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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净沙秋思     极品账房txt下载     极品账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八章 收心

    ……第五百八章收心

    至于说,那些人是谁杀的。

    众人不愿意去想,也不敢去想。

    一行人只是将那些白骨收起来,然后一起埋在地下。有心的,或许在那坟头上立一块木头,歪歪扭扭的写上几个字,比如某某大牛,某某猴子之墓。

    但是等到第二次去的时候,却发现那插在坟头上的木头早已被风吹到。斜斜的插在一旁,看上去有些可笑。加上有任务在身,众人也懒得扶正它。

    直到,大家或许都意识到了隐藏在整件事背后的危险有多么的严重后。整个山寨里,无故失踪的人也越来越少。直到后来,偶尔有一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失踪。但比之以前来说,已是大为改观。如此一来,山寨为了省事儿,自然会宣布那些人是叛逃,或者说是被野狼叼走,自然也不需要人再去搜寻尸体了。而那些山谷里,早已被洪水冲走的墓碑,也渐渐的被人遗忘。

    只是当初那些从那山谷里回来,凡是参与了搜寻失踪人口的汉子们,在看到依然是一脸傻呵呵笑着的张飞的时候,都感觉到了一股从心底窜来的寒气。

    而张飞此人,依然是打劫冲在前头,封赏最后。不过,即便是这样,眼亮的众人,也不敢在过分的调戏了。

    毕竟,在这云山里,活下去才是正道理。

    当然了,除了猴子。

    不过,好像已经两天没见到猴子了。

    众人挠挠头,对视一眼后,皆是一脸疑huò。

    不过,等看到那教授张飞武艺的汉子离去,张飞朝着自己这些人走火来后。众人连忙起身迎接。

    至于那个猴子,呵,管他呢。

    反正云山里死的人又不是他一个。

    “张飞,等以后当了大官,别忘了兄弟我!!”

    一个平日里与张飞颇为谈来的的汉子,走上前去,锤了张飞xiōng前一下,哈哈大笑着说道。

    张飞闻言后,摇头笑笑。

    这般表现,可是与往日的样子截然不同。

    “哪儿能呢!”张飞笑了笑,随后伸手从怀里取出了一些银两,交到了这大汉手里,叹了一口气道:“山寨贫寒,我也没攒下多少东西。就这点东西了!”

    低着头看看手里的几两碎银子,张飞笑了笑,伸出手,将这银钱塞到了汉子手里:“三十了吧,该是讨媳fù儿的时候了!”

    “这,这如何使得!”大汉脸红了一下,心里虽然颇多不舍,但他仍然是拒绝了。说着,就要把银子往回塞。

    “留下吧!”张飞叹了一口气,眼里带着一抹温馨的笑容,似乎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就当是那个窝头钱!”

    “窝头……钱?”大汉哑然,眼里带着不解之sè的看着张飞。

    “十年前,我刚上山的时候!”张飞笑了笑,微微提点了一句。然后看到大汉眼里闪过一抹恍然之sè,他微微笑了笑,伸手拍拍大汉的肩膀:“按照云山的规矩,该是这个价了!”

    说罢,张飞对他拱拱手,转身朝着高台上而去。

    那里,那个昨日里一挑二十的武士,正在等着他。

    身后,大汉看着夕阳下,张飞斜长的影子。张了张嘴后,终是喃喃叹道:“聪明人啊!”

    “师傅!”

    走到台上后,张飞谦恭有礼的对阿贵行礼,躬身问道。

    “都解决了?”阿贵转过头,看了一眼台下那个依然手捧着三两碎银的汉子,笑了笑,转过头来,看着张飞道。

    “嗯,还给他了!”张飞没有去看那人,点头恭敬的回答道。

    “你不怕公子责罚你?”阿贵突然间面sè很严肃,盯着张飞道:“军中无戏言,军法如山这两句话你应该听过的。那人sī通外敌,罪该当斩的!我听说,你们清风寨的家法应该更狠!”

    张飞闻言,身体猛的一颤。抬起头偷偷看一眼阿贵,眼里满是震惊之sè。

    “别这么看着我!”阿贵撇撇嘴道:“信任这个东西是有成本的,嗯,这是公子说的。你要是想让公子信任你,就应该做让他觉得你应该信任的事情!在别人手下办事,阳奉yīn违。这种人,公子说,除了枭雄就是傻子!”

    “我知道了!”张飞深吸了一口气后,拳头一握,转过头,大步朝着台下走去。

    “干什么去?”阿贵伸出手,一把将身体重大两百斤的张飞拉了回来,气不喘脸不红,就像是随手拉过什么轻物一样。

    见张飞愕然不解的看着自己。阿贵笑了笑,看了那个人一眼后。收回目光,对张飞道:“昨天的事情,你做的很对。公子很满意!”

    “啊?”张飞一头雾水看着阿贵,脸上满是你别逗了的神情。

    “公子要的是人,是有感情的人,而不是一只嗜血的狼!”阿贵笑着说道。说话间摆摆手的神情,很大气,也颇有挥斥方遒的风范。不过,张飞显然还是没听明白,一头雾水。

    “你个蠢蛋!”见自己的作秀失败,阿贵恼羞成怒,瞪着眼睛骂道:“军师说喜欢你的知恩图报!”

    “真的?”张飞这下听明白了,感情公子没有生气,而且还很高兴。

    这么说,自己sī自放了疑犯的事情,做对了?

    不过,仔细想想。张飞又觉得好像又不是这么个道理。自己sī自放人,总是不对的。这点就连自己这个粗人都知道。军师贵为三军主帅,岂能连这点都不知道?

    莫非,军师并不高兴,反而是对自己的做法很失望?

    阿贵师傅的这番话,莫非是在敷衍我?

    “你这个蠢蛋这是什么表情啊!”阿贵见这小子刚开始还很得意,不过,片刻后就皱起了眉头。随后,脸sè越来越差。阿贵见状,不易察觉的笑了。心中颇为赞叹公子的神机妙算。于是乎,阿贵等张飞自己一个人把自己吓得差不多的时候,这才换上了一脸严肃的表情,缓缓说道:“公子说了,欣赏归欣赏,但军法重如山,犯了法还是要惩治的。张飞,虽然你出于,感恩。但你sī自防守敌人的事实是存在,你怎么说?”

    “张飞……”听到阿贵的这番话后,张飞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单膝跪下后,咬牙沉声,心甘情愿答道:“甘愿受罚!”

    “好!”阿贵闻言,微微点头。随后上下打量了张飞一眼后,眼里闪过了一抹让人浑身发毛的冷笑:“公子说了,就让我来惩罚你。至于这刑罚嘛,乃是……!”

    阿贵顿了顿,直到一双眼睛把张飞盯得浑身不自在的时候,才哈哈大笑一声,随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枚十两的银锭,一把按在了张飞的手里。

    看到张飞抬起头,一脸错愕的样子。阿贵笑了笑,走上前来,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公子说,你隐瞒家世的事,就不追究你了。拿着这些钱,回家看看你父母吧。”

    张飞听到这句话后,心头一沉。不过,随后感觉到手里一沉。抬起头来,眼里满是不解的看着手里的这十两银子。抬起头,看到阿贵眼里那暖人的笑意后,张飞突然觉得心里憋屈的厉害。跪着往前挪了两步后,抬起袖子擦掉眼里的泪花。张张嘴,哽咽的说道:“师傅,我……”

    “好了,别废话了!”阿贵最见不得男人哭哭啼啼的。看到张飞这般模样后,皱眉摆手,做出了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说道:“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明天的这个时候,你要到云山下的大军报道。知道了吗?”

    “张飞……”张飞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望着那不远处亮着昏黄灯火的房间里,许久之后,张飞一头磕倒在地,沉声说道:“张飞明白!”

    “滚吧!”阿贵笑骂了他一句后,转身去,摆摆手,便朝着房间走去。

    刚刚收到信儿,杨继业他们已经得手了。

    身后,张飞抬起袖子胡乱的擦了擦眼睛。将那十两沉甸甸的银子收好后,朝着那房间再次看了一眼后,转身大步朝着山下走去。

    娘啊,儿要当官了!

    张飞嘴巴咧着,开心的想着。怀揣着十两银子,大步朝着山下走去。

    那一刻,晚霞染红了山坡。

    ……

    入夜时分,杨继业带队凯旋归来。

    突袭一战,杨继业手下的蓝天雄鹰特种部队,以百人的队伍。将数千人把守的黑风寨,搅得天翻地覆。

    而那些黑风寨的山贼们在看到数百兄弟无声无息间消失后,见势不妙,纷纷丢盔弃甲,望风而逃。

    整个黑风寨刹那间成了一片空城。

    随后,杨继业带着人,大摇大摆的进入了黑风寨,轻而易举的将那几个躲在暗处发抖的突厥人抓捕归来。

    一番审问后,几个早已被杨继业手下的人残忍的刑讯手段吓破胆的突厥人,将他们知道的事情,来了个竹筒倒豆子,交代的一清二楚。

    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杨继业,一身的鲜血,还有那脸上洋溢着杀人狂魔一般的笑容。吕恒笑了笑,眼前却不由得浮现出了展雄的相貌。

    转过身来,双手背在身后,深深的看一眼那夜幕下凄mí的北方……

    *JRM!。

第五百九章 草原孤狼

    全文字无广告第五百九章草原孤狼

    十月初的草原,早已是万物凋零。

    蔚蓝的天空中,几朵白云随风而动。在广袤无垠的草原大地上,投下了一片片的阴凉。

    草原上,一人高的枯草随风起伏,如同茫茫大海的波浪一般。甚为壮观。

    远方百里以外,一缕缕的狼烟袅袅升起,随风而散。

    昨天晚上,在那里,应该是发生了一场惨烈无比的屠杀。

    展雄躺在枯草上,抱着头,看着头顶那摇曳的枯草见,巴掌大的蓝天。惬意的眯着眼睛,享受着冬日暖暖的太阳。

    离开大周数个月,出发的时候,穿在身上的大周军服早已破碎不堪。此时,展雄身上除了一双稀能辨认出大周军鞋的东西以外,其余的皆是突厥人的装扮。羊皮袄子,瓜壳儿帽。络腮胡子,脸蛋被太阳晒得红红的,眼里凶光闪烁,简直比突厥人还像突厥人。

    耳边寒风呼啸,草丛发出沙沙的响声。偶尔有草叶掉落,打在脸上,柔柔的感觉,端的是舒服。

    “展老大,萝卜还有多少?”身旁的一个牲口舔了舔嘴唇后,用肩膀推了一下展雄,可怜巴巴的问道。

    “没有了!”展雄呸的一声,将含在嘴里的一根草枝吐了出去,目不斜视的看着空中,哼哼唧唧的说道。

    “哦!”士兵有些遗憾,移动着身子退回到原地后,学着展雄的样子,抱着脑袋,看着蓝盈盈的天空,憧憬的说道:“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吃上蔬菜,喝上一杯浓茶啊!”

    “哎!”周围的草丛里,像是一堆死人一样躺在地上休息的雪狼营兄弟们,听到同伴的期盼声后,齐齐叹了一口气。

    展雄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后,想了想道:“又拉不下去了?”

    “尚可!”士兵抱着脑袋躺在地上,嗯了一声后,动了动嘴唇:“比较艰难!”

    展雄闻言,皱了皱眉,随后翻过身去,偷偷摸摸的从怀里取出了半截晒得干煸的萝卜,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后,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随后转过身来,像是丢弃一件不待见的东西一样,随手扔给了士兵:“就这么一点儿了,省着点吃!”

    士兵接过来,放在嘴边舔了一下。然后又扔回给了展雄。

    “你不是比较艰难吗?”展雄没有防备之下,冷不丁的被这比石头还应的萝卜砸在了鼻子上,捡起掉在身上的萝卜,揉揉鼻子,转过头来看着士兵,不解的问道。

    “艰难也总比断流强啊!”士兵嘿嘿一笑,转过头来,眨着眼睛对展雄道:“你断流有两天了吧?”

    展雄转过头来,看着士兵,一头雾水的问道:“可以见得?”

    “脸都是黄的!”

    “日!”

    突厥草原,风俗与内地截然不同。这里的人们,民俗彪悍,骁勇嗜血。比如,在大军团冲锋的情况下,如果前边的兄弟受伤坠马,身后的骑兵往往对前面那些马蹄下惨呼的同伴不屑一顾,往往鞭策着、战马就冲了过去。至于马蹄下的同伴是死是活,那自由长生天保佑。他们是管不着的。

    这种情况放在大周,那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在大周,如果有兄弟们受伤,往往其他兄弟就是拼了命,也要把同袍救回来。

    而突厥人,更像是一群狼,一群嗜血冷酷的狼。对于同伴,他们根本不在乎,他们只看到了前方香喷喷的猎物。

    还有就是,突厥人疯狂的强盗行为。展雄他们原以为,突厥人抢夺财物,抢夺女人,仅仅是针对大周的百姓。但实际上,在草原上,各个部落之间,这类型的强夺行为屡见不鲜。

    不过,在抢劫的时候,弱势的一方总是会预判先机,在对方大军横扫前,就将族中的贵重物品撤离。使得好几次,大部落倾巢而出,却是败兴而归。

    不过,偶尔也有失策的时候,那些心怀侥幸的小部落,就会被人一锅端。

    财物被掳走,女人被一群饥渴的男人当场法办。惨呼声与惊叫声,辱骂声共鸣。在那黎明之初起的草原上飘荡,经久不衰。

    啧啧,那场景,可真是壮观啊!

    除了这些,还有一件,就是突厥人的饮食。

    想当初刚到草原的时候,雪狼营一群人对草原上的烤肉,奶酒之类的东西,大为憧憬。

    让人垂涎三尺的烤肉,金灿灿的香喷喷的,就着马奶酒咬一口,满嘴油水,多么惬意的生活。

    故而,在起初打劫了几个突厥人的后勤大队后,兄弟们像是见了血的贪狼一般,疯狂的抢着奶酒肉脯。晚上的时候,还特惬意的找个没人的地儿,燃上一堆火,烤个全羊啥的。

    每日里,兄弟们围着火堆,喝着酒,唱着歌,生活乐无边。

    这种天上人间一般的生活,在持续了一个月后。展雄他们终于悲剧的发现,吃了一个月的牛羊肉后,他们的生理问题成了目前最大的问题。

    那就是吃多了肉,拉不下去。

    听着每日草丛里,兄弟们嘶声力竭的喊叫声,展雄心里很为没有听军师的话,而感到后悔。

    接下来的时日,展雄他们一见到肉就想吐。为了不让自己因为吃肉而憋死,不让兄弟们回去后被人嘲笑。从此展雄便带队,开始了寻找蔬菜,寻找茶叶的艰辛旅程。

    不过,在几次突袭战后。他们却失望的发现,竟然连一点蔬菜都没有。问了一下那些该死的突厥人,展雄他们这才知道,原来,在大周廉价的蔬菜,在这个地方是个稀缺东西。平头百姓很难吃到一次。至于说茶叶,那就更不用想了。听说,除了突厥的王爷们,其余人见都见不到。

    哎,歹命啊!

    不过,有道是天道酬勤。在展雄他们锲而不舍的打家劫舍的过程中,终于在一个月前,距离突厥王庭不足五百里的地方,打劫到了一个往突厥王庭送货物的商队。

    翻遍了所有的货物后,满头大汗的展雄,终于在一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了一小桶茶叶。打开来闻了一下,嗯,貌似还是江南的龙井呢。

    随后,弟兄又从商队的其他车子里,找到了一些风干的蔬菜。

    直到此时,才算是解了雪狼营一干人内急的危机。

    不过,此事过后。突厥王庭深感大突厥的威严受损,大为震怒。接下来的几个月,突厥可汗派出了大股军队,开始围剿这支魔鬼一般萦绕在突厥人心头的大周部队。

    为了躲避疯狗一般的突厥人,展雄带着她的雪狼营在这茫茫大漠上,与数万突厥骑兵展开了躲猫猫的游戏。

    如今,两个月过去了。失去了耐心的突厥人,早已返回了王庭所在。而夹缝中求生的雪狼营也暂缓了一口气。

    不过,两天过去后,这帮家伙又闲不住了。

    草原上的风沙和烤肉,不光强壮了这些家伙的体魄,也逐渐磨砺出了一群嗜血的魔鬼。

    于是乎,昨天晚上,趁着一个部落防备松懈。展雄带着一百多号人,趁着夜色摸了进去。

    短短几个时辰后,这个部落数千人,全部死于非命。

    连夜撤出百里地后,展雄便带着弟兄们,在这个野草丛生的山包上休息了下来。

    “阿丁,地图画的怎么样了?”展雄翻了个身,转过头来,看着不远处一个相貌清秀,身体稍稍有些瘦弱的士兵道。

    阿丁是南方人,好像是一个什么族的。小时候读过几年书,识文断字。后来家中遭了灾,没饭吃的阿丁,毅然决定投笔从戎。不过,雪狼营的士兵们再说起阿丁的往事的时候,都会对阿丁说起自己投笔从戎时,那慷慨气势嗤之以鼻。大伙在很认真的听完后,都会哈哈大笑,调侃阿丁道:“你小子就是怕饿死,这才当的兵。什么为国为家,全都是狗屁!”

    阿丁身体瘦弱,而且单兵的技战术有些缺乏。本来,以他这样的素质,是无法进入雪狼营的。但是偶然的一个机会,展雄却发现这个酸秀才,在识别图纸,规划地图上有着别人无法企及的造诣和天赋。

    往往走过一个地方,阿丁总能在很短时间内,把这个地放的所有东西都画在图纸上。而且距离比例,丝毫不差。

    有了阿丁在身旁,就相当于有了一个全天候,精度高的活地图。

    如此一来,展雄法外开恩,直接将阿丁招入了雪狼营。

    这一路下来,要不是阿丁,估计雪狼营一群人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故而,阿丁虽然不参与直接战斗,但是在雪狼营里,却是众人严加保护的香饽饽。

    一路上来,展雄交给阿丁的任务,就是将走过的地方的地形和所有碰到的突厥部落的精确地点记下来。并且形成一幅完整的行军地图。

    三个月里,展雄不闻不问。直到今天,展雄才趁着这个空暇时间问了起来。

    算算日子,当初离开保定的时候,公子跟自己说的大周反攻的时日应该差不多了。这地图,该是时候送过去了。

    以军师神鬼莫测的手段,加上这幅地图,朝廷大军进入草原就会草原作战,将会是如虎添翼,勇不可挡。

    阿丁听到展老大文化,点头笑了笑,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厚厚的羊皮卷,扔给了展雄。

    “刚出炉,还热乎着呢!”来了北方多年,阿丁也学会了北方人特有的说话习惯。一出口就是地地道道的北方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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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十章 番外来敌风云起

    茫茫草原上,百里的距离并不长,骏马全速奔驰下眨眼即到故而,虽然士卒们昨夜历经了高强度的作战,此时已是疲惫至极。但在休息了将近一个时辰后,展雄还是硬着心肠,把那些躺在草丛里看蓝天的兄弟们叫了起来。

    如今被打疼了的突厥人就像是一群疯狗一样,说不定啥时候就找上门来。到时候,虽然雪狼营的弟兄们骁勇无比,但被人包围后,也难逃一死。

    “将军,地图也画完了,咱们去哪儿?”

    一个士兵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杂物,伸手拔掉了插在鼻孔里的草叶,呸了两声,笑呵呵的问展雄道。

    按道理,地图完成,雪狼营此次潜入突厥境内的作战行动已经圆满结束。但是他知道,以展老大的胃口,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展雄扶着膝盖,慢慢站起来后,双臂展开伸了个懒腰,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去,望着突厥王庭所在的方向,嘴角微微翘起,lù出了一抹似乎是有些懒散的表情。

    “来了一趟草原,怎么能错过突厥王庭这个地方呢!”

    身后,一群耷拉着肩膀,吊儿郎当的士兵们,闻言后,只是嘿嘿一笑,对视一眼后。眼中神sè分明是说,我早就知道了。

    “走喽!”展雄弯下腰,将一个破烂的羊皮袄子随意的搭在肩膀上,扭着腰,大摇大摆走去。

    “走一个!”身后一个士兵怪异的叫了一声后,引得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

    “你个犊子当这是喝酒呢?哈哈!”

    “昨天也不知道是谁一口酒喝下去就栽倒了!”

    “哈哈!”

    旭日东升,地平线上,一轮红日喷薄而出。

    绚丽的朝霞,洒遍大地。将一群人的影子拉长。

    东线茫茫大地,枯草随风起伏。

    一只幺雄鹰在蓝天中翱翔片刻后,突然间盘旋而下。

    最终,那只神骏的鹰隼,在接近地面不到三米的时候稳稳的落在了一个身着盔甲的士兵胳膊上。

    士兵从鹰爪上解下了一个小竹筒,看到上面的雪狼字样后。立即将那竹筒装好,策马朝着队伍前方奔去。

    “将军!”

    跑到了队伍前列后,士兵从怀里取出了那竹筒恭敬的交到了王功业手里:“雪狼营传来的!”

    王功业勒紧缰绳,将马停下来后。哦了一声,然后接过了竹筒,打开来,看了一眼后。面lù喜sè。

    “雪狼营的侦查能力,真是全军无双!”王功业笑着赞了一句后,对身旁一个副官道:“你带一千士兵,先行去甜水井。雪狼营的两个兵正在那里等着你!拿到东西后,原地固守!”

    “是!”副官沉声领命,随后转身招手,带着麾下一千余骑兵突然加速,脱离大队,朝着前方甜水井方向而去。

    王功业目送着副官带队离去后,微微一笑转过头来,看一眼身后这群刚刚经历过大战的士兵们,眼里满是自傲神sè。

    两个时辰后大军到达甜水井。

    说是甜水井,其实也只是一口枯井而已。

    之所以会被当地人称为甜水井,那是这井有个美丽的传说。

    据说,当年昭君出塞时,曾在这里休憩。

    喝了一碗这井里的水后,发现苦涩难咽。后来,昭君便下令,让陪嫁的队伍,将队伍里所携带的蔗糖,一股脑的放了进去。

    如此一来这井里的水变成了甜的了。

    不过,传说终归是传说。昭君在这里休憩是真,有一块被风沙磨损的厉害的石碑为证。但却并没有往井里面放蔗糖。

    但是,即便井水不甜,但旅程劳累的旅客们,能在这茫茫的草原里喝上一口清凉的井水,心里甜啊。

    但多年过去,这甜水井早已成了一眼枯井。关于甜水井的传说,虽然依然在流传,但如今的它却只是茫茫草原里,旅人们的一个地标。

    王功业翻身下马,走到这口枯井旁边,随手拍拍井边上的几颗苍耳后,便一屁股坐了下来。

    身旁有士兵们解下马背上的水囊,递过来。王功业微微颔首,笑着道了一声谢。然后便接过了士兵递过来的水囊,仰起头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口。

    抬起袖子,擦掉嘴角的水渍后。王功业将水囊还给士兵。然后抬起手,接过了副官递过来的东西。

    打开包裹在外面的厚厚羊皮,里面是一副卷轴。

    招呼着副官帮了一把手,二人一起打开后,惊讶的发现,这竟然是一副详细记载着突厥人目前各大势力位置图的行军地图。

    而且,在包裹里,还有这几日雪狼营侦察到的消息。

    王功业坐在井岩边上,拿起那一片片的羊皮看了一遍,随后将那羊皮纸,交给了副官。

    坐在井边上,王功业许久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凝重的望着南方。

    “将军!”副官翻看了一遍后,同样是面sè凝重,忧心忡忡的说道。

    王功业眉头紧锁,叹了一口气道:“真没想到,突厥人竟然会这么疯狂!如此一来,河套一代的压力可就大多了!”

    “那我们?”副官点点头,沉声问道。

    “我们?”王功业站起来后,自言自语的念了这两字一句后。缓缓走到了战马旁边,伸手抚mō着战马光亮的皮毛,皱眉思索。

    敕勒川,yīn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一路从云山跋涉而来,吕恒军团翻过这连绵的yīn山,整整用了十天时间。

    如今,大军终于走出了yīn山、

    站在山脚下,朝着远方张望,只见一片天苍地芒,秋高枯黄的景象。

    蔚蓝的天空下,茫茫草原,一眼望不到边。

    军中绝大多数的士兵,都是第一次来到这yīn山以北的草原大漠。看到如此奇景后一时间心里惊讶之下,倒是忘了赶路。

    亲娘哎,这就是突厥啊!

    不过还没等他们观望片刻,就有军中执法队过来催促着赶路。

    “让我们再瞧瞧呗!”一个士兵tiǎn着笑脸跟执法队的老大求情。

    “看个屁,接下来的好几个月我们就住在这里了,有你看的!”执队老大撇撇嘴,鄙视道。随后又作势yù扬起鞭子,那士兵哈哈大笑一声,连忙跟着大队赶路了。

    “犊子!”执法队老大愣了半晌,笑骂了一句后…策马离去。

    队伍前方,大军纵横驰骋而过,万马齐喑,声势震天。

    路旁一块平地上,吕恒,周亚夫,王西让,侯三等人蹲在那里…围着地图,讨论着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刚刚得到消息,驻守突厥王庭的三十万大军…离开了王庭,齐齐南下,朝着朔方城前进!估计用不十天,就会到达朔方城!”吕恒蹲在地上,在行军地图上花了一个箭头后,面sè依然平静的说道。说话间,寒风吹进脖子里,吕恒冷不禁的打了个寒战。

    毕竟是严冬季节,加上此时又是早晨。霜气浓重,气温极低。说话的时候…嘴里哈出一团团的白气,在胡子睫毛上冻成了霜雾,白花花“三十万?”

    一干将军听到这个消息后,脸sè齐变,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西让脸上神sè很是震惊,盯着地图上突厥王庭的所在地…转过头来,询问吕恒道:“据我们战前的情报显示,突厥人此次参与行动的军队加起来才有三十万人。雁门关一战,突厥丢下了三万余首级,现在龟缩与朔方城内,加上朔方守军也不过是十二万。西线的淮南王所部,已经牵制了将近十万余人。东线的骠骑将军一路狂飙下来,斩杀的突厥人已经超过了五万。这三十万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吕恒收回目光后,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面sè凝重的诸位将军,想了想后,开口说道:“昨天陛下传来消息,庆元五年十月十二,吐蕃人对我大周宣战。我估计,西线的那十余万军队,应该是秘密到达的吐蕃军队!”

    “他妈的,西线的守军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连个屁都不知道,让人家十万人从眼皮底下溜掉,真他娘一群废物!”闻听此言后,王西让顿时大怒。一拳砸在地上,哇哇大叫,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如果情报属实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西线的武宁远军团将无暇分身来策应河套战役。如此一来,中路大军将独自面对这朔方城内的十余万突厥守军,还有那从突厥王庭增援而来的三十万大军。

    其余将军显然也意识到目前严峻的情况,一时间对之前驻守西线的守军,极为愤慨。

    见大家似乎都气得不轻,吕恒摇摇头,淡淡说道:“责任也不能全怪西线守军,你们别忘了,西线除了刚刚平定的平西王以外,还有西北安家。吐蕃人如果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到达草原,有很多人愿意提供这个便捷。西线守军即便是三头六臂,也有照顾不周的地方!”

    “更何况,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吕恒脸sè严肃的看了他们一眼后,沉声说道:“现在最重要的,也是最急迫的,就是认清楚现眼前的局势,和我们准备怎么做?”】

    见诸位将军,纷纷点头,压下火气后,重新开始考虑目前的战局。吕恒这才面sè稍缓,将目光再次移到了地图上。

    突厥可汗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派出这三十万大军,仅仅是为了增援朔方?加强朔方的防守力量?抱住这块有着塞北江南美誉的水草之可是,不应该啊。东线王功业所部,此时的攻势,势如破竹。突厥各部落无一能抵挡。此时此刻,突厥可汗非但不加固王庭的守备力量,还派出了这三十万大军直逼朔方,到底想要干什么?

    吕恒盯着地图,眉头皱起。久久的思索后,脸sè依然平静。握着炭笔在地图上沙沙沙的写画了了一阵后。神sè不温不火,很随意。

    周围风吹草动,沙沙的声音不绝于耳。

    身周的几位将军知道军师在思考敌军的动态和接下来的不知,故而一群人蹲在吕恒身边,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打扰军师的思维。几个大汉只是屏住呼吸,盯着地图,眼睛随着军师的炭笔在游走。

    寒风吹过,枯枝败叶随风飞舞。一人高的枯草随风摇摆,如海浪一般起伏。

    寒风卷带着草叶,如刀片一般打在人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但蹲在吕恒身边的几人,却大声都不敢出,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地图上,军师手里的炭笔。

    铺在地上的地图,被风吹得呼呼抖动着。

    一旁,阿贵看到公子努力的铺展这地图后,连忙上前,伸出手将那不断抖动的地图压稳。

    风依然猛烈,枯草败叶随风乱舞。

    一片枯黄的草叶凌乱的掉在了地图上,划过羊皮,落到了吕恒的笔端之下。

    而那位置,刚好是朔方与这三十万大军的中间间隔地带!

    吕恒突然眼睛一亮,紧紧的盯着那片落叶许久。随后,他面sè一喜,握着笔,有力的在朔方城周围花了两个一大一小的圆圈,随后将手里的炭笔扔掉,拍拍手上的尘土,转过头来,看着侯三和周亚夫道:“看出什么了吗?”

    二将闻言后,急忙凑上前去,盯着地图上吕恒划出的两个圈。

    片刻后,侯三眼睛一亮,转过头来,对吕恒道:“难道,他们是想用朔方城做鱼饵,引yòu我们上钩,然后一举歼灭我们?”

    “真他妈的yīn险啊!”一旁,周亚夫也看出了敌军的最终目标。如果中路大军被三十余万突厥铁骑围困在朔方,那后果………………不堪设想啊。想到这里,周亚夫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转过头来,看着其他几位将军,眼里满是后怕之sè。

    身旁,王西让等人纷纷点头,面sè凝重。

    “以朔方城做鱼饵,引yòu我们上钩,将我们死死的困在朔方城下!到时候三十万大军一到,便可在朔方城外,对我们进行合围,然后一举剿灭!”吕恒手中的笔,不断的在纸上画着。嘴里急切的念着自己刚刚相同的战局。在说罢后,吕恒将炭笔一扔,盯着地图上的几个箭头,冷笑道:“同样的手法,同样的步骤,简直与我们在雁门关打得那一仗如出一辙,突厥人可真是个好学生啊!呵呵!”!。

第五百十一章 危局仍传笑语声(三更求月票)

    第五百十一章危局仍传笑语声(三更求月票)

    突厥人完全采取了自己在雁门关对付他们的打法,以朔方做饵,引诱吕恒二十万大军上钩,然后那赶来的三十万大军,在外围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试图一举将大周吕恒兵团消灭干净。

    中路一旦崩溃,东线和西线所取得的辉煌战绩,将毫无意义。

    中路崩溃,整个大周北大门将彻底打开。到时候,突厥骑兵一路南下,将直捣中原腹地。

    黄河南岸,负责东京防卫的南营,根本无法抵抗突厥铁骑。

    到时候东京陷落,那后果……

    呵,想到此处,吕恒伸出手,揉了揉发麻的额头。

    怎么办?

    吕恒盯着地图上自己画出来的几条醒目的箭头,眉头紧锁,心头沉思道。

    荒草起伏,枯叶横飞。

    寒风,更猛烈了。

    ……

    夜深人静,大漠如烟。

    一朵朵帐篷支起来,宛若朵朵白云一般,绽放在这深邃的夜色中。

    没有风,士兵们仍然是小心翼翼的燃起了篝火,烤热随身携带的干粮,吃过以后。士兵们难掩脸上的困倦,围着火堆,伸出手一边烤着火,一边聊着家乡的事情。

    夜色凄冷,士兵们裹紧身上的衣服,朝着那火堆靠近一些。似乎这小小的篝火,能够驱散笼罩在身周的寒冷一般。

    不知不觉,已是到了夜色沉沉之时。困乏之极的士兵们,灭掉了火堆,然后枕着刀鞘,和衣而睡。

    坐在土丘之上的吕恒,看了一眼下面那星星点点的帐篷,轻轻叹了一口气。

    望着那营地里,唯一一处还燃烧着的篝火。吕恒有些迷离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痛苦之色。

    难道,真的到了这个地步?非用这招不可?

    夜风吹来,那跳动的篝火冒出了一连窜的火星。围在篝火边的士兵们见状后,连忙将篝火熄灭。随后一群人检查了一边,确认没有失火的可能醒后,这才和衣而睡。

    营地里最后一抹光亮消失,漆黑的夜幕,彻底笼罩了大地。

    寒风吹来,冻彻入骨。

    坐在土丘上的吕恒,朝着手心里哈了一口白气,搓了搓被冻的有些发麻的脸。正准备紧紧身上的衣服的时候,却感觉到身上一暖。

    心里清明的吕恒微微笑了笑,伸手将披在肩上的披风拉紧一些,转过头对缓缓坐在身边的女子颔首笑了笑。

    “怎么了?”身旁,欧阳莫愁缓缓坐下来,看到吕恒愁眉不展的样子。眼里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关切,轻声问道。

    闻着女子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吕恒心情宁静。

    “问你话呢?”欧阳莫愁许久没有等到回答,转过头来,却发现吕恒正目光痴痴的盯着自己看。

    欧阳莫愁脸红了一下,柳眉倒竖故作生气的问道。

    吕恒叹了一口气,低下头,神色黯然。

    “你……”欧阳莫愁心里一紧,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握住了吕恒的胳膊。

    “我有个冒昧的请求!你能答应我吗?”吕恒酝酿了下感情,抬起头来,眼里满是期盼的看着欧阳莫愁。

    欧阳莫愁脸红了一下,低下头,羞涩的低声说道:“既然是冒昧的请求……”

    说道此书,欧阳莫愁稍稍停顿片刻。随后在吕恒心痒痒的目光中,女子突然间抬起头来,杏眼圆瞪,盯着自己,凶巴巴道:“那你还说什么呀?”

    呃……

    吕恒一脸的真诚笑容顿时僵住,嘴巴张的大大的,眼睛很纯洁的看着欧阳莫愁。这般样子,怎么看都有点傻气。

    欧阳莫愁秉着呼吸,明澈的美眸睁得大大的,眨也不眨的与吕恒对视。

    很长时间过去后,眼皮发酸的吕恒终是败下阵来。

    揉揉酸涩的眼睛,低下头,摇头叹了一声。

    对面,欧阳莫愁得意洋洋一笑,宛若百花绽放般的明媚。

    “好了!”见吕恒如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的蹲在那里,抱着个膝盖,楚楚可怜的样子。欧阳莫愁难的的发一次善心。美眸流转,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后,扑哧一笑。随后欧阳莫愁伸出小手拍了拍自己柔弱的肩膀道:“知道你这两天心情烦躁,喏,借你个肩膀靠一靠!”

    吕恒闻言顿时一愣,随后揉揉眼睛,看欧阳莫愁的样子,似乎不似作伪。愣了片刻后,回过神的吕恒,连忙挪动屁股靠了过去。

    随后,很是自然的将脑袋靠在了欧阳莫愁的肩膀上,如同梦呓一般的说着:“你真好!”

    “乖!”欧阳莫愁强忍着笑意,伸出手拍拍吕恒的脑袋,窃笑着说道:“好孩子!”

    “这叫什么话?”靠在欧阳莫愁肩膀上的吕恒,听到欧阳莫愁的话后,不满的嘟囔了一声。

    “只有小孩子才会靠在母亲的肩膀上撒娇啊!”欧阳莫愁阴谋得逞的笑着,上下打量了吕恒一番后,掩嘴偷笑:“真是个好儿子!”

    “你……”吕恒怒目相视,气的浑身发抖。

    “怎样?”欧阳莫愁双手叉腰,突出了傲人的胸部。挑衅似的看着吕恒:“还敢对为娘不敬?”

    吕恒仰起头,深吸了我一口气,仿佛真能把肚子里的火气压下去一样。

    如此深呼吸三次后,吕恒低下头,不忿的看着欧阳莫愁,伸出大拇指,冷笑道:“你狠!”

    “咯咯!”见吕恒吃瘪,欧阳莫愁愣了一下,随后肆无忌惮的咯咯娇笑起来。起先的时候,还是掩嘴偷笑,到了后来,彻底是狂笑了。

    一旁,吕恒目不转睛的盯着欧阳莫愁胸前,那因为身体发抖而倍加壮观的汹涌。贪婪的扫视了一眼后,死死的盯着,嘴里墨迹道:“娘!”

    “哎!”欧阳莫愁越来越顺嘴,直接答应。

    “我想吃奶!”吕恒盯着那对儿饱满,摸索着下巴嘿嘿一笑,脸上神色阴险狡诈之极。

    欧阳莫愁:“……”

    咯咯的娇笑声戛然而止,欧阳莫愁一脸得意的笑容,顿时化作了无尽的怒火。转过头来,美眸喷火的盯着吕恒,伸手指指着吕恒,气得浑身发抖:“你,你,你这无耻小人!”

    吕恒闻言,一撇嘴,扭捏着撒娇道:“嗯,人家就要是要吃奶嘛!”

    饶是欧阳莫愁清修数十年,此时听到这个无耻登徒子接二连三的挑逗,也终是被撩起了真火。

    见他非但不知收敛,反而越加猖狂。欧阳莫愁满腔的怒火,顿时喷薄而出。一下子站起来,唰的一声,抽出宝剑,一口银牙几欲咬碎:“你找死!”

    吕恒看到欧阳莫愁真的生气了,当即头皮发麻。脚下抹油,爬起来就跑。

    “姓吕的,有种你别跑!”欧阳莫愁持着宝剑,一边追一边愤怒的喊着。

    “有种你别追!”前面,吕恒撒丫子狂奔,顺便的还忙里偷闲回头继续挑逗了一句。

    “好!”追了一会儿,欧阳莫愁停下了脚步,纤纤玉手轻轻一绕,然后五指间奇幻版的出现了四根银针:“跑是吧,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欧阳莫愁冷笑一声,素手一扬。作势就要飞针伤人了。

    “stop!”奔跑中的吕恒,回头瞥了一眼,见欧阳莫愁发飙,准备出大招。顿时心里一颤,也不敢逃跑了,连忙停下脚步,喘了两口气后。转过身来,双手比划出了个暂停的手势,大声说道。心里着急,就连英语都蹦出来了。

    “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呢!”见欧阳莫愁冷着脸,大步走了过来。吕恒脸上挤出一丝难堪的笑容,一边后退一边陪着笑脸道。

    “你有种再走一步!”欧阳莫愁真的是生气了,停下来后,美眸中闪过一抹厉色,沉声说道。

    “虽然我有种,但你让我走我就走,那我多没面子!”

    当然,这句话,当着此时暴怒的欧阳莫愁,吕恒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只是在心里嘟囔了一番。

    不过,迫于此时欧阳莫愁杀气四溢,霸气外露。吕恒还是明智的选择暂避锋芒,停下了脚步。

    “过来!”见这家伙终于老实了,欧阳莫愁冷冷一笑,对他勾了勾手指,美眸眯着,沉声说道。

    “哦!”吕恒垂着头,乖乖的哦了一声,然后忐忑不安的走了过来。

    “转过身去!”看到眼前的吕恒,垂头丧气的样子。欧阳莫愁冷冷一笑,开始了她那钟爱的女王的游戏。

    吕恒依然,转过身去。

    背对着身后的女魔头,吕恒心跳得厉害。

    “趴下!”身后,传来了一声让吕恒心惊肉跳的声音。

    “你,你要干什么?”吕恒下意识的捂住了小屁屁,带着哭腔问了一句,心里担忧之下,声音都在颤抖。

    “嗯?”欧阳莫愁眼睛一瞪,一道厉色闪过,脸色顿时愣了下来。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被人胁迫至此,男人威严何在?

    这一刻,吕恒想到了西门庆,哦不,是武松血溅鸳鸯楼的奋勇杀敌场面。当即一股正气之气直窜心头。

    突然间转过头来,眼里正气凛然的盯着欧阳莫愁。

    吕恒的这般动作,倒是把欧阳莫愁吓了一大跳。

    欧阳莫愁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后,正巧看到了吕恒眼里闪过的那抹得意之色,

    “好胆!”欧阳莫愁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示弱,心念此处,顿时大怒。手腕一抖,四根银针再次闪现幽光,

    “我告诉你!士可杀不可辱,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呃,好吧,我趴下,我趴下还不行吗?”吕恒义正言辞的慷慨陈述了一番后,突然见到欧阳莫愁手里闪着寒光的银针。当即换了一个神奇的笑脸,一脸谄媚的拱手行礼后,乖乖的转过身,然后五体投地,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

第五百十二章 未来有多远(今天第一更)

    第五百十二章未来有多远(今天第一更)

    吕恒战战兢兢趴在地上,心里忐忑不安。回头看看身后。见到欧阳莫愁噼里啪啦的板着手指头,一脸冷笑走过来。

    登时,吕恒心如死灰,一头栽倒在草地上,脸贴着扎手的荒草,悲叹一声,彻底任命。

    哎,人生自古谁无死,但是……

    这样的死法,却貌似是头一次!

    漫长的等待后,一只小脚轻轻的落在了背上。

    顿时,吕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双手紧紧的抓着地面,枯草一时间都被揉碎。

    下一刻,肩膀上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噼啪声。好像骨头断裂的声音一样。

    下意识的,吕恒紧咬牙关,闷哼一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滴落下,滴落在了身下的草叶上。

    不过,感觉片刻后。吕恒惊讶的发现,身上似乎一点都不疼。除了一丝酸麻的感觉外,反而还有些浑身无比舒服的感受。

    紧接着,那只柔软的小脚,准确的落在了自己背上的各个穴道上。力道拿捏的刚好,每一次落下,都让吕恒感觉到了一种从头彻尾的轻松感。

    咦,这是?

    吕恒好奇之下,转过头来看了一眼。

    只见站在自己身边的欧阳莫愁,眼里满是认真慎重之色的盯着自己的背部,那只抬起来的小脚,看似轻飘飘的落下,但是却带着一种独特的魔力。每一次的落下,敲打,都让自己感到了彻底的放松。

    借着夜里微弱的光芒,吕恒清晰的看到了欧阳莫愁那被汗水湿透的衣襟。

    看着对方准确无误的落点在自己的背上,吕恒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是误会了她的一片好心,而且还是彻底的误会了。

    “看什么看,要不是若兰临走的时候,叮嘱我要照顾好你,我才懒得理你呢!”见吕恒转过头来,诧异的看着自己。欧阳莫愁冷哼一声,不忿的说道。

    吕恒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只是转过头来,双手交叉叠在下巴底下。吕恒就这么枕着双手,一语不发,静静的享受着这即便是皇帝都享受不到的按摩。

    “喂!”吕恒眼睛微闭,享受着这难得的温存。感受着背部传来的有力的敲击感。笑了一下,开口问道:“你说你当初是不愿意嫁到安家才一怒之下出家,是不是真的?”

    身后,正在给吕恒亲手按摩的欧阳莫愁听到吕恒的问话后,稍稍平抑了下有些急促的呼吸,一边继续敲打着吕恒的背部,一边抽空回答道:“当然是真的,那安家少爷荒淫无度,而且对待女子又薄情寡义。典型的败家恶少。鬼才嫁给他!”

    说完这句话后,欧阳莫愁又想起吕恒说的出家两个字,不由的翻了个白眼,嗔怒骂道:“贫道是带发修行,不是出家!”

    “嗯嗯!”吕恒笑了笑,连忙点头。表达自己的歉意。随后闭着眼睛享受了片刻后,再次开口问道:“那你想嫁给什么样的人?哦,或者说是,在你的心里,什么样的男子才有资格成为你的丈夫呢?”

    等了很长时间,却没有听到欧阳莫愁的回答。心里不解之下,吕恒回头便看了一眼。

    看到欧阳莫愁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古怪神色,盯着自己。

    吕恒还以为她责怪自己探听**生气了,见状后,吕恒连忙赔笑道:“随便问问了,如果你不想说,那就算了!”

    “不是不想说!”欧阳莫愁摇摇头,眸中神色有些萧索,轻声叹了一口气道:“只是,只是……”

    “你也不知道,是吧?”吕恒笑呵呵的替她补充了一句:“只是希望有一个完美的人出现,但是怎么完美,那里完美,你也不知道,对不对?”

    “关你什么事儿!”被点中了心思的欧阳莫愁,俏脸红了一下,凶巴巴的瞪了吕恒一眼。

    吕恒哈哈大笑一声,引得身后的女子更是羞怒。接连着好几下,那灵巧的小脚,都猜到了不该踩的地方。

    “其实,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你想找一个完美到了极点的人,那是不存在的!”吕恒真心诚意的劝说道:“长得帅的没钱,有钱的人品不好,人品好的不帅。有钱,又帅,人品又好的,那就是没功能!即便是真有这样的人。也是凤毛麟角。轮不到你啊!所以啊,我觉得你还是稍稍放地下身价,见着人品好的就从了吧!”

    先不管吕恒后面的话,欧阳莫愁只是抓住了吕恒前边的那一连窜论调,狡黠一笑,挖苦道:“那你呢?你是算有钱,还是长得俊俏的,还是人品好的?”

    “我?”吕恒笑了下,咳嗽一声,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属于那凤毛麟角中的一个,三者独占!”

    “脸皮真厚!”欧阳莫愁扑哧一笑,面若桃花。

    吕恒哈哈大笑了一声,转过头来,看着欧阳莫愁,目光明澈,坦然承认道:“都说人活脸,树活皮。但是有时候吧,这脸皮还真是要不得的!”

    见吕恒一脸的真诚笑容,欧阳莫愁绷紧的脸顿时绽放开来,扑哧一笑道:“你这个人还真是与众不同!”

    “怎么说啊?”吕恒转过了头,下巴垫在双手上,一边享受,一边笑着问道。

    欧阳莫愁伸出小指,勾起了额前一缕被风吹乱的秀发,抿嘴笑了笑。美眸定定看着趴在地上的书生,眼里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古怪神色。随后女子浅浅一笑,微微摇头。眼里闪过一抹回忆的神色,道:“在咱们大周朝,男子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跟女子说话的时候,要么是趾高气扬,要么就是一副轻佻等徒浪子摸样。像你这样,跟女子心平气和,坦诚心胸说话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呵,我人品好啊!”吕恒认真的想了下,大言不惭的承认道。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欧阳莫愁白了他一眼后,微微笑了笑,轻轻咬着嘴唇,回忆着当年的事情,幽幽说道:“小的时候,也听家中长辈说,女子在丈夫面前要遵守妇道,什么三从四德很多啦。还有,跟男子说话的时候,要尊敬,要谦让,要……”

    “反正是很多了,一句话就是要把自己当做一个没什么地位的侍女,说不好听的就是一个拥有着合法地位的妓……哦不,是青楼女子!”说到最后,难改泼辣本性的欧阳莫愁,嘴里差点直接蹦出了妓女两个字。

    或许是想到了年轻的时候,自己受过的委屈。心里有些莫名烦躁的欧阳莫愁,在下脚的时候,力道明显重了很多。

    一脚下去,踩得吕恒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感觉到脚下男子的身体猛的哆嗦了一下,欧阳莫愁这才意识到自己下脚有些重了。

    不过,出于要强的性子,欧阳莫愁却没有像普通女子一样,惊慌失措道歉连连。只是歉意的笑了笑,也不管吕恒能不能看到。

    不过,消了气的她,脚下的力道再次变得柔和了许多。

    身上的酸麻感觉消失,吕恒继续摆正身体,享受着这个性子古怪的女子的伺候。

    “其实,整个社会就是这样。千百年传承下来的文化,呵、,或者说是道统的约束。都会导致这个结果。”吕恒微微笑了笑,顿了一下后,淡淡说道:“男尊女卑!”

    “如果说想打破这个传统的话,呵、或许要很长走的路,要经过很多的东西。而且,百年之内,或许是见不到的!”说这番话,吕恒倒也没有撒谎或者是敷衍。仅仅是平心而论。社会文化的发展,取决于经济的发展。如今大周沿袭了大唐的各项经济政治制度。虽然说,社会势力国家国力都在综合上升中。但是,从整个历史发展的趋势来看,如今的封建制度,仍然是处于上升阶段。而且,在华夏,由于儒家思想的存在和影响。男尊女卑的社会现象,将会一直延续下去。

    即便是吕恒所在的后世,这种思想也是根深蒂固的。

    即便是有女强人,女政治家出现。但也仅仅是昙花一现。即便是在经济上取得了独立,但由于价值观的影响,女性的心里还是弱者的思维。究其原因,也就是整个社会的价值观所致。

    “这么说,还是有机会的?”欧阳莫愁抿嘴笑了笑,眼里满是希冀之色道。

    “有机会啊!”吕恒点点头,笑了笑。随后又补充道:“但是很漫长!除非在将来有别的事情发生,来搅乱混淆目前的文化制度!或许这个时间会缩短!”

    “这就是你在五台山上的时候,说的西学东进吗?”欧阳莫愁脚下的动作稍稍停了下,开口问道。

    “是!”吕恒双手垫着下巴点点头,嗯了一声:“就是这个道理!”

    谈话至此,二人都没有在说话。

    吕恒继续闭着眼睛,双手垫着下巴,享受着千金难换的悠闲。

    而欧阳莫愁则是在思索着吕恒刚刚的这番话,神思飘忽间,脚下的动作也满了下来。

    想了许久后,欧阳莫愁轻声叹息了一声,眼里闪过了一抹无力的笑容。

    未来,好远啊!

    !@#

第五百十三章 柔情蜜意露峥嵘(二更求票)

    第五百十三章柔情蜜意lù峥嵘(二更求票)

    “哎,说真的!要是你不嫌弃那啥,不妨考虑考虑我?”见欧阳莫愁眼里闪过一抹黯然之sè,吕恒想了想后,呵呵笑着打趣道。书mí群4∴⑧0㈥5

    欧阳莫愁闻言后,愣了一下。随后那抹黯然之sè眨眼间消失不见,眼里闪烁着似笑非笑的神sè盯着吕恒,嘴角微微翘起。

    踩在吕恒背上的小脚微微用力拧了一下,顿时疼得吕恒倒吸一口凉气,连连求饶。

    “小弟弟,你想泡我?”欧阳莫愁蹲下身来,似笑非笑的俏脸,近在咫尺。美眸中闪过的jīng光,顿时让吕恒吓得笑容都僵住了。

    如果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欧阳莫愁在说这话的时候,俏脸微微发红,显然。泡,这个字,也是他头一次说出口。毕竟是个云英未嫁的nv子,即便在泼辣,说起男nv之事的时候,也难掩心中的羞涩。

    吕恒下意识的点头,然后见欧阳莫愁突然伸手揪扯自己的耳朵,吕恒连忙躲开,又嘿嘿笑着摇头。

    “哼!”欧阳莫愁闻言后,冷哼一声,站直了身体。转过头的时候,眼里闪过了一抹复杂的神sè,不易察觉的叹了一口气后,面sè有些黯然。

    不过,处于她那倔强的xìng子,此时烦luàn的心情很快便抛之一旁。犹自嘴硬道:“谅你也没这个胆量!”

    有没有胆量,试试不就行了?

    吕恒讪讪笑了笑,看了背对着自己的欧阳莫愁,嘴巴张了张,终是没有把心里的那句话说出来。嘿嘿笑了两声后,没有在往下接话茬。

    再接,就真的出事儿了。

    此时,吕恒也搞不清欧阳莫愁到底怎么想的。

    这种玩笑,开一次可以。但是再多开几次,那就是调戏了。

    调戏欧阳莫愁,那后果。

    呵……

    好的话,被踹两脚骂几句。如果糟糕的话,搞不好会被殴打一顿,下半生不能自理啊。以这个nv人的泼辣和手腕,这种事情足以做得出来。

    自己拖家带口的,这么大的风险,还是别去尝试为妙。

    吕恒心里如此想着,将那丝旖旎的情绪压下去。缓缓坐起来,伸手打掉了身上几篇草叶,看着眼前这身材窈窕的nv子,脸上lù出了轻松的笑容。

    有个这样的朋友,似乎真的很不错啊!

    身旁,欧阳莫愁背对着他。

    夜风吹来,枯草叶子,随风飞扬。

    宽达的道袍,随风起舞,呼呼作响。

    如墨的青丝,在肆虐的寒风中,狂luàn的飞舞着。

    一缕两缕秀发,拂过那如yù的面颊,清楚可见一双星辰般明亮的眼睛。

    静静的站在那里,一直没有动过。

    未来真的很遥远啊!

    欧阳莫愁望着远方凄mí的夜sè下,那茫茫无尽头的大漠草原。心中轻叹息了一声。

    此时此刻,她的心情格外的复杂,也很烦luàn。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只是觉得心里有着一种莫名的空虚,慌luàn甚至是有些冷。

    寒风吹来,野草沙沙作响。

    下意识的,欧阳莫愁伸出双臂,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直到那散luàn飞舞的青丝,拂去了脸颊上不知何时被风吹出的眼泪后。欧阳莫愁这才回过神来,伸出手胡luàn的擦拭了一下。转过身来,看着坐在那里,目光悠远的望着远方的吕恒,展颜一笑,如同百huā绽放。

    敛起道袍的裙摆,缓缓坐下吕恒身边。

    寒风拂面,微冷的感觉。

    欧阳莫愁轻轻的撩起额前的一缕秀发至耳边,转过头来,看见吕恒正发呆的看着土丘下,那如朵朵梨huā绽放的帐篷,脸上神sè平静淡然。

    欧阳莫愁呆呆的看了一眼后,便移开了目光。

    低下头嘴角微微翘起,抿嘴笑了笑。

    很sī密!

    天高地阔,如漆似墨的夜幕,笼罩着这片看似荒芜,却又无比mí人的大地。

    旷野寂静,唯有风声吹过草原,发出的沙沙声。

    “哎,你这两天愁眉苦脸的,到底所为何事?”沉默了许久后,欧阳莫愁率先打开了话匣。转过头来,美眸中满是幸灾乐祸的笑容,挖苦吕恒道。

    从认识书生以来,一直到雁mén关。她从来没见过这书生的脸上lù出如此凝重的神sè。

    虽然心里有些隐隐的担心,但欧阳莫愁却没有软言安慰。

    她知道。一个成功的男人,在临阵大局的时候,往往都是这般神sè。他们不需要同情,不需要安慰,需要的只是鼓励,或者是jī发他们那颗永不言败的心。

    这几日,一路上,欧阳莫愁虽然不参与他们的讨论。但也听说了一些事情。

    比如说,突厥人增兵南下。

    估计,这书生就是为了此事而担心。

    作为一个随行观光的人,对此,欧阳莫愁并不担心。或者说,担心也没用。

    即便真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她也能带着这书生全身而退。当然,这完全是为了欧阳若兰那个小丫头的叮嘱。不带其他的。

    再说了,即便自己不行,不是还有那个阿贵吗?

    念及此处,欧阳莫愁非但不像吕恒那般忧心忡忡,目光凝重,反而是带着一抹戏谑之sè,幸灾乐祸的看着吕恒。

    嘻嘻,这就是书生嘴里所说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吧。

    一旁,听到欧阳莫愁的挖苦声后,吕恒倒也没有暴跳如雷,指着欧阳莫愁斥责一番,你胡言luàn语什么的。

    只是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吭了两声,嘴硬道:“我有吗?”

    “都写在脸上了!”欧阳莫愁白了他一眼,转过头去,嫣然一笑。

    “看来,我不是个合格的领导者!”吕恒闻言,叹了一口气,自嘲了一句。

    “放心,别人看不出来的!”欧阳莫愁柔声安慰了一句,但说完后,却发现这句话似乎有些太过暧昧。

    别人看不出来,自己却看出来,这,这是什么呀。自己凭什么能看出来。还不是自己太过留心,甚至说是关心备至?

    这这……

    欧阳莫愁芳心忐忑,不安的转过头来,偷偷看一眼吕恒。

    见他似乎没有听到自己的那句话,依然望着下面如云的帐篷发呆。欧阳莫愁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撇撇嘴。

    “其实,也不是担心了!”沉默了片刻后,吕恒叹了一口气,苦笑着道:“只是有些为难,有些难以下决定!”

    “一剑封喉的法子还是有的,但是太过残忍了!”吕恒脸上带着一抹苦笑,藏在袖子里拳头紧紧握起,目光凝重的说道:“谋士杀人不见血,仅仅是羽扇挥落,便有百万人头落地。呵,当时听到这句话,只是觉得有道理,也觉得一个谋士tǐng威风的。但是,真当事情临近,甚至说是自己要亲自面对这一切的时候,这才体验到,这一切都多可怕。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些杀人过万的谋士,都成了一副铁血心肠!杀的多了,人xìng也就渐渐没有了。呵呵,我真的有些怕啊!”

    吕恒深吸了一口气,长长叹息:“三十万人啊,我真的怕了,我怕我变成一个杀人狂魔,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摇摇头,脸上满是哭笑之sè。吕恒抬起头来,伸手指着土丘下的二十万大军,目光中那抹痛苦之sè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深深的坚定之sè:“我想带他们回家!全部!”

    身旁,欧阳莫愁闻言,愣了一下,轻轻点头。什么话没有说。只是静静的倾听着。

    他知道,书生早就下定了决心,要去做了。之所以说这一番话,只是为了倾诉。

    不论是多么坚强,多么强悍的人。心里始终是有一块柔软的地方。而当这块柔软的地方,被外物侵袭的时候,总是会有些慌luàn。

    见到吕恒低着头,一脸痛苦的表情。

    身旁,欧阳莫愁心里莫名的一阵酸楚。下意识的伸出了手,拉住了吕恒的胳膊。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欧阳莫愁不知该怎么说,只是动了动嘴chún,说出了这句话。

    “你不怕吗?”吕恒转过头来,眼里闪烁着亮晶晶的东西。看的欧阳莫愁神sè一呆。

    欧阳莫愁摇摇头,美眸中柔情蜜意的看着吕恒,微微一笑。

    “谢谢你!”吕恒看着欧阳莫愁那清澈无比的眼睛,脸上lù出了一抹真诚的笑容。

    欧阳莫愁似乎难以抵抗吕恒这最真诚的目光,下意识的躲开后。松开了吕恒的胳膊。轻笑道:”谢我干什么呀?”

    “你给了我勇气!”吕恒笑了笑,看着欧阳莫愁,眼中满是感jī的说道。

    见这书生终于容光焕发,神采奕奕。欧阳莫愁抿嘴一笑,抬起头来,看着吕恒咯咯娇笑道:“我帮了你这么大忙,你准备怎么感谢我?”

    吕恒想了下,然后挪动屁股坐了过去,伸出双臂,真诚的额看着欧阳莫愁,笑着道:“拥抱一下吧!”

    欧阳莫愁咯咯娇笑着躲开,身子轻飘飘的站起来。站在一旁,白了吕恒一眼:“油嘴滑舌,懒得理你!”

    说罢,欧阳莫愁一甩袖子,轻盈迈出脚步,姗姗离去。

    只留下了吕恒在原地,眼里满是镇定之sè,望着远方凄mí的夜sè。

    既然躲不了,就这么办吧!

    吕恒笑了笑,缓缓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草枝枯叶后,大步朝着营地走去。

    !@#

第五百十四章 东京传信来

    回到大营,吕恒和放哨的士兵们打了个招呼后。便准备朝着大帐而去。

    只是,走到一半的时候,正好碰上了急匆匆出来的阿贵。

    “阿贵,这么着急,干什么去啊?”心结解开的吕恒,此时心情大好,见到阿贵后,难的的开了一个玩笑。

    面sè焦急的阿贵,在看到迎面走来的公子后。顿时面sè一喜。急忙跑上前去,伸手指了指大帐,面sè凝重的说道:“公子,东京来人了!看上去,东京似乎出了大事,事情很严重!”

    吕恒闻言,没来由的心里抖了一下。

    难道家里出事儿了?

    吕恒心里一慌,身体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一旁,阿贵见状后,连忙说道:“公子不要担心,不是咱们府上,是……”

    阿贵四下里扫了一眼,见没有人注意这边后,才压低声音,面sè凝重道:“是皇宫!”

    听到这个消息,吕恒顿时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来,没好气的瞪了阿贵一眼,见阿贵嘿嘿挠头傻笑,吕恒摇摇头,径直朝着大帐走去。

    “东京没有用飞鹰穿信,而是派了千牛卫前来,估计是怕走漏风声。”阿贵一路走着,一路焦急的解释:“那千牛卫不休不眠从太原到这里,连续奔bō十几天,已经快不行了!”

    吕恒目光凛然,点点头。

    走到大帐门口的时候,吕恒liáo起门帘大步走进了灯火昏暗的大帐。

    宽大的帐篷里,王西让,侯三,周亚夫三位将军俱在。他们脸上满是惊疑不定的神sè,看着那个趴在桌子上,面如死灰一般的千牛卫。

    而此时,军中的大夫,手足无措的站在那个千牛卫旁边,扼腕叹息。

    “怎么样?”吕恒走过去后询问了军医一声。

    军医眼里满是惋惜之sè,看着趴在桌子上那个已经快不行的千牛卫,叹气道:“寒毒太深,救不活了!”

    吕恒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后。低下头的时候,眼里已经满是凛冽之sè。盯着哪个千牛卫许久之后,转过头来沉声对军医道:“有办法让他醒过来吗?”

    军医犹豫了一下,点头说道:“有,但是用法之后,怕是这位兄弟……”

    “让他醒过来!”吕恒没有丝毫犹豫,坚定的对军医说道。

    军医张了张嘴,抬起头,看到军师那坚定冷厉的目光后,心里顿时跳了一下连忙点头领命:“是!”

    随后,军医liáo起盔甲,从压在盔甲下的布包里,取出了一个小包裹。打开来,里面是一排排长短不一的银针。

    军医从里面取出几支后,蹲在了那千牛卫身边。然后将银针放在了油灯上炙烤。

    片刻后,军医收回了银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手指稳稳的捏着银针,插入那千牛卫的太阳xué中。如此几番后,当xué道上插满了银针后。昏mí不醒,嘴chún干裂的千牛卫,痛呼一声,终于睁开了眼。

    应该是刚刚转醒,眼睛一片朦胧的缘故。那转醒千牛卫愣神了片刻,扫视了一眼四周。直到一盏茶的功夫后,才辨认出了自己身处何地。

    揉了揉眼睛,虚弱的千牛卫在看到眼前的这个书生,正是自己苦苦寻找了好久的帝师大人后。顿时jī动的热泪盈眶。

    “殿前三品shì卫,见过大人!”千牛卫强作挣扎,艰难的跪了下来。

    吕恒脸上带着微笑看着他点点头,蹲下身来,伸手去扶他、

    千牛卫见吕恒亲自搀扶自己惊慌的连忙退后。拱手道:“不敢劳烦大人!”

    退后几步后,千牛卫突然想到了自己此行的任务连忙伸出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封蜡封的信封。双手恭敬举起,呈递与吕恒面前。

    “张大人亲自叮嘱下官,要把这封信亲自送到您的手里!”见吕恒接过了信封后,殿前shì卫脸上lù出了轻松的笑容,张开嘴刚说了一句,一丝黑血从嘴角流下。

    吕—恒接过信封,低头看到信封上勾画出的红羽标记,还有张文山有力的笔迹后,心里顿时一沉。

    红羽代表着大周朝廷最高的机密等级,即便是军报,也只是黄羽。从大周建朝以来,有记载的红羽传信,只在朝廷出现大变,或者是帝王驾崩的时候出现。

    难道……

    吕恒看着信封上如血的信物标记后,本就不安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但是随后,吕恒硬是把心里那莫名的却极为强烈的不安压下去。深吸了一口气后,转过头,对眼里满是喜悦的士兵点点头:“辛苦了!”

    士兵展颜一笑,鲜血汩汩从嘴里流出。张了张嘴后,终是气机断绝,无力的倒了下去。

    吕恒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来看。而是紧紧的握着信封,缓缓站起来。望着那个依然睁着眼睛,似乎想看一看大漠的士兵。深吸了一口气后,单手抚xiōng,弯腰亲自对他行了一个军礼。

    身旁,王西让等将军,在看到这一幕后。面sè肃然,摘下头盔,置于xiōng前,齐齐对这个士兵行礼。

    一旁,老军医面sè凄然,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然后伸出手在士兵的脸上轻轻一抹,将那士兵的双目合上。

    随后,阿贵叫来了两个士兵。将那千里传信的千牛卫的尸体抬了出去。

    帐篷里,只剩下了吕恒,阿贵,以及王西让诸将。

    火盆里,炭火烧得正旺。呼呼摇曳的火苗,将整个大帐里,照的忽明忽暗。

    呼呼的风声,夹带着炭火燃烧发出的僻里啪啦声,使得帐篷里的气氛更加的凝重压抑。

    吕恒目光凝重的看着手里署着张文山名字的红羽急件,心里如bō涛一般起伏不定。

    但愿不要是这样!

    吕恒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紧紧的握了一下手中的书信后,在心中暗暗说道。

    转过头来,看着几位忧心忡忡的将军,吕恒歉意的笑了笑,说道:“天sè不早了,明日大军将加快行程,你们先退下吧!”

    红羽急件,加上张文山的署名。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了书信里的内容所含的分量。

    而且,这内容如果一旦公之于众。吕恒相信,将会对整个北线的作战部队,造成极大的影响。

    而且,这书信涉及到政治变动。

    作为军人,还是不要被这种事情牵扯其中。

    诸位将军显然也明白军师的良苦用心,闻言后,重重点头。转身离去。

    只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三位将军对视一眼,然后齐齐转过身来。深吸了一口气后,单膝跪地,对吕恒行礼:“末将甘愿追随在您鞍前马后,肝脑涂地!”

    看到军师lù出这般凝重的神sè,他们显然也能猜出一——。

    无非是朝中发生了变故。不然的话,根本用不着一个三品的带刀shì卫前来送信。而且,加上军师刚刚在看到书信的那眯起的眼睛,诸位将军很敏感的猜到了,此时的严重xìng。

    他们此时,对吕恒行此大礼,说出这番话。也是清楚明白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见三位将军如此信任自己,吕恒心里也颇为感动。

    笑了笑后,摆摆手道:“好了,都起来吧。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赶紧回去睡觉,大军马上就要展开大规模作战,你们到时候可给老子别掉链子!”

    众将闻言后,哈哈大笑一声,勾肩搭背离去。

    等到声音远去,房间里,只剩下了吕恒和阿贵。

    “公子,我要不要也离去?”阿贵见公子看过来,笑了下,坦诚的问道。

    “你留下!”吕恒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都这个时候了,还卖萌。

    阿贵嘿嘿一笑,挠挠头,很憨厚。

    随后,阿贵上前,将那油灯调亮了一些后。便站在了吕恒身侧。目不斜视。

    吕恒缓缓坐下来,单手靠着桌子。缓缓的拆去了书信上的红羽。慢慢的打开信封。取出了其中的信纸。

    打开来,借着昏暗的灯火,朝着书信上看了一眼后,吕恒面sè顿时一凝,心里凉了下来。

    拿着信封的手微微颤抖着,然后缓缓垂下。目光游离不定的望着如豆的火苗,嘴chún颤抖着,喃喃道:“果然是这样!”

    那垂在手里的书信上,只有短短八个字:“陛下病重,速速回宫!”

    皇帝病了,而且很重。

    发病也很突然。就在雁门关大捷传回东京的三天后,在御花园里,与张文山等人看梅花的皇帝。突然间晕倒在地。

    当时,整个御花园都乱成了一片。嫔妃们哭泣不已,宫女们状若疯癫的大喊大闹。

    太监们则是哭哭啼啼,就像是世界末日来临一样。

    而当时陪在皇帝身边的张文山,在看到陛下晕倒后,在护送陛下回宫,召集御医前来。然后。第一时间派人通知了千牛卫中郎将。封锁消息。

    随后又命令刑部shì郎洪全,严厉盘查宫中各处,严谨消息走漏。

    本来,、张文山是想命令九门提督封锁东京,再命令南营回防。但考虑到如果这样做的话,容易走漏风声,便索xìng作罢。

    后来,布置完这一切后,张文山第一时间写下了这道书信,以红羽急件的形式,马不停蹄,发往远在突厥的吕恒军团。!。

第五百十五章 隐秘、清晨与日出

    皇帝病中这个消息,对正处于战争漩涡中的吕恒来说,不易于当头一棒。

    河朔战役即将开启,战局紧急。自己已经为此忙的焦头烂额。好不容易今天下定决心,定下了战役策略。还没等松一口气,就来了这么一个消息。

    真可谓是一bō未平,一bō又起。

    以张文山的魄力,如果不是事情紧急程度,烧到了眉毛,是绝对不会给自己发这封红羽急件的。

    那么,在东京,还有什么能让张文山这帮子实权大臣,感到火急火燎的?

    呵,吕恒想了想后,嘴角翘起,掠起了一抹冷笑。

    眼前不禁浮现出了那位看似低调,却极有野心的蜀王殿下的影子。

    蜀王是皇帝的最小的一个儿子,张文山平定了蜀地青城道作乱和后。皇帝便把四川成都府以西,临近吐蕃的地方,封赐给了这个小儿子。

    皇帝如此做,自然有它的想法。让蜀王到那个地方去,一来,蜀地山高路远,蜀王到了那里后,很难在插手东京的事情。第二,由成都府的官兵监视,蜀王即便有什么想法,也没那个能力。第三,蜀王的封地夹在吐蕃和大周中间,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缓冲地带。

    如此看来,虽然皇帝把蜀王安排到那个地方,虽然心思不单纯。但毕竟,蜀地物产丰富,有天府之国的美誉。二者相冲,也算差不多了。

    以前的时候,吕恒是没见过这位蜀王殿下的。

    唯一的一面,也是在东京百官宴会上。

    当时,蜀王彬彬有礼的端着酒水,过来跟吕恒碰了一下酒盅。随后,二人又随意闲聊了几句后,蜀王便离去了。

    与当时风头正劲的吴王,还有野心暴lù,霸气外lù的晋王相比,当时的蜀王就像是一只丑小鸭一样,被百官忽视。

    只是,在与皇帝聊天的时候。吕恒突然感觉到脖子后面凉飕飕的,这纯粹是心理原因。

    转过头来,刚好对上了蜀王那炽热而又贪婪的目光。

    仅仅是一瞥,却没有逃过吕恒的眼睛。

    当时,吕恒还真是被蜀王这目光吓了一大跳。

    这个世界上,什么人最可怕?

    不是小人,也不是枭雄,而是一个疯子。失去了理智的疯子行事肆无忌惮,根本不考虑后果。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而蜀王,就是一个疯了的枭雄。

    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

    蜀王就是这种永远都不会狂吠的狗。一旦开口,必然是直接撕咬你的脖子,一招毙命。

    当时,蜀王似乎看到了吕恒的目光,眼里的那抹炽热之sè瞬间消失。依然是那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对吕恒举了举酒杯。然后很和善的笑一笑,转过了身去。

    如果不是吕恒坚信自己没有老花眼的话,当时还真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后来,宴会结束后。吕恒原本想跟皇帝说一下的,或者只是稍稍提醒一句。

    但还没来得及说,就发生了晋王叛变的事情。后来,吕恒点将出征,这件事也就被耽搁下来了。

    没想到,那个被众人所忽视的蜀王,竟然真的成了气候。

    而且,貌似这气候还不小啊!。

    幽暗的灯火下,吕恒将手中的书信折叠好,眼睛眯起,心中冷笑。

    虽然信上,只有那八个字,貌似没有提到蜀王。

    但是这几个月来,吕恒一直保持着与张文山的书信往来。在信中,张文山已经不止一次的提过蜀王。

    说是太子随自己远征后,年老的陛下深感孤独,便将蜀王留在了身边。

    以这一年多来的考校,陛下也觉得蜀王能在那远山僻壤呆下去,心xìng已经是足够好。而且,一年以来,蜀王不断的给皇帝呈送一些当地的小玩意。虽然不贵,但正是这片看似深情,最容易打动皇帝那颗年老的心。

    在皇帝开恩将蜀王留在身边后,这个隐忍了多年的王子,终于lù出了他那不安分的一面。

    从不相干的礼部做起,到随后逐渐开始接触大臣,这一件件的事情,被张文山看在眼里,无比的忧心。

    好几次,他都向皇帝进言,劝说皇帝让蜀王返回封地。

    但年老的皇帝,或许是太过孤独。在考虑了很久后,还是拒绝了张文山的请求。

    或许是陛下想弥补这么多年来,对蜀王的忽视吧。

    张文山在信里,忧心忡忡的对自己说。

    后来,张文山在书信里的语气,越来越无奈,越来越无力。

    询问了一下,吕恒这才知道,原来在这三个月里,蜀王已经成功的进入了兵部,做起了朝廷大军的后勤补给工作。

    这也是为什么,吕恒非要让年少的太子,留在太原担起后勤补给官员这一重任的原因。

    太子毕竟是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经过这两天陛下的宣传,大周百姓已经认同了这个年少有为的皇孙。可以说,太子现在代表的就是大周民心。

    如此一来,有太子坐镇太原,想必那蜀王也不敢违逆天下民心所向,而轻举妄动。

    即便是蜀王铤而走险,但太子坐镇太原,依然能够凭借影响力,号召北方各省,组成讨逆军队。

    在一个,吕恒为了防止不可预料事情的发生。在收复了太原以及山西南边各地后,便请求皇帝让南营大部越过黄河,进入山西。

    只要进入山西,那支部队,便是太子的部下。如此一来,吕恒便帮助太子将整个大周的军事力量,彻底掌握在了手里。

    如今,看着张文山那几个囚禁有力的大字,吕恒虽然心里有些担忧,但已经做足了准备的他,并不是太过忧虑。

    当天夜里,吕恒写了一封信。让部下送往了东京。

    东京是一定要回的,而且,必须尽早回去。

    即便是不担心江山易主,但自sī一点来说,吕恒还要为自己的家人考虑。

    被压抑了那么长时间的蜀王,此时就是个心理变态。这个变态的人,想必对吕恒这些与皇帝关系密切的人,早已恨之入骨。

    尤其是对吕恒和张文山这俩人。

    如果他执掌了政权,那么,最先倒霉的,肯定是小武,也就是太子一系的人马。而自己和张文山,则是首当其冲。

    那么,自己不在东京,恐怕,自己的家人,就成了那个变态发泄怒火的地方。

    不过,心里虽然担忧家人的安危。但是此时,河朔战役,仍然是重中之重。

    吕恒只有在解决了河朔一战后,才能安心离开前线,返回东京。

    河朔战役,不光关乎整个战局。甚至牵连到大周与突厥,两大帝国的存亡。

    一旦河朔战败,四十万突厥铁骑将长驱直入中原大地。到时候,江山易sè,流民失所。在所难免。

    而如果河朔战役取得胜利,那么,突厥人最后的困兽之斗,将被彻底剿灭,剩下的,便知是抓捕这只元气已尽的野兽了。

    到时候,即便没有了自己。

    这几位历经了大战的将军们,也能完成这个抓捕任务。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故而,吕恒决定对河朔进行突袭。然后在利用天时地利,剿灭这南下增援的三十万突厥大军。

    信发出以后,吕恒带着阿贵,叫上了王西让三位将军,径直到了作战帐篷。

    走到沙盘前,再次推演了一番河朔战役后,吕恒又对王西让等将军交代了一下河朔作战的思路,然后布置下了明日的高强度行军任务,所有事情交代完毕,难掩倦容的吕恒,打了个哈欠。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了作战室。

    抬起头,看了一眼繁星闪烁,却似乎有淡淡薄雾笼罩的夜空。吕恒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暗道,愿上天保佑。

    如此像是祈祷一般,在心里暗暗的说了一句后,吕恒这才收拾心情,回到了帐篷。

    一觉醒来,已是黎明时分。

    外面,战马嘶鸣,士兵们精力旺盛的说笑声,传入了帐篷里。

    吕恒揉了揉因为熬夜,而显得通红的眼睛后。缓缓起chuáng,穿戴好后,出了帐篷。

    帐篷外,天sè渐晓,东方的大地已经méngméng亮。天边一抹淡淡的鱼肚白,显得格外清冷。

    早晨没有风,但寒气却丝毫不弱。冷的让人浑身发抖,牙齿都咯咯的想着。

    王西让等将军,骑着马,飞快的在营地里奔跑着。嘴里哈着白气,招呼着传令兵赶紧让士兵集合。

    对面不远处,一身道袍的欧阳莫愁不知何时起chuáng,此时,正站在那凄凄黄草中。静静的看着东方,似乎在等待着东升的旭日跃出地平线的那一刻。

    “看日出?”吕恒走了过去,站在他身旁,顺着她的目光,朝着东方看着。目不斜视,笑着问了一句。

    欧阳莫愁转过头来,瞥了他一眼,并未答话。

    “看什么呀?”吕恒没话找话道。

    “日出!”欧阳莫愁樱chún微动,淡淡吐出两个字。

    “那我刚才问你,你怎么不说?”吕恒满头黑线,郁闷道。

    欧阳莫愁白了他一眼,兴趣缺失,懒洋洋回了一句:“知道还问?”

    片刻后,火红的旭日缓缓升起,金sè的朝霞洒满大地。

    整个荒凉的草原,都被这金sè朝霞染红。增添了一抹生机。

    “你知道吗,每一次看日出,都能体会到一种别样的感觉!”欧阳莫愁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美眸微微闭起,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就像是彻底与过去告别,重获新生的感觉!”!。

第五百十六章 迫在眉睫的战争

    朝霞中,女子衣带飘飘,青丝曼舞。

    那鹅黄sè的道袍,在初升的旭日光芒中,格外的清丽脱俗、

    真宛若一绝尘仙子一般。

    看着欧阳莫愁微闭着双眸,静静的站在朝霞中,嘴角含着微笑,恬静如水的样子。

    吕恒眼前突然有些恍惚,朦朦胧胧中他突然间意识到,心里隐藏很深的一些东西,非常珍贵的东西,随着女子那淡然的微笑,渐渐远去了。

    ……

    大军整装完毕,立即朝着河朔方向开拔。

    一路上密集的马蹄声急促响起,踩踏着大地轰鸣如雷。

    大军经过所处,草叶纷飞,遮天蔽日。

    士兵们一脸肃然,腰挎钢刀,手持长矛,沉默如水,只是急促的呼吸着,跟随着大队前进。

    逐渐浓郁的煞气,让整个大军在不知不觉间,战意凛然,心冷如铁。

    骑在马上的欧阳莫愁依然是那般仙子装扮,鹅黄的道袍随风招展。英姿飒爽的她,轻轻抖动着手里的缰绳,身下白马打着响鼻,矫健的迈着步伐,哒哒哒的前进着。

    吕恒久久的凝视着鲜衣怒马的她,本想着策马过去,聊聊天的。

    但是,或许是故意躲着吕恒。每次吕恒准备试探着过去的时候,欧阳莫愁总是会轻轻拍打着白马,与吕恒隔开一段距离。

    试探了几次后,吕恒终于是发觉了这个现象。

    想起早晨的时候,欧阳莫愁面对着朝霞,那恬静如水的笑容,静静的与自己说出那番话的场景。吕恒心里很不是滋味。

    摇摇头,心中叹了一口气后。终是没有再次试探。

    一路上,战马奔驰,行人无语。草原风光在身边疾驰而过,抬起头,偶尔可见蔚蓝的天空中,雄鹰展翅高飞。

    秦世虎骑着马,走在周亚夫身边,为老不尊的盯着前方那对俊男靓女。见他们关系复杂微妙,mō索着下巴,嘿嘿笑了出来。

    骑马走在身旁的周亚夫,听到秦世虎嘿嘿傻笑,看也不看他。至少是扬起马鞭,在他的头盔上敲了一下。

    秦世虎愕然的看着周亚夫,一脸的委屈。

    “闭嘴!”周亚夫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斥责道。

    王西让,侯三二将,跟在后面,眼里满是不解之sè的看着前方的军师。对视一眼,失望之sè不言而喻。

    低下头,叹息一声,充满了无数的遗憾。

    “阿贵兄弟”

    王西让骑着马走到了阿贵身边,朝着前面的背影有些萧索的军师那里看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忧心忡忡的问道:“军师和夫人,这是怎么了?”

    在王西让的眼里,一个女人能跟你一个男人外出这么久,不是夫人就是青楼女子。

    欧阳真人是青楼女子吗?

    妈的,谁敢这么说,老子代表军师砍死谁。

    除了这个,那欧阳真人肯定是军师夫人了。

    现在,军师和夫人闹别扭。

    属下心里没底啊!

    话音还没落下,侯三也挤了过来。听到王西让的话后,他也是深以为然的点头,然后眼巴巴的看着阿贵。

    军中这么多人,阿贵是军师最为信任的人。

    阿贵无力的摇摇头,叹气道:“我也不知道啊!”

    “可能是公子惹夫人生气了吧?”阿贵从自己对公子的了解猜测了一下,狐疑的说道。

    王西让闻言后,摇头叹气道:“要说,这女人还真不能惯。你惯着她,她都不知好。保不齐都能飞上天去。看看军师要钱有钱,有相貌有相貌,要地位有地位,要人品有人品。对夫人那么好,平时嘘寒问暖,关怀的无微不至。偶尔还给夫人讲个笑话,这样的男人去哪儿找啊?夫人怎么不知道珍惜啊?”

    一旁,侯三深以为然的点头:“要我说,如果是我那老婆敢跟我摆脸sè,老子一巴掌就甩上去了,反天了还?”

    “你这等粗人,除了打还能干什么?”虽然王西让也不同意太过jiāo惯女人,但听到侯三这厮粗俗无比的话后,还是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道。

    “除了打,还打呗!”侯三撇嘴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得得得,你哪凉快哪儿呆着去!”王西让满头黑线,直接摆手赶人了:“咱跟你不是一路!”。

    侯三闻言,也没生气。只是嘿嘿笑着,看了王西让一眼,打趣道:“对,咱俩不是一路。你是雯雯!”

    “雯雯?”一旁阿贵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儿,不禁好奇的问道:“何解?”

    “侯三,你丫敢说,老子今天跟你拼了!”王西让指着嬉皮笑脸的侯三,脸红脖子粗的嚷嚷道。

    侯三嘿嘿一笑,躲过王西让伸过来的手,哈哈大笑着给阿贵解释道:“就是被老婆打呗!”

    阿贵闻言,顿时转过头来,一脸古怪的笑容,看着王西让。

    貌似这位老兄五大三粗的,难道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怎么连个女人都打不过?

    “阿贵兄弟,不是你想的那样。是这小子甘愿挨打,以此来享受愉悦的快感!”一旁,侯三骑着马,躲避着王西让疯狂挥舞的皮鞭。一边跑,一边对阿贵道:“这小子就是个受虐狂,哈哈!”

    “侯三,老子跟你拼了!”王西让黑脸轰的发紫,也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羞涩。一时间,哇哇大叫,追赶着侯三,死也不放。

    “那皮鞭给你老婆用吧,老子不稀罕,哈哈!”侯三嚣张的大笑一声,策马狂奔。

    看着那俩yín棍在草原上狂奔追逐,阿贵不由的郁闷。

    本来还想让你们俩给想想招,缓和一下公子和夫人间紧张的气氛的。没想到,这俩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招没想出来,你们俩倒先掐起来了。

    哎!

    阿贵抬起头,看了一眼公子和远离公子的夫人。

    叹了一口气,心中苦闷的想到,怎么办呢?

    大军行进整整一天,入夜后。大军原地休整。

    随后,接到命令的王西让等将军进入中军大帐,聆听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帐篷里,光线昏暗。油灯已经快要燃尽,风吹进帐篷里,火苗摇曳不定。

    还没等吕恒说出口,站在一旁的欧阳莫愁便缓缓走了过去,素手端起一旁的桐油,缓缓的往那油灯里加了一些火油。然后轻轻捏起小棍儿,挑了挑灯芯。

    灯光逐渐明亮起来,帐篷里的压抑气氛似乎也少了很多。

    吕恒看着站在烛台前,面sè恬静的欧阳莫愁,心中有感,自言自语道:“红袖添香,素手研磨,呵……”

    听到这句话,在做的王西让等将军,嘿嘿一笑,转过头来,对一旁的侯三挑了挑眉毛。

    军师的手段,啧啧,于无声处听惊雷啊!

    而正在那里挑动灯芯的欧阳莫愁,听到这句话后,面sè不便,只是那握着小棍子的素手不易察觉的颤抖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在将灯火拨liáo亮了些后,欧阳莫愁放下了柴棍,头也不回,转身走出了帐篷。

    吕恒目光平静的看着欧阳莫愁离去,嘴角略其一抹苦笑,摇头心中微微叹息了一声。

    而还是王西让和侯三,这俩人在看到夫人离去后,军师那失hún落魄的样子。又一次的砸吧着嘴,挑挑眉毛,心中赞了一句:夫人的手段,啧啧,春风化雨细无声啊。

    二人卑鄙无耻的笑得正得意,突然感觉到脑门凉飕飕的。

    转过头来,正好看到了军师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二人。

    二人连忙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咳嗽一声,做出一副附耳倾听的样子。

    吕恒盯着二人看了一会,直到这俩家伙两股战战坐立不安,这才收回了目光。

    扫视了一眼帐中所做的诸位将军,微微沉吟后,开口说道:“列位,河朔战役即将打响。此次,我们面对的将是两倍于我们的突厥敌军。任务……很重!”

    看到几位将军面sè凝重的点头,吕恒的话音微微顿了顿,随后笑了笑,淡淡说道:“你我都知道,如果我们与突厥人在草原上遭遇,或者是被突厥大军合围与草原之上,我们是没有丝毫胜算的!所以……朔方郡必须拿下。”

    “而且……”吕恒微微沉吟片刻,沉声说道:“而且,我们要抢在突厥三十万大军前头,拿下朔方郡!”

    “现在,宣布命令!”吕恒缓缓站起来,扫视了一眼众将后,沉声说道。

    众将闻声,纷纷站起来,大踏步向前一步,目光灼灼的看着吕恒。身上散发出了强烈的气势,战意凛然。

    他们都知道,此次河朔战役,乃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如果拿不下朔方郡,中路军二十万将全部葬身在这片茫茫草原上。

    ……

    从yīn山脚下到朔方郡月八百多里,快马加鞭,不需两日便可到达。

    但考虑到一旦进入朔方郡范围,大军将随时准备作战。故而,虽然事情紧急。但吕恒依然下令,大军在保持速度的同时,注意补充体力。

    “周将军,你岁数最大,见得也多。军师说朔方郡里说不定有突厥大人物在,您说,会是谁呢?”

    昨夜的时候,吕恒在发不完一系列命令后,笑呵呵的跟几位将军们说。朔方郡里或许有某位突厥大人物压阵,要不然突厥三十万大军南下,光说他们不想河套平原。这在目前的战局之下,也似乎太过牵强了!!。

第五百十七章 全局与定局

    第五百十七章全局与定局

    周亚夫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军师说的大人物到底是谁。

    但先前,被王西让捧得太高,自己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岂不是在小辈面前漏了怯?

    沉yín一番后,周亚夫mō索着下巴,故作深沉的说道:“天机不可泄lù!”

    说罢,也不管身后王西让目瞪口呆,径直策马离去。

    “老货!”身后,回过神来的王西让,气的骂骂咧咧道。

    骂了一阵后,王西让这才驱马朝着前方而去。

    只是,在抬起头的时候,却突然看到,天空中一个小黑点快速接近。

    聚集目光,看清楚那小黑点是军中用来传信的飞鹰后。王西让愣了一下,心里微微一沉。

    海东青?

    这是老展来信了?

    这唤作海东青的猛禽,乃是军师特批给雪狼大队的独有传信工具。飞得高,又飞得远。而且速度极快,不易被捕获。安全度极高。

    昨天听军师说,展雄他们早在一个月前就离开了河朔地区,目前估计已经到达了突厥王庭前沿。

    难道又出事了?

    心中不安的王西让,转过头与侯三对视一眼后,连忙策马朝着队伍前方而去。

    过去后,发现周亚夫正在和军师说着什么。从周老匹夫那眉飞sè舞的表情来看,应该不是坏事。

    王侯二人对视一眼,稍稍松了一口气。

    吕恒看到二将过来后,微微笑了西欧啊,招手道:“你们来的正好!”

    说着,吕恒将手里的军报递给了王西让。

    王西让接过来,连忙看了一眼。等看到军报上的几行字后,眼睛瞪得老大,不可思议的问道:“突厥汗王的可敦竟然在朔方?”

    “我瞧瞧,我瞧瞧!”一旁,侯三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大吃一惊,连忙接过了那军报,看了一眼后,同样吃惊不小:“还真是可敦啊!”

    侯三一脸兴奋的翻着军报,看了一会儿后,突然大吃一惊,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jī动道:“突厥可敦,那,那不是……前两年嫁到突厥的僖嫔贵妃吗?”

    此言一出,静静坐在远处的欧阳莫愁,突然神sè一动,美眸中闪过了一抹震惊之sè。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吕恒。

    一旁,王西让见状,偷偷的伸出脚踹了侯三一下,咬牙切齿的说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看到王西让撅起嘴巴,指着面sè凝重的军师,还有不远处的军师夫人。侯三顿时恍然大悟。

    尴尬对吕恒一笑后,低下头,不说话了。

    一旁,周亚夫思索许久,皱眉道:“那突厥可敦既然知道我大周军队踏足草原,为何不尽早离去,反而呆在朔方不动弹?”

    “难道是充当鱼饵?引yòu我们上钩?”一旁,侯三mō索着下巴,皱眉分析道。

    吕恒朝着欧阳莫愁看了一眼,见她依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玩着手里的草叶。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看着周亚夫和侯三,微微点点头:“有这个可能。但是,我觉得更大的可能是无心chā柳之举。他们撤不出去。只能呆在朔方!而突厥王庭,借此机会,正好增兵南下,摆开了这个巨大的包围圈。”

    无心chā柳之举?

    一干将军思虑良久,仍然是不得其解:“还请军师明示!”。

    吕恒想了想后,让阿贵铺开了地图,伸手指着朔方城的位置道:“很简单,西边有淮南王的数万人马挡路,南边乃是我大周境内,东边,我们二十万大军也不是吃素的。往北,现在的骠骑将军就像是一条疯狂的狼一样,在草原上肆虐。最安全的地方,也只能是这朔方了!”

    “朔方是我们必取之地,这点突厥人也明白。”吕恒神sè平静,沉声说道:“他们也认清了王妃无法从朔方逃脱,安然无恙的回到王庭的局势。既然如此,他们索xìng让王妃留在朔方。给朔方城这个yòu人的鱼饵,加上一道作料。引yòu我们上钩!”

    “然后,他们拍三十万大军南下,正好将我们中路军剿灭在朔方城下。真是好歹毒的计划!”一旁,王西让眼里闪烁着怒火,拍着大tuǐ骂骂咧咧道。

    “不光如此!”吕恒淡淡的看了忠将军一眼后,继续说道:“他们应该知道我们中路大军的实力,派三十万大军南下,如果说光是为了我们这二十万人,也太瞧得起我们了。他们的最终目的,应该是牵制北方的骠骑将军,使他回防。以此来解除王庭之危。然后……“

    说到这里,吕恒用手中的草棍,在地图上划了一条向西的箭头,直指西侧的淮南王所部。

    “您是说,他们的最终目的是王爷?”侯三面黑如碳,眼里杀机崩现。

    “这是第一种可能!”吕恒点点头,不急不缓的说道:“第二种,就是如果骠骑将军对中路军不管不顾,那他们应该会直接击杀我们。然后,会挥师南下,穿过雁mén,直指太原和东京!”

    “围魏救赵!”一旁,周亚夫眼里一亮,沉声说道。

    “没错,是这个道理。差不多就是这两种可能了!”吕恒扔掉了手中的草棍后,拍拍手上的尘土,神情淡漠道:“这两种可能xìng,进可攻,退可守。端的是妙计啊!”

    “狡兔三窟,突厥人什么时候也这么狡猾了?”周亚夫皱眉看了一眼地图上,军师划出的极致箭头。心里焦躁不安,骂骂咧咧的说道。

    “说不定有高人指点呢!呵呵。谁知道呢!”吕恒愣了一下,笑着说道。

    不过,虽然嘴上如此说。但吕恒还是因为自己的话,吃惊不小。

    按照往年来的战例来看,此次突厥人用兵,呈现出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风格。

    以往,突厥人用兵以刚猛为主,典型的直来直去的打法。但是此次,奇招妙策层出不穷。难道,还真有高人呢指点不成?

    “我们怎么办?”王西让最关心的,莫过于现在自己这只部队怎么办。突厥三十万大军最多再过八日便可到达朔方范围。到时候,光凭中路军根本无法抵抗三十万突厥铁骑。

    “要不,让骠骑将军回防?或者是做出一个战略佯动,以此来吸引突厥人的注意力?”一旁,一直没出声的秦世虎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

    “没必要!”吕恒摇摇头,摆手道:“如果让王功业军团回防的话,正好中了突厥人的计策。到时候,突厥人以朔方为代价,剿灭淮南王军团十万大军。这个代价我们承受不起!”

    “那依军师您的意思?”王西让转过头来,看着吕恒忧心道。

    “我们自己来办!”吕恒伸出手指,敲了敲地图上朔方的位置,沉声说道:“这场仗,我们中路军自己开”。

    “那万一,我们被牵制在朔方城下,等那三十万大军突厥铁骑到来,我们岂不是陷于了绝境?”王西让焦急的问道。

    “所以啊,七天内,我们必须拿下朔方!”吕恒看到王西让那担忧的神sè,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是笑着说道:“只要我们拿下朔方,凭借着朔方城防,足以抵挡三十万大军的攻击!如果老天爷帮忙的话,说不定还有意外惊喜!”

    见王西让等诸将,依然是愁眉不展的样子。吕恒微微笑了笑,也知道他们担心攻城的难度。伸出手按在王西让肩膀上,淡淡说道:“放心吧,估计明天,太子殿下亲自护送的三十mén大炮,就能运达!加上部队里原来的二十多闷火炮。你别告诉我,五十mén火炮都攻不下朔方啊!”

    “真的?”王西让眼睛一亮,唰的站起来,不可思议的问道。

    刚刚他还在担心,朔方城防坚固。如果单纯依靠攻城的话,极为艰难,甚至说不可能完成。但是没想到,军师已经想到了这点,直接从后方调来了三十mén火炮。

    有了这等神兵利器,别说是朔方了,就是yīn山,都能轰平了。

    其余几位将军,在听到了这个消息后,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在看到军师把攻城的指挥权jiāo到了王西让手里后,一干人又是眼红,又是嫉妒。

    吕恒哈哈大笑一声,点头道:“当然是真的!”

    看到将军们愁眉展开,一脸轻松的样子后,吕恒也心情放松了下来。

    扫视了一眼身旁,快速行进的大军后。吕恒心有所动,想了想,询问周亚夫道:“对了,楮徐良现在到什么位置了?”

    ……

    yīn山脚下,旷野茫茫,天高地阔。

    蔚蓝sè的天空中,几朵白云飘浮。在茫茫草原上,投下一片片的yīn影。刺眼的阳光,洒在草原上。与那白云投下的yīn影形成了一片片明暗分明的图案。

    茫茫草原,被这斑驳的光影,点缀的宛若一副雄浑无比的瑰丽画卷一般。

    出山口处,胡子拉碴、无比狼狈的太子殿下,身着着一身破烂无比的麻布,就像是一个逃荒的难民一样。目光呆呆,嘴巴张的大大的,看着眼前这天苍苍野茫茫的草原景sè。惊喜的喃喃道:“娘希匹,这就是草原啊!”

    身上那被山石和树枝儿划破,成了一块mén帘的麻布衣服。在强劲的寒风中,呼呼抖动。拉风无比。

    身后,数千蓬头垢面的大周士兵也是同样表情,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壮观景sè。一副乡巴佬进京的样子。

    ……

    !@#

第五百十八章 朔方有佳人

    全文字无广告第五百十八章朔方有佳人

    寒冬十月,塞北朔方城内。

    危机四伏,整个城池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荒凉的街上空空荡荡,了无人迹。只有风沙卷过那土黄色的街道上,露出的一队队杀气腾腾的突厥士兵。

    街道两旁的商铺,店门紧闭。偶尔有人打开门朝着外面看一眼,等看到士兵们杀气腾腾的转过头的时候,那店门又咣当一声被关上。

    大战在即,为了防止奸细作乱,朔方守将阿史那多罗宣布了全城戒严。每天只在正午时分,城区内开放两个小时,这段时间里,当地百姓可以上街买一些生活用品。其他时间,则是全城戒严。如果有人出现在街道上,格杀勿论。

    突厥人内迁到朔方数十年,已经习惯了这种与汉人无二的生活方式。

    习惯了每日逛街,购物。习惯了出外打工,歌舞茶肆,酒醉飘香的生活。

    如今,这一切猛地改变,全城戒严,不得私自外出活动。这一道命令,等于断了他们的生计。

    让他们、根本无法接受。

    于是,在戒严令刚开始实行的几天里,经常有一些不服管教的人,试探着官府的底线。结果,这些人无一幸免,全部被街上巡查的士兵就地格杀。

    在开放的两个时辰里,排队上街买东西的百姓们,在看到那些被丢弃在街头巷尾,残缺不全的尸体后,都心生凛然。

    如此一来,整个朔方城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压抑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压抑,逐渐变得有些狂躁,有些不安稳了。

    站在城楼上,阿史那多罗静静的站在城主府外,望着眼前的朔方,感受到城市上空那越来越凝重的狂躁气息。平静的眼神里,闪过了一抹浓重的忧虑。

    看着那一排排整齐的房屋,充满了中原建筑的特色。他知道,在这朔方城中住了几十年的突厥人,如今已经不能称之为突厥人了。

    他们穿大周的衣服,种大周人的地,学大周人的语言。甚至还有其人,学着大周人做生意。这些人,除了相貌上与大周人不同以外,其余的,已经于大周人一般无二了。

    他们需要外出打工,来养家糊口,同样也需要送子女去上学读书。

    但是,戒严令一出。就等于将这种生活方式,彻底打破。

    如此一来,虽然经过了起初的血性手段镇压后,城中百姓们的反抗情绪似乎压了下去。全文字无广告但是,那凝结在城市上空,环绕于城市街头巷尾的紧张气氛,却是越来越浓重。

    阿史那多罗对此心里极为担忧。如果这种情况的不到改善的话,

    估计等不到大周人来攻城,自己内部就叛乱了。

    寒风吹来,多罗的长髯随风而动。

    多罗收回目光,神色黯然的低下头,轻叹了一声。

    来到朔方已经快二十年了,二十年里,自己再也没有见过可汗一眼。

    哎,记忆里,都快把自己那美丽的家乡忘了。

    身后,大门吱丫一声打开。

    武士科多迈步走了出来。

    科多站在门口,看到大人独自一人站在那里,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发呆。科多叹了一口气后,上前单手抚胸道:“大人,可敦请您进去!”

    闻言,多罗眼里闪过一抹厌恶之色。皱眉道:“什么事情?”

    “说是有军报到!”科多苦笑了一下,似乎对那可敦也不是太过尊敬。

    多罗闻言,眉头皱的更紧。想了想后,沉声说道:“以后有军报直接给我!”

    科多苦涩一笑,为难道:“她是可敦,是大汉最爱的女人!”

    多罗眼睛眯起,盯着科多道:“可她是大周人,是大周皇帝的女人!”

    科多嘴角抽了抽,低头不语。

    多罗看到士兵科多低头不语,他脸上闪过一抹无奈之色。深吸了一口气后,自嘲一笑,握紧的拳头也松了开来。

    “走吧!”

    说罢,多罗直接绕过科多,朝着府门内走去。

    身后,科多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抬起头,看着多罗的背影,摇摇头,轻叹了一口气。

    大周人有句话,良禽折木而栖。

    或许,是对的!

    科多低头想了想,片刻后,微微一笑,迈步跟了进去。

    房间里,火盆中的木炭红红的,给这冰冷的屋子里,增添了一丝温暖。

    一个明艳动人的女子,身着代表着突厥崇高地位的华服,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美眸中不含任何感情,望着火盆里忽明忽暗的木炭。

    渐渐的,外面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女子闻声后,转过头来,朝着门外看去。

    只见,门口阳光下,两个被阳光照得模糊不清的人影走来。

    女子神色淡淡,转过头去,继续看那火盆里,快要燃烧殆尽的木炭。纤纤玉手攥着一窜佛珠,轻轻的转动着。碧绿色的光芒,在火光的照耀下,青翠欲滴。

    这窜翡翠做成的佛珠,自己还是小丫头的时候,就已经戴在了胳膊上。如今,一眨眼,十几年过去了。

    十几年里,自己从一个懵懂的小丫头,到长大成人。然后又被突然送到宫里,成了人人羡慕的大周贵妃。然后陡然间从那金碧辉煌的宫殿里,被一道圣旨发配到这茫茫大漠。

    十几年了,自己宛若那浮萍一般,漂泊不定。

    而这窜佛珠,却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虽然好几次都差点被人抢夺去,但幸亏,它一直还在,。

    荣贵妃可是很喜欢这窜佛珠呢!

    想起当初在大周皇宫的时候,荣贵妃不止一次的敲打自己,想让自己献上这窜佛珠的情景。女子低头抿嘴一笑,然后那纤纤玉手握紧了佛珠,俏脸上的神情是得意。

    “可敦!”

    一个健壮的突厥武士走上前来后,停在了离自己三米远的地方。然后单手抚胸,对自己行了一礼。

    微微吹进来的寒风,将那火盆里的木炭吹得一阵发亮。

    沉思中的女子,也回过了神。

    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这个对自己没多少尊敬的突厥将军,她也不在意。只是轻轻扬起手,指了一下身旁的椅子:“多罗将军请坐吧!”

    多罗皱了皱眉,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个让整个突厥王室都位置疯狂的女子。哼了一声,径直走到了椅子旁边,大大咧咧了的坐了下来。

    “可敦找我有事?”多罗转过头,盯着这个绝美的女子,冷冷问道。

    女子没有看他。只是微微转身,伸手把摆在桌子上的那张羊皮纸,缓缓往前推了一下。

    “再过十日,莫克将军将率三十万大军到达朔方!”女子淡淡的说了一句后,便再次把目光投向了那地上的火盆。

    听到这个消息,多罗胸中顿时窜起一股无名怒火。抓过来这张情报,看了一眼。用力的攥在手里。眼睛微眯,盯着这个绝美的女子,难掩怒气道:“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女子目光淡淡,注视着火盆。直到那木炭燃烧殆尽,最后一丝火光消失后,她才直起了腰,转过头来,看了多罗一眼,淡然道:“现在也不晚!”

    “那万一呢?这是军报!”多罗唰的一下站起来,单手拍着桌子,黑着脸道:“延误军机一个时辰,也是大罪!”

    “哦?”女子闻言,倒也没有生气。只是转过头来,浅浅一笑,看着多罗,略带着诧异的语气道:“将军难道想军法从事我?”

    看到女子那月牙一般迷人的眼里,闪过的冷色。多罗这才想起,科多说的,不管如何,她是可敦,是大汗最爱的可敦。同时,除了那位以外,她是草原上最有权势的女人。

    “多罗……不敢!”多罗心中悚然之下,连忙站起来,低头认错。

    女子瞥了他一眼后,便兴趣乏乏的移开了目光。

    随后,女子缓缓站起来,莲步轻移,朝着后庭走去。

    只是,在临进如那竹帘的时候,女子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看着多罗道:“多罗将军有信心守住朔方郡吗?”

    见多罗面色凝重,低头不语。女子迷人的笑了笑,歪着头,眼里闪过一抹俏皮之色道:“将军一定要守住哦!”

    “是!”多罗咬了咬牙,沉声答道。

    在进入珠帘的那一刻,女子一脸迷人的笑容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满目的彻骨冰寒。

    转过头,看了一眼内堂里,墙壁上挂着的那支代表着突厥皇室最高命令的金色手杖,女子眼睛微眯,俏脸一片冰寒,冷笑道:“老女人,想借刀杀人。哼,咱们走着瞧!”

    坐下来后,女子伸出纤细的素手,拎起了茶壶,到了一杯茶。

    看着茶盏里漂浮的茶叶细末,女子微微皱了皱眉。

    端起来,轻启樱唇抿了一口后,女子伸出手,随手取过了桌子上那封印着欧阳字样的书信。

    放下茶盏,缓缓的打开来。轻轻的展开信封中的纸张。美眸定定的望着纸张上的字迹,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

    “若兰那丫头也要嫁人了呢!”女子脸上带着一抹恬静的笑容,美眸中神色温柔,轻声呢喃道。

    静静的看着书信,女子眸中神色似喜似忧。

    再看了一会儿后,女子终是叹了一口气,将那书信折好。正准备将这信纸放如信封的时候。突然间,她感觉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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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十九章 浮萍

    一束阳光从窗户洒金昏暗的房间里,照在火炕上,投下了一片光暗分明的光影。本章由网友为您提供更新

    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那个多出来的呼吸声,越显急促。

    欧阳如霜手里翻飞的针线邹然停了下来,身体猛地绷紧,转过头来,一动不动的盯着哪个屏风,沉声说道:谁

    屏风上,那被阳光映照的人影,显得格外分明。

    虽然心里很紧张,但她却不敢大喊大叫。

    此人能够潜入她的闺房,足以说明此人的身手极高。之所以进来,一直没有动手。或许此人对自己并无杀意。如果自己大喊大叫的话,说不定真的会ji起此人的凶xg。

    但是,在自己说完后。那个屏风后却并没有人出来。

    欧阳如霜心里紧张之下,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然后素手不动声sè的模向背后,那摆放整齐的一叠被褥。

    素手伸进被褥里,等握住了那个藏于其中的小刀后,欧阳如霜心情稍稳。

    出来欧阳莫愁伸出手,紧紧的攥着那把小金刀,美眸中满是冰霜,望着那个画着江南山水屏风上,娇倩的影子。

    扑哧一声。

    屏风后的那个人,似乎很好笑欧阳如霜的这般紧张兮兮的样子。穿过那薄纱似地屏风,看到眼前这个大美人,蜷缩在火炕上,手里攥着一把小刀刀,紧张兮兮的样子。顿时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明明害怕的浑身颤抖,却还要做出一副我不怕,我很坚强的样子。

    哎,跟小时候一样啊

    屏风后的人影,似乎笑的很开心,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渐渐的,在欧阳如霜紧张的目光中,那道清晰的影子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照进房间里的那道光束,明亮之极。

    而这闯入房间里的人,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束阳光中。浑身披满了金sè的光芒,就像是梦里的神仙一样。

    此时,这位神仙,静静的站在屏风旁,笑意盈盈的看着炕头上,如遭雷击,面sè煞白的欧阳如霜。

    欧阳如霜蜷缩在炕头,娇躯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樱chun嗫喏,美眸中热泪盈眶,静静的看着这个出现在自己面前,一袭鹅黄道袍,宛若神仙一样的nv子。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双眸中热泪簌簌而下。泪水划过清丽消瘦的脸颊,一滴一滴,落在她那金sè的裙子上,染湿了领口,浸湿了泪huā。

    怎么,当了可敦,连姑姑都不认了欧阳莫愁抬起袖子,轻轻拂去了脸颊上的泪水。忍着笑,流着泪,故作嗔怪的对炕上的nv子道。

    蜷缩在炕头角落的欧阳如霜,泪眼朦胧。看着最疼爱自己的姑姑就在眼前,一时间,身体颤抖如筛糠一般。眼中的泪水像是断了线一样,簌簌而下。

    霜儿欧阳莫愁抬起袖子擦去了脸颊上的泪痕,伸出双手,轻声的唤了一声欧阳如霜的闺名。

    姑姑,姑姑欧阳如霜在听到霜儿这个名字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苦。双手撑着炕沿站起来。看了一眼眼前这个泪眼朦胧的nv子,如如燕归巢一般,哇哇哭着,投入了欧阳莫愁的怀抱里。

    姑姑,霜儿,霜儿好想你啊怀里,欧阳如霜的身体急剧颤抖着,嚎啕大哭,泪水湿透了欧阳莫愁的肩膀,几yu昏厥。

    姑姑知道,姑姑知道欧阳莫愁伸出缓缓的抚mo着如霜那如云的秀发,哽咽着说道:这些年苦了你了

    姑姑啊欧阳莫愁死死的抱着姑姑的肩膀,片刻间哭成了泪人。

    一束阳光从窗户洒进来,照在那屏风旁,相拥而泣的两个nv子身上,浮现出了暖暖的光芒。

    火盆里,红sè的火焰微微摇曳。

    烛火如豆,光线温馨。

    娟秀的闺房中,代表着突厥最有权势的nv子,正忙得不亦乐乎。

    她手忙脚luàn的在地上各个柜子里,来回走动着。将一盘盘来自草原的特产,送到欧阳莫愁的面前。

    姑姑,这是我们草原产的牛rou干,很好吃呢。姑姑你吃

    姑姑,这是如霜亲手做的nǎi酪呢

    姑姑,如霜绣的这个东西好看吗

    姑姑啊

    看到坐在炕头上,姑姑那含笑的目光,似乎是在说霜儿终于长大了。站在地上,小手不自然的摆nong着裙角的欧阳莫愁,顿时嘟起了嘴,俏脸上带着一抹红晕,不好意思的嗔怪道。

    欧阳莫愁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然后款款起身,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缓缓坐下:都是一家人,你就别忙活了

    拉着她坐在身边后,欧阳莫愁紧紧的攥着她的手,眼里满是溺爱之sè道:来,让姑姑好好看看你

    欧阳如霜轻嗯了一声,依言坐下。俏脸上带着一抹红晕,低着头任由姑姑大量这自己。

    十几年了,当年的哭鼻子的小丫头也长成一个大美人了欧阳莫愁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烛火下明yàn动人的nv子,欣慰的说道。

    姑姑也一样,一如当年的美丽动人欧阳如霜抬起头来,看着一身道袍的姑姑,甜甜一笑道。随后,上下看了一眼姑姑后,欧阳如霜掩嘴偷笑:姑姑,身材保持的还是那么好。五台山的和尚们肯定都看直了眼每日茶饭不思,诵经走神呢,咯咯

    欧阳莫愁脸红了一下,伸手在如霜的翘tun上拍了一把,嗔怪道:好啊,霜儿长大了,连姑姑都敢戏nong了

    呀羞处被袭,欧阳如霜俏脸宛若火烧。惊叫一声后,美眸中满是让人怜惜之sè,望着欧阳莫愁,吹气如兰:姑姑,不要欺负霜儿

    呸,你这小狐狸jg欧阳如霜lu出的这般让人怜爱的表情,就是让欧阳莫愁都瞬间有些失神。等看到如霜美眸中闪过的一抹狡猾之sè后,莫愁恍然惊醒。轻呸一声后,说着就要作势去排打欧阳如霜的tun部。

    欧阳如霜咯咯娇笑,灵巧的躲开了姑姑的手掌,然后站在一旁,掩嘴偷笑。

    随后,又看到如霜一身突厥贵的穿着,然后看到她脸上消瘦的脸颊。欧阳莫愁心里揪了一下,抬起手擦了擦眼泪道:这些年,苦了你了

    欧阳如霜轻轻摇头,本想说些什么。但是,回想起这些年自己所受到的苦难,一时间忍不住心中的悲伤,泪水涟涟而下。

    好孩子,跟姑姑说说吧,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欧阳莫愁站起来,伸出手替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水,轻轻的拉着如霜的手。二人缓缓坐下。看着chou泣不已的侄nv,欧阳莫愁心里揪的厉害,柔声问道。

    欧阳如霜吸了吸鼻子,抬起手擦掉了眼中的朦胧。静静的望着桌子上那摇曳的烛火。

    朦朦胧胧的光线中,她缓缓的说起了这些年的经历。

    欧阳莫愁紧紧的拉着她的手,听的泪水涟涟。

    当听到哥哥让如霜去参加宫中秀nv选拔的时候。欧阳莫愁顿时气得俏脸发白,娇躯颤抖。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父亲。竟然为了一己siyu,把自己的nv儿往火坑里推。

    而坐在自己身前的如霜,似乎并不在意。只是淡淡笑了笑,便继续说了下去。

    朦胧的烛火中,随着欧阳如霜那静静的讲述。她这十几年所经历的一幕一幕,宛若电影画面一般,展现在了欧阳莫愁的眼前。

    宫中勾心斗角,差点被人毁容害死。到自己逐渐成长,心xg变强。再到后来,在后宫里稳步立足,得到皇帝宠爱。

    正当权势蒸蒸日上之时,一道圣旨从天而降,彻底毁掉了她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随后,她成了政治的牺牲品,被冷酷无情的皇帝抛弃,来到了这塞北大漠苦寒之地。

    来到了这群狼环饲的大漠后,原本心灰意冷的她,想着就这样吧。蓝天为伴,草原托思,了此一生。

    但是,权势滔天的大可敦从开始对她的敌视,到后来的提防,再到最后的迫害。一切的一切,都让她这个弱nv子,不得不再次抛弃nv子的柔弱,来面对这一切。

    为了活着,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

    于是,她利用自己的美貌,成功的捕获了可汗的心。

    接下来,好日子似乎就要来了。

    但是,好景不长。就在自己憧憬着美好生活的时候,可汗突然在毫无征兆之下,暴毙身亡。她再次成了无根的浮萍。

    心怀叵测的大可敦,为了除掉她,便让她来到了朔方。大周与突厥的第一战场。而为了逃避嫁给突厥可汗儿子的宿命,她也只能离开王庭,远走他乡。

    只是,她的想法真的很天真呢

    自己难道真的是那种任人宰割的弱nv子吗

    来到了朔方的欧阳如霜,利用各种手段,逐渐掌握了朔方郡大权。除了那个,自己也捉mo不清的阿史那多罗。几乎所有人都忠诚于她。

    还有,那即将到来的三十万大军。

    呵,可敦想的借刀杀人妙计,到头来,却送给了自己一把绝世宝剑呢

    如果那个老nv人知道,她派来的三十万大军,到头来成了自己的力量,会是何种表情。

    真的好期待呢

    欧阳莫愁轻咬着嘴chun,浅浅一笑。

第五百二十章 萌芽

    全文字无广告第五百二十章萌芽

    一席话讲完,欧阳莫愁抹着眼泪,叹气连连。

    看着坐在最面,明艳动人的侄女。她实在是难以想象,当年那个爱哭鼻子的小丫头,竟然有着这么坎坷的经历。

    几番遭遇,几番死里逃生。

    好几次都差点命丧歹人之手。

    欧阳莫愁伸出手,抚摸着侄女的脸颊,柔声道:“苦了你了,如霜!”

    如霜摇头苦笑,伸出手握住了姑姑暖暖的手掌,低下头,抽抽鼻子,抬起手擦去了流到下巴上的泪水。抬头,看着近在眼前的亲人。欧阳如霜嫣然一笑,将姑姑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上,梦一般的柔声说道:“姑姑真好!”

    欧阳莫愁伸出手,将侄女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柔弱的背部。

    如霜躲在欧阳莫愁的怀里,甜甜一笑。

    过了一会儿后,欧阳莫愁像是想起了什么重大的事情,突然间身体一震,双手握着侄女的肩膀,将她扶起来,急切的说道:“对了,朝廷大军马上就要攻击朔方了。如霜,你赶紧跟姑姑走吧!”

    听到姑姑这句话后,如霜身体微微一颤,直起身来,美眸中满是凝重之色,看着姑姑。咬了咬嘴唇,低头不语。

    欧阳莫愁还以为侄女怕自己带不出去她,傲然一笑道:“如霜你还信不过姑姑?这江湖中,姑姑还没找到能与姑姑匹敌的对手。莫说是这朔方了,就是你深陷突厥王庭,姑姑也能把你安然无恙的带出来!”

    轻轻的拍了拍欧阳如霜的肩膀后,欧阳莫愁立即站起来,四下里看了一眼后,焦急的说道:“你赶紧收拾一下东西,咱们入夜后离开,免得夜长梦多!”

    麻利的收拾了几件衣服,从柜子里取出了一块布,将衣服包裹起来,达成了包。正准备走到抽屉处,将那些金银细软包起来的时候,欧阳莫愁突然看到,侄女依然坐在炕沿上,一动不动。低着头,轻咬着嘴唇,眼里满是闪烁不定的神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霜,赶紧的,要是被人发现了,咱们就麻烦了!”欧阳莫愁看了一眼外面后,焦急的说道。

    话说完,欧阳莫愁再次转过身去整理背包。

    身后,欧阳若兰咬了咬嘴唇,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了些金银珠宝,犹豫不决的放入了背包中。

    在这其中,如霜的眼里一直神色不定,惊慌,彷徨。

    将那金银珠宝放在背包里后,正捆着背包的如霜,突然间素手一颤。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坐下来,将那背包推到了一旁。

    “姑姑,霜儿不能走!”欧阳如霜轻咬着嘴唇,目光坚定的看着姑姑,沉声说道。

    “为,为什么?”忙活中的欧阳莫愁,突闻此言,顿时一愣。转过头来,手足无措的看着侄女,不可置信的问道。

    “霜儿不能走!”欧阳如霜目光定定的看着一脸错愕的姑姑,再次肯定的说道:“霜儿这一走,就全败了,败得一塌糊涂,再也抬不起头了!”

    “你这傻孩子,说什么呢。跟姑姑离开,彻底离开突厥。然后姑姑帮你找一个好男人,安安乐乐的过上一辈子。再也不跟这些人打交道了!快点,别闹了,赶紧收拾东西!”欧阳莫愁脸上挤出一丝难堪的笑容,忐忑不安的对自己的侄女说道。

    如霜闻言,泪然双颊。轻轻摇头,泪水潸然而下,凄然道:“如果是十多年前,霜儿肯定会很高兴。可是,可是现在……”

    如霜抬起手捂住了脸,泪水沿着指缝流出。如霜低下头,哭泣着道:“现在,霜儿回不去了,永远都回不去了!”

    “怎么,怎么回不去了,你这孩子,有姑姑在,咱们一切都能从头再来!”欧阳莫愁心里慌乱之际,连忙坐过去,坐在如霜的身边,伸手紧紧的将如霜揽入怀里,颤抖着声音安慰道。

    怀里,如霜哭泣着摇头,哽咽道:“回不了头了,霜儿回不了头了。霜儿,霜儿有了孩子,有了可汗的孩子。霜儿回不去了!这里就是霜儿的家,霜儿……呜呜!”

    孩子?

    听闻此言,欧阳莫愁如遭雷击。

    急忙松开如霜的胳膊,低下头一看。

    果然,如霜的小腹已经微微鼓起,显然是有孕在身。

    而且,看她那小腹鼓起的样子,很显然,这孩子已经有了好几个月了。

    “霜儿,你……”欧阳莫愁看着侄女那鼓起的小腹,失神的喃喃,瘫坐在炕上后。她如若走神的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那也没事!”欧阳莫愁眼睛一亮,一下子冲到如霜的身边,一脸兴奋的对如霜道:“姑姑给你找一个男人,不嫌弃你的男人,然后,重新开始生活!”

    “不,我不能走!”如霜心里下定了决心,脸色顿时坚定下来。低下头,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脸上露出了母亲的慈爱笑容道:“这里是他的家,他的未来在草原,在王庭。他是未来的可汗,突厥的汗王。我要让我的儿子,成为草原雄鹰,成为突厥的汗王!”

    “再说了,如果我跟姑姑你回到大周,你以为大周皇帝会放过我吗?会放过我肚子里的孩子吗?”如霜冷冷一笑,摇头道:“不会,他会杀了我们,甚至还会牵连到你们!”

    如霜转过头来,看着不知所措的姑姑。嫣然一笑道:“姑姑,如霜受够了,受够了生不由己的日子。受够了被人挤压,诋毁迫害的生活。霜儿不想这样下去了,。霜儿要让自己的儿子成为草原之王,霜儿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如霜抬起头,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淡淡一笑,素手紧紧的握起,淡淡道:“也要掌握别人的命运!”

    “如霜,你就听姑姑一句话!!”看到眼前陌生的如霜,欧阳莫愁心里顿时发寒。她忐忑不安的看着如霜,哭泣着,眼里满是哀求之色,看着侄女道:“朝廷大军马上就要到了,你们挡不住的!”。

    “大周军队?呵,不过二十万而已!”欧阳如霜笑了笑,信心满满的说道。“城里有数万大军,挡得住。再说了,还有即将到来的莫克将军三十万大军!大周军队这二十万人,只能送死!”

    “可是你不知道,大周军队的统帅,已经从大周境内征调了几十门火炮,马上就要运到大营里了。到时候,火炮一到,整个朔方将成为一片火海,你拿什么挡?”欧阳莫愁泪水涟涟,抓着侄女的手,不放弃的劝说道:“跟姑姑走吧,咱们不要什么可汗的名头,也不要什么荣华富贵。咱们好好的生活下去,再也没有纷争,没有勾心斗角。姑姑保证!”

    身前,欧阳如霜在听到姑姑说,朝廷大军有火炮的消息后,目光一凛,心里微微沉下去。

    美眸中闪过一抹凝重之色,自言自语道:“不会的,他们不可能这么快运达的!”

    “还有什么不可能啊,大周军队的统帅,对押送火炮辎重的太子殿下下了死命令,要他必须在明天日出前送到。我走的时候,后方已经传来消息,太子的辎重部队已经距离大营不到一百里了!”

    “太子?”如霜听到两个字后,眼里顿时一亮。转过头来,强力压住心头的狂喜,看着姑姑,声音颤抖:“押运辎重的,是大周太子?”

    欧阳莫愁不疑有他,泪眼朦胧的点头道:“是啊,大周朝廷为了此战,动用了全国的力量。你们挡不住的!”

    欧阳如霜闻言,低头隐秘一笑。

    “如霜!”欧阳莫愁见她依然不肯答应,心里更加的焦急了。

    “姑姑,霜儿不会走的!”如霜目光坚定,看着姑姑说道。

    见欧阳莫愁神色一愣,如霜咬咬嘴唇,心里下了个决定,伸出手握住姑姑的手,殷切的希望道:“姑姑,你留下来,帮霜儿好不好!”

    “霜儿,你……”欧阳莫愁心里冰冷,退后一步,陌生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身华服,明艳动人的女子。

    直到此时,她隐隐的明白了,自己刚刚似乎说了一些不该说的事情。

    “姑姑,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留下来,帮霜儿击退朝廷大军。,然后咱们往北拿下王庭,以后突厥就是咱们的天下。”如霜眼里闪烁着狂热的色彩,上前一步,询问着姑姑的意思。

    “不,我不能!”欧阳莫愁坚定的摇头,冷言拒绝道。

    “姑姑!”如霜嘟起嘴,撒娇道。

    “你莫要说了!”欧阳莫愁转过身去,抬起手擦去了脸颊上的泪痕,仰起头深吸一口气,狠心拒绝道:“姑姑不会答应你的!”

    “姑姑!”身后,侄女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失望。让欧阳莫愁的心里顿时一揪。

    犹豫了一下,欧阳莫愁深吸一口气,准备再次相劝。

    只是,转过身的时候,突然间,一股幽香传入了鼻孔之中。

    眼前刹那间变得模糊不清。

    “霜儿,你……”欧阳莫愁身体摇摇欲坠,伸手指着眼前朦胧的影子,有气无力的说道。

    最终,天旋地转的眩晕袭上心头,欧阳莫愁眼前一黑,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欧阳如霜将手里的小瓶子扔到一旁,缓缓蹲下来,脸上满是歉意,看着倒在地上的姑姑,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对不起!”

    “来人!”

    将姑姑扶起来,放在炕上,盖上被子后。如霜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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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一章 疑心与释然

    全文字无广告     第五百二十一章 疑心与释然

    “什么时候不见的?”

    面对着空荡荡的帐篷,吕恒气的浑身都在哆嗦,转过头来,铁青着脸,盯着哨兵沉声问道。

    “昨天傍晚的时候还在,应该是昨天夜里不见的!”哨兵被吕恒的样子,吓得噤若寒蝉,低头说道。

    不光是哨兵,就是王西让等人,此时都站在一旁,不敢多吱声。

    他们是头一次看到军师发这么大的火。

    “公子,莫愁师太修为高深,以臻化境。进出军营,一般人根本难以察觉。也怪不得他!”这个时候,敢上前说话的,也只有阿贵了。

    吕恒转过头来,看到阿贵一脸无奈苦笑。微微皱了皱眉。随后,看了一眼面前噤若寒蝉的士兵,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谢军师!”士兵单膝跪地,行礼完毕后。如蒙大赦,连忙溜走了。

    等哨兵走了以后,吕恒想了想后,转过头,对王西让三将道:“这两天,你们要严密监视周围百里的东京。如果发现异常,立即禀报。”

    虽然军师没有明说,但三将还是听出了军师这句话所含的意义。闻言后,三将面色凛然,对视一眼后,沉声领命道:“是!”

    说罢,正准备进帐篷的吕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再次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对王西让道:“你立即带着三万精锐,前去接应太子殿下。务必要保证太子殿下以及辎重部队的安全!”

    王西让顿时感觉到肩上一沉,点点头,对吕恒拱了拱手后,转身离去。

    身后,阿贵看到公子那冷峻的脸后,到了嘴边的话,再次咽了下去。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冷血?”吕恒看着阿贵,嘴角掀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有些无奈的说道。

    阿贵摇摇头,看着公子,目光真诚的说道:“阿贵明白!”

    “我也不希望是这样!”吕恒闻言,笑了笑,伸手拍了拍阿贵的肩膀后。转身走进了帐篷里。

    帐篷里,有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让人心平气和。缓缓的走到行军床前,坐在行军床上,随意的翻看了一下欧阳莫愁留下来的东西。

    欧阳莫愁跟随大军一路前来,随行所携带的东西极少。除了那把随身携带的宝剑外,剩下的,也就是眼前这个简单的包裹了。

    包裹没有携带,看来是临时起意,而且是不准备出远门。吕恒想了想后,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我就知道,事情不会是那样的。 (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

    吕恒欣慰一笑,终于松了一口气。

    缓缓的坐在床边,然后翻开了手边的包裹。发现里面只有几件简单的换洗衣服和几两碎银子。

    除此之外,吕恒还找到了一个小油纸包里,包裹的一个桂花糕。

    在打开纸张,看到了那硬邦邦的桂花糕后,吕恒顿时一愣。

    记得前些天的傍晚的时候,欧阳莫愁偷偷的找到了自己,神秘兮兮的塞给自己一个油纸包。当时,吕恒诧异之下,看了她一眼,然后打开来,正是这桂花糕。

    如今,这油纸包里的糕点,应该是很长时间没有动过,都有些硬了。

    看着手里这硬邦邦的糕点,想起前几天的时候,那神仙一样的女子,跟自己说,她早已吃过,而且吃得好饱的样子。一时间,吕恒的鼻子有些发酸。

    吃得好饱?呵,骗鬼呢!

    可是,自己还真是比鬼都笨。也不想想,这大冬天的,而且还是在这苦寒的塞北,哪儿来的桂花糕。

    真***蠢啊!

    吕恒叹了一口气,想起欧阳莫愁那俏丽的脸颊,心中自责无比、。

    静静的坐在行军床上,想着这一路来,与欧阳莫愁的点点滴滴。有高兴,也有失落。更多的,竟然是一份暖暖的情怀。如今人去楼空,坐在这帐篷里,吕恒感觉到的是一种深深的失落。

    抬起头,看了一眼这空荡荡的帐篷。吕恒直到此时,才发现,这一路随行的女子,在自己的心里竟然是如此之重。

    想起在云山脚下的时候,欧阳莫愁与自己争辩苏倩倩的时候,那激动不已的样子。吕恒摇了摇舌头,苦涩一笑。

    她自己就是如此,还在说别人。

    一介身家清白的女子,陪着自己独闯大漠,千里随行,护卫在自己左右,生死不离。这份情,吕恒直到此时,才突然感觉到有多重。

    哎!

    抬起头来,看看空荡荡的帐篷,吕恒长叹一声,默然无语。

    一直到了傍晚时分,落霞满天。吕恒才走出了帐篷。

    “真人还没有回来吗?”吕恒找了个哨兵问了一下。结果得到的结果,仍然是摇头。

    缓缓的在路上走着,清风徐来,拂面微冷。

    下意识的,吕恒朝着西方看了一眼。等看到天尽头那殷红的晚霞的时候,吕恒的心里,突然间莫名其妙的慌了一下。

    从各方面的情报来分析,朔方郡里的那个大人物,肯定是当年的僖嫔贵妃无疑了。

    而欧阳莫愁恐怕也是因为听到了这个消息后,才决定离开的。

    最大的可能性,便有可能是去朔方,去见见自己的这个大侄女。欧阳莫愁或许还抱着去说服对方投降的念头去的。

    但是,事情真的会是这样吗?

    在东京的时候,吕恒偶尔也能听到一些人谈论当年的僖嫔贵妃。说这个女人,心思聪颖,而且也不乏手腕。

    从刚进宫里的被动,到最后反客为主,成功得到皇帝的宠爱。一系列的动作,都表明了这个女人非是等闲之辈。

    这样一个女人,会被欧阳莫愁说动吗?

    再有,万一欧阳莫愁激动之下,说出点什么来。一旦如此,那依着僖嫔贵妃的心思……

    想到此处,吕恒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身冷汗。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欧阳莫愁是她的姑姑,她不会这样的!

    可是,不知道为何。吕恒的心,越来越慌乱。到了最后,竟然是被自己心里的那个驱之不散的念头,惊吓的魂不守舍。

    “阿贵!”吕恒目光凝重的思索片刻后,终是压不住心里的担忧。转过头来,朝着一旁,阿贵住的帐篷叫了一声。

    “公子!”

    帐篷门帘打开,阿贵连忙走了过来。

    “你即刻动身,去一趟朔方!”吕恒想了片刻后,转过头来,目光中满是凝重之色,对阿贵说道:“一天了都没有回来。我估计,欧阳真人很有可能被她侄女扣下了!”

    “当人质?”阿贵脸色很难看,询问吕恒道。

    “有这个可能,但更多的是怕欧阳真人泄露朔方城内的消息!故意扣下来的!”吕恒思绪急转,条理分明的分析道:“我想,僖嫔贵妃估计是把欧阳真人当做了我们派过去的奸细!”

    “可是,僖嫔娘娘不是真人的侄女吗?”阿贵皱了皱眉,不解的询问道:“她难道会对真人下毒手?”

    侄女?呵……

    吕恒嘴角扯起了一抹不屑的笑容,看着阿贵,淡淡的说道:“在政治中,亲情是最廉价的东西!”

    阿贵虽然不知道公子这句话什么意思,但是他依然能从公子那凝重的神色中,感觉到这件事情的棘手。

    “公子放心,阿贵一定把真人安然无恙的带回来!”阿贵拱手行了一礼后,便准备离去。只是刚走了一步后,阿贵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急忙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担忧的对吕恒道:“阿贵走了,那公子您的安危……”

    吕恒不介意的笑了笑,随手指着身旁的大军道:“放心,有二十万人保护我呢。玉皇大帝也伤不了我!”

    阿贵被公子这句话逗得笑了,点点头后,拱手一礼:“那公子您小心点,阿贵这就走了!”

    吕恒点点头:“小心点,快去快回!对了,需不需要把蓝天雄鹰大队戴上?”

    “不用!我一个人够了!”

    阿贵摇头笑了笑,握了握腰间的剑柄,转身离去。

    西斜的夕阳下,晚霞染红了草原。

    阿贵的影子,在草原上被拉的长长。

    ……

    夜,朔方城内,城主府。

    火盆里,炭火烧得正旺。整个房间,光线忽明忽暗。给这压抑凝重的气氛,平添了一份诡异。

    欧阳如霜一身华服,静静的端坐在主位上,一语不发。

    身旁,朔方城内大小守将坐在下位,脸上表情,充满了焦急,等待。时不时的看一眼,外面漆黑的夜色。忧心忡忡的目光中,难掩兴奋。

    突然一阵寒风吹进房间里,房间正中央的空地上,燃烧的木炭,被这股寒风吹得一阵摇曳。

    守将们似乎是心有察觉,连忙站起来,朝着门外张望。

    果然,在重兵防守的外面,一个武士正急速的朝着这里冲了过来。

    武士一路跑上台阶,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纸条,交给了把守在门口的侍卫。

    侍卫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对那武士点点头后。转身走进了房间里。

    “可敦,多罗将军的军报!”武士单膝跪地,双手将那军报举过头顶,恭敬的对正中央的美丽女人行礼:“多罗将军的斥候已经发现了,大周的辎重部队。估计明天早晨的时候,双方将会遭遇!”

    此言一出,坐下的将军们,顿时大喜。对视一眼后,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狂热的兴奋。

    一时间,房间里压抑的气氛,顿时缓和了许多。

    “呈上来!”可敦面色一喜,唰的一下站起来,急切的对武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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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二章 代价与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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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坐在主位上的可敦在看了一眼军报后,满意一笑。 (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

    随后,她朝着四下里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道:“如果此次多罗将军能够生擒大周太子的话,对我大突厥来说,可是奇功一件!”

    座下,各位将军在听到可敦的话后,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几个看了军报的将军,心里很是羡慕多罗的好运。一时间砸吧着嘴,叹息不断。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突厥万夫长,在接过了这个军报看了一眼后。眼里闪过了一抹狐疑之色,转过头来,看着主位上美艳绝伦的女子,惊讶的问道:“尊敬的可敦,不知您是如何得知大周太子的行踪的!”

    可敦听到这右王麾下的将军的询问后,只是淡淡笑了笑。端起茶盏,请轻抿了一口后,微微一笑道:“大周的兵法里有一句话,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乌青将军,要想击败大周,必须对他有了解。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击败大周,甚至是,拿下整个大周的江山。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本可敦这些年来,已经派出很多突厥勇士,潜入大周内部打探消息。也正是我突厥勇士的奉献,才有了如此珍贵的情报!”

    可敦的一席话,让在做的将军们无不凛然。对视之间,难掩心中的惊讶和震撼。

    原来,可敦志向竟然是如此之大,而且,手段也是如此的细腻果敢。

    这般的手腕,远比王庭的那个只懂得篡权的大可敦要厉害的多啊!

    如果将来,她执掌草原,那我突厥一定会威震天下的。

    更重要的是,可敦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丧夫的美丽女人……

    坐下的诸位将军,心中好生思虑一番后,抬起头,偷偷的看一眼,金色椅子上,那美丽的惊心动魄的女子,心里的天平逐渐开始倾斜了。

    看来,自己还真是需要好好想想,到底哪个可敦才是值得自己依靠的。

    见这些武将们纷纷侧目,低声窃窃私语。主位上的可敦,面不改色,端起茶站抿了一口,穿过眼前袅袅升起的水蒸气,看着这些将军们或是惊讶,或是心悦诚服的表情。她微微一笑,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在经过了一番吵闹后,心里大定的乌青将军率先表态。 (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他迈步走到中央的空地上,尊敬的单膝跪地对可敦行礼,单手抚胸道:“尊敬的可敦,乌青愿追随您左右。希望您能像天上的太阳一样,指引我们大突厥走向辉煌。”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诸位将军们,诧异的看着乌青将军,心里惊骇的难以附加。乌青将军以勇猛大力,被人尊称为草原第一勇士。他的铁木部落,麾下五千勇士,乃是突厥最精锐的部队之一。而且,乌青最为人熟知的,乃是他的桀骜不驯。此人,在可汗活着的时候,就以不尊王法,屡次顶撞可汗闻名。

    没想到,这么一头养不熟的狼,竟然也被可敦的美貌和智慧征服,成了她麾下猛将。

    诸位将军在惊异间,不经意间看到了乌青那看着可敦的时候,不加掩饰的贪婪目光。心中更是惊讶。

    看来,这个家伙的胃口不止这点,草原野狼的名号,不是白来的呀、。

    “乌青将军请起!”可敦似乎早已料到了这点。见乌青向自己敬献忠诚,竟然一点也不惊讶。只是伸出手,缓缓抬起。美眸中带着一抹笑容,看着乌青道:“你是草原的雄鹰,本可敦很荣幸能成为你栖身的枝头。”

    “谢可敦!”乌青将军起身后,再次对可敦行礼,抬起头来,看着可敦那让人发疯的美丽脸庞,乌青眼里闪过了一抹贪恋之色,低下头恭敬的道:“可敦,请容许乌青明日暂时离开朔方城!”

    “哦,为何?难道这朔方的烤羊不好吃吗?”可敦眼神微闪,脸上依然带着和煦的笑容,定定的看着乌青道。

    听可敦说的有趣,其余围观的将军们。对视一眼后,指着乌青哈哈大笑。

    乌青凶狠的瞪了一眼那些嘲笑他的人。转过头来,摇摇头,单手抚胸道:“乌青将于三日后,带领我部落五千勇士,前来朔方!作为献给可敦的礼物。”

    听到这个消息后,主位上的可敦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她显然知道,乌青的铁木部落的战斗力。更知道,这支部队有多么的诱人。

    可敦心情激动的挺直了身体,看着乌青道:“乌青将军此言当真?”

    “长生天作证!”乌青猛地点头,信誓旦旦的对可敦说道。

    “既如此,那三日后,本可敦将在这里摆上宴席,恭候乌青将军的到来了!”可敦激动的站起来,摊开手,对乌青说道:“到时候,乌青将军随便提要求!只要本可敦能够给你的,本人定将满足将军!”。

    乌青抬起头,看了可敦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面色有些犹豫不决,不知该说不该说。

    这番样子,看在可敦眼里,着实是有些好笑。她轻轻笑了笑,然后坐下来,端起茶抿了一口后,笑着道:“草原雄鹰也有不敢说话的时候?”

    乌青脸红了一下,舔了舔嘴唇后,拱手沉声道:“乌青想跟可敦求一样珍贵的礼物!”

    听到乌青只是想要一件礼物,可敦心里不易察觉的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刚刚乌青眼里的那丝贪婪虽然掩饰的很好,但却没有逃过她的眼睛。此时,听乌青这么说。她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可敦摇头笑笑,放下茶盏后,笑着对乌青道:“哦?什么礼物,你说!”。

    乌青咬了咬牙,最后,鼓起勇气,直视着可敦道:“三日后,乌青如果把麾下五千勇士待到朔方。到时候可敦能否把牢里的那个女人,赐给乌青?”

    惊闻此言,坐在椅子上的可敦,身体不易察觉的颤了一下。看着乌青的目光里,闪过了一抹厉色。

    而坐下的将军们,在听到此言后。也是诧异不已。

    他们大多数人都知道,可敦今天早晨的时候,抓了一个潜入了城主府的女刺客。此时被关押在牢房里。

    但是,据小道消息说,这个刺客,其实是可敦在大周的亲戚。听守监的兄弟们说,这个女刺客,生得貌美如花,身材婀娜多姿,就像是一只熟透了的桃子一般诱人。

    乌青将军竟然这么大胆,想要将可敦的亲戚长辈纳入房中,还真是好胆色。

    不过,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可敦竟然没有发怒。

    诸位将军心中惊疑不定之下,急忙转过头去,看着主位上的可敦,等待着他如何回答乌青的这个蛮横无比的要求。

    坐在主位上的可敦,脸上的冰寒之色一闪即逝,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看着眼前这个在草原上桀骜不驯的乌青,轻轻笑了笑后,端起茶抿了一口,嫣然一笑:“可以!”

    ……

    烛火如豆,摇曳不定。

    房间里,一片昏黄。寂静无声。

    火盆里,木炭烧得正旺,熊熊火苗,散发着无尽的热量,给这冰冷的房间里,增添了一份温暖。

    欧阳如霜静静的坐在书桌前,望着棋盘上已经成了杀局的棋局,微微皱眉后,纤纤素手捏着一颗棋子,缓缓的放下。

    对面,一个年近花甲的番僧,似乎并不关心眼前的棋局,花白的眉头紧皱着,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忧心忡忡的说道:“可敦,你不应该答应他的,乌青是一只狼,一只养不熟的狼!”

    “我知道!”欧阳如霜笑了笑,抬起头答了一句话。然后伸出手指着棋盘:“该你了!”

    看着灯火下,这个美貌的颠倒红尘的女人,饶是念佛诵经数十年的番僧都不免的一阵心神摇曳。好不容易稳下心神后。这才捏起棋子,准备落下去。

    只是,看了一眼期盼后,番僧顿时一愣。随后苦笑着摇头,将棋子丢掉道:“我又输了,这大周的黑白棋,还真是难学!”

    欧阳如霜笑了笑,伸出手拿起了一枚黑子,一边若无其事的对番僧道:“倒不是难学,只是其中变化极为复杂纷繁,稍有不慎,变成了眼前的死局。如果,想打破这个死局,必须要有神来之笔!比如说,这样!”

    欧阳如霜将手里的黑子落了下去后,番僧再看看棋局,这才发现,刚刚已成死局的棋局,竟然瞬间活了过来。他惊讶的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心中深深的被她的智慧所震撼。

    欧阳如霜笑了笑,缓缓说道:“我知道乌青是一头养不熟的狼,我也没打算养熟他。对于整个棋局来说,他只是可有可无的一枚棋子,就像是法师您刚刚扔掉的那颗。”

    欧阳如霜笑了笑,指着刚刚自己落下去的那枚黑子,淡淡一笑道:“而我需要的,是他的五千手下。只要有了这五千精兵,我们很有可能会盘活整个局面。”

    番僧所有所悟的点头,随后,抬起头看着可敦,不解道:“乌青此人虽然看似粗狂,但其实心思狡诈。典型的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可敦您真的会把那个女人,赏给乌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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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底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底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郑愁予《错误》极品账房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极品账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极品账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