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防守反击
“轰”的一声,一发炮弹直接命中总兵脑袋,把他整个人炸成了一滩血水。炮弹在人群中间炸开,被波及的小兵几十上百。没被波及到的也都吓得屁滚尿流,四处逃窜。
易土生连续五发炮弹,把奢崇明的五个小分队炸成了火海,军营里的明军振臂高呼,热情激荡。另外十个小分队的敌军兔死狐悲不敢上前。
易土生一看,只剩下十五发炮弹了,下令:“弓箭手、火器营准备,本帅要放他们过来了。”
半天没有开炮,大梁军一下子又活了过来,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没炮弹了,弟兄们,冲啊。”士兵们登时加快了脚步,呼天抢地的杀向寨门。
“放箭,放箭!”
“嗖嗖嗖嗖”,一顿连珠箭发,冲在最前面的敌军一排排的倒了下去,直接命中要害的数以千计。火器营在近距离里威力大展,很多大梁军莫名其妙的被打死在地上,有人听到一声响,身边的弟兄就死于非命,也不见箭伤,忍不住大叫“有鬼!”
敌阵中忽然响起一阵号角,敌兵有秩序的后退两百步,在第二重壕沟处重新结成防御阵型,以刀矛手和盾牌兵重重地围住弩箭机和发石机,准备对寨门进行远距离打击。
易土生一看他们撤退,就知道这里边有内容,待看到敌人把弩箭机和发石机搬了出来,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儿,急忙调整炮口,要轰击对方的重装备。可是,他的速度毕竟慢了一步,敌方的发石机也太多了,还没等发炮,已经有上百块巨石从天而降砸了下来。营寨内的士兵登时有人中“弹”身死。
易土生连发两炮,毁掉了三四架发石机,敌人却没有撤退的迹象。另外几百辆发石机仍然吱吱嘎嘎的投射巨石,明营的寨门和帐篷,均不同程度遭到了打击。
赵率教喊道:“易帅,这样不行啊,让我带人杀出去毁了他的发石机吧,不然寨门一会儿就被砸烂了。”
易土生道:“给你五千人马,快去快回,不要恋战。”
“咚”易土生以一声炮响掩护五千士兵夺门而出。风卷残云一般跨过地三重壕沟,来到发石机三百步外。发石机这玩意有个弱点,那就是无法打击近距离的目标。敌方阵营旗帜招展,一路轻骑兵从后队杀出,迎着赵率教杀了过来。
赵率教的五千骑兵每人手中一支弓箭,箭杆上涂着火油,到了近前猛然点火,火箭飞出命中发石机和弩箭机,风借火势,大火登时把发石机烧毁。赵率教一看得手,心里高兴,便围着敌阵放火,却忘记了敌人的上万轻骑兵。等他想要回头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整只人马被大梁军的轻骑兵包围了。
易土生在身后看的万分紧张,想发炮又不敢发,生怕误伤了自己人。耿仲明道:“对方骑兵比赵将军多得多,这下子要糟了!不如让我去把他救回来吧!”
易土生想了想说:“带五千人出去,救了人赶快回来,只许败不许胜。”耿仲明心想,这么点人马,想胜都困难。
赵率教转眼间落入了敌人的汪洋大海中,来不及懊悔自己孟浪,敌人已一波一波的压上来,只能收回心思,一刀一刀的往外杀。手中的大刀时而如巨蟒翻身时而如黑龙出洞把大梁军杀的难以上前,望风披靡。
突然,他看到不远处,刀光大盛,刀气纵横,无数明军小兵被人斩成两段。赵率教一扯马缰,杀了过去,穿过重重地人墙,只见一员异族大将,正摆动大刀,肆虐明军,赫然就是那个乌斯藏的高手,别勒那台。
此时的赵率教已经全身浴血,大刀变成了血刀,体力也损耗了一半有余。但他怎能看到明军兄弟们血染沙场,怒喝一声,冲了过去:“呔,那里来的蛮子,竟敢斩杀大名将士,看刀。”
别勒那台就像个冷酷的刽子手,每一刀下去都有两三个明朝小兵像麦秸秆一样被拦腰斩断,看的赵率教热血沸腾的。别勒那台感到一股刀气狂飙,料想明军有高手杀了过来,真气在体内盘旋了一周,猛地收回长马刀,坐在马身上打了个盘旋,转过身来就看到了赵率教。赵率教看到的是一张近乎死人的脸,和一双血红充满杀气的眼睛,目光中的死气能把胆小的人给吓死。但赵率教偏偏胆大得很。
“哪里来的蛮子,居然敢屠戮我大名官兵,该当何罪,看刀!”挥刀冲了过去,这一刀一往无前,把全身的功力都涌了上去,四周围的百十名小兵被狂卷如怒涛般的气浪冲的站不稳脚跟纷纷后退。
“当”两柄大刀相交,赵率教感到双臂一沉,大刀差点把握不住,扔了出去,心下立即明白,贼人的功力在我之上。别勒那台一招得手,嘿嘿怪笑,转过大刀,从下往上,斜着斩赵率教的脑袋。他的大刀和一般中原人的长马刀有所区别,刀身特别的宽厚,两面都有锋刃,明晃晃的就像是铡刀。看一眼就让人心惊胆颤的。
赵率教一个马背俯身,把这一刀躲了过去,身子一扭,化作一道激电,旋转着连人带刀一起冲向对方马身。
别勒那台右手一抖,幻化出千万刀光,乒乒乓乓一阵响,把赵率教迅雷般的一招封了回去。
旁边忽然有人笑道:“别勒兄,不要跟他开玩笑了,还是赶快结果了他吧,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赵率教心想:这下子完了,一个蛮子已经够对付得了,居然又来了一个,我的援军怎么还没到呀。
话音未落,斜刺里杀出一匹黑马,快的令人眼花缭乱,到了赵率教近前,大刀扬起,刀身发出一阵嗡鸣,刀尖仿佛从宇宙之外斩了下来。
别勒那台听到有人助阵哈哈大笑,“帖睦尔兄弟,多谢了。”拼命地发出了十一刀,攻击赵率教的要害,赵率教正全力应付,哪里还有余力对付这近乎偷袭的一刀。心想,这次完了,活不成了,罢了罢了,这辈子能跟着易帅这样的人物征战死了也值了。闭上眼睛,就是一顿乱砍,临死也拉几个垫背的。
“噗!”一声闷响,赵率教只觉手中压力一轻,心下纳闷,睁眼一看,见妥欢帖睦尔全身血淋淋的,手里提着别勒那台的脑袋,冲他笑道:“我们赤斤蒙古卫是不会背叛大明的,人头就是诚意。”把人头扔进赵率教的怀里,转身而去。
此时,外围喊杀声起,耿仲明的援军也到了。
第三十四章炮声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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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两边的战鼓同时擂响,喊杀连天,大梁军的步兵在号角指挥下从两边画着弧线迂回后退,大批的骑兵从中间笔直杀将出来。
易土生的视线里,盔明甲亮的大梁骑兵端着明晃晃的刀矛剑戟从步兵的掩护层从脱颖而出,组成一道金色的潮水,两股潮头骤然间相撞了,无数白灿灿的刀光在闪出耀眼的光芒,双方毫无遮挡的砍杀,人群一片片的倒下
仅有万人的明军拼死决战,大梁军像金色的浪潮一次次扑上去,又不得不一次次的退下来,每次退下来,都留下一片横-陈的尸体和蠕动着的濒死的伤员。
易土生剑眉微微挑动了一下,心里暗暗合计,虽然耿仲明和赵率教英勇无敌,但明军的人数终究是太少了,不适合和敌人这样拼死力搏杀。
“高出,骑快马,把其余三门的炮弹全都拿过来,要快!”
高出躬身应诺,带着两百骑兵转身而去。易土生心里默默祷告,耿仲明无论如何你要坚持半个时辰,不论付出多么惨重的代价。
惨烈的攻防战果然持续了半个多时辰,大梁军对明军的五千士兵发动了一波又一波潮水般的攻击,但除了在地上留下一大片尸体之外,似乎什么也没得到。
孙得功凑过来说:“我军士气如虹,不如再派五千人出去,把奢崇明老东西一锅端了算了。他的手下都是酒囊饭袋。”
姚宗文佩剑而立沉声道:“让末将去吧,末将从左侧迂回攻他的侧翼,两翼垮了,再攻中军,奢崇明插翅难飞。”
祁秉忠沉吟了一下说:“那好,末将就去攻打右翼,两面夹攻胜算更大一点。如果我们吸引了两翼的军队,易帅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对他的中军发炮了。不知道易帅怎么看?”
众人的目光集中往易土生身上听他的答案。
易土生哈哈大笑:“奢崇明果然不是有勇无谋的人,或许是他的身边有什么智谋之士,这招以退为进虚实相生玩的很漂亮,不过休想瞒得过易某人,大家千万不要被眼前的假象迷惑了双眼,奢崇明还没败呢,他是想要把我们的骑兵主力全部诱惑到城外去,然后合而歼之,大家千万不要上当。”
祁秉忠皱眉道:“易帅的意思兄弟们听不明白。”其他将军也跟着点头,表示疑惑。
这时候,高出已经带着另外三门搜集而来的炮弹回来了,大声道:“启禀易帅,一共得到两百发炮弹,足够我们用了。”
易土生点了点头,继续对众将说:“你们看到奢崇明的帅旗了吗?这老王八最怕死了,可是他的帅旗一直屹立中军丝毫不退,中间的亲兵团也丝毫不乱,这说明他心里有底。另外,本帅以前最懂得相马之术{经常在香港赌马},你们看奢崇明中军以及后军的那些马匹,虽然处在血肉横飞之中,却丝毫不乱好整以暇,要比其他的战马安详整齐的多了,这是观马的要诀,马儿有敏锐的触觉,若主人紧张不安,它会清楚感应,更在行动与神态反映出来,正因为这支人马是精锐中的精锐,久经战阵,所以人人神凝意舒,并无半点紧张的意思。如果我所料不差,现在同我们交战的都是装备低劣的汉人兵,而真正的异族精锐兵团,还没有上阵呢,这个时候派兵上去突然送死,正中诡计。朱燮元和王三善也不是易于之辈,之所以死得这么容易,怕也是轻敌之顾。”
“易帅高明,属下等心服口服!”众将听他娓娓道来,脸上都露出欣喜之色,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祁秉忠道:“易帅,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易土生勒了一下丝绦,紧了紧铠甲,毅然道:“点五百精骑,本帅要亲自出战,凿穿对方的中军。”
“五百精骑?!”姚宗文诧异道:“对方中军足有四万,易帅用五百精骑出战,岂不是也犯了轻敌之故。”
易土生回顾了中原三猛和矗立在中原三猛身后的一百五十名放在武林中也是一流高手的剑手团,哈哈笑道:“我的办法叫做凿穿也叫做闪电战,凭的就是马快、人快,在敌人还没有醒过神来的一刻,冲入敌阵,七进七出,把敌人搅得一团乱麻,然后直接回营,所以我需要最出色的战士,快,点兵。”
中原三猛和建庶人的剑手们首当其中在入选之列。易土生把五百战士分成五排,前两排自然是一百五十名剑手。中原三猛两人在自己的两侧,一人押后,战车一般冲出了营寨。营寨之外,立即黄尘漫卷,杀气穿云。
五百勇士吼声如雷,奔涌杀来,通过壕沟直-插对方中军中路,两翼的部队没有接到命令不敢护佑,闪电般的偰入了中军区域。在路上,五百人丝毫不停,一味的猛冲,踩死敌兵不少,虽然也有零星阻力,都被剑手们轻而易举的杀了。
上百道黑光闪过,五百勇士终杀到中军,奢崇明的中军登时大乱,帅旗也跟着摇撼起来。易土生一马当先,软剑横飞,惹得尸首遍地,脑袋乱滚,马蹄到处无人能敌,两翼的虬髯客和神陀,更加威风凛凛,四把大锤展开来,就像两尊巨灵,把挡路的仙凡杀的哭爹喊娘血腥一片,转瞬之间,五百人已经接近了帅旗。奢崇明果然是个胆小鬼,居然拽着帅旗向右侧远遁。易土生本来也不是冲着他来的。继续闪电前冲,应把中军四万人在中间冲出一道人墙巷道,五百士兵转身再冲,又杀出一条血色的巷道,丝毫不停,旋风般的冲出了敌阵,回到营寨。易土生满身血腥,翻身下马对祁秉忠道:“清点一下人数!”
祁秉忠目睹神威,早已目瞪口呆,半天缓过神来,点算人数,清点完后,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易帅神威,竟然一人也没有折损,还是五百人。”
易土生心想,拿破仑的闪电战可不是闹着玩的,对付奢崇明这样的脓包正合适,要是对付后金人的悍兵可是万万不行的。
“鸣金,立即鸣金!”易土生下令。
“易帅,敌人将败,为何鸣金收兵。”姚宗文道。易土生道:“我们不过一场小胜,那里就能击退人家十几万人,要想得胜,还需要大炮来助威,鸣金就是。”
“叮叮当当”一阵鸣金。赵率教和耿仲明听的真切,急忙转身杀回。后面的大梁军跟着追击。奢崇明吃了大亏,心里暗恨,不听安邦彦的计策,率领中军一起追来。哪里知道刚追到半途,就听前方一阵炮声隆隆
第三十五章大功一件
新的一轮炮火轰炸和火器攒射开始了,营寨外的阵地似乎被炸平了,撕成了碎片,淹没在烈火中。上百辆排成排向营寨推进的巨型的发石机和弩箭机全都被炸成了粉末。明军众将都被惊天动地的现代战争景观吓呆了,四周的树木在强烈的声波中被震得粉碎,哗啦啦的向下倾泻着树枝和树叶,小山在晃动,营寨的木栅栏在吱吱嘎嘎的作响,像是随时要塌陷下来,铺天盖地而来的硝烟使得日月无光,人们在持续的没有任何间歇的巨响中被震得失去听力。
号角声再起,吹的是冲锋的号角,耿仲明和赵率教的军队重新转身杀了回去。易土生彪悍的脱去上身的铠甲,翻身上马,大吼一声,带着刚才的五百勇士杀出了营寨。士兵们为主帅的信心和勇猛所感染,呼啸而起,灰色的浪头又卷向已经杂乱不堪的大梁军中军。
远在后方的奢崇明看到这一切,再也坐不住了,冷汗涔涔的说:“这是什么队伍,简直不怕死了,传令,撤兵。”
安邦彦劝阻无效,只能跟着一起撤退。十五万大军,连人家一寸土地都没有夺取,损失了将近五六万人,气也气死了。
奢崇明可不管这些,只要能够保住自己的命就好,一马当先拽着帅旗向成都方向逃遁。兵败如山倒的盛况顿时出现在大明士兵们的眼前。一浪浪的人潮杂乱的向着成都方向涌动,明朝的士兵们都成了弄潮儿,拼命地追击。
易土生的五百士兵冲的最快,一会儿的功夫便杀入了中军的中路,像上次一样凿穿一条血路,直杀向奢崇明。这一次易土生的目标摆明了就是奢崇明。奢崇明一边跑,一边命令他的五大高手截击。
易土生冲着冲着,忽然被个使锤的大汉拦住,顿时身前身后像是有两条怒龙狂卷,两柄锤直砸下来,刚猛的力道不亚于中原三猛。易土生的目标是奢崇明,那里有时间跟小喽啰们恋战,大喝一声:“神陀,交给你了。”神陀见忽然杀出个使锤的,心里高兴地无法言喻,终于有对手了,猛地扑上去喊道:“你爷爷的,老子来会会你!”
“轰隆!”比刚才的炮声还要响,四只大锤碰在一起,两人的手臂同时酸麻,交接处居然冒出偏偏的火星。
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好大的力气!”神陀吸了一口真气,力贯双臂,哈哈大笑:“这样更好,我喜欢。”使出全身力气再次砸了出去。对面那人也激起了凶性,也不用任何招式,对着神陀的锤又砸了下去。两人就这样硬碰硬,连续碰了五次,敌将终于还是没有神陀的内力雄浑,震得吐出了一口鲜血。驳马便跑。
奢崇明在另外四名高手的护卫下一路败逃,眼看到了营寨门口,易土生仍然紧追不舍。四名高手,两人使剑,两人使刀,同时扑向易土生,给奢崇明争取逃命的机会。易土生乱剑横扫,剑招狂发,天空中零零星星漫天席地的全都是剑尖闪出的金光,噗噗两剑将两人刺下马背,另外两人夺路而逃。
奢崇明距离营寨只剩两三里不到。易土生正要撤退,突听敌营内一声炮响,接着马嘶人喊,一片大乱,奢崇明居然转身跑了回来。
声嘶力竭的呐喊声、刀剑相交的铿锵声从前方传了过来。
易土生非常纳闷,挺直了身子去看,只见撒马尔罕身穿白甲,背秀红袍,和一身黑甲黑巾蒙面的帖睦尔迎着奢崇明杀了过来。身后还带着上千名手持弯刀的蒙古悍兵。蒙古刀此起彼落,切菜砍瓜一样把亡命奔逃的大梁军砍倒一片。转瞬间把奢崇明围在了中间。易土生带着高手也已经杀到。
奢崇明拼命地突围,幸亏安邦彦带着一队人马赶来,从乱军中把他救了出去,两人不敢回营,直接奔着成都城门杀去。易土生指挥着五百士兵,杀入空荡荡的连营,开始放火,烧毁了对方所有的粮草、营寨,然后转身杀回,和帖睦尔与撒马尔罕一起围攻来不及逃跑而又失去了主帅的五六万大梁军。
位于营寨内的祁秉忠见到明军大胜,立即带领兵将倾巢而出,加入绞杀的行列,不到一顿饭功夫,两万大梁军被吃的一干二净,剩下三四万举手投降,还有一万多跑的不知去向了。能侥幸逃回成都城的,应该都是奢崇明从永宁府带回来的心腹亲兵了。
易土生带着撒马尔罕和帖睦尔压着数万俘虏回营。安端完毕之后,果断的下令,向前移动二十里,逼近成都城下寨。奢崇明的大军大败而回,估计剩下的士兵不到六万,形势终于发生了惊天大逆转。
当晚,易土生在大营内为全体将士庆功,酒至半酣,高兴地拉住帖睦尔和撒马尔罕的手说:“感谢两位深明大义,和我大明朝站在一起,本帅为皇上庆,为天下百姓庆。”
撒马尔罕媚眼如丝娇笑道:“我可不是为了大明朝的皇帝,更加不认得你们大明朝的百姓,人家一颗心全都是为了你你的体魄真是强健”
众将见她毫无廉耻的抚摸易土生的胸肌,一个个忍不住大笑起来。
帖睦尔笑道:“大家不要见怪,沙洲女人是这样的,越是豪放就越是可爱,公主该算是沙洲的第一等女子。”
易土生有些难以消受美人恩说:“不知道帖睦尔将军为何反戈一击呢?!”帖睦尔笑道:“易帅误会了,在下也并不是反戈一击,在下和赤斤蒙古卫从来都是大明的屏藩,并没打算背叛大明,这次是奢崇明自作多情,在下奉了大汉的密令,暗中协助明朝。在下在战场上目睹了易帅的不世胸姿,心仪得很,更加坚定了这个信念。”
易土生心想,说是这么说,其实说到底还是见风使舵而已,关西七卫都是些墙头草,那边强就向那边倒。
撒马尔罕那双美目撩了撩易土生,性感的弯月一般的嘴唇动了动:“易元帅,人家立了大功了,你现在可以接受人家的热吻了吗?”
在众人面前提出这样的要求,易土生想答应也不敢答应,再说还有朱建在场,他不得不有所顾忌。
“这个,还不算大功,等到消灭了奢崇明才算大功。”回头看了看朱建,朱建脸色发青,赌气不看他。
“本公主对你热情如火,你却冷若寒冰,这正是沙洲女人最渴望的勇士形象,我这辈子要定了你了。”撒马尔罕情真意切的说。
第三十六章降服烈马
连续十天,成都城内没有动静,易土生也没有去攻击。他正在等着攻击纳西的祖大寿给他带来好消息。奢崇明的势力虽然大不如前,但四川境内至少还有二十万叛军零星分布,操之过急只能招致失败。
不知道为什么,一贯谨慎小心奉命行事的祖大寿居然连续十天没有送战报来,易土生心急如焚,暗想难道他们出事了不成。按理说不会,首先祖大寿是一代名将,晚明时期排名仅在袁崇焕洪承畴左良玉等人之后,怎么会这么容易战败呢,再说还有个尚可喜,那可是个福大命大的人,将来要做王爷的,绝不会这么容易败亡。
奢崇明也不派援兵去救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其实不是祖大寿不想送战报出来,而是送不出来了。临去的时候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纳西的地理环境这么复杂,古阿城又是这么的难以对付。
纳西族系古羌人后裔,自西北河湟地区南迁明代是纳西族最鼎盛的时期。明初,纳西首领阿得“率众归附”,并随明军征讨边疆,屡立战功,深得明太祖朱元璋嘉许,,予以积极扶持。明王朝的这种扶持政策有其深刻的历史背景,当时沉寂了一百多年的西藏势力又趋强盛,时常侵扰明朝边境,由此明王朝大力扶持纳西势力,视纳西国“辑宁边境”的重要力量。土司挟王朝之威,养兵蓄锐,频繁向藏区用兵。向朝廷邀宠的同时,借机扩大自己的势力,使土司“土地广大”、“传世最远”、“富冠诸土郡”并拥有了“知诗书、好礼义”的美名。“宫室之丽,拟于王者”的知府衙署建筑群拔地而起。兵力繁盛,好勇斗狠,城池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这个古阿城就是古阿德的后裔,奢崇明造反的时候曾经游说此人,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跟着反了,还兼并了云南附近许多州县,成了明廷心腹大患。由于古阿城在土著居民心中地位尊崇,所以,这场仗非常的不好打。俗话说得民心者的天下,古阿城无论做什么也都是可以得到当地的民心的,所以,祖大寿一时之间拿他没辙。
播州的杨应龙听说明军攻打纳西,主动派兵派将前来救援,切断了祖大寿和后方的信息通道与补给线,让他无法送出书信,明军被困在纳西城外了。
祖大寿和尚可喜罗一贯也不是等闲之辈,费尽心机的终于打通了粮道,这才把讯息送了出来,易土生接到报告之后登时愣住,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如何是好!众将有的主张擒贼擒王先攻入成都生擒奢崇明,纳西之敌将不战而降,有的主张立即出兵增援,还有的主张攻打播州围魏救赵。大家看法不一,各持己见,争论不休。
易土生不置可否,一个拥有比眼前这些人多七百年阅历的人怎么会和他们抱有一致的想法呢!易土生想,古阿城与他的祖先臣服大明已有两百余年,大明朝一直待他们不薄,怎么会好端端的造反呢?这里一定是有原因的,要想弄清楚原因以及妥善的解决这件事情,除了自己亲自走一遭纳西古城没别的办法了。
“赵率教、祁秉忠,本帅要亲自去一趟纳西,这里的战事就交给你们两个负责,记住,谨守营寨,千万不要出战,朝廷加派的粮饷还有炮弹、军需今天晚上就能送到,奢崇明要是敢来,就用大炮把他打回去,不可出战。”
“易帅要亲自前往纳西,这是不是太危险了,路上有很多的伏兵啊!”赵率教道。
“本帅不带一兵一卒,单人匹马,谁也不知道本帅是干什么的,有伏兵怕什么,再说了,本帅的武功还惧怕几个喽啰吗?”
“就算易帅去了,也是于事无补!”
“本帅自有办法,本帅要亲自会会这个古阿城,问问他到底为什么跟着叛军一起造反。”易土生目光灼灼的望着远方说。
众将都吓了一跳,齐齐跪倒:“易帅,末将等以为这样做无异于去寻死,万万不可,请元帅收回成命。元帅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大明江山考虑,元帅在,大明江山在,元帅亡,只怕大明江山也岌岌可危了。”
易土生笑道:“大家不要这么悲观,本帅绝不会死的,最多五天,本帅一定回来,记着谨守勿战。帖睦尔兄弟,能否把你的马儿借我骑一下。”
帖睦尔笑道:“那马儿早就输给你了,只是我一直没有履行诺言,现在它已经是你的了,你自去骑来便是,不过,这马儿是一匹烈马,等闲人上不了它的背,你要小心小心。”易土生振声出帐:“本帅就是喜欢烈马!”
帖睦尔抢先一步去牵马来,笑着站在易土生身边:“易帅,请上马!”撒马尔罕攥着雪白的小拳头,努着嘴说:“我的勇士,让他们瞧瞧你的厉害!”易土生心想,这下可好了,如果驯服不了这匹马,肯定要影响军心的。看着马的高度像骆驼一样,实在的神骏无比。
易土生气冲涌泉穴,轻轻的拉住马缰,一翻身就上了马背,那蒙古战马,果然性子很烈,发现一个不是主人的人窜上身体,立即翻脸,只见它前蹄腾空,仰天咆哮,犹如主人猛牵缰绳,居然直立起来,差一点把易土生掀下马背。
易土生一把抓住了马鬃,身子一偏,从马背上滑了下来,虽然掉了下来,却并不狼狈,仍然好整以暇。双手抓住马鬃,再次上马,马儿后蹄一带劲,好似要腾空而去,一声长啸,像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痕印,以每小时八十迈的速度向前狂奔。易土生觉得耳边风声呼呼,眼前景物凌乱,眼睛被风吹的隐隐作痛。
伸手死死的抓住马的鬃毛,不让自己掉下去,可是那马儿很狡猾,突然“吱溜溜”的打了几个旋转,在一次把他甩出去丈许远。易土生仗着轻功较好,仍然稳稳的飘逸的站直了身子。
易土生在众将面前吃了小亏,不禁恼羞成怒,他第三次扑上去一手抓住马鬃,一手抱住战马的脖子,战马想纵身跳起,可无奈易土生施展了全身的功力,力大如神,一把将战马摁到在地上。战马躺在地上嗷嗷的嘶鸣。
众将见状,简直吓了一跳,天下哪有这样擒马的。
说也奇怪,那马也就被征服了,站起来也不跑了,摇着尾巴老老实实的。
第三十七章孤单英雄
易土生快马加鞭到了纳西,没有去祖大寿的军营,而是凭借着天下少有的轻功进了纳西城,直闯古阿城的住所。
“请代为通报一声,大明皇帝特使求见!”易土生对门口的卫兵说。
卫兵吓了一跳,心想从哪里冒出来的大明皇帝特使,赶忙进去禀报,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出来说:“王爷请你进去!”
易土生心想,王爷指的应该是古阿城。于是迈开大步走进府邸,那卫兵又在前面引路。
王府很大,富丽堂皇的,东西两三里,南北一二里绿树掩映,飞瀑鸣泉,角楼、正厅都已大块红石砌成,上下一线,左右一平,有棱有角,上面雕刻着熊、狮、龙、虎等图案。窗栏玲珑,门楣耀光。
正厅很阔绰,一名长须中年人正中面南而坐,背后是一副长两丈宽五尺有余的虎啸猿啼图。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大明万里江山地图。整个人和整个房间都透出无限的霸气和从容。厅内有石碑三四,小厮一二,佩刀武士六七。
“大明使者参见王爷!”易土生躬了躬身子。
“你就是大明朝的使者,你到本王这里来干什么?”
“劝降!”易土生直言不讳。
“大胆!”古阿城拍案而起,“你们以为本王是朝三暮四的小人吗?”易土生笑道:“不敢不敢,朝三暮四的小人的确有,但不是王爷。”
“我看明朝皇帝就是朝三暮四的小人!”
“非也,非也,依我看来,奢崇明才是这世上最朝三暮四的小人呢!”
“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易土生笑道:“刚才已经说过了,奉了大明朝皇帝的旨意,特来劝降,请王爷屏退左右说话。”
“你们都下去!”
下人们躬身而退,武士们去不动分毫。古阿城再次说:“你们也下去,本王还用你们保护吗,谅他也不敢做什么?”
易土生笑道:“在下一进门就看出王爷是内外兼修的绝顶高手,以在下这点微末伎俩,就算是想要干什么,也干不成。”
“哦,你还挺有眼力,你也是个练家子吧?”
“王爷谬赞了,在下只是初入门径,离登堂入室还差得远呢。对了王爷,你的武士好像不怎么听话。”
古阿城冷哼了一声,武士们赶忙躬身而退。走到门口,都用眼睛狠狠的瞪着易土生。好像在说:你要是伤了王爷,我弄死你。
易土生躬身道:“王爷心里还是有大明皇帝的,在下说的没错吧。”古阿城冷哼道:“乳臭未干的毛孩子,本王有他做什么,本王最恨大明朝的人了。”
“这话不对,据在下所知,王爷祖上七八代人,都侍奉大明皇帝,忠心耿耿,怎么到了您这一代,突然反了呢?”
古阿城冷笑道:“这个没必要对你说,你回去后问你家的皇帝就知道了。”易土生道:“是不是皇上得罪了王爷,王爷不如说出来,看在下能不能解决!”
“就凭你?!”
“王爷,在下是特使,对所有事都有便宜行事的权利,请王爷明察。”
“我怕你管不了,还白白的把自己搭进去!”
“这么说王爷真的有难言之隐!这样说吧,如果王爷不再反叛,任何条件我都可以代替皇帝答应下来。”
“先不谈条件了,你要是早来一个月,我可以跟你谈,可是现在四川形势大变,天下已经是奢崇明的天下了,谁还愿意跟大明皇帝去。”
“王爷真是足不出户,信息很不灵光,谁对您说的天下已经是奢崇明的天下了,难道您不知道奢崇明在成都屡战屡败,就要覆亡了。”
“本王听说了,不就是有个易土生带兵打了几场胜仗吗,他是个太监,铁定是魏宗贤的同党,就算打了几场胜仗,也是侥幸,看着吧,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败北,不信等着瞧。”
“王爷对易土生很了解?”
“并不了解,不过听了一些关于他的传说,我不相信别人说的。太监每一个好东西。”
“王爷一竿子打死一船人,不嫌过分吗?”
“那你说,自古当权的太监有哪一个是好人来的?又有那一个是真正的英雄豪杰,除了沽名钓誉的就是欺男霸女的。”
“据我说知,易土生不是这样,他是个一心为公,一心为国的人。”
“你认得易土生?!”
“呵呵,在下不但认得,而且还很熟络,要不要在下为王爷引荐!”
“算了,算了,即使他来了,也无法说服本王,本王这次铁了心要造反了,不管奢崇明师生失败,都跟着他走。”
“那么在下可以告诉王爷一声,奢崇明输定了。”
古阿城狂笑道:“你太自信了吧,还是想危言耸听吓唬本王,你这小子,还是快滚吧,晚了,本王要杀你了。”
“第一,在下不是小子,第二王爷要杀在下并不容易。”
古阿城笑着说:“就算你武功再高,也抵不过城内的三万大军。你凭什么这么自信!”
易土生眼冒精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古阿城:“就凭我是大明川陕总督易土生!”
“你说你是易土生?”古阿城震惊道。
“如假包换的易土生,货真价实的易土生,无所畏惧的易土生,参见王爷。”易土生自信的咧着嘴笑。
“易土生,易土生,你敢到本王的王府来,简直就是自寻死路,看招!”古阿城没有叫手下的侍卫,身子像个绣球一样的滚出去,半空中罡气狂飙。易土生向后退了半步,猛地伸出双臂,轰的一声和古阿城对了一掌,古阿城被他雄浑的掌力震得飞了回来,落在地上倒退了两步才拿桩站稳,脸上一阵潮红。
“好一个易土生,年纪轻轻的,居然有如此高深的功力,看来那些关于你的传说,也不全是假的。”
易土生厚颜无耻的说:“毫无疑问,在下是个英雄,而不是阉宦的同党。太监也可以做个好人,王爷您说对不对?”
“武功好,不见得有见识,有见识不见得品格好。你的武功虽然比我高,但不见得能够击败叛军?”
易土生笑道:“愿闻其详!”
第三十八章纸上谈兵
“如今大明天下四分五裂,内忧外患,请问易元帅,你有什么法子力挽狂澜,挫败强敌,如果你的答案让我满意,本王还是可以考虑和你合作的。”
易土生站在门外笑道:“王爷可真是太小气了,再下来了也有一会儿工夫了,难道王爷就这么吝惜给一碗茶喝吗?”
古阿城笑道:“待客不周,待客不周,来人,给客人上茶,请,请上座。”
易土生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笑着说:“本帅不觉得大明朝现在四分五裂,王爷您太过于危言耸听了吧。”
“东北有后金、草原有蒙古、西北有叛乱、四川有叛乱、西域有吐鲁番、准噶尔、南方有乌斯藏和本王,这还不叫四分五裂吗?大明朝树敌太多,恐怕已经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吧。”
“可是四川的叛乱不久就要平息了,王爷难道不知道吗?”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四川叛军势大,怎么可能平定,你说的话实在是难以令人信服!除非你拿出证据来。”
易土生道:“证据就在我的心里。”
“你有把握可以打赢这一仗!”
“在下愿意和王爷来一场豪赌,如果在下在两个月内干掉了奢崇明,王爷就要无条件的投降,不知道王爷愿意不愿意赌,不过,在下也有个条件,那就是,两个月内王爷必须按兵不动。”
古阿城望着窗外摇摆的凤尾竹,出神道:“你未免太自信了,两个月的期限是不是有点太短了,要换做我是你,便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胆量。”
“如果我说期限是一年,那么王爷还会不会跟我赌呢?两个月正是展现在下以极大明势力的最好证据。”
“让本王来一个假设,如果明军的主帅换做了别人,他一定不敢来这场豪赌,易土生就是易土生,不过,你这样不负责任的拿国家大事来赌博,我不赞成。本王试问一下,倘若你输了,又当如何?”
易土生道:“如果在下输了,那么就全军投降王爷你,你可以用这支人马对付奢崇明,也可以对付明廷,岂不是好。我觉得这个赌注是非常的诱人的,您觉得呢?”
“的确诱人!不过我还是要好心的提醒你,形势并不像你看到的那样乐观,首先,我只给你看”他站起来走到地图边上,伸出指头,指着说:“现在叛军拥兵二十万,团团的占据四川,倘若我说服奢崇明撤出成都,死守重庆,利用嘉陵江和你明军对持,明廷钱粮吃紧,又不敢抢劫,那么你的十几万大军就会面临进退两难的地步,根本不可能在两个月内有所作为。”
易土生哑然失笑:“你说的话,我早就想到了,这的确是拖死明朝的妙招,但是你想过没有,你对奢崇明过分的高估了?奢崇明根本就不信任你,你说的话他只会当做耳边风,而且据我了解,奢崇明十分的珍惜自己的羽毛,千辛万苦得来的成都,他怎么会撤出去,你可以有良好的愿望,可惜事实偏偏冷酷无情。”
古阿城道:“这只怕是你一面之词,奢崇明终究是打过仗的人,我不相信他的目光会如此的短浅。”易土生坚持道:“那就随便你好了,在下以为这不是目光的问题,是度量和胸怀的问题,奢崇明胸中没有大丘壑,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
“那我就灭了你的两万明军,然后出兵会和播州的杨应龙,从背后袭击你的明军大营,我看你能否守得住!”
“不瞒王爷说,我就是害怕你这样做,所以,已经在通往播州的要道上建立起两座石城堡垒,屯兵两万,堵住山口,就算你派来百万雄兵,也休想过境,因为四川的山路实在是太险要了。”
“如果本王出兵掐断你的粮道,你又该如何,就算你重新打通粮道,两个月内也休想占据成都。”
“这一点也不用您费心,早在来四川之前,在下已经预留了两条两道,就算你掐断一条,还有另外一条,别忘了,大明朝四分之三的地面还在皇上的控制中,你要锻粮道,需要问过他老人家呢。”
“好,就算你说得对,可是,有一点你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对付的,奢崇明已经联络了乌斯藏和吐鲁番,马上就会攻打甘州、肃州,从你的后方给你一下,你怎么防御,以他们的速度,不到两个月,就能到达四川了。”
“这个,哈哈,请容许在下买一个关子怎么样,不过,在下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那两路大军已经被在下给退去了。”
古阿城倒吸了一口冷气:“易元帅是否在暗示,吐鲁番和乌斯藏有一路或两路都已经向你投降了?”
易土生心想,古阿城虽然是番将,却很聪明,难怪祖大寿还对付不了他。“猜对了一半,其实也不远了。反正这两路大军已经指不上了。”
古阿城道:“倘若你真的这样说,成都就真的危险了。”
易土生笑着说:“你是愿意建功立业呢,还是愿意坐守纳西,看着在下收拾了奢崇明的脑袋然后再来收拾你!”
“实不相瞒,本王刚才听了你的话,还真的有倒戈的意思,但一方面本王不愿意做没有信义的小人,另一方面明廷的确有对不起本王的地方。”
“在下进门的时候,已经说了,如果王爷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提出来,在下一定满足,本特使有尚方宝剑,如同皇帝亲临。”
古阿城道:“就算你有尚方宝剑,也斩不了锦衣卫指挥使的脑袋!”
“锦衣卫指挥使,你指的是田尔耕?”易土生惊讶道,真不知道这件事和田尔耕能扯上什么关系。
“不错,就是田尔耕,就是他逼本王造反的。”
“不知道,田尔耕是如何逼迫王爷的,如果情况属实,在下立即禀报皇上,让皇上斩了他的脑袋,给王爷出气。
“只怕就算本王说出来,你也是无能为力的,听说田尔耕权倾朝野,无人敢惹!”
第三十九章谈判
“权倾朝野,不见得能压过我,无人敢惹,不见得我不敢惹。实不相瞒,在下身为锦衣卫副指挥使,是田尔耕的死对头,假如王爷信得过我,可以把田尔耕的事情讲给我听,即使日后互为敌国,在下也可以替你除掉姓田的。”
“如此说来,本王和你还是有些共同语言的。”
“请王爷明示,在下也挺纳闷的,田尔耕远在京城怎么能和你过不去呢,这有些太不可思议了吧?”
“没什么可不可思议的,本王虽然远在千里之外,但京城里还有几处宅子,还有一些家人,当然这是前些时候的话了。”
“这话怎么讲?”易土生道。
“我的那些宅子全都被田尔耕给霸占了,就连我的侍妾丫鬟也被那厮给霸占了,你说,这口气本王怎么能够咽得下去。
“咽不下去,就选择造反,可惜呀可惜,奢崇明并非明主,王爷跟着他造反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但报不了仇,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何苦来的。”
“你这话说的太武断了,奢崇明不见得会输,而你易元帅也还没赢呢,最少奢崇明也有个四川,好过我受姓田的欺负。”
“假如王爷和我合作,在下保证,姓田的会加倍偿还你的损失,王爷意下如何?”
古阿城道:“奢崇明封我为王,大明朝的皇帝可以吗?”
易土生笑道:“如果王爷肯归降,我也可以去试试,说不定,好处还不只是个王爷的虚名呢。”
“既然我们已经讲明白,要以两个月为期,你就尽管去对付奢崇明好了。我在这里按兵不动敬候佳音了。”
易土生笑道:“既然王爷坚持,在下也无话可说了,那就这样吧,在下不便打扰太久,就此告辞了。”
古阿城道:“城外的军队呢?”易土生道:“我带走就是了,反正早晚都是一家人,王爷,希望你我有再会的日子,告辞。”
易土生出了王爷府,径直来到城外,走进祖大寿的军营。站岗的卫兵,没想到元帅会来,连忙拦住盘问。易土生道:“让祖大寿出来见我。”
祖大寿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带人出来一看,原来是易土生亲自来了,赶忙下拜,易土生带着众将,来到帅帐。
罗一贯问道:“元帅怎么亲自来了,难道是怪我们办事不利!”
易土生把刚才跟古阿城谈判的经过对众将说了一遍,众将这才释怀。祖大寿道:“易帅的意思是让我们撤兵回去!”
易土生道:“眼下最要紧的是攻克成都,生擒奢崇明,千万不能让他渡过嘉陵江占据重庆,古阿城既然跟我有约,谅他也不会反悔,先回成都再说。”
祖大寿道:“众将远来,寸功未立,怎么能就这样回去呢,既然到了,不如让我们去攻打播州,顺路把杨应龙送上西天,回去也免得被众将耻笑。”
易土生心想,杨应龙早晚也是个心腹大患,既然大军已经到了这里,不如趁势夺取播州,只要古阿城不出兵,播州就是一座孤城,杨应龙也不是什么名将,应该不成问题。
“此计甚善,就派你们去攻打播州,一路上千万小心,无论成败,半月之后,成都城会战奢崇明。”
“播州一座小城,用不了半个月,请易帅放心!”祖大寿躬身施礼。
安顿好了祖大寿,易土生连夜返回,第二天日落之前已经回到了军营,一路上虽然有关卡盘查,但是仗着他艺高胆大,全都闯了过来。
赵率教等人听说易帅回来,连忙来见,问长问短,易土生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然后说:“从明天开始,本帅将对成都城发起总攻,还有一件事情,就是为了防范播州的杨应龙偷袭,必须采取措施。”
众将问采取什么措施,易土生寻思了一下说:“跟本帅出去看看。”
易土生领着众将来到一座山丘,指着下面通往播州的大路说:“这条路上一定要有人把守,我看不如就在路中间建一座石头堡垒,设立东西两门,可以通行,堡垒里面埋伏精兵两千,敌人一到,无法通过,必死无疑。”
祁秉忠道:“杨应龙胆小怕事,未必敢来。”易土生笑道:“如果他真的胆小怕事,他就不会造反了,既然有胆量造反,就肯定赶来,这也是未雨绸缪,不来更好,来了就是一顿爆揍。陕西的粮食怎么样了,骆大哥有消息了吗?”
“启禀元帅,骆将军昨天已经回来了,还带回来了陕西巡抚史永安的亲笔书函,骆将军现在营中休息,要不要去叫来问问!”赵率教说。
“不必了,还是本帅亲自去问问吧,赵大哥,你带人赶快把石头堡垒建起来,这是我们的后顾之忧。”
易土生带着众将回到大营,立即去骆思恭的营寨。骆思恭大概是累了,正在蒙头大睡。
易土生笑道:“骆大哥是不是想家了?!”
骆思恭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拱手:“易帅,真是不好意思,太累了!”
易土生知道他没吃过苦,连忙安慰:“有几句话要问,问完了就走!陕西巡抚的粮食,什么时候能到!”
“嗨,别提了,巡抚大人怪你斩了知府马博安,心里不服,上了一表参奏你,还说粮食无法凑齐,二十万斛,只能给十五万斛,这可怎么办?”
易土生心想,史永安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跟我做对,先不理他,十五万斛也凑合着用。:“什么时候能到?!”
“后天!”
易土生拍了拍骆思恭,走出营寨,径直去找越客朋。
越客朋这几天就住在军营里,看到易土生来了,急忙出迎,打哈哈说:“易帅果真带兵有方,这里井然有序,外松内紧,十分了得。”
易土生笑道:“王子趁我不在的时候,观察我的营寨,莫非图谋不轨?”
越客朋笑道:“你我同坐一条船,我不会把船凿沉,就算是要凿沉,也要等我上了岸之后,所以,你暂时可以不必担心,对了,粮食的事情怎么样了?”
第四十章跃壕
易土生把目光投向帐外远方茫茫苍苍的密林中,点首道:“已经解决了,两天后就能送来,这批粮食,你拿走一半,但你一定要遵守诺言,不然的话,大明和察哈尔将成为敌国,我想你现在还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吧。”
越客朋以坚定地语气说:“我们蒙古人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怎会信口雌黄,你这样说简直就是侮辱我。想不到我们俩能成为朋友哈?”
易土生笑道:“充其量我们只是合作伙伴,朋友嘛,暂时还算不上。”越客朋叹道:“你抢了我的美人,还对我耿耿于怀,大明朝的人就是这样做人的?”易土生道:“美人本来就是我的,是你非要出来插一杠子。”
越客朋笑了笑,摸着鼻子说:“有件事想告诉你!”易土生道:“本帅洗耳恭听。”越客朋道:“京城里来了一名高手,一直在找你,这几天很可能会找到这里来,你自己小心一点。”易土生道:“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人,听起来武功不赖?”
“东瀛的德川秀忠你应该知道吧,就是他一直在找你,还曾经亲口问过我呢,这人的刀法胜过我许多,也胜过你许多,所以请你务必小心,可别耽误了咱们的合作!”
易土生心里半信半疑,暗想,德川秀忠找我干什么,按理来说,我在暗他在明,他不应该来找我的,只有老子去找他的份。
越客朋笑道:“我也只是好心提醒,元帅可别想歪了。”易土生道:“不管越兄是好心还是坏心,本帅都要谢谢你,德川秀忠果然是不好对付的。”
易土生说完,缓步的回到了自己的帐内,心想,要尽快的解决奢崇明这条老狗,京城里也不安宁,自己不能离开的太久,不然,田尔耕一伙儿一定会罗织罪名离间皇上。
粮食运来的当天下午,越客朋就压着一半的粮草北上草原。第二天早上,易土生召集众将,要攻打成都城。
“目下粮草充足,精兵悍马,正是对敌人发起总攻的最好时机,本帅打算强攻成都城,不知道那位将军愿意做先锋。”
话音刚落,中原三猛和赵率教便站了出来,异口同声的说:“末将愿往。”
易土生一看,计上心头,“本帅打算组织一支敢死队,率先杀上城头,中原三猛你们去挑选人手吧,先锋的事情以后再定。”
中原三猛一听就明白了,易土生是要让一百五十名剑手做敢死队。那一百五十人全都是精兵悍将,一流高手,登萍渡水如履平地,只要借助几架云梯,就能冲上城楼去。
易土生还是决定让赵率教来做先锋,中原三猛做副先锋,带领着一百五十人的敢死队以及两万战士,杀向成都城。
赵率教道:“昨晚末将连夜命人做了个沙盘,现在正好用上,咱们可以研究一下战略部署。”
抬进来一看,沙盘制作的还挺精妙,附近山川形势,道路城镇罗列分明,绝非一般军事地图可以比拟,玲珑浮凸,使人一目了然,省去不少解说的功夫。
易土生指着沙盘徐徐道:“成都北联江淮、西通陕西、南下云贵,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刘备得此地成就五十年帝业,实为战略要冲。
“成都城,城高池深,易守难攻,城垣宽厚,城周挖有深沟,引入江水,可谓固若金汤,实在是不容易攻去。要想攻入城池,首先要夺取外围的三重壕沟,不然的话,连我们的大炮,都打不到人家的城墙上去。而这三重壕沟,非常的不容易攻取!大家有什么好的计策没有!”
孔有德道:“大兵屯于坚城之下,日废巨大,实在不宜再行拖延,一定要速战速决,实在不行,也就只能硬拼了。末将这几天也观察了一下,发现三重壕沟互相连接的巷道上,均建有箭楼四座,没座箭楼上有弓箭手五名,的确不易攻取,不过,如果我们先一步,派出精英,干掉弓箭手,当可不知不觉的攻破第一重壕沟,至于第二重,还没有什么良策。”
易土生道:“既然是这样,那么首先夺取第一层,孔有德,指挥作战的事情交给赵率教,你负责指挥工兵,在大军夺取了第一重壕沟之后,深沟高垒构筑工事,一定不能失去胜利果实,明白吗?”
“末将得令。”
分配完毕,易土生沉思了一下说:“为了防止军情外泄,各位将军现在就下去准备,过一会儿点兵出寨,不得有误。”
众将齐声轰喏,转身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易土生在营寨内检阅三军,帅旗展动,杀出营门,节奏鲜明的战鼓声中,浩浩荡荡的奔向成都城。
在这一个时辰里,孔有德已经准备了四十辆可以挡敌人箭矢,掩护己方箭手的木驴车,在东门外列阵。这种战车形如有轮子的活动房屋,顶尖做人字形,盖上生牛皮,耐火坚固。另外还有两百辆“蛤蟆车”,其实就是后代成为独轮车的东西,前面装了一块防箭板,保护推车的工事兵。工事兵推着泥沙,直接倒入战壕中,大幅度的增加了填壕的速度。后方的工事兵,正源源不断的把泥沙、石头、生石灰运往战场,堆成几座小山。等易土生一下令就可开始填壕。
另外十五门红夷大炮和三千米火器营的兄弟也已经赶到了现场,只要时机一到,这批重武器越过战壕,可对城池产生巨大无比的破坏力量。
易土生把十万人布列在战场上,分为四个分队,每一对两万五千人,分别由中原三猛和赵率教率领,每队有刀矛手一万,盾牌兵五千,骑兵一万。人热都对这次攻击充满希望,士气昂扬,蓄势以待。在他们心中,易土生就是无敌的象征,任何困难摆在面前都可如履平地势如破竹。
易土生、祁秉忠、高出、姚宗文、骆思恭、孔之谭、朱建、赵率教、中原三猛、马休、于琛、吴孟明集中在第三道壕沟之外,遥望雄伟壮丽的成都城墙。只见城墙上,矛戟如林,刀枪蔽日,奢崇明的帅旗已经出现,分明是得到了消息赶了过来。城墙上火油高烧,滚木礌石遍布,发石机一层一层的。士兵们也都盔明甲亮,并不是这么好夺取的。
易土生振臂高呼:“战士们,勇士们,我们这一次意在夺取壕沟,站稳脚跟,并不急于冲入城内,大家稳扎稳打,给叛军一点颜色看看。”
“易帅威武,一甩必胜!”众将齐声叫好。
第四十一章血战
此时孔有德来报告,战场上的一切军需准备就绪。易土生点头称是之余,不禁对这个大汉奸刮目相看,此人真是心思缜密,不愧是一流的上将。
赵率教驱动大军,准备冲杀,易土生道:“填壕的第一步,先要击退敌人的反击。先派人去干掉箭楼上的弓箭手。”
金刚佛冲着身后一招手,立即有四名剑手脱颖而出,飞快的展开轻功向箭楼飞去,三步两步便跨过了壕沟,箭楼上的士兵见有人飞奔而来,立即放箭阻击,可是,敌人的速度太快了,箭矢根本就捕捉不到,两三个起落之间,已经攀上了木架搭建的箭楼。士兵们惊慌失措,开始往下放箭,玄衣剑手拔出佩剑,叮当击落,飞也似地窜了上去,手中宝剑展开,四五个会合,刺杀了五名弓箭手,稳稳当当的占据了箭楼。奢崇明在城墙上看的真切,吓得全身发麻嘴唇发青一点办法也没有。
易土生一招手,赵率教已经带着第一队人马杀了出去。
横亘在赵率教面前的是长达两里,相隔百丈越三重深壕,宽两丈深一丈,各有个宽约丈许的缺口,敌人可从缺口通往壕栈的另一边。十二座箭楼高三丈,已经有四座落在了易土生的手中。从第二重壕沟开始,箭楼下面堆放着高可及人的沙泥包,大梁国的战士在沙泥包的掩护下日夜轮番守卫,部署有投石机和重型弩箭机,成为坚固的防御点,在防守上无懈可击。
红日照耀下,城头上敌军活动频繁,马队步兵轮番巡弋,瓮城外的浮桥高高的吊起,就是飞鸟也难进城。城内城外笼罩着一触即发的战争气氛。
此时,城内的守军做出反应,放下了城门的吊桥,五千刀矛手首先冲出,在城外结阵。而后又冲出三千余盾牌兵,每人手持长矛,只在城门口第三重吊桥后列阵,大概盾牌用来挡住箭矢,另外还可以给射手提供掩护,长矛用来突刺骑兵,最不济也可以守住第三重壕沟。可是他们没想到,易土生根本没打算攻打第三重壕沟,只要攻破了第二重,他老人家就要大炮攻城了。
接着箭手出城,在号角声中左右各两千五的刀矛手整齐一致地在领兵将士吆喝中向前移动百步,让五千弓箭手冲出,集中在橹盾兵的身后,形成了橹盾兵在前,弓箭手在后的格局。
赵率教的大军已经抵达了第一重壕沟的边缘,潜伏在第二重壕沟中间的大梁兵立即做出反应,弩箭机和发石机同时的动作了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冲着明军一顿攒射。赵率教把两万五千人分为三队,分三路填壕作战,一声令下,三路大军齐发,先是木驴车和蛤蟆车浩浩荡荡的冲着巨石、弓箭冲了过去。
战斗一打响,就出现了惨烈的迹象,第三重壕沟的敌军,一部分冲上来支援,一部分按兵不动,埋伏在第二重壕沟沙泥包后面的大梁军,很快地激增到了上万人,由于他们是防守一方,而且有沙泥包作掩护,赵率教的前锋军很快就吃了亏,死伤了几十人。那些梁军躲在沙泥包后发射巨石,射出冷箭,箭箭夺命。孔有德指挥的工事兵源源不断的把沙泥包和生石灰运到战场上,供给给填壕的士兵们。
奢寅亲自带兵出城,指挥着一路骑兵赶赴前线,抵御明军。骑兵在第三重壕沟的尽头列阵,只等着城外的明军跃壕之后,便可以给一个迎头痛击。当然,这都是他自己打的如意算盘,易土生给不给他这个机会,尚未可知也。
赵率教以自己超卓的指挥战术,把矛盾手和长枪兵分为两阵,每一阵又分为前后四队,第一队是半蹲的鲁盾兵,第二队是长枪兵,第三队是弓手,第四对是弩手。易土生虽然不懂这样做的原因,但一看之下也大概明白了,第一队橹盾兵用高可及人的橹盾遮住了对面射来的雨一般的箭矢,长枪兵半跪,把枪头从盾牌的间隙里捅出去,挡住突然而至的骑兵,第三排-射程较近的弓手利用盾牌的掩护向外射箭,第四排-射程较远的橹盾兵便完全站立着发射,当前阵箭矢射尽或者伤亡过重的时候,后一阵就会补上,这样循环往复的,掩护着填壕的士兵进行填壕,的确是精妙之极。
一时间双方各有伤亡,嘶喊声、惨叫声惊天动地,箭矢的铿锵声破空声不绝于耳。
祁秉忠指着城外的敌军阵势说:“易帅请看,奢崇明摆出这种防御阵势,摆明了是断定我们要硬攻城池,把所有的精兵全都窝在城内,这是要放弃三重壕沟啊!”
易土生笑道:“他这样做对我们更加的有利,就怕他打着打着忽然的醒悟过来,有什么方法能够让他相信,我们是真的要攻打城池,而不是为了夺取壕沟为跳板呢!”
祁秉忠沉思了一下说:“这个简单,易帅可以再派一路人马攻打他的北门,只佯攻一下便可,不要造成太大的伤亡,奢崇明一定对此深信不疑。”
易土生笑道:“派将不如请将,就请祁大哥走一趟吧。”祁秉忠兴奋的说:“多谢易帅信任,末将带一万人马足矣。”
易土生道:“速去速回,我这边或许也需要支援。”
祁秉忠拱了拱手。领着本部人马,杀奔北门。
这边的战斗更趋浓烈,城头、城外号角连天,战鼓轰鸣,奏响的全都是冲锋的调子,喊杀震天,战况激烈。无数的弓箭插满了第一重壕沟,四座箭楼几乎全都被大梁军的发石机所击毁,当然他们是为了对付藏在箭楼上的明朝高手,并不是自毁城池。
经过近两个时辰的反复争夺,工事兵终于填平了第一道壕沟,但攻城军还是杀不上去,双方互有死伤。奢寅率领的援军仍然很大一部分矗立在第三重壕沟内围没有动弹,只派出一部分弓弩手冲到第二重壕沟处假如战斗。第二重壕沟内的敌兵以弓箭配合发石机和弩箭机,硬拒攻城军于壕沟之外。攻城军无法突进,更无法填壕。
另外上千名大梁军刀矛手在将军的带领下,从第一重壕沟的缺口,持刀持枪冲到已被填平的第一重壕沟和明军展开白刃战,粉碎了明军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易土生在身后一看,骂道:“没想到他们还很顽强,金刚佛,你上去把他们都给我压下去,即刻攻占第二重壕沟。”
金刚佛大喝一声,领命而去。
第四十二章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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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第二重壕沟中央的两座箭楼此时逐渐发挥出了独到的作用,顶着箭矢攻上去的明军,被箭楼上发下来的飞石一次次的击退,血肉模糊损失惨重,士兵们停滞不前。赵率教多次督战,仍然无法突破。
金刚佛赶到,手持巨锤,当当两声,扫飞两块巨石,迈开大步直接冲到其中一座箭楼之下,抡起铜锤照着木桩就是一顿狠砸,砸折了两根木桩,箭楼仍然坚挺屹立,上面的士兵干脆把石头抱起来往金刚佛脑袋上扔,由于是居高临下,占尽了地利,时间一长金刚佛也抵挡不住,挥动着巨锤退了下来,第二重壕沟,仍然固若金汤。
虬髯客大骂一声,跟着也冲了上去,拉着金刚佛说:“你攻一座,我攻一座,五锤把它砸塌。”金刚佛被虬髯客的话激起了凶性,重重的点了点头,拎着大锤又跑了上去。
一柄银锤,一柄铜锤同时来到箭楼之下,二话没有,抡起来就砸,这回两人都用上了十二成的功力,车轮-大的巨锤,每砸一下都发出类似公牛的吼叫,天空中罡风呼啸,木屑横飞,轰隆两声巨响,两座高三丈的箭楼颓然崩塌,上面的发石机和大梁兵统统摔下来成了肉饼。一阵急促如雨的箭矢突然飞到,两员猛将不得不立即退了回来。
箭楼虽然毁了,可是在沙泥包堆起的护墙后面的二十多座发石机和上万名弓箭手仍然发挥着庞大的杀伤力。箭矢漫空,有来有往,惨叫声起,有你有他,有敌有我。这一仗进行到现在,明军的损失不可谓不巨。二十多辆木驴车被石头砸的支离破碎,剩下的勉强的支撑着场面,继续掩护着弓箭手进行攒射。
孔有德指挥的工事兵,不停地往第一重壕沟运沙泥包,铸造工事,挡住射箭的战士,一会儿的功夫,就铸造起一座和敌方一模一样的沙泥包工事。赵率教急忙率人躲入工事之后,隔着一重壕沟和对面的敌军对射。
金刚佛和虬髯客却是勇者无畏,坚持不进工事避箭,带着十几名好手,拼命地向第二重壕沟挺进,掩护着填壕战士继续土工作业。填壕进展的非常缓慢,快要天黑的时候,仍然没有完成。易土生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后退,如果今晚退回去,那么白天死在这里的弟兄们就白白的牺牲了,一定要在明天天亮之前拿下第二重壕沟。
因为双方正在混战,易土生这里不敢开炮,他找了好半天找到个空隙,自己亲自架炮,估计距离差不多,轰隆一炮,击毁了右面的一座箭楼,守护壕沟的士兵们登时一阵大乱,易土生见机不可失,一声令下,率领手下两千骑兵,夺过一只长枪,一面盾牌,杀了过去,他左手持盾,右手持枪,一马当先,施展轻功,催动座下蒙古宝马快如旋风,越过第一第二两重壕沟间的通道,来到沙泥包工事前面,敌兵见他勇猛,一阵大乱,易土生趁机纵马越过沙泥包,长枪到处,敌军人仰马翻,阵势大乱。
乱势像波浪般蔓延,瞬时间影响整只第二重壕沟的梁军。易土生身后紧随的骑兵跟着杀到,敌军坠壕者有之,被砍杀者有之,侥幸逃脱这有之,四散奔逃乱成一团。姚宗文见易土生占了先机,当机立断,指挥着神陀的第二梯队,果断加入战斗,向敌人阵地发动第二轮的攻击,务必要在城内的守军作出反应之前,全面的占领第二重壕沟,并且做好向城门挺进的准备。
这个时候,奉命攻击北城门的祁秉忠帅兵赶回,看到战斗打的激烈,跟着也加入了战团。奢寅看到对方气势正盛兵多将广竟然不敢主动出击,只在第三重壕沟外观看虎斗,不知如何是好。不过他这样做,也误打误撞的遵循了兵法,以逸待劳,只要易土生胆敢迫近第三重壕沟,立即就会给予迎头痛击。整个战场上,一时蹄声轰鸣,杀声震天,战况被推上了激烈的高峰。
易土生并不敢这么鲁莽的去攻击第三重壕沟,虽然艺高胆大,但他并不傻,如果这样杀过去,万一身后的骑兵占不了便宜,后路被切断了,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必然要死于乱军之中,绝无幸免。所以,见好就收,先把眼前的情况解决掉。果断的命令部队,肃清第二重壕沟的顽敌,大约有四五万明军杀到了第二重壕沟上,填壕的工事兵,终于完成了作业,明军像潮水般四面八方的涌来,梁军在拥挤中来不及逃跑,死的死降的降,一个时辰之内,一万人一个没剩,尽数瓦解。
本来这个时候,最常见的办法就是继续向前挺进,巩固胜利果实,把第三重壕沟拿下,一直攻到城门下和奢寅的兵团决战,但易土生考虑到士兵们疲累不堪,而且,还有红夷大炮在身后,所以,即刻命令停止进攻,隔着一重壕沟和奢寅对持。孔有德急忙命令工事兵,在原有的公事上,对第二重工事进行加固,把箭楼再次搭建起来,派出一万弓箭手,严密把守,决不让胜利果实流失出去。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易土生命人把红夷大炮押回大营,派重兵保护壕沟,然后带着众将回大营睡大觉,第二天早起,接着攻击。
奢崇明果然上了易土生的当,一心以为他的目的是城墙,于是把精锐的力量全都留在了城内,三重壕沟,处于半放弃的状态,所以,易土生才能这么容易的就得手。易土生一撤退,奢寅松了口气,带着他的精锐之师,撤退瓮城。
回到大营之后,易土生连夜举行军事会议,商讨明天的作战计划。
易土生道:“拿下第二重壕沟之后,第三重壕沟不用再打了,直接在第二重壕沟这边架炮攻城,成都城虽然坚固,城门却是木头做的,估计两炮就能炸开,攻陷成都指日可待,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此事”
“易帅担心什么?”祁秉忠问道。
孔有德看着沙盘,拍手说:“我知道,易帅担心奢崇明会从南门逃跑,过嘉陵江奔重庆,然后派兵守住江岸,我军无法渡江,自然拿他无可奈何,大军长期屯扎,粮草不济,一定会被调回京师,到时候,成都又会沦入敌手!”
易土生看了看孔有德,心想,这老小子真有两把刷子,连我的心思也看透了。
第四十三章解放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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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土生道:“孔将军觉得应该如何应付?”
孔有德想了一下说:“未雨绸缪,先派兵守住嘉陵江渡口,一方面防止奢崇明逃跑,另一方面杜绝重庆的反贼前来增援。”
曹化淳突然从帐外冲进来说:“启禀元帅,祖大寿将军回来了,还带回了杨应龙的人头,播州已经平定。”
易土生大喜过望:“快,传祖将军进帐!”
祖大寿带着罗一贯、耿仲明进入大帐,单膝跪倒:“末将参见元帅,末将幸不辱命,仰仗元帅虎威,播州已经平定。”
“祖大哥、骆将军、耿将军,三位辛苦,快快请起!”易土生亲自下去把三人搀扶起来,笑着说:“虽然辛苦,但仍然不能闲着,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你们这种将才是不能休息的,本帅派你们驻守嘉陵江江口,防止奢崇明逃跑,三位意下如何?”
“元帅差遣,我等万死不辞!”三人见易土生对其如此看重打心眼里高兴。
易土生笑道:“给你们三万人马,一定要死守渡口,绝不能放奢崇明逃生。”祖大寿道:“来的时候,听说易帅已经展开了攻城战,是否明天要发动总攻!”
易土生点头道:“没错!”
众将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神色,仿佛已经杀入了成都城,开庆功宴呢!
易土生见众将士气如虹心里也是高兴,下令所有将领回去休息,明天一早,总攻成都城。祖大寿害怕贻误军机,主动请求立即开拔前往嘉陵江江口,易土生表示同意。
经过一夜的休整,第二天所有将士神采奕奕精神饱满。明军大营战鼓齐鸣,号角喧天,杀到成都城下。
第二重壕沟依然掌握在明军的手中,易土生非常高兴,一挥手,十五门红夷大炮推进到第三重壕沟的边缘,对准了成都城的城墙和城门。
城内的守军夙夜未眠,一直监视着攻城部队的动向,看到易土生带着大队人马赶来,立即放下吊桥,派兵出城列阵。
仍然是由奢寅帅军,仍然是昨天的阵势,不过,士兵比昨天多了一倍。
易土生高踞马上,冷笑了一声,对左右众将说:“先把这路敌军轰死,然后炮轰城门,准备开炮!”
赵率教亲自指挥炮兵,举起右手,重重的放下来:“开炮!”
“轰轰轰轰!”十五声炮响,奢寅的军队登时陷入了一片火海烟雾中,骑兵步兵统统被炸的七零八落找不着北。城墙下马嘶人喊炮声叫声响成一团,残肢断臂到处飞扬。奢寅见抵挡不住,冲着城头高喊,放下吊桥,带着一部分残兵退入城内。
“把城门炸开,赵率教、祁秉忠,给你们两万骑兵,准备杀入城内。”
本来坚固的城门,在一阵重炮攻击下颓然倒塌,赵率教和祁秉忠率领两万骑兵长驱直入,杀进成都城内。奢崇明做梦也没有想到,坚如磐石的成都城这么容易就被人攻破了,几乎想也没想,冲下城楼,拉了匹战马,跨上马背,奔着北门而去,准备逃往成都。
奢崇明和奢寅不战而逃,大梁军登时兵败如山倒,易土生坐镇在第二重壕沟边缘,命令中原三猛、孔有德率领重装步兵杀入城内,清缴奢崇明的残余势力。机灵一点的梁军全都跪在城楼上、城门边求饶免死,不机灵的在寡不敌众之下,纷纷授首死于非命。
易土生驱兵入城的时候,城内已经是血流成河了,各路明军纷纷窜入街道追杀叛军,城内的百姓关门闭户,胆战心惊。连忙下令,不许士兵骚扰百姓,并且封锁四门,搜索奢崇明父子的下落。没过多一会儿,孔有德领着一队士兵来报:“启禀元帅,奢崇明领着万余残兵奔嘉陵江江口去了。”
易土生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给你一万骑兵,迅速追击,务必在天黑之前会和祖大寿,全歼奢崇明,假如贼将过了嘉陵江,你和祖大寿等着问斩!”
孔有德心想,这种情况下奢崇明是插翅难逃了,立军令状都没问题,“末将遵命!”带着一万大军,出北门奔着嘉陵江江口杀去。
祖大寿把他手下的两万大军,横着布列在嘉陵江渡口,前面一排橹盾兵,后面是弓箭手,在后面是精锐骑兵,等着奢崇明往他的口袋里钻。
奢崇明逃的慌张,只带走了一万余士兵,隔着江边还有两三里远就看到一片片的旗帜飘扬,一开始还以为是樊龙的大军前来支援了,乐的差点疯癫,等到开到近前一看,发现军旗上飘扬着“明”字,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已经陷入了敌军的重围之中。
“他-妈的,儿子,咱们父子走投无路了,跟他们拼了!”奢崇明发狠说。
奢寅最怕死了,死了以后就没办法左拥右抱了,表面点头,心里暗暗琢磨着怎么样逃跑。
祖大寿见一路敌军赶来,急忙命令盾牌兵向前推进,跟着一顿箭矢射了出去,冲在前面的梁军纷纷坠马。奢崇明父子一看情况不好,转身又向成都方向杀去。
祖大寿和罗一贯双双上马,追杀过去,留下耿仲明继续防守江口。
奢崇明向后跑了没多大一会儿功夫,就被一阵马蹄声惊醒了,抬头一看,孔有德帅军赶来和身后的祖大寿,把他夹在了中间。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奢崇明无可奈何,只能硬拼,摆动手中长马刀,怒喝一声:“朕跟你们拼了,杀入了孔有德的军阵之中。
孔有德早就看到了奢崇明,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奔着那厮就杀了过去,两人在马上交手十招,孔有德就知道自己不是奢崇明的对手,幸好,这时候,祖大寿和罗一贯及时赶来,三人围着奢崇明打,奢崇明渐渐的抵挡不住。他身边的士兵,在两路大军夹击之下,斗志全无,纷纷求饶,连奢寅也跪在地上请降,气的奢崇明七窍生烟,偏偏无计可施。
最令他恼火的是,他的老伙计安邦彦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到处都找不到。奢崇明仗着自己的武功高强,左冲右突,居然甩开了三将,单人匹马向江口方向冲去。幸亏,耿仲明一直在长江口按兵不动,看到奢崇明到来,先命人放了一轮冷箭,然后挺刀上马,迎着他杀了过去。
奢崇明已经精疲力竭那里经得起四员大将的追杀,耿仲明一刀砍来,正中马背,战马嗷嗷一声暴叫把他掀下马背,祖大寿正好赶来,一刀砍在他左肩膀上,奢崇明失声惨叫,被孔有德一把揪住,拽上马背,刀柄磕在脖子上,磕的昏死过去,扔给地上的小兵五花大绑,带回明军大营。
第四十四章笨蛋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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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土生帅军直入成都府衙,把奢崇明宫中的财宝全部封存,美女全都奖给手下的将军们,给小皇帝也留了两个。
搜查宫殿的士兵,看到一条白影突然从后殿冲天而起,急忙赶着去捉拿,那人影行动飞快,几个起落就到了正殿易土生面前。
易土生正站在宫殿中央耀武扬威呢,冷不防的杀出个持剑的高手刺客,身子一闪,闪了过去,嘿嘿笑道:“我以为是谁,这不是大梁皇帝的军师安邦彦吗,怎么无家可归了吧,投降啊,本帅给你个总兵干干!”
安邦彦不愧是一流高手,手中长剑飘飘忽忽,一阴一阳,看似缓慢其实迅捷,猛地刺向了易土生的要害。
一排士兵在易土生身前一字排开,纷纷撤出长刀,想往上冲。易土生忽然排众而出,喝道:“全都退下去,本帅要亲自会会他。”
声到人到,易土生剑尖飞快,一点寒星般的顶上了安邦彦的剑尖,内力一吐,把安邦彦的身子逼了回去。安邦彦在空中一个倒翻,落在大殿三丈之外。易土生笑道:“安军师的武功不过于此,还是赶快投降吧,不然后悔莫及。”
“你的功夫也未必比我强了多少,咱们好好的较量较量!”安邦彦咬咬牙,猛地冲了上去,手中的长剑幻化出无边的剑芒,封住了易土生前后左右的所有出路。
易土生笑道:“你以为我会跑,只怕要逃走的会是你!”软剑一抖,化作一条长绳,稀溜溜一声,把安邦彦的一条小腿缠住,猛地向后一拉,安邦彦手上宝剑失去准头,直刺屋顶,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易土生伸手想点他穴道,没想到他身体滑溜无比,一下窜出去两丈,闪过了一指。易土生冷笑道:“安军师还不投降?”
安邦彦道:“你少得意,等皇上渡过了嘉陵江,你们就算是完了,他要是早听我的,哪里轮得到你耀武扬威,看剑!”又纵剑杀了上来。
易土生脚下迈着玄妙的步伐绕到他身后,猛地一掌拍他后心,安邦彦躲得慢了一点,被扫中了胳膊,哎呦一声吃痛,跳出去一丈之外,再也不敢过来了。易土生身边的士兵,全都弯弓搭箭瞄准了他,喊着让他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易土生道:“本帅早就在嘉陵江江口埋伏了两万精兵,就怕奢崇明不敢去,只要去了,必死无疑。”
安邦彦看了看左右,猛地向后转身,大声道:“皇上吉人自有天相,没那么容易死,老子日后再来跟你算账。”身子向门口窜去。
不等易土生吩咐,士兵们乱箭齐发,扑向安邦彦。安邦彦在空中以长剑剥落十几只箭矢,人已经到了大门口。易土生也不去追赶,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忽然,门外人进来一双大手,拍向安邦彦的胸口,安邦彦双手一接,被拍了回来。祖大寿提着奢崇明哈哈大笑着冲了进来,厉声道:“姓安的,你祖宗已经在我的手中了,你还不投降,难道想给奢崇明陪葬吗?”
安邦彦颤声道:“陛下!”奢崇明这会儿还昏迷着呢,无法给他回音,祖大寿却代答道:“你陛下让你赶快放下兵器投降,和他一起去死,你愿意不愿意啊?”安邦彦心想,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何苦去死,冷笑道:“赶快把陛下交出来!”
“放箭!”易土生害怕他出手抢夺奢崇明,立即命令士兵们全力放箭。室内的空间太小了,安邦彦挡住了十几箭之后,整个人已经被逼到了墙角,越来越放不开手脚了。
这时候,明军基本上完成了绞杀,一众大将全都集中在了大厅内,赵率教更是命令五百弓弩手把两道门=户围了个水泄不通,并且一起向安邦彦放箭,咳嗽一声的时间里,安邦彦连中十几箭,身体像个被敲碎的瓶子,血流如注。
易土生赶忙举手:“都停吧,停吧,不要放箭,安邦彦,本帅最后一次问你,你的主子已经被擒,你到底是投降还是不投降?!”
安邦彦再也握不住宝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本将愿和陛下同生共死。”易土生笑道:“这么说来,如果奢崇明肯投降你们也投降了?”安邦彦心想,以奢崇明这种罪过,就算是投降了也是个死,大明朝的皇帝绝不会绕过他,自己陪着他一死,也算是尽忠了。
“好,我愿意和陛下共同进退!”
易土生命令士兵:“绑了,把他们两个压入大牢等候发落。”士兵们兴高采烈,一拥而上把安邦彦绑了,拉着他和奢崇明一起奔大牢去。
祖大寿转了转眼珠子说:“易帅,这样做不太妥当,奢崇明手下还有很多亡命高手没有抓住,四川的局势还处在动荡之中,不能掉以轻心,万一奢崇明被人救走了,我们的努力可就白费了,依末将看来,不如就地正法,方式上策。此孙权所以杀关羽也!”
易土生想了想,暗暗点头:“言之有理,奢崇明的确是太危险了,可是,皇上想要见他,本帅总不能不让!”
祖大寿道:“皇上又没说是活的还是死的,易帅把那厮的人头给送过去不就好了。”易土生含笑点头:“此计甚善,来人,立即去大牢把奢崇明砍了,人头拿来见我慢着,祖大哥,你亲自去一趟,亲手砍了他,要不我不放心。”
“那,安邦彦怎么办?”
“安邦彦?我现在还没拿定主意那是个人才!”易土生说。
“可是他对奢崇明忠心耿耿,奢崇明死了他一定会全力反抗我大明,留下来也没有什么用了,不如也杀了!”
“重庆还有奢崇明的五万大军,由悍将樊龙率领,樊龙要是知道所有人都死了,一定会拼死反抗的。”易土生担心的说。
祖大寿叹道:“前几天我们杀了樊虎,那是樊龙的亲弟弟,仇怨已经结下了,无论如何也是一场血战,管那么多干什么?”
“杀了吧,杀了吧!”易土生叹了口气,觉得安邦彦的确是个人才杀了怪可惜的,可是祖大寿说的句句在理,也不能不听。
祖大寿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提着两颗人头,一颗是奢崇明还有一颗是安邦彦。易土生看着两颗血淋淋的东西,冷冷地说:“用石灰把血吸干,放在锦盒里装满碎冰,运到京城去,向皇上请功,这件事情必须你亲自去做,人头千万不能落在魏宗贤或者田尔耕的手上,不然,我们的功劳就被抢了。本帅继续带兵渡江作战,用不了几天就能回京了。”
第四十五章一不小心又升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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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大寿领命而去,曹化淳又走了进来,递上战报:“元帅,刚刚接到甘州巡抚密报,吐鲁番王国和林丹汗的人马在甘州以南五百里处,展开大战,双方互有损伤,战况非常惨烈,甘州巡抚害怕他们乘机入侵,请求元帅给予支援。”
易土生心想,吐鲁番居然真的派出了大军,看来这一宝算是押对了,越客朋也算是遵守信用,竟然不惜得罪吐鲁番王国,也要与大明朝结盟,很明显他们的心腹大患是后金人,并没把大明当做是对手。
成都、顺庆府一代,州县密布,几乎占了整个四川的四分之一,到处都盘踞着奢崇明的叛军余孽。易土生吩咐手下的将领,四处出击,把十几股残余的势力全部清除。用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才算勉强的肃清。说是完全肃清,以古代的通讯水平和交通的不便利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四川一带山高林密,很多不愿意投降的叛军,纷纷潜入深山落草为寇,继续骚扰当地百姓,干一些打劫劫舍的勾当。不过,这些都已经是疥癣之疾了。
目下易土生的首要任务就是渡江作战,收复重庆,实现这一战略之后,其他的城市基本上就能不战而降了。
好在奢崇明战败的时候,在岸边留下了为数不少的大船小船,这是他准备逃跑用的,没想到正好便宜了易土生。
踌躇满志,正准备渡江作战的易土生,正在帅帐里和诸将研究渡江之后的战略,帅帐门前突然一阵骚乱,祖大寿迈大步冲了进来,满脸都是喜色。
“易帅,末将会来了,快接圣旨!”
易土生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儿,整了整衣冠,走下帅台,一个太监从门口走进来,白嫩的小手上捧着一份黄色的圣旨。易土生撩战袍跪倒于地,太监展开圣旨,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平叛大元帅武威侯易土生,不负朕望,收复成都,功勋卓著,朕深感欣慰,特升任易土生为一品镇国公,加封兵部尚书衔,黄金千两,望你继续努力,早日平定匪患,回京复命,钦此。
易大人,请接旨吧!”
“臣易土生接旨,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易土生带着众将从地上站起来,说:“千两黄金我就不要了,全数散发给手下的将军们吧!曹化淳你去安排一下!”
那太监姓李,是易土生的熟人,笑道:“恭喜易公公,贺喜易公公,如今奉了一品镇国公,不久就要封王了,可谓一日千里呀!”
易土生心想,自古以来,异姓封王没有哪一个是得了好下场的,还是算了吧。淡淡一笑说:“公公远道而来,待会儿一定要和我喝个痛快!”
太监为难的说:“这可不行,皇上让我一刻也不要停留,立即返回京城,请镇国公恕罪了,哎呀,这一路颠沛流离,我的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这么说来,本帅也不敢留客,公公休息一下就可以走了!”
李公公咳嗽了一声说:“易公公,有几句话要单独说一下,可否屏退左右!”易土生见他言辞闪烁,眼神有异,连忙把手下都赶了出去,转身问道:
“公公还有什么事儿?”
李公公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此信是奉圣夫人托本公公带来本公公不敢怠慢,请镇国公过目!”
“是奉圣夫人的书信,夫人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
“镇国公明鉴,你我其实都算得上是奉圣夫人的亲信了,属下有事儿也就直说了,夫人让我对镇国公说,快快的结束四川的战事,田尔耕那老东西闹腾的厉害,时间长了只怕给了他翻云覆雨的机会,不好收拾了!”
“这是奉圣夫人的原话?”
“当然,属下怎么敢胡说?”李公公拱手道:“书信里说的明白,镇国公自己去看便是,属下要赶快回京去了,希望镇国公早日传来捷报,告辞!”
易土生又客套了两句,把他送到门口,看着他上了一辆华丽的马车,拿着书信会到帅帐。曹化淳已经等在里面,见易土生进来,立即大拍马屁:“恭喜公公,这才几天呀,您就是镇国公了,用不了多长时间,还不真的就封了王爷,李公公说的也不无道理。古往今来,还没有那个宦官当过王爷呢,公公您可是拔了头筹,第一份的。魏公公算是权倾朝野了,还不如您来的荣耀呢!”
他这话让易土生打了个寒颤,魏宗贤嫉贤妒能是出了名的,自己不过是他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居然爬的这么快,屡屡高升,他表面上不说什么,心里肯定气得要死了。田尔耕这个钉子还没有拔掉,有惹恼了魏宗贤,树敌太多,死的肯定就快了。大明朝的官场,要多黑暗就有多黑暗,只要踏错一步,就会粉身碎骨,马虎不得呀。
“曹化淳,立即替本帅草拟一份奏章,就说,本帅之所以可以打赢这一仗和厂臣的帮助是分不开的,请求皇上奖赏厂臣,要快点送出去,写完后拿来给我过目,立即去办,一刻也不要耽误,要抢在李公公进京之前送到,派快马!”
曹化淳本来就是个机灵鬼,当然知道易土生为什么这么紧张,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易土生展开奉圣夫人写来的书信,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信上大致的内容是说,田尔耕这几天天天陪着皇上,又是谨献美女,又是搞淫-乐的项目皇上对他越来越宠幸了,而且,田尔耕也不知道怎么的和梅妃搞到了一起去,小皇帝这几天整日都在梅妃那里过夜,一天比一天瘦,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而梅妃却出人意料的怀孕了
客氏虽然没有明说,但易土生隐隐的感觉到此事非常可疑,皇上的妃子怀孕的非常之少,大概是因为小皇帝的身体很差的原因,梅妃前一段时间还不显山不漏水的,和皇帝的关系只是泛泛,怎么自己刚出京城一个多月忽然这么牛-逼起来也不知道小桃怎么样了,他应该也已经显出了肚子来了,皇上应该不会不认账!最怕的是,梅妃的孩子和小桃的孩子走的是一条路子,糊弄皇上。易土生默默地推算了一下,如果不出意外,今年是天启五年下半年,还有一年多的功夫小皇帝就要归天了。
第四十六章大师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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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良玉终于下山来了,见了易土生,说不出的高兴,看到成都城满目疮痍铜驼荆棘,又是一阵长吁短叹,“假若朝廷早一点派易大哥出征,何苦会有今日之祸,老百姓也不会受这么多的苦楚了。”
易土生笑道:“好在奢崇明已经死了,不过,樊龙还盘踞在重庆一代,我打算明日渡江,彻底铲除这颗毒瘤,小妹你有什么意见?”
秦良玉嫣然一笑说:“败军之将岂敢言勇,如果大哥不弃,就让小妹帅兵过江,大哥在此敬候佳音,区区的一个樊龙,不须大哥亲自出马?”
易土生道:“小妹乃当时名将,女中诸葛,大哥当然信得过你,不过,朝廷每天催的紧急,还需要速战速决,所以,还是咱俩一起走一遭吧!”
秦良玉妩媚的撇了撇小嘴:“大哥还是信不过我,良玉愿意学关羽给大哥立下军令状,五日之内不能评定重庆,甘愿一死!”
易土生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军令状就不必了,只盼妹子你早日凯旋,你我快点重逢!”易土生向前跨了一步,拉住她葱管般的玉手。
“大哥心里怎么想的,小妹心知肚明,只是”秦良玉娇羞的转了个身子:“大哥是当世英豪,小妹心仪良久,怎奈小妹前些年立下重誓,后金不灭是不成亲,大哥你明白人家的心意吗?”
易土生心想,你要是真的立下这样的誓言那可真是太惨了,恐怕你这辈子也嫁不了人了。但他没这么说,而是赞叹道:“巾帼不让须眉,妹子隆庆厚意,真是羞煞我这个做兄长的了。假如明廷多一些妹子这样的人,何愁后金不灭,西域不平。”
“大哥休要取笑了,良玉又算得了什么,多几个大哥这样的人才是好事,大哥你,文韬武略,盖世英雄,剑法神通所向披靡,品貌端庄,一品君子,良玉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英雄人物,良玉佩服得紧呢!”
易土生被她夸得云里雾里的,赶忙又去捉住她滑溜的玉手,放在嘴边轻轻的吻了一下,秦良玉娇躯一颤,火烧双颊,柔柔弱弱的依偎在他的怀抱里,盈盈巧笑着说:“真希望这是个太平盛世,你我就这样靠着,岂不是很好”
“呵呵,你们两个郎情妾意的倒真是很好,还管不管那些战死沙场和受伤的兄弟了。”朱建正好走进帅帐,给撞上了。
秦良玉固然弄了个大红脸,易土生也是尴尬无比,连忙说:“瑜儿,你说什么?”朱建已经换回了女装,翻着白眼说:“你这个大元帅,打了胜仗就知道庆贺,是不是应该去关心一下受伤的弟兄们,这样才称职嘛!还有,外面有个番僧来找你,你猜是谁?”
易土生剑眉倒竖,厉声道:“红衣法王,鸠摩空?!”朱建笑道:“猜对了一点,不是鸠摩空,是鸠摩空的弟子,他来询问我的伤势,他以为我已经死了,刚才他的徒弟看到我的时候,险些大叫见鬼呢!”
易土生道:“他来这里干什么呢?”朱建笑道:“他是来送信的,听说是想让你归还他们乌斯藏的大将阿依纳伐,那人还在帐外,要不要见全凭大将军你一句话了。哎呀,你们一个元帅一个将军,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也不知羞,秦姐姐,走,我带你玩去,不理他了。”朱建拉着秦良玉跑走了。
易土生吩咐曹化淳把鸠摩空的弟子给叫进来。少顷,帐外进来了一个身披红色袈裟的年轻喇嘛,右手提着一只金拔,左手捧着一个灰色的信封,态度倨傲,眼如铜铃,左耳朵上带着一只酒杯粗的铜环,赤着脚,想庙里的菩萨一样。
“请问阁下是不是易土生元帅,贫僧贝罗奉家世鸠摩空之命,有一封书信要当面呈上!”
易土生见他如此嚣张,微微冷笑,猛地从腰间撤出软剑,稀溜溜一抖,软剑竟然消失在半空,像飘渺的雾气一般,从他的手底下一扫而过,把书信拖了起来。
贝罗的反应也算是很快乐,右手的金拔,金光一闪,割裂空气,撞在易土生的剑刃上,书信一晃,回到了金拔上。
可是贝罗还没来得及笑,易土生的剑尖已经追袭而至,再次挑中了书信,并且把信封划了开来,剑尖上生出一股玄妙的吸力,把里面的书信吸附过来,嗖的一声钻入了袖筒。贝罗不甘失败,金拔“铮”的一声爆响,绕着易土生的手臂飞了一圈。
易土生倒退一步,一掌轰在金拔上,两人各自倒退一步,笑道:“你已经输了,还要动手吗?”话虽然这么说,但易土生心里的惊讶却是大大的。刚才那一掌,已经证明,这个贝罗的内力和自己不相上下,徒弟都这么厉害了,师父还能简单吗?
易土生仗着精妙的乱剑抢到了书信,贝罗脸上除了怒容之外还有惊骇与恐惧,似乎没有想到世上居然有这么快这么玄妙的剑招。
易土生不理贝罗,微笑着展开书信一看,只见上面聊聊的几行字:“速速归还阿依纳伐,法王可以免你一死,否则半月之内,玉石俱焚。”
易土生纳闷的问:“既然要取我的性命,为什么又要等到半个月之后,难道你师父杀人还要看时辰吗?”
贝罗冷冷一笑,厉声道:“法王神通广大,能知过去未来,武功更是已达仙途,你这种凡夫俗子怎么能知道他老人家的心思,识趣的,赶快把阿依纳伐交出来,还可以勉强的保住性命,不然,死期将至。”
易土生怒道:“能知过去未来?好啊,那他怎么没有算出来,奢崇明会死在本帅的手上呢。你师父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就是想要坐看成败,如果大明朝打败了樊龙,他就依附大明,如果樊龙打败了本帅他就继续造反,我没说错吧?!”
“贫僧的书信已经送到了,你自己掂量着办,红衣密宗不是好惹的,你要是不听劝告,大祸不远,告辞了!”
“如果阿依纳伐已经死了那可怎么办?”易土生冷笑道。
“那就只好由易元帅你来填命了,我们乌斯藏的人是不会吃亏的,咱们走着瞧。”
易土生在身后阴阴地说:“随时恭候大师光临!”
第四十七章上知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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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良玉披挂整齐,站在江岸上,面前是碧波万顷滚滚狂涛,身后是排列整齐的五万明军,清晨起来,金乌灿烂,半江瑟瑟,半江赤红。
易土生身穿黑光铠卓立在船头上,战船虽然停在岸边,但由于这一日风高浪涌,时而颠在浪尖,时而跌入谷底。
秦良玉带领众将参拜元帅,然后起身,依次上船。身后的马兵、步兵、骑兵迅捷的注入战船,浩浩荡荡的涌向嘉陵江南岸。
作为留守成都的大将,祁秉忠、赵率教拱手站在岸边,任凭风吹水打,佁然不动,直到上千艘战船远去了,祁秉忠才说:
“樊龙乃是熊罴之将,有勇无谋,易帅此次定然建功,四川全境很快就能回到朝廷的手上。”
赵率教道:“樊龙-根本不足为惧,可怕的是四川的民心,你看,我们的大军进城都半个月了,百姓们没有箪食壶浆也就罢了,连个前来道贺的官员都没有,可见蜀王在这里是何等的不得人心啊!”
祁秉忠笑道:“蜀王老人家现在在哪里?”
赵率教冷笑道:“回家清点财宝了,一回城第一件事就是向易帅索要美人,非说奢崇明那些美人都是从他家里抢走的。”
“谁让人家是王爷呢,这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事儿,走吧!”祁秉忠苦笑着说。
战船来到江边,准备厮杀的明军登时呆住了,原来对岸连一兵一卒都没有,空荡荡的,只有芦苇像浪头一样摇来摆去。
易土生立即命令抢占滩头阵地,并且在岸边留下五千兵马驻守,另外派马休前往先一步前往重庆进行劝降。自己率领大军随后赶来。
短短的三天时间里,官军所向披靡,降服了重庆外围十八座郡县,第五天的时候,正是开赴到重庆城外。马休也回到了军营里。
“怎么样,劝降的结果如何,樊龙说什么了?”易土生问道。
马休脸一红,抬头看到易土生和秦良玉正在帅案上研究地图,叹道:“樊龙是个真正的蛮子,根本不吃这一套,他坚持说,如果交出杀害他兄弟的凶手,就投降,要是不交出来,就死撑到底,末将苦口婆心的劝了他好几天,一点改变主意的意思都没有,真是有负易帅所托。”
易土生和秦良玉对视了一眼,笑道:“这个结果我早就料到了,之所以让你去劝降,有两重意思,第一是试试运气,第二想麻痹樊龙,让他以为本帅惧怕他,樊龙为人自大,骄恣跋扈,一定会放松警惕,我们有机可乘了。”
“那小子的确是很跋扈,简直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对末将吆三喝四的,假如攻入重庆,末将要亲手宰了他!”
易土生道:“孙子兵法上说,敌方的使者就是明奸,你都看到了什么?他们的城防如何,士兵的士气怎样?”
马休道:“城防只是一般,滚木、礌石、火油都有准备但并不充分,士兵们的装备也很一般,老弱残兵占了将近四成,可能是拉壮丁拉回来的。看来樊龙这人根本就不会守城,只要用炮打上几下,立即可夺此城。”
秦良玉道:“樊龙是名川将,以前我曾和他打过交道,他虽然狂妄自大,但绝不是白痴,这里可能有诈,要小心行事。”
易土生道:“他一定料定我军会像攻打成都一样的攻打重庆,所以,把所有的力量都压在了骑兵上,准备在城外和我军决战,我就偏偏的不让他如愿,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秦良玉道:“大哥打算怎么办?”
易土生笑了一笑,走到门口,撩起帐篷,看了看外面的星空,“按兵不动,先让大家休整三天,命吴孟明和于琛带兵轮流巡视大营,其余的人全都睡大觉斗蛐蛐,玩吧!”
“大敌当前,怎么可以如此的松散,大哥是否急糊涂了?!”
“我就是想让樊龙觉得我急糊涂了,只要他放松警惕,我就有机可乘了!”易土生胸有成竹的说。
“可是我还是不太明白,大哥要用什么办法,难道现在还不能说吗?”
易土生苦笑道:“对别人不能说,对你们两个却是可以说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计策”易土生这话可以说达到了收买人心的极限,说的马休热血沸腾,秦良玉芳心跳荡。
“我想派出一百名敢死队员,趁着敌人松懈的时候打开城门,我军一拥而入,于梦中斩杀了樊龙,这不省了很多事儿吗?”
秦良玉纳闷道:“那里来的这么多的高手,据小妹所知,能够凭借轻功登上城楼的还真是不太多。”
马休笑道:“易帅手下偏偏就有不少,秦将军你是有所不知啊!”接着就把易土生手下高手的情况说了一遍。
秦良玉大喜:“如此一来,此计当真可行。但我还是有些担心,樊龙会不会来偷营。”易土生道:“要偷就在今晚,他是个经验老道的对手,应该懂得趁着我们站脚未稳的时候偷袭营寨的道理,马休,命令祖大寿和耿仲明,各代五千兵马,埋伏在寨门口五里外的山谷中,这里晚上很可能会下雾,告诉他们,每人带足两百只羽箭,听到马蹄声,只管放箭,千万不要露头,直到把所有的弓箭全都射完为止,樊龙,这次让你折损半数的人马,呵呵!”
秦良玉纳闷道:“大哥怎么知道今晚要下雾!”
易土生心想,重庆号称雾都,哪一天不下雾,这还用说吗?
马休道:“易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真是当时诸葛,末将佩服佩服。”秦良玉娇笑道:“樊龙这个莽夫,撞到易大哥的手上,还要垂死挣扎,真是不知死活,小妹,也要跟着祖将军出征,亲眼见证大哥的奇迹!”
易土生心里咯噔一下子,自己本来就是随口说说,却把秦良玉和马休佩服的五体投地,万一不下雾,脸往哪儿放啊!
“这话说来尚早,就怕樊龙不来,那么再妙的计策也没用!”易土生给自己留条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