,先遣队在解救鄂伦春部族之后第一次与日军遭遇了。原来鄂霍次克海岸有一座相对较大的城市,叫马加丹,是日后马加丹州的首府所在地。这个马加丹州是苏联最东北的一个州,楚科奇半岛和堪科加半岛就在它的辖区内。日军在战略上虽然挫了一点儿,但也不是完全无脑,所以等海冰一化,立马就派舰队侵占了这座城市,并派兵驻守,伺机侵占整个马加丹地区,以隔绝美苏之间的联系。
等先遣队抵达马加丹市附近的时候,日军刚刚在这里进行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大屠杀。幸存的居民和溃兵纷纷四散逃窜,日军穷追不舍,结果就与先遣队的侦察部队遭遇了。双方因此激战了一场。
陈翰章严肃地问道:“虎子,有残余日军逃脱或者发现我们吗?”
方虎子在爬犁上躺了这些天,伤势早好了,所以还是干侦察队的活儿。他闻言忙答道:“报告总指挥,追击的日军一共三十二人,全部被我军击毙。”
陈总指挥松了一口气,命令道:“通知部队立即出发,我们要抢在日军发现我们之前快速通过这里!”
话音刚落,叶哈廖夫斯基上尉噌的一声跳了起来,挥舞着手臂嚷道:“我们为什么要逃跑?达瓦里希陈,日本帝国主义可耻地屠杀了我们的人民,我们要去报仇!”
其他毛熊也是群情激昂,纷纷振臂高呼道:“对,去报仇,干死那些日本婊子!”
“大家安静一下,先听我说!”陈总指挥大声解释说:“这不是逃跑,而是战略转移!中国有句话,叫做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什么意思呢?我们现在去报仇,心里面是痛快了,可是在楚科奇接收援助物资,发展抗日力量的战略目标就会提前暴露,到时候不能彻底打败日本帝国主义,还会有更多的无辜百姓遇害。”
他顿了一下,又讲道:“可一旦我们在楚科奇获取到大量的物资,就能够在远东地区形成一股战略性的力量,到时候我们就能从这里出发,直接打上日本本土,彻底消灭这个邪恶的国家!”
“对,要彻底消灭!”
……
陈总指挥擦了把汗,又忙指挥部队继续向东北方向挺进。幸运的是,日军并没有查觉什么,他们还以为那个小队是被俄国溃军消灭的。
渡过科雷马河之后,先遣队又走了一个多月,终于在1942年6月份抵达了楚科奇半岛。在一个叫埃努尔米诺的渔村,先遣队的将士们终于跟对面阿拉斯加的美军取得了联系。早已经备好的二十条五千吨大船在破冰船(五月份航道就基本解冻了,不过还是会有浮冰,所以要破冰船开道)的引领下,浩浩荡荡地停在了海面上。
一艘汽艇率先开到了渔村,从上面跳下来一名中校,竟然是卡尔逊(看来他是升职了)。原来他在参与教导旅攻克张店据点之后便立即回国,由于路上非常顺利,竟然比先遣队提前抵达了楚科奇地区(没办法,谁让人家坐飞机,咱腿着去呢)。
“陈,你们创造了一个了不起的奇迹!”卡尔逊上来就给了陈翰章一个熊抱。
千里迢迢赶到这里,能再次见到老朋友,也让陈总指挥非常高兴,欢喜地说:“卡尔逊,你一下子飞遍大半个地球,也很了不起!”
卡尔逊得意地说:“阿哈,这是当然!”又指着身后的船队笑道:“陈,看我为你们带来了什么!”
王参谋长顾不得礼节,激动地嚷道:“这,这都是给我们的吗?”
卡尔逊耸耸肩膀,摊手笑道:“这里除了你们能坚持以外,还能有别人吗?”
叶哈廖夫斯基不甘示弱地挥舞了一下手臂,嚷道:“还有我们布尔什维克!”
卡尔逊赞许道:“是的,你们的精神也很值得敬佩!”
王参谋长偷偷用衣袖擦了一下些哈剌子,忙道:“先别说这个了,赶紧的,咱们开始接收吧!”
卡尔逊笑道:“早知道你们等不及了。约翰逊,打信号!”
跟在卡尔逊身边的一名青年军官忙掏出信号枪朝天连射三枪,三发绿色的信号弹迅速划过天际。对面的货船上迅速解下了几十艘小艇,其中还有几艘较大型的登陆艇。
卡尔逊解释说:“这个渔港的水太浅,大船过不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三章 指挥权的争夺
小艇上基本没有拖什么货物,都是清一色的士兵。让战士们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尽管这些人都穿着美式军装,却有不少是典型的华人面孔。
“哈罗!”这些士兵一个个看起来都很兴奋的样子,非常熟络地用英语跟大家打招呼。不过么,王参谋长小声对陈总指挥说:“吊儿啷当的,怕是些少爷兵,吃不得苦。”
陈总指挥一边挥手示意,一边低声应道:“没有人天生就能吃苦,这片老林子就是锻炼一个人意志品质最好的地方!”
又对卡尔逊问道:“嗨,卡尔逊,这一批华人报国队一共有多少人!”
二战时期,在美国陆军服役的华人超过1.3万人,占美国华人总数的17%,是美国各族裔参军人数百分比最高的族裔之一,而他们中间有将近20%的人在海外阵亡。此外,整个战争期间共有1.5万名华人海员在美国和英国的商船上服务。
郑胡子觉得与其让这些人去欧洲跟德国人打,不如调到远东来打小日本儿。此时正值日军猖獗,罗斯福很快就同意了。反正全美要征兵1200多万人,区区1.3万人根本不算什么。不过不是所有的华人都被派到了这里,还有很多去了缅甸或者是印度。
卡尔逊答道:“这是第一批,只有一千人,不过后续还会有人来,如果你们打得好的话,我想至少一万人!而且。”他停顿了一下,狡黠地说:“如果真像胡子说的那样,能够开辟一个战略区,我想美军直接参战也不是不行!”
王参谋长惊讶地说:“苏联方面答应了吗?”
由于意识形态的关系,苏联对帝国主度列强抱有极高的警惕,所以绝不允许列强军队踏上苏联国土,哪怕是利用他们的飞机场也不行。当然,事实上这些国家也巴不得苏联早点儿完蛋。只是因为小胡子的意外崛起,让西方列强不得不暂时放弃这个想法。
卡尔逊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情,低声道:“有个消息你们暂时不要对外公开。苏联事实上已经不存在了!”
“什么!”
“啥!”
……
陈总指挥和王参谋长都惊得跳了起来。附近的中美士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向这边张望。
卡尔逊摊开手,苦笑道:“我就知道你们一时接受不了,我应该换个时间和地点跟你们讲的!”
陈总指挥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点头道:“你说吧。卡尔逊,我们承受得住!”
王参谋长也附和道:“总指挥说得没错儿,就算苏联亡了。咱们还是要打下去,中国不能亡!”
卡尔逊欣慰地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原来,开春之后已经占领莫斯科的德军继续向苏联发起攻击。不得不说,云爆弹这种准核武器真的是防御一方的噩梦。搁在以往,苏联方面还可以依靠兵力优势和主场优势跟德军打打巷战什么的。可现在谁跟你在小巷子里面磨叽啊,直接扔下一颗云爆弹了事儿。反正在小胡子看来,斯拉夫人都是劣等民族,迟早是要拉去炼肥皂的,什么平民死伤,他才懒得管呢!
陈总指挥想了一下,疑惑道:“这也不算太糟糕吧!就算城市守不住,苏联那么大,还可以跟德军打游击啊!”
王参谋长赞同道:“是啊,补给线那么长,希特勒能派多少部队在苏联?而且德军占领的城市越多,兵力就越分散,我看这是一个此消彼涨的过程。”说着又打趣道:“卡尔逊,你就不要吓唬我们了!”
卡尔逊气得直哼哼,翻了一个白眼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以为我还有心情开玩笑吗?实话告诉你们吧,斯大林的统帅部已经在德军轰炸中失去联系!”
郑胡子一直都是历史惯性的拥护者,可这次确实出现了蝴蝶效应,把历史的车轮都推出了轨道。本来在二战前后,美国的电子通讯技术才是最好的,像日本人使用的无线电定位技术就是美国卖给日本的。可郑胡子某次“一不小心”把21世纪才出现的几种无线电定位技术(其实也是美国的,曾经利用这一技术用无人机炸死了基地组织的老二)透露给了德国人。
德国人的电子工业实力不弱,只要知道了原理,搞出来自然不难。而苏联方面却并不知道,结果吃了大亏。斯大林死没死不知道,反正统帅部确定无疑地被摧毁了。没了斯大林这尊大佛,现在各大军头,像什么朱可夫、崔可夫、库兹捏佐夫,还有这个夫,那个夫,这个斯基,那个斯基,是谁也不服谁。按卡尔逊的说法,就算斯大林同志还活着,也未必能重新掌控大局。
陈总指挥和王参谋长听了之后,心情都很沉重。一方面是出于布尔什维克之间的阶级感情,另一方面么,苏联要是真的亡了国,德日就将联成一片,整个亚欧大陆都将被法西斯控制。至于美国,虽然十分强大,但没有两年的时间休想登上亚欧大陆。而两年的时间已经足以改变很多事情了。
“知道事情有多糟糕了吧?”卡尔逊突然漫不经心地问道:“陈,我听说德国有很多的军事技术都是郑胡子提供的?”
陈总指挥悚然一惊,作为抗联的绝对高层,冀中与德国之间的物资交换他是知道的。虽然搞不懂郑胡子哪儿来的技术,但这事儿十有**是真的,否则卡尔逊也不会主动开口询问。
“当然不是!这怎么可能呢,卡尔逊,你是知道的,我们根据地的技术水平连日本都赶不上。要是真这么厉害,还用得着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么?”陈总指挥很快便矢口否认。这个时候与纳粹搭上关系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卡尔逊微微一笑,忙解释说:“嗨,别紧张,陈,我没有恶意。我的意思是,嗯,或者说美**方的意见是,希望郑胡子能够把这项技术卖给美国政府。当然,我们还会向以前一样,给一笔价值不菲的专利费。”
陈总指挥松一口气。试探地问道:“能换武器装备?”
卡尔逊哈哈一笑。打趣道:“陈,要是郑胡子像你一样实在就好了,装备算什么!”他指着身后还在转运货物的巨轮说:“这些船上的物资足够你们装备十万人了!如果有需要,我们还可以再提供十万人的装备。这点儿物资对美国来说真是微不足道。”
像这种五千吨级的海轮。净吨(指实际能够用来营运的舱容。通俗点讲就是指能拉多少货)一般在1500吨左右。10万枝m1伽兰德连同子弹也就一千多吨,一条船就能够拉过来。当然,这是土八路的标准。美军的后勤补给比这儿复杂多了,不光是几杆枪的事情。
陈总指挥脸微微一红,忙对王参谋长说:“通知后续部队一定要尽可能的多带点儿人来,现在我们是枪等人,有的是枪!”
王参谋长听了也欢喜地使劲儿点头,笑道:“还得给郑司令长官发封电报,让他别藏着掖着了,有啥好货赶紧卖个好价钱!”
大家一听,都呵呵笑了起来。
说笑间,刚开始下来的那批士兵已经搭建好了一个简易码头并开始卸货。巨轮上的第一批物资已经顺利地运抵岸边,虽然封装得很严实,不过王参谋长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高射炮。尽管这些行动是严格保密的,不过仍然存在被日军查觉的可能,所以第一件事情就是构筑高炮阵地,以免遭遇日军突袭。
首先搬运的是12.7毫米m2hb大口径机枪,俗称点五零重机的就是它了。无论是对空,还是对地都有不俗的表现。一直到了21世纪,许多国家都还能够见到它的身影,绝对是经典中的经典,枪界中的不老女神!
然后是20毫米厄立空高炮,以及各种光学观察、听音器、探照灯等观测仪器,甚至还有雷达。虽说是性能极不靠谱的早期雷达,但终归是观测利器。历史上德国空军就在英国的雷达面前吃了大亏。
雷达一布置妥当,37毫米m1自行高炮和40毫米m1(就是美国防制的博福斯40毫米高炮)牵引炮也纷纷上岸,这两种火炮都配备了m5火炮指挥仪,其实就是一种原始的手动计算机,能够大幅提升火炮的防空性能。
陈翰章总指挥和王参谋长相视一眼,都是好不羡慕。本来以为这样也就差不多了,没想到后面还有!
见只临时搭建的栈桥往下一沉,几口更大的箱子从滑轨上拖了下来,然后很快在选好的阵地上组装,赫然是一门90毫米m1a1高射炮。别看它管子粗,射速不可慢,每分钟能达到20发。这在当时相同口径的高炮就算是非常高的射速了,所以得了一个“扫天雷”的花名。而且不光是一门炮的事儿,还有对应的m9火炮指挥仪和专业测高雷达。
王参谋长不禁感慨道:“嘿,你们美国佬还真是财大气粗!就这些装备就把郑长官的直辖防空旅给比下去了。”
卡尔逊笑着解释道:“根据协议,你们要是完成了开辟战略区的任务,这些钱就由美国政府买单,如果没有完成,这些钱是要从郑胡子的青霉素销售里面扣除的。”
陈翰章和王参谋长面面相觑,突然感到肩上的担子重了许多,这得多少钱啊!要是输了,郑长官还不得让他们赔!
更让两人感到震惊的是,后续还有更大口径的高炮——120毫米m1高炮!不过这玩艺儿太沉,构筑阵地也有一定的讲究,所以并没有当场部署。但是按卡尔逊的意思,必须马上开始修筑工事。
“陈,王,我们这么多人员和物资挤在一个渔村是不行的,必须要有一个大型的地下防御工事和弹药仓库。此外还需要一个食品补给基地,一个动力和照明基地,一个燃油基地,一个设备齐全的医院……”卡尔逊一直想打仗,可惜限于身份,总是不能如愿,所以一有机会就喜欢卖弄他在西点军校学习的那一套。
陈总指挥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倒没有被他唬住,忙摆手说:“卡尔逊,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你要知道。这里是寒带。虽然现在是六月份,地表温度并不低,可是我们脚下踩的都是冻土层。”
冻土层,在自然地理学指的是由于气温低、生长季节短。而无法长出树木的环境;在地质学是指0c以下。并含有冰的各种岩石和土壤。一般可分为短时冻土(数小时、数日以至半月)、季节冻土(半月至数月)以及多年冻土(数年至数万年以上)。
西伯利亚不用说。大都是多年冻土,其中很大一部分冻结的时间都超过了一万年。在这种环境下施工的难度可想而知,而施工之后的安全保障也是一大难题。像青藏铁路。建成之后由于高原地质活动频繁,就对铁路安全造成了威胁。
“当然!”卡尔逊得意地耸耸肩,指了指身后的船舶笑道:“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用得着带二十条大船过来吗?”
按卡尔逊的说法,美国方面对于在远东地区开辟一个新的战略区非常重视,为了后勤上不出岔子,他们甚至已经在加拿大北部寒原上做了多次实验。
在卡尔逊的安排下,巨轮上很快调来一批工程车,都是先遣队官兵们没有见过的稀罕货色。有专门砍大树的,有的清理灌木的,有钻洞的,有挖土的,有推土的,还有能够直接浇筑混凝土的……在这些机械的帮助下,一批批建筑很快拔地而起,不,应该是贴地而起——为了防空、保暖,以及隐蔽的需要,这些建筑都不高,而且依山而建,无论是在天上,还是地上都很难发现。
“卡尔逊,我简直不感相信自己的眼睛!”
“陈,这就是美国速度!”
陈总指挥和王参谋长相视一眼,目光里面都闪过了一丝忧虑。他们都在想,要是以后跟美国人打仗该怎么办?虽说现在还是盟友,但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
……
朝鲜战场上,志愿军某部炸掉了一座重要的桥梁,指挥官认为修复至少需要一个月,谁想到美军直接空运来架桥部件,几个小时就架好了。
“这玩艺坚固吗?”陈总指挥对一名指挥施工的美国工程师问道。
“非常坚固,它甚至可以承受五吨炸弹的轰炸!”
“真的吗?”
“当然!”工程师耸了耸肩说:“不过,我只能保证五年的时间。指挥官先生,我想您是知道的,这里的气候对建筑的损伤非常大。五年之后,由于冷热的剧烈变化,建筑里面的钢材就会迅速老化。直到,不堪重负的那一天!”
陈总指挥欢喜地说:“五年的时间就足够了!要是有这么多物资还打不赢,那就是我们自己的问题了。”
王参谋长笑道:“我看总指挥的估计还是太保守了,我想最多三年,我们就能赢得这场战争。”
“长官!”一名华裔美籍军官走了过来,略显傲慢地说:“据我所知你们跟日本人已经打了六年,而且还是节节败退,不知道您从哪里来的信心?”
王参谋长脸色微变,不卑不亢地回答说:“当然是万众一心的中国人民,这是我们民族屹立五千年不倒的基石!”
另一名华裔军官也挑衅道:“得了吧,现在是工业社会!讲的是工业实力,拼的是综合国力!您的那一套要是有用的话,我想中国早就胜利了,还用得着向美国求援!”
王参谋长沉声道:“你们什么意思?”
“很简单,长官!”那名军官笑道:“我们一致认为受过美国正规军事教育的军官才能带领我们取得胜利,而您和这里的绝大部分军官,都不符合要求!”
王参谋长气极反乐,笑问道:“哦,不知是哪位受过美国正规的军事教育?”
那名军官伸出手来,一脸自信地说:“王上校,我想我们应该重新认识一下,戴维.李,毕业于西点美**事学院。这位是我的搭档,约翰.王,他是弗吉利亚军校的高材生。”
王参谋长并没有跟他握手,而是将头微微仰起,严肃地说:“上尉,不管根据是中**队的条令,还是美**队的条令,见到上级都必须敬礼!”
戴维.李一愣,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不行礼吧,有碍军规;行礼吧,又弱了气势。
倒是旁边那位约翰.王很老道地说:“上校,我们现在还是两支军队,最好还是先确定指挥权的问题。”
王参谋长毫不客气地说道:“第一,指挥权根本不存在问题!根据我们和美国政府达成的协议,在亚洲地区我们有当然的指挥权。第二,无论是根据1942年1月1日签定的《联合国家宣言》,还是二战区郑卫国长官与美国总统特使卡尔逊少校的约定,我都是你们的当然上级,所以你们必须行礼!”
“否则,我可以判定你们藐视长官!怎么你们两个想成为这里第一批接受军规制裁的军官吗?”
戴维.李、约翰.王相视一眼,只好无奈地举起右手行了一礼。约翰.王不甘心地说:“身为美利坚合众国的公民,我有权对自己的长官提出质疑!”
王参谋长冷哼一声,说:“这里是远东,你没有这个权利。而且身为军人,你必须明白三点,第一,服从;第二,服从;第三,还是服从!”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念在你们不远千里赶来支援的份上,我可以接受你的质疑。说吧,你们两个想比什么?”
戴维.李闻言大喜,忙道:“上校,要是您输了,就要服从我们的指挥!”
王参谋长淡淡地一笑,说:“要是技不如人,我会向总指挥和二战区郑司令长官提出辞呈。但是不是由你来接任,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戴维.李和约翰.王一听,兴奋地击掌相庆,仿佛已经是胜券在握。
约翰.王低声道:“先赢几场,然后故意输几场。”
戴维.李不满地挥了挥拳头,嚷道:“为什么,王,我们要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
约翰.王解释说:“听我爸爸说中国人最爱面子,我们要是全赢了,他们说不定会恼羞成怒。所以我们先赢几项,然后再放水,这样既赢得了比试,又能赢得他们的好感。我想,这样或许有利于我们以后的指挥。对,就是这样,你觉得呢!”
戴维.李笑道:“ok!就按你说的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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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四章 提前到来的反攻
戴维.李略显傲慢地对王参谋长说:“上校,根据现代军事的理论,军官的能力大致上可以分为三大类——即训练、管理和指挥。我们接下来就以这三大项,共计二十四个小项进行比试,赢一小项得一分,总分高者获胜,您看如何?”
王参谋长一想,不就是练兵、带兵和打仗吗?这都是咱儿的老本行啊,于是便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训练一项主要是兵对兵,看哪支部队的士兵训练得更好,技战术能力更出色。王参谋长对此非常放心,也就没有抽调部队,直接把身边的警卫班派了出来。戴维.李他们叽叽咕咕了一阵之后,精心挑选了十二名华人士兵。
“嗨,伙计!”趁着设立靶位的时候,一名美军华人士兵扬了扬手臂,得意洋洋地对身边的警卫班士兵说:“你学射击有几年了?”
那名小个子警卫班士兵嘴唇上挂着淡淡的汗毛,看起来还没有成年。他想了一下说:“俺,俺是民国26年当的兵,在部队学的打枪,到今年应该是,我算算,哦已经有六个年头了。”
“呵呵,是吗?那我劝你趁早放弃这场比赛!实话告诉你,我从七岁生日那天起,父亲就带我去靶场练习射击。上中学以后,每年都去田纳西州参加狩猎活动,我打死的野牛估计比你看见过的野猪都多!”那名士兵说完,那群美军士兵都哈哈大笑起来。
长着一脸大胡子,看起来有些粗犷的警卫班长走了过来。大声道:“喂,靶位设得太近了,得往后挪挪!”
保罗忙道:“太近了?这可是100米靶距!”
有尖刻的美军士兵笑道:“有些人总是试图将你拉低到与他一样的水平,然后打败你!”
班长冷哼一声,沉声道:“山子,露一手给他们瞧瞧!”
“是,班长!”
山子从背上取下一杆马四环步枪,也没多做瞄准,举枪便射。只听砰的一声,对面刚设好的靶杆突然从中间折断。正在嘲笑的美军士兵一下子全愣住了。在百米开外打中一根竹杆粗细的目标。他们有可能做得到。却没法像这般轻描淡写,举重若轻。
过了半晌,回过神来的保罗才气极败坏地嚷道:“我承认你的枪法不错,可这不符合射击规则。”
班长讥讽道:“规则?日本人可不会遵守你的规则。他们会直接打爆你的头!”
不服气的美军士兵们也尝试着打了一下靶杆。但只有两个人打中——保罗虽然有些自大和夸夸其谈。但枪法确实不错。另一个也是射击发烧友,据说在一次打鸽子(即飞碟射击项目的雏形)的比赛中拿过冠军。而警卫班方面明显要技高一筹,打掉了剩下的全部九根靶杆。
射击比赛的失利让美军士兵们士气大跌。在接下来的投弹、格斗、武装越野等项目中几乎是完败。不过在战术方面,这些美军的军事素养确实不错,先遣队方面也是尽遣精锐才险胜三个小项,但是空地协同一项还是输了。没办法,这个压根儿就不会啊!绥远方面虽然有一些飞机,但都是给炮兵提供校射的,而且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投入过实战,只是在不停地培养学员。
王参谋长拱了拱手,笑道:“上尉,承让承让!”
戴维.李显得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硬撑着说:“上校,下面还有16个小项,我们胜负未分!”
果然,在部队管理上,美军确实有很多优势。而且比赛项目都是由戴维.李他们定的,抗联先遣队虽然有士兵委员会制度、官兵平等的思想、三清两查、诉苦运动等先进手段,可这些政治上、宣传上的东西人家根本不认可。真要比的话,他们没准儿还会把随军牧师叫来,那可真是鸡同鸭讲,根本凑不到一块儿。
相对英、法、德等传统国家,美国没有那么多传统,也正因为如此,美军内部并没有西方军队的一些陋习,各方面配备特别是在后勤方面确实是很先进的。这一点,二战区包括郑胡子嫡系部队也比不上,因为制度是要跟部队的实际情况相匹配的。冀中在国内已经算非常富裕了,可放在国际上一看,还是标准的土鳖。
好在抗联部队,特别是这支先遣队到底是经久战火,在长年的战争中积累了很多经验。在撤到绥远之后,部队的环境相对安稳,又在郑卫国的帮助下开始制式化、条令化,所以也没有全面落败,最后赢了几个小项,在总比分上仍然占优。
戴维.李松了一口气,打趣道:“我听说中**队是一流的士兵,二流的军官,三流的统帅!”
王参谋长微微一笑,摆手道:“多说无益,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吧!”
指挥一项,就是将对将了。由于时间有限,不可能搞实兵演习,所以双方一致同意以兵棋推演定胜负。戴维.李他们是打算一举推翻先遣队,然后把中**官全部撤掉,或者至少是改为副职,所以这个兵棋推演也不只一场,而是分为班组战术、排级战术、连级战术、营级战术、团级战术,还有几种特殊地形演练,最后一场才是王对王,由王参谋长亲自对阵戴维.李。
美军这边都是科班生,在图上作业确实要比先遣队这些“土包子”要强,毕竟他们大部分都是在部队学得文化,能懂得兵棋推演就不错了。美军这边,你要是图上作业的水平太低,根本毕不了业。
于是,双方的各级指挥官都在捉对“厮杀”,整体上美军占优,比分一直在节节攀升,但是先遣队一方也没有放弃。这些在战争中学习战争的青年人也偶尔能够翻盘。终于,到了最后一场,先遣队积12分,美军积11分。
戴维.李的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因为即便他在最后一轮中获胜,那也只是平手,要是输了,更是一败涂地。
王参谋长笑道:“上尉,要是总分平了,也算你赢!”
戴维.李一咬牙。终于坐到了地图前。
兵棋推演不像实兵演习那样的大场面。也没有对抗训练那样激烈,这里没有硝烟,双方甚至不用开口。可在一笔一划之间却是暗藏杀机,稍有不慎。就会大败亏输!
一开始。双方还是势均力敌。不过越往后,戴维.李擦汗的时候越多,屁股也开始不安地扭动起来。简直是如坐针毡。反观王参谋长,虽然不紧不慢,却是气淡神闲。靠着从军多年的经验,王参谋长终于一点一点把局面扳了回来。而戴维.李开局确实很不错,可他的心理素质显然赶不上久经沙场的王参谋长,越忙越乱,乱中出错,形势愈发不利,急得豆大的汗珠不时滚落。
终于,推演快要结束了。王参谋长在图上做了几个标记,笑道:“上尉,这一场我们就算打平如何?”
戴维.李羞得满脸通红,尴尬地说:“不,是我们输了!上校,我为刚才的言行向您道歉!”
王参谋长安慰道:“你们的表现也不错,很多地方都值得我们学习!”
……
“啊哈,谁能告诉我,我错过了什么?”消失了半天的卡尔逊突然赶了过来。
王参谋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回答说:“没什么,我们在军事领域进行了一些交流,双方都是受益匪浅!”
卡尔逊耸耸肩膀笑道:“是吗?这样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美籍华人官兵这次“抢班夺权”只是一个小插曲,过后也没有人去深究。毕竟这些人都是二代,甚至三四五代移民,生在美国,长在美国,对于美国的认同感自然高于中国。换句话说,他们是为了美国参战的,而不是中国。所以想要他们这些人服从,就必须拿出让他们心服口服的本事来。
好在先遣队作为抗联中最精锐的部队,到底不是吃干饭,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美籍华人很快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像那个戴维.李和约翰.王,还有保罗等人每天都跟王参谋长身后,俨然是铁杆粉丝了。
正如王参谋长所说,这些美军官兵身上也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特别是通信联络、后勤保障,以及技术装备的维护和使用,常常让官兵们大开眼界。
时间一天天过去,大约一个月以后,也就是七月份,抗联的大部队陆续赶到了,这里面有抗联的老部队,也有后来在关内征招的新兵,还有马占山义勇军系统的官兵,总兵力很快突破了五万。
在行军途中,这些部队与日军遭遇过好几次,好在西伯利亚地广人稀,日军的封锁比起中国的情形还有所不如,所以损失并不大,而且并没有出现高级军官被俘等恶劣情况。到目前为止,关东军也只是接到有部分疑似中**队北上的情报,对其真实目的却是一无所知。
郑胡子上报军委会之后,直接给了他们一个第二战区北方方面军的番号。当然在汇报时,他没有说会到北冰洋畔那么远,只是含糊其辞地说要进入外蒙古与日军作战。此时二战区基本上是郑胡子说了算,而且也是一个空头番号,不用军委会承担军费,委员长也就没有刁难。
方面军新上任的参谋长赵家骧中将到楚科奇半岛的第一句话就是:“诸位,部队不能全部挤在楚科奇,必须向外发展!”
赵家骧本来在中条山第五集团军担任参谋长,但郑卫国考虑抗联部队里面没有几个科班出身的将领,而中条山放着“民国三大参谋长”又实在太浪费,就把他调到北方方面军担任参谋长一职。
赵家骧这个人,现在知道他的可能不多。不过这才是实打实的名将,比吹出来的什么张名将之流不知道高出多少。中东路战役的时候,年仅19岁的赵家骧一到军营。就呈上精确的作战地图、军用沙盘、作战计划,还亲率骑兵敢死队,奇袭苏军,炸毁敌方的军火库。是扎兰诺尔战斗中唯一的亮点。
后来到了长城抗战时期,时任营长的他率部与日军用大刀近身肉搏,夺回了冷口阵地,取得了九一八事变以来,中**队第一次夺回阵地的胜利战。再往后还有昆仑关血战,赵将军表现也是非常出色,在战后常凯申宣布一大批高级将领受到处分。而对赵家骧却大加慰抚。远征军赴缅时。起初伤亡是惊人的7:1,赵将军到任之后伤亡比才迅速下降到3:2,总之,在当时的**里面。赵家骧无疑是最为出色的那一批将领之一。
然而。作为美军代表的卡尔逊却反对道:“赵。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和精力向外发展,必须先修筑好过冬的营地,否则这么多人只能在冬天活活冻死!”
在楚科奇。六、七、八三个月是最暖和的,简直跟中国的秋天没有什么两样。不过一到九月份,气温便会极剧下降,然后直接进入酷寒时期,最冷的时候和地方,据说会到零下六十度以下。海边受太平洋暖湿气流影响,会好一些,不过也在零下三十度左右。当然,这也是日军对这里不在意的原因,要是稍微舒服一点,只怕日军的大部队早扑过来了。
赵家骧参谋长摆手道:“不,正因为这里冬季太冷,所以我们才需要向南发展。”
卡尔逊惊讶地说:“赵,你疯了吗?你们才五万人,而日军有一百多万,向南发展他们会将你们撕成碎片,剩下的人也会被赶到寒原里冻成冰棍!”
赵参谋长哈哈一笑,指着一个地方说:“如果我们占领这里呢?”
众人忙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是堪察加半岛的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它位于堪察加半岛东南部阿瓦琴湾北岸,是堪察加州的首府,也是堪察加半岛最大的城市。到了21世纪,这里有将近20万人口。
同时,它也是一座历史非常悠久的城市始建于1740年,名字来于白令舰队下的圣彼得号和圣保罗号。克里米亚战争期间曾被英法联军围城,但并未失陷。但在这次日军入侵的浩劫当中,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还是被攻克了。
由于日本海暖流影响,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港口可以全年通航,这也就意味着美军的船只可以随时靠岸补给。这是日军无论如何也无法忍受的,所以这座城市比马加丹市沦陷得更早,几乎是进攻海参崴的同时,港口就被日军攻占了。
如果能在太平洋上占据一个港口城市,对北方方面军的发展自然是不言而喻的,搞得好的话能够大大推进二战的进程。
本来按郑胡子之前的设想就是在堪察加半岛接收美军物资,并在当地修筑供b17、b24、b25,还有后来的b29轰炸机提供前进基地,可直接轰炸被日军占领的苏联远东地区,甚至是日本本土。而且有了这个基地掩护,美军的太平洋舰队就可以直接到日本北部活动。
只可惜此时的美国海军并没有与日本舰队决战的勇气,加上先遣队的实力不足,就算打下了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也未必守得住。所以最终于还是选择了楚科奇半岛作为落脚点。但是楚科奇半岛实在太靠北了,每年的通航时间也太短,无论是接受补给还是反攻都很不方便。
卡尔逊也是非常心动,但他想了一下还是表示反对,坚持说:“我的意见还是先在楚科奇修筑稳固的工事,等到明年的五月份再开始反攻,按你们中国的说法,叫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赵家骧摇头说:“明年太晚了!现在苏联的情况一天比一天恶化,真要等到明年,只怕我们要面对的不仅是日本军队,还有德**队。”
卡尔逊想到德日两军在西伯利亚会师的场面,不禁脸色一白,终于点头道:“好吧,不过我要先看看你们的作战方案!”
赵家骧忙问道:“美军能提供海上或者空中援助吗?”
卡尔逊无奈地耸了耸肩,解释说:“很抱歉!我们的飞机飞不了那么远,舰艇南下也很危险,而且时间上也来不及。所以即便能够提供援助,那也只能是在你们占领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之后。”
赵家骧不甘心地问道:“那能否提供一条船,帮我们把物资运到卡拉加?我们的有部队驻扎在那里,只要得到物资,立即可以向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发起进攻。”
原来,在来的路上赵家骧早就和杨靖宇司令商量好了,并没有把部队全部带到楚科奇来,而是沿途驻防。其中一支主力部队已经沿着堪察加半岛悄然南下到了卡拉加镇。卡拉加镇是一个位堪察加半岛北部的小镇,也是堪察加半岛上最狭窄的地方,占据了此地就等于抢占了先手。
卡尔逊摊开双手说:“既然你们已经下定了决心,我可以答应配合。行动能成功的,对吗?”
赵家骧参谋长笑道:“当然!”说着,和卡尔逊用力地击了一下掌。
现在阿留申群岛附近的海域都在日军的掌控之中,连带着整个白令海(也就是堪察加半岛东面的海域)也变得极不安全起来。所以美国的商船宁愿走危险的北冰洋航线,也不愿意打西海岸来。
好在美国人里面并不缺乏富有冒险精神的人,卡尔逊回去之后很快挑选好了船长和水手。他们都是志愿者,愿意跟北方方面军去冒一次险,也就是在没有舰艇和飞机的掩护前往卡拉加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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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五章 杜立特轰炸
在抗联主力向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挺进的同时,太平洋上也有一只舰队悄然向日本本土逼近。
1941年12月的珍珠港事件之后,日军在太平洋战场上多路突击,连占印尼、菲律宾、马来西亚,可谓肆虐一时。而美军及其盟军一溃千里,表现得甚至还不如中**队。别说面子上无光,就是底子也快掉光了。
由于战事接连失利,美国国内和军内都弥漫着一股失败主义的情绪,国民恐慌,军队怯战。这让美军统帅部意识到想要扭转被动挨打的局面,必须首先打击日军气焰,鼓舞本国士气。简单点说,不管怎么样,都得打个胜仗。就跟平型关一样,不需要取得多大战果,能抽丫的一耳光就行。
可当时想要打胜仗,美军还真是有点老爷爷入洞房——力不从心。像刚刚过去不久的珊瑚海大战,美军再次不出意料地输了(比历史上还要糟糕),又有一艘航母被击沉,日军仅损失了一艘由商船改装的小型航母。
日军主力都是从中国战场上抽调的精锐,战斗经验极为丰富,美军却是不折不扣的菜鸟。而且美军在日本的武士道面前也感到极不适应。俗话说的好,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美军横行西半球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日军这么不怕死的。
罗斯福左思右想,决定采取代价较小,成功把握较大的步骤,首先对日本本土实施轰炸。以从心理上震撼日军,挫敌锋芒。
在1942年1月的美军统帅部的作战会议上,罗斯福对他的陆海空三军将领们说:“日本猴子太猖狂了,你们得马上想办法轰炸东京,干他狗娘养的。”罗大大原话可能比山人要文雅,但大概意思就是这样。
将军们面面相觑,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马歇尔上将说:“总统阁下,我们残存的基地离东京最近也有上万里,这么遥远的距离,没有哪种飞机能飞得到。”
于是又有人提出用航母靠近日本本土之后。再用舰载飞机去轰炸。可是马上有人提出异议。原来。作为一个海洋国家,又是玩偷袭的老手,日本对于来自海上的威胁非常重视。距日本本土700海里外就有雷达哨艇巡逻,天上还有大量的巡逻机在不停地搜索海面上可能的威胁。同时。日本的渔船上也装有无线电系统。随时可以将发现的异常情况通报给国内。
这也就意味着航空母舰上的飞机必须从相隔750海里以外的地方起飞。才不至于被发现。执行任务后再飞回来,往返航程得1500海里以上。这么远的距离对当时的舰载机来说,是办不到的。更糟糕的是。倘若舰载机执行任务时,日本飞机要是袭击等待空袭返航的航空母舰,那可怎么办?要知道这个时空里美国太平洋舰队损失更大,可真是输不起了。
一时间,将军们都被难住了。而且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打不了胜仗,提升不了士气,打不了胜仗,提升不了士气……
当当当当……就在这个危难关头,终于有人挺身而出,谁啊,郑胡子呗!
按美国人的思维,危难关头总会有一个内裤外穿的英雄拯救世界。只是让山姆大叔没有想到的是,这回帮助他们的却是一位中国人。对日战争结束后,罗斯福总统亲自为郑卫国颁发了国会荣誉勋章,理由是在美利坚合众国最黑暗的晚上带来了光明。
郑胡子的办法说穿了也很简单,历史上是一个叫萨姆的作战参谋想到的。即使用陆军的b25远程轰炸机在航母甲板上起飞,这样就可以在日本雷达哨艇警戒网之外升空,轰炸东京就不成问题了。那完成任务后怎么回去呢?答案是不用回去了,直接去中国大陆,这样就节省了大量的航程。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美军上下就像打了记强心针一样,迅速开始行动了起来。这一富有传奇色彩的行动立马吸引了一大批富有冒险精神的年轻人。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看b25轰炸机是否能在500英尺长的航母甲板上起飞,在此之前,还从来没有这么大的飞机从航母上起飞。如果能够飞得起来,那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usaac(美国陆航)的人开始四处寻找这样的人,最终他们在佛罗里达州的埃格林机场找到了一位杜立特中校,他曾多次打破飞行记录,技术极为出色。
杜立特中校一听要轰炸东京,显得异常兴奋,当即表示:“行,没有问题,只要轰炸机稍加改装,航空母舰的操作规程也进行些改变,我保证能成!”
于是,轰炸东京的任务很快就定了下来。不过和历史上相比,足足晚了三个月,原因是太平洋舰队在“守株待兔”时,也就在珍珠港的战斗中损失很大,几艘航母或沉或伤,一时间凑不齐。另一方面,美军的“超级云爆弹”已经搞出来了,罗大大表示要炸就要炸个狠的,让日本人痛到骨子里。
7月份,一切终于布置妥当,航空母舰“大黄蜂号”载着16架b25轰炸机,在“企业号”航空母舰编队(包括1艘航母、2艘巡洋舰、4艘驱逐舰)的护送下正式出发。由于日军没想到美军舰队敢迫近日本本土,根本没有防备。
走你!
1942年7月18日,由波音公司生产的16架b25“空中堡垒”轰炸机,各自携带4颗230公斤重的炸弹,从“大黄蜂”号航空母舰上腾空而起,向日本列岛飞去。
有趣的是,就在杜立特中队飞离大黄蜂号的同时,日本东京正在进行防空演习。尽管接到了多次预警。可是日军统帅部谁都不信,结果让这些轰炸机顺利闯入了东京上空。
当时,东京市民玩兴正浓,突然看见头上出现了一大批双引擎飞机。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是美军的飞机,大家还以为是日军的新型机种。
“板载!”市民们兴高采烈地挥舞着手里的小彩旗,大声向这些不速之客欢呼着。
“1架、2架、3架……一共16架,是16架,大日本帝国板载!”
轰!飞机盘旋一阵之后终于开始投弹了,一枚肥猪大小的云爆弹瞬间从空中跌落,然后猛得一声巨响。在剧烈的颤抖之中化成了一朵蘑菇云。顷刻间便吞没了日本柴油机制造公司的大楼。
“噢,天啦,你们快看!”
“不过是一次演习,用得着这么逼真吗?”
“啊。这个轰炸真是太恐怖了。应该让炸弹落在美国人头上!”
……
除了弹着点附近的日本市民。隔得较远的市民们还以为这场空袭不过是逼真的防空演习的**。然后,接二连三的炸弹随之落下,一朵朵蘑菇云绽放在东京上空。
“天啦。这不是演习,这是敌机在轰炸!”
“快逃啊!”
那些市民们终于感到害怕了,吓得夺路而逃……
日本新任首相东条英机正乘着一架飞机去视察水户航空学校,准备切过美机飞来的航线在附近的一个机场降落。看到那一排排双引擎飞机,东条的秘书西浦大佐觉得这些飞机“样子挺怪”。
“首相大人,那些飞机的模样太古怪了,我以前从未见过!”
东条英机黑着脸说:“海军的那群混蛋真是太不像话了,研发新机种竟然都不通知我!”
飞机越飞越近,很快连飞行员的脸都可以看见了,西浦大佐猛然醒悟,大喊:“天啦,是美国飞机!美国飞机!”
东条大吃一惊,慌忙喝问道:“八嘎,这是怎么回事!”
算东条英机走运,轰炸机并没有攻击他们,不然凭着上面的18挺0.5英寸机枪就足以将东条送进九段坂!事后那名飞机员懊恼地说:“谁知道那架玩具飞机里面竟然坐着一名甲级战犯!”
……
炸弹终于扔完了,杜立特中队迅速撤离了东京上空,开始向西飞去。历史上他们的目的地选在浙江衢州机场,但是那里离东京太远。在行动之前为了保密,又没有及时通知国民政府,所以得不到有效的接应。飞机在晚上九点还没有找到机场,又碰上大雾,最后只好全部弃机跳伞,结果飞机几乎全部坠毁,还有两个机组的成员被日军俘获。
郑卫国自然不会犯这个错误,而且他也不是无私奉献,正打这批飞机和飞行员的主意呢,怎么可能放他们去浙江呢?于是将地点改在了山东。
在林师长和于学忠的合作下,山东也形成了胶东等八块较为稳固的根据地。其中胶东离东京最近,比浙江衢州要近多了,降落地点就选在了此处。
在此之前,许世友司令员已经率领部下偷偷在胶东一处农田里修筑了一个很大的机场,地面夯得极为牢固,是用大量的碗口石铺就,然后又用水泥厚厚地铺了一层。这种水泥是山东一些岛上的特产,据说水化(就是水泥变硬的过程)之后比人造水泥还硬,就是干起来比较慢。为此,根据地军民也花了不少心思。
“小鹰,小鹰,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山东沿海,部署在几个山头的联络电台一遍又一遍的呼唤,可是一直没有回音。
“司令员,还是联系不上!”
许司令员怒气冲冲地命令道:“我就不信飞机全掉海里了,继续呼叫,没有命令不许停!”
“是!”
好在这几年的无线电培训班搞得很红火(为电台到连做准备),军分区有的是通讯人才。大家轮流在电台前监听、呼叫,一直忙活到了晚上八点。
“小鹰,小鹰,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联络员声音有些沙哑的喊道。
突然,电台里面传来一股杂音。然后有人用英语问道:“herechina please?”
联络员谨慎地问道:“你们来自哪里?”
“香格里拉!”这是接头暗号。
“太好了,这里就是中国,我代表中国人民和二战区郑司令长官欢迎你们!”
“噢,上帝,我们安全了!”
“干得漂亮,上校!”
……
飞机上很快传来一阵欢呼声。
在联络员的指引下,杜立特中队终于进入胶东上空,并准确地找到了那个隐蔽的机场。虽然是夜间,但这里早已是灯火通明,把整个机场都照的亮如白昼。这些飞行员都是能在颠颇起伏的270米航母甲板上降落的牛人。这点难度自然不在话下。很快。整整十二架飞机都整整齐齐地排列在机场四周。
机场内外的军民们,无论是中国人,还是美国人,都兴奋地大声欢呼起来。这标致着杜立特突袭行动。完美成功!
此次空袭。说实话。象征意义远远大于实际意义,即便是换成了云爆弹,十二架飞机远程轰炸所造成的伤害也是微不足道的。但这次轰炸却在精神上给予日本国民以沉重打击。对这个世世代代以为日本本土不会遭受攻击的民族,在心理上引起了难以言状的震动。让很多日本人第一次意识到——这场战争可能要输!
战争狂人东条英机对海陆军未能加以防范大发脾气。他认为这是“皇军的耻辱”。山本五**将对此又惊又愧,他把追击美舰的任务交给参谋长宇桓去指挥。自己则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侍从们从未见过他的脸色如此苍白,精神如此颓丧。宇桓将军当晚在日记中写道:“我们必须查明敌机的型号和数量,从而改善未来对付敌人攻击的反措施。总之,今天的胜利属于敌人。
而且日军高层由于愤怒做出了过分的反应:从太平洋战场前线调回了五百架战斗机保卫本土,打乱了之前的战略步骤,又促使其迫不及待地分兵向西南太平洋和中太平洋两路进军,播下了以后一败再败的祸种。就美国来说,此举使珍珠港事件以来感到颓丧的美军士气为之大振。
滴滴滴……杜立特中队成功轰炸东京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全球,正在苦苦坚持的各同盟国都是精神一振。欢呼声从北冰洋畔一直传到了大洋洲,华盛顿、伦敦、重庆……各大城市都举行了游行庆祝活动。
正沿着白令海西岸南下的勇敢号商船上,船长盖勒兴奋地挥舞着电报,大声嚷道:“小伙子们,我们的空军在昨天轰炸了日本东京!”
“噢,干得漂亮!”
“阿哈,爆了日本猴子的菊花!”
……
船上的水手们都兴奋地把帽子抛了起来,以至于不少人的帽子掉到了海里。可这个时候大家都顾不上去捞,纷纷又跳又叫,甚至拿出香槟开始庆祝起来。
随同勇敢号南下的赵家骧参谋长忙劝阻道:“嗨,大家先听我说,现在可不是庆祝的时候,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盖勒船长赞同道:“您说得对,中将!我有一个建议,不过需要得到大多数船员的支持。我打算把船开到乌斯季堪察茨克港,我想这样胜利会来得更快一些。大家觉得怎么样,小伙子们!”
乌斯季堪察茨克港也是堪察加半岛上一处重要的港口,也是仅次于首府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的堪察加第二大城市。这里距离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很近,中间还有一条简易公路,如果商船到这里提供补给,对于抗联部队的支援无疑是非常巨大的。
因为抗联部队缺乏运输工具,稍重一点的火炮都没法运载。就算搬一两门过去,炮弹也带不了多少。可要是商船能直接开到乌斯季堪察茨克港,那至少在物资上就不用犯愁了。
赵家骧参谋长犹豫了一下,说:“可是这样会非常危险,据我们的情报,乌斯季堪察茨克港很可能已经被日军攻占了。”
“可是杜立特上校他们更危险,我们没有理由怯懦地躲在安全的后方!”
“说得对,迈克尔!我愿意参与南下乌斯季堪察茨克港的行动!”
“算我一个!”
“还有我!”
……
本来这些水手还有些犹豫,可这会儿却争先恐后地表态要求参与,甚至有人建议直接把船开到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让那里的日本猴子去吃屎!
盖勒船长欣慰地看了大家一眼,略显得意地对赵参谋长说:“中将先生,我知道你们都是最勇敢的人,可是您看,我们美国的小伙子也不差!”
赵参谋长点头笑道:“您说得对,他们都是很棒的小伙子。不过我认为方案得修改一下,直接把勇敢号开到乌斯季堪察茨克港实在太冒险了。我们应该采取更加稳妥的办法。”
盖勒船长问道:“那您的意思是?”
赵参谋长解释说:“我们先按原计划在卡加拉镇的渔村外停泊,给大部队补充给养和弹药。然后我军会继续南下,直扑乌斯季堪察茨克港,勇敢号则到乌斯季堪察茨克港口附近隐蔽,等我军拿下港口之后再对我军进行补给。”
盖勒船长想了一下,欣然道:“您是对的!小伙子们,我想我们应该相信专业人员!”
水手们一听,也觉得赵参谋长的方案更加合理,便答应了下来。只有一名叫乌里扬诺夫的美籍俄罗斯人表示希望跟抗联部队一起南下,并参加战斗。
赵参谋长想了一下,笑道:“太好了,我们正好需要一个跟商船之间的联络员!”
勇敢号是一艘快速商船,最快能达到35节,所以很快便来到了卡加拉镇的海边。抗联一师和二师的主力部队(现在应该说是北方方面军第一师、第二师了)已经在此等候多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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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六章 卡拉加补给
勇敢号一路乘风破浪,很快来到了卡拉金湾。相对于风高浪急的白令海,这里明显要平静许多。海风徐徐吹来,碧波荡漾,带着丝丝寒意和咸味儿。几只海鸟轻快地在天上飞来飞去,不时一个俯冲,径直从浪花里捞出一条鱼来。
赵参谋长拿着望远镜朝西边儿的大陆看了半晌,喟然长叹一声。十三年前,他曾为了外东北的土地与苏军血战,并且一战成名,只可惜那一次努力最终还是失败了。没想今日竟然能做一军统帅出现在更加遥远的堪察加海岸,冥冥之中是否在暗示什么呢!
警卫员忙道:“参谋长,是不是等的有些着急了?”
赵参谋长摇了摇头,正准备说话,突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回头看去,却是这条船的大副,约翰逊先生。
“赵中将,船长让我来通知您,说是马上就要进入利特克海峡了!”利特克海峡就在卡拉金岛与卡拉加镇之间。
赵参谋长闻言大喜,忙问道:“哦,这么说我们马上就要到卡拉加镇了?”
“是这样的,中将先生!如果顺利的话,两个小时就够了。”
……
加镇渔港码头上,几名站在瞭望哨率先发现了勇敢号。
“快看,船来了,船来了!”
“哇,好大一条船啊!”
战士们都兴奋地欢呼起来,岸边迅速点燃了三堆火。勇敢号的船头上也挥舞着一面小红旗。这是之前就约定好的暗号。
北方方面军第一师师长张海岩忙拿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下,高兴地说:“没错儿,是赵参谋长他们。快去通知周师长,就说赵参谋长他们的船已经到了!”
当初抗联撤到绥远之后,军政部给了一个国民革命军步兵第39师的番号,抗联的三个路军分别压缩成了三个团。此次北上又升格为师,所以第一师和第二师其实就是原第一路军和第二路军的老底子。
由于第一路军骨干损失极大,几乎找不到合格的师级干部,杨靖宇司令、魏拯民政委他们又要负责全局,郑卫国便把原山地独立师副师长张海岩调了过去。一方面是为了栽培一下这个嫡系心腹。另一方面。张海岩这些年确实进步不小,特别是41年的平安县保卫战,他居功甚伟,不在师长胡翼煊之下。其能力已足以独当一面了。
第二师的师长则是有名的抗日将领周保中。由于两个师的部队不可能全挤在渔港。所以张师长和周师长商量了一下。决定由一师留守港口、地峡,还有卡拉加镇。二师则相机向南推进,以摸清周边的态势。防止堪察加半岛南部的日军突袭。
“哎呀,参谋长,你们可算来了!”
赵参谋长从登陆艇上跳了下来,笑道:“海岩,你们都等急了吧!”
张海岩笑道:“是有点儿急,参谋长,您看这眼见已经是七月份了,咱们可得抓点儿紧。不然到了冬天,我担心温度会降得很快,到时候冰天雪地的这仗就不好打了。”
赵参谋长安慰道:“放心,这次有美国的商船帮忙运送补给,进度会快很多!”说着往旁边让了一让,介绍道:“这位是美方商船的联络员,乌里扬诺夫,你们认识一下!”
张海岩奇道:“俄国人?”
乌里扬诺夫伸手道:“你好,我叫乌里扬诺夫,是美籍俄罗斯人!”
张海岩恍然大悟,握手道:“哦,白俄!我叫张海岩,你叫俺老张就行了。”
一行人边说走,很快来到了码头上。赵参谋长左右一看,奇道:“咦,二师的人呢?”
张海岩解释道:“现在周边敌情不明,周师长指挥部队正在向南搜索前进。”
赵参谋长点头道:“哦,有什么发现没有?”
张海岩摇了摇头,郁闷地说:“唉,这个半岛实在太大了,空旷得很,又没有啥人烟。周师长他们忙活了好几天,也只找到几户牧民。”
赵参谋长奇道:“牧民?”
张海岩解释说:“这个岛上的人最是古怪,你说是牧民吧,他不养马,也不养羊,专养驯鹿和狗。”
其他官兵一听,都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乌里扬诺夫插嘴道:“我想他们可能是楚科奇人,或者是堪察加人。他们是这里的土著。”
楚科奇人最早形成于鄂霍次克海沿岸地区,是女真人的一支。他们的祖先在由此向北迁移时,同化了一部分尤卡吉尔人和爱斯基摩人,由此形成了楚科奇族。1368年到1644年之间他们受中国明朝奴儿干都司管辖,《明史》中称其为北山野人女真。这个民族非常剽悍,当年哥萨克几次试图征服都没有成功,只好给予他们相对平等的待遇,这在远东各民族中是极为少见的。
堪察加人则更加古老,由于太过偏远,他们跟中原王朝很少有交集,仅在唐朝贞观年间曾派使者“佘志”出访大唐,由于语言不通,光翻译就带了三个。唐朝的记载中称他们为“流鬼国”,李老二还给佘志封了一个骑都尉的职务。
赵参谋长点点头,又问道:“语言通吗?”
张海岩笑道:“幸亏他们中有不少人会讲俄语。周师长还从他们那里买了几百头驯鹿准备当驮马用。嘿,那驯鹿大的,跟小牛似的。”
正说得开心,对面停泊的勇敢号突然长鸣了一声汽笛。赵参谋长和乌里扬诺夫忙起身道:“要卸货了,通知部队立即集合。”
有了之前在楚科奇的经验,这次卸货明显要顺畅许多。几艘登陆艇在码头和货轮之间不停地来回穿梭,将一箱箱货物运到了这个小码头上。战士们再用肩挑背扛。搬到后面的营地里。由于物资太多,很快便把整个营地堆满了,而且货轮上还在不停地往下卸载。
张海岩看得目瞪口呆,吃惊道:“我的老天爷啊,这得多少辎重啊!装备一个军也是足够了吧?”
赵参谋长笑道:“长见识了吧!我在楚科奇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你看看这份清单,什么睡袋、保暖皮衣、防雪靴、防护风镜、饮料、火腿、牛肉罐头……这哪是打仗啊,明明就是去享福嘛!”
美军的后勤确实是世界上最好的。据国民政府的一份解密材料显示,美国在单兵给养上的花费是**的五百倍!也就是说养活一名美国兵的钱,能够养活**大半个营!想当年地主家也难得吃上一顿肉。可见美军的生活放在中国那绝对是享受。而且还是很奢侈的那种。
其他将领听了都是啧啧称奇,只有张海岩不服气地说:“我说美军装备那么好,咋还是打败仗呢,谁过上这种日子还舍得去拼命啊!”
赵参谋长摆手道:“这你可就错了。人家老美的打法根本用不着让士兵去拼命。等过段时间你就能见识到了。那就是用钱活活把敌人堆死、砸死。你想拼命都够不着。”
大伙儿一听,都有些不信。不过看在这么多物资的份上,大家也没有心情去争论这个。一个个欢喜地都是合不拢嘴,脑子里都有些晕晕乎乎的。
张海岩看了看手表,建议道:“趁着日头还早,先把单兵装备分发下去吧!战士们跋山涉水,身上的家伙什儿早就不顶用了。”
确实,由于路途太过遥远,又带不了多少辎重,很多士兵的衣服都变成了乞丐装,鞋子更是破了补、补了破,成了名副其实的千层底。武器由于保管得好,沿途时不时还能缴获一些,问题倒是不大。
赵参谋长赞同道:“好,反正这里也快堆不下了。命令一团先集合换装,二团继续搬货,师部和三团负责警戒!”
“是!”
于是一团的将士们很快赶了过来,每人可以领到一个木乃伊睡袋、一顶m1头盔、一护偏光护目镜、一套美式军装、一双浅梆陆战靴、两双袜子、一个生活包(包括一条毛巾、一块肥皂、一枝牙刷和一枝牙膏)、一个水壶套(装m1910型铝制水壶)、一个干粮包、一个急救包、一个防毒面具及护沾染衣包、一个工兵铲包(里面放着工兵铲,以及m1936破坏剪等小玩艺儿),然后武器方面的标配是m1伽兰德步枪和m1911手枪,步枪十个八发弹仓,手枪两个备用弹匣,另外还有两枚手雷。
这些东西都将被统一集成到一种叫assault vest的战术突击背心上面,名堂虽然不少,但使用和携带都非常方便。
assault vest突击背心是二战期间美军最接近战术背心系统设计概念的装备组合。但有趣的是,保守的军方并不看好这种东西,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m1910装备组,也就是脱胎于一战的野战背包组合。对战术背心如何使用还没有找到相应的技巧,在某次抢滩登陆中,差点把大兵们拽到海里去,不是沉到了海底就是被抛弃在船头。所以不光是军官摒弃,士兵也很嫌弃。
美**方听说郑胡子居然喜欢这种东西,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反正他们堆在仓库里也没有部队愿意要。
此外,每个班有两挺bar机枪,班长有望远镜、手表和指北针,其中还有一个狙击手,使用春田步枪,并配发一具枪榴弹发射器。平均每个班可以分到一顶帐篷。排以上就愈发复杂,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
部队讲究的是雷厉风行,所以很快就换装完毕。没过多久,二师也闻讯赶了回来。嚯,好家伙,赶了几百头驯鹿回来了。随行的还有十几名楚科克、堪察加或者俄罗斯人向导。他们大概没想到这里竟然藏着一支两万多人的大军,都是一脸惊讶的样子。
周师长兴冲冲地赶到营地,还没进门便打趣道:“物资可不能短了咱们二师啊。不然俺老周可不答应……”不过他一进门就看到满营地的物资,不禁瞠目结舌,吃惊地说:“好家伙,美国佬也真舍得啊!”
赵参谋长开玩笑说:“现在不怕别人短了你们师的物资吧!”
周师长老脸一红,尴尬地说:“嘿嘿,咱儿这不是穷怕了吗?参谋长,这个物资是给咱们两个师的,还是给整个北方方面军的?”
赵参谋长摇头笑道:“都不对!”
周师长一愣,有些失望地说:“难道是给整个二战区的?哎呀,我说咋会有这么多哩!”
赵参谋长笑骂道:“胡说八道。给二战区的物资能扔在这个偏山僻野?实话告诉你们吧。这是咱们两个师半个月的补给,等打下了乌斯基堪察茨克港,商船上还会给咱们运送一批补给和装备。”
周师长吃惊地说:“哪用得着这么多!”
早长过见识的一师官兵们纷纷哄笑起来,有些胆大儿的还挪揄道:“周师长。这回开眼界了吧?”
周师长顾不上跟他们贫嘴。忙挥手道:“去。通知二师官兵也来换装!”
不一会儿,二师的官兵们也迅速赶了过来。一个个穿上新衣裳美得不行,纷纷左扭右看。啧啧赞叹不已。跟其它各国的军服相比,美军的军服更符合人体工程学,无论是外观,还是舒适性都要比各**服要高出一个档次,所以《亮剑》里面的楚云飞说连美式的小翻领都跟你讲民主。
至于饮食就更不用说了,美军的标准供应就跟中**队过节似的,甚至过节也达不到这个水平。加上战士们从绥远一路赶来,早就拖瘦了,如此美食,自然是饕餮饱食一顿。
不知道是不是吃得太多有些撑得慌,当天夜里将士们都睡得有些不踏实,纷纷借上厕所的机会溜出来抽烟聊天,抽的是骆驼牌香烟、用的是zippo打火机。
“谁?”
“我,大有!”
“吓我一跳!”
“嘿,祥子,你也起来了!在新睡袋里面躺着美不?”
“是挺暖和的,就是老觉得腿蹩在里面,不像在被子里面伸得开。”
“哈哈,就知道你小子享不起这个福!别抽你那旱烟袋了,来一支这个!”
“哟,骆驼牌!这可是好东西,你哪儿整来的?”
“俺今天不是因为发现堪察加牧民立了一功吗?团长就给俺奖励了一包,嘿,这滋味真是,一个字,香!哎,也别用你那火镰子了,试试这个!”
“啥玩艺啊这是?”
“呃,叫打火机,对,就叫打火机,你看看这烤漆,还有这上面的洋文儿!”说着噌的一声就打着了,冒出一寸长的火焰来。
祥子羡慕地看了一眼,问道:“这打,打火机也是团长奖励的?”
大有得意地说:“那可不!一个打火机算啥啊,团长说了,这回只是立了一个小功,等以后立了大功,非奖励俺一个美国婆娘不可!”
“拉倒吧!”
……
物资补充完毕之后,部队并没有急于南下。在赵参谋长的安排下,一师和二师官兵轮流对新武器进行了适应性训练。美国提供的武器虽好,但毕竟跟将士们之前使用的德式、日式、俄式武器有较大区别。武器是战士们的生命,要是不能熟练掌握,那可就把小命交到敌人手里了。
好在这些士兵都是玩惯了枪,很多人都使用过好几种不同型号的枪,而美式武器操作起来也并不复杂,所以上手极快。当然,问题也不是没有,比如美式武器的结构相对复杂,这就对保养和维护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同时,美军战术跟抗联之前学习的“郑式战术”也有很大区别,是沿用之前的战术,还是全盘美化,这都是将领们亟待解决的问题。
训练场上,将士们正练得热火朝天,赵参谋长和张、周两位师长联袂赶来视察。
看了一会儿,赵参谋长问道:“对于新武器,大家都掌握得怎么样了?”
张师长答道:“报告参谋长,上手是没问题了。这个伽兰德步枪是半自动的,打一枪之后不用拉栓,战士们都挺喜欢的。要是我们以前有这么好的武器,哪还用得着怕日本鬼子。不过么……”
赵参谋长奇道:“怎么,还有什么问题,别吞吞吐吐的!”
张师长解释说:“这种步枪的结构比我们之前用的栓动步枪要复杂,保养和维护起来比较麻烦。”
赵参谋长眉头微皱,点头道:“嗯,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一个星期能让战士们全面掌握吗?”
张师长答道:“比较困难,恐怕只有部分老兵和文化程度较高的士兵能够及时学会。”
赵参谋长想了一下,说:“那就干脆放一放,枪这个东西整天捏在手里,时间一长自然而然的也就会了。咱们的当务之急还是先打下乌斯基堪察茨克港。有了这个不冻港,部队才算真正在堪察加半岛立住脚。”
周师长忙道:“参谋长,说到打乌斯基堪察茨克港,我也有一个问题。”
赵参谋长摆手道:“你说!”
周师长问道:“咱们现在换了武器,那战术是按之前的来,还是全面跟美军学习?”
赵参谋长打趣道:“哎呀,虽说穿新衣不能走老路,但眼下咱们还得沿着老路走一段时间。”
周师长疑惑道:“可我记得在冀中高级将校班培训时,郑长官曾对我们讲,每一种战术都必须跟武器相匹配。咱们用美式战术不是更能发挥这些武器的性能吗?”
赵参谋长点头道:“嗯,理是这个理儿!可是一来,咱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学习美军战术,二来,我们也不完全具备美式作战的条件。你别看咱们装备齐全,可是作战中并没有空军和海军的支援。此次进攻乌斯基堪察茨克港,咱们甚至连炮都带不了多少,所以以前的战术不能丢弃!”
张、周两位师长听了都是连连点头。
统一认识之后,部队又训练了三天,然后正式挥军南下。这将是北方方面军向远东日军发起反攻的第一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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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七章 堪察加行军趣闻
铁岭绝岩,林木丛生,暴雨狂风,荒原水畔战马鸣。
围火齐团结,普照满天红。
同志们!锐志那怕松江晚浪生。
起来呀!果敢冲锋,逐日寇,复东北,天破晓,光华万丈涌。
……
战士们哼着雄壮的《露营之歌》,轻快地走在堪察加半岛东侧的海岸边。堪察加半岛的地形非常复杂,即便是当地的土著也经常在山里绕得晕头转向,所以最好的路线还是海边。只有些地段不好通过,还得绕进山里去。
堪察加半岛的海岸上有一种特殊的石头,叫做浮石,晒干之后可以浮在水面上。这让战士们感到很是吃惊。
不过更让战士们吃惊的还在后面。休整的时间到了,战士们都围坐在沙滩上吃着干粮。海面突然传来一阵犹如火车汽笛响亮的声音,有人大叫道:“海龙王显灵了,海龙王显灵了!”
大伙儿慌忙朝大海看去,只见海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一道十米多高喷泉。说实话大家都有些发懵,虽然政委和指导员们都宣称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神,也没有龙王,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一些胆子小的吓得慌忙给“龙王爷”磕头。
看到这副场景,乌里扬诺夫和其他几只充当向导的“毛熊”都哈哈大笑起来。可能是觉得有些不礼貌,乌里扬诺夫忙止住笑容解释说:“大家不要害怕,那不是龙。是鲸鱼!”
赵参谋长吃惊得说:“有这么大的鱼?”
乌里扬诺夫回答说:“噢,那是一头蓝鲸,准确点说,它不是鱼,而是一种生活在海洋里面的哺乳动物!”
果然,刚把水喷完,一个灰黑色的庞然大物从水面下一跃而起,惹得战士们又惊呼了一阵。令大伙儿感到惊喜的是,那头大的后面还跟着一头小的,摇头摆尾显得非常可爱。那个年代的人们还不知道有卖萌这个词。但人性是相通的。那头小蓝鲸的出现让大伙儿迅速摆脱了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快。拍下来!”
不等赵参谋长发话,摄影师沙克已经抢拍了好几张照片,其中有一张是赵参谋长和张师长他们站在海边上,远处有两头蓝鲸正在嬉戏。这张照片后来成了北方方面军的一个象征。原照更是被拍出了天价。
走了两天之后。海岸线开始陡峭起来。赵参谋长和两位师长商议了一下。决定改走山区。堪察加半岛的北部海拔较高,大都是苔原,不过越往南走温度越来越高。草地和森林也多了起来。不仅有落叶松、云杉,还有白桦、白杨和柳树。
岸边的灌木丛里开满了金银花和野蔷薇,越桔和水越桔的树枝上挂满了红通通的果实。各种蝴蝶在花丛里上下飞舞。
这种贴近家乡的气息,让战士们好不欢喜,歌声也变得更加响亮,恍惚间,大家甚至有一种打回老家的感觉。
砰!一声巨响突然传来。战士们慌忙散开卧倒,并取枪上膛,随时准备反击。整个过程仅用了三秒钟的时间。本来那些俄国毛熊们还有些瞧不起抗联的“土包子”,但此时却不禁刮目相看。
砰!砰!砰!一连响了十几下,可是似乎并没有向他们攻击。这让大伙儿都有些疑惑,纷纷向四周的山地打量,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赵参谋长沉声问道:“是哪里在打枪?”
张师长猜测道:“好像是从那边的山坡上传过来的,不过枪声很沉闷,我没听出来是什么枪。”
“可能是火枪吧,我想应该是土著在打猎。”
“打猎用不着打这么多枪吧,也有可能是我们的先头侦察部队与土著发生了冲突!”
“对,不排除这种可能,马上跟他们取得联系!”
……
那名堪察加人突然比划几下,说了几句什么,结果那几头俄国“毛熊”和抗联的俄语翻译们都大笑了起来。乌里扬诺夫解释道:“这名堪察人向导说是山羊在打架,让我们不用担心。”
众人一听,顿时无语。大家都是久经沙场的好汉,听这枪声分明是从三里外传过来的,什么山羊打架的声音这么响?为了安全起前,赵参谋长还是命令部队做好了战斗准备,并对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做了详细安排,比如碰到俄国溃军该怎么办,碰到土著该怎么办,碰到日军又该怎么办。同时,又向跟在后面的第二师做了通报,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快,动作快点!”
一听说要打仗,战士们顿时变得生龙活虎,区区三里路真的不算什么。很快,大部队与在前方休整的侦察部队汇合了。奇怪的是,他们刚到,那种怪怪的“枪声”也停止了。
侦察连连长赵小杨跑步过来,敬礼道:“参谋长、师长!”
张师长严肃地问道:“刚才的枪声是怎么回事!”
赵连长忙道:“报告师长,确实是山羊在打架!”
张师长根本不信,怒斥道:“瞎扯淡,你以为我没见过山羊?敢慌报军情,小心我关你禁闭!”
赵连长无奈,只好把一副望远镜递给张师长。
张师长将信将疑地接过一看,只见一大群“山羊”正在向对面的山坡上跑去,确定他们没有追上来之后才在一面向阳的山坡上停了下来。如果说这些“山羊”有什么特别的话,那就是他们的角特别大,至少有1.5米长,比整个脑袋都大上许多。
赵连长解释说:“俺刚才瞅得真真儿的,就是它们用角对撞时发出的响声。不信的话,您再看看。”
正好到饭点了。张师长便让部队在此休整,同时也好一辩真假。
果然,那群“山羊”歇息了一阵之后,再度爆发冲突。先是一只体形硕大的公羊试图将其它公羊赶走,但是效果不好。有些体力较强的公羊不时跟首领发生冲突,双方都用头上的大角互相撞击,砰的一声,果然是十分响亮,就跟老式火枪的声音一样。
赵参谋长和张师长面面相觑,嘟囔道:“这个地方果然有些邪门儿。天下间还有这样的羊!”
一名俄罗斯人向导阿廖沙看了一下说:“这应该是西伯利亚大角羊。没想到堪察加半岛上也有!”
这种大角羊确实是一种很有趣的动物,它跟山羊是一个属,但是不同种。大角羊的发情期到了之后,公羊便开始向已经骚动起来的母羊求爱。有时一只占有统治地位的公羊会设法将发情的母羊分离出去。把它们赶到没有其它公羊能够进行挑逗的悬崖边上。留给自己享用。通常在这个时候。其它公羊会向首领做出挑战,以争夺交配权。
最搞笑的是,当公羊看中某一只母羊(不知道它们的审美标准和g点是什么?)之后就会冲她撇嘴。意思是:美羊羊,咱们一起滚床单呗?
要是母羊也撇嘴回应,那双方就会暂时脱离种群,找一个没羊的地方做他们喜欢的事情,以下省略一百字……
如果有几只公羊同时向同一只母羊撇嘴,那么一场争夺站就在所难免。公羊会先用腿踢蹬对方,以展现自己的力量。第一脚一般由统治地位的那只羊踢出。在显示了它的实力之后,一些向母羊撇嘴的公羊则会知趣地退到一边:哥,俺退出,祝福你跟嫂子!
不过也有不信邪的,一般一个种群内会有两三只跟首领差不多强壮的公羊,这个就要爆发争夺统治地位的战斗了。
“老二,你当真为了一只母羊要跟我翻脸?”
“大哥,啥都别说了,咱们角上见真章!”
……
于是两只公羊会悍然跃起,狠狠地撞向对方,直到其中一只头皮血流败下阵来。砰、砰、砰!这种难得的场面,大伙儿还真没见过,纷纷鼓掌叫好。那两只公羊吃了一惊,看着战士们没有过来的意思,又转头斗了起来。
乌里扬诺夫突然拿起一枝春田步枪向下面的山谷走去。
赵参谋长忙喊道:“嗨,乌里扬诺夫,你要去哪儿?”
乌里扬诺夫扬了扬手中的枪,得意地说:“听阿廖沙说那些大角羊的滋味儿不错,我去给大家打些野味回来!”
赵参谋长严肃地摇了摇头,解释说:“对不起,乌里扬诺夫,这个恐怕不行。你现在不是自由的水手了,必须服从我们的军事管理。”
乌里扬诺夫有些不满地走了回来,摊开双手问道:“为什么啊?是担心被敌军发现吗?可是根据侦察连的报告,附近十公里以内根本没有敌人的踪迹!”
张师长摆手说:“不是这个原因。临行前我们二战区郑司令长官有过命令,除非逼不得已,不能肆意打猎。我们现在不缺粮食,所以按照军规,不能射杀这些大角羊。”
乌里扬诺夫迷惑道:“噢,天啦,为什么要制定这么奇怪的军规!难道是节省子弹?”
“这并不奇怪,也不是节省子弹。”赵参谋长解释说:“这些动物很多都是堪察加半岛独有的,它们在这里已经生存了几万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不能因为我们的到来让他们灭绝。不然后世子孙会说,看,那里是堪察加半岛,以前生活着很多种动物,可是有一支军队路过之后它们就消失了。”
乌里扬诺夫无奈地笑了笑,说:“好吧,这个理由实在让我无法反对。”
那个堪察加人的向导突然向赵参谋长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说了几句土语,然后又用俄语对他们表示感谢。原来,远东地区的土著对于自然是很敬畏。对于捕鱼、打猎都有严格的自律,从来不滥捕滥杀,这无疑是非常朴素而先进的思想。
堪察加半岛确实是动物的天堂,见识过奇怪的大角羊之后,战士们在行军途中又碰到了很多以前没见过或者很少见过的动物。有体型硕大的堪察加棕熊。体型惊人、翼展能够达到两米五的虎头海雕,还有驼鹿、麋鹿、驯鹿、雪羊、水貂、黑貂、北极狐、蓝狐、银狐、黑顶土拨鼠、麝鼠、加拿大海狸、堪察加星鸦、山鹰、榛鸡、大马哈鱼等。至于各种各样的鸟类,几乎应有尽有,数不胜数。
赵参谋长也不是完全不通人情,经确认之后,让炊事班从河里捞了不少大马哈鱼让战士们尝了个鲜,解解馋。堪察加的河流由于没有遭受污染,几乎每条河里都生活着大马哈鱼,吃上一万条也不至于让它们灭种。而且这些家伙还没见识过人类的厉害,几乎空手都能抓住。棕熊们更是在河里吃得打滚。
饱餐一顿之后。大部队继续向南挺进。他们必须翻过一座雪山。因此温度又开始急剧下降,好在美国佬提供的防寒服非常不错,据说可以抵挡零下20度的严寒。
正走着,一群驼鹿突然从山下冲了下来。没过多久雪羊(也是一种很古怪的羊)也开始从山顶四散逃窜。战士们吃了一惊。慌乱拿起武器。好在那些驼鹿和雪羊并没有冲撞他们。而是夺路而走。
乌里扬诺夫吃了一惊,赶紧问那些向导:“山上出了什么事,是要发生雪崩了吗?”
堪察加半岛的雪山因为海拔高。又很陡峭,所以经常发生雪崩。所以必须要有当地人带路,否则很容易陷入极大的危险当中。
俄罗斯人向导阿廖沙摇头说:“这里地势很平坦,应该不太可能,不过雪羊很少下山,肯定是要发生什么事情。”
赵参谋长一听,忙吩咐道:“通知各部队提高警惕。”
堪察加人向导突然脸色怪异地跪倒在地,用土语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然后用俄语冲大家说了几句。
张海岩奇道:“他说什么?”
赵参谋长懂几句俄语,翻译道:“他说前面的山神要发怒了,建议我们跪下来接受山人的赐福。”
张海岩脸色微变,忙问道:“山神发怒,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巨大的烟柱猛得从一座山顶上喷了出来,一直冲到几百米的上空。烟雾之中,隐约还可以见到山顶上喷射而出的岩浆流。
乌里扬诺夫慌忙道:“天啦,竟然是火山爆发!”
“山神爷爷发怒了,山神爷爷发怒了!”
不少中国士兵也吓坏了,纷纷学着那个堪察加人的模样给火山磕头。可能是火山爆发的景象太恐怖了,就连政委和指导员都有些发懵,顾不上去制止这种“封建迷信”活动。哎,抗联的同志们到了堪察加半岛算是三观尽毁。当然,那些俄国毛熊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没有磕头,却也是两股战战。毕竟在这种大自然的天威面前,人实在太渺小了。
赵参谋长也是吃了一惊,忙道:“没想到赶上火山爆发,这对我们的行军会有影响吗?”
好在几名向导都表示问题不大,他们在挑选道路时就考虑了这个问题,所以部队没有进入危险区域。
勘察加火山群是世界上最著名的火山区之一,密度极高,仅活火山就有29座(也有28座的说法,可能有一座开始沉寂了)之多。而且这些火山的类型和特征各不相同,构成了堪察加半岛的奇异景观。很多火山比日本的富士山还要壮美。
不过大家被火山喷发吓得有些提心掉胆,也无心欣赏附近的美景,匆匆离开了这个火山区域。
和山上较为寒冷的气候不同,一下山温度便骤然上升了许多。战士们很快热得满头大汗,纷纷要求脱了外套再走。赵参谋长忍不住对向导抱怨道:“刚才还冷得要命,现在又热死人,为什么温差这么大?”
向导解释说:“前面就是堪察加河谷,是堪察加半岛上最热的地方,大概会在25度左右。”
大伙儿一听顿时无语,他们这会儿还穿着厚厚的防寒服呢!25度,那真是要了亲命了。没办法,大家只好把外套脱下来,可是这种皮袄带着也麻烦。堪察加人向导表示前面很长一段路都用不着穿这么厚的衣服了,赵参谋长便决定在河谷地带选一个地方作为补给点。
又往前走了一段,终于进入了河谷地带。这里的温度果然很高,到处都是水气缭绕,战士们光穿着战术背心都是大汗淋漓。有一名士兵不小心跌了一跤,突然惊叫道:“水是热的,水是热的!”
大伙儿开始不信,纷纷伸手去摸,果然很热,有些池子里的水甚至烫手!
俄罗斯人向导阿廖沙笑道:“这是有堪察加有名的温泉谷,如果不急的话,我看可以让战士们在这里洗个热水澡。”
有火山的地方往往就有温泉,堪察加就是这样,而且这里泉水有很多都是罕见的自喷泉,仅热喷泉就有85处,还有罕见的间歇泉。其中最为壮观的是“巨人泉”,此泉喷发时间虽不长,但很强烈,先是泉水注满出口,而后冒泡沸腾,最后巨大的水柱突然腾空而起,喷高可达10~15米,整个河谷便笼罩在云雾之中。霎时间,河水淙淙,泉水汩汩,热气腾腾,地下隆隆,令人惊心动魄。而在间歇泉密集的舒纳亚河支流地区,群泉竞喷,此起彼落,云雾缭绕,又是另一番风景。
战士们自从出征以来,已经很久没有洗过热水澡了,以前冷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出了一身臭汗便感到浑身不舒服。
张师长笑道:“参谋长,就让大伙儿分批洗一洗吧,不然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子臭味。到时候不用开枪,熏也把敌人熏死了。”
赵参谋长打趣道:“好吧,咱们应该人道一些,让战士们赶紧销毁他们身上的生化武器!”
战士们一听都欢呼起来,反正这里也没有女人,便三两下脱个精光跳进温泉里。好在这里的温泉极多,不然两三万将士非把这里洗成墨池不可。
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大伙儿感到全身都轻松了许多。赵参谋长指着一副由当地俄国人绘制的简易地图说:“乌斯季堪察茨克港离我们已经不远了,我打算派一支小部队从这个狭谷里穿过去,以掩护策应我们大部队的行动。”
几名向导看了看,都觉得可行。只有那名堪察加人向导脸色大变,猛得摇头,可能是太着急了,用土语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又冲大伙儿猛打手势。
阿廖沙向导脸色凝重地说:“舍堪说那个狭谷里面有恶魔,不能从那儿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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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八章 死亡谷
“恶魔?”赵参谋长和张师长相视一笑,说:“好嘛,咱们这回到堪察加算是没白来,先是看到了海龙王喷水,接着又是山神发怒,这会儿到好,连恶魔都出来了!”言下之意,对恶魔的说法是根本不信。
阿廖沙向导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说:“中将同志,我们都是唯物论者,恶魔当然是没有的。不过我曾听人说堪察加有一个死亡谷,很可能就是在这个位置。”
“死亡谷?”众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迷惑。
另一名俄罗斯人向导恰帕耶夫一脸惊恐地说:“天啦,阿廖沙,那里就是传说中的死亡谷吗?”
阿廖沙面色凝重地说:“这可不是传说,而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中将同志,请你务必要相信我,苏联政府曾经多次派科考队和探险队前去调查,结果一无所获。十年前,我的一位叔叔曾经帮科考队当过向导。”
乌里扬诺夫忍不住问道:“结果呢?他们发现了什么?”
阿廖沙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摇头说:“我不知道,他们从此就没有回来。”
“哦,真抱歉,阿廖沙!” 乌里扬诺夫一脸愧疚地说:“我不该这么问。”说着用力拍了拍阿廖沙的肩膀。
众人也纷纷低下头来。说实话,心里都有些发毛,对未知事物感到恐惧,这是人的本能。
张海岩师长轻叹一声,低声问道:“参谋长。那现在怎么办?”
赵参谋长沉默片刻,咬牙道:“哼,我就不信这个邪了。大部队原地休整待命,侦察连跟我去那个什么死亡谷实地侦察一下。”
侦察连连长赵小杨忙道:“参谋长,我们去就行了,您就别去了。这个我们在行,回头就把那劳什子恶魔给您揪回来!”
其他将领也纷纷劝赵参谋长留下,毕竟他的职责更加重要,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损失可就大了。
赵参谋长摆手说:“放心,我们先不进谷。在山谷外面看看就行!”
几名向导尽管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答应带他们去。走了两个小时,他们终于来到了狭谷的北端。
这个山谷在基赫皮内奇火山山麓、热喷泉河上游,长2千米,宽只有100米到300米。远远就能看到火山顶上喷出的阵阵烟雾。就像是有人在上面安了一个大烟囱似的。由于海拔很高。山上还存着厚厚的积雪。而雪山下面就是传说中的死亡谷。
山谷四周峭壁峥嵘。地势崎岖,怪石嶙峋。由于地热的原因,峡谷里经常弥漫着轻纱般的薄雾。有一条小溪从山谷里流过。溪水清澈见底,喷珠吐玉,声音不断在山谷里面回荡。
溪水两边偶尔能看见一些动物的骸骨,不过这也不奇怪,在堪察加任何一个山谷内都能看到。毕竟这么荒凉的地方,死几只动物再正常不过了,老死病死,或者被食肉动物吃掉都有可能。
有趣的是,山谷的西面草木繁盛,郁郁葱葱,生机盎然,可是同在一谷的东面坡地就是光秃秃一片。
赵参谋长走到谷口,仔细观察了一下,笑道:“我当是什么虎狼之地,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嘛!如果不是有什么恶魔,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了。”
其他将领们也松了一口气。像这样的地形在中国确实不多见,可是堪察加有的是这样的地形,光他们一路走来也不下十处了。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杀机。
乌里扬诺夫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紧张地说:“可是,中将先生,您有没有看到哪怕一只活着的动物?我看这个山谷确实有古怪,大家最好当心一点!”
众人闻言忙重新拿起望远镜,果然,不管什么地方都没有看到动物的踪迹,连一只鸟都没有。这实在太奇怪了,要知道堪察加可是野生动物的乐园,像山谷这样的地形按说应该会有很多动物繁衍才是。
“谁说没有,看那不是有一只动物吗?”一名眼尖的侦察兵突然叫道。
众人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只堪察加旱獭跑进了山谷,小溪旁边长满了水越桔。红通通的果实煞是可爱,那个吃货立起身子,手嘴并用,很快塞得腮帮鼓鼓。可能是吃得太撑了,它边吃还边用抓子在脖子上抓来抓去。大家忍俊不禁,都被这吃货给逗乐了。
赵小杨连长说道:“这不没事儿嘛?”
“是啊,连老鼠都养得那么肥!”
乌里扬诺夫听了狂汗,忙道:“呃,那不是老鼠,那是旱獭!”
“管它獭不獭的,还活着不是?我看恶魔什么的都是自己吓自己。”
谁知道话音刚落,那头旱獭突然瘫倒在地,只是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了。这一幕实在太突然,大家不禁面面相觑。
“快看,有一头熊过来了!”
一头正在觅食的棕熊蹒跚着走了过来,发现水越桔之后也兴冲冲地跑了过去。正准备吃,又发现了那头旱獭的尸体。熊是杂食动物,荤素不忌,但是更偏爱肉食一些,于是放下水越桔树,朝尸体走去。嗅了几下之后,棕熊突然大吼一声,揉了揉脖子,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啃食旱獭的尸体。可是身子一晃,慢慢就软倒了,庞大的身躯缓缓倒在了旁边……
“这,这,有鬼,有鬼!”这个情形未免太过诡异,大家都忍不住惊叫起来。
“胡说八道,光天化日,哪儿来的鬼!”
正说着,又有几只乌鸦哇哇叫着飞了过来。它们大概是发现了狭谷内的尸体,于是立即飞了过去。结果还没来得及啄上几口,便步了旱獭和棕熊的后尘。
那名堪察加向导舍堪吓得慌忙跪倒在地。手里拿着奇怪的道具,不断地做出诡异的动作,不知道是请求山谷里面的恶魔宽恕,还是请求山神收了这恶魔。
赵小杨连长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喃喃道:“难道真的有鬼?”大家心里都跟打鼓似的,突然变得口干舌燥起来,不由得使劲咽着唾沫。
阿廖沙向导说:“老实说,我不并相信鬼神,还有恶魔。不过很显然,这个山谷里藏着某种致命的东西。而且是我们难以查觉和防范的。所以我建议暂时不要走这条路,反正日本人也休想从这里过来。”
乌里扬诺夫也赞同道:“中将先生,我认为阿廖沙的建议非常合理。”
赵参谋长想了一下说:“我觉得这几只动物像是中毒身亡,或许我们只要戴上防毒面具就可以了。”
“中毒?”乌里扬诺夫摇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近在咫尺的我们却没事呢?要知道从山谷到我们这里。没有森林。也没有山梁阻当。可是我们大家都没事!”
赵连长惊呼道:“会不会是隔得远,发作慢啊!”
众人一听都觉得有道理,吓得纷纷后退。几名警卫员架起赵参谋长就要往后跑。却被赵参谋长一把挣开了。他对堪察人向导舍堪问道:“有在死亡谷外被恶魔杀死的吗?”
舍堪忙比划了几句,显得很激动的样子。
一名俄语翻译解释道:“他说只要生灵不侵犯恶魔的领地,那就不会有事。”
赵参谋长松了一口气,对赵连长说:“去,牵一头驯鹿来,不,牵两头!”
“参谋长,牵这玩艺儿干啥?”
“哎呀,怎么这么多废话,叫你去就快去!”
驯鹿很快就被拉了过来。赵参谋长看了一下,指着一头小一点的驯鹿说:给它戴上防毒面具。
赵连长比划了一下,为难地说:“这家伙嘴太长,不好弄啊!”
“好弄我还叫你?自己想办法!”
“哎,哎!”赵连长应了一声,找来几名手比较巧的战士将防毒面具改造了一下,终于给套上去了。
“严丝合缝,哈哈!”
“好,把它们赶到谷里去!”
“啊?是!快,都赶到山谷里去!”
两头驯鹿开始还有些不情愿,特别是戴了防毒面具的那个家伙,老是用嘴在地上拱,试图把面具弄掉。好在赵连长他们捆得特别结实,怎么也拱不掉,只好放弃。不过看到山谷内的水越桔之后,两头驯鹿都兴奋起来,争先恐后地跑去吃。戴着面具的那头驯鹿嘴巴都被堵上了,只能干看着,急得团团转。
不一会儿,那头吃了水越桔的驯鹿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地上。而另一头还在那里上窜下跳,试图把嘴上的防毒面具弄掉。
赵参谋长观察了一下,沉声道:“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山谷里肯定是有某种有毒气体,而且我们的防毒面具是有效的,起码短时间内不会有事!”
乌里扬诺夫赞赏道:“虽然有些事情还无法解释,不过您的看法无疑是对的。”
赵参谋长他们的初步侦察并没有完全揭开死亡谷的秘密,直到抗战胜利多年以后,国家组织了专门的科考队才搞清楚。
原来,由于处在火山附近,这个山谷的谷底有含硫岩层,有的甚至是纯硫裸露的状况。在地热的作用下,就会有大量的硫化氢气体从地下溢出。而硫化氢这种气体必须要达到一定的浓度才会致死,所以在谷外一般是不会有事的,而谷内的气体浓度则非常高。
而且硫化氢比空气稍重,大部分都聚积在较低洼的地方。所以小一点的动物一进入谷中,由于口鼻位置低,很快就会被毒死。大一点的动物虽然口鼻离地面较高,但是却会阻碍空气对流,从而在自己身前形成一个相对密闭的“毒气团”,从而导致很快死亡。
此外,科学家们还发现,这个山谷也不是一年四季都不能进入的。当有强烈的东风或者北风刮过时,有毒气体会被稀释消散,这个时候就能安全出入了。不过估计没有人愿意去尝试。
言归正传。初步摸清原因之后,赵参谋长安排了几名战士留在此地继续观察和警戒。然后带着大家返回了营地,并把刚才看到的情景向张海岩师长他们做了通报。
张海岩奇道:“参谋长,你是打算让战士们戴着防毒面具穿过狭谷?”
赵参谋长摇了摇头,说:“不,这个狭谷确实很危险,我们仅仅在谷口观察了一下,里面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都不知道,所以不能让战士们去冒险。”
张海岩点头道:“确实如此,毕竟我们的防毒面具不是万能的。”
赵参谋长微微一笑。说:“可是我突然有一个想法。就是利用这个死亡谷来对付日本人,你们看怎么样?”
张师长恍然大悟,忙道:“您是想把日本鬼子诱入死亡谷?”说完又有些心虚地问道:“这样做不违反国际法吧?”
要是搁在以前也没啥,但现在队伍里不仅有中国人。还有朝鲜人(抗联里面的朝鲜人非常多)、俄罗斯人、远东土著。甚至还有美国人。要是利用毒气杀人的话。传出去只怕不好听。
赵参谋长哼了一声,说:“小鬼子在咱们中国打仗的时候可没少用毒气!”
乌里扬诺夫也赞同道:“毒气并不是我们制造的,这是上帝的惩罚!” 乌里扬诺夫虽然是美国国籍。但他是俄国血统,自然极端仇视日本。其他俄罗斯人和土著都没有意见,由于日军在远东的疯狂屠杀,他们恨不得把这些日本鬼子统统杀光。至于中国人和朝鲜人就更不会反对了。
赵参谋长欢喜道:“看,国际友人都这么说!”既然大家意见一致,就这么定了下来。根据这个思路,大家很快重新调整了部署。
次日一早,一只小部队悄然出现在死亡谷的南端。他们是由赵小杨连长率领的侦察连,至于大部队则由赵参谋长指挥,直接插入乌斯季堪察茨克港左近,等当地的日军主力被诱走之后,他们就好趁机夺城。
诱敌的方式还是跟抗联以前在东北的战术一样,叫做“牵大驴”。所不同的是,以前是往伏击圈里牵,现在是往死亡谷里引。
由于死亡谷内太过危险,赵小杨连长决定采用接力的办法,先让连主力去把日军引出来,然后大部分战士都会提前隐蔽,只有三名士兵负责将敌人诱入山谷。当然,这最后一棒必须传接好,不能让日军看出破绽来。
“小李子,大奎,老高,等一下就看你们的了,等我们把小鬼子引过来之后,你们就往死亡谷里撤,一定得戴好防毒面具,不过不能让小鬼子看到,免得他们有了防备。”
“是,连长!”
赵连长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又叮嘱道:“还有,别走得太远,里面危险,找个地方躲一躲,等把小鬼子放倒了就赶紧出来。”
说着,又给他们三人每人发放了三颗药丸。这是出发前根据地配发的通用解毒药,对大部分有毒物质有排除和中和作用,能对抗毒性作用,减弱毒性反应。不过山谷里面的毒气浓度太高,能不能防住还得两说,算是聊胜于无了。主要还是要靠他们的防毒面具。
砰!随着一声枪响,一名日军哨兵应声倒下。
噗、噗、噗,干掉哨兵之后,侦察连又用枪榴弹和六零迫击炮对准乌斯季堪察茨克港一阵猛轰。虽然是乱轰一气,但这个港口很小,总有蒙到的时候。才轰了几轮,就听到里面的日军叽哩哇啦惨叫连连。
日军自入侵远东以来,一直是所向披靡,何曾受过这等打击?于是很快集结了一支部队展开反击。侦察连的战士们纷纷用新学的俄语边骂边撤,好让日军误会是被击溃的俄国驻军。
虽说战士们的俄语并不过关,甚至俄国人都未必听得懂,但大部分日军士兵也听不懂俄语,大概有那么点“毛熊”的味道就行了。而且就算有那么几个听得懂俄语的日军士兵也不要紧,他们多半还以为是哪里的俄语方言呢,怎么都不会想到中国人头上去。
“鬼子引来了吗?”
“来了,连长,怕是有七八百呢!”
“嚯,这么多!呵呵,等下参谋长他们怕是要夺一座空城了!”
一名负责观察的士兵突然叫道:“报告连长,敌人带了一名向导!”
“向导?”赵连长忙用潜望镜观察了一下,果然,一群日军士兵里面杂着一头俄国“毛熊”,呃,好吧,想看不见也难,因为周围的日本兵都比他矮了半截儿,鹤立鸡群用在这儿是再合适不过了。
“呸,白长了这么大个头,竟然给日本鬼子带路!”
阿廖沙替自己的同胞辩解道:“或许他只是被逼的呢!”
赵连长命令道:“通知小李子他们,马上击毙那名俄国人!”
阿廖沙忙道:“为什么?你们不能这么做,他很可能是无辜的!”
赵连长沉声道:“就算他是无辜的,我们也必须这样做,因为他很可能知道死亡谷的秘密,说不定还会告诉日本人。事关紧要,我不能冒这个险!”
阿廖沙呆了一呆,问道:“可是,万一他已经说了呢?”
赵连长没好气地说:“那他就更该死了!”要问抗联出身的官兵最痛恨的是什么,肯定不是鬼子和汉奸,而是叛徒。可以说大部分抗联的骨干都是被叛徒杀害的,历史上还包括杨司令员、赵司令员这样的领袖人物。所以赵连长一看到那个俄国“带路党”,一股怒火就直往脑子上冒。
……
“八嘎,卑鄙的俄国人!”
“杀给给!”
愤怒的日军很快追了过来,此时侦察连其余人员已经隐蔽好,接下来的“牵驴任务”将由小李子他们三人去完成。
小李子看了看,命令道:“大奎的枪法最好,打头,我们两个打胸部,一起干死这个带路的二鬼子!”
大奎和老高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握紧了枪,瞄准镜内那名俄国人已经清晰可见。
“打!”
砰!随着小李子一声令下,三枝步枪同时打响,火热的子弹瞬间呼啸而出。只要有一颗子弹命中目标,那个俄国人就必死无疑!
遗憾的是,意外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跟在后面的日本兵大概是嫌他走得太慢,突然用力推了他一把。结果那名俄国人脚下绊到了什么,一个踉跄便扑倒在地。说时迟,那是快,三颗子弹正好飞来,瞬间便打穿了前后几名日军士兵。当然,也包括刚才推人的那个家伙。
日军指挥官一看,三道轨迹正好指向那名俄国“带路党”的位置,不禁脸色一变,大叫道:“快,保护好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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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九章 无名英雄
“唉!”赵连长懊恼地在工事上拍了一下。只差一点就要大功告成了,可惜还是功亏一篑。不过打仗就是这样,计划再好也赶不上变化,往往一个小小的变故就让之前布置全部付诸流水。
副连长忙问道:“连长,要不我安排连里的狙击手再打一次?”
赵连长郁闷地说:“现在日本人都有了防备,哪儿还打得着?再说了,就算打着了,不把鬼子全引到我们这边儿来了?还怎么往死亡谷里引?”
确实,由于出了这个变故,想要完成任务已经很困难了。只能指望小李子他们三个接下来的行动能顺利一下,而且还要那名俄国人不泄密。可是事情很快摆脱了赵连长他们的控制。
日军的反应很快,轻重机枪迅速对小李子他们所处的方位进行压制射击。掷弹筒手们也迅速加入了进来,对着可能藏人的岩石后面好一阵猛轰。小李子他们本来还想再补一枪的,但是根本没有机会,只能借助各种障碍物拼命向谷口方向撤去。
谁知道刚撤了没多远,迎面又撞上一路鬼子,把他们的退路也给挡住了。原来,日军在追击时非常讲究技巧,他不是全班人马一窝蜂似的追来,而是分成两拨,轮流换班地追击。这样既能保证效率,又能防止对方反扑,若是两军相持的时候,还可以由后面那一拨人马进行包抄。
赵连长和小李子他们都大意了,为了打死那个俄国人又耽误了不少时间。结果恰好被第二拨赶来的日军堵个正着。
好在小李子他们也是打老了仗的,一看势头不好就往山里逃去。这一批日军的军事素养比侵华之初那一批还是要差一些,结果让他们全逃了去。堪察加的山是又高又大,森林也是一片接一片的,三个人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日军虽然感到很气恼,却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去搜山吧?堪察加的山地可是到21世纪也没能勘探完。
不过小李子他们这一撤,把敌人诱进死亡谷的计划是彻底破产了。副连长急道:“哎呀,这三个家伙任务还没完成,咋就跑了呢?等下非处分他们不可!”
赵连长长叹一声。说:“唉。不跑也没用,日军两头一堵,死了也是白死!”
副连长焦虑道:“连长,那现在怎么办?”
赵连长想了一下说:“第一套方案肯定是行不通了。参谋长他们那边马上就要动手。我们尽量拖住这路鬼子。只要参谋长他们一得手。这几百个鬼子就是咱盘儿里的菜。想啥时候吃就啥时候吃!”
这话说的容易,其实是赵连长在给战士们鼓劲儿。他们这次行动,为了避免暴露作战目的。只带了两个排的部队。这么一点儿兵力想牵制将近一个大队的日军谈何容易?可要是放任这伙儿鬼子撤回乌斯季堪察茨克港,赵参谋长他们就不得不跟日军硬拼一场。损伤大不说,还有可能惊动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的日军,从而影响对堪察加半岛南部的战略行动。这可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嘿,看见了吗?你的同伴们想杀你!”日军指挥官用脚踢了踢那名俄国人,轻蔑地笑道:“他们可不念同胞情谊!”
“想活命,就得跟我们大日本皇军合作!”
“否则,死啦死啦的有!”
“你的,明白?”
……
那名俄国人呆呆地看了看地上的血迹和几具替他挡枪的日军尸体,终于点了点头。
“哟西!你的告诉我,快快的,苏联溃军的营地在哪里?说出来,大大的哟西!皇军奖励大大的!”日军到这个时候还以为是苏联溃军干的,认为这附近肯定有溃军的营地。
那名俄国人又点了点头。
日军指挥官大喜,忙让他在前面带路。为了防止“苏联溃军”再下毒手,日军方面还专门安排了一个分队给他充当“肉盾”。有这么一圈人挡在外面,再想用狙击手来击毙就很困难了。
赵连长死死地盯住那名俄国人,眼睛里恨不得冒出火来。就连阿廖沙等几名俄罗斯人向导也是大怒,暗恼那个人没有骨气。
“狗日的二鬼子,让老子逮着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副连长低声道:“连长,咱们得提防着点,小心他把鬼子带到赵参谋长他们后面去了!”
赵连长一想,操,还真有这种可能。因为赵参谋长率领的主力是走大路,潜伏在乌斯季堪察茨克港附近。要是日军也顺着这条路走,很有可能出现在我军潜伏阵地背后。这可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通知各班立即做好战斗准备,要是他们走大路,咱们必须马上进攻!”
“是,连长!”
“咦,等等,不对!他们怎么往那儿走了?”
就在赵连长考虑要不要提前动手的时候,众人突然低低的惊呼了一声。原来,那名俄国人竟然把日军往死亡谷的方向带去了。
“他不认识路?”士兵们都是一脸茫然。
赵连长叹了一口气,说:“他是本地人,怎么可能不晓得死亡谷的方向?他应该是故意这么做的,看来我们都错怪他了,是条汉子!”
“连长说得对,他肯定跟咱们想的一样,是要把鬼子带进死亡谷!”
副连长忙道:“那他岂不是有危险?”
赵连长点点头说:“嗯,你带几个人远远跟在后面,等小鬼子被山谷里的毒气一熏趴下,就立马进谷将他抢出来。动作要快点儿,应该来得及抢救!”
“是,连长!”副连长应了一声,选了几名身手好的战士立即出发。阿廖沙等几个俄罗斯人死活也要跟去。赵连长只好答应,只是嘱咐他们不得感情用事,以免提前暴露。
在那名俄国人的带领下,日军很快来了死亡谷的南口。
日军指挥官并没查觉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反而很兴奋地说:“哟西,这个山谷果然很隐蔽,没有向导带路很难查觉。你的功劳大大的!”
不过日军还是很谨慎,他们派了一个分队走在最前面,离大部队有两百米远。其余各中队也隔得很开。因为山谷这样的地形很容易遭到伏击,所以部队必须尽量散开。猬集一团那是找死的做法。
“噢。太神奇了,这个山谷里面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动物的骨骸?”日军官兵们都感到很惊讶。
“索多斯内,板本君,你闻到没有。好像有一股很浓的硫磺味儿呢!”日本国内也有很多带有硫磺味儿的火山。所以他们对这种味道都感到很熟悉。但并没有往毒气方面联想。
“火山附近都有这种味道,有什么好奇怪的。野田君,我好像还闻到一股臭鸡蛋的味道呢!”
“索嘎。真的有呢!难道苏联人在山谷里面办了一个养鸡场吗?”野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可是突然脸色大变,双手捂着脖子咯咯作响,然后扑通一声便仰面摔倒在地。
“野田君,你怎么啦?”板本慌忙去扶野田,可是刚蹲下去就觉得眼前一黑,一头便栽在地上。与此同时,其他的日军官兵也接二连三摔倒,而且一倒下就爬不起来。
看着进入山谷的日军一片片倒下,日军指挥官终于发现不对劲儿,厉声喝道:“混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带我们来的是什么地方?”
那名俄国人一字一顿地骂道:“我要带你们去地狱,你们这群该死的日本猴子!”
“八嘎!”
……
“跟我冲啊,给堪察加的乡亲们报仇!”
“杀啊!”
副连长见谷外的鬼子所剩不多,立即率领部队展开强攻。赵连长很快也把剩下的部队调来增援。日军大部分都进了死亡谷,剩下的哪点儿兵力根本不是精悍的侦察连的对手,很快溃不成军,不得不朝谷内退去。结果不是被战士们打死,就是被山谷里的毒气毒死。
战斗很快结束了。
一具具日军尸体被抬了出来,各种各样的武器也被堆在一边。几名俄国人抬着一个担架哭着走了出来。那名把鬼子送往地狱的俄国人还是死了,被恼羞成怒的日军指挥官打了一枪。王八盒子的子弹其实是一种达姆弹,近距离杀伤力很大,而且他也吸入了不少有毒气体。伤加上毒,真是神仙下凡也没办法了。
军医过来看了一眼,愧疚地说:“别折腾了,有什么话赶紧说吧,他的时间不多了!”
阿廖沙他们都是伏在那名俄国人身上放声大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到是那名俄国人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并不在乎死亡。
可能是经历过失去亲人的痛苦,阿廖沙率先从悲痛中解脱了出来。他见那名同胞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慌忙凑上前来问道:“达瓦里希,达瓦里希,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话需要我们带给你的家人吗?”
“达瓦里希!”
“达瓦里希!”
……
“别摇了,他已经走了!”军医上前摸了摸颈部的大动脉,一脸遗憾地说道。阿廖沙他们又是一阵大哭。身高近两米的俄国大汉们一个个哭得跟孩子似的,让人听了好不心酸。
赵连长他们的眼睛也湿润了,纷纷摘下帽子,对着那位无名烈士的遗体深深鞠了一躬。
“持枪,放!”
等乌斯季堪察茨克港被拿下之后,北方方面军专门为这位无名英雄举办了一个葬礼,遗憾的是,大家始终没能查到他的名字,因为认识他的人都已经死在了日军的屠刀下。抗战胜利后又通过他的遗照查过一次,但当时苏联已经解体,各种档案文件大多遗失,便无从查起了。
大家没有办法,只好在碑文上写道:1942年7月,他亲手将一个大队的日寇送进地狱,并用生命证明了对祖国的热爱和忠诚——请原谅我们不知道他的名字。
这块碑一直放在死亡谷的入口,供游人瞻仰,那个时候的死亡谷早已经开辟成一个景区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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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章 诱饵
乌斯季堪察茨克港。
空气似乎还弥漫着硝烟的味道,但战斗早已经结束了。一面面青天白日旗、星条旗飘扬在码头和停泊在港湾的船舶上,迎风招展。
死亡谷那边爆发激战的同时,赵参谋长率领北方方面军主力对乌斯季堪察茨克港发起了猛攻。由于驻守的日军大部分都去了死亡谷,港内只剩不到两百人,而且以后勤人员为主,实在是不堪一击。赵参谋长以麾下第一师第一团为攻坚主力,摧枯拉朽,一鼓而下。
仅仅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整个港口,包括停在港湾的大小二十多条船都被完全控制。这些船大部分是以前的苏军和当地居民留下的,也有几条是日军带来的,现在都成了北方方面军的战利品,并且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港口一侧以迎接勇敢号的到来。
卡拉加渔港分别之后,勇敢号早早地就来到了乌斯季堪察茨克港附近,接到信号后立马便赶了过来。乌斯季堪察茨克是一个优良的不冻港,水深能达到十二米以上,别说商船,停泊航空母舰也是足够了。所以这回勇敢号不用停在港外,而是直接停靠在了码头上。
刚下船,盖勒船长便给了赵参谋长一个热情的拥抱,笑道:“赵,虽然我很不习惯这个俄国式的礼节,不过不这样做我无法表达对您的敬佩之情!你们创造了一个了不起的奇迹。”
赵参谋长看了看正从船上运下的火炮和轻型装甲车,微微笑道:“真正值得敬佩的是那些勇敢的士兵。奇迹是他们创造的,我不过是一个下达命令的人。”
盖勒呵呵一笑,说:“好吧,我差点忘你是一个中国人,你们总是习惯性的谦逊。”又拍了拍脑袋,笑道:“哦,你看看我的记忆力,真是衰退了许多,差点忘了给你带来的电报。”
赵参谋长忙问道:“什么电报,是哪里发来的?”
盖勒低声道:“是楚科克那边的大功率电台转发的。据说是贵国第二战区发来的。我想里面应该是很重要的情报!”
这个年代的大功率电台非常沉重。野战行军很不方便,所以抗联北上的时候就没有带,只能借用美军的电台。好在电文都是双重加密的,没有密码本休想解开。又是一密一底。基本上无泄密之虞。
赵参谋长心知必定是郑卫国有要事吩咐。忙对盖勒船长道了一声抱歉,接过电报匆匆赶到了电讯室。
张海岩师长问道:“这是郑司令长官发来的?”
赵参谋长点头道:“嗯,郑长官表示近期将会有大行动。让我们尽快向南攻击,夺取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和奥泽尔诺夫斯基。郑长官将在国内组织一次大的行动,以策应我们的攻势。”
张海岩大喜道:“太好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
冀中衡水,第二战区总指挥部。
周参谋长汇报道:“经过这半年的恢复和发展,目前我们在长白山区域已经有了近两百人的部队和一千人左右的外围武装。”
程政委犹豫了一下,忍不住插嘴道:“两百人是不是太少了点?”
周参谋长尴尬地笑了笑,说:“呵呵,人数是有点儿少。可是天津的渠道必须要严格保密,所以只能零星向东北输送人员,而且主要以情报和策动人员为主,战斗人员只能靠后。”
其实这两百人大部分还是抗联撤退时留下的暗桩,二战区方面只是派了一些教官过去。主要是为了保护冯锟这条线,要是有人不幸落在日军手里,那损失可就大了。
郑卫国点头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部队补给十分困难。要是一下子派的人太多,生存都会成问题。”
周参谋长说:“是的,日本占领军在东北地区搞什么集团部落,严禁粮食流入山区,所以部队想获取粮食是很困难的,这也是当初抗联失败的重要原因。”
程政委哦了一声,说:“确实是很麻烦,那外围武装又是些什么人?”
郑卫国和周参谋长呵呵一笑,说:“就是土匪。”
程政委一听也乐了,不过还是说:“土匪也没什么,只要他们能为国效力,我看还是可以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想当年,主席上井冈山的时候也收编了王佐和袁文才的武装嘛!”
周参谋长点头道:“嗯,现在抗联撤了回来,他们就是当地唯一的地头蛇了。”
程政委眉头微皱,想了一下说:“不过这样看的话,东北暴动的条件似乎还是不太成熟,要不我们再等一等?”
郑卫国摆手说:“不能再等了!我们的准备虽然不太充分,但是敌人的情况更加困难。这个时机不能错过!”
周参谋长也赞同道:“敌人不给我们充分准备的时间的,北方方面军已经在堪察加半岛展开攻势了,我们必须要进行强有力的呼应,否则他们就有失败的危险!”
程政委点了点头,说:“可是东北民众会支持我们吗?”
周参谋长解释道:“这两年日军穷兵黩武,对东北民众的盘剥愈发残酷,由于负担太重,很多人甚至连吃饭都成问题了。所以下层民众肯定会支持我们的,至于上层民众。”周参谋长微微一笑,说:“就要看总座的计划能否顺利执行了。”
程政委奇道:“哦,是什么计划?”
……
天津一间日式酒吧内,化名武藤嘉一的冯锟正跟一群日本公子哥们说得兴高采烈。随着财富和地位的增加,冯锟接触到的日本要人也越来越多,其中不乏重臣之子。或者是日本皇室成员。
“诸君,给你们看一件好东西!”冯锟故作神秘地说道。
“武藤君,你不会是又淘到了什么假古董吧?”
“嘿,这一件可不是假的!”冯锟嘿嘿一笑,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盒子,众人都好奇地围了过来。打开一看,只见里面竟然放着一尊金佛,而且做工致为精致。
一名富商的儿子赞叹道:“哟西,这是我见到过最美丽的佛像了。武藤君,能否借给我赏玩几天!我想请工匠们照做一个出来。”
“这可不行!”冯锟忙把手缩了回去。
“武藤君太小气了吧!”富商的儿子不满地说道:“不就是一尊金佛吗?要是弄丢了。我可赔你十倍的黄金!”
冯锟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嘟囔道:“十倍的黄金可换不到,这尊佛最贵重的可不是它的金身。”
“武藤君说的不错!”那名皇室成员赞赏道:“最贵重的应该是佛身的两只眼睛。”
众人闻言忙仔细看去,果然,佛像的两只眼睛都是镶嵌的宝石。看起来栩栩如生。
“亲王殿下。这个猫眼石有什么特别吗?”
“当然。它可不是一般的猫眼石。诸君请看它的瞳仁,会随着光线变化的,就跟活的一样。这种宝石。说实话,就连日本皇室也是不多见!”
冯锟夸赞道:“亲王殿下果然是见多识广,不过还是忽略了一个地方。”
亲王惊讶地说:“哦,还请武藤君指点!”
冯锟摆手道:“不敢!”又对侍者吩咐道:“请把窗帘全都拉上,再点一个烛台!”
几名侍者平时收了冯锟不少小费,闻言忙屁颠屁颠地布置好。屋内的光线一下子暗了起来,只要烛台上的蜡烛闪烁个不停。冯锟这才将金佛完全取出,双手轻放在桌子中间,只佛像双眼流转,果然跟活人的眼珠一样。
更为难得的是,佛像的肚脐眼儿上竟然嵌着一枚奇异的宝石,隐隐有毫光射出,一看就不是凡物。
几名见识较广的贵族颤声道:“这难道是?”
冯锟得意地点了点头,笑道:“没错儿,这就是传说的佛骨舍利!而且据我所知,这个佛祖84000颗舍利子中唯一一颗能够发光的。僧侣们都说这是佛祖慧眼所化,能以佛光普照世人!”
众人一听,眼睛里都冒出贪婪的目光,就连那位亲王也不禁动容。他犹豫了一下,突然说道:“武藤君,下个月就是天长节(就是裕仁天皇的生日),我正好缺一件合适的礼物。不知道武藤君能否转卖给我,我可以出这个价!”说着伸手比划了一个令人无法拒绝的价格,引得众人又是一阵艳羡。
冯锟爽快地说:“我本来是不打算出售的,不过亲王殿下当然可以!”
亲王高兴地拍了拍冯锟的肩膀,又有些尴尬地说:“谢谢你,武藤君!不过你是知道的,我们皇室成员的俸禄也不多,一次拿出这么多钱很困难,能不能分期付款呢?”
冯锟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沉吟道:“这可有些难办了。殿下,您知道,商社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如果……”
(注:日本的体制和中国有所不同,哪怕是在封建社会,皇室和大名们也不能通过权力对商人阶层予取予求,任意剥夺)
亲王有些不满地说:“武藤君有什么要求,不妨提出来!”
冯锟笑道:“这也没什么,只不过需要一些抵押罢了。”
亲王无奈地说:“好吧,不过请容我筹措一段时间,在我没有放弃之前,请不要转卖给别人!”
冯锟点头道:“哈依!”
散会后,一名侍从走到亲王身边,悄声道:“殿下,我打听到了金佛的来源,听说是从清东陵流出来的,以前是乾隆皇帝或者是慈禧太后的殉葬品!”
“纳尼?”亲王吃了一惊,但很快就释然了,点头道:“索多斯内,也只有大国的皇室能拥有这等无价之宝。”说着脸上的神情不住变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冀中,周参谋长接到一封密电,解密一看,笑道:“鱼儿已经上钩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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