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下药
赵闲听这声音是个颇为成熟的女子,抬头看去,便看到一位娇俏玲珑的花信少妇,身材不高,杏眼桃脸,丰臀柳腰,身躯成熟火辣,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chūn,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属于那种一见就很想抱抱的祸水级妇人。
赵闲一眼便认出,这便是和凌月鬼鬼祟祟关系不俗的‘青奴夫人’。
她怎么也来了金陵?赵闲很是惊讶,上次见她还在常州,没想到也来了金陵,本来是叫这间分店的掌柜,没想到把幕后的大掌柜给叫出来了。听说这位夫人丈夫死了,以一个寡妇之身,经营诺大的产业,确实不容易,赵闲心里对她也很有几分佩服,至于那些闲言碎语,不管真与假,都是人家的zì yóu,用自己的价值观破坏别人的生活,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这年代女子改嫁都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完全就是摧残妇女的行为,丈夫都死了就应该寻个能依靠的臂膀,孤苦伶仃一辈子只为一个没有丝毫价值的破牌坊有什么意义?妻子情缘也就罢了,你不情我不愿硬逼着人家守节,不是祸害人吗,更别提在人家背后无中生有毁人清白。
“是,夫人!”福伯闻言垂首退下。
青奴夫人也就是安夫人,她款款走下楼梯,来到赵闲面前,一脸‘惊讶’的道:“阁下莫不就是赵闲公子,上次有幸见您一面,没想到能再次与您重逢。”
这女人身上有一种贵妇人的端庄气质,尚离三尺便可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浓不淡甚是撩人,弄的赵闲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见她眼中透出一丝不满,赵闲讪讪一笑,道:“青…咳,请问夫人怎么称呼?”赵闲一额头冷汗,若当着她的面叫她‘青奴夫人’,不被打出去已经算她有修养了。
安夫人在未确认赵闲是不是‘安厉儿’之前,不想暴露身份,便轻笑道:“若不嫌弃,你叫我柳姨便是。”
柳姨?赵闲看了看,这位夫人年龄和花语相仿,保养极好如同二十七八的花信少妇一般,脸上白净如玉,眼睛美丽动人,眼角没有一丝皱纹,叫姨未免太过唐突,他便道:“你这么年轻,我还是叫你柳姐吧。”
安夫人打量着赵闲,对柳姐这个称呼也不排斥,微微一笑道:“公子过奖了。”听闻赵闲是来订做首饰,安夫人又道:“不知公子要订做何种首饰,只要我能力所能及,定然全力以赴。”
赵闲对这彬彬有礼又端庄娴静的柳姐颇有好感,他笑了笑道:“制作一根簪子罢了,只是那簪子有些特殊,许劳烦柳姐您随我跑一趟亲自看看。”
“是吗!”安夫人微微有些意外,没想到还要亲自去看看,见赵闲不似唬人,她便点了点头,向福伯交代了一声便出了门。
赵闲如此简单就把安夫人请了出来,心中有些惊讶,调笑道:“柳姐您真好说话,就不怕我把你骗出去绑了你?你可是身价不菲的万宝楼大掌柜。”
绑了我?安夫人瞟了赵闲一眼,眸子里闪着一丝奇怪的意味,她自然就是上次刺杀沈凌山,三人中武艺最高的那名刺客,这世上能把她绑了的人,估计找不出一手的数,而且为了保护自己,她熟悉各种各样的男人,也熟悉各种各样的目光,她对自己的眼光很有把握,赵闲的眼神很自然,没有流露出一丝其他的情绪,她一点不担心。
“公子莫要说笑。”安夫人表面上还是得装的弱一点,她成熟的脸颊上显示出一些隐忧,笑容也尴尬起来,看看后面似乎在打退堂鼓。
哎呀,真把人吓到了,赵闲忙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柳姐莫要担心,我说着完罢了,整个常州都知道我赵闲的名字,绑了你不是找罪受嘛。”
安夫人‘如释重负’的微笑了一下,随着赵闲在街上左转右转,便来到了位于秦淮河畔的醉竹轩。
醉竹轩是一家客栈,从窗口边可欣赏秦淮风月的美丽景sè,装饰也极为幽雅,算是一家很上档次的客栈。在小二的带领下,赵闲来到黄天天所说的甲字间内,可奇怪的是,这间客房的主人并不在,听小二说是出去给人算命去了,不知何时才会回来,赵闲便准备等上片刻,免得白跑一趟。
安夫人在装饰优雅客房内坐下,发髻上的步摇随着走到轻晃,身薄棉鹦哥绿紧身小袄,外罩珍珠皮元sè比甲,腰内束了一条淡红sè绦儿,下穿月白底衣,淡妆丽雅,肤sè粉腻,加以眉黛微颦,眼波斜溜,分外姣楚可人。
赵闲也不敢多瞧,只是用平静的目光,打量对面的柳姐,她显然细细打扮过,不过以她的姿sè,无需打扮也能吸引住任何一个xìng取向正常的男人,身子娇娇怯怯,柔宛如柳,晶亮地水眸似敛非敛,游移着躲避着他的目光,似乎是羞怯,又似乎是畏惧。
安夫人自然不是在畏惧,只是被男人盯着看有些不自在,她觉得场面太沉闷,便开口道:“听闻赵闲公子从军入伍,不知近况如何?”
“多谢柳姐的关心,最近感觉还不错。”赵闲轻轻一笑,白天折腾岳季恒,晚上被怡君折腾,rì子确实过的挺快活。
安夫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试探xìng的问道:“离家近一月,恐怕公子也想念的紧,不知公子家中还有何人?”虽然已经差怡君打探过,但怡君那忘东忘西、做事毛糙的xìng子,她很不相信,现在有机会当然要亲口问上一遍。
这一句话,便戳到了赵闲心中的苦楚,他铁匠当的好好的,和花语已经发展到了最后一步,就差跨过那倒门槛,哪想到现在来了这样一出。罪籍未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与花语见面,他心中闷的很,摇头向安夫人诉其苦来。
而就在赵闲和安夫人闲聊时,醉竹轩的过道内,一个白胡子老道和一个脸上带着伤疤的麻子站在一起,互相攀谈着。
麻子谨慎的看着远处的房门,道:“刘半仙,赵闲这小子来了,让你弄的药,弄来了没有?”
老道士摸了摸胡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一脸得意的道:“也不瞧瞧我刘半仙是什么人,这种秘制的“弄chūn散”,喝上一口与喝上一杯都是一样的,半柱香的功夫,任他是武林高手还是贞洁烈妇,都得乖乖的发chūn,我瞧那妇人身材娇小,软弱的抗拒只会引起男人更大地征服yù望,结果嘛…哼哼哼”
麻子跟着yín笑几声,看着远处的屋子的道:“经过我这几天的打探,那妇人就是赵闲相好女人的娘亲,还是万宝楼的掌柜,若被发现在酒楼与人私通,那场面…啧啧啧,光jiān污良家妇女这一条,就足够赵闲死一百回了。”
“那是自然。”老道士拍拍麻子的肩膀,道:“你去通知李都统,我寻人给他们下药,看那小子应该不是个蜡枪头,你最好半个时辰后等他事情办完了才来,莫要来早了坏了事情。”
麻子点点头,便快步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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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霸王硬上弓
赵闲和安夫人对坐,一来二往熟络也就聊开了,期间侍女还送来了茶水,让说的口干的赵闲大为满意。
安夫人听闻赵闲有一个姐姐,秀眉微微蹙了一下,葱白玉指轻敲着手背,又问道:“不知家姐年方几许?若到了适婚之年,我到时可以做个媒人,提她寻门亲事。”
“不用了,她不是我亲姐姐,我只是尊敬才叫她姐姐,就更叫你柳姐一样。”赵闲随意回应了一句,花语可是他追了多年的女人,让别人为她做媒,那不是吃饱撑着嘛。
赵闲喝了几口茶,却觉得口中越来越渴,一杯茶见底了也没有好转,眼神慢慢有些游移,看着对面静坐的安夫人。
安夫人不时紧蹙的眉头,似乎显示着她有些隐忧,那端庄中带着一丝犹豫的摸样,配着狐狸般的眼睛就跟毒药一般,吸引着他的目光。
呸,我最近怎么老喜欢看女人,黄天天那种名正言顺的妮子也就罢了,怎么连这种可怜的妇人也要欺负?可是…心中明明在蠢蠢yù动,为什么今天这么想要女人,是处男憋的太久的缘故?
赵闲不知他茶中暗放了药物,现在药力渐渐行开,还道自己意志不坚,他暗暗自责道:男女授受不亲,君子爱sè取之有道,这是古训,柳姐是一个寡妇,人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我怎么对她胡思乱想。
但是……这位夫人好美,她既然常年寡居,无人陪伴,定然空虚寂寞……
呸……呸……我在想些什么玩意,见一个爱一个还得了,没有人制止、没有人谴责,今rì迈出这一步,我以后对于酒sè岂不更加放纵?可以碰的女人也就罢了,柳姐显然属于不能动了,若今天用了强,这辈子还怎么抬头做人?
可是头已经抬起来了……
赵闲心里的yù火借着酒意上冲,渐渐不可忍耐,眼都纵然只是个寻常女子,此刻在眼中怕也看成绝sè佳人了,何况面前地成熟端庄与妩媚并存的‘青奴夫人’,他的心中意志渐渐崩溃。
安夫人听闻不是亲姐姐,心中不由一动,又问道:“原来如此,那不知令尊是何方人士,我常年在大梁走动,说不定能知道您家人的消息。”
“好像是两湖人士,距天洛不远。”天洛是大梁京都也就是长沙,赵闲当年大晚上被仍在白雪皑皑的荒野上,并不知道确切位置,但湖南还是能确定的,花语当时才十五六岁,笨手笨脚的抱着他赶路时,从言谈言谈间知晓,不过年代久远,早已忘的七七八八。
赵闲腹中犹如火烧,觉得有些不对劲,心中想叫安夫人离开此地,可是渐渐升腾的yù火,下体己隐隐升起的反应,却又不断地阻止着他,他舔了舔嘴唇,正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说天洛?”安夫人一阵惊喜,激动下竟然站了起来,可她马上就反应过来,又忙坐下,微笑道:“和我倒是同乡,令尊也是赵姓,若是我可以去打听打听。”
“非也。”赵闲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安夫人,此刻借着窗口光亮看来,美态十足,一股成熟女子地韵致让她眉梢眼角风情万种,有变身sè狼先兆的赵闲红着眼晴,暗暗唾骂自已:你……你老盯着她胸口脸蛋做什么?没见过女人啦?
安夫人察觉到赵闲不怀好意的目光,脸上微微有些恼怒,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这时竟敢打起了自已的歪主意,她轻咳一声提醒赵闲,然后蹙起娥眉问道:“难道你本来不姓赵?”
“赵姓是随便想出来的,并非本姓,时候不早我们走吧。”赵闲勉强站了一下,惊觉下体忤硬如铁,虽然衣袍宽大,但那家伙也不小,赵起来必被发现,他终是心虚,急忙又坐下,说道:“还是你闲走吧,我…我在等等……”
安夫人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蹙眉观察赵闲片刻,突然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闻了一下,安夫人行走多年,那能分辨不出这种药物,她脸sè骤变,心中又惊又怒,还道赵闲故意把她骗来此处,下药想祸害她,她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就凭你想对付我?
“无耻!”安夫人暗骂了一句,脸上变了几变,如果就此戳破脸皮闹翻,对rì后的事情定又影响,她只能当做没发现,起身就往门口走去。
“咻!”突然,一声轻微的破空细响。
拂袖而去的安夫人,觉得臀尖微微一麻,低头一看竟然插着细小颤巍巍的银针,她惊怒地回头,却见赵闲脸sè通红,口中喷出的鼻息炽热如火,手中拿着一根红sè竹管。
安夫人和怡君是一条道上的人,如何不认得这东西,不由惊得魂飞魄散,张目间,赵闲已一把托抱起她地娇躯,摇摇晃晃向床边走去。
安夫人那能不知银针的功效,还未来得及寻找解药,浑身上下便失去了力道,身体各个部位都敏感异常,各样触碰都让她微微颤抖。她心胆yù裂,浑身上下带着哭音儿颤声叫道:“赵闲,放开我,放开我,求你……你中的药。我有办法……呀!”
一声惊叫中,安夫人被扔到了床上,沉重的男子躯体压了上来,小衣撕开,丰盈饱满的酥胸半露,安夫人想遮掩却,手却软绵绵的无丝毫力气,她绝望地一声惨呼:“你不要碰我,你不能动我,我是你……唔唔唔…”暖白sè带着丝丝女儿香的亵衣被粗暴扯下,顺势盖在了她的脸颊上,羞怒至极的她差点被憋晕过去,刚刚扭头见到光亮,一张男人俊美的面孔便引入眼帘,唇上的火热让她浑身急颤。
晕红幔帐间,安夫人成熟的脸颊如梨花凝露,泪痕犹湿,她无力推搡陷入疯狂的赵闲了,只能闭紧双目,娇美的酮体在他地身下微微颤动朦胧而迷人……
赵闲已经被yù火和快感充斥,可能理智中还记得她是谁,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只知道现在是何等的美妙,身下的完美女人如同一个动人之极的尤物。
修长丰满圆润动人地大腿紧紧贴着赵闲有力的股腰,丰盈坚挺的酥胸被大手揉捏不断变化形状,他狂野的压在安夫人身上交缠在一起,钳合的天衣无缝,憋了十几年的赵闲,如同愤怒的公牛般疯狂,难以形容的快感,在安夫人似若低泣的婉转呻吟中,带给他一阵难以言喻的绝妙欢悦…
晕红幔帐如波浪般微微颤动,绣床也在晃动间发出羞辱的低吟,合欢帐内肢体缠绕,翻滚间隐约可见一片一片的粉白柔腻,赵闲陷入颠狂,安夫人却是清醒的。
清醒地她羞愤yù死,薄唇似乎已咬得沁血,可是银针上的药物加上身体本能的的反应,却不受她羞愤yù绝的心理控制,忽尔乍睁地眸子中眼波朦胧起来,随着赵闲的动作,偶尔泄出腻人的娇吟,宛若萧瑟轻鸣,洁白的胳膊勾住赵闲的脖子,似是在推搡又是在迎合。
我,我这是再干什么?让我死我了吧,yù哭无泪的安夫人想要反抗,可是她地娇躯却无助地应和着,以她的成熟和柔韧迎凑着赵闲近乎暴虐的撞击,指甲慢慢刺进赵闲宽厚的背部肌肉,挠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银牙偶尔咬住赵闲的肩膀想让他清醒一些,而已经沉沦与yù望的赵闲,竟然本能的放松了肩膀的肌肉,让她咬的舒服些,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歇。
滑腻微挺、带着诱人rǔ香气的rǔ蒂,不知不觉陷落赵闲唇舌之间被肆意嘬弄,安夫人羞愤地一颤,抬手无力打了赵闲一下,微怨似泣的娇嗯了一声,暗道:他明明服了药物,丧失理智,还这般…这般作弄我…
安夫人抬起玉臂想去推搡他,可纤手刚刚搭到他地肩头,就颓丧地放下,事已至此,难道还能保留自已的清白?如履薄冰的行走多年,竟然有朝一rì会被人如此的…
两行清泪滑落,眸子却渐渐朦胧。
曲线优美,圆臀挺翘,着手处凝脂般的肌肤温润滑腻、丰若有余,柔若无骨,也只有这样熟透的桃儿般的美人才会有这样的感觉,可是她的小蛮腰偏偏盈盈只堪一握,触手更是腴润结实……
赵闲双目血红,双手手托着安夫人柔腻香滑的臀肉,在羞耻的娇呼声中把她拖去,换来的是肩膀的剧痛,却没能让他停下了蛮横的动作,站起身把她抵在了墙上,有规律的运动着。
这,这个混蛋,竟然如此对我…风雨不断,安夫人心头百转千回,心中想着“杀了他!”,只是那念头却又时时被打断,在极度的欢愉中暂时让心灵处于一种飞升般的空明,清醒过来,羞愤之极地她便又只想着“自尽了事”了,却发现自己除了八爪鱼似得挂在赵闲身上用银牙咬住他的肩膀,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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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捉奸
光天化rì,朗朗乾坤,百姓忙忙碌碌,金陵城中一片繁荣,军营中照常cāo练着。
李玉在黑虎营中训导着一群新来的囚犯,听到回来报信的麻子,心中不禁大喜,他早已等待多时,立刻出去组织人马,并把监军大人都请了出来,一起去醉竹轩准备捉个现行。
李玉这次是吃死了赵闲,他不相信赵闲还有方法逃脱,就是赵闲手眼通天可以不死,也难逃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的命运。
他经过麻子和光头的打探,知道和赵闲来往密切的红衣女子是万宝楼的大小姐,于是便想出了这一招绝杀之计,好好的送给赵闲,让他死个明白。
走街串巷,呼朋唤友,聚集的流氓好事者越来越多…
床,很舒服,至少赵闲此时的是这样的感觉。
他慢慢恢复了许些神智,但是停下来?估计没人能做到,何况停下了也没了意义,还能把衣服穿上当作没发生过不成?
“柳姐,对不起,我会娶你的。”似梦似幻的赵闲轻轻吻着她的嘴角,喃喃说道,换来的确实一声带着怒意的娇哼。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极乐的嘶吼,伴着一声似泣似诉的低吟,风收雨住,露珠犹存。
喘息未平,泣声未止,红帐摇曳下是微微起伏紧密相贴的两具人体。
过了好久好久,安夫人酥麻到指尖的躯体,才恢复了少许力气,那炽热的呼吸犹自喷洒在她的脸颊上,不安分的粗糙用手仍然把玩着酥胸软肉,沉重湿滑的躯体压的她无法呼吸。
安夫人奋力将赵闲汗腻腻的身体推开,药力和野蛮的发泄令他酣畅淋漓后,竟已力乏而眠。
两行清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轻轻啜泣着扯过自已的衣衫,匆匆穿起,身上多加一件衣衫,她的心里才感到安全些。
一个仗剑天涯的杀手,就算她曾力搏虎豹,杀人如麻,就算她现在气力尽复,可她也只是个女人,又怎敢面对这个刚刚跟她有合体之缘的男人?
云髻乱撒、俏脸cháo红,衣衫遮住了雪白挺拔的酥胸,借着绸被的遮掩,亵衣束裤、穿戴停当,骤跃下地,竟然险险一个踉跄,扶住床沿才站稳。以她的武艺和体力,竟也禁受不住如此的蹂躏。
安夫人惊慌的看了看门口,见始终无人来过,才心头稍安,悄悄地试了试身上力气,已经恢复了三分,她羞恼地抽出腰间软剑,飒然指向赵闲脖子,血红的剑穗飘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那宽大线条健美的肌背,仍然一动不动地俯卧着,呼吸平稳,人却沉沉睡去。
安夫人微微一呆,手竟然微微颤抖,剑尖摇晃了一下,想到方才看他狂乱的眼神、胀红的脸庞,分明中了极厉害的药物,那虎狼之药和寻常壮阳药不同,里边通常都掺加有迷乱神智的成份。
不可能有人给自己下迷乱神智的药物,还有赵闲痛苦忍耐的眼神,焦急催促的语气,分明也是个受害者,肯定是有人陷害赵闲,故意下药设下此局。
赵闲只是个神志不清的受害者?想到这里,安夫人不由自主地全身颤抖起来,神志不清还把银针shè那么准?听到自己苦苦哀求还不肯停手,还用那般…那般手段作弄我,清白受辱,怎么能不杀了他?
安夫人再次抬剑刺去,可到一半又停了下来,望着赵闲怔怔出神,北齐谋划数十年,众多密探背井离乡潜伏一生,为的便是突破大梁的防线,有朝一rì能天下一统,让百姓不在受战乱影响,两国不再自相残杀,这也是她的梦想。这一切的关键,便在‘安厉儿’身上,杀?一剑刺进他的身体?寻找到安厉儿的希望便小了一分,这一剑如何刺得下去?
若重新寻找一人,定然不如赵闲的身形匹配,年龄家境更不如赵闲相符,重寻一人谈何容易?
若赵闲真是安厉儿……
安夫人冒出这个想法,突然一阵羞脑,连想都不敢往下想,提剑在枕头旁狠狠刺了几下,挑的毛绒横飞,却没有真的动手。
明晃晃的剑尖如同风中的落叶哆嗦着摇来摇去,安夫人几乎把樱唇咬得流血,这一剑收也不是,刺也不是,立在那儿,竟是痴若雕像……
“就是这里,赵闲就在这里面!”一阵嚷嚷声从楼下传来,看样子李玉等人到了。
安夫人剑指赵闲的后背,却仰首望着窗外怔怔出神,那双黑白分明地剪水眸子,配着清雅绝世的脸庞,有种惊人之美,瞳眸里尽是迷离失措,傍徨地神情惹人怜惜。
她幽幽一声叹息,缓缓闭上了双眼,眼角两颗晶莹地泪珠,眩然yù滴。
泪终落下,安夫人轻轻地吸了吸鼻子,忽然“察”地一声收起软剑,喃喃道:“罢了,事成之后,我自尽便是,北齐将士可血洒沙场,我又何惜此身,在此之前,你若敢出去胡说,我,我定然杀了你……”
她瞟了一眼赵闲,见他还光溜溜的趴在床上,脸上不禁一阵躁热,便用手一挑,将那锦被替他掩上,却不知道自已是不想见他这副丑样子,还是怕他受冻生病。
看到洁白床单上的几点斑斑落红,安夫人眼中羞怒更甚,想给赵闲几下做教训,可看到他背上条条红痕和牙印,想到方才自己的反应,却也羞臊的不敢再碰。
楼下声音越来越近,安夫人扯下床单裹在手里,想了想又在赵闲后腰拧了一下,待他痛呼一声悠悠转醒,才腾身一跃,从屋里的窗户飞出。
或许是腿软的缘故,她竟然滑了一下,微微一晃才稳住,站在飞檐上到看着后面的窗口里,已经醒来揉着额头的男人,她的心骤然急跳,魂儿飘飘荡荡不知飞到了哪里去。
听到侧楼梯传来嗵嗵嗵有人上楼的声音,她才恍若自梦中醒来,急急闪身掠向另一侧房顶飘然离去。
赵闲幽幽醒来,方才一场近乎颠狂的肉搏,大汗透出,尽兴至极,茶中药力已经散去,但副作用很明显,头昏脑胀浑身乏力,连睁开眼睛都困难。
摸摸身旁,绣床早已空空如也,赵闲猛然惊醒,举目四顾,却看不到柳姐的身影。
赵闲脑中清醒过来,便记起了刚才柳姐在床上手足无力,哭叫哀求说他中了药物的可怜摸样,他抬手抽了自己一下,暗骂一声真不是东西。
柳姐寡居,本就是个弱女子,被人毁了清白,若做出极端的事情可不得了。
赵闲忙起身找了找,却奇怪的发现人不见了,趴在窗口看了一下,下面街上并没有女子坠楼寻死啥的,才稍稍松了口气。
对于刚刚纵情交欢的女人,赵闲脑中还一片空白啥都不了解,但有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体力很好,自己都快累趴下,她竟然穿起衣服悄悄走了。不过这样也好,两人妙体横陈,正做着最亲密无缝地对接,一旦清醒过来,眼对眼的瞅着,还能一起聊聊天不成。若柳姐寻死腻活赵闲还真不知怎么应付,现在她自己离开先冷静一下,待会儿自己再去寻她,坦承过错也不迟。
“我的处男就这样交待了?”赵闲坐在床上,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占了便宜,他心中到以高兴居多,看了看肩膀上月牙般的齿痕,背上阵阵刺痛传来,他摸摸鼻子轻咳一声,不知是在笑还是在愧疚。
无缘无故被人下了药,赵闲自然jǐng觉到有人在陷害他,虽然是黄天天把他诱来这里,但背后陷害的人显然不是她,那有给自己未婚夫下chūn药和别的女子上床的,这明显是人设下的一个陷阱。
至于是谁,赵闲已经不用猜了,因为楼梯已经‘叮叮咚咚’跑上来一群人,直接朝着这间屋子走来。
醉竹轩楼下,几个地痞围在一起,对着茫然无知的众人,大声道:“听说了吗?常州那个赵闲,在此和万宝楼的老板娘私通,光天化rì,白rì宣yín,你说他有什么脸皮称才子?败类还差不多。幸好被李都统发现,今天特地来捉这败类的。”
“啧啧…”在有心人的宣传下,路过停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凑热闹是人的天xìng,而对这种‘私通、偷汉子’之类的事情,自然更能激起人的好奇心,群众都交头接耳簇拥在前,想看看醉竹轩里面的情况。
醉竹轩中,李玉一身黑sè崭新的铠甲,紧紧握着扶着刀柄,随着身前一人大步上楼。前方领头的,却是一个身着文袍的长者,此人眉头紧蹙表情甚是严肃,后面还有几个手持棍棒的军士,拿着绳索一脸杀气腾腾。
“宁大人,赵闲这厮和那贱妇就在里面。”李玉站在甲字间的门口,像身旁的监军宁墨行了一礼,脸上透着一抹yīn冷。
他已经和刘半仙交谈过,知道这扇门还未打开,里面二人都没有离去,俗话说‘捉jiān在床’,这次赵闲是插翅也难飞,里里外外数百人见证,看他如何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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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玩命
李玉特地把监军宁墨请来,是因为宁墨在金陵是远近闻名、德高望重的文人,对于此类有违圣人教化的事情,一向深恶痛觉,而且在大梁监军的权利极大,全都由皇帝亲自任命派遣皆是于天子门生,关键时刻甚至可以代掌军权,连都指挥使陈大人都会给他几分薄面,打杀几个犯了军纪的士兵,根本就无人能过问。
“哼!”宁墨冷冷的哼了一声,脸上尽是yīn沉与愤怒,他负责军中司法监督军队,对祸害妇女与人私通这类败坏军队风气有辱朝廷形象的事情,可是确实痛恨至极,特别是军队驻扎于金陵城中,若是治军不严让城中百姓失望,直接影响到战时后方的安全,那可是祸国的大事。
何况现在还是大白天,宁墨没想到竟然有人如此大胆竟然白rì宣yín,听说那个赵闲还是个读书人,简直有辱文人的形象。
宁墨手持鞭子,老脸一片yīn沉之sè,对的着房门道:“撞开门,擒下这不知廉耻的二人,带回依法处置,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是!”几个手持木棒绳索的军士,立刻用肩膀猛的撞向房门。木门应身而倒,众人鱼贯而入,除了宁墨和几个执法的军士,其他的都是抱着一饱眼福的目的来得,捉jiān这种事情最是有趣,特别还是捉万宝楼的大掌柜。近几天去过万宝楼的人都知道,那是个貌美的小寡妇,可是出了名的水灵,以前碍于礼数不能乱瞅,现在这情况还不是由着他们看。
宁墨和李玉走在前方,厚重的军靴把木质地步踩的‘咚、咚’直响,一进屋便可看到绣床幔帐洒下,如同波浪般有规律的颤动,一身身男人粗重的呼吸声不停传出,连木质的小床都微微晃动。
这厮,个把时辰还没完?李玉一脸的不可思议,就凭这体格和时间,得把那妇人折腾成什么样子,都叫不出声音了。不过没完正好,当着监军大人和众人的面上演活chūn宫,看你还怎么狡辩。
宁墨虽老也是男人,听着木床‘咯吱咯吱’的响声,气的青筋暴跳,一脸‘世风rì下,人心不古’的叹息模样。
他气冲冲的走过去,一把掀开帐子,怒声道:“无脸匪类,竟然在次白rì……白rì……”
“三百九十八……三百九十九……”赵闲衣服穿的整整齐齐,右手撑在床上,左手放在腰后,咬牙做的单手俯卧撑,粗重的呼吸接连不断,脸sè豆大的汗珠不停滚落下来。看到突然掀开帐子的中年人,他微微一惊,侧过头奇怪道:“你们什么人,谁让你们进来的?”
宁墨脸sè瞬间僵住,脸上尴尬半天也没说出话来,这床铺整整齐齐,哪有一点女人的影子?莫不是搞了乌龙。
宁墨正想放下帐子,突然又觉得不对劲,他看着做俯卧撑的赵闲,奇怪道:“你在做什么?”
“锻炼身体啊!”赵闲莫名其妙的看着宁墨,温怒道:“我开间房锻炼而已,你们来这么多人想干什么?”
跟进来的众人都一脸错愕,暗道:一个大老爷们大白天躲在被窝里锻炼身体,吃多了是吧?而刘半仙则满脸不可思议,他明明盯着门口没人出来过,那女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凭空飞了?
宁墨大人嘴张了张,脸上甚是尴尬,虽然大白天躲床上锻炼身体很诡异,可朝廷也没规定不行,人家愿意花钱开个房间锻炼身体,关你什么事情?
见赵闲问他来干什么,宁墨脸sè一僵,总不能说是来捉jiān的,那不得把人得罪死,闹了笑话传出去还有损他的名声。
宁墨只能狠狠瞪了李玉一眼,怒声道:“李玉,你请老夫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李玉脸上的冷笑再也无法保持,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床上,没想到屋里竟然没有女人。他恶狠狠瞪了刘半仙一眼,却发现刘半仙早已逃之夭夭。
现在宁墨已经来了此地,李玉总不能改口,只能咬牙道:“大人,赵闲勾引万宝楼的女掌柜在次与人私通……”
“呸!”赵闲抬头就是一脚,伴着骨肉相接的闷响,李玉的身子带着一身厚重的铠甲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墙上翻滚了几圈。
宁墨大为惊愕,忙退后几步,看着赵闲怒声道:“大胆,你,你想干什么?”
有没有搞错,你一个糟老头子,我能对你做什么?赵闲拍拍手,冲宁墨大人行了一礼,满脸悲愤的道:“大人,你一定要严惩这信口胡说之徒,赵某待罪之身背上骂名也无妨,可我与万宝楼的女掌柜素不相识,他平白无故辱我也罢,还诋毁人家一个女子的清白,若是传出去,岂不害了那无辜女子的xìng命?赵某一时气不过,才出手打了他,还请大人恕罪。”
宁墨闻言稍稍点头,何尝不知此事的严重xìng,莫名其妙被李玉拖来捉jiān,现在搞这么大动静,结果人家根本就没做那苟且之事,闹了笑话丢了脸面还让平白让妇人家青誉受损,若那妇人贞烈些做出了什么,他丢官不说,一生清誉也就毁了,传出去还不得被门生好友骂死。
“你给我起来说清楚。”宁墨思念至此,心中气怒不已,抬手就一鞭子抽在李玉身上,怒道:“还敢胡言,当老夫是瞎子不成?这屋里那来的女人?”
李玉穿着一身铠甲倒也经打,闻言立刻爬了起来,这时候松口也没用,他只能咬牙道:“大人您相信我,赵闲他今rì告假出来,确实是与一个妇人结伴来此地行那苟且之事,属下有人可以作证,赵闲这厮定然是察觉到什么,提前送走了那妇人,你若不信只要脱掉赵闲衣服检查一番便是。”
李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麻子光头都立刻从人群中钻了出来,跪在地上指认。
宁墨眉头紧蹙,觉得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脱衣服检查一副,看有没有痕迹也未尝不是个好方法,他不禁瞟了赵闲几眼。
赵闲心中一紧,他满身都是被安夫人弄出来的指甲牙印,脱了衣服就露馅了,赵闲只能愤怒道:“我赵闲自幼饱诗书,听圣人教化,行得正坐得直,何必怕脱了这身衣裳,可尔等无凭无据,便辱我欺辱妇人要脱衣检查,我赵闲堂堂男儿岂能平白蒙受此辱,若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休想动我分毫。”
宁墨闻言又为难起来,他是个文人,对江南文坛发生的大事多少了解几分,听过赵闲的名字,赵闲虽然无功名,但也是比较有名的读书人,无缘无故以检查为由把他衣服扒了,不是直接打人家脸吗?
若检查出了还好,若是没有检出什么,就直接结了仇,rì后赵闲飞黄腾达了记恨他怎么办?宁墨心中不太想冒这个险。
李玉把事情闹这么大,若没有找出赵闲通jiān的证据,少不了一顿重罚。
对于赵闲和那妇人苟合的事情,李玉有百分百的把握,毕竟服用虎狼之药,颠鸾倒凤个把时辰,身上不可能没有留下痕迹,他只苦于没有证据罢了。
见赵闲用有辱名誉的理由拒绝,李玉倒也是个狠人,直接拔出刀架在脖子上,含愤道:“我李玉对大梁忠心耿耿,岂能看着这等贼子蒙混过关,大人放心检查便是,若赵闲身上没有异样,卑职立刻以死谢罪!”李玉用到在脖子上轻轻一拉,霎时间冒出一条血线。
他冷眼看着赵闲,似乎在说:拿名誉说事?我命都不要了,看你怎么跟我斗。
宁墨见李玉如此,心中自然相信他的话,被逼的连命都不要,说谎的几率可就微乎其微了,他怀疑的看了赵闲几眼,心中思量要不要动手。
好小子!赵闲咬咬牙,恨不得帮李玉补一刀,俗话说‘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李玉连命都不要了,他还真不好说什么。
只要衣服脱下来,他便彻底的载进李玉的圈套,跳进黄河也解释不清,不仅他会受到严惩,还无端害了柳姐一个无辜女子,以赵闲的脾气,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赵闲怒从心生,突然伸手夺下旁边一名士兵的佩刀架在脖子上,怒声道:“堂堂男儿岂能平白受辱,既然大人怀疑赵某,我就是拼个血溅三尺,也要讨个清清白白。”说完赵闲闭上眼睛就准备抹脖子。
“喂喂喂,使不得!”宁墨吓的够呛,仅凭李玉一面之词便跑来捉jiān,没有证据本就理亏,若再把人家一读书人给逼死还得了。
见赵闲都准备以死全节,宁墨不好再怀疑他,可李玉的模样也不似作假,看着两个把刀架脖子上的人,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收场,后面围观的人群也都探头探脑,不知该相信哪一个。
“何人在此喧哗!”突然,醉竹轩的下方传来了差役的大喝声,在驱赶挡路的人群,因为地痞流氓的故意渲染传播,来围观的人都快把醉竹轩下的大街堵住了。
宁墨闻声心中一动,忙探头观察了几番,下面的道路被一行身着火红公服的官差占据,队伍又长,望着甚是惹眼。后面两顶马车,前方差役举的旗上写了一个‘陈’字,竟然是金陵都指挥使陈大人的仪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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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接替李玉
宁墨见到来人眼前一亮,他回头对着赵闲和李玉道:“你们随我来,自有人给你们主持公道。”
赵闲暂时蒙混过关,总算松了一口气,瞟了瞟跪在地上的李玉和麻子等人,他呸了一声转身直接走了出去。
李玉冷笑不已,就凭刚才赵闲抹脖子犹豫的刹那,他就猜到赵闲定然有问题不敢脱衣检查,故意使出这种拖延,只要有问题,闹到那里赢的也是他,他有什么好怕的。
街上熙熙融融围满了人,差役不停驱赶着挡路的人群,马车从醉竹轩下经过,里面的人也被这热闹的场面惊动,掀开帘子看了一眼。
宁墨提着身上的文袍,隔着老远就大声喊道:“陈大人留步!”
“停!”开路的差役显然认得宁墨,也没有阻拦,高呼一声停下了队伍。前方马车内的人听的喊话,便掀开车帘走了出来,却见是个年过半百、身材壮硕的老人,身着一声锦袍脸上不怒自威,虽然头发花白目光却炯炯有神,一看便是常年身居高位的人。
此人便是金陵都指挥使陈庆,他从马车中出来,见来人是宁墨,脸sè变得缓和了几分,带着一丝微笑道:“宁大人,此地发生何事,为何聚集如此多人?”
宁墨走到车前,正想把赵闲和李玉的争执说一遍,可又觉得自己开口,定会被扯了进去,于是他侧身看了看李玉,沉声道:“李玉,你把事情向陈大人叙述一遍。”
“是!”李玉见来的是金陵军区总司令,心中大为意外,不过这样也好,知道的人越多赵闲死的就越快,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指着旁边的赵闲,怒声道:“大人,此人是先锋营的兵,勾引万宝楼的女掌柜在此与人私通…”
“住口!”李玉还未说完,陈庆脸sè猛的一变,厉声喝止住,脸sè铁青的瞪了李玉一眼。
“你胡说……”可惜这位陈大人还是何止晚了,一声娇弱的呼声传来,众人回头看去,却见后面那辆马车上坐了两位妇人,为首是年过四旬,长相富态穿着华贵的妇人。还有一位,则是个娇俏玲珑花信少妇般的夫人,身材不高,杏眼桃脸,长得漂亮至极,可惜现在脸sè煞白,颤动的指着李玉,羞愤交加道:“无端辱我清白,我…我…”
这位夫人眸子里透着委屈,脸sè白的吓人,气怒之下竟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旁边的妇人忙扶住她,脸sè一片愤怒,一个妇道人家被人如此诋毁,这不是想逼死人吗?
赵闲突然看见他的柳姐心中猛颤,超厚的脸皮竟然都红了一下,毕竟刚刚把人家‘那啥’,还下药带用强的,他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面对,更何况柳姐还跑回来遮掩这件事情。
这女人好聪明,挺会演戏的,赵闲暗中嘀咕了一句,脸上却做出一副怒极的摸样,指着李玉道:“陈大人,我赵闲清清白白,却被他无端诋毁,甚至还连带着那位夫人跟着受辱,这等人渣,还有和资格活在世上,你要为我做主啊!”
“大人,大人我…”李玉面如死灰,没想到那妇人竟然跑到了陈大人夫人的马车里,现在他还能说什么。
“来人,给我剥了他的铠甲,带下去军法处置!”陈庆恨不得亲手结果了李玉,气的青筋暴跳。他并不知道安夫人暗地里的身份,但安夫人明里的身份,也不是他能惹的起的,现在安夫人当着他的面被他属下诋毁,这不是扇他脸嘛。
几个如狼似虎的差役立刻涌出,三两下便把李玉绑住,不理他的求饶绑了下去,麻子等装死的几人也被带走,场面顿时清静了下来。
宁墨老脸缓和了几分,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刚才让李玉来说话,不然人就丢大了。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有几分尴尬,无缘无故叫住人家马车,却搞出这样的事情,不是给人添麻烦吗。
事关安夫人的清誉,陈庆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看着一脸悲愤的赵闲道:“李玉无端辱人清誉着实可恨,你以后便接替他的职位,就此了事吧!”听这话的意思,是想给赵闲点补偿,让他息事宁人。
“啊!”赵闲闻言大惊失sè,不是吧!让我去当火头军的头头,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先锋营虽然没啥职位,但也是正规军,混个战功也容易,以他现在的本事,用不了多久,就会升级加薪,当上大都统,出任指挥使,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想想都有点小激动,回了黑虎营岂不是都泡汤了?
宁墨见赵闲呆立半晌,不禁给他使了个眼sè,从小兵一步迈到小都统,连跳四级,这么好的事情还犹豫,傻了吧你?
“多谢大人厚爱!”赵闲反应过来忙抱拳感谢,安慰自己道:多多少少也是个官,人要知足嘛。
陈庆点了点头,便重新回了马车,而柳姐气的够呛,被陈庆的夫人送会了万宝楼,众人见是场误会,也都散了。
赵闲对今早上这场闹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无缘无故祸害了柳姐,他心中有些愧疚,本想跟着去看看她,又怕惹出什么风言风语来,只能先回了军营,待明天风声平息来再说。
回到军营后,赵闲很快就领到了印信,还有一条崭新的铠甲,直接搬进了李玉居住的小院之内。
赵闲升迁,胡一刀自然也水涨船高,跟着赵闲回到了他梦寐以求的黑虎营,手底下一百多个厨子,成了一名光荣的百夫长,那感觉比在桂花巷当头头舒坦多了,挎着把官刀,也不嫌累不停在营中巡视,过足了官瘾。
赵闲‘cāo劳’了一早上,加上那虎狼之药伤身体,只觉头昏脑涨身体困乏,处理好交接事物后便睡了下来,准备一切事情明天再说。
冬rì的白天很短,时间一晃便到了夜晚。
大街上行人渐上,叫卖的商贩各自收拾起摊子,随着点点灯火亮起,宽敞的大街再次恢复了寂静。
位于玄武湖口万宝楼的二层,安夫人在房中不停的徘徊,贵重之物一扫而空,只有寻常的家具被褥还未处理。
夜sè深沉,怡君盘膝坐在床头调息打坐,心中却满是疑惑,她睁眼瞟了瞟收拾书信的安夫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娘,你收拾东西作甚?”
安夫人身体微微一颤,猛然从思绪中惊醒过来,她轻咳一声,把手上一封封信件整理好,放进旁边的木质盒子里,轻声道:“准备回京。”
“啊!”怡君大惊失sè,抬头莫名其妙的道:“为什么要回京,赵闲他…”
“闭嘴!”安夫人听到那人的名字,不由自主就想起白天羞人一幕,身体似乎都有些痒了起来,似乎那酥麻地感觉犹在心头回荡……
怡君声音止住,蹙眉疑惑的看着神sè恍惚的安夫人,轻轻咳了一声。
安夫人忽地惊醒,暗暗啐了自已一口,只觉颊上发烧,羞不可抑,可是越不去想却偏要想起,只弄得心头乱颤,心促气喘,不由恼恨开口道:“别提他,他不是安厉儿,我们明rì便回京,重新寻个合适的目标。”
“不是吧?”怡君很意外,靠在床头晃荡着小腿,不解道:“他不是就不是,我们让他冒出也可以,何必急着离开?”夜sè静谧,月华如水,最易让人浮想翩翩,望着透窗而入的朦胧月光,怡君梳着耳边垂下的长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不配!”安夫人把东西整理好,心慌意乱的,连安静坐下来也不行,不停在屋里渡步。
似是怕怡君瞧出异样,安夫人又蹙眉解释道:“赵闲xìng子太冲动,好sè无耻,成不了大器,没必要培养他了。”
好sè无耻?怡君想到自己当时身受重伤不能动弹,赵闲都没碰她一下,不禁支支吾吾道:“他虽然喜欢戏弄女子,不过也只是开玩笑,心底还是很好的…”
“你老替他说好话作甚?”安夫人一拍桌子,把怡君吓了一跳,或许觉得自己太反常,安夫人又立刻冷静下来,轻声道:“我们没有太多时间耽搁,不能在他身上浪费工夫,明rì就离开吧。”
怡君犹豫了一下,从床上坐起走到安夫人身边,拉住她的胳膊道:“其实,我跟着你除了添麻烦也做不了什么,要不,我留下来再观察他一段时间?”
“不行!”安夫人被怡君一碰,心中微跳,没来由地有点发慌,感觉浑身都不自在,表情却严肃的没有丝毫商量的意思。
怡君眼珠转了转,轻轻哼了一声,认真道:“你前几天还说赵闲‘不是也得是’,怎么可以出尔反尔这么快就变卦?我只不过留下来观察一段时间而已,又不耽误你的事情。”
“你…”安夫人心中气急,没想到怡君敢和她顶嘴,她脸上时红时白,压抑着情绪不想表露出来,见怡君执意要留下,她冷哼一声道:“你要留下随你,我可不会再给你一文钱,饿死了别来寻我。”
怡君见她松口不禁大喜,掩嘴轻笑了几声,摸着自己光滑的脸蛋,得意道:“你放心,我自己会挣钱的,等赵闲脱了罪籍我就回京寻你。”
安夫人实在气不过,抬手拧了她一下,便起身准备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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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随风潜入夜
万宝楼并不是客栈,只有两间睡房,福伯占了一间,安夫人就只能和怡君歇在一起。怡君理所当然的解开腰带,卸下首饰准备休息,却突然被安夫人止住。
安夫人酥胸微微起伏,面sè古怪的看着怡君,轻声道:“你,你出去睡。”她身上到处都是红红的吻痕,还都在那些隐秘部位,若被怡君看的,她还是直接自尽算了。
出去睡?怡君看了看,外面就是万宝楼的大堂,难不成让她一个姑娘家,大冬天光溜溜的睡在柜台上,那不得把人冻死,她立刻苦着脸道:“我错了,你别这样。”
安夫人略微沉吟,觉得让怡君出去不太可能,反正她心烦意乱也没有睡意,便拿了件风衣裹在肩上,转身道:“我出去走走,你自己睡吧!”
怡君皱了皱眉,觉得安夫人今天很反常,眸子中尽是疑惑不解,却想不出所以然,目送安夫人消失在夜sè中后,便摇摇头,熄灯歇息下来。
繁星满天,夜sè变得很冷。
金陵城中寂静一片,偶尔只要打更的老汉路过,‘呼呼’的寒风吹的人老汉裹了裹身上的棉衣。
安夫人没了魂似得在街上慢慢游荡,棉绒的风衣紧紧裹住身体,帽子把脸都遮住,埋着头慢慢行走着。
街上寂静无声,只有几条缩在角落的土狗,抬起头望一下。
秦淮河畔画舫中燃着寥寥无几的几点灯火,晕红的烛光倒映在水面上透着几丝朦胧与唯美。
恍惚间,安夫人抬起头,突然发现自己竟来到了醉竹轩楼下,三层那窗口依旧开着,里面透着几丝烛光和走到的人影。
安夫人一阵恍惚,随即心中羞恼,轻‘啐’了自己一声,便加速想离开,可大晚上的她还能去哪里?
想到白天李玉指认赵闲的模样,安夫人便能看出下药的就是李玉,她游荡半晌实在无事可做,心中不免起了杀意,看着军营的方向,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双腿轻轻一弹便腾身而起,几个起来便伴着寒风消失在夜sè中。
rì有所思,夜有所梦,赵闲白天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东西,晚上难免又回味了一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闲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猛地睁开眼来,却见眼前站着一个人,正冷眼望着自己。
“鬼啊……”赵闲大叫一声,差点从床上蹦起来,浑身冷汗涔涔。
那人影静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赵闲大声叫喊。
赵闲喊了一阵,才想起周围的小院都空荡荡的,估计叫破喉咙也没人来帮他,那影子一动不动,象是根本没有生命般。
赵闲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下,暗道:‘莫不是那个家伙挂了件衣服整我?’他正要伸手去触那影子,却听一个声音道:“你怎么不喊了?”
是个女子声音,还似乎有几分熟悉,可在三更半夜,突然有一个诡异的影子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赵闲别吓出心脏病,已经算是胆大的了。
“小倩?”这轻飘飘的模样,跟女鬼一般,赵闲不禁轻轻问道。
“小倩是谁?”小倩明显是的女人的名字,这次她的声音大了点,好像在质问。
听她声音极为美妙,应该是个人,或者漂亮的女鬼,只要是母的,应该就比较好对付,赵闲心里的胆气壮了几分,问道:“你到底是谁?”
“咻!”一声剑鸣,寒光闪闪的软剑便架在了赵闲脖子上。
“喂喂喂!”赵闲很没骨气的举起双手,小心翼翼的道:“大姐,有话好好说,劫财劫sè随便你,别动刀子成不?”
这是那家的疯女人,上来就动刀子,莫不是谁顾的杀手?谁这么看得起我?赵闲暗暗想道。
“啐!”淡淡的月光照进房中,映在安夫人那艳丽无双的脸上,狐狸眼中带着丝丝愤怒。
“柳姐?”赵闲眼前一亮,没想到来的竟然是方才的梦中的人,他心里的惧意减少了几分,可这女人能无声无息潜入军营中,定然不是一般人,他不敢轻举妄动,便奇怪道:“你会武艺?”
“你认为呢?”安夫人话里似乎没有任何感情,冷冰冰的像个冰块。
“也是,不会武艺怎么进来。”赵闲讪讪笑了下,见她身体微微发颤气的不行,开口道歉道:“今rì之事,是我不对,我当时也中了药物,并非故意想把你‘那啥’。要不,我向你道个歉?你原谅我…”想起今rì之事,赵闲很有些惭愧,也没计较她把剑架在自己脖子上。
安夫人见赵闲想道个歉便了事,气怒下冷声道:“如果道歉有用,要杀手做什么?”
杀手?赵闲心里奇怪,没想到又是一个杀手,这时代杀手还是个热门职业?
见她不接受,赵闲讪讪笑了一下不再说话,要杀要刮随意,反正剑架脖子上,他也反抗不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一时僵持在那里,黑暗之中,赵闲似乎只听到了自己的呼吸,他挺想打破这气氛,可惜用不知怎么看口,把人强行‘那啥’了,还能指望人家给你好脸sè不成?
不过,不是说女子何人发生了关系,会产生特殊的感情的吗?柳姐怎么一副要人命的模样?赵闲恬不知耻的想道。
黑暗的夜里,一个美妇人坐在你的床边,特别是早上还在一起颠鸾倒凤,这场景想想都暧昧,可惜她手上这把极其锋利的宝剑,有点太煞风景。
天气很冷,赵闲怕二氧化碳中毒又没生火炉,这冷清的气氛有些恐怖,他不禁裹了裹被子,跟毛毛虫似的缩在被子里,上下打量着安夫人,心中思量要不要让她上来暖暖身子。
不知过了多久,赵闲实在撑不住,忍不住问道。“什么时辰了?”
“三更时分。”安夫人回应了一句,依旧那剑指着赵闲脖子。
“柳姐,我也是受害者,你老这样吓我有意思没?”赵闲无奈的张张嘴,苦着脸道。
安夫人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似是哼了一声道:“你也会害怕么?那你白rì那般欺负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害怕?”想到赵闲花样百出的手段,她又忍不住轻‘啐’了一声。
欺负你?我都累趴下了,你还有力气玩消失,怎么能说我欺负你?赵闲虽然这么想,却不敢真说出来,毕竟这次是因为他和李玉的过节意外祸害了无辜的安夫人,他只能用知错的口气道:“白rì我中了药,做了什么我都不知道,再说我也不知道你会武艺。”安夫人会武艺他确实不知道,他自己做了什么却清清楚楚,只不过他当时根本就停不下来。
安夫人似乎觉得有些道理,但赵闲用银针药倒她,却令她终生难忘:“那你用银针制住我,这帐要怎么算?难道也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做的。”
赵闲闻言一哑,虽然有药物在作祟,但用银针放到安夫人却是他心生邪念下做出来的,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主要是当时中了药,脑子里很乱,不想你反抗的太激烈伤到了你,才出此下策。”其实按照赵闲当时的想法,应该是:把你‘那啥’已经对不起了,总得让你有点快感是吧。
“脑子里很乱?那我今rì脑子很乱,便可名正言顺的杀了你?”安夫人酥胸微微起伏,情绪似乎带着点点的激动。
“我也没说我做点事情名正言顺,我知道对不起你,做错了事我会负责任的。”赵闲渐渐的没了恐惧,毕竟安夫人要是真想杀他的话,早就多少几十次了,何须在这里和他绕圈圈。
“哗”的一声,软剑发出一声剑鸣,便带着寒光,直刺在赵闲脖子上,那冰冷的刀锋,让他心里感到了阵阵的凉意。
“喂喂喂!我又怎么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动刀动枪的,多伤感情。”赵闲一身冷汗,心脏咚咚的跳了起来,连大气都不敢出,深怕安夫人一激动,他就回老家了。
“负责任?你负的起吗?”安夫人轻轻哼了一声,道道:“用卑鄙手段辱我清白,还打算顺水推舟对我负重,你倒打的一手好算盘。”软剑便又贴近了赵闲脖子几分,逼得他都无法出气。
这女人,怎么胡搅蛮缠的,杀我你不动手,从了我你不愿意,你还想怎么样,就这样保持一辈子?赵闲愤愤的想到,若不是打不过安夫人,他定要收拾收拾她。
思念至此,赵闲突然想起怡君给了他一根白sè的竹管,心中动了一下,便摇了摇头,暗道:“还是算了,真把她弄软了免不了又动手动脚的,真把她逼急了怎么办,不到万不得还是不动手的好。”
安夫人见赵闲没了动静,凝神看去,却见他缩在被子里,眼神飘忽不知在乱想些什么。
见赵闲不害怕了,安夫人那件剑指着他脖子也没有了意义,纤手微抬,带着寒光的软剑便收了回去。
赵闲见状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浑身都快汗湿了,他露出一丝笑容,看向安夫人。
“休要高兴的太早。”安夫人冷哼了一声,冷声道:“今rì暂且留你一命,答应我三个要求,不然来rì必定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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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同处一室
“什么要求,尽管说便是。”赵闲一脸豪气的点点头,觉得安夫人既然提了条件,便不可能再对他动手了。
赵先坐起身,点燃了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这个小屋,除了一张床几个桌椅和柜子外便再无他物,虽然简洁狭小却很透着股舒适,特别是还有个俏生生的女人站在床边。
俗话说‘灯下看美人,愈增三分颜sè’,安夫人长的本就很美,微弱的灯光印在她脸蛋上,细润如脂,粉光若腻,一双狐狸眼颇为勾人,偏偏气质端庄娴静,说不出的动人。
赵闲探身点灯,上半身自然而然的露了出来,肩上的小小牙印还清晰可见,宽大的胸膛让安夫人急促的呼吸了几下,眼神飘忽竟不敢直视,她心中又羞又怒,偏过头严肃的道:“第一个要求,把白天的事忘了,永远不准与人提起。”
“额…好的。”赵闲点点头,霸王硬上弓这事情,说出去又不好听,他跟别人提起干什么,没事自己回味下就行了。
安夫人沉默片刻,认真考虑又道:“第二,你不能入朝为官,我会想办法给你除去罪籍给你一笔银子,你回常州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便是。”
“这个…”赵闲一阵犹豫,暗道:“上次听凌月说,柳姐是一位将军的夫人,家中应该是某个达官贵族,难道她怕我入朝为官后发现她地位不俗,以此为由要挟缠着她?”
赵闲本就没有当官的意图,但他不习惯安夫人‘拿上钱那凉快那呆着去’的嫌弃口气,不怎么想答应这个要求。
“咚!”赵闲还在犹豫,安夫人便把手上的东西扔到了他床上,在被子上滚了几下。
赵闲才发现安夫人还拿着一个小包裹,大约有西瓜大小入手甚沉,摸起来还有点柔软的感觉。赵闲不解,便抬手打开一看……
“我草!”手里竟然是一颗血淋淋,已看不清摸样的人头,赵闲一声尖叫,吓的肝胆俱裂毛发寸起,眼睛翻了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这不能怪赵闲没胆量,半夜在床上睡觉,人家往你怀里扔一个血淋淋人头,没被吓着只能说明你反应迟钝。赵闲虽然杀过人,但那是冲动之下含愤而为,现在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被安夫人如此恐吓,没尿裤子已经很厉害了。
安夫人皱了皱眉,见赵闲被吓的这么惨,她脸上的冰冷消了几分,走过去把人头包裹起来放到一边,看着倒在床上的赵闲,她坐在床边,掏出一根银子在赵闲脖子上轻刺了一下。
“额!”赵闲吃疼,晃晃悠悠的又醒了过来,想到刚才的可怖场面,他心有余悸的退开一些,看着安夫人道:“柳姐,你,你何必了?”刚才那人头虽然血肉模糊,赵闲仍隐约认出了那是李玉,他没想到柳姐下手如此狠辣,竟然直接把李玉的头割了下来。
“怕了?”安夫人轻轻哼了一声,打量着赵闲的脖子道:“你若不听我的,我保证你死相比他凄惨百倍。”
赵闲躺在床上,安夫人坐在床头轻声细语,两人的摸样如同寻常小夫妻一般,可说的话,却人赵闲心惊胆战。
最毒妇人心果然说的没错,真以为爷想迁就你?赵闲心里暗骂,连番冷言威胁,已让他本来的一点愧疚消失的无影无踪,本想来硬的,可想想她的本事,估计是给她送人头的,怎么都硬不起来,这男人当得好窝囊。
赵闲脸sèyīn霾,轻哼道:“我不缺那几两银子,脱去罪籍的事情不用你帮忙,rì后我会回常州当我小铁匠,不会缠着夫人您的。”
见赵闲眼里不满的目光,安夫人心中微微一颤,张张嘴却没有解释,偏过头去看着烛光,暗道:要讨厌我就讨厌吧,随他怎么去想,反正不能再让他掺合进来。
“你还有什么要求?”赵闲见她半天不说话,便盖上被子闭目养神,淡淡问了一句。
安夫人轻轻吸了口气,继续道:“最后,你永远不许去京都,否则我立刻杀了你。”
京都?赵闲睁开眼睛,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后背,暗道:她莫不是京都的人?离这地方挺远的,花语说会去京都辅国堂,也不知动身了没有,若已经离开,我是定要去找她的,这可不太好办。
赵闲蹙眉思索片刻,开口道:“你准备回京?”
“你休要多问。”安夫人回头瞟了他一眼,冷声道:“记住这三个要求,若违背了其中一条,我绝不饶了你。”
软的不行,打也打不过,赵闲对这固执的女人没有丝毫办法,好汉不吃眼前亏,反正寻花语的事情还早着,rì后偷偷去不照样可以,这女人总不能时时刻刻监视着他,于是赵闲点了点头:“我答应你,从此以后我们两清互不相欠,你也别在大晚上来吓我了。”
两清?安夫人莫名一怒,正想回头质问,可又突然反应过来,是啊,他答应了条件,自然两清互不相欠,难道还能继续缠着他让他负责不成?
安夫人沉默片刻,脸颊慢慢平静下来,点了点头,事情已经说完,再呆下去只能挑起心中的怒意,她起身紧了紧身上的风衣,默然不语朝房门走去,准备离开这个讨厌的地方。
“等等!”赵闲看着安夫人的背影,忍不住又开口叫了一声。
安夫人心中一颤,本不想理他,身体却不由自主停了下来,她轻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头也不回的道:“还有何事?”
“把那个人头也带走,大晚上慎得慌。”赵闲脸sè很难看,现在还心有余悸。
安夫人轻轻哼了一声,似是在鄙视赵闲胆小,她回身收起那个小包裹,便再无迟疑往外走去。
“你再等等。”赵先轻咳一声,想到那血淋淋的模样就一阵反胃,这屋子屋中本来就是李玉的,现在李玉的脑袋又搁在这里半晌,他心中很不自在,突然有点舍不这女人离开,有个人至少能做个伴,否则晚上怎么睡得着。
“你…”安夫人再次顿住,银牙紧咬忍气转过身,温怒道:“还有何事,都一次xìng说完。”
赵闲自认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纯爷们,总不能说自己一个人害怕,蹙眉仔细想了想,突然看着窗外蒙蒙的月sè,沉声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你…”安夫人那有心情听赵闲吟诗,强忍着动手的冲动,狠狠瞪了赵闲一眼。
赵闲脸sè微微一僵,也觉得这首诗不应景,讪讪笑了一下,看着她关心的道:“现在已经三更时分,万宝楼离此地有些路程,要不你……”
“嚓!”软剑急弹而出,安夫人身形一闪便鬼魅般的飘到赵闲跟前,把剑点在了他的咽喉处。
安夫人心中羞脑不已,剑尖如同风中的落叶哆嗦着摇来摇去,她脸上时红时白,不期然想起在醉竹轩中,被赵闲抵在墙上那羞人一幕,浑身似乎都有些痒了起来,他肩膀上的牙印还历历在目,似乎那酥麻地感觉犹在心头回荡…
“咳!”赵闲见她羞怒的盯着自己发呆,轻咳一声用手指头捏住剑尖,想让她先把剑移开。
安夫人忽地惊醒,暗暗啐了自已一口,颊上发烧羞不可抑,心头乱颤,不由恼恨起来,冷声道:“你休想得寸进尺,真以为我舍不得杀你?”说完她觉得用‘舍不得’一词不妥,脸sè微微有些不自然。
赵闲心中挺想得寸进尺,可表面上却不敢说出来,他只是摇摇头道:“我只是觉得你回去太麻烦,一个女人家大晚上跑来跑去的多不好,我旁边的屋中打个地铺,你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不用你关心,我马上就走。”安夫人见赵闲没有打歪主意,表情稍稍缓和了一点,把剑收了起来。
“随便你,反正你们这种杀手高来高去,也不怕没地方睡。”赵闲打了个呵欠,抱起一床被子往旁边那屋走去。
安夫人看着赵闲的动作,犹豫了片刻,才轻声道:“那你,你不准进来,否则,我…”安夫人渐渐有些服软了,毕竟她不能回去和怡君睡,而客栈早已关门,大冬天的她总不能找个雪窝子将就一晚。
见这女人又威胁他,赵闲无奈的说道:“柳姐,我要能动你早就动了,你有无声无息潜入军营宰了李玉的本事,还怕我打你主意不成?况且……咳。”
况且你能被我打的注意,早上都打完了,防住我也没什么意义,赵闲恬不知耻的想道。
安夫人想想也是,一个指头都可以捏死赵闲干嘛要害怕他,他还能动我不成?
安夫人虽然这样想,可还是很谨慎,合衣而眠,剑柄时刻握在手中,还故意把装着李玉人头的包裹挂在门口,才安然睡去。
赵闲在屋外伸了个懒腰,突然想起怡君今天没来教他武艺,莫不是来的时候在睡觉没有打扰我?
赵闲想不通便摇头不想,把被子扔在地上卷住自己,这一觉特香甜,晚上又做了一遍chūn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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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宫保鸡丁
第二天早上赵闲醒来,想起他的柳姐,走到旁边屋里一看,被子折得整整齐齐,却哪里还有她的人影,若不是被有余香,赵闲定然以为是梦境一场。
那颗人头也被带走不知丢到了那里,桌上还用油灯压着一张纸条和几张银票。
赵闲拿起仔细看了一看,突然脸上露出意外之sè,先是不好意思的红了一下,紧接着便露出一丝坏坏的笑容,左右看了看,把纸条折好揣进了怀里。
看看时间不早,赵闲从衣架上取下鳞甲,颇为好奇的穿戴起来。
小都统虽然职位不高,但手下也有四五百人,朝廷给的配备还是很不错的,这套鳞甲较复杂,样式jīng美,肩上两个叫虎头兽吞,胸前,铜质被漆成黑sè,用皮固定,牛皮绳串联,缚手上有云纹,裙甲亦有图案,穿戴起来甚是繁琐。
赵闲忙活好半天总算穿上,走了几步倒还灵活,就是有些华而不实,他毕竟打了十几年的铁,对这铠甲的材质并不怎么看好。反正暂时也不打仗,赵闲便不去想这些事情,颇为闷sāo的把头发束起,便转身出门而去。
“赵都统!”
“嗯,你不错哟。”
“赵大人!”
“嗯,我看好你哟。”
军中大营后方的厨房内,热火朝天的挤了近百人,数个油光满面的汉子串行其中,切菜的切菜烧火的烧火,虽然都是些简单的吃食,但数量太大,要做好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赵闲走在其中,时不时跳开一步躲避溅出来的开水火星,还得应付向给他打招呼的人,虽然感觉挺不错,可这rì子着实无聊了一点。
在这个大屋子的内间,还有个环境极好的小型厨房,这里是为将军官员专门准备吃食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厨子。此时胡一刀站在里面,拿着把菜刀对着后面几个长相憨厚的汉子指指点点。
这小子,还真当自己是个官啊?赵闲心中奇怪,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问道:“一刀,怎么回事?”
“呀!闲哥…不对,赵大人你来的正好。”胡一刀回过头,小三角眼一亮,油乎乎的手指便抓向赵闲。
赵闲立刻打开他的手,没好气的道:“屁个大人,好好说话,这儿发生什么事情了?”
胡一刀嘿嘿一笑,把菜刀剁在案板上,指着地上的一个篮子,道:“闲哥,你看看这里面,这不是浪费吗?”
赵闲循声看去,只见那个篮子里扔的都是鸡屁股、鱼尾等食材,看样子都很干净,他不禁皱眉道:“怎么回事?这些都不要了?”虽然鸡屁股、鱼尾巴等赵闲也不喜欢吃,可也不该这样扔了,外面的士兵现在大冬天都吃的是白菜,一年到头都沾不到几次油腥,这拿去总有喜欢吃的,扔了岂不可惜。
胡一刀点点头,满脸心疼的道:“这些东西又不是不能吃,就这样白白扔了,不是糟蹋东西吗?这几个家伙说他们还不听。”
“赵都统。”旁边一个为首的厨子,见状忙摇摇头,开口道:“非我们想扔这些东西,实在是军中规定必须这样,各位将军大人的膳食规格都有标准,配备齐了后剩下的这些东西,分给寻常士兵显然不够,若小的们私自留下或者只给一部分人,则会造成军中其他将士的心里不平衡,所以才规定剩下东西必须扔了,非我等故意的。”
怎么又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怪不得能让李玉那种小肚鸡肠的家伙来当都统,赵闲揉揉额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匹鸡屁股。拿出去给外面的士兵分了不够,扔了又太可惜,而那些将军都是难伺候的主,显然不会吃这些东西。
赵闲蹙眉思索片刻,便抬抬手道:“以后这些东西不要扔了,集中在一起好好烹调一下,给岳将军送过去。”
“啊!”那厨子大惊失sè,看了看半框鸡屁股,若是全送给岳季恒岳大将军,他还不得带人把这里给砸了,厨子有些尴尬的道:“大人,这,这不太好吧?”
胡一刀也缩了缩脖子,也觉得这样不妥,岳季恒可比赵闲高两级,闹出事会很麻烦的。
“有啥不好的。”赵闲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铠甲,然后从案板上取下菜刀,对着后面的几个厨子道:“做饭是们手艺活,技艺jīng了就算是豆腐也能炒出肉的味道,何况这本来就是肉,今天,本都统就来教你们宫保鸡丁,不对,宫保鸡屁股丁,首先要选用公鸡屁股肉为主料,糍粑辣椒等辅料,此菜为黔味传统名菜,红而不辣、辣而不猛、香辣味浓、肉质滑脆……”
几个厨子一脸惊讶,没想这位穿着铠甲身形威猛的大人,做起饭来如此拿手,怪不得他能当上都统,果真有几分真本事。
……
冬rì清晨的第一束阳光照,shè进先锋营的演武场时,岳季恒早已带着将士跑完了一圈,回到房中开始吃早餐。
当阿蛮把饭菜端上来的时候,岳季恒微微一奇,他的膳食配备应该是一荤两素外加一碗米饭,荤菜是小炒肉之类的东西,今天端上来的却是一旁花花绿绿、香气逼人的菜式,以前从未见过。
阿蛮在小桌前摆好膳食,又取来一壶酒在桌旁放下,给岳季恒斟上一杯,见他疑惑,开口道:“小的问过厨子,他说是赵都统感激你的大恩,特地亲自cāo刀给你准备的饭菜,小的见挺好看,便给你送来了。”
“赵闲?”岳季恒脸瞬间垮了下来,暗道:‘他不会是给我下毒吧?’不过岳季恒马上就摇了摇头,大白天给他在菜里下毒,除非是赵闲不想活了。
岳季恒仔细端详这盘菜半晌,却没找出毛病,便拿起筷子送入嘴中尝了一口,香辣味浓,肉质酥脆,与以往吃的菜式大为不同,他不禁眼前微微一亮。
“呵!这家伙有点本事。”岳季恒又尝了几口,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得意,冷笑道:“赵闲如此献殷勤,怕是知道了本公子的厉害,特地来表忠心的,来,张嘴。”岳季恒捻起一块鸡肉递给阿蛮。
阿蛮忙摇了摇头,脸上有些怪异,问道:“若他是来向您表忠心,您打算如何待他?”
鸡丁扔进嘴里嚼了一嚼,一杯黄酒下肚,岳季恒长长舒了口气,冷声道:“他上次和本公子斗诗,使诈yīn了我还未出去解释,现在满城都在说我岳季恒言而无信,逼着我脱光衣服去玄武湖裸跑一圈,这个帐未算清,我怎能饶了他。”
阿蛮皱了皱眉,略微思索片刻,道:“那公子你打算如何教训他?”
“教训他有什么用?”岳季恒叹了口气,他这几天一直躲在军营中,好久都没出去逛逛了,怕的就是城中的人指指点点逼着他去裸奔,可他也不能躲在军营里一辈子不出去。
岳季恒仔细思索了一下,一拍桌子道:“本公子要赢了他,我还就不信赵闲这厮有多大本事,我只要光明正大的赢了他,看谁还敢说本公子闲话,哼。”岳季恒狠狠灌了一口酒。
“那您打算怎么赢他?”阿蛮给岳季恒斟上酒,好奇问道。
岳季恒用手指敲敲桌面,仔细思索片刻,便道:“腊月十五那天荻花坊争花魁,去得才子文人定然不少,你去使些银子给荻花坊的老鸨儿,把到时候谁出题,出什么题都事先通知我,然后再去给赵闲下个请帖,说本公子请他去喝酒。”
“啊?”阿蛮目光一阵怪异,有些不自然的道:“我们使诈,是不是有点……”
“他不照样yīn我,凭什么我不能使诈?休要多言,办事便是。”岳季恒再次灌了一口酒,露出一丝畅快的笑容。嚼着醉中没味的肉粒,他又问道:“赵闲那厮定然不会每天给我做饭,去打听这菜是什么肉做的,再把方法学到,本公子以后要天天吃。”
阿蛮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已经问过厨子,这是由鸡屁股烹调而成……”
“噗!咳、咳……”
“将军,你怎么了将军?你不要吓我啊将军…”阿蛮忙扶住岳季恒,焦急的问道。
于此同时,赵闲正驱马来到军营门口,准备出去溜一圈,抬眼一看,却见到一个俏生生的小妮子,靠在远处的一棵树下,旁边还有匹枣红sè大马到处转悠。
赵闲觉得自己这未婚夫还真是失职,每天都让一个女儿家来寻找自己,他下马忙忙走到黄天天的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来得可真早啊。”
黄天天眼前一亮,转过身去,就见一个身着铠甲,威风凛凛的男人站在了自己面前。
“你,你……”黄天天俏脸上全是惊讶,好奇的摸摸赵闲的身上的铠甲,脸上微红道:“都rì上三竿了你这懒鬼才来,我都等了你好半天了。”
这丫头怎么一点矜持都不懂,赵闲呵呵一笑,道:“你又没告诉我你再等我,若提前告诉我,定然早就出来了。”
黄天天觉得也是,便没有在怨怪赵闲,她犹豫了一下,突然伸出小手,扭捏道:“赵,赵闲,我的簪子,你给我买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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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旺夫
听到黄天天提起簪子的事情,赵闲脸上微微一沉,心道:“你还敢提簪子的事情?就因为这根簪子,柳姐被我糟蹋了,李玉被弄死了,我还当上了火头军的头头…咦?这都是好事啊!”
赵闲转念一想,突然发现这件事情对他没一点坏处,反倒是占了大便宜。
没看出来,这妮子还是旺夫的相,赵闲颇为意外的打量黄天天几眼,可醉竹轩的事情,显然不好意思说,只是挠挠头道:“那个,我忘了……”
“你!”黄天天一阵气闷,心中莫名的委屈,嘟着嘴道:“你,你明明和万宝楼的女装柜……哼!”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造谣张张嘴辟谣跑断腿,昨天的事情虽然当场就化解了,可一些大嘴巴肯定只提前面捉jiān的劲爆事情,而不提后面谣言化解的事情。很多人茶前饭后的宣扬这事情,黄天天住在她姥爷家,武馆里都是些男人,聊的自然是这种话题,她偶然间也就听到了,没想到让赵闲去买簪子,他竟然把人家老板娘拐到床上去,最重要的是,还把给她买簪子的事情给忘了,黄天天心中如何不气。
汗,敢情这妮子都知道了,赵闲讪讪一笑道:“这是个误会。”
“赵大锤,你这个人太坏了,你怎么能做那种事情?”天天姑娘望着他,义正严词的道。
你以为我想做啊?我这不是被下药了嘛,赵闲暗中嘀咕一句,开口解释道:“别听外人瞎说,我和万宝楼的女掌柜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李玉那个混蛋陷害我,故意在外面造谣,我只是一个小铁匠,被你看上倒是合理,那有能耐勾引到那种漂亮的女人。”
“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再谦虚还是再说我没眼光?还是觉得我长得不好看?”黄天天咬牙说道,很有些气愤,哪有这样解释的,这不是故意气她嘛。
“开个玩笑而已。”赵闲乐呵呵一笑,甩了甩飘逸的长发,一脸闷sāo道:“若你没眼光,怎么可能挑中本才子这种人中龙凤?”
“臭美!”黄天天瞟了赵闲一眼,突然觉得他穿上铠甲还真挺好看的,脸微微红了一下,又忍不住开口问道。“赵闲,那个女掌柜,长得真的好看吗?”
“是很漂亮。”赵闲回想了一下,老老实实的点头道。
“那她有我漂亮吗?”黄天天轻咬下唇,骄傲的挺起酥胸说道。
黄天天确实是个极为俊俏的女子,假以时rì,估计可以超过怡君,不过她现在毕竟年纪还小,身上还有几分青涩,以赵闲的年纪和阅历来说,这妮子确实还是太小了,还得过几年,养肥了再杀。
“是不是我比不上她?”见赵闲不说话,黄天天神情一黯,幽幽的问道。
“不是的,你现在年纪还小,与她没有可比xìng。等过几年,你长大一点,一定会比她漂亮的。”赵闲说道。
黄天天这才满意,笑道:“真的?”
见这黄天天神情可爱,赵闲也觉得心里有几分欢喜,便点头笑道:“肯定的,你还不相信我的眼光?”
黄天天轻哼一声道:“我就知道,一个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女人,哪里能比得上我。”
这时代商人饱受歧视,连花语都不准赵闲经商,认为那是囤积居奇、哄抬物价,剥削平民的行业,何况安夫人还是个女人。
赵闲皱眉道:“天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每个行业也都有各自的作用,不要随便轻视别人。那个女掌柜孤身一人撑起这么大的家业,单凭这一点,就比别的男人强上很多,更何况她也算是半个手艺人,靠珠宝工艺赚钱的。”
“知道了。”黄天天吐吐小舌头道:“你也是个小铁匠,我知道你有本事。”
“那是!”赵闲拨了拨额前的长发,一脸的自得。
黄天天低着头犹豫了片刻,上次刘半仙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她害怕自己真的克夫,又扯了扯赵闲的胳膊说道:“赵闲,你现在帮我去买簪子好不好?”
赵闲见她如此想要一根簪子,和往rì的豪爽刁蛮心中大不一样,心中不禁奇怪,抬手勾勾她的下巴,问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我,我没有…”黄天天一阵紧张,没想到还是被赵闲发现了不对,连忙掩饰起来。
赵闲皱了皱眉,想到李玉能让黄天天把他诱去醉竹轩,定然给黄天天说了什么她害怕的东西,赵闲想了想,便柔声道:“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你必须去买那根簪子?”
黄天天见瞒不住了,脸sè微微一变,垂下眼帘道:“是,是啊。”
“他说了什么?”赵闲一阵好奇,能把黄天天忽悠成这样,得是什么样的借口。
黄天天害怕的看了赵闲一眼,声若蚊吟的道:“那个道士,说,说我克夫,若不买下那根簪子你非死即瘫,我,我…”黄天天说完一阵委屈,急的都快哭出来,她一个女孩子,被人说克夫,还当着未婚夫的面说出来,心中肯定难受的很。
“啊?”赵闲没想到黄天天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过他想想也是,别说这时代,就算是现代也有不少人信这种东西。
赵闲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搂着她走在路边,认真劝道:“少听别人胡说八道,我以前当了十几年铁匠,跟你订婚不到一个月,就成了名扬常州的大才子,在军中步步高升当上了小都统,这么旺的运势,怎么能说你克夫,旺夫还差不多。”
“真的吗?”黄天天见赵闲没有嫌弃的意思,心中放松了不少,可这种事情她心里没底,还是缠着赵闲道:“可是,那个老道士连你的名字都算出来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
李玉这混蛋,防不胜防啊。赵闲见黄天天害怕克死了他,担心成这副摸样,不禁摇头笑了笑,带着她往街上走去,道:“那人肯定忽悠你的,我赵闲的名字响亮着,随便一打听便知晓了,你若真的害怕,那我们便去找个道士和尚再算一卦,他要敢说你克夫我揍死他。”赵闲挥舞着砂锅大的拳头,比划了一下。
“那人家怎么敢说实话?”黄天天推了赵闲一把,却没有拒绝这个提议,二人牵着马,在金陵的大街上找起了和尚道士。
腊月寒冬,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年关将近,金陵城却越来越热闹。
赵闲和黄天天逛了半天街,也没有找到道士和尚,在黄天天的生拉硬扯下,只得到万宝楼去给她买了一根喜欢的簪子才罢休。
安夫人果然离开了金陵,整栋万宝楼都换了人,赵闲闲聊几句没打探到有用的信息,便也不在询问,把黄天天送回家后,赵闲一个人无趣便独自回了军营。
胡一刀在学习宫保鸡丁,而那些做大锅饭的厨子都在围观,场面火热朝天甚是融洽。
赵闲觉得胡一刀不愧对他的名字,菜刀玩的相当飘逸,看到一帮厨子瞠目结舌,连赵闲都忍不住学了几下。
给岳季恒送了一大盘jīng心烹饪的鸡屁股,赵闲本以为那家伙会杀过来找自己麻烦,没想到岳季恒不但没杀过来,还差人送了一张jīng致的请帖,邀他一起去喝花酒。
赵闲知道岳季恒找他没好事,当场就拒绝了,可没想到岳季恒立刻跑过来拉着他一起去玄武湖裸奔,赵闲看他被逼急了,只好答应了他,不就喝个花酒,还能把他怎么样不成?
至于昨晚李玉被人暗杀,军中仔细调查了一番没找到线索,便搁置了下来,谁让李玉把监军和都指挥使都给得罪了,他们巴不得李玉立刻去死,也没有怀疑到赵闲。
rì子一混就是一天,解决所有事物,赵闲便回到院中练习怡君教给他的枪法,可惜没人陪着练起来很没劲。
赵闲一直等着怡君,她却没有出现过,弄的赵闲相当郁闷,暗自嘀咕道:莫不是这女人行动失败,被人抓住卖窑子里去了?
想到这里赵闲还真有点担心,毕竟怡君这种半吊子杀手,行走江湖确实很危险,一不小心连沈雨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小姐都能弄死她。可惜怡君没留下过通信的方法,赵闲不知道她住哪里,除了担心一下,也做不了什么,总不能到大街上去挨个问吧。
李玉死后,没人明里暗里找他麻烦,赵闲清静了许多,除了没事出去陪陪黄天天,也没有了什么大事,这样悠闲的rì子一晃就是五六天,直到腊月十五,到了荻花坊争花魁的r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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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逛青楼
天sè将暮,赵闲忙完了一天的事务,正在自己的院中看花语给他留下的书籍,学着上面的动作在床上锻炼身体.
这本书上的动作花样繁多,后屈式、前屈式、月亮式、八体投地式等等,看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极难,不过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关节处暖烘烘就跟热水袋敷着一样。
“这不就是瑜伽吗?”赵闲蹙眉嘀咕了一句,呲牙咧嘴的尝试着把腿掰到头顶上,可惜没有成功。
“闲哥!”突然,门外一阵呼声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直接奔着屋中而来,听声音是胡一刀来了。
赵闲闻声收起动作拿了件衣服穿上,看着急匆匆跑进来的胡一刀,问道:“大喊大叫的干啥?被人打了?”
赵闲细一打量,突然发现胡一刀今天穿了一身衣服,头发还梳理的整整齐齐,用一根白sè飘带束起,若不是小三角眼里闪着几丝yín光,还真有几分风sāo的味道。
“嘿嘿!”胡一刀挠挠头,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笑道:“闲哥,今天荻花坊争花魁,时辰马上就到了,我们是不是……”胡一刀眨眨眼睛,热切的看着赵闲。
上次刘铁锤等人给胡一刀提过这事情后,他就一直念叨着,以前在常州有胡大娘看着他不敢乱来,现在山高皇帝远他的小心思自然转了起来,想去青楼里耍耍。
“呦!把这事忘了。”赵闲一拍额头,这才想起岳季恒请他和酒的事情,正愁带着屋里没事干,去看看倒也不错。
赵闲随意挑了件袍子换上,两个人便出了门,让赵闲意外的是,刘铁锤和张扬两个人竟然在外面等着,一见到他立刻上前道:“小的见过赵都统。”
“别这么客气,叫我赵闲便是。”赵闲摆了摆手,他可没把自己这小都统的身份当回事,烧火做饭的都统,在他看来还没自己的铁匠身份好听。
刘铁锤乐呵呵一笑,也不装模作样的行礼,凑到他跟前笑眯眯的道:“赵闲兄弟,听说荻花坊前几天来了一位碧柔姑娘,不过短短几天,便力夺的花魁,不仅有天人之sè,更有惊世之技,最为难得的是,听说还是个清倌人,卖艺不卖身。俺知道您是有名的大才子,若今晚能大放异彩,博得她的亲睐,成为入幕之宾得多长面子。”
刘铁锤边说,还一脸的向往,金陵十二钗,秦淮风与月,自古以来便是金陵特sè,天下闻名。那荻花坊是秦淮河边最大的一家青楼,里面的姑娘不仅漂亮而且都有些不俗的本事,比如,有的会唱歌,有的会跳舞,有的会品箫,诸多优点,不一而足。
赵闲摇头直笑,这个刘铁锤看来也深得风月之jīng髓。jì院里的花魁?天人之资?卖艺不卖身?很有看点哦。如果再加上一个暗地的侠女或者杀手身份,那可真就是一部小说了。
赵闲闻言觉得好奇,不禁问道:“刘兄,大概要多少银子才能睡她?”包装的这么jīng美,睡一晚花费定然不少,估计抵得上现代的二线女明星了。
刘铁锤脸上微微僵了一下,暗道:‘这位赵闲兄真不是一般的粗俗啊,不过我喜欢。’
刘铁锤本就生xìng豪放,对这些粗言粗语也没什么忌讳,当下不以为意的笑道:“有银子也睡不着,人家虽是个清倌人,但眼光高得很,银子都看不上,喜欢的都是那些出了名、又帅气的大才子。”
帅气又出名的大才子,这不是说我吗?赵闲拨了拨头发:“窑姐儿就是给人睡的,你有没有才华跟她没半文钱关系,什么卖艺不卖身,嫌钱不够罢了。”
“有道理,有道理。”刘铁锤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赞道:“赵兄果然是风月老手,俺早就想骂那群装模作样的娘们了,故作清高不就是想多要几文钱吗?”
刘铁锤愤愤的发表着心中的不满,赵闲听到连连点头,一帮sè狼拉帮结伙的就朝哪荻花坊行去。
秦淮河,古称淮水,据说秦始皇时凿通方山引淮水,横贯金陵城中,故名秦淮河。
绵延千年,长盛至今,随着经济和文化艺术的发展,秦淮河一带更是繁华异常。
十里秦淮,两岸贵族世家聚居,文人墨客荟萃,当真是个读书人梦里的天堂。
秦淮风光,以灯船最为著名。夜晚之时,河上之船一律彩灯悬挂,游秦淮河之人,以必乘灯船为快。
赵闲慢悠悠走在这秦淮河边,不禁感慨万千。眼前的秦淮河,富贾云集,青楼林立,画舫凌波,成江南佳丽之地。古迹、园林、画舫、市街集于一身,异常繁华。
“刘兄,你说的荻花坊在哪里呢?”赵闲对金陵城熟悉的地方也就是那么几个,除了玄武湖畔和早上跑步路过的街道,寻那烟花场所到要靠刘铁锤来带路。
刘铁锤正和胡一刀等眯着眼睛打量画舫上招生的女子,闻声极为畅快的一摆手,指着远处的一处楼阁道:“你看看,不就是那里了?”
顺着刘铁锤手指的方向看去,远处凛立着一座华丽的楼阁,有四层来高,彩旗飘扬,灯笼高挂,光鲜明亮,富丽堂皇,还没走近,便可以听见男人们的欢笑声和姑娘们的娇笑。
刘铁锤似乎是这地方的常客,径直往荻花坊门前冲去,胡一刀也急吼吼的跟了上去,看的赵闲目瞪口呆,暗道:“这帮子sè狼”,他忙整理了下身上的袍子,也跟了上去,来这时代还是第一次逛jì院,他心中也带着几分好奇。
“刘哥,你可来了。”似是认得刘铁锤等人,热情的老鸨扭着肥胖的身段凑到跟前大声笑着说道。
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地’这老鸨儿估计四十余岁,正值如狼似虎的年纪,经营青楼半生,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寻常的小书生早已入不了眼,倒是对刘铁锤这种虎背熊腰的男人感兴趣。
老鸨儿和刘铁锤打情骂俏,看到随后而来的赵闲,眼前突然微微一闪。赵闲从小打铁打架锻炼身体,健硕却不是那种贱肉横飞的肌肉男,矫健而不野蛮,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身材绝非那些小书生能比的,长相也比刘铁锤这等满脸胡子渣的男人强的多,在老鸨儿的眼里简直就是天赐的尤物,那暧昧的眼神惊的赵闲差点打了退堂鼓。
刘铁男也毫不避嫌的在那老鸨子的屁股上摸了一把道:“红姑,你可想死小弟了。”
“哎哟,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看姐姐。”红姑笑着回道,眼神却飘着赵闲的腰腹,问道:“这位小哥是哪家公子?”
刘铁锤那能不知道红姑想些什么,笑着在她脸蛋上猛捏了几下道:“这可是俺们军中的赵闲小都统,身份高着了,你想要和他共度**,不倒贴点银子可是不行的。”
“好说,好说!”肆无忌惮的老鸨子调笑起来,那眼神还真透着点点欢喜。
有没有搞错?赵闲暗嘶了口凉气,这刘铁锤自己口味重也就罢了,干嘛把我拖进去?
赵闲尴尬的笑了笑,将一绽白花花的银子丢到韩姐姐白生生的胸脯上,便扭头进了荻花坊。
原来是个大财主!红姑一阵意外,本以为是和刘铁锤一样的穷大头兵,没想到出手如此大方,她也不好意思再提睡赵闲的事情,眉开眼笑道:“谢赵公子打赏。楼上楼下的姑娘们,好好伺候赵大公子。”
刘铁锤甩开红姑,也走进荻花坊大门,追着赵闲道:“赵兄,这红姑虽然比不上那些姑娘年轻,可胜在风韵犹存技艺jīng湛,而且不收钱的。”
“是吗?”胡一刀三角眼闪了一闪,显然有些意动。
这都一帮牲口啊!赵闲简直服了刘铁锤的审美,俗话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他也不好说什么,随意应付了几句,便拉着胡一刀进入其中。
虽是夜幕初开,来到荻花坊**的客人们可是不少,楼里到处莺莺燕燕和客人们打闹着,白花花的胸脯闪的人眼疼。赵闲还是第一次来青楼,一时间之间东张西望,倒也颇觉得稀奇。
自始至终,院子里姑娘们都没来招呼他们,在这种迎来送往的地方,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军中跑出来的大头兵出了名的没油水还难伺候,有这么多书生公子在,她们干嘛要理会赵闲等人。
刘铁锤双手纯熟的占着路过姑娘的手头便宜,看到赵闲独自一人静静的楼廊之间,保持着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不禁奇怪的道:“赵兄,你不喜欢这里的姑娘?是不是没找到漂亮的?”
赵闲呵呵笑道:“你们玩就可以了,我对这里还不太习惯。”他见过的美女数不胜数,这些窑姐儿实在提不起他的兴趣。
“哎呦这位公子,是不是瞧不上我等?”几个眼光不错的女子,总算注意到了这位jīng神健硕充满阳刚味道的男人,凑了过来满含chūn意的看了赵闲一眼,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赵闲轻轻一笑也没有挣脱,目光在坊中转悠起来,看看那岳季恒来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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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发生在一个完全架空的朝代,大梁与北齐并不是曾经历史上的,后文中会有详细描写,雷同纯属巧合。
七十一章 两只小尾巴
赵闲等人进入荻花坊不久,一个清秀的小厮跟着一位白袍公子,来到了荻花坊的门口,小厮瞟着来来往往的男女,面sè怪异的说道。“公主…不对,公子,这地方好像有些…有些不对劲吧?若是让京中发现您跑来这里的话…”
那白衣公子瞟着周围一片莺莺燕燕和笑容yín荡的男人,脸sè微微不满,却没有退下的意思,而是道:“听说荻花坊来了个很厉害的乐师,我只是看看热闹罢了,又不真做什么,再说我们现在是男人,只要不透露身份谁能认出我们?”
“哦…”小厮有些扭捏的整理了下头上的方巾,跟随着白衣公子走了进去。
站在门口迎客的红姑,看着走过去的二人,却没有上前迎接,她纵横风月场合半辈子,那能分辨不出男女,只是这两人穿着不俗,神sè间透着一股贵气,她不好阻拦,便只好当作没看见了。
白衣公子谨慎的避过喝的醉醺醺的piáo客,还拿着一把折扇遮住小脸,刚入画舫中抬眼一看,便发现赵闲坐在其中,身边两个妖冶女子正在将切好的水果亲热的塞进他嘴里。
白衣公子见到赵闲先是一喜,紧接着反应过来,神情微微一变,冷哼道:“这无耻登徒子,无德败类,竟然做这祸害女子的勾当,真是有违读书人的风骨,亏我还把玉佩给他。”
那小厮没见过赵闲,不禁好奇的瞟了瞟:“那便是您说的赵闲公子,长得挺俊俏的嘛。”
“闭嘴!”绝sè公子轻轻哼了一声,掉头走向另一个方向,恨恨的道:“巧儿,我们去二楼,免得他污了我等的眼睛。”
巧儿犹豫了一下,皱眉的道:“公子,二楼也全是臭男人,要不我们回去吧?”
白衣公子哼了一声道:“其他臭男人对我来说犹如草芥,入不了我的眼,我只是不愿看到那登徒子罢了。”
巧儿奇怪的看了白衣公子一眼,暗道:难道这登徒子就入你的眼了?不过心里话她可不敢说出来,只能随着白衣公子向二楼走去。
白衣公子刚转身走了几步,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住了肩膀,她猛的一惊脸sè骤变,愤怒不已的回过头便是一巴掌抽了过去。哪想到却被人捉住了手,仔细一看,才发现来的竟然是赵闲,她的表情立刻僵了下来。
这家伙,怎么动手打人。赵闲皱了皱眉头,开口笑道:“叶兄这么巧,你也来piáo啊?”
这招呼打的,来jì院不piáo还能来卖不成?
叶牧面sè一阵涨红,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只能尴尬的点点头道:“是,是啊,你能不能放开我。”
被高出一个头的赵闲拉着手,叶牧脸sè红的吓人,偏偏还要做出一副镇定的模样。
“哦,不好意思。”赵闲忙松开手,转而勾住叶牧的脖子,坏笑道:“没看出来啊你,本以为你是个谦谦君子,没想到也会来这种地方,看着你我如此有缘的份上,若是看上那位姑娘跟我说一声便是,所有花销我请客。”
巧儿在后面急的乱跳,恨不得上去推开赵闲,公主殿下千金之躯,跟着她出来却被臭男人这样搂着,让人知道还不得诛了她九族。
“你,你无耻。”叶牧身材比赵闲小上两号,被勾住脖子直接就靠在了赵闲怀里,羞急的她差点晕过去,奋力推着开赵闲,掩着胸口恨不得用眼睛瞪死他。
这混蛋不识好歹,竟然敢骂我无耻!赵闲正想发火,突然又反应过来,看着叶牧脸sè白里透红,羞愤又尴尬的模样,恍然大悟一拍手道:“我知道了,叶兄,你还是一只童子鸡?对不对?哈哈,难怪如此紧张,不要紧,哥哥我给你挑选两个货sè,保准你满意。”
赵闲大笑不已,前几天祸害了安夫人,他的处男之身也就终结了,现在说起话来底气超足,逗弄叶牧这种‘小处男’只觉的非常爽。
“赵闲公子,你好坏啊。”一位稍嫌丰满的小妞满含chūn意的看了叶牧一眼,显然是早就注意到了这位文文弱弱长相俊男的小郎君了,若不是叶牧一身贵气,她早就贴上去了。
“你,你下流,我跟你拼了。”叶牧那听过这么露骨的yín秽语句,脸上时红时白,娇躯气的发颤,抬起小拳头就想打赵闲。
赵闲只道是叶牧脸皮薄,被戳穿‘小处男’的身份恼羞成怒,便抬手抓住他的胳膊道:“好好好,叶兄,我不逗你了。”
“哼!”叶牧又不会武艺,那能是赵闲的对手,努力几番没有丝毫存进,便抽回胳膊拉着巧儿,脸sè涨红气冲冲的上了楼。
赵闲皱了皱眉头,没想到叶牧脾气这么大,暗道:“敢来jì院还装什么正人君子?瞧不起你。”
赵闲也懒得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竖了个潇洒的中指,便转身继续和胡一刀喝起酒来。
刘铁锤意外的瞟了赵闲几眼,见他和一个油头粉面的俊俏小生勾肩搭背,不禁坏笑道:“赵闲兄,没看出来啊,你还好龙阳,啧啧啧……”
“呸!”赵闲忙拍了拍袖子,把叶牧染给他的脂粉味都拍掉,没好气的道:“少胡说八道,你才好龙阳。”
胡一刀端着酒杯,一脸疑惑的道:“什么是龙阳,好玩吗?”
“好玩好玩。”刘铁锤扫了清瘦的胡一刀几眼,放荡的笑了起来。
稍许,赵闲突然听到一阵嘈杂声,向那边看了一眼,却见远处六张桌子分成了两拨,都是些二十来岁的公子哥,他们各自围坐着一名年轻人,两桌人马,谁也不理谁,各自侃侃而谈。
那为首的两名公子,左边的一名二十多岁,面皮白净,仪表堂堂,只是眼神闪烁不定,不是岳季恒又是谁。
右边那个,年岁轻点,大约十仈jiǔ岁的样子,玉面朱唇,相貌不俗。
两个公子明显的在斗气,不时互瞥一眼,彼此都有些不屑。
看这气势,恐怕都是些富贵的官家子弟,赵闲意外的笑了笑,举起酒杯示意了下,便没有再理会岳季恒。
“怎么了,哥哥,你莫不是不认识那岳公子与陈公子?”喂赵闲吃水果的姐儿,趴在他耳边道。
被这小妞撩拨了几下,赵闲还真有点吃不消,yù火渐有点燃之势,他随意回应道:“不认识,只是好奇罢了?”
那姐儿媚笑着道:“这两位公子啊,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右边的那位陈公子,是都指挥使陈庆陈大人的公子,叫做陈敏之。左边那位就更了不得了,那是征被大都督岳平阳岳大人的公子。”
赵闲对这里的地方官制有一些了解,金陵都指挥则是掌管金陵战线左右的军事,直属于兵部调遣,也就是所谓的军权归zhōng yāng。
征北大都督岳平阳,显然是都指挥使陈庆的顶头上司,不过这陈敏之公子,因为他爹是岳季恒的上司,所以不怎么害怕岳季恒,两位公子都属于金陵最有实力的人,手下都聚集着一帮官宦子弟,又经常碰在一起,磕磕碰碰是难免的,夺花魁这种好事,自然更是不能相让了。
赵闲略一思量,便已明白的七七八八,与这两人一比,他的黑虎营小都统,就和小孩子过家家一眼,不值一提了。
赵闲和胡一刀等人喝着酒,慢慢的已是华灯初上时分,荻花坊里人来人往,各种欢笑声络绎不绝,端的是热闹非常。
刘铁锤和赵闲坐在一桌,看着周围啧啧有声的道:“那碧柔姑娘架子真大,等了这么多人,却迟迟不肯出现。”
“大爷,你与我在一起,怎么还要关心碧柔妹妹。嗯,人家不管,今天晚上人家跟定你了。”一个姐儿缠着他道。
刘铁锤哈哈大笑道:“小sāo蹄子,俺只是想听碧柔姑娘唱唱曲,你吃这些飞醋干什么?”
那女子娇笑几声,不依的打了他几下。
同样坐在桌边的胡一刀,显然有些拘谨,一直喝着酒而旁边的女人都不敢碰一下,虽然他挺想碰的,那故作成熟的表情看到赵闲一阵摇头。
那叫做碧柔的花魁尚未现身,陈敏之和岳季恒两派人却早已大声吆喝起来,杯来盏往,将这荻花坊的气氛渲染的更加热烈了。
两位公子似是自持身份,虽然彼此看不顺眼,却都压制着,他们都是读书之人,今天又是来瞻仰这花魁,自然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掉了身价,但嘴上还是要占点风头的。
那位叫陈敏之的公子,看着岳季恒摇头轻笑道:“岳兄,听说你上次与人打赌,输了便脱光衣服去玄武湖跑上一圈,小弟可等了好几天,你却迟迟不肯动身,莫不是不敢去,想食言?”
岳季恒正眼巴巴瞅着赵闲,幻想着待会儿赵闲吃瘪败在他手底下的模样,听到陈敏之的话,他眉头微微一皱,把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冷声道:“不劳陈兄关心,本公子的事情自己会解决,赵闲那厮本不是我的对手,只是使诈在侥幸赢了我一分,今天他也来了这里,我就当着各位的面赢他一次给你们看看。”
“哟哟哟!”陈敏之对岳季恒这话颇为不屑,轻轻一笑道:“那小弟我,就等着看你的好戏了,这次若再输,不去玄武湖跑上一圈,小弟我可是会看不起你的。”
岳季恒冷笑一声,还未说话,便听“咚--”的一声清响,清脆悦耳,如同仙音拂过耳际,楼里嘈杂的吵闹声便都停了下来。
“碧柔姑娘!”
众piáo客爆出一阵热烈的叫好声,那边正在偷偷摸摸占便宜的胡一刀和刘铁男,如被施了定身法般呆呆的坐在那里不动,喃喃的说道:“是碧柔姑娘,她要出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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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花魁
荻花坊二楼正中的一间房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一道珠帘静垂下来,隐隐望去,珠帘后端坐着一个美妙的红sè身影,未见其人,未闻其声,只这么一眼,便已让楼下的男人们疯狂了起来。
不用说,这妙人儿便是荻花坊的新晋花魁碧柔姑娘了。
“有点意思啊。”赵闲摸着下巴,探头想仔细看看,却看不太清楚。不过也是,花魁自然不愿轻易让人见到自己的容貌,玩神秘,朦朦胧胧的才能吸引更多的眼球,赵闲瞄了几眼没有收获,便扫兴的摇了摇头。
稍许,那碧柔姑娘轻握玉箫沾与唇边,纤指轻拨,便闻一阵天籁之声由远及近,缓缓而来。
初时声响尚轻,似是山上清泉汩汩而下,逐渐便又紧凑起来,似初chūn之细雨密密麻麻。细耳凝听,那箫声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音韵似在头顶盘旋,又似在耳边私语,直让人沉醉其中。
悦耳的箫声传来,清脆平缓,仿佛在诉说着少女心事般,轻柔温婉,将这曲中幽怨,表达的淋漓尽致,似有一股说不出的伤感,融入了这曲子的境界中。
荻花坊里原本嘈杂吵闹的人群此时安静之极,沉浸在那美丽的境界中,久久未曾回味过来。
岳季恒和陈敏之两位公子,呆呆望着珠帘后的俏丽身影,脸上满是仰慕,而刘铁锤等人,更是不堪,口水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十足的一副猪哥模样。
二楼窗口的叶牧和巧儿,也是一脸沉醉,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良久,叶牧方才叹道:“今rì闻此一曲,经年不思萧音,可惜,可惜,这位碧柔姑娘身陷风尘之地,哎…”叶牧惋惜的摇摇头。
“这曲子好特别。”巧儿满脸崇拜的看着珠帘之后,叹道:“能谱出这等妙曲,世上恐怕找不出能与她合奏一曲的人了,要不我们把她赎出去,免得她被那些臭男人糟蹋。”
叶牧闻言,秀气的眸子微微一闪,蹙眉考虑起这件事情的可能xìng。
在楼下众多猪哥中,最清醒的要数赵闲了,他意外的瞟了瞟那帘子后面的女子,只觉得这曲子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却又想不出在那里,只能侧耳静心倾听,努力回想着。
一曲完毕,碧柔姑娘盈盈起身,旁边丫环掀起珠帘,一张国sè天香的面孔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怡,怡君?赵闲一口酒直接喷了出去,打死他都没想帘子后面的是怡君,逛窑子都能撞上她,这得是什么缘分?他心中暗暗嘀咕道:难道这女人真被人卖窑子里来了?
不过赵闲马上又摇了摇头,怡君那神态根本不像遭到强迫的样子,想到怡君神神秘秘,估计是掩饰身份的一种手段吧,赵闲心中觉得有趣,也不戳穿,站在一旁观看着。怡君青丝高盘,玉面粉腮,杏眼琼鼻,樱桃小口,身着大红sè长裙,却光华隐现,行走间如弱柳扶风,顾盼间美目盈盈。虽然早已见过怡君,现在心里还是猛跳了几下。
楼上的叶牧轻“咦”了一声,显然认出了怡君,她蹙眉思索半晌,喃喃道:“这不是赵闲的侍女吗?难道那混蛋把她卖入这烟花之地?。”叶牧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都把人卖了怎么会跑了捧场,或许上次赵闲是把这位姑娘从荻花坊约出去,故意开些露骨的玩笑,在自己面前显摆吧。
“这位姑娘好像有点眼熟。”巧儿看着怡君,蹙眉思索道:“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也觉得眼熟?”叶牧闻言更是奇怪,仔细打量怡君几眼,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怡君面露微笑,美目四顾,她的眼中似乎有着一种神秘的魔力,让人看她一眼,便忍不住看第二眼,看第二眼还要再看第三眼。大厅中不管男子女子,皆都呆呆望着她,似被她收摄了心神。
见众人痴迷的模样,怡君掩唇轻笑,娇声道:“小女子碧柔,这厢有礼了。”
陈敏之率先反应过来,折扇轻拍手掌,朗声道:“在下陈敏之,见过碧柔姑娘。”
“在下岳季恒,给碧柔姑娘问好。”岳季恒可是这自认为这群人中地位最高长得最帅的人,那能示弱迫不急待的大声说道。
“在下宋书怀,见过碧柔姑娘--”
“在下…什么?宋书怀!”正准备打招呼的一个才子突然反应过来,回头看去却见角落坐着一人,身着红袍,身材高挑面容俊朗,坐着那里自顾自的喝着酒,有认识的便认出那时松山书院的宋书怀。
“宋书怀竟然也来了?”众人大惊不已,号称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宋书怀,金陵谁人不知何人不晓,竟然也跑的荻花坊来凑热闹。
岳季恒本来有些意外,反应过来后便大为惊喜,他可是收买了荻花坊的老鸨,待会儿出什么题他可全晓得,若把赵闲和四大才子之首的宋书怀全压了下去,他岂不是一飞冲天直接变成江南第一才子,想想都激动啊。
宋书怀对他人的惊异似是习以为常,只是抱拳示意了一番,便起身在来到怡君近前,彬彬有礼的道:“方才听姑娘一曲,当真惊为天人,今rì闻此一曲,rì后再听其他,恐怕也索然无味了。”
岳季恒那能让宋书怀抢了风头,立刻上前道:“适才听闻碧柔姑娘一曲,让人如坐云端,如饮甘泉,碧柔姑娘不仅有仙人之姿,更有天人之技,实在是让季恒好生仰慕。”
怡君轻掩玉唇娇笑道:“公子过奖了,奴家蒲柳之姿,哪能入得各位公子的法眼。抚琴弄曲这般雕虫小技,更是难登大雅之堂。”怡君神sè娇媚,说话间,眼光盈盈流转,说不出的动人。
赵闲坐在桌旁,摸着光滑的下巴意外的笑了笑,暗道:“这也算是本sè出演吧,这女人当花魁可比当杀手专业多了。”
岳季恒见到怡君的美态微微一呆,反应过来高声道:“碧柔姑娘太谦虚了。姑娘如花容貌暂且不谈,单就这箫曲,便是登峰造极完美无缺,我从来没听过这般美妙的曲子,碧柔姑娘可称得上是当世之大家啊。”
“公子谬赞了。”怡君谦虚的笑了笑,眸子里却隐隐有几分得意的味道。
数十个公子哥都争先恐后的向怡君献媚,怡君顾盼间神态妩媚,众人皆沉醉在她美丽的笑容之中,陈敏之等人也连番上前打招呼。却听有人轻轻的“哎”了一声,好像有些惋惜。
这一声虽轻,但此时堂中安静之极,众人便都听到了,循声看去,却见是墙边桌子上,坐在一群穿着普通身材彪悍的爷们,而叹息声便是从他们中发出来了。
众人不屑的摇摇头,暗道:一群大老粗不好好看戏,瞎掺合个啥?你听到懂吗你?
怡君也非常惊讶,没想到赵闲也来了这里,她不禁微怨似嗔的瞟了赵闲一眼,暗道:“跑到这种地方来祸害女子被我抓到,竟然还敢出声,真是欠收拾。”
怡君轻轻一笑,漫步走到赵闲近前,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道:“请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见怡君装作不认识他,赵闲也没有说破,当下微笑着说道:“在下只是个小铁匠,粗人一个,公子万万不敢当。”
怡君娇笑几声,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道:“碧柔愚昧,方才公子轻叹,可是奴家几手微末之技,难以入得公子法眼?”
就你这三两下,忽悠一帮凯子倒是可以,忽悠我可不够分量了。赵闲暗笑一声,嘴角浮起一丝笑容,摇头叹道:“音不对调,破绽百出,实在称不上曲子。”
赵闲语出惊人,大厅中众人皆有些吃惊,这人恁的胆大了些,竟这般信口雌黄,把碧柔姑娘贬的一无是处。
“大胆。”怡君还没来得及生气,一直插不上话的陈敏之,便大声叫道:“碧柔姑娘仙人之才,岂容你这等粗人随意编排?你这厮听得懂吗你?”他的争不过岳季恒和宋书怀,心中自然是窝火,现在有机会教训个不知好歹的粗人在碧柔姑娘面前出出风头,他非常的乐意。
站在陈敏之旁边的岳季恒,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似乎是想到的前几天自己的遭遇,抱着胳膊看起了戏来。
“呸!”赵闲回过身,凶悍的瞪着陈敏之,怒道:“你那只眼睛看出来爷是粗人?我既然敢说出来,则必是有原因的,我和碧柔姑娘讨论音律,关你这没断nǎi的小屁孩什么事情?”
“你…”陈敏之被噎了个够呛,如此的粗鲁,还敢说自己不是粗人。陈敏之大约十六七岁,和赵闲年纪差不多的,可身材上就差远了,若不是赵闲的胳膊足有他大腿粗,他早就回骂了。
此时,他只能愤愤道:“既然你说碧柔姑娘的曲子不对,那就拿出证据来,莫要哗众取宠惹人笑话。”
第七十二章 葬花吟
岳季恒等人也连番点头,你说人家碧柔姑娘音不对调、破绽百出,没点证据证明,怎么让这么多人相信?
怡君可是把这首曲子琢磨的好久,闻言也有些不服气的瞪了赵闲一眼,轻哼道:“还请公子赐教。”
赵闲甩了甩飘逸的长发,含笑看着陈敏之:“赐教不敢当,我赵闲一向不愿意去做那无利之事,既然陈公子为碧柔姑娘抱不平,说我找不出曲子的不对之处,那我就和你打个赌如何?”
陈敏之愣了一下,旋即不屑笑起来,他可不相信赵闲真能找出怡君曲子的不好,笑道:“好大的口气,本公子怕你不成,赌就赌,赌注是什么?”
“脱光衣服去玄武湖跑上一圈。”岳季恒站出来拍拍手,啧啧有声的附和道:“不用问了,肯定是这个。”
哟呵!挺了解我啊,赵闲嘿嘿一笑道:“岳公子说的不错,正是这个要求。”
“去玄武湖裸跑一圈?”陈敏之心中一惊,觉得这赌注有些熟悉,随即反应过来,指着赵闲道:“你是赵闲,就是那个yīn了岳季恒的赵闲?”
赵闲点点头,道:“正是赵某。”
怡君闻言,露出一副‘倍感惊喜’的表情,失声道:“您就是力压江南众才子,传说中才貌双绝的赵闲公子么,果然名不虚传,奴家这厢有礼了。”
围着怡君转悠的才子们,闻言皆是sè变,面sè不愉的瞥了赵闲一眼,轻轻哼了一声表示不服,暗道:“什么才貌双绝,也不过如此嘛。”
我草!故意害我是吧!直接把我给孤立了,你想干什么你?赵闲嘴角抽了抽,白了怡君一眼,谦虚道:“碧柔姑娘过奖,赵某一个粗人,岂能和江南众才子相提并论。”
怡君忙摇摇头,一脸敬仰的道:“公子倒是谦虚的紧,现在便力压江南众才子,若有朝一rì步入仕途,这天下间的男人还有谁能和你比肩?”怡君俏皮的眨眨眼睛,娇羞的看着赵闲,引的众才子一阵气闷。
你还没完了是吧?赵闲说不过怡君,干脆懒得理她,转身看了看犹豫的陈敏之,问道:“陈公子,你到底赌还是不赌?”
“我,我不赌!”陈敏之又不是傻子,这么冒险的事情他才不去干,忙摆了摆手手,表示没兴趣。
赵闲摇头一叹,看了陈敏之一眼道:“陈公子不赌,那就是对碧柔姑娘没信心了?”
竟然敢怀疑我的曲子?怡君也反应过来,不高兴的瞟了陈敏之一眼,轻轻哼了一声。
陈敏之脸sè瞬间僵了下来,是啊,若是不敢打赌,那不是说碧柔姑娘曲子艺有问题吗?这可是唐突了佳人。
“陈兄,这么多人看着,你若玩不起就回去吧,我等不会瞧不起你的。”岳季恒挑着指甲,yīn阳怪气的说道。
众人逼迫之下,美人当前,陈敏之根本就没有回头路了,他想到碧柔姑娘这首曲子非常绝妙,应该没有太大的破绽,便道:“赌就赌,不敢本公子好话说在前头,这里上百人看着,你莫要拿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糊弄我。”
赵闲露出一丝笑容:“自然不会,我会让你心服口服的。”
楼上的巧儿,见赵闲与人打这种赌,脸sè微红的道:“小姐,这碧柔姑娘的曲子里真的有问题吗?那个家伙话说的这么绝,也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
叶牧冷声道:“那登徒子虽然贪花好sè,却也有几分本事,不像是说假话的。”听到赵闲和人打赌裸奔,叶牧又忍不住脸sè微红轻骂道:“这下流的混蛋。”
与此同时楼下,在众人好奇加期待的目光下,赵闲走在屋中盆景旁摘下一片枝叶,在大家疑惑的目光放到嘴边。
“呜呜…”一阵幽声传出,夹着丝丝冰寒之气,响彻在荻花坊之内。
众人闻声微微一奇,仔细一听,才发现这非箫非笛的声音,竟然和碧柔姑娘刚才的曲子相同,但有些不同,可以说更加完善,更加的优美。
箫声细细倾听,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凄清之声似是从竹林里飘出。
妙声不断传来,甚是优雅,夹着清幽的箫音,有如游丝随风飘荡,却连绵不绝,更增回肠荡气之意,虽然极尽繁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却透着一丝女儿家的幽怨与悲凉。
赵闲用他最熟练的树叶,吹着以前很喜欢哼的《葬花吟》。
方才他就觉得这曲子有些耳熟,待怡君出来,他便彻底明白了,以前在常州小屋里的时候,曾经和怡君讨论音律,当着她的面吹过这首曲子,怡君她当时还说她会吹箫来着,没想到这女人听过一遍,竟然把这首曲子记了个七七八八,还自己添油加醋的完善了些,怪不得耳熟却想不起来,怡君自己琢磨的,终究比不上原版。
非笛非箫的声音不停传出,众人似乎也看到了黛玉葬花的那一幕。
奴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奴知是谁?试看chūn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chūn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笑意慢慢消失,似是也被凄美的曲子感染,众人沉默倾听起来,连怡君也不例外。
曲至一半,众人便明白陈敏之输了,因为怡君吹奏的只是剪切板,而赵闲这首才是原版,怡君那首和原版比起来,不是漏洞百出是什么?
叶牧和巧儿都是玻璃心,听着听着眼圈都红了,睁大眼睛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良久,叶牧才道:“这登徒子,到真有几分本事。”
巧儿皱眉道:“他虽有些本事,但他这人品行不好,刚才那般欺负你,还跑到这种地方来鬼混,真想教训教训他。”
叶牧点了点头,喃喃道:“怪不得他胸有成竹,原来这首曲子是他教个那个女子的,用这种方法何人打赌,真是无耻。”
巧儿耸了耸小鼻子,眼巴巴的看着赵闲道:“可是他吹的真好听。”
“是啊!”叶牧即讨厌赵闲的人,又喜欢这曲子,轻哼道:“今rì听闻此去,到不枉此行,就是和登徒子太讨厌了。”想到赵闲搂住她肩膀的事情,叶牧脸上又是一红。
曲终,人却没散,众人叹服的拍了拍手,岳季恒脸上笑开了花,发自内心的鼓起掌来,啧啧有声的看着旁边的陈敏之。
陈敏之脸上时红似白,不停的那种酒杯轻轻敲着桌面,显然心中不安,刚才还在嘲笑岳季恒,没想到自己也栽了。
赵闲吃定了陈敏之,见他脸上不好看,也不以为意,故意道:“陈公子,你可心服?”
陈敏之脸上神sè变幻,看着周围哄笑的众人,尴尬道:“我,我…你使诈,你故意yīn我,你明明知道这个曲子,没提前告诉我。”
“嘘…”周围一片嘘声,鄙视的看着陈敏之,连岳季恒也搀和在里面,完全忘了他自己也说赵闲使诈的事情。
陈敏之下不来台,气急败坏之下怒声道:“赵闲,你身为军中将士,却擅离职守在此押jì**,实在是目无军法胆大妄为,来人啊,将这家伙将给我拿下军法处置。”
哎呀!忘了这茬,赵闲脸sè一变,没想到陈敏之拿官威来压他。
“且慢,且慢。”岳季恒一脸幸灾乐祸,缓缓走了过来道:“陈兄,今晚上我给黑虎营放了假,赵闲没犯什么条例,你这条似乎行不通啊。”
“你…”陈敏之一时语塞,他和赵闲打赌的事是大厅中众人都听到的,如果岳季恒不在这里的话,他也许能凭着铁腕把这事给平了,虽然背上点骂名,可有他爹在也没什么大碍。可现在这个岳季恒却在现场,他就没办法了。
岳季恒他爹是陈敏之他爹的顶头上司,他自己又与岳季恒铆上了,这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摆平的,难道正要信守诺言出去裸奔?
陈敏之恶狠狠的瞪着岳季恒和赵闲,恨不得让手下把他们给扔出去。
俗话是‘敌人的敌人,有时候还是敌人’,岳季恒虽然帮忙对付陈敏之,可也没给赵闲好脸sè,二人依旧谁都不搭理谁。
“哎呦呦!各位公子,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红姑见要打起来了,立刻出来圆场,晃着肥嘟嘟的身子走到众人之间,抬起带着疙瘩宝石戒指的手,献媚的笑道:“给位公子来此地,不就是为了和我家碧柔单独一叙,何必为了点小事伤了和气。”红姑给怡君使了个眼sè,让她出来圆圆场。
怡君掩嘴娇笑几声,忙出来隔开众人,轻声道:“方才听赵闲公子一曲,奴家才觉自己的浅薄。”她紧紧的盯住赵闲的眼睛,浅吟低笑间,眼中shè出一股魔幻般的光彩。
只见眼前的怡君杏眼娥眉,桃脸玉腮,脸上泛着淡淡的羞涩,洁白的颈项之下便是高挺的酥胸,实在是惹人遐想。她娇艳的红唇一张一兮,似在是在对情人低语,妖娆的身体紧靠在赵闲身前,一阵淡淡的女儿幽香传入他鼻孔里。
“若能有幸与公子单独讨论几番才好,只是不知奴家有没有这个福分。”怡君带着丝丝羞涩,凑到赵闲耳边如梦似幻般的说道。
闻听这话,大厅里的男人们顿时羡慕不已,这分明是碧柔姑娘在邀请赵闲嘛,这样的好机会,只要把握住了,成为碧柔姑娘的入幕之宾,那是迟早的事。
赵闲看着怡君眼中狡黠的光亮,心道:“你还演的挺像。”他正想答应下来陪怡君进屋好好聊聊,后面的piáo客全都急了。
“碧柔姑娘!”岳季恒那能就让赵闲占了便宜,立刻开口道:“今rì金陵众多才子来此,为的便是与姑娘你促膝一谈,你就这样冷落了我等,未免太绝情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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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未卜先知的岳公子
“是啊是啊!”众人皆是点头,带着仰慕的目光看着怡君,今rì他们便是抱着争花魁的好戏来的,现在好戏还没开始,那能让怡君就这样跟着赵闲走了。
怡君也觉得甩开了这群sè狼,会影响红姑的生意,便拨了拨耳边的长发,故作羞涩的看了众人一眼,开口道:“各位公子来捧奴家的场,奴家自然不会怠慢了各位公子。”
怡君向后面的侍者使了个眼sè,立刻就有人端了木盘过来,上面给放置一个卷轴,整整齐齐摆着场中。
重头戏来了,众人皆是探头探脑观望,这卷轴里面,写的恐怕就是此次争夺花魁的题目了,只要力博众人答上这题,就可以和碧柔姑娘单独一叙,那赚的不止是一个美人,还有誉满金陵的名声,众人来此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叶牧只是来听曲子的,没想到还能遇上这等奇事,不禁抬头瞟了几眼,似乎也想知道是什么题目。
“赵闲公子,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怡君眉目如画,笑容中带着点点媚意,似是不胜娇羞,掩唇轻笑间,身体轻轻颤抖,胸前划出一道美妙的波浪,只是她眸子里却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赵闲白了她一眼,暗道:“你不好好钓你的凯子,跟我说这么多干什么,我又没多少钱。”他摆了摆手,笑道:“在下粗人一个,这里有众多才子我那里出来献丑,恐怕真要让姑娘失望了。”
“公子如此谦虚,莫不是看不上奴家?”她轻咬朱唇,眼神脉脉,口气幽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对情郎诉苦。
在场众位才子见怡君对赵闲这么好,皆是不满,岳季恒出来瞥了赵闲一眼道:“赵闲,碧柔姑娘看得起你才对你轻言相邀,你莫要不识抬举。”
赵闲皱了皱眉头,看着指手画脚的岳季恒道:“有这么跟先生说话的吗?”
众人闻言大笑,又想起上次岳季恒和赵闲打赌的事情,上次的赌注岳季恒可还没兑现,难道明天玄武湖畔,会上演岳季恒和陈敏之结伴裸奔的好戏?
岳季恒脸sè一阵涨红,气冲冲的瞪了赵闲几眼,可上次他亲口说输了便叫赵闲先生,还真没理由反击赵闲。
在场这么多人看着,岳季恒也算是急中生智,眼珠子微微转了一下,开口笑道:“稻梁菽,麦黍稷,这些杂种,那个是先生?”
“哗!”全场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一片哗然,称赞声不绝于耳,这句话看似是问几种农作物那个最先发芽,可明白人都挺出来,岳季恒是在问:“这几个杂种,那个是先生?”
赵闲是岳季恒的先生,自然骂的就是赵闲了,这岳季恒好生机智,骂人都骂的这么刁钻。
“啐!这人好生粗俗,竟然开口骂赵闲。”叶牧不满的瞪了岳季恒一眼,这么刁钻的上联,她对不上来,自然就为赵闲捏了把汗。
“公子,你怎么为赵闲说起好话了?”巧儿满脸疑惑,刚才还满嘴‘登徒子、无耻’,怎么转眼的功夫,就为赵闲抱不平。
叶牧脸sè微微一僵,轻咳一声道:“那登徒子也不个好东西,我谁都没有偏袒。”
“哦。”巧儿半信半疑的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敢骂我?赵闲听到这句话的话脸上一变,看着岳季恒得意洋洋的目光,他笑道:“诗书易,礼chūn秋,许多正经,何必问老子!”
“嚯!!!”这次众人立刻沸腾了,故作叫绝声接连不断,这下联看似是在说:“这么多经书,干嘛要问《老子》?”不过这个‘老子’显然指的不是圣人。
岳季恒问赵闲那个是先生,赵闲直接回何必问老子,怎么看都是岳季恒吃了亏。
宋书怀大为惊叹,拍着手赞道:“秒,当真秒对,二位今rì可是让宋某开了眼界了。”这等针锋相对的上下联,震住了不少人,就连二楼的叶牧,虽然嫌他语言粗俗,也只是轻轻哼了一声,眼中异sè却全显露出来。
岳季恒被噎了个半死,指了赵闲半天也没说出话来,最后轻轻一甩袖子,看向一边,当做没听懂。
赵闲竖起了自己高傲的中指,狠狠的鄙视了岳季恒一下,在他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对着怡君道:“既然姑娘如此看得起在下,我在推辞未免唐突了佳人,还请姑娘出题吧。”
怡君巧笑依依的瞟了赵闲一眼,她拿起木盘上的卷轴,对着期待的众人道:“奴家不才,前几rì偶然得了一个上联,只可惜一直没求得下联,现在奴家便斗胆把此联给各位公子瞧瞧,若有人能对出,奴家定然不会亏待了公子。”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卷轴打开露出一行娟秀的大字:重重叠叠山青,青山叠叠重重。
“有了!”众人还没看清写的什么,后面突然爆出一声激动大喝,惊的众人忙回过头疑惑加敬佩的看去。
岳季恒激动的脸sè微微僵了一下,觉得自己喊的有些早,不过喊都喊出来了,也不能收回去。
他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只得上前一脸风sāo的道:“朝朝暮暮思亲,亲思暮暮朝朝。”
众人刚才还没看清联是什么了,现在回头向上联看去,才发现这对联竟然是回环联,重重叠叠山青,青山叠叠重重,无论正反顺序都是一样的,这上联可是相当的有水平。
众人思念至此,便震惊的看向岳季恒,暗道:“这他娘是什么级别的才子,还没看清上联就把下联对出来了?”
虽然心中疑惑,但不得不承认岳季恒对的很工整,朝朝暮暮思亲,亲思暮暮朝朝,同样正反都一样,对的相当工整丝毫不差。
这家伙脑子被苹果砸了?灵感来的怎么汹涌,赵闲惊异的瞟了岳季恒一眼。
此句一出,岳季恒立刻成了全场的焦点,连二楼的叶牧都惊讶的瞟了瞟他,那些寻常文人自不用说,鼓掌的有之,叫好的有之,甚至几个窑姐儿都崇拜的快晕过去了。
岳季恒轻轻拨了一下额前的秀发,一脸温文儒雅的笑容,看着怡君道:“碧柔姑娘,觉得季恒这下联如何?”
怡君小口微张,美眸中尽是不可思议,她得了这上联后,偷偷琢磨许久都没对出来,没想到被岳季恒轻描淡写的就对上来了,这家伙天赋异禀不成?
稍许,怡君才反应过来,意外的瞟了瞟岳季恒,露出一丝欣赏的笑容,娇声道:“公子惊世之才,奴家佩服。”
怡君美眸轻抬,露出一张粉光致致、光洁妩媚的脸蛋儿,柔媚的弯眉近双眉处淡一些,后边却又黑又浓,一双亮晶晶的明眸下面是腻如玉脂的鼻子,红润的樱桃小口,含羞带怯的模样,看到岳季恒差点把持不住,竟然失神了片刻。
稍许,岳季恒晃晃头反应过来,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摆摆手道:“姑娘谬赞了,季恒才疏学浅,那称得上是惊世一说,既然下联对上来了,季恒便可与姑娘单独一叙了吧?”
岳季恒露出一丝热切的光芒,恨不得现在就把怡君拉上面房间里去,恐怕怡君现在说一句话,他都能为之一掷千金。
怡君娇笑几声,点了点头,看着后面羡慕的众人道:“各位公子,可还有人对出下联,若没有……”
“我来!”宋书怀见岳季恒如此厉害,早就被勾起了兴致,他忍不住也跑了出来,道:“仄仄平平路漫,漫路平平仄仄。”
“啪啪啪!”陈敏之等人立刻跳出来叫好,他们岂能让岳季恒平白占了上风,有人出来对付岳季恒自然最好,更何况这人还是号称江南四大才子之首的宋书怀。
怡君眼前微微一亮,欠身微微行了一礼,表示敬佩。
宋书怀也插了进来,岳季恒脸sè一阵不快,但也不好说什么,他的目的是赢赵闲一次,其他的都无所谓,于是他挑衅的看向赵闲,只要赵闲对不出下联,就表示学识不入他,他便可以此解释上次打赌的事情,不用去裸奔了。
赵闲正要开口,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阵声音:“缠缠绵绵情幽,幽情绵绵缠缠。”
声音清脆空灵,好似黄鹂鸣叫一般,众人循声看去,却是一个面白如玉、身材娇小,长的相当俊俏的小书生。此人面生的很,大家都没见过,不禁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此人是何方神圣,竟然也对出了下联。
赵闲回头看了一眼,便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听到这情情爱爱的句子,就知道是叶牧的手笔,那娘娘腔别的不行,写这些情情爱爱的诗句到有一套。
叶牧见众人望过来,脸sè一阵爆红,她只是觉得这联不错有感而发,没想到让众人听到了,她可不是来争花魁的,被人发现女儿家的身份可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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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单挑
怡君见到依在二楼走廊边上的叶牧,也微微愣了一下,没想到叶牧也跑来了这里,不过她马上就反应过来,笑吟吟的呼唤了一声:“公子既然对出下联,为何不下来?”
叶牧脸sè甚是尴尬,想离开却也不行,扭捏半晌见众人催促,只能带着巧儿脸红红的下到一楼,站到了宋书怀等人的旁边,瞟了赵闲几眼。
赵闲见这么热闹,不禁起了兴趣,开口道:“曲曲弯弯水碧,碧水弯弯曲曲。”
“好!”刘铁锤这些铁杆粉丝怎能示弱,站起来大声叫好,硕大的巴掌拍的“啪啪”直响,胡一刀更是站在凳子上叫起好来。
围观的众人,也都是微微点头,碧水对青山,曲曲弯弯对重重叠叠,这才是天衣无缝的绝对,前几句只图字面工整,和这句比未免落了下乘。
怡君见赵闲也对了出来,脸上露出了一丝喜sè,看着面前衣冠楚楚的四人,脸上微微害羞的娇笑道:“四位公子皆身怀大才,让我如何去选才好,这可为难了奴家。”
岳季恒见此立刻站了出来,颇为风sāo的缕了下头发,轻笑道:“姑娘不用为难,虽然这三位也对出了下联,但他们始终比我慢上一筹,这很好选的嘛。”
岳季恒挺挺胸膛,其意思不言而喻。他花的大价钱买来题目,为的不就是现在这番风头,只要他成功的夺下荻花坊的花魁,那便是证明他比赵闲有本事,以后也没人去提玄武湖裸奔的事情了,还能赚一个极好的名声,他心中欢喜和急切是自然的。
“非也!”宋书怀见状连忙摆摆手,开口道:“岳兄才思敏捷,宋某不得不服,但我还是要说一句,这四句下联中,赵兄的要更胜一筹,宋某次之,接下来才是二位兄台,文章不能以时间论英雄,你说是不是?”
岳季恒还真不敢和宋书怀这种成名已久的才子乱来,闻言他只能轻轻哼了一声,不满道:“碧柔姑娘只有一位,而我们却有四人,宋兄觉得让谁陪碧柔姑娘一叙,才能让所有人心服口服?别说赵闲,他最后对出来的,我首先不服。”
这家伙怎么逮着我咬?赵闲对岳季恒实在没话说,又对他竖了根中指。
宋书怀闻言轻轻摇头,看着其他几人道:“既然给位都是对对子的好手,那宋某便出个主意,我们各出一联,对不上来的人便失去了和碧柔姑娘一叙的资格,直到只剩下最后一人为止,如何?”
“不行!”岳季恒立刻变sè,他只买了一道题,其他的都没准备,宋书怀号称‘琴棋书画对’五绝,最擅长的就是对对子,和他比对联,那不是找输吗?
岳季恒话音一出,众人便怀疑的瞟了他一眼,似乎在说:‘刚才那般厉害,怎么现在比对对子,却漏了怯?’
宋书怀含笑看了他一眼,问道:“岳兄可有意见?”
岳季恒脸sè微微一僵,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借口,对对子他不可能是宋书怀的对手,输了到无所谓,但是他不能输在赵闲前面,于是开口讪讪一笑道:“也不是不行,我和赵闲常驻金陵,应当尽地主之谊,宋兄和这位白衣公子应该都是远道而来,就由你们先出上联吧。”
宋书怀笑了笑,也不好意思第一个开口,便对着旁边的叶牧道:“这位公子,就由你来开头吧。”
众人期待的目光瞧过来,叶牧脸sè更加不自然,蹙眉思索了一下,开口道:“今rì正值月圆之时,我便以此为联:月圆月缺,月缺月圆,年年岁岁,暮暮朝朝,黑夜尽头方见rì。”
静。
全场静悄悄的。
这厮,看起来挺腼腆,出的上联这么刁钻。岳季恒脸sè黑的和锅底一样,看着叶牧暗骂了一声。这上联他肯定对不上来,只能紧张的看向赵闲,只要赵闲也对不上来,二人就算平手,rì后再催他去裸奔,用这个借口搪塞也是可以的。
赵闲摸摸下巴,打量旁边的叶牧几眼,正想拍手夸奖几句,突然发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他没有喉结!从侧面看过去,叶牧光滑的下巴根本看不到喉结。
不是吧!这家伙是个娘们?赵闲大惊失sè,仔细的打量几分,发现叶牧胸前虽然是飞机场,但也可以看到微微隆起,臀部饱满根本不同于男人的盆骨,他对自己的猜想更加深信不疑。
赵闲大为意外,没想到叶牧竟然是女扮男装的,她一个女人跑窑子里来干什么?
叶牧见赵闲在自己的胸部和屁股上转悠,不由气的面sè通红,却不好发作,薄怒的白了赵闲一眼。
有意思,赵闲见此更是暗笑,轻道:“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夏夏秋秋,暑暑凉凉,严冬过后始逢chūn。叶兄,觉得我这下联如何。”
叶牧眼前一亮,仔细评为了一下,轻轻点头道:“赵兄大才,小生佩服。”叶牧眼中闪着几声光亮,脸上白里透红粉粉嫩嫩,看到荻花坊内不少姐儿的羡慕,偷偷飘着心都快化了,不少男人也吞了几口口水。
赵闲看出来叶牧的女儿身,以前的不适消失的干干净净,反而大大方方的打量起叶牧,还别说,仔细一看叶牧长的还挺水灵,眉宇间透着一丝贵气,可惜胸太平了一点,还没黄天天的规模的大,摸起来肯定没手感,太可惜了。
叶牧刚夸奖玩赵闲,就看到他又开始在自己的胸间转悠,气的恨不得一脚踢过去,轻轻哼了一声表示不满,却换来赵闲几声轻笑。
“啪啪啪。”宋书怀听到下联,含笑道:“宋某本来准备献丑,可与赵兄一比,我这就什么也不是了,为了博碧柔姑娘一笑,我还是说出来吧:朱粉朱黑,朱黑朱粉,争争斗斗,恩恩怨怨,黄沙淀落才显金。”
宋书怀也对了出来,所有人的目光便齐刷刷的看向岳季恒,似乎在说:“该你了。”
岳季恒脸sè变了几变,那对的出下联,看来今天又栽了,他只能摆手道:“你们玩,我还有事,就告辞了。”说完就想离开。
赵闲嘿嘿一笑,开口道:“岳兄,别忘了裸奔的事情,有陈公子陪你,定然不寂寞。”
“你…”看着哄笑的众人,岳季恒知道走不掉,便停下来狠狠一甩袖子,怒道:“本公子又不是要认输,你上次yīn了我,我还没找你算账,这次休要得意,早晚我会堂堂正正的赢你一会的,哼。”
“切!”众人啧啧有声的白了岳季恒一眼,都这份上了还硬撑,不就脱衣服跑一圈吗?有啥大不了的。
对于这种没皮没脸的人,赵闲也懒得理会,继续好奇的瞟着叶牧。
叶牧脸上带着一丝微红,表情虽然很平静,可眼睛却时不时偷偷瞪赵闲一眼,好像在说:“看什么看?”可碍于人多眼杂,她也只能轻轻哼了一声,当做没看见。
赵闲的脸皮就跟金陵城墙似得,那能被叶牧的眼神吓跑,更加肆无忌惮的上下扫视着她。
而此时比试还在继续,怡君娇笑连连的站在一旁看着,看向宋书怀道:“宋公子,该你出题了。”
宋书怀也不拖沓,闻言略怡沉吟,看了看外面的秦淮河,开口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英雄。问楼外青山,山外白云,何处是秦宫汉阙?”
宋书怀似乎对上次在常州文会,被赵闲压下风头颇为在意,此次直接就拿出了一个超长的上联,准备一回合解决赵闲。
此联一出,屋子之人便接连摇头,愁眉思索半晌也没想到下联,怡君蹙眉沉思,同时为赵闲捏了一把汗。
“我退出,你们继续。”叶牧早就不想掺和了,再说她也没想出下联,便主动退到一边,和巧儿一起看起戏来。
叶牧跑了,场中就只剩下赵闲和宋书怀两人。
叶牧的退出,让赵闲有些失望,他看着荻花坊内的满园佳丽,笑着对宋书怀道:“小苑西回,莺唤起一庭佳丽。看池边绿树,树边红雨,此间有舜rì尧天。
“好啊…”刘铁锤率先站起来鼓掌,虽然他根本听不懂,但叫好还是会的,厅中诸人更是掌声如雨,这两句实在是妙,就连那岳季恒脸sè都变了变,虽然还是轻哼了一声。
这个死登徒子,还真有几分本事,叶牧脸上薄怒,却也跟着众人拍起掌来。
绞尽脑汁想出的上联被人对出来,宋书怀显然有些不高兴,他在对子上浸yín多年,岂能甘心被赵闲压下。
见赵闲穿着简单行径放荡,哪里有些才子风采,宋书怀忍不住哼了一声道:“赵兄相貌颇为英武,不过这对对子,和长得高大没关系,正可谓:螳臂挡车,暴虎凭河,匹夫何堪言勇。”
宋书怀暗讽他,赵闲只是嘿嘿连笑两声,道:“有时候身体高大也不是有好处的,总比某些不自量力的好,比如:蚂蚁沿槐,蚍蜉撼树,愚者妄自称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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