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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净沙秋思     极品账房txt下载     极品账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四十五章 兄妹?

    红儿见殿下再次哭了出来,那凄楚的样子,让人心疼不已。正yù开口的劝说的时候,突然间,她看到了前方一颗落满了积雪大树上,簌簌的积雪落下,一个身披白sè披风,méng着脸的刺客,手持弩箭的人,瞄准了郡主。

    这刺客,浑身雪白,隐藏与树冠之中,竟然与那树冠分别不出来。而在他手中把持的弩弓上,搭上的箭矢,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森冷的光芒。

    “殿下……小心!”红儿见状,吓得hún飞魄散。下意识的伸出手,推开了茫然无知的郡主。

    话音未落,突然前方的树梢中,发出了翁的一声……

    在这风声呼呼的旷野中响起。那肆虐的寒风,巧妙的掩盖了这弓弦震动的声音。

    骑在马乒的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只是在听到了郡主shì女的呼声后,才恍然惊醒。

    嗖……

    射出的弩箭,电光火石般射到了近前。

    骑在马上的红儿,在用力推开了青岚郡主后,自己已经是避无可避。惊恐的眼睛轻轻的闭上,心中一片空白,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就在此时,她的身体骤然被人拉到了一旁。

    刺啦一声,箭矢撕破衣服的声音响起。

    劫后余生的红儿,睁开眼看了一眼,顿时心头一震,泪染双眸。

    “殿下!”红儿嘴巴张得大大的,却是发不出声音来。看着郡主按着的左臂上,一只铁质的箭矢齐根而入,鲜血不受控制的喷射出来,红儿心碎之下,泪水簌簌而下。

    “有别客!”领队的王宝义,见状眼睛顿时瞪得老大。第一时间抽出了军刀,大声招呼着士兵保护郡主。

    王宝义是以前王府的铁卫头领。在一个月前,他被晋王赐给了青岚郡主,做起了青岚郡主的卫队长官。几个月下来,这铁血的汉子,也被青岚郡主的聪颖,痴情所感动。更重要的是晋王的亲近小人,排挤老臣,让他感到失望心冷。从刚开始的不甘心,到如今,他情愿当这小小的卫队队长,誓死追随青岚郡主。这汉子的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在此时,忖面的平坦的雪地突然发生了惊人的变化。那平整的雪地中,一个个凸起,突兀的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看到此种情况,王宝义眼神一缩,面sè沉了下来,大声道:“有刺客有刺客,保护郡主!”

    声音还没落下,就看到那凸起的东西,突然一抖。积雪纷纷落下,lù出了一个个身着白sè皮衣的méng面武士。

    这些武士手中皆是端着军用的弓弩,在他们lù出地面以后,竟然是二话不问。端起弩箭,就朝着被士兵们层层保护的青岚郡主射去。

    蹦蹦蹦……——,

    弓弩震动的声音响起,一支支黑sè的羽箭发出凄厉的破空声,眨眼间,就到了近前。

    王宝义一边挥刀,打掉了几支箭矢。一边招呼着士兵们,保护好郡主。

    被士兵们保护在其中的青岚郡主,看到这一幕后,明净如水的眼里,闪过了一抹痛心之sè,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些突然出现的刺客。她的眼里,瞬间充盈了泪水。

    “啊!”突然,声旁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痛呼声。闻声,青岚郡主猛然惊醒。转过头来一看,发现自己的shì女,红儿已经是被飞来的箭矢射到了肩膀。鲜红的血huā,从那红sè的马甲伤口处,迸射出来,溅射在地上白sè的积雪中,红的触目惊心。

    青岚郡主心痛的闭上了眼,右手按着左臂上的伤口,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王将军,带士兵冲锋!杀了他们!”

    得到了青岚郡主的提醒后,焦急中的王宝义恍然大悟。

    是的,对方是弩兵。擅长的,只是远距离的攻击。一旦近身,他们便如同被拔了牙的老虎。中看不中用,只有挨宰的份了。

    心中所念之下,王宝义傲傲怪叫着,挥舞着寒光闪闪的钢刀,弯下腰,伏在马背上,双tuǐ一夹马腹。整个人如同一道闪电一般冲了出去。

    “弟兄们,冲啊!”

    一声令下,二十多名的铁卫,齐齐叫了一声,伏在马上,挥舞着钢刀冲了过去。

    战马疾驰,翻飞的马蹄卷起干堆飞雪,凌乱的飞在空中。

    轰隆隆的马蹄声,震颤着大地,宛若千军万马的奔腾一般。

    双方相距不足百步,战马疾驰不到几个呼吸。

    就冲到了那些面sè大变,丢弃弩箭逃跑的刺客面前。

    王宝义跃马扬鞭,举起手中的钢刀,狠狠的披了下去。

    扑哧一声,鲜血飞溅中,一个好大的头颅飞起在了空中。

    扑通一声,那逃跑中,脑袋被砍掉的刺客,扑诵—声倒在了雪地里。从断劲流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大地。

    疾驰中的王宝义丝毫不tǐng,左劈右砍。眨眼间,就有五个刺客,死在了他的刀下。

    转过头来,看到其他的兄弟们,也在怒吼着,斩杀着那些亡命逃窜的刺客。举手挥刀,落下。地上已经横下了十几句的尸体。

    抬眼望去,见前方依然有五六个刺客,没命的逃窜着。王宝义抬起脚,将一个被自己刺死的刺客,踹翻在地后。举起手中钢刀,傲傲怪叫了一声后。

    其他的铁卫,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纷纷快速解决掉手中的刺客,然后举着钢刀就随着王宝义,冲了上去。

    飞驰的战马,轰鸣着大地,卷起了一阵纷扬的雪雾。轰隆隆的马蹄声中,三十余铁卫瞬间就将那些逃跑的刺客,全部包围在了其中。

    这些被包围住的刺客,拔出了长刀,背靠着背站在一起。眼里皆是恐惧之sè,看着身前,这些杀气腾腾的铁卫,浑身颤抖不已。

    见这些家伙还在负隅顽抗,王宝义狰狞的笑了一下。摇晃着手中的钢刀,招呼着其他的兄弟。一边呐喊着,一边骑着马,围着这仅存的十余人打转。

    战马轰轰的踩踏着大地,三十余铁卫,驱使着战马,一边围拢着,一边不断的压缩着包围圈。

    这般的战法,是王宝义从突厥人那里学来的。

    当年,在战场上的时候。他经常能看到突厥人,在和大周骑兵对战的时候,采取这种群狼围猎的战术。

    轰隆红的马蹄声,不断的震dàng着对方薄弱的心理,更重要的是,随着包围圈的转动,缩小。士兵们亲密无间的配合,手起刀落,便收割了数条人命。这般的战法,更是打击了对方的士气。

    聚成包围圈的三十铁卫,不断的缩小着包围圈,给与了圈中,十余人巨大的精神压力。手起刀落,寒光闪烁间,鲜血飞溅。眨眼间,又有三个人被当场砍杀。

    仅存的七个刺客,浑身溅满了同伴腥味浓重的鲜血。看着这些战斗力惊人的铁卫,那杀气腾腾的样子。他们眼中的恐惧,越来越威。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急剧颤抖。

    “傲傲!”王宝义再次发出了让刺客心惊肉跳的怪叫声。

    手中沾满了鲜血的钢刀再一次举了起来,刺眼的太阳光下,那钢刀闪烁着夺hún摄魄的寒光。

    “王大人,王大人!”见身周骑着马的铁卫门,同时举起了钢刀。那被围困在其中的刺客,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惧。为首的那人,当即丢掉了手中的钢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诉着道:“我们投降,我们投降!王大人,求你饶了我们吧!——

    举起刀,正准备落下的王宝义,在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后。顿时一惊。

    “钱峰?草你吗的,你狗日的是钱峰?”王宝义眼睛圆瞪,盯着这拉下了méng面的刺客相貌,不可置信的吼道。

    “草,你他妈的给老子解释解释,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儿,是谁让你们来的!”王宝义心中愤怒之下,含怒出手。钢刀在空中转了个圈后,刀背朝下,用力的挥了下去。

    嘭的一声,刀背重重的披在了那叫做钱峰的刺客的背上。

    卡擦一声,肩肿骨断裂的声音响起,让人闻之毛骨悚然。

    “啊!”钱峰惨呼一声,捂着血流不止的肩膀,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王宝义跳下马来,冲过去,一脚踢在了钱峰的肚子上。

    嘭的一声,强壮的钱峰,竟然是被王宝义这含怒一脚,踹的直直滑出去十米多远。王宝义脸sè狰狞,持着刀大步追了过去。钢刀一指钱峰的喉咙,脸sè狰狞,沉声吼道:“说,谁让你们来的?”

    钢刀架在脖子上,钱峰一动都不敢动,身体僵在原地。举起手,连忙呼喊着,我说我说。

    感觉到喉咙处传来的皮肤划破的剧痛,惊恐之极的钱峰甚至都能感觉得到那刀锋散发出的逼人寒气。

    “呵。除了我的兄长,尊敬的皇上,晋王殿下,还能有谁!”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了青岚郡主那充满了嘲讽,蔑视的声音。

    闻言,王宝义心头一震。转过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骑在马上,手捂着左臂伤口的青岚郡主,嘴巴张的老大。

    “晋王殿下?难道真的是他?——

    青岚郡主美眸中满是森冷之sè,扫了一眼,瘫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的钱峰。转过头来,看着远方的太原城,冷冷一笑:“除了他,还能有谁?”!。

第四百四十六章 本来模样

    “怎么可能,王上,他,他是殿下您的兄长啊!”王宝义惊骇的看着一脸平静的青岚郡主,不可置信的说道。寒风呼呼吹过,漫卷的积雪,扫在脸上。冰一般的冷酷。而王宝义的心中,却比这旷野中的冬雪,更为冰寒。

    虽然嘴上说的不信,但是他毕竟曾是晋王的贴身护卫。对于晋王的xìng格,他比任何人都了解。

    “呵……,兄长?”青岚郡主笑了笑,美眸中闪过一抹决然之sè,秀手勾起小指,将那被风吹乱的秀发,liáo到耳际。摇头轻叹道:“或许是吧!”

    兄长,呵呵……

    青岚郡主看了一眼,趴在地上,那一脸血污的禁军shì卫头领。凄美的笑着,摇摇头。

    兄长,应该是什么样的?

    应该是对自己的妹妹,百般呵护。生怕妹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关爱,帮助,祝福。就像是,就像是……

    想着,想着,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出了那书生的样子。

    那谦和的笑容,让人心动不已的眼神,偶尔流出的嘘寒问暖。总是让人觉得脸上发烫。

    他……

    玉树临风应该就是他那样的吧!

    想着想着,青岚郡主的脸上,渐渐的浮现出了一抹羞涩的笑容。仰起头的瞬间,阳光洒在她那绝美的脸上,折射出灿烂的阳光。

    这端庄的美态,竟是让所有人都看的不由的一呆。

    只是,转念一想。脑海里,却又出现了,那黄河岸边,喋血的一幕。

    青儿临死前,那苍白的脸sè,无神的眼睛,还有嘴角那黑红sè的血丝,一直萦绕在青岚郡主的心头。

    “殿下,小心!”

    那声惊呼,那奋不顾生的遮挡。

    眼前,似乎再次回到了黄河岸边那个喋血的黑夜。

    不经意间,青岚郡主已是泪染双眸。抬起头来,任由冬日的阳光,洒在姣好的面容。任由寒风吹过,带去脸上的泪痕。

    “殿下!”王宝义犹豫了一下,抱拳拱手,沉声问道:“他们,怎么办?”

    王宝义的声音,将青岚郡主的神思拉了回来。

    青岚郡主深吸了一口气,抬起袖子,擦去脸上的泪痕。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那惨呼求饶的禁军shì卫。随后扭转马头,轻轻的扬了扬鞭子,滴滴答答的离去。

    “杀了他!”

    一声冷漠到了骨子里的声音,幽幽传来,宛若从地下的九幽空间传来的声音一般。冷漠,冰冷,不含任何的感情。

    “是!”王宝义短暂的冷身后,脸sè肃然,拱手领命。朝着身后摆了摆手。

    得到了命令的铁卫门,举起了手中寒光闪闪的钢刀,猛地挥下。

    扑哧……

    腥红滚烫的鲜血,横空飞起,四溅在那皑皑白sè的雪地上,宛若点点鲜红的梅花绽放。

    扑通几声,断首的尸体,摔倒在地,从那断头处,流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地上的积雪。

    武士再次扬鞭,昂扬的斗志,迎着风雪,再次前进。在那武士的簇拥下,一身紫sè长裙的女子,用力一抖马缰,jiāo姹一声。座下的白马,嘶鸣一声,疾驰而去。

    “殿下,我们去哪儿啊!”

    shì女红儿的声音,有些jī动,有些茫然。

    “……”

    “草原!”

    隆隆的战马疾驰声,逐渐远去。

    身后,那纷扬的积雪落下。

    已经冻结的血水中,一个金灿灿的织绣锦囊,在那鲜红的血水中,显得格外醒目。

    ……

    大殿中,光线更加的黑暗。

    火盆中的木炭,早已熄灭,此时,已是一片冰凉。

    虽然关上了门,但初冬的寒冷,仿佛没有阻拦一样,渗透到了这大殿中。站上一会儿,便觉浑身冻得发抖。

    “陛下,这是在殿下留给您的!”兵部shì郎低着头,生怕晋王看到他那躲闪的眼神。双手捧着那沾血的锦囊。战战兢兢的说着。

    坐在那龙椅上的晋王,闻言后,缓缓睁开了眼。漠然的眼睛,扫过那锦囊。在看到了上面的血渍后,目光微微一凝。

    目光移到了兵部shì郎的身上,晋王敏锐的看到了他,那微微颤抖的身体。还有额头上渗出的细微汗珠。

    “她走了?”晋王声音冷的比寒冰更甚,抬起头来,眼睛里不含任何感情,也没有喜怒哀乐。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兵部shì郎,淡淡问道。

    “是,是!”兵部shì郎吞了一口唾沫,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晋王闻言,脸上神sè闪过一抹黯然。抬起头来,眼里带过一丝失望之sè,歪着头,看着兵部shì郎道:“你故意放走她的?”

    “不!”兵部shì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急忙解释道:“不是的,陛下。是那些铁卫忠心保护殿下。臣派出的三十余人,皆无法阻拦铁卫的攻击!臣,尽力了!”

    “爱卿不必惊慌,朕知道!”晋王嘴角一翘,lù出了一抹神秘的笑容。上下盯着这兵部shì郎道:“朕也知道,你曾经向我妹妹献媚,希望博得美人一笑。但我妹妹却拒绝了你。是吧!”

    见兵部shì郎浑身一颤,眼中满是惊恐。作势就要下跪。晋王笑了笑,抬起手摆了摆道:“你放心,朕说这些,并无他意。只是说,以你的xìng子和心xiōng,对于此事一定是怀恨在心的。所以,呵,说别人故意放走青岚也许有可能,但是,你不会,永远都不会!”

    “臣!”兵部shì郎擦了擦汗,感jī的拱手对晋王行礼道:“臣,谢陛下!”

    晋王摇摇头,死灰一般的目光,看着这空旷的大殿,还有那从门缝中射进来的明媚日光。嘴角掀起一抹苦笑,摇头道:“青岚走了,哎,永远的走了!”

    长叹一声,充满了不甘,也带着一丝的歉疚。

    晋王叹气后,低着头,心中想到自己这些天做过的事情。突然觉得很好笑。

    越想,越觉得有趣。心中茫然之下,竟然是笑了出来。到了最后,他竟然是笑的止不住了。

    仰起头来,哈哈大笑着,如同疯癫一般。

    “陛下!”兵部shì郎见状,心头一惊,连忙担忧的问道。

    “朕没事儿!”晋王笑着回答,摆摆手后。看着兵部shì郎道:“你说,朕现在算不算是众叛亲离啊?”

    兵部shì郎闻言,心头一抖。低着头,擦拭着额头因为紧张而渗出的汗珠。眼神闪烁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算了,朕不为难你了!”晋王苦笑着摇摇头,随即将目光,再次投在了桌子上的那沾着血的锦囊上。

    “来,让我们看看,我亲爱的妹妹,给我留下了什么妙计!”晋王笑了笑,伸出手拿过那锦囊,随意的抽开了丝线。

    从中取出了一张柔软的丝帛。打开来看了一眼,晋王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烈。

    “哈哈,真是好计策!”晋王看完之后,眼里那抹灰sè顿时消失不见。拍着龙椅的扶手,击节赞叹道。

    mō着胡子,赞叹了一番后,晋王将那锦囊凑在鼻子前,深深的吸了一口上面传来的淡淡的脂粉香味。然后,像是拿着珍宝一般,将那锦囊贴身收好。

    “传旨,命,晋中欧阳克所部,立即向太原靠拢。护卫京师!另外……”晋王宣布完这道命令后,语气突然一顿。转过头来,看着兵部shì郎道:“另外,王爱卿。你即刻起身,戴上朕的信物,去突厥,请求突厥可汗,立即发兵雁门。如果攻下大周东京,朕……”

    晋王神sè犹豫了一下,眼神闪烁片刻后,终是下定了决心,咬牙切齿道:“愿奉突厥可汗,为我大周天子!”

    去突厥?

    闻言,那姓王的兵部shì郎,顿时身体一颤。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慌之sè,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新任陛下。

    现在,北边全部都是吕恒的部队。自己这么出去,不是自投罗网,,找死吗?

    这个废物王爷,难道是察觉了某的事情。要借刀杀人不成?

    心里挣扎着,不知该如何办的兵部shì郎,一时间呆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回答。

    许久没有等到回答,晋王眼睛微眯,眼里闪过一抹厉sè,盯着这兵部shì郎,俯身上前,沉声问道:”怎么,国难当头之极,王爱卿难道你还有什么顾忌?““臣……”

    兵部shì郎心头一跳,看了一眼这杀气腾腾的陛下,心头一震。

    低着头思索了一阵,心里的求稳之心,终是战胜了铤而走险的念头。咬了咬牙,兵部shì郎拱手行礼,弯腰领命道:“是!”

    “既如此!”晋王开心的笑了笑,靠在椅子上道:“既如此,那就全靠王爱卿了!”

    “臣不敢!”兵部shì郎难看的笑了下,随后拱手道:“那臣,现在就下去安排了!”

    说罢,兵部shì郎再次行礼后,转身就朝着大殿外走去。

    “王爱卿!”在他临出门后的时候,身后再次传来了晋王的声音。

    “陛下!”兵部shì郎转过身来,躬身回答。

    “你我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而且,传国玉玺只有我武家的人知道在哪里。而突厥人,非常想要这传国玉玺。所以……”晋王笑了笑,端起一旁桌子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后,眯着眼睛,看着兵部shì郎淡淡道:“所以,朕相信,你会办得很好!”!。

第四百四十七章 哗变(一)

    茫茫旷野,积雪覆盖。

    太阳照耀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原野上,黑压压的大军急促的在平原上前进着。行进的整齐步伐,发出的雷鸣般的声音,响彻这空旷的原野。

    “全军加速前进!!”

    传令兵骑着马,沙哑着嗓子,喊着话。不断的jī励着已经疲惫不堪的士兵:“兄弟们,加把劲儿啊。争取到晋中吃午饭!”

    “哎,兄弟。听说那里的羊汤味道不错啊!”埋头行进的士兵们,苦中作乐。抬起头来,询问着身旁来回走动着的传令兵道。

    “切,扯淡吧。我怎么听说,晋中的馍馍好吃呢!”传令兵哈哈笑了一声,大声回答道。

    “有多好吃,有女人的馍馍好吃吗?哈哈!”士兵们抬起手,擦了擦胡子上冻着的白霜,哈哈大笑着道。

    “草!你个yín棍!”年纪轻轻的传令兵,脸红了一下。没好气的骂了一声,挥舞着鞭子,驱赶着战马继续向前。

    “哎,兄弟,童男子的味退咋样啊!哈哈!”

    “哈贻ˉ!”

    一时间,粗狂的笑声,顿时传遍了整支队伍。

    那骑着马,奔跑中的传令兵,没好气的骂骂咧咧,脸皮被sāo的红红“将军!弟兄们士气很高啊!”副官刘三彪,听到身后的士兵们哈哈的大笑声,一脸jī动的对王西让道。

    王西让转过头看了一眼,微微笑了笑。只是,眼里的那抹忧sè,却是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盛。

    “虽然兄弟们士气高昂,但从早晨到现在,一刻都没有休息过了。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筋疲力竭了!”王西让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闻言,副官刘三彪也是神sè一暗。

    王西让转过头,看了一眼,虽然士气依然高昂。

    但已经明显lù出了疲态的士兵们。心中更是忧虑和着急。

    出发前…军师一脸凝重的叮嘱他们,一定要在午时,到达预定地点,排兵布阵,阻击晋中方面的援军。

    但是,此时,距离午时…已经不到一个时辰了。但是大军现在距离预定地点,还有五十多里。

    按照现在大军的行进速度,到达指定地点,最少还得一个半时辰呢。

    延误了战机,这该如何是好!

    想了想后,王西让眼皮一抖,狠下心,对副官刘三彪道:“刘将军。我们这样做。我率先头骑兵…即刻脱离大队,前往预定地点,阻击敌人。你带弟兄们加紧赶路。务必在午时一刻。感到预定地点!”

    刘三彪闻言…顿时一惊,急忙道:“这怎么行,骑兵一共不到一千,根本挡不住晋中方向的援军啊。”

    王西让笑了笑,目光坚定的看着刘三彪道:“所以啊,我和那一千兄弟的xìng命,就系在了你的身上。你带人赶到了,我们就能活下来。如果你小子去的晚了,那就等着给老子收尸吧!”

    “将军!”刘三彪大惊,连忙请命道:“您让卑将去吧!您是主帅啊!”

    王西让哈哈大笑一声…笑骂道:“你也知道老子是主帅,主帅不去,派你一个副官去。那兄弟们还以为让他们去送死呢!好了…就这么决定了!老子和一千兄弟的命全在你手里了,你他娘的千万别给老子掉链子!”

    话音落下,王西让抖动马缰…转过身来,朝着身后,吼了一句:“骑营,跟老子走!”

    “是!”一千骑兵齐声吼了一句,纷纷催动马匹赶了过来。

    “驾!”王西让勒着战马,在原地转了个圈头,一甩手中的辫子,胯下战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一般,及射而出。

    身后,一千骑兵齐齐吼叫着,随着王西让,冲了出去。

    大队骑兵飞驰卷起的积雪,如同轻雾一般飞扬。隆隆的马蹄声,震颤着大地,朝着前方的血腥战场杀去。

    看着将军带着士兵们率先离去,留守的刘三彪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对士兵们吼道:“弟兄们虽然咱们没有马,但也不能总跟在骑兵那帮孙子后面,闻马屁呀!跑啊!”

    刘三彪一声怒吼,翻身下马,牵着马,撒开tuǐ,就朝着前方飞奔而去。身后,数万大军嗷嗷叫着,朝着前方绝尘而去的骑兵们追了过不知何时,起了风。

    寒风呼啸而过,卷起的积雪,弥漫人眼。坚硬的雪粒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努力的睁开眼,朝着前方望去。只见,茫茫旷野也是一片凄mí的雪白之sè。

    大风卷带着积雪,扬沙一般飞起,让人分不清方向。

    上万的大军,拖着疲惫的步伐。顶着凛冽的寒风,低着头,朝着前方走着。从今天清晨,一直到现在,他们已经连续行军了六个时辰了。一直没休息过。到了此时,又困又累,饥寒交迫的他们,已是强弩之末。

    “大人,休息一下吧,喝口水也行啊!”一个老兵搀扶着个被冻伤的新兵,走了几步后。脚下一软,二人同时倒在了地上。老兵扶着地面站起来,喘了口气,哀求的对那奔跑在队伍前后的传令兵道。

    转过头,看看自己的通向小家伙,此时已是发着高烧,说着胡话。再不休息,就不行了。老兵急得眼泪汪汪的,神情哀切之极。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啪的一声。那传令兵扬起的鞭子,狠狠的落在了老兵的头上。顿时,一道血痕隐现出来。

    “喝个求,一个时辰内赶不到太原府,你我脑袋全部都得搬家,还喝水,老子有泡尿,你喝不喝?”传令兵收回鞭子,瞪着眼睛,凶狠的斥责那老兵。

    “呀喝,还敢瞪老子,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砍了你!”

    见那老兵突然间,杀气腾腾的盯住了自己。传令兵顿时感觉到浑身一愣,不过随后,见这老兵有低下头,默不作声的扶起了那小兵开始迈步前进。传令兵再次嚣张,扬起鞭子作势要抽下去,吓唬那老兵道。

    老兵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扛起已经昏mí的小兵。踩着地上嘎吱嘎吱的积雪,迎着风雪,朝着前方走去。

    见老兵不再叫板,传令兵骂骂咧咧的收回了皮鞭。转过头来,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些眼神不善的士兵,嚷嚷道:“他妈的,看什么看快走!”

    见那传令兵骑着马离去,身后,一群士兵死死的盯着他。

    “怎么样,要不要弄死他?”

    “好呀,你说怎么办?”

    “嘿,一会儿不是要打仗吗?打起仗来,死个人不是很正常嘛?”

    “哈,好主意!”

    听着身旁的同袍冷笑的声音那起初被抽了一鞭子的老兵,看了一眼那骑着马耀武扬威的传令兵”摇摇头叹气道:“还是算了吧“哎,我说,老狼,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呀!”周围的士兵们,看着当年曾经风云无比的兵王,如今老态龙钟的mō样,心里叹气不已。其中一个士兵,不甘心的问道。

    老狼闻言,苦笑了一声。转过头来,看一眼背上这年轻的孩子。

    不经意的一扫却发现他的脸sè已经发青。连口鼻呼出的白气都看不到了。

    看到这种情况,老狼心中一惊。连忙停下脚步,放下这孩子。

    伸出手指,在小孩儿的鼻子下试了试。

    没有了呼吸!

    接着,老狼又伸出那邹巴巴的手,伸入了小孩儿的衣服里。

    只是试探了一下老狼整个人便变得面如死灰。身体一顿,眼神空洞的看着那孩子。嘴chún动了顿,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老狼,你咋啦?”一个士兵见状,心觉不妙-,连忙上前问道。

    “他死了!”老狼嘴chún动了动,沙哑着丧气道。

    士兵闻言,心中一惊。连忙蹲下去,去mō那小孩儿的脖子。

    冰凉的感觉,让他猛地收回了手。

    士兵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嘴巴张的大大的。看着躺在地上,脸上已经开始结霜的孩子。嘴chún动动,突然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硎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怎么会,就死了呢!”

    “呜呜,他死了,小王二死了,兄弟们,小王二死了!”士兵瘫坐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捂着脸,哇哇的哭着。

    一声凄厉的哭声,顿时让周围数百士兵听到。大家闻声后,连忙赶过来,围成了一圈。

    “怎么会这样,小王二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咋就死了,咋啦这是!”士兵们茫然无神,看着躺在地上,眉毛上,脸上,都结满了冰霜的孩子。嘴chún动着,神志不清说着。

    “他死了!”蹲在地上的老狼长嘘一口气,伸出长满了茧子的手,一把扔掉自己的帽子。双手死死的扣着自己头发,沙哑着声音道。

    死了,死了!

    小王二,那个军营里的开心果。平日里总是会偷个鸡蛋,给大家吃的小王二死了。

    这个消息,在短短的时间内,就传到了整只队伍中。

    士兵们闻言,一时间如遭雷击。脸上神情各异,有麻木,有惊愕,有遗憾,也有痛惜的。

    小王二死去的消息,宛若浓浓的yīn云一般,笼罩在了大军的头顶。一时间,士气顿时低落到了谷底。

    “你们他妈的干什么,还不快走?”传令兵再次骑着马,走了回来。见到一群士兵们停下不走,围着一个小屁孩的尸体,哭哭啼啼的样子。顿时大怒,举起手中的鞭子,劈头盖脸的朝着那些士兵们的头上抽去。!。

第四百四十八章 哗变(二)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鞭子硬生生的落在了老狼的脸上。

    一道清晰的血痕,顿时呈现在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滴滴答答,热热的鲜血,顺着脸颊,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滴落在了小王二那结满了冰霜的脸上。

    而老狼像是没有察觉一样,脸sè平静的可怕。缓缓的伸出手,帮小王二擦去了地落在脸上的血水。

    “哎,这么小!”老狼长叹了一声,浑浊的眼里,闪过一抹深深的自责。嘴角扯起一抹痛苦的笑容,看着那已经死去的孩子,自嘲的笑着说:“我对不起你爹,更对不起啊!”

    老狼深吸了一口气,抬起脏兮兮的袖子,擦去了脸上的热泪。揉了揉眼睛里。捧起了一团雪,缓缓的洒在了那浑身已经僵硬的孩子身上。

    一捧,两捧……

    晶莹剔透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遮盖住了小王二的脸,遮住了那被冻的断掉了手指的

    越来越多的士兵们,含着泪,蹲了下来。捧起白雪,洒在了那小小身体上。

    当那个由冰雪堆砌而成的墓冢形成后,老狼扶着膝盖,缓缓的站了起来。低着头,单手抚xiōng,对那墓中的孩子,行着最后的道别军礼。

    身旁,数千的士兵们,齐齐默哀。低头行礼。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对一个废物……”传令兵见事态似乎有失控的迹象,心里一慌,举起了鞭子,朝着那些士兵的头上落了下去。

    啪的一声。

    老狼的脸上再次增加了一抹血痕,这道鞭痕深可达骨,汩汩的鲜血留下,滴落在了那破旧的盔甲上,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

    老狼伸出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水后。突然间,转过了头。眼中不含一丝感情的盯着这个骑在马上的传令兵。

    那是一双,传令兵从来没见过的眼睛。

    yīn冷,冰寒,不带一丝bō澜,更没有一丝的感情。

    被这眼神盯着,传令兵浑身一颤,仿佛被草原上一匹饿极的孤狼,盯住了一样。

    心神震颤之下,举起的辫子,也缓缓落了下来。

    “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传令兵胆怯的看着被士兵们尊为兵王的老狼,吞了口口水,缓缓的勒着缰绳,驱赶着马往后退。

    老狼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目光yīn沉。没有任何的言语,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身旁,数千的士兵,看到了老狼的眼神后,心头一震。低着头,对视了一眼后。缓缓的移动着步伐,站到了老狼的身后。

    “弟兄们,弟兄们……”传令兵见势不妙,脸上挤出了一丝难堪的笑容。哆哆嗦嗦的套着近乎。

    只是,不管他说什么,此时已经晚了。

    因为,他看到了。那个一直在部队中地位低调的头狼,yīn沉的盯着他。缓缓的抽出了腰刀。

    嗡嗡……

    刀刃出鞘,发出让人浑身颤抖的声音。刺眼的光芒下,那缓缓抽出的钢刀,闪烁着夺hún摄魄的寒光。

    “老狼大哥,老狼大哥……啊!”传令兵嘴chún哆嗦着,一边后退,一边挤着笑容,对迈步朝着自己走来的老狼,求饶。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老态龙钟的老狼,突然间举起了手中的钢刀。脚下一点地,整个人登时凌空飞了起来,手中钢刀直指自己的xiōng口,如同苍鹰搏兔一般,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一声惨叫,钢刀直入xiōng口。

    老狼手中钢刀用力一扭,锋利的刀刃,直接将传令兵的内脏搅成了粉碎。

    传令兵喷出一口鲜血,如同断线的木偶一样,直直的掉了下来。

    “哗变了,哗变了,将军,有人造反了!”就在此时,其余几个骑着马的传令兵突然看到了这一幕。短暂的呆滞后,这些人突然间开始大喊。骑着马,朝着队伍前头飞奔而去。

    只是,还没等他们走出一步。就被其他的士兵堵住了方向。

    士兵们面sèyīn沉的盯着他们,然后转过头来,看着老狼。

    意思很明显,等着老狼的决定。

    “杀了他!”老狼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一般,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话音落下,那些已经将传令兵压在地上的士兵们,二话不说,举起手中的钢刀,直接挥落下去。

    扑哧一声,数颗好大的头颅飞起。

    鲜血喷溅而出,刹那间弥漫了视线。

    整个天空,似乎都被这鲜血染红了。

    “造反了,有人造反了!”这里发生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其他的士兵。但是这些士兵们,却没有大呼大叫,而是低声说着。窃窃sī语,指着老狼身边的这数千人,眼神中充满了敬畏。

    “大胆!”就在此时,一声冷喝,伴随着疾驰的马蹄声冲了过来。

    为首的骑在马上的将军,看到地上那十几句尸体后。脸sè登时一变,抽出宝剑,居高临下的指着老狼:“来人,给我拿下!”

    话音落吧,便有执法队推挤着上前。

    “谁敢!”就在此时,那数千士兵突然开始移动,将那些执法队,连同将军都包围了起来。数千士兵齐齐的举起了长矛,马槊。对准了包围圈中的将军和执法队。

    一时间,场中气氛顿时一凝。剑拔弩张的气氛,刹那间将所有人都笼罩在了其中。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看到这么多士兵,面沉如水的盯着自己,宛若生死仇敌一般。将军心里也慌了。

    吞了口口水,sè厉内荏的指着那些士兵:“你们这是在造反,是要杀头的,要诛九族的!”

    话说完,将军惊惧的发现,这些士兵闻言后,非但没有放下武器,反而呼吸变得粗重了许多。很多人的眼睛,开始红了。

    “将军!”就在此时,老狼说话了。

    老狼拎着血淋淋的长刀,抬起头来,冷冷笑着,盯着这满脸惧sè的将军。缓缓的走了过来。

    “你……”

    看着老狼杀气腾腾的样子,将军身体一哆嗦,陡然间,他突然一抖缰绳,就要扭转马头,想冲出去。

    只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就被突然间砸向背部的一支长矛,打落下马。

    扑通一声,将军狼狈无比的摔倒在了地上,扶着地面,哇哇大叫着站起来。

    刚抬起头来,就看到了老狼已经走到了他的眼前。

    老狼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口,歪着头,嘴角一挑,狞笑着道:“再见!”

    手上钢刀用力向前一递,扑哧一声,锋利的钢刀,直接捅穿了盔甲。xxx了那将军的xiōng口之处。

    “……呃”将军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张了张嘴,想说话。却是一阵血沫喷了出来。

    随着老狼手中钢刀一抽,那将军眼里的生机顿时断绝。整个身体,扑通一声朝后倒在了地上。

    做完这一切后,老狼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鲜血淋淋的长刀,苦涩一笑、

    “老狼,我们怎办?”身旁,一个士兵走过来,压低声音道。

    老狼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感jī的对他笑了笑。

    刚刚就是他,一记横扫,将那将军扫落下马的。

    老狼抬起头来,看着身边这数万的兄弟们。看着他们那彷徨茫然的眼神,看看他们身上破旧的盔甲,单薄的衣衫。

    老狼笑了笑,环顾着四周,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各位同袍!”

    “弟兄们!”

    老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想问大家一个事!”

    见士兵们纷纷抬起头,看着自己,老狼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一旁那冰雪的坟墓,惨笑着摇头道:“你们说,咱们当兵是为了啥?”

    闻言,士兵们顿时一愣,眼里皆是茫然之sè,面面相觑。

    “为了赚军饷,娶媳fù儿!”

    “我是被抓来的,我也不想当兵!”

    “不知道啊,我爹是当兵的,所以我也只能当兵!”

    “家里就我一个男丁,我不当兵,谁当兵啊!”

    士兵们低着头,想了想,渐渐的,有人开始出声了。

    听着身旁窃窃sī语的声音,老狼微微点点头,长出一口气道:“我说一句吧,你们当兵,都想活着回去,是吧?”

    “是啊,没错!”

    “家里老娘还等着我呢!”

    “对啊,没命了还取个屁的媳fù儿呢!”

    “家里就我一个劳力,我不回去,爹娘小妹都要饿死!”

    士兵们闻言后,不约而同的点头。

    风吹过,雪扫过。

    老狼看了一眼身旁的士兵们后,心中微微一叹。

    都是贫苦人家的孩子啊!

    深吸了一口气,老狼抬起头来,单手指着地上那具尸体,沉声说道:“大家都想回去,都想孝敬爹娘。但是,这狗日的却要把我们都逼死。弟兄们,你们说,我们该咋办?”

    “杀了他!”一个士兵闻言,面sè通红,抽出刀jī动的吼道。

    “对,杀了他,杀了他!”士兵们开始群情鼎沸,气愤无比的盯着地上那具尸体,骂骂咧咧的吼着。

    “老狼,你说吧,你要咋办,弟兄们全听你的!”身旁的士兵,转过头来,目光坚定的看着老狼,沉声说道。

    老狼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抬起手中的长刀指着南方道:“杀回去,夺下晋州。然后,我们向朝廷大军投诚。只要我们待罪立功,朝廷非但不会杀我们的头,反而一定会嘉奖我们的!”RO!。

第四百四十九章 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

    一声炸雷版的响声,在这晋州通往太原的要道关口响起,震得树上的积雪都纷扬落下。寒风吹过,飞扬的雪粒打在王西让那张麻木的脸上。

    他嘴巴张得大大的,呼呼被风往里灌着。但是他却像是没有察觉一样,愣头站在原地,傻眼看着面前这两个衣着破烂,一脸苦笑的的叛军,呆滞的问道。

    原本应该是重兵把守的高地,此时,寒风呼呼而过,白雪纷飞中。只有两个衣着破烂的士兵,吸着鼻涕,像是望夫石一样站在上面,翘首张望,等待着远方的骈头归来。

    身后,数千骑兵也是同样表情,骑在马上,呆滞的看着高地上的两个士兵。嘴巴张的大大的,任由寒冷的北风往嘴里吹着。

    而两个叛军,则是一脸苦笑,挠挠头,然后抬起头来,继续看着这位朝廷的大将。

    “什么,什么情况?”王西让愕然的问道。四下里扫了一眼,没人啊。

    “咳咳……”两个叛军士兵见这威武的将军走了过来,对视一眼。单膝跪下,单手抚xiōng行礼道:“小人,见过帝师大人!”

    “什么……别别,你们快起来!”王西让吓得脸都白了,连忙弯腰将两个士兵扶起来。

    “我不是,哎呀,日,老子是王西让,不是帝师吕大人啊!”王西让摆着手,谦虚的笑着道。

    不过,被人称为帝师,感觉不错啊。

    王西让mō索着自己的络腮胡子,心花怒放。

    难道,老子长的就这么帅?

    “您,不是吕大人?”士兵傻眼,看着一脸自恋的王西让道。

    “咳咳,当然不是。吕大人没有本将的体格!”王西让抬起胳膊,秀了一下自己饱满的肱二头肌。然后看到身后数千骑兵做呕吐状。这才讪讪一笑,收回了胳膊,咳嗽一声,笑着回答道。

    “那您是……”两个叛军士兵有些失望,不解的问道。

    “我乃是河北军统帅,王西让是也!”王西让昂首tǐngxiōng,意气风发的介绍了一下自己。低下头,看到两个士兵对视间,那失望的神sè。心里难免窝火,咳嗽一声,神秘兮兮的对两个士兵补充道:“我乃是吕大人麾下第一猛将!”

    见士兵依然mí茫不解,甚至有些愕然。王西让决定加一把料,咳嗽一声,盯着二人,神秘兮兮的问道:“听说过段鹏没?”。

    “听过,当然听过!”两个士兵在听到段鹏的名字后,连忙点头回答。其中一个士兵,眼中异彩连连,毫不掩饰自己的崇拜之情道:“段将军率领我华夏子弟,远征高丽,打出了我华夏军人的威风。小人们佩服的紧啊!”

    “呵,小段啊!”王西让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斜四十五度,望着西垂的落日。谦虚的笑了笑,伸出大拇指指着自己,深沉的说道:“他,是我的小弟!”

    “哇!”闻言,两个士兵不禁jī动起来。看着斜向上四十五度,眼神深邃,胡渣唏嘘的王西让将军,心中顿时大喜。

    他娘的,没想到,咱们运气这么好。竟然碰到了段将军的老大。

    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两个士兵对视一眼后,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喜sè。

    “咳咳,低调,低调哈!”王西让装逼装够了以后,这才咳嗽一声,对两个士兵使着眼神。mō索着自己唏嘘的络腮胡子,叹气道:“本人一贯低调,所以,在大周军中,自然不如我的小弟那么高调出名。不过,千里马常有……”

    “而伯乐不常有,这句小人听过,大人您就是伯乐!”一个叛军士兵连忙接着话茬,恭维王西让道。

    “咦,你是从哪里听来的?”王西让顿时好奇,好奇的看着这士兵道。

    这句话,可是大周著名的才子,韩愈说的。这小兵定是从哪里听来的呢?

    “回大人的话,说这句话的人,是,呵呵,是小人的叔叔说的。”士兵挠挠头,很低调的说道。

    “他,叫什么?”王西让顿时傻眼,傻乎乎的问道。

    “他叫韩愈!”士兵笑了笑,很腼腆。但是看在王西让的眼里,却是很yīn险。

    王西让:“……”

    尼玛的,老子装了半天。,竟然碰到了比老子更能装的人。

    “将军!”这时,身后的一个骑兵看不下眼了,驱赶着马匹走了过来。压低声音提醒了王西让一句。

    大人您别光顾着装逼卖萌好不好,正事儿还没办呢!军师怪罪下来,咱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哇。

    “啊,对对对!”被这士兵一提醒,王西让这才回过神来,咳嗽了一声,盯着这俩如同乞丐一般,穿着lù出棉花的棉袄的士兵道:“你们说,你是晋州军队的?”

    “是的,大人!”两个士兵行礼,沉声回答道。

    “那你们的人呢?怎么就你们两个了?”王西让抬起脚跺了跺脚下的高地,不解的问道。

    这里本应是重兵把守,双方你争我夺的地方。怎么,现在一个人都没有,咋这么怪异呢?

    “弟兄们,弟兄们返回晋州了!”两个士兵沉声说道:“老狼说要为朝廷打下晋中,然后朝廷才会赦免我们的罪过!”

    “什么罪过,当兵的有个鸟的罪过!”王西让不解的眨着眼睛,愕然的问道:“你们不是晋王的人吗,咋返回去攻打晋州了?这他娘的到底什么情况啊!”

    两个士兵听了之后,苦笑着摇摇头。脸上闪过一抹黯然之sè,顿了顿,叹气道:“这事,说来话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王西让摆摆手,便让身后的士兵,送过来一些酒水,和一些肉脯。一股脑的塞给这俩一脸饥sè的士兵。看着他俩那不解的目光,王西让笑着道:“一边吃,一边说!”

    一个士兵低头看了一眼,怀中塞得满满的肉脯。笑着摇头,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眶,深吸一口气道:“晋王逼得我们没有活路,我们哗变了!”

    王西让一惊,上前一步,jī动的问道:“什么?”

    “我们哗变了!”那士兵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的看着王西让道:“我们活不下去了,只能哗变!现在,老狼已经带着兄弟们杀回去了,说是要攻下晋州,作为弟兄们赦免罪过的本钱!”

    “尼玛的!”王西让听了之后,心中又喜又惊,思索了片刻后:“你们一共有多少人,晋州城有多少人防守?”

    “我们有一万三千余人,晋州城中还有近两万的军队!”士兵想了想,抬起头回答道。

    “草,那还攻个鸟啊!八倍的兵力,攻城又有些吃力。你们他娘的不想活了?”王西让闻言后,脸sè大变。眼中满是担忧的吼道。

    “弟兄们想赎罪,所以……”士兵眼神一暗,低头说道。

    “赎个鸟罪!”王西让骂了他一句,转过头后,对身后的骑兵道:“传令兵,马上回去传令。告诉刘三彪,大军不要停留,马上向晋州城进发!其余人,跟我走,咱们立刻前往晋州!”

    “是!”身后,千余士兵闻言,沉声回答。

    “将军,我们是叛军!”那叛军士兵,见朝廷大军竟然如此仁厚。非但不追究他们的某犯大罪,反而还生怕他们做无畏的牺牲。想起自己以往的遭遇,心里酸涩之下,差点流出泪来。

    “叛个鸟!”王西让瞪了他俩一眼,骂骂咧咧道:“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对了,还有你们那一万多人,就是老子的同袍了。同袍是啥,就是兄弟,知道不?”

    “走!”王西让骂完他俩后,直接转过头,一抖缰绳,大吼了一声。胯下战马嘶鸣一声,扬起马蹄,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及射而出。

    身后,数千骑兵,驱赶着战马,轰隆隆的踩踏着雪地。跟着王西让而去。

    “大人,大人,我们怎么办?”身后,两个叛军士兵见到大队骑兵离去后,如梦初醒,一边追一边喊着道。

    “留在原地,等着刘三彪给你们加餐!老子部队的伙食可不错!哈哈!”前方飞扬的风雪中,传来了王西让的大笑声。嚣张而又跋扈。

    ……

    “老狼,晋州城有两万人,咱们咋攻啊?”大军原路返回,浩浩dàngdàng的朝着晋州杀去。

    一路上,同伴不无担忧的询问者老狼道。

    “有个密道!、”老狼想了想,冰冷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转过头来,眨着眼睛,对这个同伴道。

    “啊?”同伴顿时傻眼:“密道?”

    “对!”老狼笑了笑,mō索着下巴,jiān险的嘿嘿说道:“而且,还是直通府衙的?”

    “不……是……吧!”同伴惊讶的下巴都差点掉下来。但是看到老狼这如同狼一般狡猾残忍的笑容,却又觉得这是真的。

    “什么不是,老子告诉你,还真有!”老狼鄙视的看了一眼同伴,转过头,望着前方冷笑道:“你以为那些官老爷,是真心实意,死心塌地的跟着晋王造反?”

    老狼撇撇嘴,一脸不屑的说道:“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给自己留条后路!”

    “那,那这密道,你是咋知道的?”士兵好奇的凑上前来,压低声音道。

    “撒尿的时候,不小心冲出来的!”老狼咳嗽一声,一本正经的说道。

    士兵:“……”!。

第四百五十章 宝剑

    北风呼啸,旌旗招展。黑压压的大军,兵临城下。刀锋遥指苍穹,散发着慑人夺魄的寒光。整齐的队列,结成了一块块的方阵。

    虽静默如水,但那无声息见,凝聚而出的威压和煞气。如同实质一般,直冲云霄吗,压得城墙上的人喘不过起来。

    段鹏骑在马上,单手持着锋利的钩镰枪,在阵前回来走着。时不时的举起望远镜,朝着城墙上张望一眼。见那些城墙上的叛军,脸sè煞白,浑身颤抖的样子。嘴角微微翘起,lù出了一抹冷笑与不屑之sè。

    “将军,将军!”这时,身后传令兵急匆匆的赶过来,面带着喜sè,一路骑着马狂奔过来,喊着段鹏道。

    “何事?”段鹏放下了望远镜,转过头来,看着传令兵道。

    “军师请您回中军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传令兵tiǎn了tiǎn嘴chún,嘿嘿笑着说道。

    “好,我马上就去!”段鹏点点头,随后对一旁手持着两板斧,铁塔一般的马三道:“看着点,我去去就会!”

    马三闻言,贪婪的看着段鹏手里的望远镜,忙不连跌的点头,头也不抬,摆摆手道:“老大你就放心的去吧,这儿有我呢?”

    早就眼馋将军的这神奇的千里眼了,没想到今日能一窥全貌哇。

    段鹏听了,顿时气急,一瞪眼,骂道:“日,你小子会不会说人话。什么老子让心的去吧,这他娘的什么屁话!”

    一把将望远镜砸在马三的脑袋上:“拿着,给老子好好看着。要是跑出一只苍蝇,老子就阉了你!”

    说罢,段鹏骑着马,达达离去。

    “啊?”马三顿时傻眼,手捧着望远镜,心里拔凉拔凉的。

    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去?

    这……

    天啊!

    马三顿时如丧考妣,垂头丧气的呆在原地。

    “马将军!”这时,身旁有一小兵凑了过来,转过头看了一眼,见段将军已经离去。这小兵才笑着说道:“马将军,段老大是在逗你玩呢!”

    “此言何讲?”马三彪愣了一下,傻乎乎的问道。

    “将军,这大冷天的,哪儿来的苍蝇啊!您说,段老大是不是在逗您玩呢?”那小兵笑了一声,挤眉弄眼的说道。

    “哦!”马三恍然大悟,黑黝黝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转过身来,举起蒲扇一般的大手,在那小兵的肩膀上一拍,哇哈哈大笑道:“招哇,我咋就没想到呢,哈哈,还是你小子聪明!”

    那身体略显单薄的小兵,被马三这一掌,拍的顿时跌坐在了地上。揉着肩膀,幽怨的看着马三。

    而马三,却早已忘了刚刚心里的担忧。美滋滋的举起望远镜,开始查探前方城墙上的动静。

    中军大营,光线昏暗。

    火盆中的炭火熊熊燃烧着,但是那逼人的寒气,从帐篷的缝隙中渗透进来,依然是挡不住。

    外面,寒风吹着。垂下来的帐篷门帘,微微抖动着。那缝隙中,隐约可见,外面天寒地冻的北国风光,还有那刺目之极的阳光。

    风吹进来,那火盆中的炭火,一阵猛烈的摇晃。

    帐篷中,一片寂静。气氛有些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

    书案前方,已经是贵为太子殿下的郑王小武,此时依然是紧张不已的站在那里,低着头。偶尔抬起头来,偷看一眼吕恒,眼里满是畏惧。

    “老师,我……!”小武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

    “说说吧,你为什么认为,那些投降的军人当诛?”吕恒从未lù出过像今日一般的严肃。此时神sè静静的看着他,淡淡问道。

    “他们……”小武嘟囔了一声,但是在看到了师傅那严厉的目光,心里胆怯之下,却又不敢说了。

    “你认为他们是叛逆?”吕恒将手里的奏折放下后,抬起头来,看着他,沉声问道。

    “是,是!”小武咬了咬牙,点头承认道。

    闻言,吕恒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阿贵,看看公子,再看看未来的皇帝。嘿嘿笑了笑。心想,公子真是牛逼啊。把未来的皇帝训得连头都不敢抬,真是牛人啊!

    不过他也知道,公子对郑王非常关爱,而郑王也对公子极为的尊敬,所以,现在虽然说是训斥,但从一方面来说,何尝不是传道授业解huò呢。

    吕恒站了起来,接过了欧阳若兰递过来的长袍,穿好后。迈步走到了小武跟前。

    “小武啊!”吕恒看着眼前,低着头的小武。淡淡说道:“抬起头来!”

    “老师!”小武依言抬起头,看了吕恒一眼,又急忙低下头,但依然不敢跟吕恒对视。

    “走吧,跟我出去走走!”吕恒看了他一眼,见他这般样子。微微笑了笑。接过了欧阳若兰递过来的披风,穿戴好后,率先朝着营帐外走去。

    身后,小武步步跟随。

    一走出营帐的门,顿时一股寒风卷带着坚硬的雪粒迎面扑来。

    晴空万里之下,江山如画。皑皑白雪,将这世界装点成一片银装素裹。前方,古老的太原城,在这一片雪白中,肃穆宁静。

    吕恒抬起手,指着前方己方的军队。道:“你看,这些军队。你认为他们是什么?”

    转过头来,看着小武,见他目有不解之sè,吕恒想了想,换了个方式,问道:“或者说,你认为军人的职责是什么?他们在国家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地位?”

    “军人……”小武闻言,低头思索了一阵,沉声说道:“军人,军人应该是保护国家,不受外族侵犯的利器,国之神盾!”

    这话,吕恒曾经对他讲过,没想到,这个聪明的小家伙,竟然在此时拿了出来。

    闻言,吕恒的面sè才稍稍好看了一些。伸出手,按着小武的肩膀,笑着道:“你认同这句话?”

    “是的,老师!”小武点点头,目光坚定的说道:“皇爷爷也跟弟子说过,这句话堪称金玉良言!”

    吕恒笑了笑,目光悠远,望着那肃穆在阵前的军队,淡淡询问道:“既然军队是国之利器。也就是说,军队是一柄锋利无比的宝剑!对吧?”。

    “是的,!”小武点点头,回忆了一下道:“老师您曾经说过,军队是掌握在统治者手里,用来维护国家统一,防御外敌的一把宝剑。学生一直记得!而且,也将此言作为真理铭记在心!”

    “既然你记得,那我问你。如果说,把军队比作了一柄绝世好剑。那么,现在你的皇爷爷,和你晋王叔叔之间的情况,就好比是两个为了夺取国家这件重宝,而不惜生命,殊死搏斗的人。是不是?”吕恒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淡淡问道。

    “是的!”小武再次点头,随后,又咬牙切齿的补充道:“乱臣贼子,背弃祖先,背弃我华夏。也敢奢望国之重器。真是可笑!”

    对于小武这样的认识,吕恒也不以为意,听了,只是笑了笑。心中暗自好笑,老皇帝可真是不遗余力的给小武灌输,帝王心术啊。

    “那你既然同意这个观点,那么我问你。既然是搏命,那么总会有人受伤,或者是因此而丧命,甚至会连累无辜他人。你说,这是谁的罪过?”吕恒缓缓开口,语气平静之极。

    “晋王的罪过,如果不是他,国家就不会造此大难,黎民也会安康幸福!更不会有无辜百姓死伤,背井离乡!”小武握紧了拳头,脸蛋红扑扑的。望着那远方的太原城,气呼呼的说道。

    “呵……,既如此,那你为何把战乱之祸,归罪于一把兵器身上,归罪于这把宝剑之上。岂不是可笑?”吕恒见时机差不多,笑了笑,才把话题重新拉回到了原点之上。

    见小武低头思索,眼中神sè,逐渐明亮起来。吕恒也知道,他理解了自己的话。也信服了自己话中的意思。

    “二人搏命,不管谁是谁非,谁生谁死。兵器是没有错的。”吕恒伸手按着小武的肩膀,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沉声嘱咐道:“错的,只是在掌握兵器的人!”

    “恩师教导!”小武闻言,面sè肃然,退后一步,拱手行礼:“弟子,谨记在心!”

    吕恒笑了笑,摆摆手,示意他莫要多礼。背着手,望着远方那秀丽的北国江山道:“还记得我以前在保定府的时候跟你说过的话吗?”

    “嗯!”小武点点头道:“老师您说,为君者当心xiōng宽阔,莫要狭隘!”

    吕恒点点头:“是的。而且,还有一句话。一个好的皇帝,就是一个武功到了化境的剑客。”

    “剑客?”小武还是头一次听到老师这么评价一个皇帝,心中好奇,连忙开口问道:“老师可否为弟子解huò?”

    “好的剑客,为国为民!心怀天下,为利民苍生着想。这便是剑客的最高境界。而江湖中剑客无数,但这数万的剑客中,唯有皇帝,才能到达此种境界!也只有皇帝,才有这种手段和能力!”吕恒笑了笑,转过头来,看着小武道:“勇敢无畏,心怀天下。这就是,未来的绝世剑客,要做的事情!”

    “呵……”见小武在思索着自己这番话,吕恒笑了笑,淡淡说道:“当然了,既然是剑客。必然是嗜剑如命。那么,你呢,未来的绝世剑客。此时,这只叛军就是一把无主的宝剑,你难道就不想将这把宝剑,收入囊中吗?”

    “弟子!”小武心头一震,眼中一亮,jī动的连忙点头,急切的说道:“想啊,想啊!老师,弟子明白了,弟子终于明白了!”

    见小武一脸的喜sè,吕恒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呵呵一笑,摆手道:“既然明白了,那你就去晋州吧。那把无主的宝剑在那里等着你呢。可千万别被人抢走了。如果真是那样,与这把绝世好剑擦肩而过,可就是你这个剑客的终身遗憾了!”

    “好好好!”小武按耐不住心头的狂喜,看着吕恒,忙不连跌的点头道:“我马上就去!”

    “别忘了给这柄绝世好剑,找一个好的剑鞘!”吕恒叮嘱了他一句后,摆手笑着道:“去吧!”

    “是!”小武当然知道,老师说的剑鞘是什么。无非就是名义。

    自己以大周储君的身份,前去招揽这群铁血之师,封他们为大周第五军团。这样的名义,这样的待遇,这样的剑鞘,应该足以配得上这把绝世好剑了吧!

    小武心中狂喜,似乎已经看到了,这柄绝世好剑,已经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闪烁着多神摄魄的寒光。

    “嘿嘿,剑客!”

    小武翻身上马,笑了笑后,举起马鞭用力一甩。

    啪的一声,鞭子凌空响起。

    胯下战马嘶鸣一声,如同一道黑sè闪电般,疾驰而去。

    身后,数百大内shì卫,簇拥着太子殿下,朝着晋州方向奔驰额而去。!。

第四百五十一章 攻其所不守也

    “军师!军师,我来啦!”

    吕恒刚刚回到帐篷,还没坐下喝口茶。门帘就被撩了起来,段鹏兴冲冲的跑了进来。

    段鹏嘿嘿笑着,跑到吕恒身前,眼巴巴的看着吕恒,期待的问道:“军师,有啥好事!”

    “呵······,你怎么知道有好事的?”吕恒倒是颇为诧异,好奇的看着段鹏,笑着问道。

    “嘿嘿,末将猜得!”段鹏挠挠头,笑着回答道。

    抬起头,见军师斜着头,看着自己。眼中神色似笑非笑的样子,段鹏连忙承认道:“传令兵笑的嘴巴都何不拢,所以,嘿嘿,末将估计是好事!”

    吕恒笑着摇摇头,缓缓坐下来。接过了身旁欧阳若兰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后,指着椅子道:“坐下!”

    见段鹏坐下后,依然是那副眼巴巴的样子。那目光,就像是等着发糖的孩子一样。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这幅炽热而又幽怨的目光,让吕恒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放下茶盏,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后,笑着说道:“你猜得没错,的确是好事!”

    吕恒笑了笑,随后,从桌子上取出了那封飞鹰传来的书信,扔到了段鹏怀里,笑着道:“刚刚王西让所部传回消息,说增援太原的那一万叛军投降了!现在,太子殿下已经前去安抚,那投诚的一万兄弟们。而且,相信在明早之前,晋州就会光复!”

    “真的?”段鹏闻言,顿时一喜。唰的一下,站起来,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军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这件事,可真是这几天来听到的最大的好消息。如果,王西让所部能兵不血刃的拿下晋州,那就等于给大军北伐·提供了有一个后勤补给的基地。而且,只要守在黄河南岸的南营将士突破黄河防线,那么山西南部将连成一片,整个山西再次归入朝廷统治之下·已是指日可待了!

    吕恒微微点头,端起冒着热气的茶盏,抿了一口后,笑眯眯的看着段鹏道:”王西让兵不血刃,收复一万叛军。现在即刻便能拿下晋中。这可是大功一件。而且,这家伙现在已经命令他那两万军队赶往晋州。我估计啊,这小子这么雷霆风行·一方面嘛,是为了尽快拿下晋州。给大军准备一个稳定的后方。二来嘛,呵······,想必也是心存跟你一比高低的打算。毕竟,你这一身的光环,实在是太耀眼了。所以啊,段鹏!”

    吕恒吹了吹茶水,抬起头来·看着段鹏道:“如果你不想被王西让比下去,回来以后,像你炫耀。太原会战·你必须要尽快拿下,而且还得打得漂亮才行!”

    穿过迷雾一般袅袅升起的水汽,吕恒笑着询问段鹏道:“怎么样,段将军,有没有信心?”

    吕恒的一番话,早就点燃了段鹏心中那争强好胜之心。虽然不明白军师说的光环是啥意思。但见吕恒满是笑意中的目光中,带着严肃与希望。段鹏心中顿时一震,浑身热血沸腾。唰的站起来。

    单手抚胸,沉声说道:“军师放心,末将保证·明早寅时之前,拿下太原府!决不让王西让那鸟嘶小看了我们!”

    吕恒听了,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期望之色,看着段鹏,笑着说道:“呵·既然如此。那吕某今晚就在此摆下酒宴,等你的好消息了!”

    “好!”段鹏嘿了一声,抱拳领命。

    晴空万里,日头高挂。

    狂风吹过,那蔚蓝色天空中的流云,宛若一道道白色的轻纱一般,从这头蔓延至那头。

    天空下,风卷起积雪,吹过地面,如轻雾般飘扬。远方,如同水墨画一般的山峦线条,在这纷扬的雪雾中,隐约可见。

    前,那飞雪笼罩中的太原城,雄伟高大,肃穆之极。

    “段老大,我们咋办马三骑着马,拎着两个门板大的板斧。看了一眼远方的太原城,转过身来,急切的询问身旁的段鹏道。

    马三听了段鹏说出王西让他们拿下叛军,此时已经正在晋州攻城的消息后,也是心急如焚。丢人事小,失节事大啊!如果让王西让那鸟嘶抢了先,指不定那家伙怎么嘲讽自己呢。想起王西让那憨厚的脸上,露出的阴险狡诈的笑容的样子,马三心里就一阵的不爽。此时,又听到段老大说,王西让已经赶在了自己的前边。马三顿时坐不住了。

    问了一声,却没有听到段老大的回答。心急如焚的马三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却发现段老大此时正眉头拧着,眼睛眯着,显然是思索对策。

    到底该怎么办?

    段鹏凝眉苦思,脑子飞转,思索着破城之策。

    就在刚刚,在中军大营的时候。他还与军师说起了攻城的方法。

    当他问起这件事的时候,吕恒微微笑了笑,沉吟片刻,盯着他,淡淡道:“攻其所不守也!”

    这句话是孙子兵法当中的,熟读兵法的段鹏自然知道。但是,此时,面对着四面布防的太原城,根本就没有防守的弱点所在,更无法去攻了。

    到底哪里才是不守之处啊!你难道就不能创造条件,让他放弃其中一点?”吕恒端起茶吹了吹茶水后,淡淡道。随后,见段鹏依然皱眉苦思。吕恒笑了笑,伸手指着营帐西北方向道:“别忘了,那七百伞兵还在城外高地候命呢!”

    说完这番话后,吕恒笑了笑,便转过头去。跟欧阳若兰说笑去了。

    询问未果,而且见军师似乎有意考校自己。段鹏几次张嘴,但却不知该怎么问。思索了一阵,仍然是不得其解,最后,只好退了出来。

    现在,看着前方那四面防守的太原城,段鹏回忆了一下军师的话后,想一阵,突然眼中一亮。

    攻其所不守,创造条件!

    对啊·我他娘的怎么给忘了!

    一路上,军师一直都在强调那些新成军的伞兵部队。很显然,军师的意图,就是想让这五百千挑万选的伞兵·充当奇兵的角色,打开僵持。

    现在,四个城门防守严密,那么,也就是说,城中的防守会相对薄弱一些。如果自己创造条件,将城中的守军吸引到了城门口布防的话。那城中岂不是……

    脑海中一亮·计上心头的段鹏转眼间一改愁眉苦脸的样子,喜笑颜开。

    转过头来,意气风发的对传令兵道:“传令,四门各位将军,与天黑之后,开始对太原城进行佯攻。告诉他们,做的像一点。把攻城的器械都带上!必要的时候,有所牺牲也在所不辞。但是·务必让他们知道,即便是有牺牲,但他们要做的·也是佯攻!知道了吗?”

    “是!”传令兵闻言,拱手沉声答道。

    领命后,传令兵片刻不停,骑着马离去。

    “佯攻?”身旁的马三一直等到传令兵离去后,才一脸不解的问道:“干嘛要佯攻啊,我们直接攻击不就行了?”

    “你知道个屁!”段鹏没好气的训了他一顿,然后这才责问道:“你知道那城墙上藏了多少弓箭手,藏了多少守城的东西吗,你知道弓箭手都藏在哪儿,哪些东西都放在哪儿吗?”

    马三听了·还特仔细的想了想,随后摇头如拨浪鼓一样道:“不知道!”

    “这不就得了?”段鹏没好气的骂道:“我们做佯攻,一来可以麻痹敌人。二来,也可以试探他们的,呃,那个叫火力点!只要探测出来。在这么短的距离中·我们的炮兵就能完成精确打击!拔掉了他们守城的弓箭手和物资后。就等于拔掉了老虎的牙。到时候,这龟缩在城里的孙子们,还不是任由我们宰割?”

    “更重要的是!”段鹏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西垂的日头。神秘一笑道:“更重要的是,如果四门吃紧,晋王一定会派城中其他的军队去支援四门的。到时候,城中内部防守空虚,就是我们那七百滑翔伞精兵大战身手的时候了!”

    “呵,攻其所不守也。真是一妙-计啊!哈哈!”段鹏此时此刻,才彻底明白,军师说的,创造条件,攻其所不守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百里之外,晋州。

    日暮西垂,晚霞染红了天空与大地。

    红色的晚霞,洒在那茫茫大地上。将整个世界染成了一片红色。

    干枯的树林里,一万多士兵聚在一起,蹲在那大坑周围,看着正埋头苦干,挖地不停的兄弟们,眼里满是好奇之色。

    “大家加把劲儿啊,快点挖!”弯着腰,站在坑里的老狼朝着手心哈了一口气,举起手中的半截马槊,使劲挖了两下后。对着身旁的士兵们喊道。

    叮叮当当。

    兵器敲击在坚硬冻土上的声音,格外的清脆。

    正在挖坑的士兵们,满头大汗。举起手中的刀兵,使劲儿的挖着冻得严严实实的土地。

    有的士兵已经脱掉了上衣,在这大冬天,赤膊上阵。

    一率光膀子的士兵,举起手中的长矛,用力往下一扎。

    叮的一声,下面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咦,这是什么?”那士兵惊讶了一阵后,连忙丢掉手中的长矛,蹲下身子来。用手开始扒拉冻土。

    “挖!”其他人见状,面色一喜。,连忙凑上去,蹲下来,开始用手挖。

    数十个人,齐心协力。三下五除二的将那土层挖开后,露出了一块正方的石板。

    “老狼,你看!”士兵们看到石板,心头一喜。急忙转过头来,招呼正在喝水的老狼道。

    老狼闻言,连忙将水囊交到身边的士兵手里,然后凑过去道:“我看,我看!”

    士兵们连忙让开路,放老狼进去。

    看到那整齐的四方石板后,老狼顿时大喜,哈哈笑着道:“就是这里了!”

    老狼大笑之后,朝着手心吐了一口唾沫,撸起袖子,上前用刀刃开始扣那石板的缝隙,转过头来,对身后的弟兄们道:“兄弟们,加把劲儿·把这石板扣开。里面就是通道了!”

    “大家一起上!”士兵们听了,连忙上去,开始用各自的工具,敲击那石板的缝隙。

    半个时辰后·数十个士兵喊了一声号子后,齐心协用力往里一推。

    轰隆一声,那石板在推进去半尺之后,轰然倒地。

    露在众人面前的,则是一个五尺四方,漆黑无比的幽深通道。

    “这就是通道?”一个士兵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这深邃的通道,不可置信的问道。

    “是的!”老狼松了一口气,笑着点头,伸手指着那通道:“这条通道一直通道晋州县衙外,三里远的一处观音堂中。”

    当初发现这条密道的时候,老狼还带着小王二进去走了一趟。所以,对这密道的出口所在,了若指掌。

    不过·想到小王二此时,已是深埋黄土。老狼眼中神色一暗,低下头·苦笑着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真的,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进去啊!”那士兵听了,顿时一喜,低下头就往里面走去。

    “找死啊!”心里有些黯然的老狼,听到这句话后,顿时一惊。连忙伸出手,一把将他揪回来,没好气的骂道:“想死不成?”

    “怎么了?”那士兵看到老狼一脸责备的神色·不解的问道。

    老狼瞪了他一眼,随后转过头,看着幽深的通道,心有余悸的说道:“听家乡的老人们说,许久不打开的地方,里面有鬼。只要生人一进去·就会被鬼魂摄取魂魄,死不超生!”

    “那咋办?”那士兵听了,脸都吓白了,连忙退后一步,惊骇不已的问道。

    “等等,等通通风,咱再进去!”老狼看了一眼这通道,笑了笑,摆摆手道:“老人们说,鬼的身体很轻,只要被风一吹就死了。所以,通一通风,等里面的鬼魂全死了,就没事了!”

    “哦!”那士兵闻言,恍然大悟,点头哦了一声。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那深洞,心里想了想后,嘟起嘴,朝着那洞口吹了一下。

    “你这是干什么?”老狼茫然的看着这朝着洞里吹气的士兵,不解的问道。

    “将军您不是说,鬼怕风吗?咱这么多人,一起往里面吹气,那鬼不是死得更快了吗?”士兵摇头晃脑的说道,宛若老学究一样。

    闻言,老狼摸索着下巴,思索一番,然后眼中一亮,赞许的对这小兵道:“有道理!”

    转过头来,对着身后数万士兵,招招手道:“来来来,大家一起往里吹气!”

    于是乎,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

    那干枯而又密集的树林里。那黑压压的士兵围在那大坑旁边,一百人成一组。在老狼的指挥下,轮番跳入坑里,瞪着眼睛,鼓足了劲儿,朝着那洞口吹气。

    半个时辰下来后,直吹得士兵们,眼睛发白,嘴巴干涩。

    “老狼,这下可以了吧!”一个士兵累得眼睛发黑,有气无力的问道。

    “上!”老狼打了个手势后,率先钻了进去。

    身后,长长的队伍。如同入洞的毒蛇一般,齐齐钻了进去。

    半时辰后,王西让带着大军历经跋涉,终于赶到了这里。

    只是,举目忘了一眼。只见清冷的月色下,旷野戚戚。唯有远方那座城池肃穆在天地之中,其余,竟然是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人呢?”王西让揉了揉眼睛,嘴巴张得大大,愕然的看着眼前,不解的问道。

    “将军,那里有个洞!”就在此时,树林里的士兵,骑着马冲了过来。跳下马后,跑到王西让面前,指着一侧的树林,惊喜的说道:“好像是个密道!”

    “密道?”王西让顿时一惊,转过头,看了一眼夜色下那静默如水的树林。心中着急之下,拍了拍胯下战马,朝着那树林而去:“走,过去看看!”

    一行人,随着王西让到了树林里后,。纷纷聚在了那洞口处。探头探脑的朝着里面张望。

    “地上还有大批的脚印,应该是老狼他们留下来的!”站在大坑外的刘三彪借着月色看着洞口处密密麻麻的脚印,分析了片刻后,转过头来,对王西让说道:“如果末将所料不差的话,老狼他们应该是进了这密道了!”

    “你是说,这密道,直通晋州城中?”王西让皱眉思索,听出了刘三彪话中的另一层意思。转过头来,看着刘三彪道。

    “是的!”刘三彪点头,凝聚目光,看着那脚印,笑了笑道:“而且,这密道的出口,应该是离府衙不远!末将猜测,老狼他们应该是想直接抓捕县令,然后逼守将投降!”

    “可是······”王西让听了,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是一脸的忧色道:“城里有两万守军,而且,经过还是精兵。老狼他们这一万人进去,岂不是自投罗网?更何况,那晋州的守将,未必会被老狼胁迫。他很有可能会直接下令杀掉那县令。事后把责任都推给老狼,便可以撇清关系了!”

    “那怎么办?”刘三彪听了,顿时一惊,抬起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担忧的问道:“那老狼他们岂不是很危险?”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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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 破城(一)

    银月高挂深蓝色夜空。

    大地一片肃穆苍茫,地上那已经消融的话不多的白雪,一片一片的,一直绵延到了远方。

    月光透过树梢,洒在地上,一片片的斑驳。

    王西让背着手,眉头紧皱,在原地走了两圈后。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来,对刘三彪道:“刘三彪,立即传令。全军点起火把,给我把晋州城围起来!”

    刘三彪闻言,顿时一惊,连忙道:“将军,我们不是要突然袭击吗。现在一点火,城里的守军啥都知道了,到时候怎么发动突然袭击啊?”

    王西让摇摇头,转过头来盯着刘三彪,随手一指那远方银色月光下的晋州城,微微一笑道:“突袭是一定的,不过,不是我们。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声东而已!”

    声东?什么声东?

    刘三彪想了想后,无意识的看到了那脚下深不见头的幽深密道。耳边回想着王将军的话,眼里顿时一亮。

    “我们声东?他们击西?”刘三彪指着自己的鼻子,然后又指着那钻进密道里的一万余的士兵。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不可置信。

    “对!”王西让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刘三彪的肩膀后。转过身,对传令兵道:“传令兵!”

    子夜时分。

    月亮躲进了夜空中的一团云层之中,整个大地陷入了一片黑暗。

    破旧|不堪的晋州府衙中,依然是灯火通明。

    因为入夜,天气再次降下了温度。那白日里,融化成水的冰雪。此时再次结冰。在成排的房檐上,垂下了一条条的冰凌。

    昏黄的灯火照在窗户上,映照出了两个垂头丧气的人影。

    “志远兄,如今朝廷大军已兵临太原城下,依你之见。太原城能否守得住?”神色憔悴的晋州知县钱晓峰,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着坐在对面,一脸苦笑的程志远。

    “怕是很难啊!”程志远摇头长叹一口气,一脸的苦色。端起冒着热气的茶盏想喝一口。但心情着实不佳。程志远将手中茶盏放下,眉头紧皱,望着那如豆的烛火,失神的说道:“那守城的王宝派出增援太原的一万大军,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恐怕,那只大军早已投靠了朝廷!”

    “哦?”钱晓峰听了,顿时一惊。四下里扫了一眼后连忙站起来,然后不放心似地将门紧了紧,之后这才坐下来,身体前倾道:“志远兄也认为那一万士兵已经哗变?”

    程志远点了点头道:“那李风持性格暴虐,经常打骂士兵。士兵们是敢怒不敢言。现在,王宝把他派去增援太原。虽然是想着硬仗用拙将的道理。但是,他太不了解这个拙将了。这李风持岂止是拙,简直就是蠢!两个时辰内一万人从晋州疾驰太原,神仙也做不到啊。想必这一路上,李风持肯定会大骂士兵从而督促士兵奋力赶路。但是,这群士兵早已对他怀恨在心,此时,朝廷大军在前。压力骤然增加。我如果是这群士兵的话,肯定会……”

    程志远眼睛微眯,冷冷笑了笑。抬起手做了个下切的动作。

    “杀了他?”钱晓峰看到程志远这般动作,顿时眼皮一抖,心有余悸的补充道。

    他与这程志远,乃是世交。从祖辈到现在,关系一直都是非常好。程家乃是大唐程咬金的后人习武风气浓重。家中男儿皆是一把好手。

    只不过,当年程咬金后人,反对圣武皇帝称帝。兵败被抓,差点被圣武皇帝诛灭九族。最后,还是当时权倾朝野的阁老狄公,出面求情。圣武皇帝才放了程家一马。但是却规定程家后人,不得为官,不能科举。只能为贱民。

    自己十年前中举,成了这晋州的县令后,因手下缺人。便将这程家老三,招入了麾下。在这县衙中,做了一个县尉。平日里,执掌抓捕刑法一类。如此一来,也算是对得起两家的世交。

    百年时间,眨眼而过。程家已经从当初的国公,落魄到如今的草民。看上去,已是天壤之别。但是,此时此刻,看着程志远那无畏的眼神,钱晓峰心中一惊,不由得赞叹道:果然是将门虎子,纵使沉沦百年,但依然英雄气概一往无前,霸气十足啊。

    “嘘!”纵使知道外面无人偷听,但钱晓峰还是被程志远这句话吓得不轻。四下里扫了一眼后,这才竖起了手指,挡在嘴唇边,低声嘘道,示意他不要大声,以免隔墙有耳,被人听去。

    程志远笑了笑,端起茶壶,到了两碗。自己径直端起一碗·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口。将那破口的茶碗放下,朝着窗外张望了一眼。转过头来,双掌压在桌子上,身体前倾,目光灼灼的盯着钱晓峰道:“晓峰贤弟,你认为,到了这个时候。咱们这新来的皇帝,还能挽回败局吗?”

    “这个······”钱晓峰闻言,面色一僵。眼神闪烁着,思索片刻,摆手道:“志远兄,莫谈国事,莫谈国事啊!!”

    虽槟,他知道,程志远的话中意思。但是,想到晋王这些年来的做法,仍然是心有余悸。

    二十年前,晋王封地落到山西后。刚到了山西不到两年的晋王便开始了对山西各个郡县的清洗。凡是不帮助他,不跟他站到一起的人,最后都落了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后果。最典型的就是,当年与晋王最不合拍的太原府尹,卓文卿。

    他从一封疆大吏,落到阶下囚。仅仅是因为反对晋王提高商税。

    不过,那卓府尹运气好。有一个乖女儿。

    听说那卓月在东京结识了如今权倾朝野的大周帝师,吕恒,吕永正。陛下是为了给帝师面子,才放过了那卓府尹。

    而卓府尹,也因此讨得了一条性命。

    至于说,其他人,

    呵…···

    想到那晋州府外,西北十余里外的乱葬岗。钱晓峰就觉得头皮发麻,一股寒意直逼后脑。

    那里可是埋着数百官吏的骸骨啊!

    自己无依无靠,万一被晋王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那可是灭顶之灾啊!

    见钱晓峰一脸的惧色,从各个渠道得到了一些消息的程志远焦急异常,伸出手一把按住了钱晓峰颤抖不已的肩膀。焦急的说道:“晓峰贤弟,你知道,此次山西会战的大帅是谁吗?”

    “听说是河北守将,王西让!”钱晓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一脸忧色道。

    王魔鬼的名号,这些年传遍了北方边镇。俗话说人的名,树的影。能让突厥人都害怕不已的王魔鬼,岂是一般人能惹得了的。

    而且,不光如此。钱晓峰还听说,此人曾经是大周刑部的官员,有名的酷吏。手段狠辣,铁石心肠。而且,铁面无私。后来因为皇帝实行仁政,加之众多大臣,弹劾王西让。皇帝为了保护他便让他到了河北做起了边镇守将,去吓唬突厥人去了。

    如今,这只魔鬼,竟然跑到了山西,来收拾自己这帮乱臣贼子。

    哎……,歹命啊!

    “如果,我告诉你,此人还真不是王西让。你怎么想?”家中经商的程志远,自然有消息的来源渠道。他通过东京的商铺人员,早已知道了声名显赫,素有鬼神莫测之智慧的大周帝师,已经在一个多月前,离开了东京。

    “那是谁?”听到,朝廷大帅不是王西让。钱晓峰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没等他庆幸片刻就看到,以往天不怕地不怕的程志远此时却是一脸的惧色。

    程志远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眼中满是忧色的看着钱晓峰道:“是,大周帝师,陛下的好朋友,吕恒,吕永正!”

    “就是那个二十岁出头,深的陛下和淮南王信任,几个月前率军远征高丽,凯旋而归的书生?”钱晓峰顿时面色惨白,嘴唇哆嗦着,惊惧的问道:“吕恒,吕永正?”

    “就是他!”程志远重重的点头,随后,忧心忡忡的对钱晓峰道:“所以,此次朝廷大军兵多将广,加上帝师坐镇指挥。晓峰贤弟,你认为,就凭晋王那个夯货,能挡得住朝廷大军的攻击吗?”

    “这······!”钱晓峰嘴唇动了动,却是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端起了桌子上,那已经凉下来的茶水,哆嗦着嘴唇,抿了一口。浑身颤抖的越来越厉害。

    “此时,不管我们愿不愿意,都必须的谈论国事了,谈论国事,就是谈论我们的家事。家中是百年兴亡,还是被诛杀殆尽,如今,全在你我一念之间啊!”程志远站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钱晓峰,沉声问道:“你我两家,数百人的性命,全在你的手里了!”

    话音落罢,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烛火如豆,散发着昏暗的光芒。那光线下,钱晓峰的脸色变幻莫测,时而凝重,时而疯狂,时而又变的谨慎胆小。

    而程志远则是定定的站在那里,盯着他,等待着他的答复。

    “好吧!”许久的等待后,钱晓峰长出一口气,握着拳头,抬起头来,一脸坚定之色的对程志远道:“既然他晋王不仁义,那便不要怪咱们不客气了!生死当前,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好,果然是我的好贤弟!”程志远哈哈大笑一声,上前伸手抓着钱晓峰的双肩,脸上满是喜色的对钱晓峰道。

    钱晓峰在疯狂的下定了决心后,便开始询问程志远细节上的事情。毕竟,此时他们手中仅有不到百人的衙役。跟外面那两万余人的晋王嫡系部队比起来,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所以,想要以不到百人,撼动两万余人防守的城池,这可是技术活,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嗯,不过,据说,自己的这位异姓兄长,程志远,程老三。可是程家武功最高的一位。想必单挑个一万两万,不成问题吧……

    “咳咳,贤弟,你别用这种眼光看着为兄。为兄虽然勇冠三军,霸气外露,杀气腾腾,英俊无比,玉树临风。但也做不到一个人单挑两万正规部队啊。”看着钱晓峰那暧昧的目光,程志远吓了一大跳,连忙摆手,谦虚的说道。

    “这个简单。我给你十位勇士,这下应该差不多了吧!哈哈!”或许是双方的意见达成了一致,钱晓峰也放下了心中的担忧,开始调笑起来了。

    程志远顿时面呈菜色。

    “你还真看得起我!”程志远苦笑着摇头说道。

    “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做?”放下了调笑的心。钱晓峰背着手,在原地走了两步后,突然转过身来,盯着程志远道。

    “嘿嘿,早就知道,你会有此一问。所以,我给你请来了一个帮手!”程志远笑了笑,转身大步走到后堂处,打开门来。便见一个壮汉,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头发花白的老者走了进来。

    “欧阳先生?”接着昏暗的灯光,看清楚了这老者的相貌后。钱晓峰顿时大为吃惊。

    “小人身体不便,失礼了!”欧阳家主坐在轮椅上,歉意的拱手对钱晓峰道。

    “别别,老先生切莫如此。”钱晓峰连忙阻止了欧阳家主的行礼,陪着笑脸道。

    传闻欧阳家的小姐,欧阳若兰,与帝师关系密切。这老家伙,很有可能就是帝师的岳丈。尼玛的,这么牛逼的人物,谁敢受他的礼。

    二人一番寒暄后,钱峰也得知了欧阳家主刺来的目的。

    原来,程志远早已跟欧阳家主达成了合作关系。今夜,程志远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劝自己归顺朝廷。

    尼玛的,好你个程志远,这么大的事情连老子通知都不通知,真是个王八蛋。

    钱晓峰一边与欧阳家主谈笑着聊天,一边抽空转过头来,瞪了程志远一眼。

    程志远见状,挠头嘿嘿一笑,很天真,很无辜。

    欧阳家主抿了一口茶后,便将那茶盏放下。随后笑呵呵的对早已急得满头大汗的钱晓峰道:“在路上的时候,碰到了一个熟人!呵,应该说,是一个贵人。你我,还有致远老弟。咱们三的贵人!”

    “贵人?”钱晓峰不解,好奇的问道:“谁啊?”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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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三章 破城(二)

    全文字无广告第四百五十三章破城(二)

    “是我!”

    房门外,传来了一声沙哑的声音。

    接着,房门便被推开。一个腰挎长刀,脸上有一道疤痕的汉子出现在了门口。

    寒风吹进房间里,灯火摇曳。那渗人的温度,直接把钱晓峰冻得打了个哆嗦。

    “你?”钱晓峰凝聚目光,张望过去。等看清楚了这来人的相貌后,顿时大惊:“老狼?”

    ……

    城外,如星海一般的火把,将晋州城包围的水泄不通。俯瞰过去,整个大地,宛若天空的星辰一般,星星点点。那熊熊燃烧的火把,连成了一片,如同潮水一般,冲击着那个星海中,摇摇欲坠的孤岛。

    城下杀喊声不断,震耳欲聋。时不时的有冷箭飞来,嗖嗖的破空声,在耳边响起,惊得人一身冷汗。

    耳边满是士兵们的哭泣声和惨叫声,守城的王宝,此时心烦意乱。探出头,看一眼,城下那如洪水一般,冲击着城防的朝廷大军。见那密密麻麻的军队,不禁满脑门的汗。

    “这支军队,是***哪儿来的?”王宝抽出刀,打掉一根飞来的羽箭后,连忙蹲下来,借用那高高的城垛,当着羽箭,气急败坏的吼道。

    “李风持这个王八蛋,这点小事都办不成!他***到底去哪儿了?”身旁,一个中箭的士兵惨叫一声,捂着冒血的胸口,倒在了王宝的身前。气急败坏的王宝一脚将这死去的士兵踹开,骂骂咧咧道。

    “将军,以在下所料,恐怕那李风持早已带着那一万人逃跑了!”身旁,面色惨白的谋士,捂着脑袋上的铁质帽子,使劲儿的往下低着头,大声对王宝说道。

    “放屁!”王宝骂了一句,咬牙切齿的说道:“他的家人,都在这晋州城。要是他真的敢跑,老子就让他全家灭门!”

    “那,李风持到哪儿去了?”那谋士想了想后,突然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喜,一派大腿。然后脑袋短路的站了起来:“如果在下所料不……”

    话刚说到一一半,突然停住。一股鲜血洒在了王宝的脸上。王宝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污后,抬起头,正好看到了这谋士眼睛飞来的羽箭被射中,当即生机断绝,倒了下去。

    “草,老子还等着听呢!这就死了?”气急的王宝,一把将这谋士的尸体抓起来,往后一扔,直接扔出了城外:“真没用!”

    随手从一个死去士兵的手里,取过盾牌后。(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王宝扶着城垛,缓缓站了起来。

    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装扮,太过吸引人。当他站起来后,那城下的弩箭,竟然全朝着自己招呼了过来。

    密集的羽箭打在拿盾牌上,震得手腕一阵发麻。

    “草!”王宝双手握住盾牌,暗骂了一声。然后一边走,一边踢打着蹲在城垛下,抱头惨呼的士兵:“***,都给老子站起来,射箭,射箭!”

    被踢打的士兵,却死也不起来,抱着头,护住身上的要害住处。任由王宝的拳脚加在自己身上。

    而有些士兵受不了之下,仓皇站起来,还击。不过,还没等他们站稳,拿好弓箭,就被一阵劈头盖脸射来的弩箭,射穿了身体。

    扑通扑通,死人掉落下城墙,砸在地上的声音不断响起。听的人心惊胆颤。

    “妈的!”王宝扭头看了一眼,见身后的那些弓箭手,越来越少,心中焦急之下,黑着脸,恨恨的骂道。

    “将军,将军!”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急促无比的呼唤声。嗯?听声音,怎么像是李风持的亲兵护卫的声音啊!

    王宝心里一突,转过头来,看到那士兵浑身鲜血的半跪在自己面前后,心里顿时出现了一种不妙的感觉。大步走过去,一把揪住此人的领口,拉到身前,面对面,狰狞的吼道:“李风持哪儿去了?”

    “将军,将军!”那亲兵跪在地上,哭诉着道:“步营的百夫长老狼带兵哗变了,李风持将军被当场格杀。”

    听到这个消息,王宝如遭雷击,当即呆立当场。

    “什么?部队哗变了?”

    王宝心里乱成了一锅粥,低下头,神色变化莫测,嘴唇嗫喏着:“哗变了,太原也完了!”

    “将军,将军!”身旁的护卫,见王宝神色呆滞,面色惨白,独自说着胡话。心里一惊,连忙上忧心忡忡的问道。

    “那,那老狼呢,你们这一万人哪去了?”突然间,脑海里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王宝脸色变得铁青,转过身来,盯着那因为力竭,而大口喘息着的士兵道:“他们没去堵截王西让,那去哪……”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城中东北方向,传来了一声巨响。巨响过后,一阵地动山摇的眩晕,迅疾如雷一般传递而来,站在城墙上的士兵们,站立不稳之下,竟然是被摇晃倒地。

    一时间,士兵们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惨叫声连连响起。

    突然间,天空似乎明亮了许多,宛若一下子从深夜回到了落日前夕一样。红红的颜色,似乎是火光,照亮了城墙,也照亮了每个人抬起头的脸。

    王西让心里一跳,转过头来,朝着这光亮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东北方向,冲天而起的火光,将夜空染成了红色。而那高达数十丈的大火,更是将这夜晚照的亮如白昼。

    “大人,大人,那是粮仓所在啊!”身旁,护卫们看到那大火后,顿时面色一变,眼中满是绝望的对王宝道。

    粮仓!

    粮仓也被烧了!

    是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

    是钱晓峰,还是程志远?

    难道,是……

    老狼的名字突然出现在了王宝的脑海里,宛若晴天霹雳一般,在脑海里炸响。登时将王宝,吓得脸色惨白,面如死灰。

    抬起头,目光呆滞的看着东北方向,那冲天的大火。王宝突然觉得胸口一痛,鲜血不受控制的喷了出来。

    “李风持误我!”

    王宝气急之下,眼前发黑。单手扶着城垛,心中气闷之下,仰天悲呼。

    ……

    城下,五十米远的地方。

    王西让举着手中的望远镜,一直在观察着城墙上的动静。

    见那些守城的士兵们被己方的数论齐射,压得抬不起头来。王西让冷冷一笑。随后收起望远镜,准备再让士兵们佯攻一回。迫使对方再次露出马脚。

    “将军,你看。那个顶着龟壳儿的,好像是个大官啊!”身旁,不断打着哈欠的刘三彪,无意间,突然看到了举着盾牌,游走在城墙上的那个乌龟。眼里顿时一亮,伸出手指着那乌龟,惊喜的对王西让道。

    王西让闻言,再次举起望远镜看去。

    果然,镜头里,那乌龟似乎脾气很暴躁。不断的踢打着士兵。而在他走过的身后,无数士兵再次被羽箭射穿身体,跌落下城墙。

    “好像还真是大官啊!”王西让眯着眼睛,一边看着,一边自言自语道。仔细看了一会儿后,发现那些士兵虽然知道,来自城下的弩箭密集无比,但仍然还是站起来还击。这说明,那个顶着龟壳儿的家伙,还真的是个很大的官儿,而且,很有可能,还是这守城的将军,王宝

    想到这点后,王西让心头一跳,收起了望远镜后,转过头来,伸手指着走在城垛后面那个乌龟,对身旁的刘三彪道:“三彪,干掉他!”

    “好嘞!”刘三彪朝着手心吐了一口口水,搓了搓手后。转过身来,对身后的士兵招了招手。

    得到了示意的士兵们,点点头。然后转身,从身后取来了一个三尺长,半尺粗,结实无比铁桶。交到了刘三彪的手上。

    身旁,王西让转过头来,发现刘三彪怀里那个铁桶,竟然是个迫击炮后,顿时无语。

    刘三彪嘿的一声,将那迫击炮扛在了肩上。伸出大拇指,竖在那迫击炮前方,眯着眼睛瞄了片刻。

    舔了舔嘴唇后,对身旁举着炮弹的士兵点点头。

    那举着炮弹的士兵,动作麻利之极,上前去,一把将那迫击炮弹推进了炮筒之中。然后,习惯性的蹲下了身子,捂住了耳朵。

    轰……

    一声巨响,地动山摇。

    一条三米长的火龙,从那黑黝黝的炮筒中呼呼冲出。将这阵地,照的亮如白昼。

    而那炮筒中的迫击炮弹,则是发出一声刺耳的呼啸声,拖着长长的火尾,如同一道划过夜空的流星一般,朝着那城门上方,正中央的城楼落下去。

    城下,城上的士兵们,突然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齐屏住呼吸,望着那拖着火舌的东西,径直朝着发呆的乌龟落去。

    轰的一声……

    炸弹爆炸,碎石飞扬。

    冲天的火光中,那呆在原地,嘴里嗫喏,痴呆一般说着话的王宝,瞬间被火光吞噬,浑身被炸成了粉碎。

    “将军死了,将军死了!”

    在士兵们惊愕恐惧的眼里,刚刚还是好好的王宝将军,被炸的尸骨无存。目睹这一切的士兵们,当场崩溃,哇哇哭泣着,开始悲呼喊叫。

    本来已是漏洞百出的城防,此时随着士兵们士气大败,如同虚设。

    城下,透过镜头看到这一幕的王西让,微微一笑。将望远镜收好后,唰的一声抽出钢刀。指着前方,沉声喝道:“全军冲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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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 破城(三)

    极品账房

    浓密的阴云,将天空遮的一丝不透。黑压压的云层,被遮在后面的月亮,照亮了云层的边缘。宛若诡异的蓝色火焰一般。

    夜空下,数以万计的火把,如星辰一般,闪烁不定。

    旷野上,如潮的大军,杀喊着,不断的冲击着那宛若海中孤岛一般的太原城,城墙上,断枝断臂,鲜血横流。

    “军师,现在差不多了吧?”虽然是严冬之时,加之晚上气温下降。但段鹏的额头依然是渗出了细微的汗珠。段鹏收回了望远镜,转过身来,询问吕恒道。

    吕恒端着望远镜仔细看了许久,发现那城墙上虽然死伤惨重,但防守的一方,依然是有条不紊。

    缓缓的放下望远镜,沉吟片刻,面色平静的说道:“让马三带人攻一次!”

    “不是佯攻?”段鹏听了,问了一句。语气中带着惊讶之色。

    “不是!”吕恒摇摇头,举起望远镜看一眼,道:“是动真格的!”

    放下望远镜后,吕恒转过头来,伸手指着那坚固的城墙,沉声说道:“传令炮兵,掩护马三所部攻城!”

    “是!”段鹏闻言,二话不说,当即领命。转过身来,对身旁举着火把的传令兵嘱咐了几句后。便见那传令兵举起双手的火把,在空中打出了旗语。

    “将军,中军命令,让我们强攻!”看到中军所处传来的命令后,马三身旁的传令兵急忙说道。

    “嗯!”马三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烟熏痕迹,咬了咬牙。拔出腰刀,扯下了一条布条,将刀柄牢牢的绑在了手上。

    “弟兄们冲吧!”马三深吸了一口气,沙哑着嗓子低吼了一句后,率先抓着一块盾牌冲了出去。

    “杀呀!”

    身后,数千士兵顶着盾牌扛着梯子,如潮水般冲出大军阵营,追随着马三将军,朝着前方那点燃了火把的城墙冲去。

    夜幕下数以千计的火把,如同闪烁着火光的潮水一般,汹涌着,冲击着夜色中,那摇摇欲坠的孤岛。

    在马三带人冲出去后,大军后面的炮兵,在胖子指挥官的一声令下后百门大炮齐齐怒吼,火舌吞吐间,大炮发射吞吐的烟雾,刹那间弥漫了阵地,遮掩住了天空。如同闪电一般的火光中,一颗颗炮弹呼啸而出。

    那拖曳着长长火尾的炮弹,如同夜色中,凄美的流星雨一般划过夜幕,朝着那远方的太原城落了下去。

    轰轰……

    数百颗炮弹,准确无误的落入了那城墙之上。火光冲天而起被炸裂的碎石,夹带着死人的残值断臂,在硝烟弥漫的爆炸中,杂乱无章的四散飞溅。

    “趴下趴下!”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守城的各个校尉,捂着头上的铁盔,一边奔走着,一边招呼着士兵们防守。

    有几个浑身鲜血的校尉,大声呐喊着。在那飞溅的碎石间,来回走着。冲天的火光照亮了他们那满是血污的脸,眼中神色坚强无

    不过,还没等他们走几步,就被落到脚边的炸弹,炸成了粉碎。

    “头儿!”士兵们看到这一幕后,顿时眼角呲咧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哇哇大叫着,起身冲过去。只是,没跑出两步,就被飞来的炸弹,炸的身体肢解。血肉横飞。

    “老大!”其余躲在城垛后的士兵们见状,心头一震,说着就要冲过去。

    “都他妈的给老子躲好,想死吗?”一个校尉擦了擦眼中的泪水,看了一眼那碎石飞溅,骨头无存的地方,按着激动无比的士兵,狰狞的吼叫着。

    “老大!”士兵们看着同袍们,一个个的被炸死,呜呜哭着,心如刀绞。

    “哭什么!”校尉抬起手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殿下平日里对我们不薄,兄弟们知恩图报,老子为他们感到光荣!”

    城下,杀喊声越来越近。震耳欲聋。

    那捂着铁盔,躲在城垛后的校尉,吸了吸鼻子,将弩箭一根根的压进弩机好。深吸了一口气,猛地站起来,朝着城下冲过来的士兵扣动了扳机。

    蹦蹦蹦……

    一派弩箭齐射而出,除了为首的那个大汉挥着板斧将箭矢格挡开以外,其余的无名士兵全部中箭身亡。

    “哈哈哈!”守城的校尉仰天哈哈大笑一声,从身后再次摸出了一板弩箭,正准备压进去的时候。那冲到了城下的大汉,看到身旁的士兵们纷纷倒下,悲呼怒吼一声,突然将手中的板斧抛了上去。

    那锋利无比的板斧,在空中划破空气,闪电般的砸向了那仰天大笑的校尉头上。

    卡擦一声……

    锋利的板斧砍入了那校尉的头颅中,鲜血横飞间,那校尉的笑声戛然而止,整个人被巨斧的力量,直接带的倒飞了出去。轰的一声,那头上砍着板斧的校尉身体横飞一段距离后,轰然。

    城垛后的晋军士兵,在看到刚刚还鼓励他们活下去的校尉大人,眨眼间就死的不能再死。心里一痛。疯狂的吼叫着,冲出了城垛,搭弓射箭,朝着城下射去。

    黑黝黝的羽箭,如同成灾的蝗虫一般,密密麻麻的朝着城下如潮的朝廷大军射去。

    眨眼间,又是数百人如同割倒的麦浪一般,前赴后继的倒在了血泊中。有几个士兵,身上插满了羽箭,但依然挣扎着,朝着前方冲锋着。

    翁…···

    又是一轮齐射,那些个悍不畏死的士兵,在扎在身上的羽箭的力量,带的脚步一停,。再也支持不住。不甘心的倒下,成了那堆积如山的尸体中的一个。

    鲜血汇成小溪,流入那被冻结的护城河上。将白色的浮冰,染成了鲜红。

    浓郁的血气,弥漫在城下。浓郁不散。似乎就连那如墨的夜色,都成了鲜红色。

    “值得尊敬的对手!”吕恒收起了望远镜,面色肃然,沉声说道。

    夜风凛冽吹过,带来了北国冻彻入骨的寒冷。

    呼呼的风声扫过,如墨的黑发,在这风中狂乱的飞舞着。

    身,棉布长衫,也承受不住这寒风的肆虐。呼呼抖动着。

    寒风带来了浓重的血腥味道,让人闻之作呕。但是,吕恒,以及他身旁的段鹏,还有那准备攻城的士兵。皆是一脸肃然,如水一般静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军师,发信号吧!”

    段鹏穿过望远镜,看到了马三箭头中箭后,身体不受控制的摇晃了一下。心急如焚之下,哭诉着对吕恒说道。

    “传令,第二梯队上!”吕恒像是没有听到段鹏的哭诉声一般,声音冷漠的让人心中发寒。转过头来,目光平静的对传令兵道:“传令炮兵,加大火力覆盖!”

    “是!”传令兵昂首立正,再次摇晃起了手中的火把。将率军的命令,传达道各个参战单位。

    吕恒看了一眼,前方军阵左侧中的第二梯队,开始向前冲锋。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默念着,暗自祈祷:这次,应该差不多了吧!

    今天的这番惨烈的战斗,吕恒也是没有想到的。

    他原本以为,在大军开始冲锋后。城墙上的守军很快就坚持不住,而固守在城中的晋王一定会将城中的精兵分配到各个城门口,加强防守。

    但是,这些太原守军的战斗意志,和战斗力,大大出乎了吕恒的意料。数轮的炮击后,这些被埋在碎石灰烬中的士兵们,竟然没有丝毫的败退迹象。反而依然是死咬着牙,负隅顽抗,一步也不退。

    从这些悍不畏死的太原守军的战斗意志来看,这两万的士兵,应该是晋王精心培养的嫡系部队。

    对晋王有着绝对的忠诚。

    已经佯攻了数轮,但守城的将军显然是个心志如铁的狠人。即便是看到手下士兵被炮火炸成粉碎,也狠下心,不让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弩箭手暴露出来。

    当真正的攻击开始后,这将军也是有节制的组织着反击。而且,在他的带领下,守城的士兵们,依然是有条不紊。

    “预备,放!”

    透过望远镜,炮兵的胖子指挥官,看到了马三所部惨重的伤亡。心里绞痛之下,转过头来,大声对已经装弹完毕的士兵们,再次下达了命

    轰轰轰……

    火舌吞吐,照亮了阵地。地动山摇的巨响中,硝烟弥漫。如同流星一般的炮弹,再次呼啸而出。

    划过天际,留下了一条条清晰可见的红色残影。

    炮弹再次如雨点一般,落入了城墙中。

    剧烈的爆炸声中,火光再次通天而起。

    那飞溅的碎石中,弥漫的硝烟中,坚固的太原府城墙,再也承受不住这剧烈的打击。城墙的一角,轰然倒塌。

    弥漫的烟尘中,那垮塌的一角无异于给坚守太原城防守的晋军重重

    而被压制在城下动弹不得的马三,在看到那垮塌的一角后,面色一喜。抄起板斧,回头对身后仅剩下不到五百的士兵怒吼一句:“弟兄们,冲啊!”

    穿过望远镜,看到了城墙上的守军,终于开始出现了乱象。站在中军处的吕恒,终于松了一口气。

    如此一来,城防被撕破。这般情况,晋王必须要采取措施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防守城中各个要地的一万精兵,往城门口调动了。

    望着那鱼贯而入的马三所部,吕恒冷冷一笑,转过头来,对身旁的段鹏道:“段鹏,准备发信号吧!”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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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 破城(四)

    呜呜……

    攻击的号角,在这夜空中响彻不停。由网友上传==

    如cháo水般的大军,黑压压的朝着那城mén的断口处冲出,涌动着挤入了那终于被打开了一角的太原城。

    杀喊声震天。

    随着一股从城中而来的支援部队及时赶到,两股大军如同山洪暴发的泥石流一般,冲撞在了一起。

    那一刻,刀光闪烁,鲜血横飞。

    夜幕漆黑,隐藏在乌云后的月亮,给那厚重的乌云,染上了一层诡异的明亮边缘。与这黑漆漆的夜s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夜sè苍茫,寒风凛游。

    太原城外的某处高地上,七百身着黑sè夜行衣,目光jī动闪烁的士兵们,居高临下,远远的观望着太原城内外,那如火如茶的战局。

    时不时的,将目光投向那个站在最前方,身材魁梧的大汉身上。目光炽热而又期待。

    夜风呼呼吹过,黑sè的衣袍,随风鼓动,发出扑扑的响声。

    呜呜……

    一声浑厚的嚎叫声,突然间打破了这高地处的宁静。由远及近的声音,顿时让这七百勇士血脉喷张,浑身一紧。

    “准备!”那站在高地边缘的大汉,屏息倾听了一阵后。转过头来,虎目扫了一眼这手下的七百勇士,沉声说道。

    命令简短而又有力,刹那间,士兵们闻声而动,纷纷将那早已打开了的黑sè滑翔伞准备考,套在了身后。

    自亮依然没有出现,只是,那乌云边缘的明亮边缘似乎更诡异了。

    大汉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天空中遮住了月亮的乌云。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淡漠说道:“起!”

    那一到,大汉的目光如同出鞘的利剑一般,寒光bī人。

    大汉话音落下,便双手抓紧背带,如同一只猎豹一般,弓下腰,开始朝着高地边缘小跑。

    身后,七百勇士一批一批的跟着大汉朝着那高地边缘的悬崖蹦去。

    在临近边缘的那一刻,奔跑在最前方的大汉,双tuǐ用力一蹬。纵身跃下了幽深不见底的悬崖。

    身后,数百士兵面无惧sè,一批又一批的跟随者大汉的步伐,纵身跳了下去。

    嘭嘭嘭……

    那深不见底的悬崖下,轻微的传来了几声砰砰的声音。接着,借着微弱的光芒,便能看到,数不尽的黑sè大翼,如同昼伏夜出的蝙蝠一般,从那深深的悬崖下面,飞了起来。

    这群数以百计的黑sè大翼,趁着夜风,呼呼扶摇直上。直至飞到一个最高点后,随着最前方的一个黑翼一个盘旋。数不清的黑sè大翼,如同发现了猎物的鹰隼一般,闪电般的朝着悬崖下方,不远处的太原城飞去。

    马三奋力砍到了一个敌军将军后,已是累得气喘如牛。

    抬起头来,看着前方不断涌现的敌军,宛若阻挡不住的汹涌洪水一般,朝着自己这里压来口

    马三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握住了斧柄。转过头来,咧嘴一笑,脸上的血污,顺着那满是烟尘的脸上留下。白森森的牙齿,此时在身后的兄弟们眼里,竟然是如此的可爱。

    “兄弟们,上吧!!“马三笑了笑,双手握住斧柄,如一头出笼的野兽一般。朝着那压过来的敌军冲去。

    身后,士兵们将刀柄牢牢的绑在手上,一声不吭,跟着马三冲了上去。

    身后,无数举着火把,摇晃着钢刀的朝廷大军,如cháo水般汹涌而至。

    马三一斧当先,左劈右砍。脊力惊人的他,将那把重达百斤的板斧,舞得虎虎生风。寒光闪烁之处,泼水不进。

    短短几个呼吸间,在他的脚下,已经陈尸无数。

    流出的鲜血,眨眼间就被严冬的低温所冻住。在那地面上,形成了厚厚的一层冰。

    血水冻成的冰层!

    “那个那板斧的是什么人?”敌军阵中,一个骑在马上,年逾三十,相貌堂堂的敌军将领抬起手,指着那在阵前左图右闪,无比厉害的大汉,眼里带着凝重之sè,转过头来,问身旁的副将道。

    “马三,段鹏手下的二号猛将,实力与吴正相当!”副将面sè凝重,盯着人群里宛若魔王临世一般的马三,沉声说道。

    “间?”中年人闻言,惊讶的看了一眼身旁这眼高于顶的副将。心中颇感诧异。

    身边的这位,可是眼高于顶,而且,实力也足以配得上那傲气的人。能听到他如此慎重的评价一个对手,这还是头一次。

    “跟你比怎样?——中年将军笑了笑,转过头去,望着马三,淡淡问道。

    “卑将勉力一试!”那副将闻言后,沉声回到了一句。便双tuǐ夹着马腹,喝了一声,便冲了出去。

    雪亮的梅huā枪,一抖,无数枪huā宛若银星绽放一般。划出无数的虚影,让人分辨不清,到底哪个才是实招。

    一斧头砍死一个敌军后,马三眼睛余光扫到此人的攻击后,心头一震。运足气力,将手中的斧头挥了出去。

    寒光闪过,斧头与那梅huā枪的枪尖拼在一起,金铁jiāo错间,带出一连窜火星。

    擦擦的金属摩擦声,突兀响起,极为刺耳。

    “来得好!”

    马三兴奋的吼了一声后,再次挥舞着斧头冲了上去。

    斧来枪往,寒光jiāo错。密集的金铁jiāo鸣声中,二人已过十余招。

    随着二人齐齐上前一步,奋力一击。

    当……

    一声震耳的声音响起。

    副将双手握着长枪,横在xiōng前。奋力架住了,马三手里那把夺命的斧头。

    斧头上巨大的力量,震得他双臂发麻。xiōng中更是气血翻涌。

    副将深吸了一口气,硬是把冲到了喉咙里的血咽了下去。

    眼中战意凛然,盯着眼前杀气腾腾的马三,声若炸雷赞了一句:“好功夫!——

    如此喝了一声后,副将双臂用力一推。二人齐齐退后一步,突然分开。

    马三的脚步明显有些哴跄,稳住身形后。本想赞一句对方好武艺。但是张开嘴的那一刻,一口鲜血,不受控制的从嘴里喷了出来。

    手里重达百斤的斧头,再也拎不住,此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墅个人身体摇摇yù坠,几番坚持下,终是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杀啊!”副将身边的士兵们见状后,面sè一喜,举起长矛,如同一群饿狼一般,怒吼着冲了过去。

    十几把长枪高高举起,朝着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马三刺去。那抬手擦着嘴角鲜血的副将,张了张嘴,本想喊一声慢着,但求胜的,在此刻却占垩据了上风。动了动嘴chún,终是没有说出来。

    就在那十几把长枪,快要刺入马三身体的时候。

    突然间,一道幽蓝sè的光弧电光火石般飞了过来。

    那道半月形的幽蓝sè光芒,带着让人心寒的气息,如同切豆腐一般,将那十几把长枪的矛头切断,然后去势不减,又直直的将那十几人七耀斩断。

    扑扑你……

    鲜血喷溅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那从断腰间喷出的鲜血,瞬间mí住了人的眼睛。

    卡擦几声,那些举着半截长矛的士兵,眼睛睁的大大的,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腰间。然后,眼睛一闭,上半截身体齐整的与下身脱离开来。

    鲜血弥漫间,一个满头黑发,身穿灰sè棉袍的武士,手持一把泛着幽蓝sè光芒的阔剑,宛若战神一般,傲立当场。

    “高手!”

    那副将额头冷汗津津,看着这突然出现的绝世高手,心中咯噔一下。

    “你是……!”副将强压心口的剧痛,站起来,缓缓的退后一步,长枪横在xiōng前,眼里满是惊惧之sè。

    只见,那武士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便收回了目光。就在那副将,以为武士将要离去的时候。突然间,那武士猛地转身。

    闪电般的挥动手中长剑,眨眼间,又是一道半月形的剑气,呼啸而出。

    幽蓝sè的剑气,穿过人群,杀人如割草。在数十个士兵到底的声音中,那横着枪挡在xiōng前的副将,突然感觉到脖子一凉。

    接着,摇摇yù坠见,他惊恐的看到了,自己那失去了首级的身体。

    “杀!”

    武士缓缓走过去,将那副将的长枪拿在了手里,单手持枪,遥指着远方那敌阵中的中年将军,淡淡的说了一声。

    身旁,数百将士闻声,杀气骤然攀升。齐齐跨步,往前踏出。

    “挡住他……!”

    被那灰袍武士盯着,中年将领浑身一阵冰冷,。

    就像是被毒蛇盯住一样。浑身战票间,急忙退后一步,躲在了卫兵后面。惊恐的举起马鞭,指着那灰袍武士,厉声喝道。

    就在那中年将领喊出话的一瞬间,城中局势骤变。

    一声爆炸声,如同惊雷一般,在身后突兀响起。

    剧烈的爆炸声中,整个坚固的城防,都在颤抖。

    年将领闻声,心中突然咯噔一下,按住胯下惊恐不已的战马。转过头来,只看到城中王府的位置,此时,已是烈焰冲天。整个王府都陷入了一片火海中。冲天的火焰,将天空都染成了红sè,凄厉的惨叫声不断响起,宛若人间修罗地狱。

    “完了!”

    红红的火光中,那中年将领眼神恍惚,面若死灰,嘴chún动了动后。眨眼间,如同失去了全身形力气。垂下身子,面若死灰的叹气

第四百五十六章 破城(五)

    第四百五十六章破城(五)

    当披头散发的晋王被押解到了城mén口的时候,中年将军知道,自己这边彻底完了。《》.

    看到那被百余人穿着夜行衣的黑衣武士,死死困在马上的晋王殿下。中年将军摇头叹息了一声后,chōu出了腰间的长剑,在所有人都反应不及之下,在自己的脖子上用力一划。

    扑哧一声,鲜血飞溅。

    那自刎的将军,眼睛一闭,从马背上翻了下来。扑通一声,倒在了满地的血水中。

    “将军!”身旁,士兵们看到将军自杀后,顿时悲苦成了一片。

    王上被擒,主将自刎。失去了头领的士兵们,士气一泻千里。在朝廷大军不断bī近的锋芒下,这些士兵们,终于丢弃了手中的刀兵,跪在了地上。

    接着,这些士兵们便被朝廷大军压了下去,等待处理。

    等城mén口彻底清理完毕后,吕恒骑着马,在数十个武士的保护下,滴滴答答的走了进来。

    一直走到了晋王身前,吕恒才拍了拍马脖子,战马摇摇头,打了个响鼻,停了下来。

    “干得漂亮!”吕恒先是笑着夸了一句,伞兵大队的大队长。见对方挠头嘿嘿傻笑,似乎有些腼腆。吕恒笑了,淡淡道:“回去给你庆功!”

    队长抬起头,乐呵一笑,缺了一颗mén牙。

    身后,段鹏正一脸感jī的拉着阿贵,谄媚的笑着拱手行礼。

    “阿贵兄弟啊,感谢你的及时出手,要不然,段某这不成器的手下,就被人luàn刀分尸了!”

    阿贵笑了笑,然后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瓷瓶,jiāo到了段鹏手里:”这是苗寨的疗伤yào,给马三服下,估计两天之内就能痊愈了!“

    “阿贵兄弟,真是宅心仁厚啊!”段鹏感jī涕零,连忙接过那瓷瓶装入怀中,那神sè,宛若接过的是一件圣物一般。(《》7*

    “段将军过誉了!”阿贵笑了笑,随后恢复了那高手气质,背手负立,淡淡道:“不过,你记住喽,以后在外人面前,你得叫我西mén吹雪!”

    段鹏愣了一下,随后嘿嘿一笑,道:“段某晓得了!”

    听着身后,阿贵与段鹏之间的对话。吕恒微微笑了笑,大战过去,不论是将军还是士兵,都有些疲惫了。放松一下,也无伤大局。

    抬起头来,看到马背上的晋王,面若死灰。吕恒想了想后,摆摆手,对伞兵队长道:“给殿下松绑!”

    “是!”伞兵队长领命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将晋王身上的绳子割断。

    松绑后的晋王,动了动身子。伸出手róu了róu被绑疼的手腕,胳膊。摇头长叹一声,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吕恒,苦笑着摇头,拱手道:“吕恒,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吕恒微微点头,道了一声。然后从一个士兵手里要过了水囊,递给了晋王。见他解下水囊,仰起头灌了一气。吕恒笑了笑,然后又递给了他一份干粮。

    见晋王吃的很香,吕恒笑了笑,缓缓说道:“慢些吃,等到了东京,还有很多好东西呢!”

    晋王艰难的咽着干粮后,抬起袖子,擦掉了嘴角的水渍,含糊不清的说道:“什么好东西,是刀子吧?”

    吕恒笑了笑,摇摇头:“不是!”

    “但愿吧!!”晋王叹了一口气,神sè萧索。

    风吹过,带来浓重的血腥味道。

    虽然尸体已经搬走,但那地上流淌成河的血水,却早已冻结成冰。此时,风卷带着积雪飞过,经过那血水冰面后,那白sè的积雪,都染成了红sè。圣堂.

    没有了兴致的晋王,将那水囊和干粮随手扔掉。拍拍手,然后举目开始朝着满目疮痍的四周望去。

    这样的动作,让吕恒身后的那些士兵,面sè一变,冷哼一声,就要上前去揍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一顿。

    段鹏一把抓住了他,瞪了他一眼。然后随手将他扔到了身后。

    晋王自然是看到了那士兵的眼神,只不过,此时的他,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只是蔑视的看了那士兵一眼后,便开始四下着,朝着夜幕下的太原城墙看去。

    入眼处,只见硝烟弥漫,烟尘滚滚。残壁断垣间,鲜血流淌成河。

    那城mén上的塔楼,早已被炮弹炸碎。此时,只剩下几根木头,还在燃烧着。冒出的青烟,袅袅升起,直上夜空。

    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土地,发现胯下的战马竟然是站在了一处仍然没有冻结的血水中。战马似乎很不习惯这片土地,抬起脚动了动。啪啪的溅起一汪血水。

    想必是一场极为惨烈的厮杀吧!

    再看看不远处,地上的那把宝剑。

    晋王眼sè顿时黯然了下来。

    那把宝剑,是三个时辰前。他才赐给那将军的。没想到,仅仅是这么一个动机不纯的动作,却换来了对方以身殉职的忠诚。

    呵……,早知道,就早些给他了!

    想起那自刎的将军,在接过宝剑的时候,jī动无比的神情。晋王心里,内疚不已。

    “想什么呢?”吕恒微微笑着,询问道。

    夜风有些冷,加上飞扬的积雪不断飘过,有些雪粒钻进领口,让人不由的打了个寒战。吕恒紧了紧衣服,微微笑着,看着晋王。

    “传闻你有鬼神莫测的智慧,不放猜一猜?”晋王笑了笑,抬起头来,戏谑的看着吕恒。

    吕恒并不介意对方的讥讽嘲nòng,闻言后,只是摇头笑笑。转过头,看了一眼那chā在血水中,明晃晃的宝剑。伸出手指着,淡淡的对晋王道:“你应该早些给他军权的!”

    刚刚攻城的时候,援军迟迟未到。吕恒就已经有些怀疑了。

    虽然从理论上推测,是晋王与吕恒的耐心的考校。但以晋王此人的心xiōng,怕还是怀疑手下动机不纯的成分居多。迟迟未肯派出援兵,应该是怕自己手上最后一点自保力量,落入心怀叵测之人手中。

    此时,又看到晋王那明显有些遗憾的神sè,这个答案已经是呼之yù出了。

    “这你都猜得着?”晋王翻了个白眼,苦笑着道。

    “瞎猜的!”吕恒笑了笑,随口说道。

    风吹过,身旁的火把忽闪忽闪,火光摇曳,忽明忽暗。

    晋王的脸sè,在这火光的照耀下,更是闪烁不定。

    “当初,我曾让人去江宁,想招揽你!”晋王斟酌了一下用词,随后又觉得此时此刻,自己这般谨小慎微,似乎有些不太合乎场景。笑了笑,自嘲一下。晋王抬起头来,看着吕恒道:“你为何不愿效忠于我?”

    吕恒想了想,认真的看着晋王:“很简单啊,跟着你hún没前途!”

    “呃……”晋王愣了一下,随即哑然失笑:“这个答案,还真是……”

    “你当时就预测到了本王最终会造反,而且还会失败?”晋王不信邪的看着吕恒,好奇的问道。

    “差不多吧!”吕恒点点头,想了一下,淡淡说道:“你在山西的名声不好,俗话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可是孔圣人说的!”

    “是孟子!”晋王翻了个白眼,鄙视吕恒的徒有虚名。

    “咳咳,口误口误!”吕恒脸红了一下,讪笑着道。

    晋王叹了一口气,深深的看了吕恒一眼。目光淡漠,望着远方道:“其实,本王真的很欣赏你!”

    “这个……%”吕恒不知怎么回答,最后只是讪笑了一下,抱拳道:“谢殿下欣赏!”

    “是真的,本王真的很欣赏你!欣赏你的才华,欣赏你的谋略,也欣赏你的淡泊名利。除了……”晋王淡淡的说着,话语顿了顿后,转过头来,定定的注视着吕恒,沉声说道:“除了,nv人缘!”

    “本王实在是搞不明白,本王既有钱,又有势力。可为何本王喜欢的nv子,全都倾心于你?”晋王的情绪有些jī动,盯着吕恒,咄咄bī人的问道,“你能告诉本王,这是为什么吗?”

    吕恒耸了耸肩膀,摊开手,一脸真诚无辜的样子,撇嘴道:“人品问题!”

    晋王:“……”

    身后,段鹏听到这番话后,不禁好奇。咳嗽一声,压低声音询问阿贵道:“阿贵兄弟,这个……”话说了一半却见阿贵面sè不善,段鹏这才想到了刚刚二人的约定,咳嗽一声,连忙改口道:“西mén兄弟,真的是这样吗?”

    “那是自然!”被尊称了一句西mén吹雪后,阿贵显然有些得意忘形。抱着胳膊,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家公子,风流倜傥,yù树临风,才高八斗,而且,心思善良,待人真诚。尊老爱幼,传承道统,匡扶皇室。……”

    阿贵摇头晃脑,伸出手指,数着自己的手指头,一个接一个的说着。到了最后,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摆摆手道:“反正,很多啦!”

    晋王听了,好奇道:“真的是这样吗?”

    吕恒脸上有些发烫,咳嗽了一声,依然是厚着脸皮承受了下来,点头道:“还少了一些!”

    晋王:“……”

    哭笑不得的摇摇头,晋王眼中满是无语之sè。看着对面,这个一手打败自己的书生。心中感慨颇多。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第四百五十七章 乍暖还寒

    第四百五十七章乍暖还寒

    打了一晚上的仗,此时已经接近了《》.

    东方的夜空已经变成了青sè,那稀疏的星辰,疲惫的闪烁着光芒。书mí群4∴⑧0㈥5天地接壤处,已经是呈现出了一抹淡淡的鱼肚白。就像是一条青sè泛白的带子一般,横着摆放在那地平线上。

    此时已是初冬季节,加之又是黎明时分。天气冷的厉害。

    说话间,哈气成冰。

    几人都似乎难以抵抗着袭人的寒冷,冻得哆哆嗦嗦的。

    吱丫一声,不远处有开mén的声音传来。

    正聊天的几人,闻声转头看去。只见那不远处的一处酒馆mén口,弹出了一个带着一脸倦容的脑袋。

    青sè的暮sè下,那年约十五六的小二,头上包着一块青sè发白的布条,正抱着一块mén板,愕然的看着前方残壁断垣下,静静站立的几人。

    大概是看到了那残壁断垣上,泼洒的猩红鲜血。那小二明显身体颤抖了一下,手中的mén板,也差点脱落掉在地上。

    晨风带着严寒,呼呼吹过。

    扫去了街道上,飘落的几片枯叶。也将那笼罩了一晚上的浓重血腥气,轻轻带走。

    街道上,除了来不及收拾的石块,被炸得四散飞溅的城墙的土块,还有那满地的鲜血。基本上还算的上干净。

    看了一眼那整齐的街道,还有丝毫未损的店铺。吕恒微微笑了下,裹紧了衣服,拍拍战马的脖子。指着那酒馆,笑着对晋王道:“过去喝两杯?”

    晋王目光怪异的看了吕恒一眼,随后想了下,点头苦笑道:“也好!”

    随后,几人便朝着那酒馆走去。圣堂.

    而mén口的店小二,在看到这几个浑身血腥杀气的家伙走过来后,当即一慌,将那mén板啪嗒一声扔在了地上,然后嗖的一声,冲回到了酒馆里。

    看那慌张的神sè,还有进mén时,差点绊倒的踉跄步伐。这店小二,应该是去禀报自家东家了吧。

    几人骑着马,滴滴答答的走过去,在那挂着杏huā村的酒旗的小酒馆mén前停下。段鹏让手下几人将战马拴在mén前的石桩上后。便亲自走进了那酒馆中。

    一脚踏进酒馆里,探头朝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五十多岁,身体胖乎乎的掌柜,正急匆匆的从后堂冲出来。看到那老板在看到自己几人后,顿时一愣,脚步停在了原地。脸上似乎带着很害怕的样子。段鹏咧嘴一笑。看了掌柜一眼后,便回头对吕恒道:“军师请进!”

    几个人进了酒馆,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看到段鹏和他的手下们局促的站在原地,像一根根木桩似地,有些不知所措。吕恒笑了下,指着身旁的几个椅子道:“你们也坐!”

    段鹏坐下后,那几个士兵却不敢做。

    吕恒放下茶杯,伸手指了指身旁的晋王,笑着对士兵道:“能跟藩王坐在一起,喝酒聊天,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呀!”

    晋王闻言,郁闷的翻了个白眼。

    而那三两个士兵,却是嘿嘿一笑,战战兢兢坐了下来。

    看到段鹏与阿贵,埋头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聊天。

    吕恒也不去管他们,只是转过身,指着身后那一排排的酒坛,问了晋王一句:”喝点?“

    “喝!”晋王微微点头,淡淡说道。

    于是,两坛好酒送上,附带几碟小菜。圣堂

    吕恒几人便就着酒馆里,刚刚升起的炉火,一边品尝着美酒,一边等待着日出。

    觥筹jiāo错间,轻松的话语不断。

    如今,双方已经不再是敌对。话题也聊开了许多。

    晋王眼中醉意熏熏,端着酒盅不断摇晃着,打了个酒歌,眼前一阵朦胧。

    借着酒意,晋王摇摇晃晃的说起了自己的身世。还有自己儿时对母亲的记忆。

    吕恒等人默不作声,只是静静的听着。

    夜sè依然没有完全散去,酒馆里,还是昏暗一片。炉火红红的光芒,忽明忽暗。投影在墙壁上,石砖砌成的地面上,一道道红sè的光芒。

    呼呼的炉火烧得正旺,那烈火tiǎn舐着炉壁,将那厚厚的生铁都烧得通红。

    火炉上,砂锅中的热水早已煮沸,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而那砂锅中,温着的酒水,也是酒香四溢。

    “你说,要是我当初不懂事,或者是个傻子该多好,如果是那样的话,也能做一个逍遥王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去想。多好!”明显喝高了的晋王,摇摇yù坠。手里端着的酒盅,都有些握不住了。

    苦笑了一下后,晋王端起酒盅,一口饮尽杯中酒。对面,吕恒看了一眼,拎起那温好的酒水,再次给他填上。

    晋王笑了笑,端起酒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一丝压抑不住的怒火,俊俏的脸上,带着愤恨之sè,道:”只是可笑啊。我非但不是个傻子,而且还很聪明。聪明得看到一件事,就忘不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晋王的手猛地握住了那酒盅,微微颤抖的手里,酒盅的酒水都洒了出来。晋王深吸了一口气,眼里渐渐的充盈了泪水,伸出拳头,使劲儿的拍了拍自己的xiōng膛后,沉声说道:“到现在为止,我还记得娘亲被bī出嫁突厥的时候,那凄惨的哭声。还有,呵,还有我那父皇,冰冷的脸sè。”

    听到晋王亲口说出自己的身世,段鹏等人纷纷面lù同情之sè,摇头叹息间,颇为这位王爷感到遗憾。

    阿贵抬起头看了一眼众人各异的脸sè,继续低头剥huā生米吃。

    吕恒听罢,端着酒中,微微摇了摇冒着热气的酒水。沉yín片刻,才抬起头,看着晋王道:“所以,你要造反你要自己当皇帝,为你母亲报仇?”

    “是!”晋王面sè木然,沉声说道:“因为我等不及了,我怕我再等下去,就会疯掉!”

    “每日里,看到那些大臣们歌舞升平,对父皇歌功颂德。还有我那父皇软弱无能,似乎早已忘掉了我那可怜的幕后。你知道,看到这些,我的心里有多着急吗?”晋王苦笑着摇头,脸上挂着无可奈何的笑容,看着吕恒道。

    吕恒目光平静的看了晋王一眼,低头想了想。没有发表任何言论,只是拎起酒壶给他满上。

    “怎么不说话了?”晋王看了一眼斟满的酒盅,却没有喝下去,放下酒盅后,醉意méngméng的看着吕恒,笑着问道。

    “不知道说什么?”吕恒摇摇头,抿了一口酒水,笑了下,淡淡说道。

    “说说吧!”晋王目光平静的看着吕恒,淡淡说道:“或许从今以后,你我再也不会见面了!能跟你坐下来,平静的说说话,聊聊天,我很高兴,。我不想留下遗憾!”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吕恒摊开手,耸了耸肩膀,淡淡说道。

    晋王低下头,叹了一口气,沉默了片刻后,抬起头来,看着吕恒道:“那你就说说我吧!说说我是个怎么样的人,说说我这样做到底对还是不对!说说历史会怎么评价我?所有你能想到的。还有,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可有些大逆不道了!”吕恒翻了白眼,笑骂晋王道。

    “切!”晋王摇头,鄙视吕恒道:“我知道你不忌讳这种话题,而且我父皇也不会追究你的责任。所以……”

    “说说吧!”晋王的眼中带着期待,一动不动的看着吕恒。

    端着酒盅,与晋王对视了片刻后。吕恒终是抵不过对方那幽怨的目光,笑着摇摇头,将酒盅放下,伸出手随意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点头道:“好吧!”

    “对你母亲来说,你是一个好儿子。对于天下来说,你不是一个好臣子。你能为母报仇,我很钦佩你的勇气,但是却不同意你借助外敌的手段。荼毒生灵,祸害百姓。更不是一个皇子应该做的。”见晋王要开口反驳,吕恒摆摆手道:“你先不要反驳,听我说!”

    “你是想说,你为母报仇,可以什么都不顾是吧!”吕恒目光平静的看着他,见他犹豫了一下,点头算是承认。吕恒叹了一口气,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如果你是个普通百姓,这样做,的确是条汉子。我佩服你。但是,你是皇子,是手握重权,拥兵一方的藩王。身份有多高,权势有多重,你的责任就有多重。维护一方百姓的平安和社稷稳定。这是你作为一个皇子,作为武家一份子,天生俱来的责任!”

    “但你呢,你非但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责任,反而还去荼毒那些对你寄予希望的百姓。突厥人是什么德行,想必你比谁都清楚。突厥人进了中原,会刮起什么样的腥风血雨,你更知道!但是,你非但没有去阻止,反而去打开mén,将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崽子迎了进来,断我华夏道统,祸害生灵百姓。你这不是为母报仇,而是助纣为孽!”吕恒伸手磕了磕桌面,沉声说道:“要知道,bī迫你母亲远嫁塞外的罪魁祸首,是突厥人,而不是京城里,你那已经垂垂老矣的父皇!”

    “而且,到了后来。你已经有些疯狂,不辨是非了。你打着为你母亲报仇的旗号,开始祸luàn江山。荼毒百姓。甚至是单纯的觊觎皇位,梦想着权倾天下。我到现在对此都疑huò不解,你是不是早已忘了你母亲?”吕恒说完话后,皱着眉头,看着晋王道。

    “我没有忘!”晋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脸sè狰狞jī动无比的盯着吕恒,沙哑着嗓子吼道。

第四百五十八章 内政

    第四百五十八章内政

    “我没忘!”

    晋王拍着桌子站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怒火,盯着吕恒,沉声说道。~~圣堂

    那愤恨的神sè,还有微微颤抖的身体。都表明了此时此刻,晋王心中有多么的愤怒。

    二十多年来,他一直都不曾忘记,母亲被bī远嫁塞外的时候,坐在轿子上,一身鲜yàn的凤冠霞帔,搂着自己与妹妹的,痛彻心扉的哭声。

    此时,这书生竟然红口白牙的说,自己忘记了母亲,忘掉了母亲所受到的屈辱。

    这样的说辞,就像是一颗火星一样,点燃了晋王心中压抑了许久的怒火。

    他双手按在桌子上,身体前倾盯着吕恒。因为用力,双臂都在颤抖。桌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桌子上的酒水撒得到处都是。

    吕恒看了他一眼,摆摆手,制止住了阿贵的出手。

    然后抬起手,将桌子上,被晋王碰倒的杯子服了起来。重新填上酒水后,独自端起来抿了一口,抬起头,看着bī视着自己的晋王,淡淡道:“但是,你就是这么做的?”

    “我别无选择!”晋王脸上肌ròuchōu搐着,双手撑着桌面,盯着吕恒看了许久,然后缓缓坐下来,转过头去,冷冷的说道:“西边有安家虎视眈眈,北边突厥人贼心不死。朝廷又想剥夺我的军权,我别无选择。既然要选一个作为暂时能支持我的盟友,那我为何不选择一个强大的后援?”

    “但你是大周皇子,山西的王爷!”吕恒的声音也渐渐冷了下来,盯着他,沉声说道:“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山西的百姓?对得起父老乡亲对你的重托?”

    “呵……”晋王闻言,冷笑着道:“既然我到了山西,那我就是山西的王。他们是我治下的百姓,自然供我趋势。为了他们的王上,葬身地狱,也是应该。”

    饶是吕恒见识广博,听过无数奇闻趣事,心理素质极好。《》.但在听到晋王这番冷血无情的话语后,都不由的一呆。

    “怎么不说了?”晋王笑了笑,得胜似的看着吕恒。

    “呵,好像真的无话可说了!”吕恒摇摇头,叹气说道。细想一下,又觉得自己tǐng蠢的。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跟一个身份至高的人,讨论什么百姓民情,还真是对牛弹琴。

    想了想,越觉得自己刚刚那番话无趣,甚至有些白痴。心里古怪之下,竟是笑了出来。

    “其实……”晋王看到吕恒发笑,也知道吕恒在笑自己视百姓为草芥的心肠。深吸了一口气,在平静下了心情后,晋王意兴阑珊的摇头道:”算了,不说这个事情了。如今大局已定,我已是必死之身,再说这些,徒增烦恼罢了。呵、。吕恒,你也不必郁闷,本王也知道,你说的是对的。但是,事情已经发生,再说这些也没用了。你说呢?“

    吕恒点点头,嘴角扯起一抹笑容,道:”也是!“

    “那你说,史书上会怎么评价我?luàn臣贼子,还是……”晋王沉默了片刻,眼里带着一丝期待,抬起头,询问吕恒道。

    吕恒沉默片刻,抬起头,看着晋王,无奈的说道:“史书,是胜利者的功勋章!”

    晋王闻言,颓然一笑,嘴角扯了扯,lù出一抹苦笑,沉重点头道:“我……,知道了!”

    酒馆里沉默如水,唯有火炉发出呼呼的声音。

    火红sè的火光,将昏暗的房间,映照的忽明忽暗。

    围坐在火炉边的几人,神sè各异,皆是沉默不言。

    直到一声公jī的打鸣声,清脆明亮的响起。

    晋王才抬起头,朝着外面张望而去。

    看到天sè亮了起来,他那身体微微一颤。(《》7*目光无神,自言自语道:“天亮了!”

    “是啊!”吕恒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转过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sè,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将桌子上,两杯冒着热气的酒水拿起来,递给晋王一杯。然后目光真诚的看着他,举杯道:“保重!”

    晋王苦笑了下,沉默片刻,终是点点头:“多谢!”

    酒杯轻轻碰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二人对视了一眼后,仰起头,将那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

    天sè渐亮,外面气温依然没有回升。

    东边的天空,已经被即将破晓的朝阳,染上了一层鲜红sè的朝霞。如血般鲜yàn。苍茫大地,一片寂静。而那破旧的太原城,在这清冷的早晨,更显肃穆。

    城mén口,那满是坑洼结满了白sè的霜雾的路上,留下了几个稀疏的脚印,一直通向南方。

    酒馆外,吕恒肃穆而立。

    风吹来,寒意颇浓。身上的棉衣,随风而动。那帽子上金黄sè的绒máo,在风中,随意的凌luàn着。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吕恒朝着城mén外的官道看了一眼后,便转身朝着晋王府走去。

    身后,那官道上,一身镣铐的晋王,步履艰难。走了一阵后,缓缓的停下脚步。

    转过头来,看着那逐渐古旧的城mén中,渐渐远去的背影,晋王嘴chún动了动后,眼里绽放出了最后的挣扎。突然间,像是发了疯一样,挣脱开了武士的手,往那城mén冲去。只是还没等跑出几步,就被身后的武士一把按倒在地。

    趴倒在地的晋王,抬起那沾满了泥污的脸,盯着那自己呆了数十年的地方。放开嗓子,癫狂的大声吼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心中的悲愤,在此刻终于得以释放,悲呼的声音,响彻了这寂静无声的旷野。但,很快便被风吹散,一丝不剩。

    城中,正往晋王府走着的吕恒,听到身后晋王的怒吼声后,脚步微微停顿片刻。然后,摇摇头,微微一笑,迈步朝着前方走去。

    身后,阿贵,段鹏二人一边说笑,一边紧随着吕恒的脚步,大步朝着前方走去。

    ……

    大战落幕,朝廷大军进驻太原。

    大军开始抓捕叛luàn分子,还有那些趁机偷盗抢劫的犯罪分子。以正乾坤。

    而且,入住了晋王府的吕恒大笔一挥。将那卷宗上所记录的,反对晋王的官吏,商人,全部释放。

    这一连窜的举动,使整个太原城的局势很快就稳定了下来。

    而且,在第二日,晋州也传来了好消息。前天晚上,丑时,王西让所部顺利兵临晋州城下,与那投降的一万叛军,里应外合之,攻破了晋州城。此时,晋州内外已全部落入了朝廷大军之手。估mō着,太子小武,此时正在劳军。

    两日后,王西让所部刘三彪带五千余人和投诚的叛军,共计一万六千余人南下,与驻守在黄河南岸的南营将士,对黄河防线的残余叛军发动了攻击。

    失去了主帅的叛军,在朝廷大军的南北夹击之下,毫无斗志。瞬间兵败如山倒,一溃千里。五千人投降,其余的,借丢盔弃甲,成了逃兵。

    随后,南营与皇帝新征召的预备役进驻运城,长治,临汾等地。刘三彪于五日后,率军返回太原城。

    经过了将近二十天的治理整顿后,太原城再次恢复往日盛况,客似云来,俨然成了北地的贸易中心。

    城mén大开,在吕恒颁布的一系列经济恢复政策的刺jī下,四方商客蜂拥而来。

    那些赶着马队的商人们,在看到了太原城开始修复的城墙,还有那整洁的士兵军容后,终是松了一口气。等走到城mén口,看到城mén口张贴的官府榜文后,顿时面lù喜sè。

    榜文共计百余条,四方的大纸整整写了数十页,一排排的贴在城mén口的两侧。榜文上,商业税的各种条目和征收标准,明细在列,让人一目了然。最让商人们高兴的是,榜文上的税款比晋王临政时,少了不止一半的条目以外,还明言告知,此条税法保持三十年不变。

    听着榜文下官府特派的文书,在那里摇头晃脑的念着榜文,时不时的还十分有礼貌的回答着人们的各种问题。这些外地而来的商人见状,心中那最后的一丝忐忑终于放了下来。

    不过,在轻松之余,他们也纷纷好奇,太原城的这些变化是如何而来的。

    等询问了太原城的百姓们后,足迹遍布大周各地的商人们,顿时了然。、

    原来,是朝廷帝师到了太原,怪不得呢。

    久闻帝师吕大人,乃是天上文曲星下凡,文韬武略,前无古人。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而在客商中,那些来自江宁的布商,则是喜笑颜开,一脸得意的说着,当年吕大人在江宁的时候,如何如何的有才气,有影响。

    而那些外地的商人,则是听的津津有味,不断捋着胡子,点头称道。

    “如此说来,吕大人难怪对商事如此的熟络,原来,那惊天的江南一案,竟然是出自吕大人的手笔!”一个宁夏的商人,听到那江宁的客商说起当年王员外府上,凭借着吕恒的一招秒几而扭转乾坤的事情后,顿时面lù惊讶之sè,称赞不已。

    “那是!”那江宁布商得意的笑着道:“除了吕大人,天下还有谁能布下如此环环相扣之妙局呢?”

    “然也!”宁夏商人捋着胡子,点头称赞。

    而在他的身后,那个一直闷不作声,只顾着抚mō着骆驼脖子的汉子,听到此事后,抚mō着骆驼的手微微一停,嘴角掀起,lù出了一抹yīn狠的笑容。

第四百五十九章 寺院

    第四百五十九章寺院

    是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TXT电子书下载**

    蔚蓝的天空中,阳光灿烂。暖暖的阳光,洒在这重新焕发了生机的古城中,给这历经了战火的古城,增添了一抹温暖之sè。

    距离府衙不远处,忙里偷闲的吕恒,正带着阿贵,段鹏,王西让等一干武将,来到了位于太原府有名的白马寺。

    “白马寺,创建于大唐初期,距今已有五百余年历史。占地方圆十四万米左右。乃是这塞北有名的寺院。传闻当年圣武皇帝,被bī出家,就曾在这寺院中暂居了很长时间。所以,在圣武皇帝即位后,便沿袭了大唐的制度,将这里尊为国寺。此后数十年间,这白马寺乃是北方的一处佛教胜地,香火旺盛。高僧辈出。到了后来,国都前夕,这塞外的艺术明珠,便也逐渐萧条下来。”

    一路走来,心情极好的吕恒,也在不知不觉间,充当了导游的角sè。从一进山mén,到走到大雄宝殿mén口。吕恒一直都是慢慢走着,脸上带着惬意的笑容,指着那走过的每一座大殿,藏经阁,将这寺院的历史文化,婉婉道来。

    一番有声有sè的讲解,让身后这些大老粗们,听的如痴如醉。

    “真是想不到,一个破庙,竟然也有这么多mén道!”刘三彪mō索着下巴,蹲在一块写着纵唐遗址的石碑,砸吧着嘴赞道:“咱圣武皇帝竟然也在这里带过,啧啧,真是没想到啊!”

    “那是,如果不是听军师这么说,我也不知道这破庙,有这么多的道道!”王西让蹲下来,一屁将刘三彪挤到一旁,然后,mō索着下巴,装模作样的认着石碑上的大字,到底是出自哪位大家的手笔。

    跟随在吕恒身旁的段鹏,看到王西让俩人蹲在那里,财mí似的看着那石碑,眼中满是鄙视。、

    财mí!

    自诩进士出身的段鹏,在王西让二人面前,将读书人的清高表现的淋漓尽致。这般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高人mō样,让一旁的阿贵,看的一愣一愣的。

    “军师……!”段鹏看了一眼那刻着大唐贞观元年字样的硕大香炉,很隐蔽的吞了一口口水。走过去,蹲在那香炉前,伸手mō索着铜炉上的小篆,爱不释手的砸吧着嘴。然后转过头来,指着那香炉道:“这香炉,难道真的是大唐太宗皇帝时期造的?”

    “是的!”吕恒笑了笑,然后让阿贵取来了三支香。就着香炉中的火焰点燃后,恭敬的对着大殿里的释迦摩尼遥敬三下。一边敬香,一边笑着对段鹏道:“而且,据坊间传说,这铜炉还是太宗皇帝亲自监工督造的呢!”

    “这么说,这香炉很值钱了?”刚刚还自诩清高的段鹏,转眼间lù出了狐狸尾巴。眼里闪烁着金元宝的光芒,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后,深情的张开双臂抱着那香炉,死也不放手。

    一旁的阿贵,听闻此言,顿时如遭雷击。嘴巴张得大大的,愕然的看着一脸贪财之sè的段鹏,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正在焚香的吕恒,听到这话后,差点失手,将那三支香chā在段鹏的脑袋上。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后,转过头来,哭笑不得的骂了他一句:“别胡说!”

    “这香炉虽然不是这白马寺当中的镇寺之宝,但也是聚集了无数信徒念力信仰的所在,你打它的注意,还多少钱。你就不怕佛主怪罪?再说了,看看那些信徒们,那眼神都能把你活吃了?”吕恒伸手指着那些山mén口,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的香客,压低声音笑骂着道。

    段鹏回头看了一眼,见已经有人听到了他的声音后,对他怒目相视。那无奈而又鄙夷的眼神,顿时让段鹏的身体打了个哆嗦,吐了吐舌头后,连忙对着那些香客赔笑,然后放开了那香炉。

    “公子,有人来了!”就在此时,一直站在吕恒身旁的阿贵,耳朵动了动后,眉头微微皱起,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在吕恒耳边说道。

    话音还没落下,众人就听到一声苍老的声音,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苍老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慈悲和祥和的感觉,让听闻此声的人,不由的浑身一阵轻松。

    闻声后,吕恒转过头,循声望去。

    只见大雄宝殿一侧的厢房中,一个身着灰袍,披着袈裟,年约不huò的和尚,迈着禅步,缓缓走了过来。

    一路上有香客停下脚步,这和尚似乎真的很得道,很高僧。只是麻木的颔首,哼了一声后,便背着手,朝着吕恒几人走了过来。

    直到走到了身着便装的吕恒等人面前,这和尚才停了下来。

    慈眉善目的看着吕恒,然后双手合十,微微对吕恒一礼:“贫僧悟道,乃是这白马寺的方丈,见过吕大人!”

    吕恒微微笑了笑,将那三炷香chā入香炉中后。转过头来,微微一笑,拱手道:“方丈不必客气,吕某不告而来,多有叨扰了!”

    悟道和尚笑了笑,摇头道:“大人乃是天上星宿下凡,能来这白马寺,也是我白马寺的福分。和尚欢迎来来不及呢!”

    “刚刚听吕大人的讲解如数家珍,似乎对贫僧这白马寺十分熟悉。”悟道和尚看到眼前这位朝廷权臣似乎对谈话并不热衷,咳嗽了一声,依然是笑着问道:“吕大人以前来过?”

    “信口开河罢了!”吕恒摇摇头,微笑着回答道。

    二人心平气和的聊了一阵,然后悟道和尚,又转过头去,朝着护卫在吕恒身旁的诸位将军看去。

    一个一个的扫过后,和尚笑了笑,颇有禅机的道了一声:“诸位都是有福之人,前途不可限量!”

    岂料,此话说罢。段鹏几人,非但没有lù出悟道方丈期待中的惊喜震撼之sè,反而都是撇撇嘴,一脸不屑的神sè。

    开什么玩笑,这还用得着你说,也不看看我们老大是谁?

    吕恒,吕永正。大周有史以来,最年轻,也是最牛bī的帝师。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而且,就连大周皇帝都与我们老大,平辈相jiāo,视为知己好友。跟着这样的人。不飞黄腾达,那就没天理了。

    段盆景该撇撇嘴,哼哼了一声,仰起头看着天空刺眼的太阳,背着手,做高人状。

    见段鹏几人面lù不屑之sè,王西让咳嗽了一声,上前一步,对面lù尴尬之sè的悟道方丈道:“呵,谢方丈吉言了!”

    “大人客气了!”见有人道谢,方丈终于面sè稍稍好转了些。

    见这几人,似乎没有闲聊的心情。方丈笑了笑,双手合十,询问吕恒道:“大人是来找文大人的千金,文小惠的吧?”

    “是的!”吕恒微微点头,对悟道方丈道:“受好友托付,吕某几经打探,这才知道文大人千金栖居在贵寺,今日前来,便是待她回去的。烦劳方丈,将他她出来吧!”

    二人说话的时候,一声悠扬的短笛声,悠然响起。

    听到这声音后,吕恒神sè依然平静,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看到段鹏不易察觉的对自己点了点头。

    得到了段鹏的信号后,吕恒这才放松的笑了出来。

    转过头来,看到方丈似乎面有难sè。吕恒目光平静如水,盯着他道:“怎么?方丈有难言之隐?”

    悟道和尚干笑了一声,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了吕恒那犹如实质的目光,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里,深邃而又平静的目光,似乎能将人心看穿一样。悟道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又低下了头。

    “没,没有。”悟道和尚转眼间,换上了一副笑脸。让开路后,伸手一指那不远处的拱mén,恭敬的弯腰对吕恒道:“大人请!”

    “大师请!”吕恒笑了笑,率先迈步走了出去。跟在身旁的阿贵脚步微微停了停,身形站住后,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身后那低着头,神sè忽明忽暗的方丈一眼,嘴角微微翘起,lù出了一抹狞笑。

    悟道和尚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已经走向拱mén的吕大人,然后又收回了目光,心里暗自打鼓,忐忑不安。

    正想着转身,偷偷离去的时候。突然间,一直盯着他的段鹏与王西让,二人对视一眼后,微微点头。随后大步走了上来。伸出胳膊,左右搭在悟道和尚的脖子上,搂着身体瘦弱的悟道和尚,哈哈大笑道:“大师这是怎么了?niào急不成?”

    突然被这俩大汉包围住,正想着别的事情的悟道,被吓了一大跳,浑身哆嗦了一下,。干笑道:“是是,贫僧正想去……”

    “憋着吧!”段鹏一句话差点把悟道和尚憋死。

    然后,两位大汉不容分说的,夹着悟道和尚,跟随着吕恒的脚步走了上去。

    一路上,段鹏还不忘转身指着那香炉,兴趣不减的问着,那香炉能值一千两之类的话。而王西让则是撇嘴,讽刺段鹏没见识……

    以他看来,那块石碑显然比香炉更具有研究价值!

    而被两个大汉夹在中间的悟道和尚,则是满头冷汗。抬起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珠,挤着笑,口干舌燥的为这两个熊一般的大汉解hu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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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账房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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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底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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