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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带刀刺猬     完美弧线txt下载     完美弧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章十三:疯子与噩梦

    结束了一场恶战,一场所谓【握手言和】的恶战。

    科博尼教练向来对球员们执行高密度操练,但今天却没有操练课,因为再坚硬的体能也需要缓缓,需要休息。而每次踢完比赛准备解散时,科博尼教练都会严肃的给出命令:准时出席操练课,否则休想上阵比赛。

    训练基地的停车场不像平时那样停满名车,基地内的办公室格外安静,静得可以听见工作人员敲键盘的声音。科博尼教练和他的助理教练走在办公室走廊的软毯上,还不时向正在办公的同事点头问好。此时,一位同事突然给了句:

    “嘿,教练,我看了昨晚的比赛。我们踢得很棒,可惜最後裁判不给点球,不能全取三分。”

    科博尼教练听後,一张老脸挂起微笑地说:“足球的乐趣有几种,其中一种就是【遗憾】。”

    同事问:“足球比赛中有【遗憾】也算是享受?”

    科博尼教练停下脚步,走到同事的面前说:“这样解释吧,如果把比赛中的球门加宽三米,那麽再超级的守门员对飞过来的皮球也无可奈何。。。”

    “为什麽?”同事迅速插上一句。

    科博尼教练说:“你想想,球门那麽宽,守门员的防守漏点也会增多,任何球员随便一脚抽射都会把皮球打进网窝。但那样有意思吗?”

    同事呆着脸说:“没意思,踢那样的比赛根本没有乐趣。”

    科博尼教练继续说:“对。那依照现在球门的宽度,而你在看我们的比赛,突然一名我队的球员射门,但皮球却贴着门柱边出界。你会有怎样的突然反应?”

    “我会叫喊:哎呀,差一点点呀,真可惜。”同事回答道。

    科博尼教练静静地望着这位同事,等他再接着说话。

    同事顿悟,笑了起来:“哦!我明白了,教练。我明白你所说的【遗憾的乐趣】是什麽意思了。”说完後笑声大了起来。

    科博尼教练还是没说什麽,只是点着头示意,就和助理教练走开了。走出十来步功夫,只听见那位同事喊着:“教练!忘了告诉你,我们球队穿15号的那个小子是个疯子~~。”

    15号,卡比内。

    科博尼教练一听见,忍不住和他身旁的助理教练偷笑起来。边笑边走进会议室。。。

    科博尼教练刚坐下,就打开会议室内的电视机,并调到体育一台。认真地盯着荧幕,旁边的助理教练说:“刚刚好,开始抽签了。”

    西班牙国王盃三十二强对垒现场抽签仪式。

    当仪式结束後,科博尼教练愁着眉说:“不妙。我们要跟马德里竞技队争夺晋级权,这分明是一场苦战。”

    助理教练说:“教练,其实每个赛季都有苦战。不管胜败,只要我们努力了就行。”

    科博尼教练说:“但一开始就遭遇强敌,只怕我的球员们顶不住这压力。”

    助理教练似有所思,问:“教练,其实你对‘疯子’有多大的期望?”

    科博尼教练反应不及:“疯子?谁是疯子?”

    助理教练歪起嘴说:“就是刚刚同事称呼的疯子,卡比内。”

    科博尼教练这才会悟:“哦,他呀。不能否认卡比内的确是个可造之才,但从昨天的比赛来看,我相信他连六成状态都没有。加上他是刚刚伤愈,我觉得应该再多给他一点时间。”

    “那要是卡比内状态十足呢?”助理教练越说越认真。

    科博尼教练猛地来了精神,说:“要是他状态十足,那麽我真想看看卡比内对阵皇家马德里和巴塞罗那的表现。这就是我对他的期望。”

    助理教练点着头,彻底的明白了。

    科博尼教练关掉电视,戴上眼镜,,拿起一份录有马德里竞技队球员名单的纸件,专心看了起来。嘴里突然发出~~嘶~~的一声,向助理教练说道:

    “我差点忘了,沙杜吉尔去了马德里竞技队。”

    “对,是这个夏天加盟过去的,而且马德里竞技为他花了不少钱。”

    “沙杜吉尔这小子曾经也是我们的重点考察对象,你应该记得吧。”

    “当然记得,教练。”

    “想不到他还是来了西甲联赛,不过并不是加盟我们格拉纳达队。”

    “教练,你知道那些体育传媒怎麽形容沙杜吉尔吗?”

    “你说吧,我听着。”

    “【豪门球队的猎物】。”

    “哦?是吗?难怪沙杜吉尔没来我们格拉纳达队。”科博尼教练自嘲一番。

    “不过我相信沙杜吉尔非常期待对战我们格拉纳达队。”助理教练又说道。

    “这个我知道,因为我们队里有个【疯子】”

    “没错,一个【疯子】。一个让沙杜吉尔可敬可畏的【疯子】。”

    科博尼教练他们口中的【疯子】卡比内正在一家西班牙餐厅里吃着午饭,经纪人哈斯先生也在。餐桌放着一瓶香槟,并摆着西班牙烩饭,香辣肉肠,麻椒羊腿肉,盘盘都香味引鼻。可卡比内没动,哈斯先生也没动。

    卡比内说:“我很期待对战马德里竞技队,真的,哈斯先生。”

    哈斯先生说:“我相信那小子也很期待。”话一完,就香槟入口。

    卡比内说:“没错,他肯定期待,但他期待的可能是:再次羞辱我。”

    哈斯先生问:“哦?那你愿意被他羞辱吗?”

    卡比内怪异地看着哈斯先生,问:“一年前,我们在决赛中败在他的脚下,记得吗?”

    哈斯先生抽起香烟,说:“记得,我在现场。”

    卡比内不知哪儿蹦出的自信,说:“那种局面不会有第二次。”

    哈斯先生吐出烟圈,说:“该死的,看见你这样自信,连我都开始期待你们的对决。”

    哈斯先生的话刚完,卡比内的手机铃声响起,依旧是那首悦耳的情歌铃声。打来的人是威德逊,之前在埃因霍温青年队一起受训的好友,一个会称呼卡比内为混蛋的好友。

    “喂,威德逊吗?”

    “是我,混蛋。”

    “有事吗?你今天不用训练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大~球~星!”

    “我可不是什麽大球星,警告你别乱说话。”

    “哟,转了会就是不同,你现在说话已经有球星的架子了,呵呵!”

    “不疯了,说点正经事吧。”

    “好的。第一,昨天我待在电视机前看了你的比赛,你根本不够状态,不过表现还是很惊艳。第二,恭喜你,在西班牙国王盃会对战那小子,你麻烦大了。”

    “你觉得我会惧怕这场对决吗?”

    “就是因为你不会惧怕,所以我才觉得你麻烦大了。”

    “如果你的屁话里有玄机,那请你解释,如果没有,就请你停止说屁话。”

    威德逊听完,笑了起来:“好的好的。我的意思是:过分自信,会遭败局。”

    卡比内说:“没有自信,必遭败局。”

    威德逊收起笑声:“我和你曾经是青年队队友,你在赛场上的风格我太了解了。”

    卡比内说:“我不否认你对我很了解,那接着呢?”

    威德逊顿了顿,说:“嗯,没有了。反正请记住我的话吧。”

    卡比内说:“好的,我会记住。有空再联系,或者过来看我,吃住全包。”

    威德逊急说:“混蛋,难道你忘了还要包下机票吗?”

    “是的!是的!我当然记得,放心吧。再联系吧。”

    “好的,再见!”

    在旁的哈斯先生也不知抽着第几根香烟,喝着第几杯香槟。他见卡比内放下了电话,就插上话:“我觉得威德逊那小子的提醒是有道理的,因为我也了解你在球场内的风格。”

    卡比内喝起香槟解起渴,说:“我知道我踢球有弱点,但也有优点,你很清楚。”

    哈斯先生问:“能否简短评价自己吗?我是说现在。”

    卡比内说:“作为一名攻守型中场,我有积极的跑动,而且跑动范围很大。我喜欢给出直塞,而且质量极佳。我有精准的拦截,断球功夫一流。我有超强的比赛阅读能力,何时传何时前插?我一清二楚。总之我会为球队出尽全力,为队友搭桥化险,这些还不够吗?”

    “不够!”哈斯先生把话接得很贴。

    “哪里不够。”卡比内问。

    “你忽略了对手的能力。”哈斯先生还是把话接得很贴。

    “。。。。。。嗯,你是说我很自负而且轻敌?”

    “刚开始我发掘到你的时候,你这个毛病很严重。但在後来你在埃因霍温升不上一线队,这事对你造成打击。加上後来的受伤,你这毛病也就慢慢不明显了。可现在转了会,伤也好了,也可以踢一线队了。我发现你这老毛病又回来了。”哈斯先生一口气地说道。

    虽然卡比内并不是在挨骂,但他的脸上却现出好像挨了骂的表情,更没作任何回应。哈斯先生把两指夹着的香烟换了一下手,又拍拍卡比内的肩膀,说:“你的职业生涯才刚刚开始,会有很多时间去寻找真正的自己。”

    自己过分的自信,忽视对手的实力。卡比内当然知道自己的弱点,但他每次踏入绿茵作战时,就会将这些必须要警惕的东西忘得一乾二净。皮球在脚下滚动的节奏,双脚在全场奔袭的画面,直插敌区的致命直塞球,无懈可击的完美弧线球,这一幕幕的画面一旦溜进卡比内的脑神经,他就成了【疯子】。

章十四:麻鼠,越位,炸鸡腿

    卡比内和哈斯先生吃完午饭,二人就分了道。哈斯先生乘上飞机回了埃因霍温市,说是下个月再过来。而卡比内回到了那刚迁入的住所,屋子大而空荡。卡比内受够了屋子内那种死静静的感觉,他必须找点事情干。最後乾脆在互联网上把自己的首战精华片段看了三遍,特别是终场前那个争议性的判罚。卡比内越看心里越窝火,猛地甩开滑鼠,关掉电脑。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饮料,边喝边在屋子里转悠。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最後停在客厅的中央,喃喃说道:“我该做些什麽?”

    以前在埃因霍温青年队,卡比内会和威德逊那小子混在一起。如今在这里,新的城市,新的球队,新的队友,他还在没方向的适应着。

    屋子内的死静被响起的手机铃声所打破,卡比内很感意外地拿起电话,又意外地愣了愣,是麻鼠范卡基特的来电。

    卡比内按下接听键就听到:“嘿,卡比内,要不要来我家讨论一下未来的合作方案?”

    卡比内说:“别装正经行吗?”

    麻鼠笑了:“你和我在场上的位置这麽接近,我们确实要认真探讨一下。”

    卡比内说:“你装完正经再打给我好吗?”

    麻鼠笑得更大声:“好了,好了,不装正经了。我是说要不要来我家看球赛?”

    卡比内问:“什麽球赛?”

    麻鼠说:“足球比赛!”

    卡比内假装来气:“别逼我挂线好吗?”

    麻鼠又笑说:“放松!朋友!开句玩笑嘛。在球场上的压力那麽大,球场外应该放松点。”

    卡比内说:“我现在非常放松,放松得不知道应该做些什麽。”

    麻鼠说:“对!就是这种状态,继续保持。我不是已经给你提议了嘛,来我家一起看球赛。”

    卡比内问:“看球赛讲求气氛,那不是应该去酒吧之类的地方看吗?”

    麻鼠说:“如果你不嫌麻烦,可以去那些地方看球赛。”

    卡比内又问:“哦?什麽意思?”

    麻鼠说道:“这里是格拉纳达市,我们是格拉纳达队的球员,试想我们在酒吧里被正在看球赛的球迷们碰见会有什麽後果?”

    卡比内说:“会邀请我们一起看?”

    麻鼠说:“大哥,你已经不是在埃因霍温青年队踢球了,你是在格拉纳达一线队踢球。简单说吧,你在本地已经有了名气,你不能去球迷扎堆的地方。”

    卡比内想着麻鼠说的话,慢慢的才惊觉起来。以前待在埃因霍温青年队,曝光率几乎是没有的,卡比内和好友威德逊走到哪都不会引来球迷要求签名。可现在不同,卡比内踢得是一线队,他的名字会自然而然的传进媒体和球迷的耳中。所以麻鼠的话是有道理的。

    卡比内想得很彻底,说:“我明白了,原来我一直没有反应过来。以前在埃因霍温青年队的生活方式过惯了,一时之间还适应不了。”

    麻鼠问道:“怎麽?你不喜欢出名?”

    卡比内说:“只是谈不上喜欢。”

    麻鼠问:“你小子很怪。你是正常人吗?”

    卡比内答道:“从小到大,我认为自己的生活只有足球,其他不是特别重要。”

    麻鼠突然来一句:“小子,如果你还想过以前在埃因霍温青年队的那种生活,恐怕你要失望了。”

    麻鼠只是比卡比内年长五岁,仅仅是五年的差距,也能看出现时的卡比内缺乏什麽。卡比内并不缺乏球场内的斗志和能力,只是缺乏对生活的基本追求。试想一个在成长过程中得不到关爱和启发的孤儿,足球很早进入他的世界,他盲目的认为以後的一生就只有足球,再没其他。

    可怜的卡比内显然是错的,错的那麽可怜。

    卡比内对麻鼠刚说的话很感好奇,问:“你认为我是笨蛋,很天真?”

    麻鼠说:“没那麽想过,我只是觉得你在成长过程中好像错过很多东西。例如维持单调的生活,忽视对生活的追求。”

    卡比内说:“你家的地址在哪?”

    卡比内突然直接的回答,麻鼠略感意外,他将地址告诉了卡比内,挂线前又说道:“嗯~~来之前能不能去快餐店买五只炸鸡腿和十块薯饼?”

    卡比内问道:“其实你想吃炸鸡腿和薯饼才是重点,叫我去你家看球赛只是幌子。”

    麻鼠说:“胡说,如果是真的,我三个月内都进不了首发名单。”

    到底一名球员会否拿自己的职业前途来发誓?无从判别。

    卡比内乖乖地去快餐店买了炸鸡腿和薯饼,正想离开快餐店,却被两名当地球迷拦下。球迷礼貌地表示只想合影和索取签名,卡比内反应不及,表情呆讷地跟球迷合了影,又给签了名。两名球迷离去前说道:“加油小子,格拉纳达队欢迎你。”

    卡比内是第一次感到对格拉纳达这座小城蒙蒙地有种家的感觉。在埃因霍温青年队的被埋没,与在这里的被肯定相比,信心和归属感的落差如此之大。

    卡比内搭乘计程车来到麻鼠家,正确的说:是一座长方砖头型的淡灰色单层别墅。卡比内下了车走到门口按下门铃:~~~叮咚~~~!

    铁制的大门有节奏地缓缓向里滑开,卡比内刚踏进去。迎接他的不是麻鼠范卡基特,而是一只金毛拉布拉多犬。张着狗嘴,伸着狗舌,摇着狗尾,对卡比内很是热情。

    “【越位】,他是我朋友,礼貌点。”麻鼠从别墅内走了出来,一身居家打扮。

    卡比内觉得滑稽,说:“你爱犬的名字叫【越位】?”说完嘴角嘶笑。

    麻鼠答得认真:“对,还有一只德国牧羊犬,叫【红牌】。不过很老了,所以去年就死了,我把它的骨灰埋在别墅的後院。”

    卡比内没多说,随着麻鼠进了别墅,【越位】也摇着尾巴,紧跟在後。卡比内进了屋内,只见里面的装潢没有意外的非常豪华,只是零碎的居住物件摆放凌乱,虽称不上是垃圾岗,但也离垃圾岗的外围不远了。

    卡比内坐在一张宽大的沙发上,说:“有点乱,你家里肯定没有女人。”

    麻鼠坐在沙发另一旁逗着【越位】,又一边说:“本来有,去年走了。”

    卡比内问:“走的方式是。。。?”

    麻鼠抬起头说:“她还在地球,只是不会再回来我身边的那种。”

    卡比内叹道:“哦~~~!”

    麻鼠看着卡比内这个新识的朋友,说:“父母一直住在阿贾克斯市,怎麽都不肯过来跟我住。说是我们这些职业球员经常转会,居无定所,跟我一起搬来搬去很是麻烦。”

    卡比内问:“那你。。。?”

    “我已在格拉纳达队效力了四年,在这里的发展一直不错。”麻鼠知道卡比内想问什麽,乾脆先说了出来。

    卡比内又再打量起屋内,说:“房子真大,一个人住太浪费了。”

    麻鼠笑了笑:“这就是你让人想不通的地方,对生活毫无追求。”

    卡比内问道:“对生活的追求包括【屋内凌乱不堪吗?】。”说完指了指他周遭的一切。

    麻鼠笑着解释道:“每个月要应付比赛和训练,没时间收拾。”

    卡比内说:“不打算请了家务工人?”

    麻鼠说:“恶习顽固,家务工人也救不了我。”

    卡比内点点头,深深理解麻鼠的看法。每次拯救一样东西,但每次事後都打回原形,数次之後,再去拯救也是徒劳。这种过程,有人不胜其烦地付出,有人则早早的提出投降。

    卡比内看开屋内的凌乱,说:“这麽大的房子,你怎麽买到的?”

    麻鼠坏笑:“因为我的年薪比你多。。。呵呵!”

    卡比内回敬:“未来十年,你的年薪也只有这麽多。哈!”

    麻鼠向卡比内扔去一个软枕,扮起生气说:“去你的,下场比赛我不会给你传球。”

    卡比内被逗乐了,很像笨蛋地笑着。

    麻鼠从冰箱里拿出一堆饮料,放在矮几上。坐在卡比内身旁,拿起炸鸡腿撕咬起来,鸡汁漏出嘴角,吃相吓人,没有半点在场上身传10号球衣的风范。爱犬【越位】被鸡肉的香味引来,麻鼠咬下一大块鸡肉扔给【越位】,【两父子分甘同味】。好不温馨。

    “怎麽不吃?”麻鼠问道。

    “不饿。”炸鸡腿显然诱惑不了卡比内。

    “球赛快开始了,你帮我开电视,我满手都是油。”麻鼠说道。

    其实麻鼠的双手不只是沾有肉油,还沾有几小块残碎的鸡肉。

    卡比内一打开电视就是体育台,一场直播的西甲联赛。马德里竞技队的队徽一下就被卡比内看在眼里。

    “今天是马德里竞技队的比赛?”卡比内有些疑惑,问着麻鼠。

    麻鼠反问:“你没留意西甲联赛的赛程表?”

    卡比内答道:“基本上我还魂游在昨天的比赛中。”

    麻鼠说:“基本上我们每个赛季要应战超过四十五场比赛,难道你要每赛季魂游四十五次以上?”

    卡比内说:“久久渴望在一线队作战,然後终於得到机会的心情,你懂?”

    麻鼠很直接:“我懂!别忘记,我也是从阿贾克斯青年队慢慢踢出来的。”

    卡比内的确需要清醒过来,还有无数苦战在等着他。

    麻鼠又说:“我们在西班牙国王盃要和马德里竞技对垒,你应该知道吧?”

    卡比内说:“知道!我很期待!”

    麻鼠停止咬鸡肉,说:“你是期待对战马德里竞技?还是期待和沙杜吉尔对决?”

    卡比内却问着麻鼠:“一年前的那场欧锦青年组决赛,你看过或是听过吗?”

    麻鼠说:“听过!”

    卡比内笑而不答,麻鼠避而不问。

    谁都知道,卡比内期待的是什麽?

章十五:超级薯饼的训练,开始

    【沙杜吉尔在攻击线卖命地游荡,接球稳,前插快,做球准,脚法傲,射门巧,对方守卫被他玩弄於鼓掌之中。无可挑剔的个人表演,不可一世的庆祝动作,似乎在告知世界:他的王朝即将揭幕。】

    卡比内和麻鼠看完沙杜吉尔为马德里竞技披衣作战的直播比赛後,二人久静未言。麻鼠的面容很慌乱,只差五官没扭在一起。卡比内心定气稳,直着身板,炯着眼神,分明是急於求战的一员大将之态。

    麻鼠喝上一口饮料,说:“并不是惧怕,而是觉得在赛场上遇着沙杜吉尔简直是灾难。”

    卡比内拧头斜瞄麻鼠,说:“不否认,沙杜吉尔在近年冒升的很快,但和他单战绝不至於是场灾难。绝不是!”

    麻鼠语气很淡:“但是一年前的决赛,你败了。”

    卡比内说:“是!我败了!败得不堪一击!”

    麻鼠说:“说真的,我只是刚和你合作过四十五分钟,你的实力。。。我还没完全了解。”

    卡比内打着笑:“哦?原来是这样。可是当你完全了解我的实力之後,恐怕。。。”

    “恐怕什麽?”麻鼠急问。

    卡比内倒是慢吞吞地说:“恐怕你会为自己今天说过的这句话感到很白痴。”

    麻鼠又向卡比内扔去软枕,笑着说:“去你的,你才白痴。”

    卡比内的话不是警告,更不带恐吓成分。那是一种天生的自负,在卡比内心里却被定位成在赛场上应有的‘自信’

    麻鼠此时又吃起东西,是已凉透的薯饼,他大嘴的咬,大口的嚼。牙齿咬碎薯饼,饼渣在腔中翻倒,发出嚓嚓的声音。卡比内听入耳膜,思绪半饷。等麻鼠将凉透的薯饼啃的一乾二净後,他问起了麻鼠:

    “凉透的薯饼好吃,还是热腾的炸鸡腿好吃?”

    “当然是炸鸡腿。不过薯饼也还行,是很香,但不脆。”

    “那你扔块薯饼给【越位】,看它咬不咬?”

    麻鼠当真给【越位】扔去一块薯饼,【越位】只是嗅了嗅,就溜走了。

    卡比内见後,只是继续说道:

    “不脆是因为凉透了,凉的食物再好吃,它还是差那麽一点口感。不是吗?”

    “是的,认同你的说法。”

    “炸鸡腿和薯饼是我一并买来的,刚放下时,它们都是香热引鼻。但是你却先享鸡腿,後啃薯饼,是为什麽?”

    “屁话!一桌好吃的,你先吃荤还是先吃素?”

    “我会先吃荤的。”

    “那你还问我干什麽?”

    “这或许是人类的惯性选择吧,先荤後素。就像现时的媒体和球迷,大肆宣传和疯狂拥戴的首选几乎都是前锋或纯攻击手。”

    “哦?也有拥护中场和守卫的呀!”麻鼠反驳道。

    “我知道,我是说几乎。。。是几乎。。”卡比内回敬道。

    “什麽论点支持你的看法?”麻鼠再问。

    卡比内浅笑,说:“近十年,能获得【欧洲足球先生】的中场和守卫球员有几位?更不要说是现已合并的【金球奖】。”

    麻鼠想了想,说:“这十来年嘛,只有捷克的内德维德,意大利的卡纳瓦罗。这两名巨星获得过【欧洲足球先生】的称号。”

    卡比内听完问道:“意外吗?”

    麻鼠说:“不意外,正如你意思所说,这世界第一拥戴的是前锋或纯攻击手。不公平的忽视了其他战位的球员。”

    卡比内继续说:“是的,正因如此,沙杜吉尔才如此狂妄。当然,他的确是个天才,是一个我也会对他可敬可畏的天才。”

    麻鼠说:“只要发挥好自己的实力,把握好胜利的机会,守据好自己的战点。总会得到这世界的欣赏和尊重。”

    卡比内点头同意,说:“如果这世界总是【先荤後素】,不松懈的努力会换来什麽?”

    麻鼠说:“说下去。。”

    卡比内说:“炸鸡腿和薯饼同样香热可口,【先荤後素】的做法断然冷落和忽视薯饼的价值。我不要做薯饼,我要做比【炸鸡腿】更香,更诱人可餐的【超级薯饼】。”说完眼神坚定。

    麻鼠拍起手来,说:“不管你是想超越天才锋霸—沙杜吉尔,还是想用努力和行动来提醒这世界对中场和守卫球员的忽视。我都支持你。”

    卡比内说道:“谢谢,一起努力吧。”

    二人击掌,掌与掌之间迸出的声音绕荡屋内,徊徊作响。

    从麻鼠的家回到住所,卡比内收拾好明天训练的随物,早早地睡起大觉,没有杂梦,狠狠地一觉睡到清早。

    科博尼教练对球员迟来训练的行为视为死罪,提起决心向前迈进的卡比内当然不会冒犯教练定下来的规矩。很早就来到训练基地,并在更衣室换好训练装备,就走进球员会议室,看见队长费斯克早已坐好,卡比内上前问了声早,就乖乖地坐下,等待科博尼教练前来。

    “嘿,昨天你在麻鼠家看球赛?”费斯克转过头问着卡比内。

    “是的,昨天在麻鼠家看球赛。”卡比内答道。

    “本来昨天我也会去,只是要陪着家人,所以就没法和你们聚聚。”

    “这我明白,家人是很重要的。”在孤儿院长大的卡比内说道。

    “下次有机会再聚聚。”

    “这当然没问题,我亲爱的队长!”

    二人嘀咕一阵,队友们也快到齐,会议室的叽喳声越来越大,只见科博尼教练一进会议室,室内顿然鸦雀无声。

    科博尼教练一身爽利的运动装,颈挂银哨,手持文板,开口就说:“给你们五分钟通知亲友,告诉他们今天自己会加操,让他们别等着你们出去玩耍。办妥後在训练场集合。”说完转身走出会议室,完全没有留下‘欣赏’球员们面容的意思。

    科博尼教练离开後,会议室内轻嚷一片,队长费斯克站起来说道:“好吧,大伙儿真的需要通知亲友的就赶紧通知吧,然後动起来吧。”说完也走出会议室。

    卡比内的自身情况没多大文章可作,他起身就走出会议室,麻鼠和罗夫曼也随其後。一伙人来到训练场,科博尼教练正和费斯克及助理教练谈着什麽。科博尼教练见着卡比内他们一伙人,就喊道:“来我这边,到这里集合。”

    卡比内乖乖地执行科博尼教练的指示,站到他的身旁。助理教练虽见卡比内精神奕奕,但还是说道:“卡比内,这次是你第一次正规的训练,别怪我没提醒你,科博尼教练对训练的严格度不是每个球员都可接受的。”

    卡比内笑说:“助教你太小看我了,其他队友能够承受,我也可以。”

    助理教练拍拍卡比内的肩膀,说:“嗯,不错,加油。”

    初午的太阳挂起,是球员们准备洒汗的好时候。

    队员们已到齐,陪练员也来到训练场,整整序序地站在科博尼教练的四周,围成一个大圈。此时是教练发话的时候,整个球场安静得不行。

    “相信大家都已经了解,我们与马德里竞技队会在国王盃相遇,有谁不清楚吗?”科博尼教练的训话明显没到重点。

    众人无声,安静依然。

    “好吧,看来大家都已经了解。先绕场慢跑三十圈热身。”显然这般话才是重点。

    科博尼教练指示发出,陪练员上前对着球员们喊道:“来吧,小伙子们,跑起来。”

    麻鼠范卡基特敲着卡比内的头说:“来吧,小子。我们动起来吧!”然後卡比内随队友们绕着训练场边慢跑起来。

    夏午的柔风掠过脸额,

    双腿的韧筋上下奔扯,

    炽热和汗珠绞成一片,

    二十大圈跑下来,齐队的节奏开始松松荡荡起来,陪练员喊道:“队形跟上!步伐整齐点。”

    三十圈只是初步热身,紧接着是两个半小时的基础和实战训练。

    “嘿,卡比内,你还行吗?”三十三岁的队长费斯克跑到卡比内身边问道。

    卡比内小气不喘地说道:“队长,其实我刚刚也想问你还跑得动吗?呵!”

    费斯克笑了起来,肩膀轻撞卡比内的肩膀,说:“你小子小看我?”说完加速一越,丢下卡比内在後。

    气盛的卡比内怎能甘心,一秒後提速追赶费斯克。然而快意了没几秒,只听见科博尼教练站在球场中央远远地喊道:

    “卡比内!给我收速!不准加速快跑!”

    “为什麽?我可以应付!”卡比内远远地答道。

    科博尼教练听後随即向卡比内招起手,示意让他过来。卡比内小跑过去,站在教练面前。

    科博尼教练训道:“第一,你刚伤愈,热身动作不要太大。第二,还有两个半小时的基础和实战训练等着你和其他球员们完成。我想看到的是,你有足够体力完成今天所有的训练。明白吗?”

    卡比内挠着头,说:“明白了,教练。”说完就跑回队伍,继续慢跑。

    科博尼教练的解释极具矛盾:一是提醒卡比内刚伤愈,动作不可太大。二是想看到卡比内会完成後面两个半小时的严训。

    非常熟悉的【矛盾】,就如科博尼教练刚想签入卡比内的那个时候:

    一是求才若渴,急邀卡比内入营。

    二是摆摇不定,怨人有伤患在身。。。。。。

章十六:老人与信

    三十圈的绕场慢跑热身,几近榨乾球员们的汗水。

    “好了,来我这里集合,快!”科博尼教练下达出指示。

    球员们的队形早已稀散,跟着陪练员来到科博尼教练的身边,又围成一个大圈。卡比内用衣角抹净脸上的汗水,喝起冰水补充水分。麻鼠范卡基特上前调侃:“如果想晕倒就告诉我,我好及时闪开。”

    卡比内只是捶打一下麻鼠的膀子,没多回应。科博尼教练见队员们已喝足歇够,就叫大家再围近点,准备分配下一步的训练安排。

    科博尼教练发话:“大家分为两组,一组进行基础强化训练,一组进行六对六实战训练,一小时後就互换训练方式。助理教练会安排分组,五分钟後就开始进行,抓紧时间歇歇吧。”

    卡比内和队长费斯克被编进六对六实战训练,费斯克上前叮嘱卡比内可以认真对待,但不要过了火头。卡比内当然明白:训练只是强化技术,加硬体能和磨熟团体配合。真正的战场是在比赛中,加上自己刚刚伤愈,卡比内也不可能大步大脚的蛮狠对待训练。

    六对六的实战训练要比真正的比赛轻松得多,队友们几乎不曾滚地滑铲,只是贴近严逼,膀对膀的拉扯。而卡比内旧伤刚癒,令队友们都对他【疼爱有加】,卡比内逐渐浸入球队的团体中,一切都是那麽得心应手,六对六的实战训练里挤满汗水和笑声。

    “~~~哔~~~”科博尼教练一声哨音,大喊:“时间到,互换训练。”

    换位时,麻鼠问着卡比内:“瞧你脸上,汗水还真多。怎麽?不行了?呵呵。”

    卡比内笑着回敬:“汗水多是因为我卖了力,笨蛋!”

    麻鼠说:“那守门员汗水很少,是因为他没卖力?笨蛋!”

    卡比内和麻鼠笑了起来,是两个笨蛋一起傻笑起来。

    任何球员都要尊重基础强化训练。在比赛中的传球,接球,走位,射门,速度,力量,甚至小组配合,都要靠基础强化训练来加强和磨合。虽说付出的体力不是太大,但这些小细节的磨训才是一场比赛最需要的。

    正午即近,

    严训即终,

    又到了大口吃,大口喝,大口聊的聚餐时间。

    一声拯救球员们的刺耳哨音破空划出,“~~~哔~~~”科博尼教练结束了今天的训练。

    队友们披着湿透的发尾,脱下淋淋的球衣,冲入更衣室准备洗个痛快澡,然後去训练基地的饭厅吃个饱。在这方面,卡比内倒是性子不急,悠悠地迈着小步离开训练场。科博尼教练上去跟前,对他说:“嗯,不错!继续努力!”说完便走开。

    这是鼓励还是表扬?卡比内没兴趣判断,他只是用行动告诉科博尼那老头子:教练,我可以完成你的训练。

    一场痛快澡过後,卡比内来到饭厅,麻鼠和费斯克等队友早已在左手叉,右手匙地干着。看看!今天饭厅的供食很合卡比内的口味,他拿上大大的餐盘,夹着食物,夹了满满一大餐盘。

    卡比内刚坐在麻鼠身旁,背後传来一阵高跟鞋铿铿敲地的声音,越传越近。数人拧头一看,原来是青年球员管理负责人—蒂丝小姐。她要麽是来饭厅吃午饭,要麽就是来找人,找青年球员。

    蒂丝小姐来到卡比内身前,说:“你好,卡比内。今天训练基地收到一封寄给你的信件,相信是一位球迷寄给你的。”说完把信件递给卡比内。

    卡比内面露呆貌,说:“啊~~~?球迷?”

    蒂丝小姐说:“是的,信封写得很清楚,收件人的确是你。”

    在旁的麻鼠哄了起来:“哟!卡比内,才没来几天,就有女球迷给你写信了。我在这里踢了四年都没有收过女球迷的来信,你真有魅力。哈~~!”说完和费斯克,罗夫曼讥笑起来。

    蒂丝小姐也发着笑,她看了看卡比内说:“没错,是你的信件,收下吧。”卡比内疑绪地收下信件,跟蒂丝小姐道了谢,就把信件收在裤袋里。

    队长费斯克见到後说:“小子,不打算打开看看?可能是女球迷的求爱信。”

    麻鼠掺上一句:“对,打开看看,一定是求爱信。”

    二人和罗夫曼歪头奸笑,三位队长弄得卡比内哭笑不得。

    蒂丝小姐没走远,看见此景後停下步对卡比内说:“卡比内,要是在一线队有前辈球员欺负你,你可以跟我反应。要记住我是青年球员管理的负责人。”

    蒂丝小姐显然没弄清卡比内和麻鼠他们之间的关系,卡比内急急解释:“哦!没事,他们开玩笑呢。”说完做了个笑脸,蒂丝小姐这才转身离开。

    卡比内又对着麻鼠他们,说:“你们休想知道信件的内容,我不会公开的。”

    费斯克说:“不给我们看就算了,你不会在回家後,把信贴在墙上以作纪念吧?”

    麻鼠又掺道:“不对,应该加个木框装裱起来。”

    卡比内当然不会生气,队友们无恶意的玩笑,是融入团队的最佳良药。

    午间聚餐过後,科博尼教练正式示意训练结束,明日继续,队员们可以回家了。卡比内虽有驾驶执照,但仍未购车作为代步。麻鼠表示载他回家,和队友们道了别就坐上了麻鼠的座驾,价值不菲的顶级跑车。

    本需要二十分钟的车程,麻鼠驾车十分钟就将卡比内送到了家。卡比内跳下车,道了谢,转身就走。身後的麻鼠又喊道:“喂,小子,看完信就好好回覆人家。不喜欢别人就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说完笑起来。

    卡比内转过身,喊道:“去你的!”

    回到空荡的家中,卡比内从裤袋抽出信件。白色的信封,岁月洗痕的字体,明显不是什麽所谓女球迷的来信。

    卡比内从冰箱内拿出饮料,稳稳坐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撕开信边,舒开信纸,读到:

    【拥有足球巨星名字的卡比内,你好!还记得我吗?你刚来西班牙时,在飞机上和你交谈的那位老人。记得吗?伤患痊愈了吗?其实这次来信的目的一是为我的冒犯作出道歉,因为老实说,当你告诉我赶着要去格拉纳达队签约时,我留着一丝怀疑,并认为你是在撒着谎。或许你还记得我是瓦伦西亚队的忠实球迷,所以前几天当我在看格拉纳达队迎战瓦伦西亚队的直播时,在下半场我发现了你披衣为格拉纳达队上阵的身影。那一刻,我发现自己的怀疑错了,错的很糊涂,我不该怀疑你,年轻人。所以在此请你原谅我的愚昧。

    二是我想说,我把终场前的那个争议性判罚重看了十几遍,虽然瓦伦西亚是我的爱队,但我还是坚信你没有假摔,那的确是一个点球,一个属於格拉纳达队的点球。所以对主裁判的误判,我是站在你那边的。

    最後我想说,年轻人,虽然我只看过你四十五分钟的表现,但你的确是位很优秀的球员,只要坚持和努力,你一定会迎来自己的时代,好好干吧!

    还有就是,格拉纳达队下次再对阵瓦伦西亚队时,放心!我当然是继续支持爱队瓦伦西亚啦!哈!

    祝你永离伤病!闪耀球坛!

    飞机上的老人】

    只有寄信地址,没有回信地址,更加没有名字和日期。卡比内的情绪是欣慰在前,疑惑在後。他当然记得那位老人,记得他的微笑,记得他的幽默和在机场说再见时,他给出的鼓励。

    卡比内捏着信纸,好久好久。他喝了口饮料,舒了口气,又看着信上面的内容,此时的内心只留着压抑。他很想给老人回信,但不知寄往何处。这件事的拌扰,让卡比内守在空荡的屋里显得更加无助,他定下心想了想,最後决定给哈斯先生去个电话。

    哈斯先生在电话那头听完整件事後,说:“这好办!不过你要等等我。”说完没等卡比内回应就挂了线。卡比内呆望着手机的听筒位,感到莫名其妙。

    不消十来分钟,哈斯先生回了电话,对卡比内说:“办妥了,放心吧。一会儿蒂丝小姐会致电给你商讨一些细节。”

    蒂丝小姐!又是美丽的蒂丝小姐!

    哈斯先生交代完一切就挂了线,卡比内只好听从哈斯先生的安排,静静地等着蒂丝小姐的来电。

    没多等,手机就奏起悦耳的情歌铃音,卡比内一接听。

    “喂,你好,卡比内,我是蒂丝小姐。”

    “你好,蒂丝小姐,相信我的情况你已经了解了吧?”

    “是的,已经了解。你的经纪人哈斯先生说的非常详细。”

    “那能帮帮我吗?我真的很想回信给那老人,可是没有名字和回信地址。”

    “其实不用坚持用回寄信件方式来告知老人。”

    “那还有什麽方法?”

    “有两种:一是安排当地的足球报刊为你作简短专访,你可以通过媒体将要说的话转达给那位老人。二是可以在下次比赛结束後,主动要求愿意接受赛後访问,这样的话,你说的话也许那位老人能看见。你选择哪种方法?”

    蒂丝小姐给出的主意直导精髓,而且她的声音真的很温柔甜美。

    卡比内思考半番,他突然记起老人说过他会每天看足球报刊。对,就这麽干!

章十七:黄昏怪客

    和蒂丝小姐决定通过足球报刊的访问来表达对老人的谢意後,卡比内放下电话,又一屁股地塌在沙发上。上午的强化训练已绞干他大部分的体力,悄悄来袭的疲意漫散全身,他的身体渐渐软成一团,眼皮子眯眯地合上,睡着了。

    从埃因霍温青年队正式出道开始,卡比内踢过的青年组别比赛并不少。强与弱的你攻我守,强与强的砰砰互轰,他都遇战并过。现实中如是,梦中也如是:

    【梦寐以求的6号战衣,配上阔茵广绿的战场,在中场线上下区域拼命地驳球和扫荡,致敌卫以绝路的前插,到位精准的蛮悍拦截,再配上敌将们在其身後现出无可奈何的面容,这,这好不痛快!】

    “咚~~咚~~咚”一阵极奇怪地敲门声。

    若碰上一场想置於景中的美梦,没人想醒过来。卡比内当然也不愿醒来,但他醒了,突然地敲门声打散了他的美梦。他撑起身子,望望手表,已是黄昏。门外的敲门声节奏快了起来,门外的人一定不耐烦了起来。卡比内离开沙发,走去开门。

    卡比内从门上的防盗眼瞄出去,是一个看起来年龄不会比他大的男孩,带着四方黑框眼镜,留有一头啡色长发,低着头木在门外。卡比内打开门,男孩抬起头。虽然男孩的脸上不算太现稚气,但木讷的表情和深绪的脸孔让卡比内的心里不禁打了突。

    任何一个刚醒来的人,都是具有杀伤力的,少惹才是上策。

    卡比内的语气称不上友善:“不是有门铃吗?为什麽还要敲门?”

    男孩答道:“我不喜欢门铃的声音,所以就敲了门。”

    卡比内顿然瞪眼,说:“你不喜欢是你的事,但你这样做可能会打扰屋里人的正常休息。”

    男孩说:“太阳才刚刚下山,没有人在这个时候选择休息,而现在正是吃晚饭的时候。”

    卡比内来气,说:“可我还没吃饭,所以我在休息!”

    男孩语调依然地说:“但是我已经吃了,三十分钟前就吃完了饭。”

    被训练基地文书同事称为【疯子】的卡比内听完就急了,情绪猛然躁火。砰的一声,左手甩门,嘴上还对门外说:“滚开,疯子。不然我报警了。”

    在卡比内新居门外有个不喜欢门铃声音的疯子,他久违的满身怒火瞬间爆出,并在屋内来回踱着,毫无据点的思考着,嘴边伴着脏话念个不休。卡比内根本不知道这人是谁,这人来访的目的是何,更不知道他为什麽不喜欢门铃声音。一切可笑的事从来不能缺听众,所以卡比内决定给麻鼠范卡基特打个电话。

    “嘟~~嘟~~嘟”三声就止。

    “喂,卡比内?有事吗?”麻鼠答了话。

    “麻鼠吗,告诉你一件事,我家门口有个疯子。”卡比内快速进入主题。

    “什麽疯子?”

    “一个不喜欢门铃声音的疯子。”

    “不会吧,是那个给你写求爱信的女球迷吗?她来了?这麽快?”

    “放你的屁!我是认真的,我家门口真的有个疯子。”

    卡比内向麻鼠娓娓道出刚才发生的【悬疑剧】。麻鼠听完笑道:“这是小事,我有次在市中心碰到一个球迷,让我在他的屁股上签名呢。”

    “那你签了吗?”卡比内问得很快。

    “肯定不会签。”麻鼠答得也快。

    “那後来呢?那球迷有没有死缠着你?”

    “没有缠着我,後来又告诉他我会让俱乐部寄出一件我的球衣加亲笔签名给他才脱了身。”

    “哦~~!是这样呀。可是我家门外那个疯子不同,他是真的疯了。”

    “没关系的,可能只是小屁孩恶作剧罢了。”

    “真的是这样简单?”

    “没事的,相信我。我来这里已经四年,非常了解这座城市的风格。”

    每座城市有它的风格,城市里的人也有自己的风格,不喜欢门铃的声音是种风格吗?

    卡比内听到麻鼠此般稍欠逻辑的解释,也只能作罢。说声再见就挂了线,卡比内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轻挪到门前,用防盗眼瞄出去,万幸!那疯子已经不在门口,卡比内长舒一口气。

    各样的食物占据冰箱内的各处,那是哈斯先生的【杰作】。卡比内选了选,抽出一盒速食的意大利面条,扔入微波炉焗烤加温,又舒舒服服地瘫在沙发上,等待他的晚餐。

    “~~~嘟~~~”微波炉完成了它【防守反击】的任务。香喷喷的意大利面条来到卡比内的嘴边,坐在餐椅,备好叉,扬起口,势要将面条灭得半条不剩。

    “咚~~咚~~咚”

    三声在常人看来很正常的敲门声,你家有门就自然有人敲门,特别是那些不喜欢门铃声音的疯子。

    卡比内摆下叉,收起口。望着家里大门,心里纠结得差点呕吐。第一次的敲门打散他的美梦,这第二次的敲门中断了他和面条的【幽会】。他离开餐桌,走向门前,将耳朵贴在门面上,感到门外丝毫没有半点动静。但卡比内发现脚下动静不对,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踩着一张半截白纸。他弯身拾起,打开一看:

    【你现在吃饭了吗?】一小行歪歪倒倒的字。

    卡比内一看,大叫:“妈的,想耍我耍到什麽时候?”说完霍然拉开大门,探头外望,早已没了人影。

    卡比内又立马甩手关门,转身飙到厨房,操起点火器就点燃白纸,火光燻燃,卡比内感到这一把小火烧得好不过瘾,火光映入眼眶,他内心满满都是诅咒那疯子的话语。

    一场训练,一封信件,一个疯子,两次敲门声和一张白纸。卡比内被折磨得累极了,继续完和意大利面条的【幽会】,又在屋内点放出一首悦人的曲子,就泡起了缸浴,是全身肌腱彻底放松的时候。

    早早睡去,这种就寝风格无疑是对运动员的身体有益无害。卡比内睡得很沉,竟祈求今晚别出现任何梦境,因为他害怕梦境中会出现敲门声和白纸,他只希望醒来时面对的是一个无比美好的清晨。

    无比美好的清晨来了,卡比内饱饱地醒了。

    他端着水杯,水杯内荡着牛奶。又拿起面包,面包上涂有奶酱。再开着电视,电视播着早间新闻。简单安静,清晨果然是美好的。

    卡比内端着牛奶,突然想给哈斯先生致电。就给习惯早起的哈斯先生拨去电话。

    “早呀,年轻人。今天有训练吗?”

    “你也早,哈斯先生。今天有训练,我一会儿就回训练基地。”

    “哦~~!那有什麽事吗?关於那老人的事?”

    “哦!不是,那老人的事,我跟蒂丝小姐谈好了,迟些会具体进行。”

    “哦~~!那你大清早给我打长途电话就为了说声早安?”

    “嗯~~!不是,只是想问你刚刚帮我购入这套房子时,有特别事发生吗?”

    “没有呀!这套房子距离训练中心最近,家备齐全,我帮你选了很久。”

    “是吗?嗯~~~”

    “年轻人,怎麽了?住得不习惯?”哈斯先生开始认真问起来。

    卡比内还没想要太过打扰哈斯先生,毕竟二人现隔两地。就胡说了一句:

    “只是晚上的时候,街外太吵又影响睡觉,我怕误了训练和比赛。”

    “哦~~!是这样。我明白了,我一会就打给那个地产经纪,向他投诉。当初他还跟我保证那里环境绝对安静。哼!”

    “别别别,我只是被昨晚街外的噪音骚扰了一大晚,睡得不好。就向你反应反应。”

    “嗯,这样呀?好吧,你先住着,如果情况还是这样,我会帮你再找房子。”

    “好的,谢谢你,哈斯先生。再见。”

    “再见!”

    和经纪人哈斯先生结束通话,卡比内觉得自己刚给出解释很是牵强,哈斯先生会不会起疑呢?会不会担心着卡比内的情况又奔来西班牙呢?二人虽说是利益合作关系,但他们俩并不受任何合同牵制。哈斯先生只是在卡比内那里抽点薄佣,维持生计。而哈斯先生更是将卡比内视如子女,给予细心的照顾和耐心的培养。这次的转会和冰箱内满满的食物难道不能说明这一切?

    卡比内没时间想太多,因为今天有训练要应付,他麻利地收拾好简备,啃净剩半小块的面包,喝干还有两口的牛奶,拍拍运动衣,就出了门。

    乘着电梯来到住宅第一层的大厅,卡比内礼貌的向保安员问起早安,准备出去拦车前往训练基地,不料却被保安员礼貌地拦下。

    保安员说:“早上好,先生!”

    卡比内满脸早晨的朝气,说:“嗯,你好,有什麽事吗?”

    保安员解释道:“我经常见到你在这栋住宅出入,没记错的话,先生你是601室的住户吧?”

    卡比内说:“对呀!有问题吗?”

    保安员续道:“先生你跟我来。”

    卡比内一脸不解,就随保安员来到平时住户们收取自家信件的信箱区。保安员指了指其中一个信箱,说:“先生,这是你的信箱吗?”

    卡比内凑近一看,那信箱内挤满白纸,满到快将泻出来。再一看,没错,信箱上的确刻着:【601】

章十八:安多西与培贝奥

    昨日黄昏的怪客,一个不喜欢门铃声音的怪客。

    一张从门缝下塞进的半截白纸。

    卡比内又看见白纸,是数量极多的白纸,塞满他的信箱。他满头疑绪地询问身旁的保安员,而保安员给出的答覆很是出乎他的意料。

    “这些白纸是安多西那小子塞进去的。”

    “谁?谁是安多西?告诉我。”卡比内立即断定昨晚的怪客就是安多西。

    “嗯,可能你刚刚搬来,不太熟悉这栋住宅内的一些邻居吧,安多西是住在611室的一个少年,他。。。。。。”

    “他?他什麽?”

    “很难说,还是你自己去问他吧。”

    “我才不去问那个疯子,我不会去的。”卡比内态度强硬。

    “先生,安多西绝对不是疯子。只是你不了解他。”

    “哼,我很了解他,他是一个不喜欢门铃声音的疯子。”

    “咦?先生,看来你还是很了解他呀。安多西不喜欢门铃声音这件事,这栋住宅内的人几乎全都知道。”

    “哼,他昨晚很没礼貌地来敲我家的门。说了一些让人讨厌的话,然後被我轰走了。现在又【骚扰】我家的信箱,太过分了。”

    “哈哈,先生你误会了,不是那样的。”

    “哦?我哪里误会了?”

    “先生,现在是我的上班时间,我不方便说太多。只是今早安多西来找我,并要求我领着你来信箱区,让你看见这些白纸。我想这些白纸是他给你的吧。”

    保安员解释得很清楚,卡比内没理由不懂。只是他欲言又止的态度让卡比内一头迷雾。此时,保安员已礼貌地走开,卡比内拿出信箱钥匙,打开信箱抽出那一堆让他气急的白纸,一张张地打开,又见到一堆歪歪倒倒的字:

    【知道近十年的欧冠盟主是那些球队吗?】

    【知道近十年的欧冠神射手是那些球员吗?】

    【知道近十年的欧冠决赛出现过几次点球大战决定胜负吗?】

    【知道近十年的欧冠决赛的比赛场地是那几座球场吗?】

    【知道近十年的欧冠联赛的最佳进球得主吗?】

    。。。。。。。。。。。。。。。。。。。。

    。。。。。。。。。。。。。。。

    一大串的足球常识提问,一大串的【知道吗?】。让卡比内更加坚信安多西就是疯子,既然知道这个疯子住在611室,他要登门讨个说法,至於登门的方式。卡比内决定一边按门铃一边敲门,气死这个不喜欢门铃声音的疯子。

    但上午有训练在身,卡比内想起科博尼教练给出的警告,也就不敢耽误。他将一扎白纸收进随身的背包里,想等训练完回来後将【罪证】摆在疯子的面前,看他有什麽解释。随後又锁好信箱,走出大厅,拦了辆计程车朝训练基地驶去。

    虽然为信箱的事耽搁了一点时间,但卡比内回到训练基地後却发现自己还是来得太早,早到大部分的队友都还没来到。他在更衣室换好了装备就来到球员会议室,见没事可干。就将昨天黄昏至今天早上的一串怪事再想了想:

    卡比内并不认识安多西,但安多西为何要找卡比内?找他做什麽?为何他不喜欢门铃声?为何不停地给卡比内塞白纸?甚至还塞进卡比内的信箱?一切只是空想,没有丝毫头绪。。。

    “嘿!你在想什麽呀?愁眉深锁的?”刚进会议室的麻鼠突然拍拍卡比内的肩膀,打散他的思考。

    “哦,没有,在想事情。”卡比内答道。

    麻鼠坐在卡比内的旁边,窃笑说:“不是在想那女球迷的求爱信吧?”

    卡比内对麻鼠给了白眼,说:“放屁,别乱说话。那封信是一个老人寄给我的,却没有姓名和回邮地址,我只是想通过报刊访问给老人发出信息。”

    麻鼠恍然:“哦~~!是这样呀!那你在想什麽?”

    卡比内头绪杂乱,只是对麻鼠慌说:“没有,只是在想今天的训练而已。”

    麻鼠问:“怎麽?开始担心自己应付不了啦?”

    卡比内说:“谁说的?你才应付不了呢!我是在好奇今天的训练会是怎麽个练法。”

    麻鼠听完指指门口,说:“你想知道?那你问他吧。”

    卡比内向麻鼠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科博尼教练走进球员会议室,而队友们也相继到达坐好了。助理教练数完人数,就向科博尼教练点点头。教练话起:

    “今天的训练很简单。先会在这里进行一个小时的战术讲解,然後去训练场进行一个小时的实战训练。清楚吗?”

    没人会不清楚。今天的训练安排比昨天轻松得多,但不表示是科博尼教练教鞭松懈,只是把球员们逼得太紧,只能增添球员受伤的机会,并且身子不是铁打,科博尼教练还要靠这些球员为球队卖命呢。

    完成两个小时的例训,卡比内先洗了个痛快澡。然後找到科博尼教练,对他说:

    “教练,我还有点事,所以今天不会出席中午的聚餐。”

    “是吗?我批准。但你不要忽视中午聚餐的重要性,那是与队友沟通的好机会,有助於大家在赛场上合作的默契度。”科博尼教练话落,面情认真。

    卡比内点头说:“我明白,教练。没有急事要做的话,我一定每次出席。”

    科博尼教练仰头轻说:“嗯,明白就好,你先走吧。”

    卡比内果真就走了,在训练基地门外拦了计程车,驶往家中。

    虽然计程车比不上麻鼠的那辆顶级跑车,但也就二十分钟,计程车一分钟不差的停在卡比内所住的住宅楼门口。卡比内付完钱下了车,快步走进大楼,他要会一会一个疯子。

    电梯停在6楼,卡比内走出电梯,并不是回自家的601室,而是来到安多西所住的611室的门口。准备依照原先决定的那样,一边按门铃一边敲门。可卡比内一寻,乍见大门四周根本没有门铃键,这让他大感古怪。寻思数秒,卡比内想起楼下大厅的保安员对自己说过:安多西不喜欢门铃声这事,此处住户差不多都知道。所以这门上没有门铃键,绝对解释得通。

    没有门铃键,那只有敲门。

    “咚~~咚~~咚”卡比内敲了三下门,敲声响亮。算是先回敬给安多西的三大响。

    “吱~~~~~唔~~~”门被打开。

    出现在卡比内面前的不是昨天的黄昏怪客安多西。

    是一个蓄着短发,样貌英俊的男人,又看上去比怪客安多西年龄较大的男人。

    男人说话了:“你好,先生。请问有事吗?”

    比安多西正常百倍的语径。

    卡比内愕了愕,说:“嗯~~请问有个叫安多西的男孩住在这里吗?”

    男人听後,开始仔细打量起卡比内,突然又说:“哦!卡比内,原来是你,我明白了。”

    卡比内就是卡比内,怎麽又会被这男人说成【原来是你】,两人根本没曾交会过。

    卡比内不解,但又很想去了解。

    男人又说:“卡比内,请进来吧。”

    卡比内数秒迟疑,但想去了解就要进去,所以他进去了。

    屋内乾净整齐,家具皆备,摆放妥当。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使屋内光鲜明亮。这显然不是一个所谓的怪客和疯子住的地方。

    “来,坐下吧,我去给你倒杯茶。”男人指着沙发,又走去厨房。

    卡比内坐在沙发上,脑袋打转,四周回望。他确定,这间屋内没有半点疯子的风格。

    男人走出厨房,奉上香茶,就坐在卡比内身边,说道:

    “你好,我叫培贝奥,是安多西的哥哥。”

    卡比内悟然,怪客安多西有个英俊的哥哥,叫培贝奥。

    卡比内又说:“嗯,你好,我叫卡比内。”

    “我知道你是谁,你是一名球员。以前在埃因霍温青年队效力,今季才加盟格拉纳达队效力的,对吗?”

    “对,你说的没错。”

    “而且我知道你为什麽来我家找安多西。”

    “哦?你知道?”

    “当然知道,昨天傍晚安多西去找了你,真的很对不起。我也是今天才从安多西口中得知这件事,不然昨天就会去跟你解释了。”

    “能继续说吗?我有太多不明白的地方。”卡比内正在慢慢的了解。

    “好的,我弟弟安多西是个足球迷,更是本地球队格拉纳达的忠实支持者,格拉纳达队的每场比赛他都不会错过。而前几天我跟他一起看了格拉纳达队主场对瓦伦西亚队的直播,他从电视直播中看见了你,并跟我说非常欣赏你在场上的风格,还想得到你的签名。”

    “是这样,那他为什麽。。。。。。”

    “卡比内,先听我说完。”培贝奥打断卡比内的来话。

    “好,你先说。”卡比内没有意见。

    “安多西有次出去时,在楼下大厅撞见了你,知道你很巧合的也住在这里。他想上去跟你打招呼,但他并没那样做。真确的说,他是不知道怎麽去做。”

    “哦?为什麽?就算他要和我打招呼,甚至是要我的签名,很正常呀!我可以接受。”

    “卡比内,我想你还不够了解安多西。。。。。。”

    培贝奥话语未完,二人就听见从门外传来的三下敲门声。

    “咚~~咚~~咚”

章十九:内伤

    “培贝奥,有人在敲门。”卡比内说着。

    “哦,肯定是安多西回来了,他刚去了中心广场喂白鸽,那是他每天都会做的事情。”培贝奥说完起身走去开门。

    是怪客也好,是疯子也好。

    安多西喜欢喂白鸽,这种行为比他说话的方式要正常的多。

    培贝奥此时已打开门,卡比内也伸颈窃瞄。

    听完保安员和培贝奥的简单表述,似乎又让卡比内对安多西这个怪客或疯子兴起刨根了解到底的念头。

    门开了,是一扇没有门铃的门。

    培贝奥先说:“嘿,安多西,回来啦。饿不饿?”

    安多西的声音没有在门口传出,然後这位卡比内口中的怪客或疯子走进屋内,秒间进入卡比内的眼内。

    四方黑框眼镜,一头啡色长发,木讷的面容。是他,就是他,他就是那堆白纸的主人。卡比内不下一秒就确定出。

    安多西穿着扣领的短袖衬衫和深啡色休闲裤,踏着一双白净净的运动鞋,更背着一个小背包。过眼一看,他根本没有所谓【怪客】或【疯子】的特质,可他昨天确实惹得卡比内火冒三丈。

    哪里不对?卡比内暂时无从而知。

    培贝奥关上大门,转头又问:“安多西,饿不饿?”

    安多西不答话,黑着脸,扁下嘴,竟是一种来脾气的前奏。

    他用力得甩下小背包,小背包重坠击地,相信伤得不轻。又带上一股气急的步态走进一所房间,最後重重地摔上门。

    “~~嘣~~”情况来的快,结束得也快。

    培贝奥已顾不上卡比内这个客人,冲上前就是一阵拍门。而卡比内也略见培贝奥是一脸的尴尬。

    “~~咚~~咚~~”

    “开门,安多西,告诉哥哥发生什麽事了?”

    房间内像没人似的,得不到半点回应。

    “嘿,安多西,你快出来看看,卡比内来了,你喜欢的那个球员。”培贝奥灵活地换着【战术】。

    此时的卡比内心想再坐在一旁也实属不妥,就起身来到门前对培贝奥说:“我试试。”

    培贝奥点头,退下半步。

    卡比内上前半步,把嘴贴近门上,说:“安多西,快出来吧。你想不想要我的签名?我保证!只要你出来,我就给你签名。”

    屋内先是毫无动静,後又响起了动静。

    卡比内只感觉安多西已来到门後,然後听见安多西隔着房门说道:“今天【乔尔】没来,我等它很久,它都没来。”

    谁是乔尔?卡比内当然不知道,他回头看着培贝奥,使着眼神问道:“谁是乔尔?”

    “乔尔是一只鸽子,是安多西的【爱鸽】。”培贝奥低头轻声说道。

    卡比内听完此话,心感诧异,他对培贝奥续上眼神,意思是【真的?】

    培贝奥点头。

    卡比内懂了。

    安多西有只他认定的白鸽,叫【乔尔】。

    然而,【乔尔】没来。

    此时安多西在门後埋怨道:“【乔尔】每天都来,它爱吃面包店里的甜甜圈,我今天特意买了甜甜圈准备喂它。别的鸽子只能吃面包碎,但【乔尔】可独享甜甜圈,可是。。。可是它没来。”

    有没有一种某刻听到食物名时,就突然想吃食物。

    所以这刻,卡比内想让安多西出来,但更想吃甜甜圈。

    卡比内转着脑筋,又说:“嘿!安多西,你知道吗?我的教练经常提醒我和队友们,训练不可以迟到和缺席。如果违反的话,你知道有什麽後果吗?”

    卡比内在格拉纳达队踢球,身为格拉纳达队铁杆球迷的安多西是知道的,卡比内抓住这项重点下套,引【怪客出洞】。

    安多西果真急问:“什麽後果?快告诉我,科博尼教练会怎样处罚这些人?”

    安多西开始进套子了。

    下套子的卡比内开始得意至极,对身旁的培贝奥伸出大拇指,而培贝奥也轻笑起来。

    卡比内说:“告诉你可以,但你要先出来,好吗?”

    “~~咵~~”门开了。

    卡比内上秒说完,安多西下秒就开了门。

    安多西上前就缠着卡比内,忙问:“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卡比内这下是首次认真地打量着安多西,猛然发觉自己之前对安多西的定位是错误的,也明白了安多西的面容为什麽总是那麽呆讷。

    虽是很意外,但卡比内回答着安多西:“如果队员在训练课迟到或缺席,科博尼教练就会让他连替补名单都进不了。”

    安多西听完张嘴就说:“哇~~~!很惨呢!”

    卡比内说:“对呀,这是应有的惩罚。所以【乔尔】今天缺席没来,我们也要惩罚它。”

    安多西神态赞同:“对!要惩罚它!”

    卡比内又问:“那我们就把【乔尔】的甜甜圈吃了,让它没得吃,好吗?”

    安多西表情没改:“对!惩罚它!让它没得吃!”说完就去捡起他的小背包。

    小背包刚刚重坠击地,相信已【伤得不轻】。

    安多西拉开背包的拉链,卡比内就看见里面除了装有一袋甜甜圈和面包碎,还有一大堆白纸,一堆纸上空白的白纸。

    这时,培贝奥对卡比内说:“谢谢,幸好你在,否则我难以应付。”

    卡比内就问:“安多西是。。。。。。?”

    培贝奥顿了一会儿,才说:“重度自闭症,一出生就是这样。”

    卡比内听完又轻指自己的脑袋,培贝奥很是会意:“不是太严重,最基本的东西他都懂,饿了就找正确的东西吃,困了就找正确的地方睡,天色夜了就会照正确的路回家。”

    卡比内懂了。

    正因安多西有自闭症,才导致他的语径无比固执,而固执不休的态度让一开始还不清楚的卡比内断定安多西是个【疯子】。

    所以卡比内错了。

    他突然佩服安多西的勇敢,因为安多西为了见自己喜爱的球员而冲破天生的精神障碍。主动敲他家的门,将白纸塞满信箱,也无非是想得到卡比内的注意。

    冲破障碍,原来不难。

    三人已坐下,吃着原属於【乔尔】的甜甜圈。

    没一会儿,卡比内表示决定给安多西签名,表扬他冲破障碍的勇敢。安多西知道後跃了起来,一身飙进房间,房间传出找东找西的杂声,还可听见安多西在里面大呼:“在哪呢?在哪呢?~~~~~~~哦!在这里!”

    话刚落,安多西已奔出房间,奔到卡比内面前,并递给他一本笔记本和一只三色原子笔。并说:“请用黑色那只签名,签在笔记本的第15页。”

    卡比内弄不清情况,问:“为什麽要特意规定?”

    安多西语貌不变:“请用黑色那只签名,签在笔记本的第15页。”

    卡比内差点想笑,问:“一定要这样做吗?”

    安多西语貌仍然不变:“请用黑色那只签名,签在笔记本的第15页。”

    培贝奥见情况尴尬,忙向卡比内提醒:“跟着他的意思做吧,不然他会纠缠到底的。”

    熟悉安多西脾性的培贝奥既然开了口,卡比内这才照做了。正确地将笔芯转成黑色笔芯,又小心翼翼的在笔记本的第15页签下名字。

    安多西这才罢了休。

    拿好原子笔和笔记本,回到了房间,没有再出房间的意思。

    他不是不想走出房间,他只是再一次对自己天生的精神障碍作出妥协。

    哥哥培贝奥显然已经习惯安多西的生活方式,卡比内不忍多说,只是还有个问题他不明白。

    他问着培贝奥:“为什麽安多西喜欢敲门,不喜欢门铃声音呢?”

    培贝奥茫然,表情为难。

    卡比内见此,打算不再多问。

    培贝奥却呼出口气,淡淡地说:“这房子是我们父母留下的,而他们早已不在。其实安多西小时候有个习惯,就是经常在回到家门口时疯狂地按着门铃,是疯狂地按,门铃的声音让他很兴奋。在安多西的世界,或许那很好玩。但在我们。。。。。。我们的世界,那是不对的,吵耳的门铃声会骚扰到邻居。後来妈妈告诉安多西,只要他不按门铃而选择敲三下门的话,妈妈就会来开门并给他一个拥抱。。。。。。”

    自闭的世界里,只有妈妈的拥抱不会陌生。

    培贝奥停了停,接着说:“後来安多西和妈妈开始了这样的【游戏】。时间久了,安多西就改掉按门铃的习惯,换来的是敲三下门,妈妈也每次都会规矩的等安多西回来,给他送上拥抱。後来妈妈也不在了。。。。。。安多西根本意识不了【妈妈不在】的意思,还是坚持回到家门口时敲三下门,可他见不到妈妈的身影,久而久之,他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好,就发誓再也不按门铃,坚持每次都敲门,或许妈妈就会再次出现家门前。”

    卡比内听完就说:“再然後,久而久之,安多西甚至将这种思想转移到其他住户的家门上,去找别人时也只会敲门,不会按门铃。对吗?”

    培贝奥说:“对,所以他昨天去找你时,也是敲你家的门。”

    卡比内一脸歉意:“太对不起了,当时我还不了解情况,所以还赶走了他。”

    培贝奥摆着手,说:“没关系,问题不大。今天你给他签了名,他一定是很高兴的。”

    卡比内也知道安多西见到自己是高兴的,虽然安多西全程不漏半点喜色,但在他的世界,这已经足够。

章二十:硬仗之前的硬仗

    训练基地的球员会议室。

    有教练,有球员。

    每个赛季都是艰辛的,艰辛催化斗志,而斗志的坚持来自刻苦的训练。

    -----科博尼教练的训练。

    对手再强,输分不输阵,输阵不输人。

    等待球员们安静下来,科博尼教练认真说道:“接下来的时间,会议室只能有我的声音,直到我说完为止。”

    没人应声,室内沉然。

    科博尼教练从文件夹抽出一张纸,扬在球员们的眼前,说:“这是未来三场比赛的具体赛前情况,相信大家都已经了解。恕我直说,这三场比赛皆是硬仗,并是我们希望在来季取得欧霸联赛入场劵的第一波挑战。所以,想超越对手,首先要超越自己。”

    首战毕尔巴鄂竞技队,

    再战马德里竞技队,

    尾战巴塞罗那队,

    两场联赛,一场西班牙国王盃。卡比内喜欢比赛,更喜欢硬仗。

    科博尼教练继续说道:“小伙子们,想全胜不是没有可能,但有个不能忽视的重点。这重点的首要就是大家立即跑到训练场,现在就去。”

    队友们一声不发地站起身,陆续跑向训练场,卡比内紧跟在後,他感到半刻滑稽,一切的指令都太过军训化了吧。

    训练场,有教练,有球员,更有发播高温的太阳。

    很少随一线队操练的青年队也出现在场上,以致训练场上聚满三十多名球员,人人都站着,等待科博尼教练前来发话。

    科博尼教练一身训练工作服,左腋夹着文件板,颈挂银闪闪的哨子,领着助理教练而来。并给出老旧的指示,球员们照指示围成一个大圆圈,由於人数异常偏多,这次的【大圆圈】是真的很大。

    卡比内见到後又是觉得很滑稽,独自窃笑,因为他想起昨天安多西请他吃的甜甜圈。站在旁边的麻鼠范卡基特斜瞄着他,悄声说道:“白痴!认真点!”

    麻鼠已效力球队近四年,追随科博尼教练也将四年,他非常熟悉训练场上一切多幻的气氛,卡比内深知其理,便匆匆收起笑容,认真起来。

    科博尼教练似乎很满意球员们围成的大圆圈,又待球员们静了下了,就说:“先进行十圈绕跑的简单热身,再直接进入十一对十一的实战训练。不过请大家紧记,这次的实战训练有个【主旨】,就是【团体配合】。”

    说完向身旁的助理教练摊下手,助理教练点点头,对着球员就说:“我们会分三组,每组十一个球员,大家跑完十圈绕跑後就回这里集合,我会公布分组情况。”

    科博尼教练秒间接上话:“不要站着了,赶快跑起来吧。赶快!赶快!”

    三十圈绕跑和十圈绕跑,有不同,也有相同。

    不同的是:圈数相差二十圈。

    相同的是:太阳依旧高挂球员们的头上。

    没等暴汗如雨,青年队的球员们已开始堕後,科博尼教练见此,脸上甚为不欢,助理教练没敢多说。

    科博尼教练说:“青年队员的体力理应在成年队之上,可区区十圈已跟不上节奏,我们球队的青训系统真是有待改善。”

    助理教练听後,依然没敢多说。

    十圈绕跑,卡比内不敢超前,因为他不想再遭到科博尼教练的训责。一路乖乖地跟在队长费斯克的身後,并跑在青年队员们的前面。

    十圈下来,众人喘着小气,回到集合的地方。助理教练扬言不给短休时间,马上分组,马上对战。

    卡比内跃跃欲战,但他并不跟随平时的一线队同组,反被分到青年队中。卡比内不解,询问麻鼠:

    “怎麽是这样?”

    麻鼠无奈的表情告诉卡比内,他只能亲自问科博尼教练。

    十一对十一实战之前,卡比内来到科博尼教练面前,未等他开口,科博尼教练先声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感到意外,说吧。哪点想不通?”

    卡比内说道:“我现在是跟随一线队训练和出赛,为什麽这次实战训练要与青年队同组。”

    科博尼教练问:“就是这点事吗?”

    卡比内说:“是!我不懂!”

    科博尼教练说:“年轻人,你的职业生涯会遇到不同的队友,不同的对手,不同的训练,和不同的战术体系。一个有实力的球员,他搭配任何的队友都能发挥自如,我相信你也可以做到,除非你认为自己还不够实力。”

    卡比内的自负被重击一锤,但他懂了。对科博尼教练说:“我懂了,教练。”说完就跑开,准备列阵。

    科博尼教练等卡比内跑开後,对助理教练说:“这小子需要耐心引导。”

    助理教练点头:“对!在比赛中,光有实力不行,最重要的是心态。”

    费斯克,罗夫曼和麻鼠范卡基特与其他一线队队员已列好阵型,卡比内却身处青年队阵列中,身职攻守中场。可他并不熟悉身边队友的作战风格,所以他打算先和队友对碰几球,找找感觉再说。

    助理教练吹响启动实战训练的哨声:“~~~~~哔~~~~~”

    青年队开球在先,皮球马上滚动,一线队如江上浩波涌进。

    卡比内此时没有持球,但他走动极快,罗夫曼似要不给空隙地紧贴追防。

    卡比内游至中圈外,罗夫曼依然在後。卡比内要球,青年队友没给,反倒贴着边线向前奔带。卡比内张牙大喊:“这边,给球!”

    队友不给回应,继续直闯心脏地带。

    青年队全阵偏前,有被一线队突打反击的危险。卡比内清楚此况,心想进攻节奏绝不能断,他奔前数步,费斯克领军的防线架在眼前,身後更有罗夫曼的紧防,卡比内必须在两秒间找到前进的空隙,他游动,拉扯空间,就等皮球前来。

    青年队友掠进心脏地带,顺脚一起,一记高球飞来。

    没等卡比内和青年队友们起势引球,费斯克早已起跳。皮球糟透的落点配上费斯克妙极的接点:“~~~~噔~~~~”

    一记甩头解围,皮球飞出地带,飘出数丈。

    费斯克为卡比内和青年队友们上了一课,这就是经验。

    皮球落地,麻鼠接球,调身反击。

    青年队全阵迅速回後。卡比内来不及懊恼,加速赶上,但麻鼠突奔极快,带球不久,妙传给已回击上前的罗夫曼,罗夫曼接球後马上侧敲,敲给麻鼠,麻鼠会意,看准罗夫曼的跑动,就是一记短塞,罗夫曼上前接球,已到禁区外。

    漂亮的二人撞墙配合。

    禁区外的罗夫曼盘球侧移,此时卡比内已到,与青年队友上前联防,怎料罗夫曼位置极佳,躲防聪明,两下就甩下卡比内。

    青年队的後防数员收窄缝隙,罗夫曼虽面对死胡同,但他将球交左,左翼稳稳接球,青年队的後防守将跟上一对一单防,缝隙立即露出。

    卡比内一见不妙,上前补位。

    麻鼠等数名攻将早已站好,等皮球飞来。卡比内贴近麻鼠,誓不给空位。

    左翼拼力想甩掉守将,此时守将倒地鈎球,左翼避过,已无障碍。但他并非传出高球,只是让皮球贴地飞出,传进禁区。

    皮球来向无从判断,各员各位已经就绪。

    卡比内启动,启动快速,他想抢先接球,但麻鼠不让,跟上抢机。

    速度占优,接球的是卡比内,一线队的进攻被中断。

    卡比内大脚解围,皮球飞出禁区,落点将在中圈。费斯克很是深算,立即上前压制青年队的前锋,皮球落下,前锋没得着好,费斯克却已拿下控球权。

    费斯克带球前奔,积极参与进攻。麻鼠大叫:“给罗夫曼。”

    皮球随即朝罗夫曼奔去,虽罗夫曼站位不佳,但已是全队最好。他刚接下球,就引来两名青年队的守将,二将毫不怯畏前辈罗夫曼,左右夹击,伸脚鈎球。

    罗夫曼已困死,麻鼠上前解困,卡比内不可漏网,必然紧跟麻鼠。

    虽已困死,罗夫曼挑起皮球,将球挑出围局,下秒就见麻鼠和卡比内同时加速奔前抢球。麻鼠先到,摆球在脚,卡比内後到,对麻鼠是一阵擦膀扯身。

    卡比内十分难缠,无半点转身空间,麻鼠只好将皮球回转给後防队友,卡比内见机一到,大喊:“向前逼,逼死他。”

    青年队的全阵移前,乘机上前抢球。

    费斯克感对方来势很急,主动要球。後防队友给出皮球,费斯克接球後将皮球调右,试图以传球拉开空当。右边卫接球,见罗夫曼站位不远,带球前奔。罗夫曼积极走位,准备接球。

    卡比内看穿对手意图,对右边的队友喊道:“跟紧罗夫曼!”

    此话刚完,罗夫曼已接下球。

    卡比内大叹:队友走位防守很不灵活,以致罗夫曼拿下控球权。

    双方形势瞬间对调,五秒上下,青年队由攻变守,一线队由守变攻。

    卡比内急急地回撤。

    此时的皮球已不在罗夫曼脚下,球已送出,麻鼠接球,数回合的僵局不让他多想。麻鼠将球吊出,前锋队友上前接球,一切妥当。

    青年队的守将竟然漏防对方前锋,导致又慢了一步。

    卡比内回撤到位,但对方前锋早已启动,带球在大禁区的中路线上,并快有所动作。此时麻鼠从前锋身後奔过,前锋後脚一敲,敲给麻鼠。卡比内瞄准麻鼠的背影,快步奔去。

    卡比内刚奔到,麻鼠立马起脚拉弓。

    皮球直奔球门,青年队的守门员看清来球方向,向右一跃,展身伸手。

    准备封住来球。。。。。。

章二十一:危险人物

    球钻进网窝,进得乾脆。

    雨突然落下,来得很快。

    一线队无悬念的领先,助理教练吹响哨音,但不是结束这场实战训练。

    “~~~哔~~~”

    “集合~~!”助理教练喊道。

    球员们淋着雨,湿了身,荡荡地回到中圈集合。

    科博尼教练掀上衣帽,盖着脑壳,站在球员们的面前,天空洒下的雨点遮蒙他的视线,雨点敲在草地的声音试图扰乱他即将说出的训言。

    他还是说了。

    “告诉你们吧,我刚才看到了什麽。我刚才看见青年队一次次的掉进一线队的陷阱。当一线队的核心或危险球员拿球时,青年队的队员们马上受到对方的牵引,至少有两名球员上去贴防一线队的球员,跑偏了自己的位置,这就造成一线队瞬间有多个进攻点。有了进攻点,就有射门的机会,当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起脚射门,而自己已经失位时,哼!那是一种灾难!”

    ---当皮球已越过球门白线时,更加是一种灾难。

    卡比内听完科博尼教练的训话後,惊觉自己在刚刚的实战训练中很是愚蠢。没方向的跑位,并和队友站位重叠,在场上甚至和队友分工不清,导致既不能承上,更不能接下。

    卡比内知道,这不能归咎於和青年队的队友们默契不足。因为正如科博尼教练所说:【一个有实力的球员,他搭配任何的队友都能发挥自如】。

    卡比内是有实力的,他自己很清楚。

    雨势大了。

    雨点砸在草地上的声音就更大,以致助理教练要扯高嗓门地说:“好了,科博尼教练说得很清楚了,我们马上换队开始第二回合。”

    一线a队,一线b队和青年队,早已分好的三组队员。a队刚刚进了一球,青年队就此下场,换上b队继续和a队对战。

    情况就是这样。

    雨势不减,卡比内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洗了三遍洒水浴,但这感觉并不痛快。

    此时,麻鼠凑上话:“嘿,卡比内,别期待科因为下雨,科博尼教练就会下令停训,知道吗?”

    卡比内给了麻鼠一个白眼,但密雨洒下甚急,视线朦迷。麻鼠根本来不及看清卡比内的眼神。当然,看不着也就更好。

    卡比内没多理会麻鼠,只是任密雨浇着他。

    “卡比内,过来!”助理教练喊道。

    卡比内跑了过去,问道:“什麽事?教练。”

    助理教练说:“你先不要随青年队下场,我把你编进刚换上的b队里和a队再对战一场,明白吗?”

    卡比内说“明白!”声音几乎盖过哗啦的雨声。

    他望向科博尼教练,只见科博尼教练已站在边线旁,竟默默地对他点着头。毫无疑问,是科博尼教练这老头的主意,卡比内顿然明白。

    若是一名渴战的球员,不会畏惧再战一场,更不会在乎所谓的豪雨。

    卡比内仍旧没和麻鼠他们一组,所在的b队虽也是他的一线队队友,但论合作起来,根本不能像和麻鼠他们那样来得痛快,所以卡比内决定,该思考思考了,他思考着怎样去做一个在科博尼教练的眼内自己是位有实力的球员。

    青年队的球员们早已坐好在有顶盖的後备席上,而b队球员也离开了後备席,准备开始这轮的实战训练,更要准备在大雨中狼狈地作战。

    “~~~哔~~~”

    a队开球,皮球滚动,在掺有积水的草地中,滚动得很是勉强。

    密雨仍密,半点未弱。

    卡比内跑动,球鞋踏入场上的积水,积水溅出点点水花,水花浇绕双脚。

    仿佛一踏,踏出火花。

    皮球没在卡比内脚下,皮球虽不在脚下,但总有事情要干,所以卡比内防守。罗夫曼持球来袭,卡比内在检讨自己的位置感,所以先不盲目上前,堕後集中防范,准备扫荡。

    队友已上前扰球,奈何场上积水败兴,以致罗夫曼避得很勉强,也很狼狈。但还是将皮球一拨,闪身而过。此时麻鼠等三人前来,卡比内再向後堕,意图给自己挪出更多的防守空间。

    罗夫曼果断传球,但不妙,麻鼠跑点不佳,更是以为卡比内会上前断球。但错有错着,皮球被a队另外一名攻击球员接下,他接下球後便带球前奔,卡比内霍然起势,想奔上干扰。但他突然听见自己的b队队友吼道:“我来,我来!”

    此名队友说完就猛势启动,去势甚凶。a队持球队员看在眼中,动在脚上,他真的动了。是速度,在积满雨水的草场上发放他的速度,双脚十几下来回前踏就已经将守将甩在屁股後。一出屏障,便想进禁区。

    想进禁区,必须再甩下卡比内才行。

    卡比内不急,早架好势等着对方。a队持球队员故技重施,将皮球拨左,人立马跟上左跑,还是速度,但卡比内的速度也不弱,没两秒就已在膀碰膀,撕扯不下。

    抢身位很讲技巧,一要紧盯着皮球,二要与对手搏力。

    皮球滚在积水上很不灵活。猛间!漏出空位,卡比内快速瞄到,立即就是一记滑地拦铲。

    铲到了皮球,也铲出一拨水花。

    皮球被断下,被卡比内铲出了边线。一名a队队员上前准备扔界外球,b队防线及时重整。皮球扔出,扔得很轻,麻鼠得球。卡比内也站好了点,并与队友互相给位,以防位置重叠,给了对方机会。

    此时已有队友上前紧逼麻鼠,麻鼠竟应付得有些吃力,并见前方进攻空间不足,就将皮球大力回传。费斯克前去和皮球接应,不料一名b队队员窜了上来,而且窜得极快,看势是想用速度截下皮球,防对方不备再打个反击。

    卡比内见此,心说:“好的,机会!”

    其他的b队攻击型队友应合反击之势,调动身子,快速前冲。

    皮球现在在哪?在b队队员脚下。

    麻鼠的传球虽力度十足,但皮球在滚动时已被场上的积水卸下冲力,加上费斯克启动已慢,皮球顺当的被b队截下。

    “该死的雨水!”麻鼠此时狠狠地骂道。

    皮球继续滚动,是b队的反击。

    你在动,敌也在动。

    所以反击要快,要准,要狠。

    b队来势很凶,费斯克快步退至禁区范围,并对队友大喊:“看紧!看紧!”

    麻鼠和罗夫曼等人匆匆回撤协防,卡比内边奔边找空位,利於进攻的空位,但罗夫曼岂能就此便宜卡比内,几秒间就快似要贴进卡比内的身後。队友前插很快,卡比内已奔至禁区外,罗夫曼紧跟其後。

    队友交出皮球,是聪明的高空球,避开了草地上的积水。另一名队友接球,他没多想就给了个直塞,给谁?给卡比内!

    贴在草尖上的直塞,庆幸皮球没受到积水的干扰,去到它要去的位置。

    虽然有罗夫曼紧跟,但卡比内跑动在先,并用速度甩过费斯克,几秒间就到了与皮球会合的位置,一个射门极佳的位置。

    但一切动作要快,因为对手是不会给你时间慢慢地起脚射门的。

    迎着队友的直塞球,卡比内用外脚背控下皮球,眼睛不盯球门就起脚拉弓。

    “~~~嘣~~~”内脚尖和皮球的完美触碰,皮球飞出,朝球门飞出。

    有时候射门,是射一种感觉。

    串串密雨渐渐变成细细雨丝。

    门将无能为力,皮球奔门而入。球进了,一样进得很乾脆。

    卡比**完球後,就已滑到在地,与球场中退不去的积水融合一体,他又洗了一次澡。

    麻鼠上前将卡比内扶起,并说:“乾得不错,虽然地上有积水,但是跑动的速度依然很快。”

    “是呀,我一直在紧跟,可就是追不上你。”罗夫曼也走上来说。

    卡比内听後笑了笑,说:“你两个在实战训练中,要认真对待我,因为我可是危险人物。哈哈~~~。”

    麻鼠听後敲了敲卡比内的脑壳,说:“你小子别得意太早,我们的战场是在真正的比赛中。”

    卡比内说:“是的!没错!我们就先灭了毕尔巴鄂竞技,再灭马德里竞技,最後再杀掉巴塞罗那。”

    罗夫曼说:“好大的口气,万一我们三战全败,你可别哭呀!”

    麻鼠又突然敲了敲罗夫曼的脑壳,说:“~~~嘘~~~!笨蛋!小点声!这话别让科博尼教练听见了,他可不喜欢自己的球员说【未战就败】。”

    三人听後,低头偷笑起来。

    细细雨丝渐渐变成数数雨点。

    “~~~哔~~~”一声哨响。

    助理教练再次喊道:“暂停一切,过来集合。”

    球员们头发已湿透,面上满挂雨珠,披着汗与雨混成一块的球衣,来到集合处。助理教练见人已到齐,就对身边的科博尼教练说:“人齐了,教练。”

    科博尼教练整整头发,拍拍身上的雨水,说:“好了,首先我要澄清,我并不是故意要大家淋雨,这场大雨更加不是我安排的。”

    “~~~~哈~~~~~”球员们被科博尼教练这下难得的幽默所触动,笑成一片。

    科博尼教练也浅浅笑起,没几秒就又恢复严肃,说:“我觉得在雨中进行实战训练也不是一件坏事。因为现在大部分的比赛球场都是没有顶盖的,包括我们球队的主场。当我们真要在雨中比赛时,今天的训练肯定是一次很好的经验。”

    众球员点了点头。

    科博尼教练继续说:“我说过,今天实战训练的主旨是【团体配合】。我认为大家虽然没有发挥出最佳效果,但起码已在进步,这是件好事。因为进步总比退步要好些,明白吗。。。。。。?”

    数数雨点消失了。

    阳光穿透灰云,照进训练场。

章二十二:司机和记者

    早上九点四十五分,卡比内起床了。

    早餐是法包,鲜果酱,和黑浓浓的咖啡。

    他打开电脑,阅读今日的新闻。

    一个人在早上最需要的安逸和宁静,卡比内一一不缺。

    每次训练,虽是为了保持竞技状态,但科博尼教练更愿意看到球员们的实际进步。而对於昨天雨中的训练,卡比内很清楚,他似乎已慢慢地找着再爬一层的楼梯口。

    在雨中训练吃力是一定的,体力的消耗使卡比内在昨天下午完成训练後就早早的回了家。回到家後,卡比内接过三次电话。

    一次是哈斯先生的来电,只是询问卡比内的生活情况。

    一次是麻鼠范卡基特的来电,邀请卡比内出外晚饭,但被谢绝。

    最後一次是蒂丝小姐的来电,通知卡比内今天会有个访问。

    对,一个访问。

    之前卡比内收到老人的来信,可惜没有回邮地址和姓名,和蒂丝小姐商量後,决定采用接受体育报刊的简访,通过报刊来传达要回给老人的信息。

    吃完早餐,洗了个澡,换件新衣。

    卡比内出门了,依旧拦了辆计程车,朝训练基地驶去。

    坐在车中,卡比内的脑子里反复编想着一会儿接受采访时应该说些什麽?

    是简单表达一下对老人的敬意?

    还是纯粹感谢老人对自己的鼓励?

    卡比内心说:似乎两样都要说一些,这才会让老人觉得自己对来信的重视。

    卡比内曲臂撑着车窗,手托起下巴,默默点着头,带上满脸的思绪。

    “嗯~~先生!请问你是卡比内吗?”计程车司机突然说话。

    来话打散思绪,卡比内回觉起来。

    “呀?不好意思,你说什麽?”卡比内问道。

    司机通过车内的倒後镜望着卡比内说:“先生,我是问你是不是格拉纳达队的卡比内?”

    卡比内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嗯,是的,我是卡比内!”

    司机也笑笑说:“哈!我今天可真幸运,载了个球星!”

    卡比内自嘲道:“我不算是一个球星吧?”

    司机说:“就算现在不是,以後肯定是。相信我的眼光,也请你相信自己。”

    卡比内点点头,面展微笑。

    司机边开着车,又边问:“我是格拉纳达队的忠实球迷,等一会儿能给我签名吗?”

    卡比内说:“当然没问题,我很愿意!”

    司机听後,满意地笑着,吹起口哨来。

    无疑,卡比内的确想成为一名全世界球迷都认识的球星。但他轻视了自己的成名速度和曝光率,就像他忽视对生活最基本的追求一样,以为一切皆是简单,足球里只有足球就已足够。

    可足球的世界里,并不是只有足球。

    计程车快将驶到了训练基地,司机停止了唇上的口哨声。

    司机说:“嘿,卡比内。提醒你一下,如果你出外购物或游玩,千万别去贝瑞街,因为那里附近有很多酒吧,也是格拉纳达队球迷的聚集地,我担心你进去就出不来。”

    卡比内疑问:“是吗?球迷很讨厌我?”

    司机鬼笑道:“你误会了!是球迷很喜爱你。试想你去贝瑞街,你猜会有什麽後果?”

    卡比内明白了,说:“大不了就是签名签到手软吧!”

    司机说:“这是其次罢了,我保证,你不会想象到那种失控的场面。”

    听完计程车司机的回话,卡比内第一反应是认为司机的话太过夸大,因为他觉得自己只是刚为格拉纳达队上阵过四十五分钟罢了,而球迷对自己的喜爱有那麽疯狂吗?

    司机见卡比内低头想着事,只是补了句:“我相信你不会质疑自己的实力,但我也希望你不要质疑自己在本地的名气。”

    卡比内回神,只是说:“谢谢你的欣赏!我会加油的!”

    计程车稳稳停下,停在训练基地门口。

    可幸,训练基地今天不见半滴细雨。

    司机拿出一本笔记本,转过头对卡比内说:“这是我用来记小账的本子,你就将名字签这里吧。”

    卡比内笑着,笑得更友善。认认真真地在笔记本上签下名字。

    “对了!用我的手机一起合个影吧!”司机突然提出。

    卡比内依然微笑,点点头。

    “~~~咔嚓~~~”

    卡比内和司机在车内来了个合影,司机拿着手机,看着里面的照片,笑不拢嘴。

    卡比内又付上车资,可司机断然拒绝。

    司机摆摆手说:“不用付车资了,今天捡到便宜的人是我,~~哈哈~~。”

    卡比内仍礼貌地说:“那。。。谢谢了!”

    卡比内下了车,司机挥手示别。

    二人说了再见。

    卡比内走进训练基地,刚到迎客柜台前,就有一名基地的接待员上前说:“早上好!卡比内!蒂丝小姐正等着你,请跟我来。”

    卡比内说:“谢谢!”就跟着接待员来到蒂丝小姐的办公室。

    又是漂亮的蒂丝小姐,卡比内很喜欢看见她。

    蒂丝小姐见到卡比内,站起身,伸出手,说:“早上好!卡比内!。”

    卡比内伸上手,和蒂丝交手一握,说:“早上好,蒂丝小姐!”

    接待员退了出去,卡比内和蒂丝小姐已坐在办公椅上。

    “嗯,我把访问安排在二十分钟以後,并在外宾接待室进行,有问题吗。”蒂丝小姐来话很快。

    “嗯,没问题!”卡比内回话也快。

    “那好,据你跟我透露,那位老人是马德里人。”

    “对!老人亲口说的。”

    “那好,其实我这次特意安排了马德里当地的一间体育报为你作采访,主要是为了彻底保障那位老人能够看见报道。”

    “谢谢你细心的安排,蒂丝小姐。”

    “你知道吗?卡比内。外面有很多体育报刊都想访问你。”蒂丝小姐快转话题。

    “是吗?很多吗?”

    “大概有八家体育报刊社吧!”

    “这麽多?”卡比内的样子略带惊讶。

    “别感到奇怪,我还没有计算上几家国外的体育报刊社。”

    卡比内听完就仿佛全身窜起电流,麻得慌。

    他不明白,仅仅一场四十五分钟的表现,就能引出如此大的回响?

    足球的世界里,真的不是只有足球?

    蒂丝小姐继续说:“今天的主题不是纯粹的足球访问,希望你可以好好掌握节奏。”

    卡比内全身还在麻酥着,又说:“是的,我明白。我会重点说老人的事。”

    二人都满意地点点头。

    “~~咚~~咚~~”两下轻轻地敲门声。

    敲在蒂丝小姐的办公室门上。

    原来是蒂丝小姐的秘书,她说:“蒂丝小姐,记者那边已准备好了。”

    蒂丝说:“好的,我们差不多准备过去。”

    秘书退下,退得很快。

    蒂丝小姐站起身,说:“好吧,我们过去吧。”

    卡比内也站了起来,随蒂丝小姐前往外宾接待室,他一路走就一路想,想着一会儿的访问要说些什麽。

    二人来到外宾接待室,卡比内走了进去。

    室内乾净简爽,地上铺有一大张软细毛的地毯,中间设有两张精皮制的长沙发,并呈l形而摆,沙发中间有一座半玻璃造的矮几,矮几上放着一个咖啡壶和几个纸杯。

    本来坐着的两名记者见卡比内和蒂丝小姐来到,就站了起来,上前就是几轮握手,并互相介绍。

    然後四人一并坐下,其中一名记者先说:“蒂丝小姐已将这次访问的主题表达得非常清楚,但我们还想访问卡比内一些其他的问题,可以吗?”

    卡比内和两名记者同时望向蒂丝。

    蒂丝小姐说:“完全可以。”

    看记者那样子很是高兴,他整了整手中文件,准备访问。而另外一名记者则拿出录音笔,准备录音。

    记者提问了:“加盟格拉纳达队也有段时间了,习惯吗?”

    记者首先的提问竟然不是关於老人的事,这让卡比内诧了一下,但他还是回答道:

    “不错,这里的教练和队友都很友善,一切都非常习惯。”

    记者又问:“到现在为止,你只是为格拉纳达队上阵了四十五分钟而已,请问你怎样评价自己的表现?”

    卡比内听完,感到提问似乎已离题,他望了望蒂丝小姐,只见蒂丝小姐微微点头,表示没问题,先回答这些问题就行了。

    所以卡比内回答了:“嗯。。。我觉得用四十五分钟就匆匆地把我定论,这样对我很不公平,赛季是漫长的,我只是希望自己的表现越来越好。”

    记者点点头,再问:“那你希望球队在这个赛季能拿下怎样的成绩?”

    卡比内摇摇头,快似忍不住了,他没先说话,蒂丝小姐却先说了:

    “请二位清楚今天的访问主题,好吗?”

    记者辩解道:“这我明白,等一下我们就会进入主题,只是我们想先问问关於比赛的事情。”

    蒂丝小姐说道:“可以问关於比赛的问题,但要先访问今天的主题。”

    蒂丝小姐誓不让路,记者脸上好不尴尬。

    记者说:“好吧,我们先访问今天的主题。”

    卡比内说:“好的!那我开始了!”

    记者说:“开始吧。”

    然後卡比内仔细诉说出和老人在飞机上的相遇,老人给自己的鼓励,和老人寄来的那封信。

    记者听完,问:“那封信真的没有回邮地址和姓名?”

    卡比内答道:“是的,我在信纸和信封上仔细地找过,肯定没有。”

    记者又问:“就算我们刊登了你的访问,老人会看到吗?”

    卡比内答道:“我相信会的,那老人是个球迷,每天都会阅读足球报刊。”

    记者说:“想不到你这麽执着,一定要回话给老人吗?”

    卡比内语气和眼神同样坚定,说:“对!一定要回!”

章二十三:幽灵之子

    外宾接待室,坐有四人,还有四杯黑浓浓的咖啡。

    卡比内喝下一口咖啡。

    真香。

    两位记者仔细地听卡比内讲述着老人与信的前前後後。

    卡比内定着气,最後说道:“我想告诉那位老人,谢谢他的来信,谢谢他的鼓励,我一定会珍惜现在的机会和更加努力的踢好每场比赛。”

    负责掌控录音笔的记者问:“就这些?没有其他了?”

    卡比内答道:“是的,希望你们一字不漏地帮我报道出来。”

    记者按下录音笔运作的停止键,又说:“放心,我们会照你所说的那样,一一不漏地报道出去。”

    卡比内点点头,说:“谢谢两位!”

    简访的过程还是进行得很顺利,理应作出结束之态。

    但两位记者丝毫不动,似有下文。

    卡比内望望蒂丝小姐,只听蒂丝小姐轻吟一声:“~~嗯~~!”

    然後她又对两位记者说:“好吧,到这里就结束吧,谢谢两位!”

    那两位记者略感诧异,又相视一瞄。

    突然,其中一位记者问道:“其实我们还有一些问题想访问卡比内,不知道两位有没有时间?”

    蒂丝小姐给卡比内打了个眼神,意思是问:你可以吗?

    卡比内回了一个肯定的眼神,又对那位记者说:

    “可以,我有时间,你们想问什麽?”

    一直负责提问的记者佯佯地理了理手上的文件,抬起头,带上笑脸说:“你们的科博尼教练之前在季初记者会上表过态,格拉纳达队在这个赛季的最终目标是闯进【欧霸联赛】,所以请问你对此有什麽看法?”

    问题不算尖锐,卡比内应付有余。

    卡比内清清乾喉,轻咳一下说:“你要知道,科博尼教练是一位非常注重【团队合作】和【严格训练】的教练,所以只要我们全体球员认真的参加训练和加强发挥团队合作,我相信球队能够得到预定的成绩。”

    卡比内的回答没有任何亮点,并带上一嘴的官腔。

    可他只能这样说,说些最基本的【废话】。

    但,记者们对没有可取性的【废话】提不上半点兴趣。

    只见记者假假地点头,又问:“现在很多的足球媒体都在评论你和德国小子沙杜吉尔,甚至说你和沙杜吉尔在未来西甲的对决,是另外一处战场。对此,你有什麽看法?”

    卡比内在回答访问中表现出的稚嫩和笨拙,让这位记者聪明地看清。

    所以问题渐渐地冒出尖角,角端白闪,匕气可寒。

    一个问题,往往也能伤人。

    卡比内被【刺】伤了,【刺】他的是记者,而那条【刺】。。。

    是沙杜吉尔。

    卡比内装装镇定,说:“我跟沙杜吉尔在一次决赛中交过手,他是一个天才,一个绝对优秀的球员,所以。。所以我很期待和他再次交手。”

    卡比内说得是实话,也是事实。

    沙杜吉尔是个天才,可怕的天才。

    记者听完,继续问:“下一轮联赛客场挑战毕尔巴鄂竞技队之後,就会在西班牙国王盃淘汰赛中遭遇马德里竞技队,也就是你和沙杜吉尔的正式交锋。对这次交锋,你有把握吗?还是有一些另外的想法?”

    卡比内抚着後颈,说:“我有信心!但信心不能左右任何战果!我觉得在比赛中最关键的是球员自己的心态,有没有一颗争胜的心态!”

    心态,似心中的一团火。

    有火,才能让自己在赛场上燃烧。

    从记者的表情来看,他很满意卡比内的回答,又问:“沙杜吉尔在这几轮比赛中表现得相当出色,媒体已将他誉为新一代的锋线超级杀手,这对你造成压力吗?”

    卡比内说:“不会!绝对不会对我造成压力!”

    说完双眼盯着记者,这是想告诉对方,自己有多麽的坚定。

    记者会意,低头浅笑。

    整个访问过程,蒂丝小姐一直在聆听,并品着香烈烈的咖啡,只听她这时说道:“我想也差不多了,访问就到这里结束吧。”

    两位记者互视一眼,点着脑袋,面情满足。

    二人站起,作出离态。

    四人又相互握手示意,卡比内还带上话:“谢谢两位,报道老人的事就麻烦两位了。”

    一位记者说:“放心吧,我们会仔细处理的,在此也感谢你接受我们报刊的访问。”

    两位记者离开了,离开了训练基地。

    接待室只剩下卡比内和蒂丝小姐二人。

    二人无声。

    室内只留有咖啡烈烈的香味。

    “~~~嗉~~~”蒂丝小姐的美唇贴在杯悬边,又喝进了一口咖啡。

    喝完以後,她将杯子放在矮几上,这才对卡比内说:“真的不好意思,访问的事。。。我没有安排妥当。”

    卡比内不解:“哦?为什麽?”

    蒂丝小姐说:“本来访问的主题是绕着【老人】这事来作报道,但我没料到记者把主题巧妙地拐了个弯,不断在问你和沙杜吉尔的事。唉~~~!”

    卡比内说:“没错,记者的提问的确偏了道,可是我也有仔细说过【老人】这件事呀,他们也拍着胸口的保证,会将这事报道出来,有问题吗?”

    蒂丝小姐说道:“对,他们肯定会帮你报道,但据我估计,他们会将报道的重点放在你和沙杜吉尔这个话题上。”

    卡比内懵然:“啊?不会吧?”

    蒂丝小姐说:“很有可能就是这样。”

    卡比内问:“那也不关你的事呀,你没必要感到歉意。”

    蒂丝小姐轻笑着:“报刊社是我找的,记者是我安排的,如果当中出现错误,我应该负全责。”

    卡比内笑道:“你说得太严重了,没关系的,我可以应付。”

    蒂丝小姐看着卡比内,说:“是吗?可我刚刚观察到,你对记者咄咄逼人的提问显得很吃不消,有吗?”

    卡比内感觉又被人刺了一下,但掩饰道:“没有,我很镇定,你没看见吗?”

    蒂丝小姐没说话,只是悠悠地再喝起咖啡,眼光望着卡比内,似乎在说:【我没看见】。

    中午已过。

    这趟接受访问的工作结束了,蒂丝小姐回到她的工作岗位,卡比内则走出训练基地,在基地的门口来回踱着,等着基地接待员已为他联系好的计程车驶来。

    卡比内觉得这次访问,好像缺少了一些什麽,也好像多出了一些什麽。

    他想不透彻。

    此时,计程车停在了训练基地的门口,卡比内上了车,仍想不透彻地让司机将车驶向回家的路线。

    卡比内是害怕和沙杜吉尔单战吗?

    但他又说很期待。

    卡比内是对上次的惨败留着阴影?

    但他又独具信心。

    可能所谓的【想不透彻】,只是嘴上不认,心里却清楚得很。

    卡比内属於这样的状态吗?

    只有他自己知道。

    车已停下,司机没有示上意思索要车资,只是转头对卡比内说:“嘿,卡比内,车资我不要了,但能给我签个名吗?”

    又一个计程车司机不索要车资,反而索要卡比内的签名。

    卡比内很乐意地签了名,说了再见就下了车。

    下了车後,卡比内发现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是,他必须要购买一辆汽车作为代步了。

    第二件是,他发现安多西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望着他。

    卡比内已经清楚安多西不是【怪客】,也不是【疯子】。

    他走了过去,走到安多西的面前。

    卡比内打起招呼:“嘿!安多西,你好吗?”

    安多西脸上没多余的表情,问:“今天【乔尔】很准时的来了,我很高兴。”

    卡比内笑说:“真的吗?你有没有给它买甜甜圈?”

    安多西却说:“你刚才是不是参加球队训练了?”

    安多西的语径,有时候不会顺跟对方的节奏,卡比内早已领教过。

    卡比内继续说:“不是,我今天回训练基地是为了出席一个访问。”

    安多西说:“为什麽不加强训练?之後有几场比赛很难应付的,科博尼教练想输球吗?”

    卡比内慢慢笑着,他知道安多西是格拉纳达队的忠实球迷,所以安多西很清楚的掌握着球队未来几轮的赛程,那也是很正常的。

    “~~~嘣~~~”脑海里突然地一闪。

    卡比内顿时想给安多西提一个问题。

    他果真问道:“嘿,安多西,你知道谁是沙杜吉尔吗?”

    安多西淡淡地说:“德国人,二十岁,现效力马德里竞技。”

    卡比内先望望身边四周,才又问:“你觉得我厉害?还是他厉害?”

    安多西表情依然:“你是全能中场,他是超级锋霸,位置不同,比不了。”

    卡比内追问:“真的?真的比不了?”

    安多西说:“你是全能中场,他是超级锋霸,位置不同,比不了。”

    卡比内再追问:“排除位置的问题,那可以比较吗?”

    安多西再说:“你是全能中场,他是超级锋霸,位置不同,比不了。”

    卡比内猛然发觉,他不能再问安多西了,因为安多西的【老毛病】似乎快要发作了。

    趁安多西还没失控之前,卡比内必须停止提问。

    卡比内只能说:“安多西,走吧,我们回家去。”说完就拍着安多西的肩膀。

    安多西没动,只是轻声喃喃道:“德国人,二十岁,幽灵之子。德国人,二十岁,幽灵之子。。。”

    卡比内没听清,问:“什麽?你说什麽?”

    安多西嘴唇颤动,说:“幽灵之子。。。幽灵之子。。。”

章二十四:第一战

    由0-100km/h起步只需3.8秒。

    那是【幽靈之子】。

    三場比賽,獨攬7個進球。

    那也是【幽靈之子】。

    一個是超級跑車,一個是安多西口中念道的:德國人,沙杜吉爾。

    見完安多西之後,卡比內回到家中,先給自己斟上一杯咖啡,然後又打開冰箱,發現裡面的食物差不多要吃光了。食物都是哈斯先生回荷蘭前為他入備的,卡比內除了訓練或比賽,沒多進過商品店。

    這時,卡比內非常掛念哈斯先生。在生活上有哈斯先生的顧料,卡比內會省去很多花在碎事上的時間。

    他懶懶地從冰箱內抽出一小堆食物,將食物放在餐桌上,又放好咖啡,打開手提電腦。

    卡比內舒舒地坐在餐椅上。

    食物沒先動,他先擺動著滑鼠,在網上查閱著四個字:【幽靈之子】。

    無數面版的查閱結果蹦進他的眼裡,細細一看。。。

    他歸納清楚了【幽靈之子】的查閱結果;一是一種跑車,二是沙杜吉爾。

    沙杜吉爾在近三場的比賽中,給所有人獻上數幕夢幻而放肆的表演。此後,沙杜吉爾就不再是沙杜吉爾。。。

    他是【幽靈之子】。

    媒體賣力的為沙杜吉爾加大人氣和名氣,這讓卡比內很是不舒服,可他沒有生病,身體中并沒有湧伏半粒病菌。

    湧伏在他體內的是【嫉妒】。

    嫉妒得很不舒服,竟有嘔吐的感覺。

    沙杜吉爾被媒體冠上【幽靈之子】的響名,卡比內呢?也有。。。

    被訓練基地的文書同事稱呼的【瘋子】。。。

    卡比內睡得很早,睡在電視上還播著黃金時段電視劇的之前,晚間新聞之後。。。

    【沙杜吉爾帶球狂奔,卡比內緊追。天哪!沙杜吉爾的速度太快啦,卡比內不可能追到。沙杜吉爾已突進禁區。。。沙杜吉爾!沙杜吉爾!球進啦。。。。。。】

    夢很短暫,很簡單。

    卡比內卻醒得很突然,醒來時,貌容扭曲得很複雜。

    他立起身,坐在床上。豆般大的熱汗從額眉匆匆滑下,經過絨絨的鬍渣,從尖尖的下巴滴在被子上。

    “媽的!”卡比內輕喃道。

    意外的髒話,也是久違的髒話。

    他起了床,發現已是電視上播著早晨新聞的時間。

    靜靜地吃著早餐,靜靜地讀著網絡上的新聞,整個狀態和情緒都帶著昨晚剩下的【嫉妒】。

    “~~~嘟~~~”手機中的情歌鈴音打斷了他的【嫉妒】。。。

    是麻鼠的來電,卡比內接聽上電話。

    “喂!麻鼠!早上好呀!”

    “嘿!卡比內!早上好!”

    “你這個白癡,今天不用訓練,這麼早就起床了?”

    “哈!卡比內,你知道嗎?中國有句諺語: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那你這麼早起,有什麼吃?”

    “香噴噴的煎鬆餅,塗上熱蜜蜜的糖漿,再榨上一杯咖啡~~!哇哦!美極了!”

    “哼!就這些?沒其他?”

    “這是生活!懂嗎?卡比內!”

    “好吧!你說的【生活】,除了這些,還有那些呢?”

    “放鬆!享受!懂嗎?”

    “屁話!具體點行嗎?”

    “哈~!知道我今天的生活主題是什麼嗎?”

    “不知道。你是即將又要說屁話嗎?”

    “放鬆!未來的超級球星,我是想邀請你今天來我家玩電子遊戲。”

    “什麼遊戲?”

    “是每年一度新出的足球電子遊戲,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當然知道,只是很少接觸。”

    “那你要多一些接觸了,你知道嗎?今年的新款足球遊戲裡,格拉納達隊的陣容加進了你的身影,很過癮的,你一會兒就快點來我家吧。”

    “我拒絕行嗎?”

    “臭小子,別掃興好不好?如果不是【越位】它不會玩遊戲,我還不會叫你來陪我玩呢!”

    “哈哈~~!好吧!看在你表現幽默的份上,我一會兒就來。但我拒絕再去買炸雞腿和薯餅。”

    “嘻~!不用買了,我家有很多吃的,就這樣吧,一會兒見,拜!”

    “拜~~~!”卡比內隨後掛掉電話。

    卡比內所指的【一會兒就來】是:早晨之後,中午之前。

    他乘著計程車來到了麻鼠的別墅,付了車資下了車,站在別墅鐵製的閘門前,按下門鈴:“~~~叮咚~~~!”

    鐵製的閘門有節奏地緩緩向裡滑開,卡比內剛踏進去。最先迎接他的依然不是麻鼠范卡基特那小子,而是他的金毛拉布拉多愛犬【越位】。

    【越位】猛搖著狗尾,一路小奔撲向卡比內,卡比內撫撫【越位】的腦袋,又逗著它的狗下巴。【越位】左撲右跳的,人和狗玩了起來。

    麻鼠也從別墅內走了出來,套著一身似是剛從海邊滑浪回來的衣裝,左手還握著一杯香檳,朝著大門喊:“嘿!你們倆玩夠沒有?趕快給我進來!”

    狗是一種可愛的動物,你越跟它熟,它就越在你身旁搖尾討愛的。

    卡比內走向麻鼠,【越位】卻像球員緊貼防守對手似的貼著卡比內。

    卡比內上前對麻鼠說:“瞧瞧,【越位】挺喜歡我的。”

    麻鼠說:“唉~~!自從【紅牌】死了之後,這傢伙就開始不怕陌生人,特別容易跟我以外的人極速混熟。”

    卡比內開起玩笑:“你是說【越位】它在我身上尋找到【紅牌】的餘感?”

    麻鼠笑道:“哈~~!不是,我是說【紅牌】死後,【越位】有點寂寞,加上我經常要比賽而不在家,導致【越位】將情感極速轉移到你的身上。”

    卡比內問:“我覺得你的家裡,真的很需要一個女人。”

    麻鼠表情平淡:“走吧,進去吧,等著你開球呢!”

    兩個男人,一條狗,進了別墅內。

    卡比內進去後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再次打量屋內,只見屋子內那種【距離垃圾崗的外圍不遠了】的獨有風格依舊還在。卡比內記起第一次問麻鼠為什麼不聘請家務工人來幫忙打掃屋子時,麻鼠的回答是:

    【惡習頑固,家務工人也救不了我】

    卡比內清楚,這不是【救不了】,這是【墮落和脆弱】。

    麻鼠打開客廳那部五十多吋的液晶電視,再啟動遊戲機的主盒,拿起一隻遊戲遙控桿,遞給卡比內說:“好吧!開始了!你先說吧,你想輸幾個球?我怕我贏得太多,令你沒面子,哈~~!”

    卡比內接下遙控桿,說:“我是很少接觸電子遊戲,但并沒有說我不會玩,白癡!”

    麻鼠坐在卡比內旁邊,笑道:“好狂妄的對手,好!我們先來選隊。”

    卡比內問:“你選哪隊?”

    麻鼠說:“你猜?”

    卡比內聽完對著麻鼠的屁股就是一腳踹去,說:“我最討厭腦筋急轉彎。”

    麻鼠硬吃一腳,笑說:“我們玩俱樂部吧,我選馬德里競技隊!”

    麻鼠的回答讓卡比內頓感意外。卡比內望著麻鼠說:“真的?”

    麻鼠態度堅決:“對!我選馬德里競技隊!”

    卡比內語氣帶邪:“哼!看來你是逼我選格拉納達隊呀?”

    麻鼠對著電視攤攤手,說:“那你選呀。。。”

    卡比內當真選了格拉納達隊,麻鼠也不食言地選了馬德里競技隊,二人調好遊戲中球隊的陣型,就準備開起賽來。

    這場【比賽】竟還有一位觀眾。

    -----麻鼠的愛犬【越位】。

    【格拉納達隊vs馬德里競技隊】

    開球~~~!

    “臭麻鼠,我先開球,你死定了!”

    “哼,看見啦,卡比內在持球嘛,我又不是瞎子。”

    “注意喲,我快到禁區了。”

    “鏟死你,讓你操控自己操控得這麼爽!”

    “哈~~!避過了!臭麻鼠!”

    “該死!我追!我追~追~追~!”

    “射門~~~!哎呀~~~!”

    【遊戲中的電腦評述員說:“卡比內射門~~!噢!皮球飛出界了!太可惜了!”】

    “哈哈!活該!射偏了!”麻鼠大笑。

    “嗚~嗚~嗚~”趴在一旁的【越位】也低吟道。

    卡比內沒好氣地說:“快讓你的守門員開球吧,我等著呢。”

    麻鼠按下控鍵,皮球飛出。

    “皮球來咯!小心咯!卡比內!”

    “我還怕你?臭麻鼠!”

    “呀!好的!沙杜吉爾接到了球!我衝~~~!”

    “想衝?想都別想!”

    “來鏟球呀!為什麼不來鏟我的球?”

    “你沒看見我在狂追著你嗎?笨蛋!”

    “哈!我先傳球了!”

    “沒那麼容易!”

    “好的,再傳回給沙杜吉爾。”

    “去你的,我快要攔下你了!”

    “哇!沙杜吉爾速度真快!已跑進禁區了!”

    “該死,我的後衛們全部掉位了!”

    “機會!射門~~!”

    麻鼠跳了起來,大喊:“耶~~!球進了!”

    【遊戲中的電腦評述員又說道:球進了~~~!進球的是沙杜吉爾~~~!】

    卡比內先輸一球,他放下遙控桿,面情不太好看。

    麻鼠見此,按下遊戲中的暫停鍵,又喝了一口香檳,這才說:“你不高興,不是因為我先進了一球,也不是因為我玩這足球遊戲比你厲害。。。”

    卡比內望著麻鼠,問:“那是因為什麼?”

    麻鼠答道:“是因為你有【病】。”

章二十五:毕尔巴鄂的前奏

    人,遭受失败後,心理上留下创伤,引致心态严重失衡而产生後遗症。

    这是一种心理障碍。

    所以卡比内有【病】,麻鼠也就直接地指出。

    黄昏之前。

    在麻鼠家玩闹了差不多一整天,吃了烤饼,喝了香槟,输了几场电子足球游戏,又在麻鼠家的私人泳池来回游了几趟泳,最後在泳池边的桑拿房焗出一身的臭汗。

    卡比内抚静自己的心情,跟麻鼠说了再见,跟【越位】说了再见。

    卡比内拖着【病体】回家了。

    卡比内的家,只有卡比内。

    和麻鼠不同,就算麻鼠如何脆弱,如何堕落,他起码有【越位】在那摇尾讨爱地陪伴着。

    回到家,卡比内望望屋内,寻找着有什麽在陪伴他。

    瞧了瞧,有家电,有家私,有食物,有衣物,有钞票,还有得来不易又刚刚起步的足球事业。

    还有什麽。。。?

    卡比内木木地站在客厅中间,口中发出只有自己才会听见的轻叹声。

    卡比内不说话,屋内就不会有人声。

    但有手机铃声,因为手机响了。

    卡比内看着手机显示屏,是哈斯先生的来电。对!卡比内还有哈斯先生。

    “喂!哈斯先生!你好!”

    “年轻人!你好!记得明天几点去训练基地集合吗?”

    “记得,可是你怎麽知道我的出赛行程。”

    “我是你的经纪人,如果我不能掌握你的出赛行程,那你应该把我解雇了。”

    “别开玩笑了,我怎麽会解雇你?再说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合同关系呢!”

    “哈~!不过我们迟早都会签订相关合同的。”

    “为什麽?”

    “因为如果你成了超级球星之後,第一,很多豪门俱乐部会打你的主意。第二,很多大牌经纪人也会打你的主意。由於我们之间暂时还没有合同关系,我担心他们会利用这个漏洞而钻空子,再把你撬走。”

    “放心吧,哈斯先生,就算真是这样,我也会选择继续跟你合作的。”

    “哼!青年人,你可知道在足球领域以外,还有很多诱惑吗?”

    “也不怕你嘲笑我,其实我也是最近慢慢的明白到这些东西。”

    “很好,我就是怕你会成为一个只会踢足球的【傻子】。”

    “哼!哈斯先生,就算我是只会踢足球【傻子】,我也不会忘记是谁发掘了我,是谁在一路的帮助我,和是谁像父亲一样的教导我。”

    “有这麽一个人吗?是谁呀?”

    “哼!哈斯先生,原来你的致命伤是【幽默感很烂】。”

    “哈~~!是吗?”

    二人各在电话的两边嘶嘶作笑,画面呈出难得的愉快时刻。

    但愉快总是很短暂,持久不灭得总是沉郁。

    不是吗?卡比内悄悄地问起自己。

    由於明天会随队飞往毕尔巴鄂市参加下轮客场联赛,加上哈斯先生的温馨提示,卡比内简单地吃过晚饭後,就开始捡拾起个人行装。

    要带上的私人物品真的不多,卡比内捡拾得很利落。完後就冲了浴,喝了杯热牛奶,就早早瘫在床上,睡起大觉。

    一夜的大觉中,没有梦,只有安静。

    【08:00】

    “~~滴~~滴~~滴~~”

    闹铃响了,吵醒了卡比内,扼断了他的大觉。

    睡意正浓,却又必须起床的人,每每坐在床边时,总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内心中又夹杂脏话,似说:“妈的!我真的还想睡!”

    可卡比内不是,至少今天不是。

    因为今天是准备出赛的好日子。

    他走进浴室,用水浇湿乾脸,仔细地刷了牙,又刮掉绒绒的胡渣。

    拿上背包,关上屋门,朝训练基地出发。

    在住宅楼下的门口,卡比内正想拦计程车,却碰见培贝奥和安多西两兄弟。

    “嘿!早上好呀!卡比内!”培贝奥也看见了他。

    卡比内走了过去,问:“早上好呀!你们这麽早就出来了?”

    培贝奥解释道:“对呀!带着安多西一起出来晨跑。”

    安多西表情木讷,插了一句:“我讨厌晨跑!”

    听完,培贝奥作出无奈的样子,卡比内在旁笑了起来。

    卡比内又问着培贝奥:“安多西真的讨厌晨跑吗?”

    培贝奥点点头,说:“是的,但书上说跑步可增强身体机能反应,所以我一有时间就会强拉着安多西出来晨跑。你看,这样的早晨多美丽,不出来运动一下就太可惜了,不是吗?”

    安多西又插上话:“我讨厌晨跑,讨厌跑步。”

    卡比内也显无奈,笑说:“安多西,平时应该加强运动,身体才会健康的,知道吗?”

    安多西旧腔老调:“我讨厌晨跑,讨厌跑步。”

    培贝奥忙说:“不好意思,他就是这样。”

    卡比内摆摆手,说:“没事,我习惯了。”

    此时,安多西看看自己的手表,对卡比内说:“你还不去训练基地集合吗?”

    卡比内诧异,问道:“你怎麽知道我的行程?”

    安多西微微低着脑袋,淡淡说:“今晚是毕尔巴鄂竞技队主场对战格拉纳达队,白痴都知道。”

    安多西说话的过程中,一直微微低着脑袋,没有半点抬起头的意思。

    卡比内听完说:“你果然是个足球迷呀!”

    安多西说:“但我不是白痴,哥哥告诉我,我只是有自闭症。”

    卡比内一听,望着培贝奥。

    培贝奥会意,说:“安多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他有知道的权利。”

    卡比内默然数秒,很快,换了表情,对安多西说:“那好吧,我先走了,今晚要记得在电视机旁边为我加油啊。”

    安多西没说话,但培贝奥说了:“安多西,快和你的偶像说再见。”

    安多西竟然不给多余的回话,只是挥挥手,以示【再见】之态。

    -----他给了,他就不是安多西了。

    培贝奥耸耸肩,说:“唉!他就是这样的。”

    卡比内也明白,并理解,只是说:“嗯,好吧,那我先走了。”

    培贝奥拍拍卡比内的肩膀,语中带力地说:“加油呀!一定要赢呀!”

    卡比内和培贝奥击了击掌,眼神坚定。

    三人分道。

    计程车停在训练基地的门口,卡比内一下车,就见到球队的专属巴士已泊在基地门前的路边,他还又一次看见刻印在巴士车身上的标语:

    【带着胜利和骄傲回来】

    卡比内跨上巴士,只见队友们几近到齐,科博尼教练却没到,他心想教练一定是还在基地内作准备工作吧。

    “嘿!卡比内!坐这里!”麻鼠在车厢的後排位置喊道。

    卡比内挎着背包,走了过去。

    硬硬地坐在麻鼠的旁边,就立即问麻鼠:“你家里没人,你又作客出赛,那【越位】怎麽办?”

    麻鼠讥道:“笨蛋,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宠物酒店】这东西吗?每次我作客出赛,我都会安排【宠物酒店】的职员来我家接【越位】去酒店过夜的。”

    卡比内说:“那【越位】真是太可怜了,主人经常不在身边。”

    麻鼠听完鬼笑道:“哼!那你要经常来我家陪陪【越位】才行,那臭小子很是喜欢你。”

    卡比内回道:“你错了,你的家一定要有个女人,这才是首要任务。”

    麻鼠扁扁嘴,摆出的面情,明显是在逃避卡比内的回话。

    卡比内也不讨问,只是站起身,将背包放上行李架。

    这时,看在眼内的麻鼠又说:“嘿,卡比内,你怎麽带这麽少的私人物品。”

    卡比内又坐下,问:“那我应该带些什麽呢?大师!”

    麻鼠笑说:“起码也要带上手提电脑吧,一路上也方便娱乐一下嘛。”

    卡比内说:“你放心,最重要的东西我已经带了。”

    麻鼠假装神秘地问:“什麽东西?什麽东西?”

    卡比内字字说道:“一颗求胜的心态!”

    “什麽心态?你再说一次。”

    说话的不是麻鼠,也不是卡比内自己,更不是坐在附近的其他队友。

    是科博尼教练。

    科博尼教练不知何时上了巴士,而且竟站在卡比内的後面。

    他看着卡比内,问:“年轻人,你刚才说什麽?”

    卡比内愣了数秒,才缓缓说道:“我说。。。我。。。带了一颗求胜的心态。”

    科博尼教练的脸上散出一种欣慰。

    他对卡比内说:“很好!年轻人!你的心态很好!”

    说完就走开了。

    科博尼教练一走开,队友就哄了起来。

    坐在卡比内後面的队长费斯克此时探出脑袋,说:“嘿,卡比内,我敢打赌,这次比赛,你一定会出现在首发名单上。”

    身旁的麻鼠也和应着:“对!我也是这麽觉得!”

    得到队友的肯定,卡比内脸上是有表情的,但又说不上是在【笑】。

    他只是说:“嗯~~!这个不一定。你要知道,科博尼教练安排战术的心思,是很难猜透的。”

    对於卡比内的回答,麻鼠像是明白其理,但从队长费斯克所露的表情来看,却是很支持卡比内的说话。

    只听费斯克:“卡比内说的对,科博尼教练安排战术的心思很难猜透。我效力格拉纳达队这麽多年,直到现在,我也捉摸不到他的心思。。。”

    费斯克话有余味。

    卡比内细番琢磨。

    “~~~轰~~~轰~~~”

    巴士发动引擎,车身微微簸簸。

    坐在车厢前排的科博尼教练转过身,对全车内的队员喊道:

    “人齐了!我们出发了!”

章二十六:激动,冲动

    飞往毕尔巴鄂市的航班准时起飞。

    这是一架载客量只有六十多人的小型客机,机舱内没有其他乘客,只有格拉纳达队的教练团队,队医团队,和几名随行的球队工作人员。

    两名机师,四名机舱服务员。当然,还有比赛的主角们。。。

    随队的二十二位队员。

    科博尼教练真的很严格。就算某些球员连替补名单都没有进,但是他仍执意的要求:就算进不了替补名单,而如果没有重要的私人事情,此名球员都必须随队出征。

    就这件事,据闻某份体刊小报还发出过这样的标题:

    【科博尼教练和俱乐部意见不合,为出走埋下伏线?】

    是那类的意见不合?

    其实就是中小型俱乐部多年执行的【如何节省开支的方案】,与科博尼教练的理念互有冲突。

    俱乐部认为:连替补名单都进不了的球员,可以不用随队前往作客赛场,能省就省。

    科博尼教练却不认同。

    他曾经向俱乐部经理解释起自己的理由:【只要是一线队其中的一员,那麽无论主场还是作客,他没病没事的话,他就一定要随队出征】

    最後,科博尼教练还补了一句:【球队怎样赚钱,怎样省钱是你们职责,你们请我来执教,是相信我会带领球队创出好成绩,所以我坚持自己的理念,我不会让步。】

    双方的确争闹得很僵,但也没去到体刊小报所报道的那样:【为出走埋下伏线?】

    “~~噔~~”

    机舱内响起了广播,广播里的女音听起来,很是舒服。

    【尊敬的旅客们,本次包机航班现已飞离格拉纳达市,并将在一小时後到达目的地毕尔巴鄂市,请安坐在座位上,机舱服务员稍候会为旅客们提供餐食,谢谢!】

    机舱内开始声声闹嚷起来。

    球员们开始进入【自由时间】:有的用手提电脑上网,有的听着歌曲,还有的在聊着天。

    卡比内什麽都没干,只是探着脑袋透过机窗望出窗外。

    窗外只有祥云和耀阳。

    没有其他。

    反正机舱内有很多空位,卡比内没和麻鼠坐在一起,他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呆着,在比赛前,好好调整自己的情绪。

    今天他没有显现第一次为球队出赛的那般紧张,正如自己之前所说:【带了一颗求胜的心态】

    卡比内有的是期待和激动。

    “先生,请问你需要喝点什麽?”一位漂亮的空姐打散卡比内的静思。

    卡比内结结巴巴地答道:“啊~~啊~~,嗯~~,给我一杯果汁吧,谢谢!”

    空姐说:“果汁是吗?好的!请你稍等!”

    坐在後排的麻鼠窜了上来,问卡比内:“嘿,你点了什麽饮品?”

    卡比内转过头,扬起颈,说:“果汁。有问题吗?”

    麻鼠一脸正经:“这还差不多,我担心你初来报到,不知道球队出赛的规矩。”

    卡比内问:“什麽规矩?”

    麻鼠将声量收微,说:“就是在主场或作客的出赛途中,不可以喝酒精饮品。”

    卡比内笑道:“这个你不说我也知道。我们是职业球员,就应该拿出尊重职业的态度。”

    麻鼠假意气道:“臭小子,好心提醒你不行吗?”

    卡比内再笑道:“知道了!谢谢第三队长的提醒!哈~~!”

    麻鼠敲了敲卡比内的脑袋,说:“你就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隐世】吧,我回自己座位了,一会儿见。”

    卡比内假装挥挥拳头,说:“快滚回去,笨蛋,嘻~~!”

    二人互闹结束,卡比内心里慢慢地愉动,更是渐渐卸放激动的情绪。

    “先生,你的果汁。”空姐礼貌地说道。

    “谢谢!”卡比内接下一杯果汁,也礼貌地回着话。

    飞机升至三万尺,航浮在云层之上,匕阳之下。

    也不知是谁在机舱内带起了头,唱起了队歌。

    歌声由数数稀落慢慢化成齐声高亢:

    【~~啦!~~以饱满的热情和喜悦的价值,

    仍钢铁敲打,你会是胜利者,

    打了一次又一次的战斗,

    征服了所有的冠军荣誉,

    我们光荣地唱出:我们是冠军,

    我们是冠军~~~!】

    甚至唱着唱着,几名队友更在机舱内的过道上跳起了不知名舞种。

    其中一个跳舞的,恰恰是麻鼠范卡基特。

    笨蛋似的麻鼠跳到卡比内身边,摆起手,喊道:“卡比内!来!一起跳!”

    卡比内没有自信的舞技,也没有当众耍舞的勇气。

    他只是回道:“不了!你跳吧!”

    麻鼠没多在意,继续弹着腿,扭着臀,以一种半疯的姿态自娱自乐。

    虽然科博尼教练带军严格,但他知道什麽叫【放松】。

    所以,他没有开口叫听,只是和助理教练在一旁商讨着什麽。

    科博尼教练没有开口。

    可机舱内的广播却开了口:

    “~~噔~~”

    【尊敬的旅客们,本次包机航班将会在十五分钟後抵达目的地毕尔巴鄂市,请各位旅客安坐在座位上,扣好安全带,等待飞机降落,谢谢!】

    齐唱的歌声没了,耍舞的也静下了。

    机舱内恢复了安静。

    果然在十五分钟後。

    飞机轮胎在毕尔巴鄂机场的跑道上划出一道直尺般的滑行印。

    又待滑行数久,飞机才稳稳地停泊在登机桥位。

    格拉纳达队全体人员下了飞机,从专属团体通道直接穿出客运大楼!到达停车场。

    一架豪华大巴早已停妥。

    全队登上巴士,车子发动引擎,朝着俱乐部已安排好的酒店驶去。

    此时巴士内的气氛和刚刚机舱内的气氛相比起来,竟出现意外的反差。

    球员们不叫了,也不跳了,个个安坐在座位上。

    车厢内除了可听见微隆隆的发动机声音,再也找不到其他声响。

    卡比内本想打个小盹,但脑海里充满一会儿和毕尔巴鄂竞技队比赛的无数遐想。

    【他应该怎样策攻?怎样走位?怎样拦截?怎样盯防?】

    他一直在思考。

    在尚未得知科博尼教练的战术安排时,卡比内只能这样没结果地思考着。

    “~~嘶~~”

    一声短促的刹车声,豪华大巴停在酒店的门口。

    卡比内望向车窗外,发现竟有十几名格拉纳达队的球迷在酒店门口【埋伏】。

    科博尼教练也见到此景,他随即在车厢内下令:

    “时间紧迫,全队球员不要停留在酒店门口为球迷签名,并迅速去酒店内厅集合。”

    卡比内听见,轻声问着身後的费斯克:“这样对球迷会不会太绝情了?”

    费斯克轻拍他的肩膀,说:“慢慢来,你会习惯的。”

    卡比内见队长的话已说到这个地步,也只好作罢。

    全队下了车,将十几名球迷抛之身後。而卡比内经过球迷身边的时候,更是把头压得很低很低,他是不忍心看见球迷们央求的面孔。

    酒店,内厅。

    随队的球员管理人员仔细地分好房牌後,科博尼教练发话了:

    “大家可以先上房间放妥不必随身携带的东西,然後迅速在酒店餐厅集合,我们会在那里吃午饭,吃完就直接前往【圣马梅斯体育场】。要记住,我们需要在体育场内进行赛前热身,还会在更衣室内讲解战术,所以请大家一切迅速点,不要拖了团队的节奏,明白吗?”

    卡比内又兴起疑惑,问着此时站在身旁的麻鼠:“嘿,每次作客出赛时,科博尼教练都会这样吗?”

    麻鼠问:“什麽?会怎样?”

    卡比内解释道:“就是现在这样呀,一开始就狠心抛下球迷,然後又让我们这样迅速点,那样迅速点,把人逼得喘不过气来。”

    麻鼠捂着嘴巴,说:“慢慢来,你会习惯的。”

    麻鼠和费斯克给出回话竟然一模一样,一字不差。

    卡比内这才领教到什麽是【经验】。

    酒店,餐厅。

    餐厅内有人声,也有刀叉交碰的擦擦声。

    一碟顶级的小份牛排摆在卡比内的面前。

    卡比内没动,桌上的刀叉也没动。

    人,刀,叉。三物没动,是因为科博尼教练站在他的身边。

    卡比内扬起头,看着科博尼教练,似说:【教练,你要给话吗?】

    科博尼教练的话就来了,他说:“年轻人,第一次随队作客出赛,到现在为止,感觉怎麽样?”

    卡比内顿时有股久伏的冲动涌进神经线,他很想对科博尼教练说:【教练,其实我们刚才应该停留下来为球迷们签名和拍照,因为这些球迷在酒店门外等了我们一上午,他们也很不容易。】

    如果卡比内真的这样说,固然是有找死的倾向。

    事至如此,卡比内只想踢好比赛。

    所以,他回答:“没问题的,教练,我觉得很习惯。”

    科博尼教练点点头,接着说:“习惯就好。可是关於今天黄昏的比赛,也些事情,我必须先提醒你一下。”

    卡比内问:“嗯,你说吧。”

    科博尼教练说:“希望你紧记:【可以激动,但千万别冲动】。”

    卡比内没说话,明显在等科博尼教练的解释。

    意外的是,科博尼教练没有接着解释,只是重复了一次他的提醒:

    “记住!【可以激动,但千万别冲动】。”

    说完就走开了。

章二十七:使命的召唤

    毕尔巴鄂市。圣马梅斯体育场。

    格拉纳达队在酒店吃完午饭後,早早地就到达比赛场地。球员们在客队更衣室内换上热身的装备,队长费斯克又一声大喊:

    “好吧!!热身开始了!!大家一起出去热身!!”

    在一边的科博尼教练插上一句:“动作快点!年轻人们!我们还有很多事没做!”

    队员们就像听话的哈巴狗,依依照着科博尼教练要求的速度冲了出去。

    卡比内穿着长袖训练服和球裤,脚上踏着新款的球鞋,尾随费斯克,麻鼠等队友在球场上进行着绕跑热身。

    球场中有一众格拉纳达队的球员,数位陪练员,球场的管理人员,十几个作练习用的足球。

    还有近四万个空座位。

    高阳徐徐正落,卡比内的备战情绪却是秒秒飙进。

    科博尼教练站在球场中,观视着球员们的操练进度,并问着身旁的助理教练:

    “你觉得需不需要加强训练硬度?”

    助理教练答道:“教练,我觉得不需要。一会儿才是正战,我们要小心处理,现在让球员们做一些轻松的热身动作就足够了。”

    科博尼教练摸摸两腮骨,没有回话,只是点着脑袋。

    虽然科博尼教练话中带平静,但助理教练知道:

    【科博尼教练开始犹豫了,说白了,就是信心似在动摇】

    助理教练又探问着:“教练,今天卡比内会正选吗?”

    科博尼教练直接就说:“会!你知道吗?我费了这麽大的力气才将他签过来,目的就是让他长期留在我的首发名单中。”

    助理教练笑说:“教练,你形容对他很信任的方式,非常有深度。”

    科博尼教练浅浅笑着。竟又突然朝球员群中喊:“卡比内!过来我这里!”

    此时的卡比内已在和队友练习着互动传球,他听见有人喊着自己的名字,就转过头,看清喊他的人原来是科博尼教练。

    他心里带着不解,暗想是不是自己又做了什麽惹来科博尼教练的训责。

    在卡比内的印象里,科博尼教练突然召唤他,多数不是好事。

    来到科博尼教练面前,卡比内问:“教练!有事吗?”

    科博尼教练一副准备卖关子的模样,说:“目前为止,你感觉如何?”

    卡比内答道:“很好!激动感虽已减弱,但来到球场後,即将比赛的感觉让我很兴奋。”

    科博尼教练说:“嗯!那这样吧,等一会儿你跟我一起出席赛前记者会吧,有问题吗?”

    卡比内竟然笑道:“教练,别开玩笑了。出席赛前记者会的人一般是球队教练和一名首发球员,我去干嘛?”

    科博尼教练话未出口,助理教练却抢了一句:“因为你会是这场比赛的首发球员。”

    卡比内惊讶:“哦?”

    科博尼教练问道:“哦什麽哦?有问题吗?”

    卡比内几乎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确认这不是幻觉。

    更加不会是两位教练的恶作剧。

    面容由惊讶变成激动,也是两秒间的事。

    卡比内又激动起来了。他说:“教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虽然科博尼教练没回话,并面情严肃。但助理教练回应卡比内:“别让球队失望!清楚吗?”

    卡比内说:“清楚!教练!”

    助理教练摆摆手,说:“没事了,过去继续进行热身训练。”

    卡比内就跑开了,比刚才跑来的速度,更加快!

    看仔细点,应该是【奔】开了。

    当卡比内一【奔】开,科博尼教练立即问着助理教练:“你用【别让球队失望】这句话来激励卡比内,我想问,他能驾驭这句话吗?”

    助理教练反问:“你说呢?”

    科博尼教练样子依旧严肃,说:“能!他能!”

    卡比内回到队友堆中,拉着麻鼠就说:“刚刚科博尼教练找我,你猜他说了什麽?”

    麻鼠一边颠着皮球,一边说道:“他是说你会在这场比赛的首发名单中吧!”

    卡比内问道:“咦?你怎麽知道?”

    麻鼠停止颠球,将皮球踩在脚下,说:“白痴才会不知道。”

    卡比内在瞬间准确的理解出麻鼠的话。

    无疑。科博尼教练对卡比内的期望甚高,高到什麽程度?也只有用时间来说明。

    “~~哔~~”

    在比赛前的九十分钟,助理教练教练用哨音喊停了球员们的热身训练。

    球员们纷纷走回更衣室。

    而此时,已有少数球迷开始入场了。

    科博尼教练在球员通道中叫住了卡比内,说:“好吧,现在你跟我来!”

    卡比内点点头,就随科博尼教练而去。

    场馆内的媒体记者室。

    科博尼教练带着卡比内出席赛前记者会,当卡比内现身的时候,场内的记者们发出一声:“~~嗷~~!”

    科博尼教练此时对卡比内笑说:“看看吧,记者们很高兴见到你的出席。”

    卡比内笑了,笑得有点不好意思。

    二人坐下,面前有张桌子。

    桌子上摆有两瓶矿泉水,和放有两支扩音筒。

    记者们忙活起来,准备着录音笔。翻着小纸条,检查着要提问的相关问题。

    “咳嗯~~!好吧!先生们!可以提问了!”科博尼教练反客为主的说道。

    “科博尼教练,请问你对这场比赛的把握有多大?”记者问道。

    科博尼教练回道:“我们想赢!而且我相信,我们会赢!”

    “科博尼教练,接着的三场比赛,对格拉纳达队来说,很难应付。外间认为这三场比赛是对格拉纳达队的第一波考验,请问球员们能够承受如此巨大的压力吗?”第二名记者问道。

    科博尼教练喝进一口矿泉水,吞下。

    又说:“我们不能对足协安排的赛程作出投诉,但真的要面对魔鬼赛程时,球队遇到的情况的确很严峻。在这个时候,全队上下的心态很重要。到底是一味的求和?还是决心去求胜?这个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有足够的信心赢下比赛!”

    记者听完说:“谢谢回答!科博尼教练。”说完就坐下了。

    “嗯,卡比内,可以问问你吗?”一名女记者接着发问。

    卡比内望着科博尼教练,而科博尼教练摊着手,意思是:【请随便】

    卡比内这才开口:“可以,问吧。”

    女记者问道:“请问你有给自己在这个赛季定下什麽目标吗?”

    卡比内答道:“我的目标就是【以球队的目标】为先,谢谢!”

    科博尼教练在旁听见卡比内这麽一说,就对卡比内给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而卡比内觉得这样很滑稽。

    女记者问出她的第二个问题:“格拉纳达队在下一场比赛会和马德里竞技队争夺西班牙国王杯的晋级权,这也是你和沙杜吉尔首次正面交锋,你对这次交锋的感想是。。。?”

    “期待!非常期待!”卡比内铿声表示。

    女记者拨拨她的发梢,再问道:“你和沙杜吉尔都是今赛季才来西甲的,但外间已经常常把你们俩来互相比较,对这你有什麽看法吗?”

    卡比内笑道:“我对这两名天才球员没有任何看法,谢谢!”

    “~~~哈~~~哈~~~”

    媒体记者室里的所有人顿时笑成一团。

    当然,科博尼教练也是阵阵抖笑。

    卡比内的回答不仅幽了自己一默,而且还避开了对沙杜吉尔的正面评价。

    他不是没胆量去评价,他是认为:【审视两人在球场上互斗的表现,要比用言语去评价来得痛快】

    所以卡比内没有正面回答女记者的提问。

    媒体记者室内,欲欲举手想发问的记者还有很多,但科博尼教练却不给面子地说道:“好了,比赛快开始了,我们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记者会到此结束。”

    说完立身就走,卡比内乖乖地紧跟离开。

    媒体记者室内的记者们望着二人的背影,叹嚷不已。

    科博尼教练飙进更衣室,没看任何人,拍了三下响掌,就说:“年轻人们,准备听我发话了吗?”

    卡比内也已坐下,更衣室内鸦雀无声。

    没人回答,也就是说球员们在默认。

    默认,也就是说他们准备好了。

    科博尼教练首先爽快地念出首发和替补的名单。

    首发阵容基本不变,但卡比内取替了原先副队长罗夫曼的正中场位置。

    卡比内盯向坐在两米外的罗夫曼,只见罗夫曼的表情和手势都在开着玩笑。

    【表情是在装出一种伤心的样子】

    【而手势就是:一根中指】

    卡比内被逗笑了,他对罗夫曼给出一个大拇指的手势。

    是说:【放心!我会珍惜的!】

    科博尼教练慢慢走到更衣室中间,以让所有球员都知道他的存在。

    并发出赛前训话:“比赛场上的对手是狡猾的,他们想进我们的球,那麽我们怎样阻止?啊?”

    没人答话。

    “就是不让对方进球~~~!”科博尼教练语气增重。

    “有难度吗?”科博尼教练又问道。

    “不难!”科博尼教练直接又回答出。

    “用什麽?啊?用正确的心态!就是~~~【不要总想着赢!要想着怎样才不会输!】~~~~”科博尼教练声声俱力。

    卡比内听完,双手莫名地颤抖起来,一股热血从全身各处来袭。

    他,又一次地准备好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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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弧线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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