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 谓之知机
第091章谓之知机
在这一瞬间,秦之初好像再一次站到了白虎岭中,他的呼吸平缓,双手沉稳,眼神锐利,此时他所有的精神意识都集中在了那几只嗜血蜂上,眼中除了它们,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嗜血蜂抢先而动,它们就像是离线的箭,又像是夜空中划过的流星,速度之快,令人骇然。
秦之初手一松,弓弦回弹,将精钢箭绷出。瞬间,精钢箭就飞到了一只嗜血蜂的近前,那只嗜血蜂身子一晃,便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可是还没等它继续往前冲,又一只精钢箭射了过来,这是秦之初算准了它躲避的路线后,射出来的。
嗜血蜂好像是特意地往箭簇上凑一样,扑地一声,精钢箭就穿透它的身体,将它钉在了甬道的洞壁之上。精钢箭钉在洞壁上,箭身振颤,发出嗡嗡的响声。
同伴的死严重地刺激到了嗜血蜂,它们变得狂躁起来,速度又快了几分。
秦之初刚才还担心嗜血蜂的身体是否会像金石般坚固,此时见精钢箭能够洞穿它们,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他继续抽出了两枝精钢箭,瞄准了另外一只嗜血蜂,他和嗜血蜂之间的距离太近了,必须抢在它们飞过来之前,消灭它们。
秦之初手一松,两枝精钢箭前后而出,又将一只嗜血蜂钉在了洞壁上,他的箭术乃是青铜残印传给他的,精妙奥义之处比神箭手只强不弱,对付嗜血蜂这种大小的移动目标还是没有问题的。当然,秦之初也占了甬道截面狭小的便宜,要是嗜血蜂有足够大的空间躲闪,单凭现在的他也是很难射中的。
紧接着,秦之初又射死了一只嗜血蜂,这时候,嗜血蜂已经距离他很近了,他甚至能够看清楚嗜血蜂身上的绒毛有多少根了。此时,再射箭,已经没有什么用了。秦之初心一横,把牛筋弓抓在手中,准备把牛筋弓做挡格的兵器,看看能不能将剩下的几只嗜血蜂拍死。
就在这时,从甬道的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短笛声,那几只嗜血蜂在空中急转了个弯,掉头而去,一眨眼,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秦之初长出了一口气,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可不想和嗜血蜂短兵相接。这就像是普通人绝对不愿意招惹蜜蜂、马蜂之类的昆虫一样,只因为最后吃亏的基本上都不会是蜜蜂、马蜂一方。
他抬起了头,看着前方。那壮汉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里,在他箭射嗜血蜂的时候,壮汉已经撕扯了一块布条,缠在了眼睛上。
“前辈能否给我让开一条路?在下不胜感激。”秦之初试图跟壮汉沟通。
壮汉不说话,却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站在甬道的正中间,把路堵得死死的。
秦之初无奈,又掏出了几个银块,朝着不同的方向丢去,试图引开壮汉,但是壮汉失去了双目,性情大变,根本不受这些小伎俩的引诱。
秦之初不知道身后什么时候还会再进来几个修真者,万一被他们和壮汉前后夹击,堵在了甬道中,他可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一咬牙,他从袖袋中取出地煞迷香和解药来,先闻了一下解药,然后将地煞迷香挑出一点来,涂抹在精钢箭的箭簇上,将箭射了出去。
壮汉冷哼一声,他的手腕一动,也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把火红色的长刀,迎着飞来的精钢箭斩了过去。一道火焰在长刀上一闪而过,破空而出,在空中形成一个火红色的刀芒,炙热无比。
“小子,我本来还想给你一条活路,不过现在你既然先动了手,那就留下你的命吧。”壮汉口气不善地说道。
话音未落,一股奇异的香味飘到了他的鼻子中,他的鼻翼翕动了两下,脸色猝然一变,“地煞迷香?你跟万香教是什么关系?你怎么会……”
话还没有说完,那壮汉身子一晃,便瘫倒在了地上,地煞迷香竟然把他给迷倒了。
这也是壮汉倒霉催的,一般情况下,地煞迷香这种用来对付普通人的迷香基本上不会对他起作用,偏偏今天壮汉先让胡老三用嗜血蜂坑了一把,失血,双目被啄瞎,气势被夺,心神失守,对迷香的抵抗变弱了许多。秦之初又欺他失明,让他事先没有任何防备,两种因素交织在一起,竟然让壮汉着了道。
秦之初一开始还不相信,但是见壮汉躺在地上半天一动不动,就知道壮汉一时半会儿肯定醒不过来了,那里还敢耽误,连忙拔腿向前。走过壮汉身边的时候,他还没有忘记弯腰把壮汉的那把大刀给抄走,他还少了一把护身的兵器,这把刀能够发出火焰刀,正好在须弥小世界中使用。
静心观中,那块能够将绿柳山庄中每一个角落的图像实时传送回去的水幕,不知何时一分为二,其中一块上面放映的正是掌中千山中的实时图像。
那位手捧如意的道者坐在水幕旁,面无表情地看着掌中千山中正在发生的事情,秦之初所做的一切,他分毫不差地看在了眼中。当看到秦之初顺手把那把大刀拿走时,他的眼眸深处闪现过一抹赞赏。
秦之初小心翼翼地穿过甬道,快要走出甬道的时候,眼前突然大放光明,这里是一个面积不是很大的山洞,也就是两三间房子大小,和甬道正对的一面洞壁上,有一个洞口,洞口两侧,各有几个字,串在一起,就是“急流勇退,谓之知机,先前一步,生死自负。”
在山洞的一角,还有一个高出地面半尺的台矶,台矶上是一个不断闪烁着光华的阵法。台矶旁竖着一块牌子,上面也写着字,“选择离开此地者,可登上此台,传送而出。”
秦之初四下里看了看,这个山洞十分的普通,并无任何出奇之处。不过他却看的十分的仔细,这里是进入须弥小世界的最后一个缓冲地带,是最容易被人忽视的心理盲区,传送台和洞口的字又很容易激起人的逆反心理,促使他们进入进入须弥小世界之中,或许会让他们忽略些什么。
秦之初看了又看,什么发现都没有。难道判断失误了?他叹了口气,走向了洞壁上的那个洞口,都已经走了进去,他突然又退了回来。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山洞角的那个传送台,目光闪烁,心念急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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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警兆
第092章警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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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个光华闪烁的传送台,秦之初蓦然想起了一句流传很广的话——树欲静而风不止。[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树想要静止,风却不停地吹动着它的枝条,令它难以静止下来。
这句话也可以反过来理解,树木枝条的晃动是因为风为它提供了能量,没了风,也就没有了外来的能量,树岂不是可以静止下来了吗?
秦之初由树和风的关系,联想到了眼前的传送台。将一个人传送到须弥小世界之外,必然需要用到极大的能量,而这个能量肯定会有一个源头。晶石蕴含有天地灵气,是修真界最为常用的能量来源。
柳寒烟只是说把筑基丹和氲蓝海晶放在了掌中千山之中,却没说具体的位置,故而任何一条有价值的线索都不能放弃。那半块氲蓝海晶会不会就在传送台之上?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之后,秦之初的心头就像是冒出了荒草一般,怎么压制都压制不住。他看了看进来的那个甬道,里面还没有动静传来。他把心一横,决定过去看看。
秦之初疾步上前,绕着那个只有磨盘大小的传送台转了几圈。传送台上的光华很明亮,却不刺眼,相反却非常的柔和,透过光华可以很轻松地看到台面上的情形,那里并没有任何的晶石存在,只有一些繁琐的条纹,令人眼花缭乱,难以辨识。
秦之初耽误不起时间,他把那把长刀拿了出来,贴着地面朝着传送台就削了过去。这把长刀不是凡品,不但可以作为法器使用,本体也极为刚韧锋利,切到传送台的台矶上,如切豆腐一般,很轻松就把台矶和地面分离开来。
秦之初稍微用力,就把磨盘大小的台矶掀翻开来,数道光华在他的眼前闪烁不定。他凝神细看,只见台矶的背面上确实镶嵌着十几块晶石,每个都有鸽卵大小,颜色不是很纯净,一看就不可能是中品晶石,只怕下品晶石的可能性居多。
秦之初有些失望,但是下手的速度却不慢,抄起长刀,就把台矶上的那十几块下品晶石挖了下来,揣到自己的怀中。他不是迂腐不化之人,绿柳山庄既然搞了这样一个须弥小世界,又把下品晶石放在了这里,就应该有了被人挖走的觉悟,他不动手,肯定会有其他人动手。
况且他现在迫切的需要晶石傍身,即便是不为别的,也要为了自己的修炼考虑。自己没有实力,一切都免谈。现实所迫,只能事急从权一次了。
静心观中,那位手捧如意的道者难得地露出了一丝讶色,秦之初能够把目光盯在传送台上,确实出乎了他和柳寒烟的预料,这一点可以说是他以及所有先于秦之初进入须弥小世界的修真者的思维盲区。而秦之初如过境蝗虫一般,把所有的下品晶石撬走,就更让他对秦之初刮目相看了。
道者不在乎那区区十几块下品晶石,他在意的是秦之初的敏锐和果决。这可是人才呀,一定要想方设法的查清秦之初的底细,如果身家清白的话,不妨将其引入到组织中来。
晶石在手,秦之初自觉的底气足了一些,氲蓝海晶已经不重要了,下一步最主要的还是要弄一枚筑基丹。他刚把下品晶石收好,站起身来,从甬道之中进来了两个修真者,这两人年纪相差不多,相貌极为相似,看样子,他们很有可能是一对兄弟。
这兄弟俩一进入这个亮如白昼的山洞中,就看到了秦之初,同时也看到了洞角让秦之初掀翻的传送台,“呔,道友,好大的胆子,快把东西留下,我们哥俩饶你不死。”
白痴!
秦之初腹诽了一句,脚下的速度却不慢,一闪身,钻进了那条进入须弥小世界的甬道之中。
那兄弟俩一跺脚,身形如电,疾速朝着秦之初追了过来,他们俩并不清楚秦之初得到了些什么,不过就算是一张如厕的手纸,那也要先抢过来再说,万一是筑基丹怎么办?
这兄弟俩可都是实打实的修真者,不是黑如墨那个半吊子能比的,他们俩又血脉相连,心意相通,这一点更是远远地超过了黑如墨,秦之初让他们俩盯上,凶多吉少。
掌中千山的第一层是个巨大的山洞,方圆有数里大小,山洞的顶部有很多钟乳石垂下,和地面连在一起。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复杂的环境,上百个人撒在里面,根本激不起什么浪花。
在这里,秦之初自信只要有一个空档,让他躲起来,那两个修真者兄弟就甭想找到他。只是那两个修真者兄弟如同附骨之蛆一般,死死地盯着秦之初,根本就不给他躲开的机会。
“大哥,你看这个家伙不是那个连先天都还进入的主儿吗?他竟然发现了宝贝,这不是给我们送上门了吗?”那位修真者中的弟弟兴奋地道。
“不错,这可真是天助我们兄弟俩,一定要赶在其他的修真同道发现他之前,把他截杀掉,绝对不能够让到嘴的鸭子飞了。二弟,咱们俩左右分开,抄近路,一定要灭掉他。”
修真者兄弟的速度又快了几分,他们和秦之初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双方之间的距离不足三丈。那位修真者中的哥哥嘴巴一张,一道寒光从他的口中疾射而出,化作一道一尺多长的虹芒,朝着秦之初的脖颈就斩了过去。
秦之初没有长后眼,但是他的心中却是警兆陡起,毛骨悚然之感袭遍全身。没等虹芒近身,他就飞扑到地上,以懒驴打滚之势,朝着一旁滚了过去,很快,就滚到一个钟乳石石柱的后面。
虹芒紧随而至,斩在了石柱而上。轰地一声,坚固的石柱上竟然被斩出了好大一个缺口,飞溅起的石块四散而起,飞的到处都是。
那位修真者中的哥哥冷哼一声,虹芒飞了回来,此时细看,会发现虹芒之中是一柄三寸多长的飞剑。他现在的修为每次只能让飞剑斩杀一次,之后必然要让飞剑回来,待吸纳真元,蓄积力量之后,再斩第二次。如果可以连斩的话,秦之初早就让他砍成碎片了。
“大哥,让我来。”那位修真者中的弟弟不甘落后,他取出了一个麻将牌大小的玉符,这块玉符十分的古怪,竟然雕刻成了小鸟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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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 幻境
第093章幻境
那块小鸟形状的玉符使用起来显然不如飞剑方便,那对修真者中的弟弟一只手托着玉符,另一只手的食指中指并在一起,指着玉符,他神色凝重,嘴唇上下开阖张歙,一个个艰难晦涩的音符从他的口中跳跃出来。
“二弟,都啥时候了?你能不能快点?再不快点,就让那人跑掉了。到时候,咱们什么好处都得不到。”那对修真者兄弟中的哥哥催促道。
弟弟脸色一变,眼眸中闪现过一丝毅然决然,他一发狠,咬破了舌尖,喷了一口血雾,这是他的精血所化,蕴含真元无数。
血雾落在玉符之上,青色的玉符蓦然之间迸射出妖艳的血红色光华,一道刺耳的清唳声中,玉符活了过来,化成了一只巴掌大小的火鸦,翅膀一挥,腾空而起,环绕着那对修真者兄弟中的弟弟飞了两圈,便朝着秦之初扑了过去。
火鸦的身周缭绕着熊熊的火焰,速度又极快,带着一股焚毁一切的凛冽气息。
秦之初趴在石柱之后看了一眼,就吓了一跳,他可没有丝毫的手段能够消灭火鸦,没办法,只能继续跑。他从地上一跃而起,朝着山洞的深处跑去。
那对修真者兄弟唯恐夜长梦多,并没有什么猫戏老鼠的心思,催动着火鸦用最快的速度追赶着秦之初。他一开始只能利用山洞中复杂的地形,躲闪着。
不过这样终究不是办法,眼看着火鸦就要追上来的时候,蛰伏在秦之初胸口的那方青铜残印传来一股暖流,通过他的下丹田,一分为二,灌注到他的双腿上。倏地,秦之初顿觉双腿充满了力量,脚下生风,奔跑的速度眨眼之间飙升了好几倍,一溜烟一般。
秦之初知道又是青铜残印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暗中助他,已经有些绝望的心再次升腾起了无尽的希望,他顾不上多想,而是全身贯注地掌控着方向,免得撞到钟乳石石柱上,乐极生悲。
那对修真者兄弟惊讶地看着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突然变得生猛无比的秦之初,兄弟俩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贪婪。
“二弟,你继续驭使火鸦符追赶他,我用千里无影符追他,这小子手里面一定有宝贝,要不然的话,不会突然就跑的这么快。”
那对修真者兄弟中的哥哥对他弟弟交代了一句,然后取出两张纸符,拍在了双腿上,顿时他的双脚之下各自冒出了一股小旋风,他一跺脚,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一眨眼的工夫,秦之初和那对修真者兄弟中的哥哥就奔出了一里多地,在秦之初的身后,还紧紧地跟着火鸦。
就在这时,秦之初发现正前方,在诸多石柱掩映之下,似乎有不少人影在晃动,他顾不上多想,脚下发力,又加快了几分速度。
那对修真者兄弟中的哥哥也注意到了前方的情况,他担心有人会分他一杯羹,连忙张开嘴巴,再次喷出了飞剑,一道虹芒直冲秦之初而去。
秦之初心念电转,在飞剑斩来之前,突然改变了方向,由原来的直行改成了“之”字形。
那对修真者兄弟中的哥哥修行不到家,飞剑射出之后,就无法让其改变方向,飞剑一下就斩在了前方一个合抱大小的钟乳石石柱上。轰隆一声,石柱拦腰折断,无数的碎石迸射的到处都是。
那对修真者兄弟中的哥哥气的脸色发青,他一天只能驭使两次飞剑,再多就要损伤自身的根基了,今天的这两次全都浪费掉了,竟无一次建功。
石柱崩断的动静很大,秦之初却发现前方的修真者似乎都没有听到一般,连一个回头张望的都没有,这样一个细节透出了无尽的古怪。
秦之初无法推测出来前方究竟是个什么地方,那些修真者的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一点,柳寒烟既然敢在公开场合亮相掌中千山,那么他在掌中千山中搞出来的一些布置,应该不会以杀伤为主要目的,也就是说前方在理论上来讲,是安全的。了不起会遇到一些麻烦,但基本上不会致命。
有了这一点认识,秦之初没有任何的迟疑,继续朝着前方跑去。跨过了上百丈的距离之后,他距离那些修真者已经很近了,这时,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穿过了一道水幕,一股凉丝丝的感觉袭遍全身,紧接着,他眼前的景色蓦然一变,那些刚才可以清楚地看到的人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幅情形。
秦之初仿佛回到了孩提时代,那时他的愿望还不是科举取士,而是要像爷爷、父亲一样做个受人尊敬的义商,然而一次谈话改变了他的命运。
父亲告诉他,义商不是那么好做的,不但会受到同行的排挤,就连官府也会隔三差五地为难他,毕竟义商会收获民望,在民众之中拥有极好的名声,这是官府相当忌惮的,为此,好几次,官府暗中作祟,差点逼得秦家走向绝路。以后,秦之初的愿望变了,他不再想着做什么义商,而是踏上了科举取士之路。
十年寒窗苦读,一路走来,步步辛苦,所幸他中了会元,眼看着就要殿试了。
蓦然,秦之初眼前的景色又变了,他恍惚之间发现韩青石冲着他跑了过来,恭喜他高中状元,官拜从六品衔的翰林院编撰,皇帝要召他为驸马,将公主许配给他。
稀里糊涂之间,秦之初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人扶上了高头大马,披红挂彩,在无数人的拥簇下,在震天的锣鼓声中,前往迎接公主。
这时,景色又换,秦之初已经高居首辅之位,大权独揽,皇宫内外,朝廷上下,就连皇帝也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就在这时,秦之初一个机灵,顺德帝的相貌在他的心底最深处闪过。截止到目前为止,秦之初仅仅见过顺德帝一面,但是他对顺德帝的印象极深,知道那是一个极为精明的人,怎么可能看他的脸色行事?这分明全都是假的。
当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时,他眼前的景象轰然而散,一切又恢复了清明。秦之初看到他对身周有几十个修真者,或站或坐或躺,脸上时而痴狂时而惊喜时而怒目贲张,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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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4章 阎王债,还得快
第094章阎王债,还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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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之初遭遇的是一个幻境,乃是用幻阵催发而生,只要有人进入幻阵的范围之内,就会自动触发。
这个幻境的生成跟每个人自身内心深处的欲|望有很大的关系,基本最想得到什么,在幻境之中都会得到满足。
这是一种虚幻的成功,现实之中是不存在的,却可以让人在精神、意识深处得到极大的愉悦。柳寒烟正是相中了这一点,才在这里设下了幻阵。
在第一层山洞之中,类似的地方还有几个,其分布密度足以使得每一个试图进入第二层山洞的修真者都要经过至少一次幻阵的考验。
是人就有欲|望,有欲|望,也就有了想得到的事物,或是事业的成功,或是绝色的美女,或是堆积如山的钱财,或是万人之的权势。
修真者也是人,他们也不例外,而且一般情况下,修真者的欲|望更加的难以实现。霞举飞升、长生不老,是他们最大的愿望,另外什么结金丹、凝元婴了,开宗立派了,等等,一个比一个难以实现,一个比一个起来虚妄,可是在幻阵之中,它们都有了实现的可能。
那些被困在幻阵中的修真者不是意识不到这一点,有很多在进入幻境之中后,就意识到了,可他们宁肯沉浸其中,却不愿醒过来。
现实太残酷,想在修真之路取得令人瞩目的成就实在是太难太难了,相比之下,还是躲在幻境之中,享受触手可得的成功容易得多,毕竟从某种程度,无论是现实中的成功,还是虚幻的成功,两者给精神所带来的愉悦刺激,有着相当大的共同点。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如果这是梦,我愿长醉不愿醒
秦之初摆脱幻境,醒过来之后,所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形。那些失了体统、没了形象的修真者们都沉浸在他们的欲|望之中不能自拔,久久地不愿从幻境中脱离出来,或者根本就没有能力脱离出来。
相比之下,秦之初占了很大的便宜,一方面他本身的性子就比较坚韧,认准了目标后,轻易不会更弦易辙。同时又心思敏锐,善观察,爱琢磨,不容易被幻像迷惑;另一方面,他在现实中也算是一个成功人士了,年仅二一岁,就高中殿试会元,这样的成就足以傲视绝大多数读书人了。何况,他还在修炼,还略有成就,这一点,几乎所有的读书人都比不。
秦之初四下里观瞧,发现追杀他的那对修真者兄弟也陷在了幻境之中,火鸦符失去了那对修真者兄弟中的弟弟的控制,早就不知道飞到那个犄角旮旯去了。
那对修真者兄弟这时的表情分的古怪,哥哥努力地做出一副威严的模样,估计是梦到了做掌门的威风,而弟弟呢,一脸的傻笑,估计是梦到了娶媳妇。他们在进了幻境之后,连一秒钟都没有坚持住,就陷入到幻境之中不能自拔。
秦之初先是暗道一声好险,旋即冷冷一笑,他被这对修真者兄弟追杀了半天,现在是秋后算账的时候了,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阎王债,还得快。
秦之初没有急着动手,他不确定那对修真者兄弟的身是否有护身符之类的宝贝,如果有的话,他近到他们身前,就不太明智了。
他先了四周,确定再没有其他人过来,便盘腿坐在了地,取了两块从传送台台矶撬下来下品晶石,握在手心中,开始打坐入定。
之前,秦之初已经有了两次用晶石修炼的经历,故而这次吸纳下品晶石中的天地灵气时,速度快了许多。他没有在这里修炼下去的意思,在感觉到经脉中充斥着天地灵气之后,他就结束了打坐。
受境界的局限,现在秦之初体内还存不住天地灵气,他把天地灵气吸纳到体内,可不是为了等着它们慢慢地流失掉,而是要用它们。
秦之初把两块颜色变得有点淡的下品晶石收起来,然后取出了捆牛绳,手托此宝,念起了驭使捆牛绳的法诀。
随着法诀音阶的发出,秦之初明显地感觉到体内无处安身的灵气找到了宣泄口,从他的掌心涌了出来,进入到了捆牛绳之中。紧接着,秦之初又感到体内涌出的灵气的量有些多,似乎有超出他体内天地灵气总量的趋势。
秦之初不知道他使用的方法有多么的投机取巧,他目前根本就不能算是真正的修真者,而非修真者一般是不能控制法器的,如果强行这样做,就会像一个只有一百斤力气的人,偏偏要舞动一个两百斤的大锤一样,不被大锤砸死,也得砸个半死。无论那个结果,都跟好事搭不边。
这时,青铜残印再次涌出一股力量,强行将秦之初和捆牛绳之间的联系切断,把秦之初从力量被完全抽干的后果前拉了回来。
秦之初来不及松一口气,便舌绽春雷,大喝一声:“疾。”
捆牛绳闪烁着毫光,朝着那对修真者兄弟中的弟弟就缠了过去。那弟弟沉浸在虚幻之中,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杀机袭来,他脸的笑容已经带了一丝淫|荡的味道了,估计到了入洞房的关键时刻。
没有护符,没有护身罩,捆牛绳轻而易举地在那对修真者兄弟中的弟弟的脖子绕了三圈。
秦之初念动着紧字诀,捆牛绳迅速勒紧。
那对修真者兄弟中的弟弟被动地从幻境中醒了过来,可是什么都晚了。他双手抓着捆牛绳,想把捆牛绳扯开,却徒劳无功,他的双目中露出了绝望和恐惧。
秦之初郎心似铁,面无表情地着这一切。
很快,那弟弟的眼睛开始充血,布满血丝,眼珠鼓了出来,面目铁青,舌头也吐了出来。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命绝当场。
秦之初发现他的裤裆前面全都湿了,也不知道是在幻境中射了,还是临死前,吓得尿了裤子。
秦之初把捆牛绳收了回来,他了沉浸在幻境中的那位哥哥,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放弃了连那个哥哥一块弄死的念头,不是他不想秋后算账,而是用捆牛绳的代价太大,刚刚差一点就让自己虚脱而死。青铜残印能够救他一次,不代表下一次同样灵光,何况,此时他现在的感觉并不是很好。
强行驭使捆牛绳的后果已经显现出来,头晕目眩,一阵阵地泛着恶心,身的内伤似乎也被牵动了出来,刚才拼命奔跑了将近两里路,此时双腿也像灌了铅似的,沉甸甸的,又酸又麻又疼。一时间,全身下,竟然没有一处舒服的地方。
在这样的状态下,秦之初很担心自己控制捆牛绳的时候,会出现失误。本来想勒死那对修真者兄弟中的哥哥,别到头来没有成功,不但没勒死,反而把那哥哥从幻境中惊醒了,弄巧成拙,把自己推到危险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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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5章 又羞又愤
第095章又羞又愤
秦之初把捆牛绳收了起来,朝四处看了看,准备离开此地。蓦然,他好像是着了魔一般,定定地看着前方,只见在距他仅仅一丈左右的地方,有一个黑色的石台,石台高仅仅只有三尺,四周有台阶。在石台之上,有一根同色石柱,石柱上顶着一个莲花瓣的黑色瓷盘,一个鸽卵大小的草绿色丹药,静静地躺在瓷盘之上。
无论是石台还是石柱,都跟山洞的背景色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不注意看,非常容易忽视掉。
秦之初愣了一下,旋即激动起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近前。只见在丹药的旁边,还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此乃丹药大师姬煜川亲自炼制的筑基丹,道友可放心服用。柳寒烟留字。”
字条上的字迹跟邀请赴仙道大会的请柬上的字迹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果然是筑基丹!
在经过了嗜血蜂的伏击、壮汉修真者的拦阻、修真者兄弟的追杀、幻境的考验等四道生死难关之后,他终于见到了筑基丹。
秦之初的手有些颤抖地将筑基丹拿在了手中,他先把丹药放到袖袋里,想想有些不妥,又把丹药取出来,放到怀中,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筑基丹太过珍贵,一旦遗失,他都不知道是否还有第二次拥有的机会。
突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他看了看四周那些还沉浸在幻境之中未能苏醒的诸多修真者。此地深处幻境之中,那些进入幻阵中的修真者,要么无法摆脱幻境,要么摆脱之后急于离开,也就是说这里是一块难得的安静场所,完全可以将这里作为修炼的地方。
这个想法或许有一定的欠妥之处,不过秦之初却顾不得考虑那么多了,他浑身上下难受的要命,如果再和其他心怀叵测的修真者相遇,必定凶多吉少,反倒不如先把筑基丹吞了再说。这样做,说不定能够最大可能地争取到主动。
于是,秦之初不再迟疑,他拿着筑基丹下了石台,站到了那些沉浸在幻境中不能自拔的修真者中间,将自己伪装成诸多修真者中的一份子。他盘腿坐下,双手捧丹,送入口中。
筑基丹入口即化,一股磅礴的药力在丹药清香的伴随之下,瞬间席卷秦之初全身。他只觉得经脉之中,好像是山洪迸发一般,药力所汇聚的洪流在经脉之中横冲直撞,强行地冲刷着他的身体,拓展着他的经脉。
那些蒙在穴位上的薄膜在这股洪流面前,是那么的脆不可挡,连一点涟漪都没有来得及泛起,便被冲垮了。
历经辛苦,秦之初总算是迈过了横亘在后天和先天之间的那道门槛。不过这枚筑基丹在他身上发挥的功效还没到截止的时候……
静心观之中,那位手捧如意的道者一直在留意着秦之初的一举一动,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和秦之初好好地谈一谈,看看能不能把秦之初吸纳到他所代表的组织中。就在他思忖着如何开口,如何说服秦之初的时候,异变突生。
绿柳山庄的上空突然响起了一阵女子尖利的笑声,“柳寒烟,仙道盟真是好大的架子。仙道大会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给我们万香教送请柬,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呀?”
伴随着这声质问,从东南方向的上风口处吹来一阵香风,漫天桃花飞舞,一辆以暧昧的玫瑰色为主色的马车,由三匹桃花马拉着,在距离地面数丈高的空中,疾驰而来。在马车周围,还有多名衣着暴露,容貌不俗的女子,她们的脚下驭使着各色法器,护在马车左右。
万香教在大周朝修真界中,也算是一个规模不小的修真门派了,很多人都知道,至少柳寒烟对她们很熟悉。万香教的教众以女子为主,圣人有云,自古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这一点,在修真界中同样适用。女修真特别是漂亮的女修真,竟然会和麻烦联系在一起,尤其是很多漂亮女修真凑在一起的时候,就更加的不容轻忽了。
柳寒烟连忙对庄客们交代了两句,随后口念咒语,一朵白云出现在他的脚边,他踩在白云之上,徐徐升空,“在下柳寒烟,忝居绿柳山庄。不知贵客是万香教哪位?还请代我向贵教潘教主问好。”
从马车的车厢内传出一声冷哼,“柳寒烟,我是谁,难道你猜不出来吗?我就是万香教外门长老杨桂芝。我且问你,为什么不给我们万香教送请柬?莫非是瞧不起我们?”
柳寒烟连忙叫屈道:“杨长老误会柳某了,我已经费劲周折,把请柬送到了贵派暗巡使黑如墨道兄的手中,还请他务必光临。你要是不信,可以找他询问。”
嘭地一声,垂在马车车厢四周的帷幔全都炸开了,一个面相四十多岁,尚有几分姿色的女人站在了马车车厢的顶上,目光不善地注视着柳寒烟。
此女衣着分外得暴露,香肩外露,胸前一道深深地乳沟。抹胸下是洁白软绵的肚皮,肚脐眼也在外面露着,她的衣裳乃是薄纱所制,穿在身上,连胯下的风流穴也是若隐若现。
如此装扮,让地面上不少血气方刚的年轻修真者都看呆了,脸皮薄的,连忙低下头,脸皮厚的,有不少鼻血哗啦哗啦往外流都不自知。
“姓柳的,你不提如墨还罢,一提起他,我就气炸了肺。我刚刚接到消息,如墨在几日前,中了一个小人的毒手,已经撒手人寰了。我得到了可靠的消息,那个人已经混入了仙道大会之中,还请你把他交出来。”杨桂芝怒道。
秦之初杀死黑如墨这件事,在京城流传甚广,只是在修真者中间,流传度却不高,在他们眼中,就连顺德帝都不算什么,秦之初又算是哪根葱,他们根本就不会去太多的关注。柳寒烟就属于那种不太关注这类消息的人,他一脸的惊讶,“杨长老此话当真?如墨道兄竟然陨落了?那人是谁?”
杨桂芝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人叫秦之初,字习远,是壬辰科也就是今年会试的会元。”
柳寒烟的脑海中蓦地闪现过一个头戴斗笠的人影,不过他还是不确定地问道:“那个秦之初有什么特别的手段吗?他一个修真求道之人,不好好地修炼,怎么跑去考状元去了?”
说到这里,杨桂芝又羞又愤,她就是当年把黑如墨引入万香教的外门长老,那黑如墨人俊俏风流,手段又高,早就把她的一颗芳心勾去了,要不然,她也不会如此兴师动众。
只是一想到黑如墨是怎么死的,她就觉得窝囊透顶,这个让她春心萌动的男人竟然让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给打死了,说出来真是太丢人了。
第096章 穹上心经
第096章穹心经
见杨桂芝迟迟不肯话,柳寒烟便道:“杨长老,如墨道兄的事情,咱们可以慢慢,你咱们是不是先回到地面去呀?今天是仙道大会的头一天,能有你这样的贵客莅临,是我和绿柳山庄的荣幸呀。”
杨桂芝搞了这么大的动静而来,可不是为了到地去和柳寒烟唠嗑的,一旦到了地面,不但气势全无,主动权也会丧失,那就谈不为黑如墨复仇的事情了。
她冷哼一声,“我得到可靠消息,秦之初混入了仙道大会之中了,知道他进入到你搞出来的须弥世界中去了,只要你把他交出来,别让我到地陪你话了,让老娘陪你床都行。”
杨桂芝风骚入骨,言语不禁,柳寒烟却不卖她的账,万香教以采补入道,这个杨桂芝不知道早已是千人骑、万人斩了,柳寒烟连跟她来场友谊赛的心思都没有,他之所以好言好语地跟杨桂芝话,主要是因为不想和万香教交恶,可不是怕了万香教甚或是杨桂芝个人。
柳寒烟脸一沉,“杨长老这话的可就大了,来者都是客,是给我柳寒烟面子,捧我场的贵客,我有义务和责任保护他们在绿柳山庄内的周全。别那个秦之初未必来了,就算是来了,就凭你一句话,我就把他交出去,以后,大家怎么我?我在修真界还有何道义可讲?”
杨桂芝玉面凝出寒霜,“你不肯交,我就自己动手。来呀,布阵,给我把那个碍事的掌中千山轰开,把秦之初给我逼出来。”
围在杨桂芝周围的那些女子们齐齐应了一声,她们催动着脚下的法器,倏然而动,工夫不大,就飞到了掌中千山的空,她们的手中都提着一个花篮,里面装着牡丹花的花瓣。
这些花瓣从表面来和普通的花瓣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凡是了解万香教的都知道这些牡丹花瓣可都是催命的阎罗,夺命的阎王。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柳寒烟遽然变色,“各位道友,大家速退。绿柳卫,布星宿阵。”
绿柳卫就是柳寒烟亲手训练出来的那些庄客,还没等他们布置完毕,无数的牡丹花瓣已经从天而降,洋洋洒洒,飘飘荡荡,如同一场瑰丽的花瓣雨。
这些花瓣在即将接近地面的时候,突然轰然炸响,每一个牡丹花瓣都有把碗口大石头崩碎的力量,这么多的花瓣同时炸响,可想而知,力量会有多大。
那些在东路第一进院子热闹的修真者这下可遭了殃,他们中间很多都是猝不及防,一点准备都没有,当牡丹花瓣炸响的时候,数个修真者被炸得头破血流,骨断筋折,有些运气不好的,直接被炸死。也有一部分随身有带护符的习惯,当牡丹花瓣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冲过来的时候,护符自动启动,一时间,各色光华乱闪。
这场爆炸的中心是掌中千山,无数的牡丹花瓣落在面同时爆炸,所产生的爆炸力竟然让掌中千山左右晃动,如同地震一般。
静心观中,那道可以查掌中千山内部动静的水幕一阵晃动,仅仅支撑了片刻,便轰然而散,水幕化成无数的水珠,叮咚而下。
手捧如意的道者面色一变,“该死。”他连忙手掐法诀,想重新启动水幕,可是任凭他如何努力,那道水幕再也未能出现。花瓣雨爆炸所产生的威力已经将掌中千山内部的阵法震坏了一部分,那个能够将实时图像传回来的阵法恰好在其中。
掌中千山中,秦之初的修炼到了紧要的关头,筑基丹的药力所化成的洪流在他的体内不断地冲刷着,使得他无惊无险地跨过了后天、先天的那道门槛,但是这时候,筑基丹的药力还剩了一半,它们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在他的经脉之中胡乱奔窜,如果不能及时处置,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秦之初时刻在注意着体内的变化。《成仙**》对这种情况也有简单的描述,他早有心理准备。他将自己的精神沉入经脉之中,追药力所化的洪流,尝试融入其中。
这股洪流好像是顽皮的孩子一样,任凭秦之初如何努力,都不肯配合。秦之初有的是耐心,一遍不行就两遍,两遍不行就三遍,科举路有很多熬人的事情,比方练习书法,背诵文章等等,足以把一个急性子磨成慢性子,他早就练出来了。
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次尝试,那股洪流接纳了秦之初。他长舒了一口气,开始引导着药力在经脉中有序的流转,形成周天循环。
同时,打开穴位,将部分药力引入穴位之中,蓄积起来,就像是在河流的一侧开设湖泊蓄水一般,可以保持河道中的水生生不息,长流不止。
这一过程也很顺利,周天循环顺利地建立了起来,筑基丹的残余药力随着周天循环的进行,慢慢地转化成了秦之初自身的真元。
终于,药力所形成的洪流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由真元流淌而成的周天循环。一条细不可查的银线在经脉中运转,这条银线很细,连头发丝的分之一都没有,不过它们完全由真元组成,这意味着秦之初顺利地成为了一名修真者,修为境界为旋照期一层。
秦之初的内伤消失的无影无踪,疲乏也是一扫而空。就在秦之初将要结束修炼的时候,他胸前的那方青铜残印突然迸发出耀眼的光华,无数的字符在光华之中流转。
很快,这些字符找到了传承的对象,冲入秦之初的脑海之中。这一过程持续的时间很短,几乎是眨眼就没了。
在入定世界中,秦之初突然发现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金光闪闪的册子,这个册子封面一共有两样东西,一个是青铜残印的图像,另外一个是一行字——穹心经。
不等秦之初翻阅,册子自己便打开了,代表着穹心经的字符流水价的融入到了秦之初的精神意识之中。
这是一份博大精深的修炼功法,秦之初这个能够高中会元的人读起来都觉得晦涩难懂,却又有一种字字玑珠的奇妙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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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章 处置
第097章处置
一点不夸张地,从得到青铜残印以来,秦之初就好运连连。年纪轻轻,高中举人,今年又高中会试会元,更是在多次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都是青铜残印拉了他一把,让他化险为夷,转危为安。如此种种,使得秦之初深信青铜残印是他的幸运物。
对这份来自封面有青铜残印的修炼心法,秦之初顿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入定的状态中,他用心地读了一遍,除了感觉到心法的精妙之外,最大的遗憾是这并不是一份完整版的《穹心经》,仅仅只有整部修炼心法的极少一部分。
比较连贯的是旋照期、开光期和融合期三大修炼境界的修炼心法,其余的都是一些残篇,断断续续,缺头少尾,就连读起来都分的艰难,更别修炼了。
秦之初马决定放弃所谓的《成仙**》,转修《穹心经》。反正他的手头只有这么两部修炼心法,是非此即彼的选择,《成仙**》实在是不咋地,那就只能选择《穹心经》了,况且《穹心经》又是青铜残印传递给他的,那就更要选择它了。
秦之初还保留着一份清明,他参加仙道大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医治好身的内伤,如今不但伤势痊愈,还得到了一枚筑基丹,成功的进入到旋照期。这样的结果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他的期望值。再加他选择的修炼之所乃是掌中千山的幻阵之中,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变故,继续留在这里,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秦之初迅速地从入定状态中退了出来。这时,掌中千山之外,杨桂芝已经带着她的手下和柳寒烟等人斗在了一处。
秦之初刚刚睁开眼,就听到呜咽地哭声,“二弟,你死的好惨呀。你告诉哥哥,是谁杀了你?我一定为你报仇,将他碎尸万段。”
顺着声音望去,秦之初眼睛不由的一眯,竟然是那对修真者兄弟中的哥哥在抚着弟弟的尸身哭泣。刚才,杨桂芝带人施展的牡丹花阵,将掌中千山内部的阵法破坏了不少,秦之初所处的幻阵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这个幻阵也不是全部失效,大概只有五分之一的区域受到了破坏,那对修真者兄弟所在的方位正好位于其中。
从这对修真者兄弟追杀秦之初开始,他们双方就注定不会有和解的可能,秦之初从来没有用热脸贴人冷屁股的习惯,何况他又杀了两人中的弟弟。
秦之初一伸手,把捆牛绳抽了出来。他藏身在数个身处幻境中不能自拔的修真者中间,这里还有几个跟他一样,用斗笠遮掩着面目,他不动的话,那对修真者兄弟中的哥哥还注意不到他,他这一动,马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柳寒烟所设下的这个幻阵不是那种连阵外人都能迷惑的类型,站在阵外之外是可以清楚阵内的人和物的,那对修真者兄弟中的哥哥回头用朦胧的泪眼了他一眼,蓦然之间瞪大了眼睛,“是你,一定是你杀死我二弟的,我要你给我二弟偿命。”
秦之初知道躲不过去了,他一抖手,把捆牛绳抛了出去,驭使此宝的咒语紧随而至,“疾!”
捆牛绳如同在虚空中穿行的飞蛇,闪烁着毫光,朝着那对修真者兄弟中的哥哥缠绕了过去。后者张嘴一喷,在一蓬精血所化的血雾之中,曾经两次袭杀秦之初未果的飞剑再次杀出。这次他以折损精血为代价,强行突破极限,飞剑的威力更胜从前。
秦之初心念电转,咒语一变,缠向那哥哥的捆牛绳转而缠绕向了飞剑。他的本意是想用捆牛绳缠在飞剑的剑柄之,拖延住飞剑,奈何他驭使捆牛绳的经验太少,速度稍微的慢了一些,竟然未能缠绕住。
秦之初连忙把那把能够发出火焰刀的长刀亮了出来,对准飞剑使劲一挥,受他体内真元的刺激,一道一道一尺多长的火红色从刀体中飞出,劈向了极速而至的飞剑。
那飞剑速度快是快,就是不能改变方向,不偏不倚地和火焰刀撞在了一起,飞剑发出一声呜咽般的响声,坠落在了地,在地面跳跃着,剑体之,竟然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这飞剑乃是那对修真者兄弟中的哥哥的本命法器,飞剑受损,他感同身受,喉咙一甜,张口喷出一蓬血雾,他暗道一声不好,刚要再施杀招,可是秦之初那里肯给他机会,第二记火焰刀紧随而至。
啊的一声惨叫,那对修真者兄弟中的哥哥被懒腰斩断,火焰刀炙热的温度直接将他尸身的伤口烤糊,烧焦,以至于伤口之处诡异地竟然没有一点血迹流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烈的烤肉香味。
秦之初劈出了第二刀之后,就水了。他以刀触地,扶着刀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他刚刚踏入修真者行列,体内的真元完全来自筑基丹的残余药力,驭使捆牛绳,接连劈出两记火焰刀,把所有的真元都耗尽了。
花了好一会儿工夫,秦之初才喘匀了气,他了那对修真者兄弟的尸身,心中一动,俯下身来,在他们的尸身摸索了一番,搜出了不少东西,他也顾不细,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到了自己的包袱之中。
包袱中还有一身替换的衣服,他取了出来,把身那身杏黄色道袍脱掉,与斗笠堆在一起,用火折子点燃,全部焚毁。
把替换的红色道袍换,又贴了两撇胡子,简单的捯饬了一下,秦之初完全变了副模样,如果不是熟悉他的人,基本很难从外表把他认出来了。在绿柳山庄,他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一个熟人,这就注定这样简单的伪装足够让他隐藏身份了。
收拾完毕,秦之初冷漠地了一眼伏尸在地的那对修真者兄弟,对他们,他没有任何的怜悯之心。他深吸了一口气,拎着包袱,意定神闲地朝着掌中千山外面走去。那把能够发出火焰刀的长刀,柳寒烟赠与他的牛筋弓,全都让他舍下了,这些都是有可能暴露他身份的物件,不能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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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8章 问题
第09章问题
绿柳山庄内的争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万香教外门长老杨桂芝率领着几名手下,硬撼绿柳山庄,竟然不落下风。柳寒烟带着一二个绿柳卫,外加数不惯杨桂芝作风的修真者,众人一起联手,却还是被杨桂芝压着打。
杨桂芝实在是太厉害了,浑身都是刺,不仅修为高,而且媚功大成,抬手举足间就有魅惑人心神的神效,那些和她对阵的修真者,不分男女,只要稍一走神,就会被她魅惑,随即,杨桂芝的杀招既至,让人防不胜防。
杨桂芝这个女人心哀旧情人的死,下手极重,又狠又毒,让她打中,非死即伤。以至于没有多大的工夫,就有不少人躺在地呻吟不已,还有几个,干脆断了气。
眼着柳寒烟就要支撑不住了,一股磅礴的气势从绿柳山庄的后院中升腾而起,瞬间,在绿柳山庄的空凝聚为一个巨大的手掌。
这个手掌左右扇动,就像是拍鸡蛋一样,三下五除二就把杨桂芝的那几个女手下给扇飞了。这几位衣着暴露的女子如遭重锤,口喷鲜血,骨断筋折,从空中重重地摔在地,做葫芦滚,眼着就不活了。
杨桂芝目射凶光,“是谁?竟敢打伤我杨桂芝的人?”
那个手掌化成一缕烟雾,瞬间又凝聚为一个巨大的人头,五官清晰,嘴唇厚实,他张开口,朝着杨桂芝吼了一声,“杨桂芝,你给我滚!把老夫惹急了,一巴掌拍死你。”
杨桂芝着那个巨大的人头,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忌惮,但她的嘴巴还是不肯饶人,“我凭什么听你的?你这个姬氏的鹰犬走狗!难道你以为我们万香教怕了你不成?今天,我一定要把秦之初挖出来,碎尸万段,为如墨报仇。”
“疯女人。”那个巨大的人头不屑地咧咧嘴,“滚!”
“滚”字一出,如同雄狮怒吼,风云动,雷霆起,一股飓风平地而起,将杨桂芝卷了起来,瞬间吹得无影无踪。
“杨桂芝,从现在开始,绿柳山庄方圆一百里就是你的禁地,你敢踏足一步,老夫一巴掌拍死你。”
绿柳山庄恢复了平静,一名道童从后院赶了过来,俯在柳寒烟的耳边了几句话,柳寒烟黯然地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今年的仙道大会开的,都让杨桂芝那个疯婆子给搞砸了。”
就在秦之初快要走出须弥世界的时候,柳寒烟的声音突然在须弥世界中飘荡了起来,“各位道友,真是对不住了。掌中千山出了点的意外,活动到此结束,请各位道友速速退出来。为了补偿大家,除了各位道友已经得到的物品归个人所有,我们还将为每位道友提供价值五块下品晶石的礼物。”
柳寒烟把这番话重复了三遍,掌中千山受到损伤,将活动继续进行下去,一方面有可能出现不可控的情况,另一方面,也无法让手捧如意的道者实现他既定的目的,得不偿失。
秦之初耐心地等了一会儿,便有修真者从须弥世界深处退了出来,秦之初跟在这些人的身后,以一种不太引人注意的方式走了出来。
有两个道童隐在人群中,惦着脚尖,盯着掌中千山的进出口,他们是奉那位手捧如意的道者吩咐,过来邀请包括秦之初在内的几个被道者相中的人,过去谈话。
手捧如意的道者通过水幕所到的秦之初是身着杏黄色道袍,头戴斗笠的模样,而现在秦之初换了装,没人知道,那两个道童就更不清楚了。双方擦肩而过,秦之初少了一场麻烦。
从一名绿柳卫手中领了所谓的补偿礼物,秦之初便离开了绿柳山庄,走出山庄大门的时候,守在门口的知客甚至还善意地提醒他,在仙道大会结束之前,只要持有绿柳山庄颁发的牙牌,随时都还可以再次进入绿柳山庄。
秦之初可没有再进入绿柳山庄的打算,他必须要尽快赶回京城,准备三月五日的殿试了。
这一次,那些守候在岔路口的江湖人士,再没有一个敢出手试探秦之初了。一枚筑基丹不仅让秦之初脱胎换骨,也让他的气质越发的独特,有出尘之气,那些刀尖舔血的江湖人士最为敏锐,又是在绿柳山庄之外,自然把秦之初归入到了神仙一列,巴结还来不及,哪儿敢招惹呀。
一路无话,秦之初顺利地回到京城的豫州会馆,这时候天已经黑了,要不是他紧赶慢赶,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城,不定就得在京城外露宿一夜了。
徐世森、李玉玲等人一直在等着秦之初,见他安然归来,全都长舒了一口气。
徐世森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道:“秦兄,我们还以为你想不开,跑路回豫州老家了。你要是真的这样做,那就成了咱们大周朝三千年来最大的笑话了。年寒窗都熬过来了,还怕到皇帝在金銮殿出题考咱们吗?”
了一会儿闲话,徐世森就告辞了。李玉玲带着韩青石派来的两个家丁,给秦之初打来热水,让他洗澡。
之后,秦之初盘腿坐在床,开始打坐入定。他首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尽快地把体内损耗的真元补充回来。京城之内,无一丝天地灵气的存在,如果他不是掀翻了掌中千山传送台的台矶,把面镶嵌的几个下品晶石撬了下来,只怕到了猴年马月,也别想把真元补充回来。
有了晶石,事情相对来讲,就要好办许多。不过等到真正做起来的时候,秦之初才发现事情没有想象地那么简单。
晶石之中蕴含的天地灵气,和修真者的真元完全是两回事,想把天地灵气转化成真元,是一件效率并不太高的事情。要想把天地灵气从晶石中汲取出来,送入自身经脉之中,通过周天循环的多次淬炼,才能将之转化为真元。
这个过程,不但速度慢,效率低,损耗也大,晶石所蕴含的天地灵气在这一过程中,稀里糊涂地就损耗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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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 名士
第099章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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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手各握一块晶石,一直耗费了两个多时辰,直到深夜时分,秦之初才把体内的真元补充完全,这时,他手中的晶石颜色已经明显变淡。
秦之初停止了打坐,他着晶石,一脸的沉思。不知什么原因,京城之内并无任何天地灵气的存在,就连京城之西数里外的绿柳山庄,也寻觅不到一丝一毫的天地灵气。
没有灵气,就只能借助晶石、丹药之类的外物来修炼、回复真元,可这些东西一时间又哪里去寻找?他现在手头还有几块下品晶石,或许能够坚持一两个月的,但是一两个月之后呢?
或许应该离开京城,不在这个见鬼的地方呆着。
蓦然,秦之初的脑海之中闪现过了这个念头,他随即一惊,他生平的愿望可是能够高登金榜,做一方封疆大吏,光宗耀祖。按照他对大周朝诸多一二品要员升迁道路的分析,要想实现这一点,在殿试中,怎么地也得是个二甲同进士出身,最好在殿试之后,能够入选庶吉士。只有这样,将来才有做封疆大吏的可能。
而庶吉士可是要常留京城数年的。这也就意味着他要坚持原来的愿望,就要在京城忍受数年天地不能给他提供一丝灵气的日子,他在修炼之事,恐怕很难再进一步了。
离京?留京?这两个关系到他日后前途命运的选项,第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成为了困扰他的难题。
一面是寒窗苦读余年才奋斗出来的官场之路,一面是历尽艰辛、九死一生打拼出来的修炼之路,究竟该选哪一条,以哪个为重点?
这两条路都不好走,官场之中,阴谋诡计层出不穷,稍不留神,抄家灭门;修真学道,危机四伏,一言不合,灰飞烟灭。
每一条都很凶险,而根据秦之初目前的了解,无论是做官,还是修炼,最后能够成事的,都是少之又少。他虽然能够确定自己不管走哪条路,都将全力以赴,可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很多事情,不是努力了,就一定会有好结果的。
秦之初权衡良久,不能决断,一时间,竟没了主张。叹了口气,他决定暂时先把这件事往旁边放一放,等到殿试放榜之后,再去考虑这件事不迟。不定殿试时,他的名次降到三甲之内,也是有可能的,到时候就只能外放做个七品知县了,那时,留京与否不再是个问题。
秦之初把他从那对修真者兄弟身搜出来的东西,从包袱里面全都拿了出来,细细盘点,希望能够从中找到一些晶石。
晶石是有,不过数量不多,也就几块,还块块都是下品晶石,一块中品晶石都没有。另外还有一些拳头大的白瓷药瓶,用红布裹着软木塞塞着口,秦之初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关于这些丹药的介绍,只能把它们丢到一边,乱吃药会死人的,这些药丸有跟没有,没什么区别。
让秦之初比较感兴趣是其他一些东西,主要有两本册子,一个麻将牌大的玉符,几张黄纸。
那些黄纸用朱砂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符文,细细感受的话,可以感觉到符文笔画之间流淌着淡淡的灵气,一这些黄纸就不是凡物。
那块麻将牌大的玉符雕刻成了乌鸦的形状,其通体呈现亮亮的黑色,乌鸦的鸟喙和眼睛中,却是火红之色。秦之初对之感受甚深,在掌中千山的须弥世界中,他被火鸦符追杀了半天。不用想,这也是一件宝贝,他连忙将之收好。
那两本册子,都是六开大,每本都是二三页的厚度,封面为深蓝色,线装。一个封面写着《五行基础法术》,另外一本是《基础符文》。
了这两本册子,秦之初大喜过望,他如今成功跻身修真者之列,最缺的就是修真界基础性的东西,这两本册子简直就是及时雨呀,为他解决了大问题。
“两位不知名的道兄,多谢你们了。如果我将来能够在修真学道之路有所成就的话,一定不会忘记你们俩的。”
秦之初一时竟然还有些感激那一对半路劫杀他的修真者兄弟了。像这样主动给他送宝的人,自然是多多益善了。
后半夜就在秦之初研读两本册子的过程中,飞速地过去。
翌日,顺德壬辰年三月四,今天是殿试前的最后一天,对所有即将进行殿试的贡士们来讲,是非常重要的日子。今天他们要到礼部衙门去一趟,领取考牌,确定考号,同时礼部官员还将对他们讲解一些殿试时应该注意到的规矩,毕竟明天皇帝陛下是要露面的,一旦有贡士言行不当,唐突到了皇帝,那可是死罪,谁也吃罪不起。
为他们讲解注意事项的是礼部左侍郎,这可是从二品衔的大员,外放的话,就是一省的巡抚、布政使,由此可见,礼部对这件事的重视。
出了礼部衙门,已经是半下午的时候了。以秦之初为首的豫州籍贡士刚要离开,他们的面前就有人挡了路,这是几个带着江南文秀之气的书生,其中就有多名名震天下的大才子,就连豫州的神童、落榜举人萧蔚湶也在其中。
那萧蔚湶在会试结束,礼部放榜之后没几天,就搬离了豫州会馆,秦之初和徐世森都以为他回老家去了,准备三年后再考呢?谁也没想到他竟然没走,还和江南的贡士们走到了一起。
当然,做为读书人,尤其是立志做官的读书人,交游广阔,大江南北都有朋友,是好事,毕竟不管在什么领域,从来都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官场中尤其如此。
只是这些贡士们的架势,不像是为交流而来,只怕是来挑衅的。
“会元公。”开口话的人把这三个字的很重,几乎是一字一顿,显然并无多少尊重之意,更多的是为了表示他的不屑。“不要以为在会试中折桂有什么了不起的,明日的殿试,一甲赐进士及第,不管是状元,还是榜眼、探花,都跟你不会有任何的关系。它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你,靠边站。”
“你谁呀?我认识你吗?”秦之初淡淡地道。
那人自恃自己是江南名士,名震天下,秦之初不可能不知道他是谁,没想到却等到这么一句话,他差点被生生地噎死。
感谢书友“dbbb”的打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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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豪赌
第100章豪赌
江南诸省一向文风鼎盛,各府县也有设学堂、兴义学的传统,不单单是本朝,即便是在前大夏朝时,江南就一直是执文风牛耳之地,每次的殿试,一甲赐进士及第包括状元在内,倒有多半是江南人士。
在今年之前,江南诸省的书生已经连续九次包揽了一甲赐进士及第,每次礼闱的会元也都是出自江南,他们本来雄心勃勃的要将辉煌继续延续下去,第十次蝉联会元,进而将状元、榜眼、探花一举扫入囊中,孰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秦之初的横空出世,打碎了江南读书人的美梦。
徐世森听到秦之初那淡到好比是与路人甲相遇一般的语气,暗中好笑,拦路这人,他可知道,一向自恃甚高,乃是眼高于顶的人物,自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该认识他,当然这人确实也有不菲的才学,与萧蔚湶一样,都是少时成名,不同的是萧蔚湶落榜了,而这人今年则登上了壬辰科礼闱的榜单。
“秦兄,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声震大江南北的江南名士,钱江鱼字得水,是我大周朝文魁一般的风流人物。”徐世森笑道。
秦之初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钱江鱼这个人,即便以前没有见过真人,但是对他的事迹却是如雷贯耳,不过这都是以前了,人家都已经欺负上了门,自己就绝对不能后退半步。秦之初儿时便立志在官场上有一番作为,这次中了会元,就是一个极好的切入点,如果他露怯了,同科的贡士们谁还会尊敬他,奉他为首呢?
“徐兄,我记得你是今科礼闱第两百零七名贡士,这个钱江鱼是第几名呀?”秦之初对今年上榜的贡士们的名单也专门的研究过,知道钱江鱼的名次不高,这可是钱江鱼的痛脚,焉有不多加利用的道理。
徐世森说道:“钱兄这次礼闱发挥可能有些失常,只中了第两百零八名。”
“两百零八?哦,这样一个名次都能称为声震大江南北的江南名士?什么时候江南名士这么不值钱了?我记得以前江南名士不都是一甲赐进士及第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两百零八呢?有两百零八名的状元吗?”秦之初故意揶揄道。
钱江鱼闻言,差点吐血,他自命文章一流,人也风流倜傥,偏偏这次礼闱的名次确实低的出奇,让他抬不起头来。
“秦兄,礼闱只是初选,殿试才是见真格的时候。”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萧蔚湶竟然插了话,“以我的了解,钱兄才是真正的状元之才,你还差点火候。”
“萧兄,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秦兄既然能够得中会元,自然有文曲星之才,那是一定能够进入一甲之列的。”徐世森连忙替秦之初辩解道,他不敢把话说得太慢,只说秦之初能进殿试一甲,不敢说他一定能高中状元。
秦之初也没想到萧蔚湶竟然会站到钱江鱼等人一边,还帮着对方说话,他冷冷地瞥了萧蔚湶一眼,“水清,这是我们贡士之间的谈话,等你什么时候也做了贡士,再来评头论足吧。”
水清是萧蔚湶的字,秦之初把他的字拎出来,可不是为了表示亲近,而是一种长对幼的姿态,那话说的也是一点都不客气,把萧蔚湶气的脸都白了,却无法反驳,他一个举人,确实没有资格置身贡士之间的争论。
又一位江南名士站了出来,他刚要开口说话,秦之初一摆手,“行了,各位年兄,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不就是说我秦之初不可能成为殿试的状元吗?状元一定会从你们江南诸省的贡士中产生,只有你们中的某位才是金科状元的天命之人,对吧?”
“正是。”堵着秦之初道路的众贡士齐声道。
“好,等的就是你们这句话。”秦之初朗声道,“本来我还不想夺这个状元,不过既然有人摆明车马来跟我抢,我索性把这个状元夺来给你们看看。敢不敢跟我赌一把?我出白银万两,赌我一定能成为今科状元,你们敢不敢接盘?”
一两银子可以换铜钱一千枚,而在市井之中,一个瓷实的大馒头只需要两个铜钱,换算下来,万两白银绝对是个天文数字了。江南诸省多豪富之家,但是随手拿出来万两白银跟人赌,这绝对算得上是一件骇人至极的事情了。
钱江鱼等人被秦之初这手震住了,他们又不是分不清轻重的愣头青,一万两银子足以让他们在京城买上一栋不错的宅子了,谁舍得拿出来跟人赌呢?
秦之初撇了撇嘴,啧啧道:“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还敢说今科状元一定是你们的?你们都信誓旦旦地说了你们一定能中状元,还怕什么呀?我出这一万两银子分明是白送给你们的,你们竟然不要?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说的比唱的好听。一到动真格的就歇菜了。”
“秦兄,不知道是不是允许我们来接盘呢?”就在这时,一个稍显突兀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过来。
秦之初回头一看,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悦,说话的人是燕国公的亲侄子,今科贡士燕九捷,在他身边,还跟着齐子芳、魏旭晨两人以及十几个鲜衣怒马的豪奴。
今天是众贡士到礼部衙门领取考号,学习礼仪的日子,在衙门口遇到他们,不足为奇。
“怎么,秦兄,难道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只是想用万两白银吓退钱兄他们的挑战吗?”齐子芳说道,他的嘴角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但是那话却一点都不能让秦之初感觉到温暖。
如果可以的话,秦之初不想跟这些贵胄豪门出来的子弟们有任何的交集,双方家世差的实在是太远,自己对他们当中的绝大部分人基本上都没什么好感,尤其是礼闱之前报名时的那场冲突,更让他内心深处对齐子芳等人产生了一丝厌恶。
只是很多事情,不是凭借个人喜好就能决定的,事情既然找上了门,就定要去面对,还得想办法化解,使其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
“原来是齐年兄,魏年兄和燕年兄三位,你们都是贵胄豪门,和我这样的平民子弟却是不能比的,我出一万两,你们要是只拿出来价值对等的银钱来,是不是有点欺负人呢?”秦之初以退为进地挤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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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押题
第0章押题
“秦兄言之有理,不如这样,你不是拿出了一万两银子赌你一定能够做状元吗?我们三个拿出来五千两金子,赌你一定不能考不状元,今科状元和往年一样,一定还是江南籍年兄的囊中之物。”
一两金子可以换两白银,五千两黄金就是五万两银子,燕九捷的语气轻描淡写,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彷佛的不是五万两银子,而是五枚铜钱似的。
秦之初眼光一扫,发现在燕九捷表示愿意拿五千两金子和他对赌,并且还今年的状元一定还是江南人的时候,钱江鱼等人神色明显发生了不的变化,燕九捷他们的眼神都亲近了许多。
就这一个细节,让秦之初瞬间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燕九捷他们为什么要出头参与到如此豪赌之中,只怕是为了殿试之后的布局。
江南文风鼎盛,每三年一次的会试、殿试之,江南的书生都会大放异彩,在三百个中榜名额中占据相当大一个比例,顺理成章的,在大周朝的官场,江南籍的官员就非常的多了。
而贡士参加殿试,基本没有落选的可能,最多就是最终名次的排定会发生一些变化,也就是钱江鱼他们注定是要做官的。
燕九捷他们此时示好,可以是一箭四雕,一是向当今官场中,江南籍官员示好,二是交好钱江鱼他们,三是落他秦之初的面子,削弱他在今科贡士、进士中的地位。最后一个可能还为了消弭礼闱前那次报名时发生的冲突,对燕九捷他们几个不好的负面影响。
区区五千两金子就能实现这么多的目标,这钱花的太值了。就连秦之初都不能不赞叹燕九捷他们几个精于算计。
对这样的局面,一时间,秦之初找不到办法化解。以往,每科的会元、状元都是同科贡士、进士中理所当然的核心,一等一的首脑人物,但是今年有点特殊,他以前的名声太弱,又不是江南籍的人,难以服众,特别是让江南籍的读书人服众。只怕想当今科贡士、进士的核心,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须臾之间,秦之初的脑海中闪现过了无数的念头,不过表面他却不动声色,“五千两黄金,五比一,还算公平。我接了,各位年兄,还有谁想掺和进来的,赌我秦之初会不会成为金科状元的?尽管过来报名,我秦之初全接了。”
这时候,有不少的贡士围了过来,秦之初就是冲着他们喊的,他是虱子多了不愁,已经拿出来一万两银子,就不在乎多拿出来一些。
果然还有不少人不满秦之初这个会元,根本不相信他能考中状元,闻言,纷纷过来表示愿意和秦之初对赌,当然,也有一些贡士想结交秦之初,愿意和他站在一起。
最后,徐世森粗略地统计了一下,如果这次秦之初殿试失利,不能高中状元的话,那么他至少要赔出去一万五千两白银,反过来要是秦之初能够高中状元,则可以赢到手五千两金子外带五千两白银。
一想到这两笔巨大的款项,徐世森额头就冒虚汗,他也算是见过不少市面的了,可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豪赌。
要知道,偌大一个大周朝,户部的岁入总额也才四千余万两白银,最多也没超过五千万两。两相比较,就知道秦之初参与的是一场多么大的豪赌了。
远离了礼部衙门,徐世森压低声音问道:“秦兄,你赌得可有点大了,你有几分把握呀?要是输了,哪儿来那么多钱赔给他们?”
秦之初不在意地笑道:“徐兄,你就睁大眼睛瞧着吧,明天我一定夺个状元回来。”
见秦之初信誓旦旦、自信满满,徐世森不好扫了他的兴致,只是免不了心中直犯嘀咕,从古至今,还没有人能够保证自己一定中状元的,最多也就是在殿试结束之后,有个大约摸的估计,那里像现在,建极殿还没去呢,就把大把的银子拍出去了。
回到豫州会馆,韩青石迎了过来,“大哥,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办完了。这是我花重金,找的三位最有名的押题先生,综合种种渠道得到的消息,推测出来的最有可能在明日殿试出现的题目,一共道题,你赶快一下。”
着,韩青石把一个信封交给了秦之初。后者打开了,暗中把每道题目记下后,便把押题递给了徐世森,“徐兄,你也吧。完之后,再让秋东海,裴如云也,不定会有些帮助。”
徐世森受宠若惊地接过了那张写着试题的纸张,他清楚韩青石口中的重金肯定不会是一个数字,秦之初却能够将花费巨大代价得到的题目,毫不犹豫地交给他,这是对他多么大的馈赠啊。
把押题交给徐世森后,秦之初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仔细地琢磨分析起来,道题目似缩了范围,实际难度还是有不。按照惯例,殿试只考一场,也就是只考一道题目,如此一来,就是选一,分之一的概率并不算高,何况,谁也不敢保证明天殿试的题目就在这道押题之中。
不管现在什么都晚了,此时分析押题,最多就是图个心理安慰,要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明天殿试的题目正好在这道题之中,抑或者跟这道押题中的某一道擦边,那是最好。如果不是,就只能指着平日里读书积累下来的根底了。
转眼,到了第二天,大周顺德壬辰年三月五,三百壬辰科贡士殿试的日子。这一天,豫州会馆早早地就布置一新,会馆掌柜亲自到厨房监督着大厨,为参加殿试的四位豫州籍贡士准备早餐。
用最好的米,最鲜的菜,最棒的调料,手艺最精湛的大厨,目的只有一个让贡士们吃饱、吃好,精神抖擞地参加殿试,绝对不允许出现殿试时闹肚子的乌龙事件。
秦之初他们起床洗漱完毕后,掌柜就请他们到大堂中用餐,每人一张饭桌,桌是全新的碗筷,黄湛湛的米粥,几样调制的色香味俱全的菜,没有大鱼大肉,更没有酒,甚至连房多少油都有严格的限制,毕竟油水大了有可能误事。
掌柜的亲自服侍秦之初用餐,他从砂锅中给秦之初舀了一碗温度刚刚好的米粥,“会元公,这是我专门让人从豫北府弄来的米,你喝一碗,定能文如泉涌,下笔有神,在殿试之中,独占魁首,为家乡父老再涨一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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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殿试
第102章殿试
秦之初、徐世森、秋东海还有裴如云等四名豫州籍的贡士用完早饭后,便登上了豫州会馆准备的马车,朝着紫禁城赶去。
在距离紫禁城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马车就被御林军士兵拦了下来,再往前,闲杂人等就不准往前了,秦之初他们下了马车,在御林军士兵的引领下,朝着紫禁城走去。
四人多少都有些激动,秦之初还好一点,徐世森他们三个寒窗苦读的时间都在三十年以上,由翩翩少年郎熬成了孩子他爹,老姑娘,今天总算是有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结果。
其他各省的贡士已经有不少在午门前集合了,和他们一起的还有担任殿试主考官的大学士、尚书侍郎,主事、员外郎等官员,一个个都表情严肃,不苟言笑。
诸多贡士羡慕地看着这些或是蟒袍玉带,或是一身大红官袍赛公鸡的前辈,幻想着日后自己也做了大学士时,一定要平易近人一些,至少也要带上一丝微笑。
卯时正,景阳钟响,午门的左侧门打开,内阁几位大学士,礼部尚书、吏部尚书及诸侍郎、主事、员外郎等鱼贯而入。
看着这些身着官袍的官员们一个个的消失在午门的门洞之中,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固起来,殿试马上就要开始了,这也就意味着贡士们是成龙还是成虎的最关键时刻马上就要来了。
等到官员们都进去之后,便有一名小黄门朗声喊道:“皇上有旨,宣壬辰科贡士进宫殿试。”
三百名贡士连忙列队,秦之初做为会试第一名贡士,是理所当然的排头兵,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等到贡士们排好队,那名小黄门对秦之初道:“请会元公及诸位贡士老爷随我来。”
小黄门头前带路,以秦之初为首的三百名贡士紧随其后,鱼贯而入穿过午门,进入到了紫禁城之中。
对于这些贡士中的绝大部分人而言,这是他们一生中仅有的几次能够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进入紫禁城中的机会中的一次。很多人都按捺不住兴奋,偷偷地打量着紫禁城中的布置,但是又担心触犯了皇家的禁忌,又不敢偷窥太久,个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哉。
殿试又称廷试,是大周王朝科举取士这一流程的最后一次考试,也是大周朝级别最高的一次考试。
三年一次的殿试,每一次举行的时候,都会引起全国士农工商的关注,这可不仅仅关系到三百个家庭,往大了说,关系到将近三百个县的百姓。毕竟,殿试后,即便是最后一名进士,也能混个七品知县当当。
殿试的考试地点在紫禁城建极殿,此殿是紫禁城外三殿之一,取自圣人言“皇建其有极”,意思是说君王建立政事要有中道,基本是不偏不倚,取中庸之意。天子来制定建立中正的天下最高准则。有强调皇权之意。
建极殿面阔九间,进深五间,占地面积两亩左右,兴建于前大夏朝,自从前朝确立了科举取士的制度之后,建极殿就一直是殿试的举办地,从来没有改变过。
建极殿兴建于一个大的台矶之上,殿前有一极开阔的广场,四边围着汉白玉栏杆,雕龙绘凤,气势不凡。
殿门口,有数十名左右排开的大内侍卫,他们盔明甲亮,器宇轩昂,手按佩刀,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诸位贡士,那眼神就跟看死人差不多。在他们的注视下,三百名贡士没有一个敢出大气的。
早于贡士们进来的诸位官员都在建极殿外肃立着,贡士们在小黄门的指引下,按照考试名次的单双数分左右,在官员们的后面站好。
待所有人站好后,钟吕声大作,身着龙袍,头戴龙冠的顺德帝踩着鞭声,从建极殿中走了出来,大内总管苏培荣低眉顺目地跟在他的身后。
在内阁诸位大学士的带领下,诸官员、三百贡士等趴在地上,山呼万岁,顺德帝坦然受之。
等到诸臣子朝拜完毕,顺德帝一挥手,让诸臣子站了起来,“各位爱卿,今天是殿试,这对于咱们大周王朝来讲,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日子。”
顺德帝也是一个讲套话的高手,嘚吧嘚地讲了有二十多分钟,从天地初开,一直讲到了他顺德帝,中心思想无非就是一个,表明朝廷对科举的重视,对贡士们的重视,顺带着鼓动着贡士们在殿试后,要为国为民做个好官,用地主家的话讲,就是要给皇家做个好的“长工”。
好不容易等顺德帝讲完了,众人又山呼“皇上圣明,臣等尊旨”之类的话。这之后,顺德帝用银质的裁刀将试卷开封,然后苏培荣把开封的试卷交给了内阁首辅颜士奇。
颜士奇,字学愚,内阁首辅,少师兼中极殿大学士,别看少师只是从一品衔,他却是实打实的文武百官之首,深得顺德帝信任,在文武百官中享有崇高的威望。
颜士奇已是古稀之年,他手持试卷,有些中气不足地朗声道:“圣谕,顺德五十六年,壬辰科殿试,开始。”
宣告完之后,颜士奇将试卷交给了候在他身后的礼部尚书张宗昌。
众人再次趴在地上,山呼万岁,顺德帝在苏培荣及大内侍卫、小黄门、宫娥等的簇拥下,华丽地退场。颜士奇等那些不做殿试监考官的诸多官员也依序离开。
曾经担任礼闱副总裁官的内阁大学士赵普芳这次出任殿试的总监官,礼部、吏部两位正二品衔的尚书做副总监官,另外还有十几位礼部、吏部的侍郎、主事、员外郎等做监考官,将近二十个位高权重的高官,阵容之豪华,令人瞠目结舌。
赵普芳亲自发号施令,在他的指挥下,秦之初等人进入到建极殿中,这里已经摆放好了桌椅板凳,考桌上,有皇宫里才能用到的上等的笔墨纸砚,另外还有空白的答题卷。
待所有考生坐好后,赵普芳走到了诸位贡士的前面,他双手捧着开封的试卷,高高的举过头顶,“陛下钦点试题在此,众人跪受。”
秦之初等人纷纷站了起来,跪在了考桌旁的地上。想在殿试中博得好名次,就得按照规矩来,尤其是这些礼仪性的东西,更是不容半点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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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妄揣圣意
第103章妄揣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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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士奇待所有人跪下后,朗声道:“诸位贡士,本次殿试共一场,历时五个时辰。辰时开考,午时末封卷,陛下赐宴,下午未时二刻继续答题,酉时二刻必须交卷。考题为时务类,限定一千字。酉时二刻,还有往答题纸上写字者,以作弊论处,取消一切功名。”
颜士奇说的注意事项,众位贡士都知道,却都神色凛然地听着。颜士奇在读书人中间也算是个传奇了,当今顺德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已经连中三元,是士林中的传奇。在这样一位前辈面前,没人敢造次。
颜士奇对秦之初等人的表现很满意,他挥了挥手,“都起来吧。辰时该到了,大家各自归位,准备答题吧。”
秦之初等人连忙站了起来,各自坐好。颜士奇看了礼部尚书张宗昌一眼,张宗昌心领神会,马上吩咐礼部侍郎带人给考生们分发试题。
试题是顺德帝亲自拟定的,具体是什么,就连颜士奇都不清楚。等到试题发下去之后,颜士奇把顺德帝给他的那个开封的试卷打开,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
今年殿试的题目十分的古怪,竟然出了两道题,考生可以从两道题目中任选一道作答。
第一道题目,非常的简单,却也非常的大,就两个字“论农”。
第二道题目题目很长,中心意思是说顺德帝有一个皇庄,以耕种为主,但是地处偏远,又疏于管理,顺德帝有心治理,但是投入太大,又担心与民争利,顺德帝就问要不要放弃这个皇庄。放弃为何?不放弃又该如何让皇庄起死回生?
颜士奇是多年的官场老油条了,看了两道试题后,便开始揣摩起顺德帝的用意来了。
所谓皇庄就是由皇家直接经营的庄田,收入不归户部管理,由宫廷自行支配。对皇庄的存在,文武百官反对的声音从来没有中止过,但是因为皇家的实际需要,皇庄始终是存在的,只是规模有大有小罢了。皇帝贤明,就少设点,皇帝昏聩,就多圈点。
顺德帝能够平稳地执掌大周朝五十六年,自然不会是一个昏聩的人,相反在朝臣之中,一向有圣君的敬称。这样一个皇帝,又怎么可能在殿试这样庄严的场合,将皇庄拿出来做为科举取士的试题呢?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说道。
颜士奇微阖着双眸,神游太虚,他暗中历数着隶属于皇家的庄田。蓦然,他的心中一动,他想到了顺德帝没有明言的皇庄是哪一处皇庄了,如果是那里的话,顺德帝将这个问题拎出来,做为殿试的题目,要比“论农”更加的适合。
秦之初拿到试题后,先是一喜,进而便犹豫起来。
喜的是韩青石花费巨大代价,找到押题先生押了十道试题,其中有一道,跟“论农”非常的吻合,他昨天也花了不少的时间,去梳理其中的脉络。如果按照他昨天梳理好的思路去写,一定可以写一篇不错的文章。
犹豫的是“论农”这个题目实在是太容易了,不是“农”这个问题容易解决,而是科举取士已经历时数千年,单单本朝就是三千年,以农为题,没有一百次,也有五六七八十次了。
每一次,都能涌现出一大批优秀的文章,这些文章在天下广为流传,几乎每个有志科举取士的读书人都烂熟于胸。想在前人的基础上,写出新意,很难。
另外,秦之初多了个心眼,皇帝这次出题,为什么别出心裁,搞了个二选一?如果皇帝的本心是以“农”来考量诸位考生的话,干嘛还要多此一举?这分明就是画蛇添足。
往深了想,农乃是国本,以“论农”为题,代表了公心。相比之下,皇庄无论如何都跟国本沾不上关系,倒像是代表了皇帝的私心。
这次进京赶考,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让秦之初意识到大周朝很多地方,都是皇帝管不到的地方,或是鞭长莫及,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或是视若无睹,个中缘由,不一而足。
但归根到底,只能证明一点,皇帝也是有私心的,就像那香吾山的山贼流寇,顺德帝如果真的有心围剿,香吾山早就成了一片朗朗乾坤了,那里还会像现在这样乌烟瘴气。
现实是距离京城不足千里的香吾山,匪患持续了数十年,顺德帝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静。不管顺德帝基于什么原因,都撇不开一点,就是顺德帝有自己的小算盘,而这个小算盘只怕于国于民都无关。
忽然,秦之初打了一个激灵,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脑海中会涌现出这些对顺德帝堪称不敬的想法,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难道是因为自己顺利地筑基成功,成为了一名旋照期修真者的缘故?
秦之初连忙摇摇头,把这个想法甩出去。自己才小小的旋照期一层,皇帝随便派出一队御林军,就能把他给灭了,根本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还是用心答题吧。
经过一番盘算,对顺德帝的用意再三揣测后,秦之初决定放弃第一道题,改为选答第二道题,“妄揣”圣意,迎合皇帝的私心。
只是这样的文章可不太好写,如果一味的迎合皇帝,仅仅讨了皇帝的欢心,不能服众的话,就过不了内阁首辅颜士奇等人这一关,答卷只怕难以呈送到皇帝面前,也就做不了状元了。反过来,如果过了颜士奇等人这一关,又不能让皇帝满意,状元照样没戏。
做不了状元,一万五千两银子就得长翅膀飞了。这么大一笔银子,光想想,就肉疼不已。
沉吟良久,秦之初提起笔来,开始写起草稿来,一边写,一边思索着该如何遣词造句。
转眼午时已过,颜士奇让众位考生将试卷反转,扣在考桌上。随后,皇帝的赐宴就送了过来,每个考生面前都多了一个朱漆食盒,里面有两荤两素一汤,御厨手艺,色香味俱全,就是分量有些少,勉强够考生来了七分饱。
到了未时一刻,鸿胪寺的官吏上前收食盒。未时二刻,殿试继续。
秦之初再次把草稿看了两遍,确认把所有的错字,不通顺的句子都改正了,这才提笔,往专门的答题纸上誊写文章。
第104章 恶趣味
第104章恶趣味
酉时二刻,大周朝顺德五十六年,壬辰科殿试结束。颜士奇带领着礼部、吏部的官员,将三百份试卷收了起来,装在一个专门的木箱子中,然后在一张封条上签字、用印,将木箱封好。
历来,贡士们的答卷有两种阅卷方式,一个是由皇帝陛下亲自批卷,圣裁三百名贡士的名次,另外一种是由监考官们先批卷,选中前十名,把前十名的试卷呈送到皇帝面前,由皇帝最终决定前十名的名次,最主要的是决定一甲赐进士及第的状元、榜眼和探花。
顺德帝今年特别重视此次殿试,在颜士奇等人收卷的时候,苏培荣就过来传他的口谕,让颜士奇把试卷押送到御书房,顺德帝要逐一审定三百份试卷。
见了考题后,颜士奇就猜测出一点皇帝的心思,闻言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凛然遵旨。
以秦之初为首的三百名贡士出了建极殿后,再次排好队,在小黄门的引导下,迤逦朝着紫禁城外走去。大部分人的心情都是患得患失的。
谁不想考中状元呀?那意味着在官场上将会有一个高起点,在日后的仕途中,一科状元可是晋升的金字招牌。
小黄门将贡士们送出了午门,又由御林军将贡士们送出了紫禁城的正门——承天门之外百步,这个距离是御林军设置警戒线的地方,平民百姓是不准接近这条警戒线的。
豫州会馆安排了专人在这里等着,其他各省会馆也都派了得力的人手,在这里候着,见考完试的贡士们出来了,众人一哄而上,纷纷询问贡士们考的如何?
李玉玲、关志文、龚秀珍全都来了。
“秦兄,怎么样?”关志文迫不及待地问道,他是秦之初的同乡,又同时在去年,也就是辛卯年中了举人,对秦之初的前途极为关心。
秦之初摇了摇头,“不太好说,我现在只能说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秦兄,我就知道殿试的时候,你得露馅。”还没等关志文他们说什么,在他们身后就响起了一阵嘲讽声,听声音,就知道是燕国公的侄子燕九捷。
秦之初回头一看,果不其然,他笑了笑,“原来是燕年兄。我想你大概是把我的谦虚当真了,没听说过一句老话吗?没有三两三,岂敢上梁山。今科的状元,我当定了,你准备好你那五千两金子吧,我等着收呢。”
“哼,事到如今,还嘴硬。秦兄,我等着看你的好戏。”燕九捷脸上带着胸有成竹的表情,他根本就不相信秦之初能得状元。
回到豫州会馆,掌柜的准备了几桌丰盛的酒菜,把秦之初、徐世森、裴如云和秋东海四名贡士全都请了来,又让所有未归的举人作陪,在席上,免不了请秦之初他们讲讲殿试的事情。
徐世森、裴如云和秋东海三个人无一例外都选择的是“论农”这个题目,竟无一人选择第二道题目。一方面是他们对这道题目有把握,有那么多前辈的文章可供他们参考,另外一方面是三人多少都有些书生意气,对皇帝以皇庄为题,有些抵触情绪。
这样的情绪在壬辰科贡士中非常的普遍,第二天,韩青石过来接秦之初的时候,把他打探到的情况,向秦之初进行了通报,据不完全统计,有九成多的贡士选择了“论农”这道题目,选择为顺德帝出谋划策、治理皇庄的贡士,竟然连一成都不到。
“大哥,不是小弟我说他们,那些选择论农的贡士,都是群书呆子,一点眼力都没有。这大周朝是谁的?还不是皇上的。
决定他们能否在仕途上有个好的发展,不是那些在土里刨食的农夫,是一言九鼎,出口成宪,万乘之尊的皇帝陛下。就冲这一点,也该知道在殿试的时候,选择那道题目了。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拍万岁爷马屁的机会呀。让他们全给浪费了。”
一路之上,韩青石就像个碎嘴的老太太一样,对贡士们的选择进行着尽情的嘲讽和鞭挞,他学问是有一些,却连秀才的水平都没有,跟贡士更是不能比,难得有炫耀他“学问”的机会。
秦之初也不去打断韩青石的恶趣味,一边一副兴致盎然聆听的表情,一边暗中思忖着待会儿该如何得体地进行应答。
数日前,秦之初两拳打死黑如墨,楚国公世子就派人送去了请柬,邀请他于殿试的次日到府上做客。今天就是践约的日子。
大周朝六位国公,楚、齐、赵、韩、燕、魏,其中以楚、齐两家的实力最为雄厚,尤其是楚国公,在文官武将之中都有很深的根基,另外,楚国公也是大地主、大商贾、大财阀,可以说是有钱有势有权有兵,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就连顺德帝都要给楚国公三分薄面,以兄称之。
这样一个强势人物的继承者出面请秦之初赴宴,他自然不能不慎重待之。
楚国公府位于青龙大街,这条街是京城有名的王公大街,住在这条街上的几户人家,比朱雀大街的还要显赫。大街有三丈三尺宽,并排跑三四辆马车都没有问题,偏偏这条街上,连一个普通的行人都没有。
这条街上,随处可见的是盔明甲亮的护卫军、精神抖擞的家丁护院,婀娜多姿的丫鬟小姐,精明强干的仆役。
大街两侧,不是亲王、郡王的王府,就是国公的宅邸,一个平民人家都找不到。秦之初顺着马车的窗户往外看,只见车窗外不时的闪过某座府宅的牌匾,“敕造齐国府”,“敕造燕国府”,“肃王府”等等。
“大哥,看着这么多王爷、国公的府邸,你有何感想?有没有想着有一天,也能在这里拥有一片府宅呀?”
这句话,韩青石貌似问得随意,但是他的眼眸深处有着一抹难得的认真,殿试马上要结束了,他必须要确定一下秦之初的志向究竟有多高。他自然希望秦之初能够博个王公大臣出来,这样的话,他才能更好地从秦之初这里借力。
秦之初把目光从窗户外收了回来,看了韩青石,“二弟,我还是哪句话,尽人事,听天命。不过不管我走到那一步,你我都是兄弟,我定会尽全力帮你的,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和国公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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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未来的公主
第105章未来的公主
沿着青龙大街一路向前,很快就到了一个气势恢宏的院落之前,府门前两尊大石狮子,朱漆大门上有纵九、横七共七九六十三个门钉。
按照大周朝的规矩,只有亲王府才能用六十三个门钉,楚国公乃是特例,是太祖赐予的恩赏,在公侯之中,乃是独一份。
大门两侧的楹柱上铭刻着一副对联,上联是“勋业有光昭日月”,下联是“功名无间及子孙”。这幅楹联乃是太祖御笔,号称楚国公府的免死金牌。
福门上还悬挂着一副九龙金匾,上面写着“敕造楚国府”。这里就是名震天下的楚国公府了。
马车在距离楚国公府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停了下来。马车和车夫都是韩青石带来的,“两位爷,前面的路被堵住了,马车已经无法继续往前走了,还得劳两位爷的驾,步行过去。”
秦之初、韩青石下了马车,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不由得一愣,只见楚国公府门外,停满了轿子、马车,沿着大马路排了长长的一溜,府门外到处都是歇脚的轿夫、车夫等仆役,把三丈三宽的大路快给挤满了。
韩青石朝着那些轿子、马车看了一眼,倒吸了一口凉气,“今儿个不是楚国公大寿呀,怎么来了这么多的王孙公子?就连智屏郡主也来了。苗头有些不对。大哥,今天咱们出门肯定是忘了看黄历了,以小弟的愚见,咱们还是快闪吧,换个时间再过来。”
秦之初一挑眉毛,“二弟,这智屏郡主是谁?是哪位王爷的女儿?怎么你提到她的时候,好像是说瘟神似的?”
韩青石看了看左右,见其他人离他们都远,这才小声说道:“哎呀,我的大哥呀,那智屏郡主可不是什么王爷的女儿,人家可是太子爷的宝贝闺女,未来的公主千岁。
论身份,那是一等一的显贵,只是智屏郡主有一点不好,人人都说她有克夫命。
说起来,她比大哥你还要小一岁,在她十六岁那年,万岁爷亲自为智屏郡主指婚,招楚国公的小儿子为郡马。
结果指婚圣旨还没出宫,楚国公的小儿子在西郊纵马游玩,路面让蚂蚁蛀出来一个洞,马蹄踏在里面,折了腿,把他从马背上摔了下来,那寸劲儿,一下就把脖子摔断了,当场毙命。
十七岁那年,万岁爷再次赐婚,这次是御林大将军的嫡长孙,刚刚草拟好圣旨,万岁爷还没有来得及用印,就得到消息,御林大将军的嫡长孙在平叛的时候,箭贯前胸,死了。
又过了两年,万岁爷给智屏郡主第三次赐婚,这次好点,都已经拜了堂,身为新郎倌的内阁首辅颜老大人的小孙子,仗着酒胆,死活不肯入洞房。
智屏郡主派人去请,新郎倌想起郡主的克夫传言,扭头就跑,他那天喝的有点多,黑灯瞎火一个没注意,掉进了水塘里,天寒地冻的,人捞上来的时候,已经冻得半死,拖了没几天,就死了。
咱们大周朝不兴女子从一而终,郡主死了郡马,不能守活寡呀。这不,年前,万岁爷再次给智屏郡主指婚,这次选中的郡马,大哥你也认识,乃是齐国公之子齐子芳,就是跟你一块殿试那个。
结果可好,齐子芳以准备科举为由,坚辞不授,据说还跑到国子监,在圣人像前长跪三天三夜,期间没喝一口水,没进一粒米。这事传到万岁爷耳朵里,万岁爷也就打消了招齐子芳为郡马的念头。
不过听说因为这件事,太子爷跟齐国公闹得很不愉快。”
韩青石叙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多少带着一些幸灾乐祸的腔调,他对皇权敬畏归敬畏,但是不像那些愚忠的读书人,连一句关于皇室的玩笑话都不敢说。
秦之初听罢,暗自瞠目结舌,克夫一说,在大周朝有相当的流传性,可是像智屏郡主这样,短短的四年时间,就克死了三个丈夫,还真是有够极品的。
对克夫之事,秦之初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能够避开智屏郡主,总是好的。“二弟,你说得对,智屏郡主乃是天潢贵胄,我只是一介布衣,与她相见,不免唐突,咱们还是先回避一下吧。”
两人达成一致,刚要上马车,离开楚国公府,就在这时,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二位可是韩公子和秦之初秦会元公?我是楚国公府上的二管家,奉世子之命,等候两位多时了。”
让人发现了,这下想走都走不了了。
秦之初、韩青石兄弟俩相视苦笑,然后都生生地挤出一丝笑容,“老管家,今天贵府似乎有不少贵客来访,我二人冒昧造访,多有不便,不如改日吧?”
二管家是个五六十岁的老人,他说道:“没有什么不便的,今天世子设宴,一是要结识一下会元公,和会元公做个朋友,二是想做个中人,为会元公介绍几个朋友。你看我楚国公府的这些马车、轿子,其主人都是我家世子要给会元公介绍的朋友。
会元公,今日之宴会,可以说是专门为你而设,你都到了门口,再掉头而去,外人会说我们楚国公府不会待客的。”
二管家张口闭口都是楚国公府,秦之初这会儿要是真的离去,势必要得罪楚国公上下,孰为不智。
他笑道:“世子盛情,让习远愧不敢当呀。如此,就叨扰了。二弟,一起走吧。”
韩青石一想到智屏郡主就在楚国公府里面,腿肚子就转筋,他到现在,也是光棍汉,别说正妻了,就连妾室都没有一个。他虽然只是韩国公的庶子,却也是有资格做智屏郡主的郡马的。按理说,给未来的皇帝当女婿,也不算差,可智屏郡主的克夫名声实在太大,让人望而生畏呀。
“大哥,我还有事……”
韩青石还没想到用什么话把自己给撇出去,秦之初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还不快走?难道还要世子出来请我们吗?”
秦之初的手如铁钳一般,韩青石挣都挣不脱,只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地朝着楚国公府的府门蹭,他恨不得这会儿老天爷来个响雷,把他给劈个半死不活,也胜过去见智屏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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