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阳谋(求月票)
御书房中,安静之极。
千两的黄金,和一颗璀璨的夜明珠,在这烛火的光芒下,显得格外的显眼。
珠光宝气,璀璨之极。
吕恒,皇帝,还有洪全,三人围坐在桌子前,mō索着下巴,看着这五千两的黄金还有那颗硕大无比的夜明珠,一动不动。
“洪爱卿,当真不知道这是谁送的?”皇帝恋恋不舍的从那夜明珠上收回目光,转过头来,询问满头大汗的洪全道。
这已经是第十次了,从下午,到傍晚。皇帝总是一副不相信的眼光,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自己。
此时,再次听到皇帝问出来,洪全都快哭了。
“臣,当真不知道啊!”洪全苦着脸,对皇帝说道。
上午的时候,洪全回到家,就听到那胡三说,自己那个该死的老丈人,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就收了人五千两的黄金,还有那数颗夜明珠。
当场惊得洪全天旋地转,好不容易稳下心神。派人去请吕恒后。他便带着家丁,前往东院,那老丈人所在的地方。
进了屋,满屋子的黄金,差点闪瞎了自己的眼睛。
而自己那老丈人,正坐在炕上,一脸痴呆的笑容,嘴角流着口水,望着满满一炕的金元宝,眼里都是金sè的。
愤怒之极的洪全,也懒得更他解释。赶紧让家丁带人轻点这些金子。
而老丈人见有人敢跟自己抢钱,当时就暴怒。张牙舞爪的跳起来,冲到了洪全眼前。就要抓破洪全的相。
正在气头上的洪全,见这老头还敢动手,那里忍得住。当即挥起拳头,朝着老头的下巴就是一拳。
扑通一声,那老头顿时被一记重拳KO,四仰八叉的倒在了炕上,一动不动。
然后。洪全痛心疾首的看着自己的拳头,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为什么要逼我?”
最后,经过家丁等人的清点后。这满屋子的金子,竟然有五千两之巨。连同,从老丈人炕洞里搜出来的的五颗夜明珠,价值不可估算。
听到家丁的汇报后,洪胖子惊得满头冷汗。连忙家丁们,把金银装箱。
就在这个时候。去而复返的胡三带来了吕恒的话。
吕恒的话很简短,只有八个字:立刻进宫,主动上缴!
于是乎,洪胖子片刻不肯停留,连忙让人把那金银装好,送入了大内。
接下来,便出现这样的一幕。
三人围坐在一堆珠宝前。眼里闪烁着财mí的光芒。mō索着下巴。不断点头品鉴。
皇帝伸手拿起了那颗最大的夜明珠,在龙袍上用力擦了擦,然后对着拉住,眯着眼看了半晌后,将那夜明珠揣入怀中。
见洪全苦着脸,无奈的样子。
皇帝心里暗暗道,难道他真不知道?
“算了算了!”皇帝摆摆手,大方的说道:“既然你主动上交,那朕就不追究了!”
“谢陛下!”洪全感jī涕零。抱拳道。
“现在,我们讨论一下,这些钱到底是谁的手笔?”皇帝指了指地上小山丘一样的金子,咳嗽了一声,转过头来,看着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盯着金子的吕恒:“吕爱卿!”
叫了一声。没反应。吕恒看着金子的目光依然炽热而坚定。
皇帝满头黑线,咳嗽了一声,继续叫道:“吕爱卿?”
汗,还是没反应。
一旁的洪全,顿时冷汗津津。
实在是看不下眼了。只好出言提醒:“永正,永正。陛下问你话呢!”
“哦啊!”回过神的吕恒,装模作样的恩啊一声,然后正襟危坐道:“陛下是问,这些金子到底是谁送的,是吧?”
“对!”皇帝脸sè稍缓,点头。看了一眼那小山似地金子,皇帝冷笑道:“哼哼,真是好大的手笔,以前鲁爱卿还曾跟朕说过,说藩王门每个几乎都是富可敌国。本来,朕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是大手笔!”
“这么多钱,他们反而瞒着不报,他们到底想干什么?”皇帝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声sè俱厉。气势逼人。
吕恒笑了笑,弯腰捡起一颗夜明珠,朝着那珠子哈了口气,然后学着皇帝刚刚的样子。使劲儿的在衣服上擦擦,对着蜡烛照了半晌后,颇为喜欢的嗲点头,将装入了怀中。
“你管他是谁送的,收下不就得了?”吕恒笑了笑,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对皇帝说道:“如今国库空虚,现在藩王门既然这么有钱,就当是他们孝敬您的了!”
孝敬?
他们肯孝敬朕才怪!
皇帝哼哼了两声,没有说话。
“他们不孝敬,你可以跟他们要啊?”吕恒笑了笑,很惊讶的样子,似乎对皇帝没有想起这个法子,感到很吃惊。
“要?”
皇帝瞪大眼睛,看着吕恒。
“有什么不可以吗?老爹跟儿子要钱,天经地义。再说了,现在皇子们都成家立业了,封地富庶,富可敌国。孝敬老父亲,不是应该的吗?”吕恒点点头,很认真的说道。
“可是……”皇帝一时间,脑袋也转不过弯来。
“他们不给怎么办?”
“礼部是干什么”
吕恒突然发问,冷笑着问道。
一旁,洪全眼睛一亮,惊呼道:“你是说?”
“国家大义,民族存亡。孝道为先。在这些名义支持下,加上礼部明里暗中的推bō助澜。那个皇子敢不掏钱?”吕恒冷笑着,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看了二人一眼:“国家社稷在前,谁不掏钱,谁不支持国家。就是民族的罪人!”
真狠!
一旁。洪全听的眼皮直跳”看着吕恒一手端着茶盏,眼里闪烁着慑人的寒光。一股凉气直窜脑门。
转过头来,偷偷看一眼皇帝。
只见,皇帝同样面沉如水,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吕恒。
该不会是发怒了吧。
皇子们在怎么说,也是皇家的人。吕恒这么算计人家。会不会踩了皇帝的痛脚。
洪全心中担忧之下,咳嗽了一声,准备劝一下皇帝。告诉他,吕恒只是一时jī动,还望不要见怪。
刚刚准备开口的时候,就看到皇帝面sè一变,伸出手,啪的一拍大tuǐ。眼里满是欣喜之sè:“好主意!”
呃……
洪胖子傻了眼。看着陛下那眉飞sè舞的样子,无限mí茫中。
皇帝坐在那里,jī动的浑身发抖。
仔细想了想,越发觉得这个法子,真是yīn损,哦不,是绝妙。
兴奋中的皇帝。唰的一声站起来。朝着门外大声喊道:“来人,宣礼部shì郎觐见!”
……
第二日,一套由礼部连夜加班加点,编撰的完整的捐款方案正式出台。
方案在一天内,由京中shì卫,派发到了各个藩王手里。
一时间,这道号召藩王捐款的方案,jī起了轩然大bō。
藩王们心惊之下,开始聚集在一起。商讨对策。
但是,随着郑王的率先表态,捐款一千两黄金。藩王们还没来得及结成的联盟,瞬间瓦解。
随后,随着京中越传越响的捐款风潮,和越来越多藩王们的加入,那几个心中有抵触情绪的藩王坐立不安之下。只好出血。
到了最后,不知是那个缺德的家伙,竟然搞起了捐款的排行榜。
捐款前三名的藩王的名字,将会以告示的形式,在大内皇宫门口。张贴出来,供万民敬仰。
如此一来。藩王们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烤一样。不捐也不是,绢的话,心疼不已。
但是在第一期告示贴出,郑王以千两黄金的捐款份额高居榜首,这一举措,不仅得到了京中百姓的夸奖拥护,而且得到了皇帝的嘉奖。
其余藩王看到郑王名利双收后,再也坐不住,他们这才想起来,此次进京朝拜天子,到底所为何事。
无非就是为了那皇位。
而想要争夺皇位,没有了百姓的拥护还有皇帝的首肯,是万万不能的。
想清楚这点后,藩王们偷偷的隐瞒着对方,开始了争相捐款,一时间,本是yīn云密布的京中,却呈现出了一片祥和景象。
最后,随着告示排名扩大到了十位。连那些看热闹的大臣们都闲不住了。
几百两,上千辆的银子。如同雪花一般,涌入了国库之中。
皇宫,御书房。
皇帝看着户部官员呈递上来的奏折,高兴的哈哈大笑,连嘴都何不拢。
“吕爱卿,洪爱卿,快看看,三千万两,整整三千万两啊!”皇帝手里拿着奏折,心中得意之下,仰头哈哈大笑。
“三千万两?”一旁,洪全惊呼了一声,接过了奏折看了一眼,眼里瞬间变成了银元宝的形状。
“还真是不少啊!”作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吕恒在看到这个数字后,也是大吃一惊。
听户部官员说,往年大周的年度的财政收入,也不过是数百万两白银。遇到年景好的时候,或许能上到千万两。
如今,仅仅是一道圣旨,一个方案,在短短的五天时间里,就为国库增加了三年的财政收入。
这可是顶先皇以及自己在位期间从未有过的巨款。
数目相当惊人啊!
在吕恒和洪全看那奏折的时候,老怀开慰的皇帝,招了招手,把一旁的郑王叫了过来。
他捋着胡子,含笑指着面前放在桌子上的方案,随手翻着,对他说其中的奥妙之处。
“让人明知是个陷阱,还身不由己的往里边跳。”郑王听了一遍,便深得其意。小脸上满是兴奋之sè,转过头来,看着皇帝道:“皇爷爷,这应该是叫阳谋吧!”!。
第四百章 将夜(求月票)
第四百章将夜(求月票)
极品账房第肆佰章。
夜,残月。
街道冷清,无人经过。
晋王府外,黑衣铁卫森严把守。
清冷的夜色中,几顶轿子沿着那无人的街道,飞快的朝着晋王府而去。
在进了巷子,奔走在前面的管家,掏出了名帖。铁卫大手一挥,放行。
如此场景,在今夜,已经是第三次了。
等那第三顶轿子进了王府后,守在门外的铁卫门,目光如电的扫视了四周,发现没有情况后,如潮水般,回到了府宅中。
夜再次寂静,残月如雪。
在晋王府对面,远处的树上。
两个浑身披着树叶,隐藏在树影中的黑影,一动不动。
“晋王,平西王府首席幕僚,还有左仆射安大人!”阿贵收回了望远镜,低声说道。
“乱臣贼子!”身旁,脸上涂抹着油彩的展雄点点头,看着紧闭的府门,眼神冷厉,冷哼一声道。
“府里的兄弟可靠吗?”。阿贵想了想,开口问道。
展雄笑了笑,点头道:“没问题!”
二人说话的时候,晋王府的大门再次打开。几个铁卫出来看了一眼后,再次确认无人监视,这才把门关好,走了进去。
“这帮兔崽子还挺小心的!”阿贵看着那几个出来查看一眼,然后回去的铁卫,冷笑着道。
“可惜了这么好的军人!”展雄苦笑着摇头,惋惜的叹了一声。
阿贵闻言,好奇的看着展雄:“你认识他们?”
展雄点头,回忆了一下,淡淡说道:“当年在北方跟他们联手打过突厥人!”
阿贵听了,呆了片刻。望着那紧闭的府门,砸吧着嘴道:“如果是这样,还真是可惜了!”
“好啦,我们也走吧!估计,公子他们等急了!”阿贵抬起头,看了一眼已到当空的弯月,伸手按了按展雄的肩膀,率先跳下了树。
……
府内,书房。
灯火通明,气氛凝重。
“好一招阳谋!”
坐在椅子上的晋王,眼里冷厉之色闪烁,翻看着手里的捐款方案,冷笑着道:“真是好手段!”
“王爷请看看这个!”平西王的首席幕僚,是个叫章为的老者。此时,身穿一身黑色长衫,头发花白的章为,将手里的一份捐款名单,送到了晋王手里。
晋王接过来看了一眼,眼神顿时一缩。
名单上,各大藩王的捐款数目详详细细的记录在上面,一字不差。
而且,上面还附带了最近一期的捐款排行榜。上面,郑王的名字高居榜首,而且以红字标出,极为显眼。
晋王看了一眼,便将那名册扔在了桌子上,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安鹏,还有章为。
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如此说来,此次皇帝册立皇储之事,我们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应该是这样!”许久未发言的安鹏,捋着胡子,点头说道。
“在这五期的排行榜上,郑王独占其三!如今,郑王在民间和朝堂中的声势已经无人能敌!”安鹏从桌子上取过了那名册,苦笑着摇摇头道:“明里暗里,双管齐下,哎呀,年轻人好手段啊!”
“哼,走狗罢了!”
晋王知道安鹏说的年轻人是谁,除了那个被人称之为多智近乎妖的帝师,以外,还能有谁。
见晋王一脸愠色,安鹏也不恼怒。只是放下了那名册,端起茶杯,一边品着茶,一边看着晋王道:“不知殿下有何打算?”
打算?
是啊,现在郑王在皇帝的支持下,已经距离那宝座,仅仅是一步之遥。想必,在即将举行的中秋诗会上,皇帝就会宣布册立郑王为太子的诏命。
到那个时候,所有在京中的藩王都将受到严密的监视,甚至有几个人,比如说自己,很有可能会被皇帝直接打入天牢,囚禁起来。
如果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可真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背着手,原地踱了几步后。眉头紧皱的晋王,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安鹏道:“回山西,是时候了!”
“好!”
听到晋王终于下定了决心,安鹏鼓掌击节。
站起来,看着面沉如水的晋王,安鹏眼中带着满意的微笑道:“处事果断,胸怀大志,殿下果然是帝王之才!”
被安鹏如此夸赞,晋王只是笑了笑,依然很谦虚的对安鹏道:“安叔叔谬赞了,大事成功与否,还需叔叔多多帮衬。呵,还有……”
晋王微微笑着,眼里闪烁着二人都明白的神色,伸手指了指北方道:“北方的客人!”
“放心!”安鹏笑了笑,背着手走到了桌子前,将桌子上扔着的名册洒落地面,然后指着桌子上的地图道:“只要雁门关一开,十万突厥铁骑,立刻南下。同时,我安家,也会在西北有所行动,牵制武宁远所部,配合殿下进攻东京。到时候,突厥骑兵兵临城下,殿下大事可成!”
“好,既如此!”晋王被安鹏一番话说的也是激动不已,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平抑下心情,目光尊敬的看着安鹏,拱手道:“那本王,就先谢过安叔叔了!”
“不不!”安鹏笑意盈盈的看着晋王,摇头道:“殿下的自称应该改一改了,王爷已经是过去的称呼了!”
哈……
晋王愣了一下,随后仰起头哈哈大笑,伸手拍着安鹏的肩膀道:“那,朕,朕就谢过爱卿了!”
“臣惶恐!”安鹏很配合,连忙做出恭敬的样子,弯腰行礼道。
二人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
晋王转过头来,对章为道:“章大人,今天晚上,你与本王,咳,你与朕一起离开东京。你直接回山西,告诉七弟。让他早作准备。只待大事一成,他就是朕的大司马大将军!”
“臣,替我家王爷谢过陛下隆恩了!”章为诚惶诚恐,连忙跪下行礼道。
“爱卿平身,爱卿平身,哈哈!”晋王一时间,红光满面,意气风发。连忙上前,将章为搀起来,哈哈大笑着说道。
“来来来!”开心之极的晋王,翻身走到桌子前,亲自到了三杯酒,自己端起一杯后,对安鹏和章为道:“来来,两位爱卿,今天就以此酒,预祝我们大事成功!干!”
“干!”
三人哈哈大笑着,杯子碰到了一起,对视一眼后,一饮而尽。
在他们的身后,那丝绸的幕帘下。
青岚郡主望着外面三人,开怀畅饮的情景。
美眸中,不经意的闪过了一抹忧色。
“天底下,是没有这样的棋局的!”
耳边,突然再次回想起了,那书生那日的话。还有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
……
同一时间,帝师府宅。
夜色幽深,灯火阑珊。
今夜,皇帝驾临帝师府宅,与朝中重臣,秉烛夜谈。
书房中,灯火通明。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阿贵和展雄嗡嗡的说话声。
吕恒,洪全还有兵部的几位官员,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边品着茶,一边听着阿贵和展雄你一句我一句的禀报。
“哦,他们三人都在?”坐在主位上的皇帝面无表情,静静的听着,等阿贵二人说完后,皇帝微微抬起眼皮,淡淡问了一句。
“是的!”阿贵拱手沉声肯定的回答道。
皇帝低着头,眼里目光平静,如此想了想后,转过头来,看着吕恒道:“你怎么看?”
“我觉得,他们要逃!”吕恒目光平静,望着茶盏中升起的袅袅热气,眼睛微眯,思索了一阵后,转过头来,看着皇帝道。
“你是说,他们要动手了?”皇帝微闭的眼皮,不察的跳了下。睁开眼,目光冷漠的看着吕恒道。
一时间,房间里的温度,仿佛瞬间降低了很多一样。在做的人,除了吕恒以外,其余人都感到了彻骨的冰寒。
吕恒点点头,目光闪烁,沉声说道:“如今,局势几乎一边倒向了郑王殿下。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别的王爷,已经没有了机会!而且……”
吕恒定定的看着皇帝,放下了茶盏,沉声说道:“而且,以安鹏的老谋深算,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而且,以晋王殿下的性格,同样也不会坐以待毙!再加上,平西王幕僚的簇拥。他们三人此时聚在一起,除了商讨动手的事情以外,我想不到其他!”
闻言,皇帝神色定定的看了吕恒片刻,低下头思索一阵,转过头来,看着一旁的洪全道:“洪爱卿,你认为呢?”
洪全想了想,抱拳对皇帝道:“臣同意吕大人的看法!”
“如今的局势,对他们来说,已经是穷途末路。如果臣是他们其中之一的话,肯定会做出同样的打算,所以……”洪全犹豫了一下,没有再说出来。
不过,其余人等皆以明白了洪全话中的意思。
看来,那三人今晚聚在一起,除了商讨谋逆之事以外,再无其他可能性了。
在看看其他人,皆是一脸点头赞同的神色。
皇帝收回了目光,靠在椅子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那一刻,年老的皇帝,仿佛老了很多一样。面色憔悴,容颜衰老。
凄楚的坐在椅子上,孤寡老人一个。
“陛下,要不,我们现在就……”兵部的一位大臣,思索了片刻后,突然开口,伸出手做了个下切的动作。冷声说道。
*
第四百章将夜(求月票)
第四百章将夜(求月票,到网址
第四百一章 初变(端午节快到了)
皇帝闻言,苍老的身体骤然—震目光微微低下面无表情。只是,身旁的吕恒,却敏锐的发现了皇帝在听到此人的话后,拳头突然间紧握了起来。
其实,如果抛出心中所虑个人荣辱的话,这样的处理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趁着对方羽翼未满,没有防备之极。一举拿下,然后改斩的占,该流放的流放。只要控制好典论,的确是省了很多麻烦。
但是,如此逼迫一个垂老的老人,对自己的儿子痛下杀手,晨……
难啊!
吕恒本想附和,劝一下皇帝的。
但是在看到身旁的老人,那极力掩饰的痛苦神sè,到了嘴边的话,再次吞了回去。
房间里,寂静无声。
唯有油灯发出僻里啪啦的响声,还有那时明时暗的灯光。
众位大臣,皆是面sè肃然,看着主位上的皇帝陛下,等待着他最终的拍板。
“展雄!”
许久之后,靠在犄子上,眼睛闭着的皇帝,无力的说出了两个字。
“是!”肃然站在一旁,全身戎装的展雄上前来,单手抚xiōng,行了个军礼。单膝跪地,等着皇帝训话。
“去吧!”皇帝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了早已写好的手谕,扔在了地上,淡淡说道。
“是!”展雄收起了手谕,站起来,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这时,突然在门外,发出了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地动山摇间,火光冲天而起。
接着,便是惊天的杀喊声,在府外大门响起。
房间里的朝臣们,被这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响,还有那吵杂的杀喊声,吓得面sè发白,唰的一下站起来。惊hún不定的看着门外。
座位上的吕恒在听到这声音后,眉头一皱。心中顿时一沉,糟了。
转过头来,看了身旁皇帝一眼。只见,皇帝眼眸微垂,眼里厉sè闪烁。面sèyīn沉的可怕。
很显然,皇帝也想到了,这声巨响,还有那杀上门的死士,很有可能就是晋王派人干的。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鲜血的千牛卫,带着满身的伤痕,冲了进来。
房间里的大内shì卫,见一个浑身鲜血的猛士冲了进来,顿时大吃一惊,脸sè微变的同时,唰的一声抽出了钢刀,护在了皇帝面前。
“张统领,发生什么事了?”皇帝摆摆手,让大内shì卫放下刀。身体前倾,虎目扫视着此人,开口问道。
冲进来的壮汉擦手擦了擦满脸的血污,喘着粗气,抬起头来,看着皇帝急切的说道:“陛下,有大批身份不明的死士冲击府门。臣请陛下立即回宫!!”
“有多少?”吕恒皱了皱眉,开口问道。
“不少于五百。战斗力极为强悍。臣,恐怕抵挡不住!”张统领拱手回礼后,再次劝皇帝道:“臣请陛下立即回宫!”
“陛下,回宫吧!”
朝臣们,听到门外有大批死士冲击府门,意图行刺皇帝的消息后,面sè纷纷一变,对视一眼后,齐齐走到皇帝面前,恳求皇帝立即回宫。
“联,哪儿也不去!”皇帝冷笑了一声,靠在椅子上,摇头说道。
“陛下!”朝臣们纷纷下跪,磕头请皇帝立即回宫。
“联说了,联哪儿也不去!”皇帝似乎是铁了心,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
“吕大人!”朝臣们见皇帝不为所动,只好把目光投在了吕恒身上。房间里,貌似除了皇帝,就属吕恒的地位最高,而且,他身为帝师,说话分量自然要重上一些。
见大臣们把希望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想让自己劝说皇帝。
吕恒摇头笑了笑,咳嗽了一声,转过头来,看着皇帝道:“要不,你回去吧?”
皇帝睁开眼,白了吕恒一眼后,继续闭眼假寐。
“咳,好吧,既然不想回去,那咱们一起出去看看,如何?”吕恒无奈的揉揉额头,放下了手中茶盏,笑着对皇帝道。
“吕大人,您怎么能……”
见吕恒非但不劝说皇帝回宫,反而怂恿皇帝涉身险地,朝臣们顿时大急,怒气冲冲的看着吕恒。
被这么多愤怒的目光盯着,吕恒也感觉到头皮麻烦。
无奈之下,只好对他们托出底牌。
“诸位大人不必惊慌,府内有雪狼营百余官兵把手,还有五十多的千牛卫守护。安全得很。再说了,九门提督片刻就会杀到。门外那五百死士,很快就会变成五百死尸了!”
笑着对各位大人解释完毕后,吕恒转过头来,对站在门口的展雄道:”展将军,让你的人行动吧!““是!”展雄单手抚xiōng,眼里泛滥着崇拜之sè,对躬身行礼后。转身走出了房间。外面,随着展雄—声嘹亮的笛子鸣叫声便听到一阵刀兵磕碰的声音响起,哗哗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数百雪狼营的士兵,全副武装,在眨眼间就完成了集结。
看到大周第一精锐部队,出现在了门外。朝臣们惊骇的练嘴都何不拢。
“这,这是”那个率先开口的兵部大佬,目瞪口呆的看着门外,铁衣寒光的士兵,指了指。转过头来,结结巴巴的看着吕恒。
看到这位老大人如此震惊的表情,吕恒知道他想问什么,无非就是,吕大人为何知道,今晚会有时发生。
“总是要做些准备的!”端起茶站,抿了一口后,微微笑着说道。
身旁,皇帝微微睁开眼睛,瞥了吕恒一眼,靠过来,压低声音道:“联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有准备!”
“那是自然,不打没准备的仗嘛!”吕恒拎起茶壶,给皇帝满了一杯后,笑着说道。
在前几日,皇帝颁布下诸王捐款的圣旨,大力为郑王造势后,吕恒就隐隐觉得事情似乎提前了,在观察了一番晋王的反应后。吕恒果断下令让展雄直接带着雪狼营入住了府内。以防不测。
没想到,晋王还真有种。还真的会直接派人袭击自己的府宅。
而且,不得不说,晋王的运气还真是不错。赌一把,都能赌到这么大的局,连皇帝都赌进去了。
皇帝老爷子是运气不好,正好赶上了。
“如此说来,联是被你小子连累了?”事情一旦真正发生了,心中的担忧和烦恼也随之消失。
刚刚皇帝还因为,是否要下达抓捕晋王的命令而烦恼。此时,见晋王率先撕破了脸皮,打破了平衡。他心中的那丝犹豫,也随之消散。
此时,听着外面越来越大的喊杀声,皇帝笑了笑,转过头来,看着吕恒。笑骂着说道。
吕恒笑了笑,摇头道:“怎么能说是连累呢,老爷子你是老大,既然当老大,就要有替手下的人背黑锅的觉悟!”
皇帝正端着杯子喝水,猛地听到吕恒这话后,不禁喷了出来。
本想骂他一句的,不过,仔细想想,好像这句话虽然糙了些。但还真是有道理的。
这么多年来,皇帝跟外夷属国打交道。也经历过不少事。
比如说,上次突厥使臣前来。却被义愤填膺的萧大鹏带着人,偷偷mōmō的把人家堵在驿站,揍了一顿。
突厥使臣大怒之萃,威胁皇帝交出凶手。
皇帝同样是义愤填膺,保证一旦查出来,严惩凶手。
最后,皇帝在天牢里找了个死囚,当着突厥使臣的面,处死了那死囚。这才避免了一次两国的冲突。
虽然,事后,皇帝把萧大鹏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是,在当时,他还是替萧大鹏背下了那个黑锅。
如今,听吕恒说,当老大就要为属下人背黑锅。皇帝仔细想想,还真的是在理。
“有道理!”
皇帝伸出大拇指,笑着对累恒道。
二人当着朝臣们的面,挤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说着。
其下,朝臣们,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看着这俩公然开小差的人,心里满腹狐疑。
不过,更多的人,则是看到吕恒与皇帝如此好的sī交。心里那个羡慕嫉妒恨。
在展雄带人出去后,厮杀声很快便平息下来。
约莫过了一刻钟后,房门吱丫一声打开,带着一身血污的展雄,带着凛冽的杀伐之气,走了进来。
“陛下,门外五百叛军全部被格杀!”展雄单手抚xiōng,沉声汇报着战果。
看着展将军一身的鲜血,双瞳中杀气不减的样子,在做的官员们,顿时凛然。
威名之下无虚士,雪狼营,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仅仅是不到一刻种的时间,就已经控制了局面。大周第一精锐之称,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有活的吗?”吕恒想了下,开口问道。
“回军师,这五百乃是被人专门训练的死士,死不投降,所以……”展雄尴尬的挠挠头,笑着说道。
“没有就算了!”吕恒不介意的摆摆手,笑着说道。
本来,如果有活的话,吕恒还想撬开此人的嘴巴,询问下晋王的逃跑路线。不过,死就死了。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晋王再跑,也只能是往山西跑去。只要大军压境。晋王依然在劫难逃。
更何说……
吕恒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身旁的皇帝。
他的夜莺,也不是吃素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章 所谓伊人
不过,反过来想想,不得不说.晋王他们留一手玩的的确很漂亮。
在如此紧迫的局势下,竟然还能想到,派兵袭扰,声东击西之计,以五百人的xìng命,为自己赢得出逃的时间。
这一招,弃车保帅,玩的够漂亮,也够狠。
看着满身鲜血的展雄,吕恒摇头轻叹,为那些门外,被格杀的五百死士感到惋惜。
夜幕垂拱,星河闪耀。
黄河边北岸,晋王心有余悸的站在岸边,望着那脚下滚滚河水,面sè狰狞。
从东京连夜出逃,一路历经惨烈厮杀,现在,回到了山西的他,身旁已经剩下不到五十人。
汹涌澎湃的黄河,如野兽一般嘶吼着。夜幕下,那翻滚的江流洪水,拍打着岸边,卷起千堆雪。
夜风带着黄河jīdàng而起的水雾,洒在晋王那张满是血污的脸上,显得狰狞可怖。
“很好,真的很好!”晋王握着拳头,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
身旁,浑身鲜血的铁卫,肃然而立,一动不动。在他们的身上,那散发着浓重腥味的鲜血,已经被jīdàng而起的河水雾气,打湿,洗刷殆尽。
“武承乾,我们会再见面的,到时候,我一定会让你臣服在我的脚下的!”晋王抬起头,望着遥远的南方。回想起一路,心惊胆颤的逃亡之路。晋王面sèyīn沉之极,握着拳头,厉声吼道。
声音jīdàng而起,但很快便被犹如雷鸣的黄河水声冲散。消失在了这浓浓的夜幕中。
在一旁不远处,河畔的一块大青石上。
一身粉sè长裙,宛若尘泥红颜的青岚郡主,静静的坐在那里,面sè平静的望着眼前,声势震天,宛若凶龙翻滚的黄河。俏脸上不喜不悲,美眸神sè淡淡。
星空下,女子静静的坐在那里,双手抱着膝盖,雾méngméng的眼睛,神sè飘忽。
夜风吹来,带来了河中浓浓的湿气。打湿了她那如云的秀发。
仿佛是承受不住这夜风的凄冷,怀抱着膝盖的女子,手上稍稍用力,jiāo躯蜷缩在了一起。
滴答,一滴lù水,沿着鬓角的秀发滴落而下,滑过如玉的脸颊,凉丝丝的,与泪痕交织在一起,难以分辨。
“郡主,小心!”
耳边依然回想着自己的贴身shì女,从小到大的玩伴,那凄厉的叫声。
回想起羽箭射穿shì女xiōng膛的那一幕,青岚郡主心头隐隐一痛。
shì女临死前,那嘴角溢出的惊心动魄的鲜血,浮现在眼前,久久不散。
望着河对岸,数百举着火把的大周精锐骑兵,勒着战马,杀气腾腾的样子。青岚郡主紧紧的闭上了双眸,将俏脸埋入膝盖间。嘤嘤哭了。
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沿着脸颊往下滴落。竟是止不住了。
“吕恒,吕永正,我青岚郡主在此发誓,今生今世,与你势不两立!”
青岚郡主双眸微微闭着,晚风吹过,那挂着泪珠的睫毛,轻轻颤抖着。睁开眼,望着对面,杀气凛然的钢铁骑兵,青岚郡主抱着膝盖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心中不喜不悲,淡淡说道。
夜风带着湿气扑面而来,被泥水沾染的长裙,轻轻随风而动。
青岚郡主望着对岸,久久不肯离去的大周骑兵。松开了抱着膝盖的手,缓缓的站了起来。
“苍鹰!”青岚郡主深吸了一口气,淡淡说道。
“是!”身旁不远处,一个身材魁梧,背着弓箭的武士走了过来,躬身行礼道。
青岚郡主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眸。秀手颤抖着,深入怀里,取出了一个皱巴巴的信封。紧紧的握了许久后,青岚郡主将那信封交到了苍鹰手里。
“射过去!”
说完这一切后,青岚郡主再也不肯停留,转身朝着身后前来接应的大队军队而去了。
身后,苍鹰接过信封,毫不迟疑的将那信封绑在了羽箭上。
嘿的一声,吱吱呀呀的铁胎弓,被拉弓如满月。
随着苍鹰手指轻放,箭矢发出一声尖利的啸声,朝着对面的河岸〖jī〗射而去。
夜,吕府。
书〖房〗中,灯火通明。
吕恒独坐书桌前,望着那油灯发呆。
在他的手中,一张皱巴巴的信,被吹进房间里的清风,吹得微微颤抖。
昏黄的灯火下,信上的字迹,清晰可见。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huā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huā依旧笑春风!”
风吹进房间里,摇曳不定的烛火,瞬间熄灭。
漆黑的夜sè中,吕恒将那信封收起来,站起来后,背着手走到窗口边。望着外面阑珊的夜sè,心中轻轻叹息:呵,战争!
信封上,几滴泪痕,清晰可见。
可想而知,当青岚郡主拿出这封写着诗词的书信,还给自己的时候,是多么的伤心。
双方从一开始就选择了敌对,到如今,这种敌对的态势明朗化。相互剑跋扈张,早已是命中注定。
如果说,两人认识的早一些,或许,今天的这种局面,可以避免。
只是……
哎,只能怪相逢恨晚,造化弄人了!
吕恒摇摇头,用脑海里响起的一句电影台词,安慰了自己一番后。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外面,夜sè阑珊。
深邃蓝的夜空中,繁星闪烁。宛若巨大的黑sè天幕上,镶嵌的明亮钻石一样,烨桦生辉。
清风徐来,神智稍稍清醒了一些。
“相公!”
一只柔软温暖的手掌,颤抖的握住了自己的胳膊。柔软的声音,让吕恒心中的那丝怅然,瞬间减轻了许多。
转过头来,明眸皓齿,宛若仙子的柳青青,穿着一身淡青sè的长裙,亭亭玉立。
夜风中,女子的秀发在眼前胡乱飞舞着,灵动的双眸中,满是忧sè。
“没事儿!”吕恒笑了笑,轻轻握住她的手,笑着说道。
“huā心大萝卜!”身后,一股酸溜溜的味道飘了过来。
谁啊,这么明目张胆的诉谤自己。
吕恒转过头,却见,在一旁的走庇中,安康公主手插着要,气呼呼的看着自己。身旁,王婷芝笑着摇了摇安康公主的胳膊。
见吕恒看过来,王婷芝嫣然一笑,对自家相公报以歉意的笑容。而安康公主却是美眸一瞪,丝毫不退让,与吕恒对视。
“今天很漂亮啊,安康!”吕恒笑了笑,上下打量了一眼,一身金sè长裙,殊光宝气的安康公主,mō索着下巴赞了一句。
“啊……”安康公主顿时一呆,看着吕恒那含笑的目光,心里一抖。急忙低下头,打量了自己的着装,脸上带着一抹红晕,欣喜的低声说道:“这是青青妹妹帮我打扮的呢!”
“尤其是……”吕恒笑了笑,伸出手指指着安康公主那tǐng拔的xiōng脯,sèmímí的盯着,一动不动。
“你……”安康公主红着脸,眼里喷火的看着吕恒。
见这家伙非但不收敛,反而越看越得意。安康公主心里颤抖之下,索xìng也放开了。双臂环抱在xiōng前,用力一tǐng。
丰满高tǐng的xiōng脯,顿时被挤压的不成形象。
“尤其是什么呀?”安康公主强作镇定,昂起小巧的下巴,红着脸,挑衅吕恒道。
噗……
正端着下巴,sèmímí盯着安康公主的吕恒,见对方如此豪放,不禁一呆。
转过头来,看到身旁的柳青青,还有安康公主身旁的王婷芝,皆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sè,盯着自己看,一动不动的灼热目光,让自己顿时汗颜。
“咳咳,没什么!”吕恒连忙收回了目光,咳嗽一声,心虚的说道。
“阿贵,还愣在那儿干什么呢,赶紧备车,进宫!”见安康公主得意洋洋的笑着,王婷芝和柳青青则是掩嘴偷笑。吕恒满头大汗之下,心里发虚,只好把矛头对准了一旁仰头看天,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阿贵身上。
“哦啊啊!”阿贵被公子训斥了一顿,阿贵连忙上前道:“公子,三位夫人。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吕—恒点点头,嗯了一声,再也不肯停留,仓皇逃窜。
身后,三女笑颜如huā,jiāo笑不已,如huā枝般颤抖着。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夜sèliáo人,洛阳街头张灯结彩,行人摩肩接踵,熙熙攘攘而来而去。
路旁,huā灯明亮。远远望去,宛若夜sè中,huā灯的海洋一般。
才子佳人漫游与这街道灯海中,偶尔在huā灯前驻足,摇头晃脑,吟诗作对,往往引得过路的小姐,美眸中异彩连连。
“吕大才子,你也来一首呗!!”
青岚郡主趴在车窗前,看到车外一处卖huā灯的地方,几个学子斗诗,轻轻笑了笑,回过头来,美眸中满是不怀好意之sè,怂恿吕恒道。
“好啊!”吕恒笑了笑,咳嗽一声,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开场:“中秋诗会好耶,中秋诗会真带场……”
噗……
车厢里,正端着茶盏抿茶的三女,再次听到了这古怪之极的小曲后。顿时一愣,美眸齐刷刷的看着吕恒,脸上憋着笑,jiāo躯颤抖着。
然后,在吕恒摇头晃脑,忘乎所以的吟唱中,齐齐将嘴里的茶水喷出。
瞬间,吕恒的吟唱声夏然而止。
抬起袖子,擦拭了一脸的茶叶,目光痴呆的看着一脸红晕,摆手讨饶的三女。
“有仇不报非君子!”吕恒伸出手指,将脸上一片茶叶弹走后,嘿嘿一笑,双手在空中徐抓着。
狼——声,扑了过去。!。
第四百三章 拉郎配(端午节快乐)
车子在闹市区,轰隆隆的扭动着前进。
一路吱吱呀呀走过,留下女子们银铃般的笑声和尖叫声。引得路上的行人,好奇观望。
到了宫门口,临时充当车夫的阿贵勒住马匹,快要散架的车子才嘎吱嘎吱的停了下来。
“公子、夫人,我们到了!”
阿贵跳下车,恭敬的道了一声。
吕恒liáo开车帘,整理了下皱巴巴的长衫,春风得意的从车子里走了出来。四下里观望了一眼张灯结彩的皇宫后,利索的跳下马车。
然后,笑呵呵的对随后走出来的柳青青伸出了双臂。
也不知道,一路上车厢里发生了什么。到了此时,柳青青那俏脸上依然带着jiāo羞的红晕,见站在车子下的吕恒。对自己伸出了双臂。她美眸水汪汪的瞪了他一眼,红着脸,屈下身子,被他抱下了车子。
接着,吕恒如法炮制,将三女挨个抱下车。
只是,在抱安康公主下车的时候,也不知吕恒是不是故意。伸出的手,似乎抱的不是位置,稍稍高了些。
安康公主顿时俏脸羞红。但是看到下面这么多人,也不敢声张。只是红着脸,一言不发,任吕恒将她抱下来。等到脚下沾地,慌慌张张的推开了吕恒,跑到了柳青青她们那里。脸上带着mí人的jiāo羞红,风情万种的瞪了吕恒一眼。
夜风徐来,清爽宜人。
站在车子前的柳青青三女,俏脸带羞,裙角飞扬,俏丽如月一般。
三女宛若春日绽放的最jiāo艳的鲜花一般,亭亭玉立站在那宫灯之下,绽放出最美丽的一面。
吕恒看着眼前,这春花秋月,美丽至极的三女。听着身旁走过的同僚大臣们那羡慕的语气·吕心中感慨万千,自己的好运气。
能的其中一个,就已经是幸运之极。
而如今,三女皆围绕在自己身旁·倾心与自己。
自己真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
此时,已是明月升空之时,明亮的圆月,高挂夜空,洒下明亮的银sè光辉。
肃穆的皇宫,披上了一层浅浅的银sè光芒,凭空增添了一抹秀丽之sè。
宫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马车。
受邀参加今日诗会的官员们,满脸春风得意之sè,哈哈笑着,拱手对同僚行礼问好。
而作为如今风头正劲的吕恒,自然成了众多朝臣讨好的对象。
越来越多的官员,上来问好,行礼。看着身旁越来越多面带谄媚笑容的官员们。吕恒无奈之下,只好拱手·一一答礼。
而站在一旁的柳青青三女,看着自家相公那无奈赔笑的样子,忍俊不禁之下·咯咯掩嘴jiāo笑。
三位美女,如风摆柳,jiāo艳之极,俨然成了这皇宫门口最美丽的风景线。
一时间,三女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吸引的众多官员们驻足侧目。
不过,看到安康公主也在其中,官员们虽然心中痒痒,但也不敢有非礼的举止、。只是上前恭敬的对安康公主行礼,顺便询问一下·这剩下的两位佳人是何许人也,可曾婚配。
等安康公主一本正经的介绍了身旁,两位绝sè佳人的背景后。官员们顿时满头虚汗,这才知道,原来,这两女竟然是当朝帝师吕大人的家眷。
心里仅存的一丝妄想也随之飞灰湮灭·有的人更是后悔自己刚刚胡言乱语。
然后,这些年轻的才子达官贵人们,眼珠子一转,便开始了慷慨jī昂的赞叹一番吕大人才高八斗,高风亮节。之后,又觉得不够分量,便夸耀一番吕夫人倾国倾城的容貌。
一时间,在众多人的恭维之下,吕恒连同他的家眷,成了皇兽门口,最耀眼的明星。
就在吕恒被身旁一干官员们,吵得头昏脑胀之时。宫门口,大内总管带着两个太监,手执拂尘,慢慢的走了出来。
见大内总管走出来,各位官员这才各回各位,排队准备进入宫门。
大内总管在宫门口扫视了一眼,看到了人群里被人sāo扰的不厌其烦的吕恒后,眼睛顿时一亮,连忙小跑过去,躬身行了一礼:“吕大人,陛下请您进去!”
吕恒看着走过来的大内总管,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真是及时雨啊!
对着四周的官员拱手,歉意的笑了笑后,便带着柳青青三女,跟随着大内shì卫,走进了拱门里。
三女中,除了安康公主,其他二人皆是第一次进入皇宫。
不过,让大内总管好奇的是,柳青青与王婷芝虽然是第一次进入皇宫,但并未像普通人一样,表现的那么惶恐不安,战战兢兢的。虽然说是有些紧张,但言谈举止上,依然是落落大方。
这般的情景,看在大内总管眼里,也不由的赞叹一番。
果然是大家闺秀,名门风范啊!
“吕大人真是好福气啊!!”
当看到安康公主在看着身旁吕大人那含情脉脉的目光的时候,饶是见多识广的大内总管,也不由的艳羡,伸出大拇指,偷偷的对吕恒说道。
吕恒看了一眼身后,文文静静的三女,笑着点点头。
走了一阵后,大内总管看了一眼四周后,突然压低声音对吕恒说道:“今日一大早,晋王在太原称帝,国号大齐!”
吕恒听了,不焚好奇的咦了一声。
晋王造反是意料中的事情,只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称帝。
也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
这个时候称帝,典型的脑残做法啊!
国家内忧外患,皇帝发表了几次檄文。号召国民团结一致,齐心对外。
如今,皇帝的号召初见成效,国家上下已经是快凝成了一股绳索。气势逐渐被挑动起来。晋王在这个时候,突然宣布叛离大周,如此做法,俨然就是与大周举国上下作对。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出的主意。
脸sè平静的思索了一阵后,吕恒淡淡询问道:“陛下心情怎么样?”
大内总管好奇吕恒的平静但因为自己的身份问题,也不好询问。只是笑着回答道:“陛下……”
偷偷的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并无人注意这里。大内总管脸上带着一抹古怪之sè,压低声音道:“陛下心情很好!刚刚还让奴婢送了一杯酒呢!”
呵…···
这老头!
吕恒摇头笑笑,抬起头来,望着前方已经越来越近的御花园,沉吟思索片刻,便明白了过来。
也许在以前的时候,皇帝会念及父子之情,难以下手决断。但是一旦放下顾虑,皇帝依然是那个杀伐果断,傲气凌云的九五之尊。
能在当年诸多皇子中,脱颖而出。靠的不仅仅是心智和谋略,更重要的,还有手段。
如今,晋王突然称帝,将他与皇帝之间和解的最后一丝可能xìng也消灭掉。
痛定思痛的皇帝终于再次散发出了王者的气势和风范。
几人漫步在这皇宫大内之中,一边欣赏着张灯结彩,大气恢弘的皇宫一边聊天说笑。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御花园的门口。
守在门口的千牛卫,早已得到了皇帝的命令。
见吕大人走来,便自觉的让开了门。
吕恒含笑对着两个守卫点头后,便带着三女进入了御花园中。
明月高挂夜空,清冷银辉宛若银沙一般,从夜幕中洒落,给园中的一切披上了一层淡青sè的光辉。
嶙峋的假山,宛若披着银sè外衣的狰狞的神兽一般,卧在随风而起的碧水一动不动。夜风徐来,湖中涟漪点点。碧水中,迎着夜风绽放的荷花,轻轻摇曳。
御花园中,秀丽的宫女,手持着宫灯端着茶点,来回奔走着。
见了进了园子的吕恒和安康公主等人后,路过的shì女们,连忙躬身行礼问好。
如此一路走来,五人一路走到了那临湖的灯火明亮之处。
这里是一个铺着红地毯,占地面积很大的戏台。
台上,衣着华服的戏子们,依依呀呀的唱着古老的昆曲。
而台下唯一的观众,就是在众多千牛卫严密保护下的皇帝老儿,哦不,是皇帝陛下。
听到脚步声传来,皇帝也没有回头,端起茶站抿了一口后,指着身旁的椅子道:“坐下吧,一起看看!”
吕恒依言坐下,看了身旁面sè平静之极的皇帝一眼,微微笑了笑,便将目光投向了戏台上戏子的表演当中。
身旁,柳青青和王婷芝则是有些局促不安。
柳青青虽然之前曾在白马寺见过一次皇帝,但那时候,她是事后才知道,那个老人家就是皇帝。此时,再次见到皇帝,她心中紧张之极,不知该如何开口。
而王婷芝更是紧张,手指局促的搅动着裙角,不知该怎么办了。
安康公主见两位妹妹这么紧张,笑意盈盈的握了握她们的手,然后蹦蹦跳跳的跑到了皇帝的面前。
“父皇,你怎么也不看看女儿呀!”
看着眼前明眸皓齿的女儿,皇帝脸上lù出了慈祥的笑容。不过,在看到女儿那稍显凌乱的发髻,还有身上皱巴巴的裙子的时候。笑容顿时消失,皱眉道:“这是怎么了?怎么成了这幅样子?”
刚刚在马车上,那荒唐的一路。让安康公主发髻凌乱,衣衫不整。此时,被父皇说起,安康公主心虚之下,轻啊一声,像是受惊的小兔一样,连忙转过身去,整理自己的形容。
“你们路上碰到歹人了?”皇帝转过头来,看到其余两女也是如此,皱眉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这话问的突兀,到底问谁呢?
安康公主心虚,红着脸不敢回答。
而柳青青和王婷芝更是羞涩不已,不知该如何回答。
可恶的是吕恒,这家伙仿佛是没听见一样,此时,正mō索着下巴,煞有兴趣的看着舞台上,几个名伶的演出。
嗯,现在唱的是西汉武帝讨伐匈奴的曲目。
皇帝转过头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装糊涂的吕恒冷冷一笑,沉声问道:“吕爱卿?”。
“哦,啊!”
被皇帝猛然问起,一直悬着心的吕恒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满头大汗。
转过头来,看着皇帝眼里那似笑非笑的神sè,吕恒顿感头皮发麻。
眼珠子转了转,咳嗽一声,点头道:“陛下果然慧眼如炬,公主殿下的确是在路上遇到歹人了!”
闻言皇帝眼中的笑意更盛,mō索着下巴,看了吕恒一眼。然后在吕恒心惊肉跳之下,竟然是端起茶壶给吕恒倒上了一杯茶。
自己端起抿了一口后,煞有兴趣的问道:“哦,那你说说,是哪里的歹竟敢动我大周帝师?”
“这个!”
吕恒挠挠头·尴尬的笑了笑,低下头,心念急转·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调戏人家女儿,被人老子发现了。
现在人家老子发飙了,这该怎么说啊。
抬起头来,看到皇帝眯着眼睛,脸上笑容怪怪的样子。吕恒心一横,索xìng来个坦dàngdàng,铿锵有力的说道:“这个歹人,其实就是我了!”
一言既出,皇帝愕然。
身后,安康公主三女顿时jiāoˉ羞不已·嘤咛一声,转过头去,堵住了耳朵。再也不敢听下去。
皇帝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吕恒那一本正经,脸不红心不太哦的样子,着实被气的够呛。
你·小子,够狠啊!
欺负老子女儿,被抓了个现行,竟然还一脸一本正经,无所谓的样子。
有你这样的吗?气死老子了!
皇帝眯着眼睛,脸上挂着冷笑,定定的看着吕恒。缓缓抬起手,对身后的安康公主淡淡道:“安康,你先带她们四处走走,朕有话跟吕大人说!”
“父皇!”见父皇脸sè不善,安康公主忧心忡忡的道。
“赶快回去打扮打扮,身为皇族公主,你这样成何体统!”皇帝虎目一蹬,直接把安康公主的后半句话给瞪了回去。
“哦!”安康公主心里戚戚,也不敢再说什么。拉着同样眸中满是忧sè的柳青青和王婷芝翩然离去了。
不过,临走时,那回头瞪一眼的表情,还是让皇帝为之气结。
真是女大不由娘,哦不,是不由爹啊!
这还没嫁人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皇帝气恼的摇头,心中悲呼。不过,嘴角挂着的笑容,却怎么看都觉得可疑。
等安康公主等人离去后,皇帝又摆摆手扭身旁的千牛卫等人驱散。
等院子里,再无其他人的时候。皇帝这才缓缓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在吕恒心惊胆颤的目光中,皇帝很悠闲很平静的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
下一刻,刚刚还平静斯文的皇帝,突然像是换了癫痫一样,顿时发飙,两步跨到吕恒面前。伸出手,一把揪住了吕恒的领口,俯身上前,瞪着眼睛,盯着吕恒道:“说,你在马车上对安康做了什么?”
此时,被皇帝揪住领口的吕恒,见皇帝霸气外lù,气势不凡的样子。也不敢在装下去了。毕竟,调戏了人家女儿,而且还被人他发现了。装也装不下去呀!
吕恒连忙赔笑,看了一眼四周后,伸出手拳头堵在嘴巴上,咳嗽一声谦虚道:“见公主殿下很漂亮,在下一时间难以自控,就调戏了一把!”
皇帝:“……”
片刻后,皇帝暴怒,一把将吕恒拎起来,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你,你说什么,你,竟敢调戏安康?朕的女儿?”
“我靠,有话好好说啊!”被老头一把把自己这个青壮年拎起来,真是没面子。吕恒一边扳着皇帝的手,一边嚷嚷道:“干什么呀,谋杀啊!”
皇帝依然是不肯松手,双手揪着吕恒的领口,用力的往上提。
“你说,现在怎么办?说啊!”皇帝凑在吕恒面前,满嘴的唾沫横飞,溅了吕恒一脸。
“我俩心心相惜,情不自禁!”被皇帝如此拎着,自己的领口又窄。一时间,吕恒连喘气都难了。着急之下,吕恒开始胡言乱语了。
“相惜个屁,你说,怎办?”皇帝不依不饶,盯着吕恒,暴怒着吼道。
“娶!”吕恒仲出手,使出吃奶的劲儿,努力的把皇帝的手扮开。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急忙说道:“我娶公主当老婆!”
暴怒的皇帝在听到这话后,态度立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一脸狰狞暴怒的表情,刹那间被慈祥的笑容取代。
轻轻的,无比温柔的将吕恒放下来。然后松开揪着吕恒领口的手,细心的替吕恒把身上的长衫整理好。
在吕恒愕然的目光中,皇帝伸出手,在吕恒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神秘兮兮一笑:“朕,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早这么说不就没事儿了吗?”
坐下来的皇帝伸出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抹了一把,看着手里的汗渍,摇头道:“看这一身汗!”
吕恒:“……”
看着坐在椅子上,面带着诡异微笑,摇头晃脑,欣赏着戏曲的皇帝。吕恒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被耍了。
“老狐狸!”
夜幕下,华灯上。
夜空湛蓝,圆月清辉洒下。恢宏的皇宫肃穆之极。
御花园的湖边舞台处,高朋满座,觥筹交错间,笑闹声不断响起。
身着艳丽长裙的宫女们,端着差点来回奔走着。溢彩的宫灯流转着绚丽的光芒。平静的湖水,倒影着湖边那绚丽的舞台。宛若天上仙宫一般。
在朝臣权贵们热闹的欢笑声中,在左右簇拥下,一身龙袍的皇帝,面带微笑的走来。
一年一度的大内中秋诗会正式开始了!!。
第四百四章 短歌行(求月票)
电子书下载功能暂停使用!预计需要到下周完成!
第四百四章短歌行(求月票)
随着钟鼓声响起,舞台上的名伶们在丝竹声的伴奏下,登台演出。中秋诗会正是开始。
宫女们如穿花蝴蝶一般,在那绚丽的宫灯光芒下,端着果盘珍馐美食,游走于各个桌子间。
等那琳琅满目的珍馐美食,全部陈列于桌子上后。位于主位上的皇帝,先是让戏子们退下,接着便让礼部的官员上台去,念诵一遍祭月词赋。然后皇帝带领重臣,对着当空皓月行礼,行拜月礼。
做完这一切后,皇帝才示意大家落座。朝臣们在拱手谢过皇帝赐宴后,便开始品尝美食了。不过,也仅仅是品尝些水果月饼之类的东西。对于那些散发着浓重香味的肉食,他们虽然眼馋,但也没人敢动。
毕竟,陛下还没动筷子呢!
台上,戏子名伶,吟唱着嫦娥奔月的戏曲,曲调婉转,唱腔圆润。唱念做打间,功夫之深可见一斑。
每每唱到妙处,便见台下的皇帝点头称赞,此时,群臣们也随之赞叹这曲调优美的唱腔。
“妹妹,你看,你看!”安康公主和柳青青王婷芝二女,与皇帝嫔妃坐在一起。
不过,她们的目光,却没有聚集在台上,而是齐刷刷的看着那与皇帝坐在一起的吕恒。
而此时,吕恒却毫无风度,丝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一边欣赏着台上的演出,一边手里端着一个青花瓷碗,手指直接抓着里面的四喜丸子,大口朵颐,吃的不亦乐乎。
身旁,皇帝等人皆感到面上无光,装模作样的咳嗽,将头偏向一方。做出自己与此人不认识的样子。
“吕爱卿,晚上没吃饭?”实在是受不了了,皇帝咳嗽了一声,皱眉问道。
主要自己也没吃,此时腹中早已是饥肠辘辘。无奈,自己是皇帝,要顾忌体统,被群臣看到,成什么样子。
所以他无法像吕恒那样无所顾忌,不顾一切的胡吃海喝。
见吕恒吃的很香甜,皇帝嘴里的唾液逐渐增多,不易察觉的咽了口口水,哼了一声道。
“是啊,知道晚上这里会有宴席,一直留着肚子呢!”吕恒含糊不清的说着,丝毫没察觉皇帝话中的不满之意,一边吃,一边点头,目光还留在台上那精彩的表演中。
见吕恒自顾自的忙着吃喝,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话中的不悦。皇帝嘴角抽了下,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跳,咳嗽一声,加重了语气:“要不要来点喝的?”
“唔!”
吕恒摇摇头,伸手拎起了放在一旁从聚文楼里取来的橙汁青花瓷壶,摇了摇道:“不用,有这个呢!”
皇帝:“……”
无奈之下,皇帝只好对吕恒身旁的洪全递了个眼色。
只不过,早已饿得心慌慌的红胖子显然会错了意。
看到皇帝对自己眨眼,洪胖子愕然了片刻,也眨了眨眼。
随后,见皇帝点头。洪胖子顿时心花怒放。
陛下真是圣明啊,知道自己饿了,竟然亲自准许自己吃喝。臣感激万分啊!
洪胖子眼里一喜,连忙拱手对皇帝道谢。
之后,在皇帝瞠目结舌的表情中,洪胖子嘿嘿一笑,撸起袖子,当即伸手从盘子里抓起了一只色香味俱全的烤乳猪。
双手用力一撕,吧嗒一声,那肥而不腻的烤乳猪,刹那间被撕成了两半。
洪胖子拿起猪头的那一半,瞄了一下后,张开大嘴,直接对着猪嘴就咬了过去。
扑哧一声……
满嘴流油,唇齿留香啊!
洪胖子腮帮子满满的,一边咀嚼着乳猪肉,一边眼里放光的点头。
“不错,御膳房的东西,真是不错!”
“吸溜……”
就在皇帝面色乌黑,强忍着暴怒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让人厌恶至极的吸溜声。
皇帝眉头紧皱,转过头来,一看,顿时傻眼。
只见,身后的朝臣们,皆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身旁两侧的吕恒,还有洪胖子。脸上除了震惊之极的表情外,更多的则是羡慕、
甚至有几个官员,很明显的吞了口口水,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
妈的,这帮狗官不会都是空着肚子来的吧?
皇帝无语的收回了目光,心里暗暗揣测道。
咕噜一声,闻声后的皇帝顿时满头黑线。
咳嗽了一声,抬起头来,指着面前桌子上的美食,对身后一脸饥色的朝臣道:“众爱卿请吧!”
“谢陛下赐宴!”
早已饿得头昏眼花的朝臣们顿时感激涕零,齐齐站起来,躬身行礼后,再也不装文雅,开始大肆朵颐,吞噬美食了。
皇帝也不再拿捏,坐下来,吩咐身旁宫女倒酒端菜。自己也开始品尝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场中气氛到了一个**。
伴随着各个桌子吃饱喝足的骚客文人们,开始行酒令,作诗词。今年的中秋诗会才渐入佳境。
当然了,按照惯例。皇帝首先要做一手,供各位大臣朝拜参考。也作为本次诗会的一个基调。
在朝臣们恭敬的请愿声中,皇帝一脸春风得意之色,哈哈大笑着站起来。抬起手朝着四周压了压,便看到四周的朝臣们的喧闹声顿时安静下来,大家目光带着期待之色,殷切的看着皇帝。
皇帝端起酒盏,抿了一口美酒。微醺的他,有些站立不稳。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沉吟片刻。却是摇头苦笑。
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数百朝臣才子。笑着道:“此情此景,朕,就以魏武帝,曹孟德一首短歌行作为本次诗会的开端吧!”
“妙啊!”
皇帝话音刚落,就听到那在做的朝臣们,纷纷鼓掌赞叹。
“陛下一语中的,真乃是圣明之君啊!”
“魏武帝雄才大略,短歌行更是壮怀激烈,合情合景,词赋甚妙!”
“然也,不过魏武帝虽然雄才大略,但与吾皇想必,仍是差了些气度!”
“吾皇乃万古明君,试问史上那个皇帝能比肩?”
一时间,群臣们各出奇招,拍马屁的手段花样层出不穷,甚为壮观。
果然,好话人人爱听,皇帝听了这么多人好言奉承后,也是老怀开胃。捋着胡子哈哈大笑。
不过,貌似赋还没开始吟诵呢!
突然想到这里,皇帝也是不由汗颜,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
场中的喧嚣声再次安静下来。
微醉的皇帝缓缓行了几步,醉眼朦胧的看了一眼四周。
华灯溢彩,流光波动。
绚丽的宫灯光芒下,朝臣欢饮,气氛融洽。
抬起头来,深邃蓝色的夜空中,明月高挂,圣洁端庄。万道清辉洒落人家,给这古老肃穆的皇宫披上了一层柔美的轻纱。
袭上心头的醉意,让皇帝的眼前有些朦胧。
看着眼前,这许多与自己一起从年轻到老的朝臣,如今已是满头华发,皇帝不禁唏嘘感叹,悲从中来。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短歌行的第一句,道出了人生无常,时间如白驹过隙一般,难以挽留。
此句一处,朝臣们深有感触之下,也不免的面露唏嘘之色,摇头叹息。仿佛在感叹失去的年华,也在惋惜自己曾经的荒废光阴。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皇帝悠悠吟诵着,英武的眉宇间,难掩岁月留下的痕迹。
场中静悄悄的,所有人在此时,都保持了安静。大家看着满头灰白头发,身着龙袍的皇帝。想起几十年前率兵征战沙场的大皇子,如今已是垂垂老朽,心念所处,一时间也是戚戚然不已。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皇帝轻啄一口杯中酒水,神思飞扬间,雄姿英发,哈哈笑着说道。
扫视着群臣中,那些年轻的面孔,皇帝的眼里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缓缓道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此句一出,那些看到皇帝期待鼓励目光的年轻官员才子们,皆是满目的激动之色,一时间,身体剧烈颤抖,难以自制。
皇帝对他们微微一笑,报以了鼓励的目光。
抬起头来,望着夜空高挂的皓月,皇帝长叹一声,背手吟诵:“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宴。心念旧恩。”
到了这里,皇帝的声调陡然升高,语气中难掩胸中长存的霸气和对未来的渴望。脸上带着的那抹缅怀光阴逝去的神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坚定。
皇帝目光如电的扫视着群臣,皇帝朗声吟诵:“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念完了最后一句,皇帝深吸一口气,眉宇间英武之气逼人。端起了手中的纯金酒盏,对那些已经站起来的朝臣道:“众爱卿!请!”
一句说完,皇帝端起酒盏,仰起头,一饮而尽。
“谢陛下!”群臣们躬身行礼后,皆是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啊!”
身旁,吕恒端着空荡荡的酒盏,目光灼灼的看着背手而立,气度非凡的皇帝,摇头笑笑,心中颇为感怀的赞叹了一句。
#c。
更多到,地址
第四百五章 忆秦娥(求月票)
电子书下载功能暂停使用!预计需要到下周完成!
第四百五章忆秦娥(求月票)
皇帝一曲短歌行后,奠定了此次诗会开创伟业的主题调性。
作为帝师,大周第一才子,吕恒当仁不让的被众臣推举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在群臣千呼万唤的叫喊声中,吕恒无奈之下,只好站了起来。
四下里扫了一眼,看到柳青青,王婷芝,还有安康公主,正坐在女宾的座位上,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美眸中期待之色,甚是殷切。
吕恒笑了笑,伸出手朝着柳青青三女那里招了招手。
刚伸出手,却看到安康公主俏脸一红低下了头去。
呵,这小妞,没看出来哈,害羞呢!
吕恒心里偷笑,收回目光后,却看到身旁的皇帝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
汗,原来自己刚刚跟安康公主她们打招呼,全部都被这老头看在了眼里。
怪不得大大咧咧的安康公主,都含羞低头呢。原来,是被老爸撞见了。
抬起拳头,堵在嘴上,咳嗽了一声后,吕恒平静下心情,不去看皇帝那挑刺儿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原地踱了几步后,微笑着点头。
众臣看到吕恒这般表情,心里皆是明白。
吕大人,有了!
呃,怎么听得这么怪呢!
众臣们对视一眼后,眼里皆是期待之色,转过头来,齐刷刷的看着吕恒,期待着他的佳作问世。
吕恒缓缓走了几步后,开口吟诵道: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
第一句,霸气开头。
一个烈字,形容了凛冽西风的强劲和肆虐。后面一句,长空,大雁,白霜,还有那清晨中的一弯月。
短短的几个字,勾勒出了一副苍茫的天地景象。也瞬间将群臣的心思,带入了那西风凛冽,白霜漫步,夜空皓月的世界中。
众臣们对视一眼,眼里皆是震撼之色。带着深深的佩服之色,点点头,目光灼灼的看着走在前面的那青衫才子,等待着他的下文。
“霜晨月,马蹄声碎,金鸣声咽;”吕恒走了几步后,低着头,淡淡的吟诵着。明亮的灯光中,他那平静的脸上,带着深深的肃然之色。
或许,是想到了高丽战场上,大军挺近时,天地阑珊,恢宏的一幕。
朝臣们听到此句后,皆是捋着胡子,微微点头。
若非经历过沙场的人,是绝对写不出这样的诗词的。
凭此一句,也足以彪炳吕恒那傲视的军功。吕恒,吕永正也足以对得起帝师这个称号。
坐在主位上的皇帝,看着七步成诗的书生,眼里带着深深的欣慰之色。
虽然知道这小子才华横溢。但,此时此景,吟诵出此等意境博广的诗词,饶是自诩文韬武略举世无双的皇帝,都不得不佩服这小子在诗词方面的造诣。
在众人还沉浸在书生为他们勾勒出的苍天白月,清霜布满沙场的场景中的时候,那定定站立在那里的书生,深吸了一口气,眸中闪过坚定的神色,沉声继续吟诵:“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此举一出,不仅朝臣震撼不已,就连皇帝眼中都是异彩连连。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好大的气势啊!
能做出此等诗词的人,该是何等的胸怀啊!
在朝臣们沉浸在这句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的诗词当中的时候,书生轻轻叹了一口气,伸出手,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水,品酌一口,脸上带着一抹平静的笑容,淡淡吟诵出了最后一句:“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话音落下,但那诗词营造出的天空地阔,雄浑万千的奇景与激荡人心的气势,依然让朝臣们久久震惊,心中波澜难以平息。
现场,安静的落针可闻。
群臣才子们,眼里满是敬佩之色,望着那端着酒盏,脸上挂着平静笑容的书生,心中宛若惊涛骇浪一般,难以平静。
而在女宾一侧,在那些面色惊讶,窃窃私语的女子们当中,柳青青三女的表情,显得格外的清晰。
“相公啊!”
柳青青心里被甜蜜和幸福充斥着,望着那风波不惊,一身淡然之色的书生,美眸中满是喜爱之色,樱唇微动,轻声呢喃道。
“坏蛋!”
安康公主俏脸微红,甜蜜蜜看着那书生,心不由衷的说着。
王婷芝看着两女犯花痴的样子,掩嘴咯咯娇笑不已。
“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皇帝率先站鼓掌称赞。
啪啪的拍着手,望着书生的眼里,满是欣慰之色。
哈哈大笑着,伸出手揽着吕恒的肩膀,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欣喜之情,伸出大拇指赞道:“好词,真他娘,哦不,果真是好词啊!”
随着皇帝的开口,场中那寂静的气氛,顿时被打破。
宾客们纷纷击节赞叹,此首词作的大气磅礴,意境深远。
交头接耳的品鉴一番,仍然是被词中的意境所震撼。在看看那与皇帝勾肩搭背谈笑风生的当朝帝师,诸位宾客们心中皆是赞叹之意。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皇帝砸吧着嘴赞叹了一番后,拍着吕恒的肩膀,称赞道:“吕爱卿开了个好头啊,有你这首词做开头,今日的中秋诗会,定是佳作云集啊!哈哈!”
皇帝不说还好,一说,下面那刚刚还吵吵咋咋赞叹的宾客们顿时鸦雀无声了。
帝师以这首大气雄浑的忆秦娥开头,瞬间就把诗会推向了**。下面的,还怎么接啊。
虽然在场众人,皆自认为满腹经纶。但刚刚想了想,不管是自己想到的,还是早有准备的。那写诗词,在这首忆秦娥前,皆成了粪土。
如今,金玉在前。
你让他们这些人,如何拿得出手?
“洪爱卿,当年你也是殿试头名,状元之才。怎么样,你也来一首?”皇帝兴致勃发,哈哈大笑着,走到了洪胖子面前,笑着说道。
洪胖子身体顿时打了个激灵,擦了擦鼻尖的汗,站起来,先是满腹怨念的瞪了吕恒一眼。搞得一旁等着看热闹的吕恒很迷茫。
我又怎么了?难不成又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然后,洪胖子也不去管吕恒心里怎么想,只是苦笑着,硬着头皮对皇帝道:“咳咳,陛下,这个,臣暂时还没想到!”
见其他朝臣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洪胖子尴尬之极。偷偷的看了一眼后,发现最数礼部侍郎王殿峰笑的最欢实了。
洪胖子心里暗骂一声,王八蛋。低头想了想,眼珠子一转,心里顿时一亮。
“久闻王大人才高八斗,要不,王大人来一首?”
王殿峰一脸惬意的笑容,顿时僵住。愕然的看着洪胖子。
尼玛的,你不会就不会,干嘛把老子拉下水啊!
此时,见皇帝将目光投在了自己身上。王殿峰着急之下,连忙说道:“陛下,这个,臣暂时……好吧!”
见皇帝眼珠子一瞪,王殿峰脖子一缩,下半句话也吞了回去。
低着头,苦苦思索着,心里焦急万分,走了几步,喝了一大口凉茶后。王殿峰眼里顿时一亮,拍手道:“有了!”
“哦?”皇帝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惊喜的问道:“王爱卿快快道来!”
王殿峰咳嗽一声,正准备吟诵。突然尴尬的发现,自己脑海里刚刚浮现出的一抹灵光,竟然消失不见了。
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满头冷汗刷刷而下。
“王爱卿快快道来,朕心痒之极啊!”皇帝哈哈大笑着,催促着王殿峰道。
“臣忘了!”王殿峰脸上苦的都快挤出水了,结结巴巴的对皇帝说道。
皇帝一脸的笑意,戛然而止。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后,便将目光投向了其他人。
见皇帝如电的目光扫视过来,其他臣子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赶紧低头,做鸵鸟状。
生怕皇帝一时兴起,点了自己的名。
最后,皇帝扫视了一圈后。见百官皆是低头不语。失望的收回了目光,重新顶在了洪全身上。
刚刚还庆幸自己侥幸的洪全,见皇帝在此盯上了自己。顿时头皮发麻。
硬着头皮,抱拳对皇帝道:“陛下,臣觉得,万事皆是由低到高,正如积土成山一样,皆要遵循规律!臣觉得,这诗词,也理应如此!”
皇帝摸索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偷奸耍滑的洪全。皮笑肉不笑的道:“哦,那洪爱卿有何建议呢?”
洪全挠挠头,仔细的想了想后,眼里顿时一手。抬起头来,笑呵呵的看着皇帝,拍手道:“比如,陛下您开个头,我们做臣子的接?”
皇帝一脸冷笑,顿时僵住。脸上的荡笑,也冷却了下来。
眼里凶光闪闪的盯着洪全,咬牙切齿,心里恼火之极,恨不得拔了他的皮。
你大爷的,朕要是会,还能用你说?
你他娘的不会,竟敢把皮球体给朕?让朕丢脸,洪胖子啊洪胖子,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当时,此时,见朝臣皆是期待的看着自己,皇帝心头怒火有发作不得。
自己身为一国之君,总不能失了面子吧!
绞尽脑汁想了想后,皇帝眼里一亮,得意的笑了笑。道:“既如此,那朕就开个头!”
#c。
更多到,地址
第四百六章 临行前上吕帝师
第四百六章临行前上吕帝师
“臣等洗耳恭听!”
众宾客一听皇帝要接下来开口,顿时齐声颂扬。
皇帝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哼哼了一声,看着这些松了口气的宾客,收回了目光,在原地踱了几步,思索片刻,抬起头来,清了清嗓子道:“那朕就出四个字吧……”
“宏图霸业!”
这四个字一出,原本脸上带着轻松惬意笑容的宾客,顿时表情一僵。
错愕的对视一眼,眼里皆是无语之色。
老爷子,您这,这跟吕大人刚刚的意思不是一样吗?
宏图霸业,就这四个字,即便有人会做,也不敢啊。
除了您老人家,谁还敢口无遮拦的说什么宏图霸业?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皇帝摸索着下巴,嘿嘿一笑,扫了众宾客一眼。见他们仿佛受惊了一般,纷纷低下头不语。皇帝冷笑一哼,最终把目光再次集中在了洪全身上。
岂料,洪胖子这才一点胆怯的意思都没有,看到皇帝投来目光。他只是恭敬行了一礼,然后便悠闲的端起了酒盏。
原地走了几步,洪胖子将杯中仅存不多的酒水一口饮尽,带着微微的醉意,摇头晃脑,吟诵道:“天下风云出我辈!”
“好!”
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一群宾客齐声喊好。
洪胖子顿时激动的脸色憋成了猪肝色。抬手拱拱手答礼。尤其是看到了身旁的吕恒,偷偷的对他伸出了大拇指,以示赞赏。洪全心里更是得意。咳嗽一声,继续吟诵:“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上半首已经形成,众宾客品评期间,皆是点头称赞。
只是,这雄宏豪迈的诗词中,却似带上了些许的愁绪和无奈啊。
念到这里的时候,洪胖子微微一笑,走到那桌子前,拎起了酒壶,对着壶嘴灌了一口。眼中的醉意更是浓烈。
他腹中火辣之极,长嘘一口气,醉眼朦胧的念道:”宏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生一场醉!“
拎着酒壶,转过头来,看着在做的宾客,还有那些最近彻底安分下来的藩王。洪全目光中带着期待,重复着念了一遍:”不胜人生一场醉啊!“
听完洪全所作的最后一句,众宾客这才替他松了一口气。臣子妄谈宏图霸业,是有悖礼法,更是有悖人臣之道。这种说辞,无论是好是坏,被皇家之人听到,都免不了麻烦。
如今,看到洪胖子巧借这首诗,规劝各个藩王抛弃心中不该有的念头,然后归心朝廷,为社稷贡献。而且,取得的效果似乎颇为不凡。
众宾客们在感叹这首诗的大气和英雄豪迈之余,也不由的暗赞洪胖子的心思灵巧。
最后一句,不管是从诗词本身,还是其中所含的意思。诸位藩王,皆是心如明镜。尤其是在看到了他们的父皇,当今的陛下,那期许的目光的时候。藩王们在经过了一番踌躇挣扎后,终是叹了一口气。
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的苦笑。
自昨天,各个藩王通过暗中渠道的道的消息,说是晋王已经在山西太原称帝。西北安家附庸承认晋王朝廷。到今天,朝廷大局已经是风云变化后,尘埃落定之时了。
如何站队,站在那一边,已经不是他们要考虑的问题了。他们要考虑的是,也是如今最迫切的事情。是如何能帮朝廷铲除叛乱。最次也不能让皇帝对自己心存芥蒂。
犹豫了一番后,各桌子上的大小藩王,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端起了面前的酒杯,恭敬的举起来。对皇帝道:“臣等定当全力支持陛下,辅佐太子,建立我大周不朽的宏图霸业!”
见藩王纷纷表态,归心朝廷,皇帝哈哈大笑,感慨良久。
迈步走到了头发花白,与自己同辈的鲁王面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欣慰的笑了笑。
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水,跟鲁王碰了一下。然后环顾四周,看着其他藩王道:“为了大周,为了社稷!”
“为陛下!”
藩王们齐声说道。
皇帝点点头,端起酒水,一饮而尽。
在朝臣宾客们纷纷鼓掌称好,恭祝皇帝的时候。端着酒,赞叹皇帝英明神武的洪胖子趁着没人注意自己,便偷偷的对吕恒抱拳拱手。
“谢了!”
吕恒淡淡笑了笑,拱手还礼。
在一侧的女宾那里,安康公主在听了洪全脱口而出的那首诗后,黛眉微皱,不解的摇摇头:“好像在那里听过呢!”
“笑傲江湖,东方不败!”一旁,柳青青闻言,目光并未移开那书生身上。只是浅浅笑了笑,轻启樱唇道。
“对对,就是那个死太监!”安康公主眼中一亮,拍手笑着说道。浑然不顾身旁的大内公公们呈菜色的表情。
而王婷芝对两人的谈话,却有些云里雾里的。看到安康公主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心中好奇之下,便开口询问:“你们说什么呀,什么东方不败,笑傲江湖?”
也难怪,这笑傲江湖,是前些时候王婷芝还没有来到东京的时候。吕恒无聊之下,便在家中开办了百家讲坛。每日里,学着单田芳的口吻和声音,沙哑着声音,为家中为数不多的观众免费说书。
所以,王婷芝对这件事,并不清楚。
不过,随后等安康公主眉飞色舞的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王婷芝也被这件事当中的趣闻逗得咯咯直笑。
《笑傲江湖》就是其中一个段子,听过吕恒评书的观众,无不为令狐冲那侠肝义胆以及他和任盈盈的爱情所触动。
甚至有些观众,在听到动情处。尤其是在吕恒讲到,令狐冲中毒快死,任盈盈为他被囚禁于少林寺多年的时候。柳青青和安康公主二人皆是眼泛泪光。
不过,这其中也有些个别脑袋长歪的。
比如说,洪胖子。
洪胖子自从上次凑巧来到吕府,听到了吕恒评书。便一发不可收拾。每日下朝后,搬着凳子,准点来吕恒家听评书。
不过,洪胖子的欣赏水准,显然别有一番风味。别人都是迷恋令狐冲的侠肝义胆,和任盈盈的一往情深。而这厮,却执着于杨莲亭和东方不败的暧昧。
听到东方不败死于令狐冲等人之手后,洪胖子一脸唏嘘之色,痛苦万分的喟然长叹:可惜了,这么娇艳一人儿。
听到洪胖子感慨万千的样子,府中的雪狼营将士们纷纷侧目。
而洪胖子依然自顾自的说着:“诸位难道没听见,评书里说,东方不败临死的时候,令狐冲于心不忍吗?如果他完全变成女人,那就没任盈盈什么事了!”
汗,这能混为一谈吗?
人家令狐冲和任盈盈,是男女之爱。而令狐冲对临死前的东方不败于心不忍,那是侠义心肠。完全就是两码事。
“我就喜欢东方不败,咋地了,有意见啊?”洪胖子被众多人围攻之下,当场撒泼。叉着腰,两眼一瞪,嚷嚷着道。
众人:“……”
书桌前,吕恒见下面失控,咳嗽了一声。拿起醒木拍了拍,道:“肃静肃静!”
如此这般,场中才再次恢复了秩序。
不过,大家在看着洪胖子的目光,与先前已经有了明显的不同。
而洪胖子,依然是我行我素,期待着东方不败的转世重生。
其实,让洪胖子有这种想法的原因,其实就是因为,东方不败的那首诗。
也就是,那首一入江湖岁月催的诗词。
当时,洪胖子听到了这首诗的时候,当即惊为天人。
加上吕恒讲故事的逻辑也有些问题,开始的时候,把东方不败渲染成了一个国色天香,身怀盖世武功的绝色美女,从而导致了洪胖子人生观,审美观的扭曲。
即便到后来,东方不败的身份解开,洪胖子依然是痴情如故,未曾改变。
对那首诗,更是倒背如流。
如今,听到皇帝问起,洪胖子想也不想,直接脱口而出。
真是没想到,自己随口说出的诗词,竟然有了这么大的反响。不仅陛下满意,就连诸藩王都归心了。
呼……
东方不败,果然不是凡人啊!
洪胖子看着宾客们的反应,一时间心情澎湃如潮,对那个谜一般的“女人”越发的感激和憧憬了。
在皇帝的短歌行,吕恒的忆秦娥,还有洪全那首取得奇效的诗词后,中秋诗会的氛围也到达了最高点。
随后,随着皇帝连续劝酒三杯。微醺的官员宾客们也放下了之前的紧张。开始借酒助兴,吟诗作对。一时间,御花园中,才华横溢,诗词满天飞。
“永正,你来看看这首!”
皇帝今日甚为高兴,看着如雪片般呈送上来的诗词,不禁的点头,眼中赞赏之意越来越浓。
当他翻看到了一首诗词的时候,眼中顿时一亮,品评一番后。哈哈笑着,送到了吕恒手里。
“给你的!”
皇帝挤眉弄眼的样子,颇为搞笑。
吕恒接过来看了一眼,倒也是惊诧了片刻,微微摇头笑了笑。
诗词的题目,便是:“临行前上吕帝师”,书名,乃是礼部黄鹤。
……
第四百六章临行前上吕帝师
第四百六章临行前上吕帝师,到网址
第四百七章 压轴戏
第四百七章压轴戏
看到了黄鹤的名字,吕恒这才记起了那日曾在晋王府遇到的那个年轻官员。
再看看,黄鹤的名字前那礼部的官职。吕恒笑着摇头,歉意的拍拍自己的额头。
在晋王府的时候,吕恒曾经答应人家,要把他调到兵部的。只是这段时间,乱七八糟的事情,搞得人心烦乱。自己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
再往下看,这这首颇有情调的七绝。
感受着诗词中,那款款的期待和浓浓的幽怨,吕恒不禁哑然失笑。
诗词曰:“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整首诗当中,充满了一种清新的风情。
黄鹤以一种很别致寓意,巧借新嫁娘那忐忑期待的心理,道出了自己这些时日的担心和忧虑。至此中秋诗会,陛下驾临。黄鹤便将自己的心思和期待,藏于这首诗当中。一来是希望吕恒举荐自己,而来,也是想问问吕恒对自己有何要求或者说是期待指点。
吕恒放下这首诗,抬起头来,朝着宾客中看了一眼。果然,在看到那较僻静的地方,黄鹤正端着酒盏,心不在焉的跟身旁的人说笑聊天。然后时不时的转过头来,朝着自己这里张望。
此时,恰好遇到吕恒也在看他。
黄鹤不好意思的对吕恒笑笑,拱手行礼。
吕恒微微一笑,收回了目光。然后招招手,让身旁的宫女帮忙研磨。
身边的皇帝和洪全见到吕恒拿起了毛笔,眼中一亮。不约而同的靠了过来,探着脖子朝着吕恒手中的笔尖张望过去。
见帝师动手作诗,最后,连那些藩王们都好奇的走了过来。
在多人好奇的目光中,吕恒手持着毛笔,笔尖在纸上稍稍停顿片刻。微微一笑,便落下了笔端。
行云流水的小楷,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端庄,大方,而且不失潇洒。
在人们赞叹吕恒写得一手好字的时候,那诗词已经出来了。
洪全捋着胡子,望着那宣纸上,齐齐整整的小楷,摇头晃脑的吟诵了一遍,“越女新妆出镜心,自知明艳更沉吟。齐纨未足时人贵,一曲菱歌敌万金。”
点头沉吟着品鉴一番后,洪全伸出大拇指,对吕恒哈哈笑着赞道:“一问一答,妙处横生啊。问的妙,答的也妙,哈哈!”
吕恒微微笑了笑,便将那纸上拿起来,交给了身旁的侍女手里。然后指了指人群里的黄鹤,对那侍女耳语一番后。这才转过头来,看着洪全,摇头笑着道:“信手涂鸦而已了!”
转过头来,见皇帝瞥一眼自己,含笑不语。
吕恒笑了笑,随手拎起茶壶给皇帝倒了一杯,端起来送到他面前,笑着道:“黄鹤,礼部的。不过,我觉得他呆在兵部更合适!嗯,最好是先上前线历练一下!”
皇帝笑着看了吕恒一眼,接过了他递过来的茶杯,笑着打趣道:“没想到,你也会走后门?”
“哈哈,算是吧!”吕恒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道。
“是当年想考武状元的那个黄鹤吧?”谈到正事,皇帝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想了想,肃然道。
吕恒点头:“是啊,此人在军事方面颇有见解。放在礼部有些浪费了!”
皇帝想了想,点头道:“嗯,你安排吧!”
“呵,好!”吕恒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目光已经移到了别处。吕恒笑了笑,淡淡道。
二人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
夜色撩人,嬉笑声不断。
微微泛起波纹的湖边,那绚丽的宫灯倒影在水里,似真似幻,波光淋漓。
酒过数巡,已经是微醉的臣子宾客们,则是稍稍有些失态。
年来的,回忆起当年的峥嵘岁月。在看看如今自己满头华发的样子,不免的唏嘘感叹。年轻的官员,则是悔恨前些时日,与佳人失之交臂。偶尔也有些人,在痛哭流涕,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吵杂的声音中,游吟诗作对的,有唱歌的,也有哭诉的,一时间,场中嗡嗡的响成了一片。
耳边声音吵杂,皇帝也不以为意。虎目含笑,看了一眼那些形态各异的官员们一眼,然后端起茶站抿了一口,微微沉吟片刻,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吕恒。
“你认为郑王怎么样?”
虽然问的有些突然,但吕恒依然没有失态。
本来嘛,不管是从最近的风向,还是皇帝言辞间的意思。都表明了这中秋诗会,其实就是册立太子的时间。
皇帝此时说起这件事,倒也是正常。
吕恒笑了笑,端着茶吹了吹起,斜着头看着面色肃然的皇帝,笑着问道:“你不是早就做了决定了吗?”。
皇帝笑了笑,转过头去,望着那在呆在藩王中,与各藩王谈笑风声的郑王。收回目光后,看了吕恒一眼,目视着前方撩人的夜色,神色淡淡说道:“这个决定有些沉重,朕也有些吃不消。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毕竟,一国之君关系的事情太多了。一旦稍有不慎,后果难以设想!”
半天没有听到吕恒的回答,皇帝转过头来后,却发现吕恒目光古怪的看着自己。
“怎么,朕说错了?”皇帝皱眉,不解的询问道。
吕恒摇摇头,然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皇帝道:“我觉得,你这人很阴险啊!”
“哈哈,你看出来了?”皇帝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着问道。
吕恒无语,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人啊,自己怕被人骂,就拉着我当垫背!真不愧是皇帝!阴险,真是阴险!”
皇帝笑了笑后,嘿嘿笑着看着吕恒道:“你少扯。就是我不拉你,你也逃不了。你是帝师,皇帝贤明与否。与你有直接的关系。所以啊,你小子也别在这里装好人。”
见吕恒郁闷不已,皇帝笑着摇摇头,看着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再说了,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要替万世开太平的。一个好皇帝是实现万世太平的先决条件,所以啊,你要想实现你的理想和抱负,就得乖乖的跟老夫一起背这个黑锅!”
伸出手指,用力的磕了磕桌面,皇帝看着吕恒微微一笑,端起茶抿了一口淡淡道:“这就是宿命!”
吕恒闻言,摇头笑了笑。
不可否认,皇帝说的很有道理,而且,句句都在点上。
在这个君权之上的年代,要建立一个太平盛世。各项政令就要通达无误,而且必须保证吏治清明,俗话说治国其实就是治吏。所以,综上条件,可以得出,世道的太平与否,皇帝的贤明是先决条件。
所以啊……
看看那被众藩王簇拥其中,年纪轻轻,但处事手段很稳重的小武。吕恒笑了笑,转过头来,看了看皇帝,微微点头。
“他会是个好皇帝!”
吕恒接过了皇帝递过来的茶盏,接着杯中袅袅升起的热气,看了郑王一眼,微微点头,淡淡说道。
“朕也觉得是!”
皇帝笑了笑,举着杯子,笑呵呵的看着吕恒。
吕恒摇头笑笑,端着杯子,与皇帝手中的青花瓷茶盏轻轻一碰。
二人微笑对视一眼,举起杯,一饮而尽。
圆月当空,清辉洒下。
天地间,一片清明的银色。远方皇宫披着银色的外衣,肃穆端庄,而又不是典雅柔美。
皇家御花园中,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临湖边,华灯溢彩,笑语声依然不断。
不知不觉间,中秋诗会已经是到了尾声。
在皇帝的授意下,礼部官员,还有翰林院的大儒们,开始上台评点此次诗会中涌现出的佳作。
此次诗会,才子云集,佳作颇多。
翰林院的孔康莲与众多人经过一番评点后,终于从中评选出了十首佳作。
而其中,吕恒的那首《忆秦娥》当之无愧的被评选为了本次中秋诗会的最佳作品。
而作为头名,吕恒也得到了一份很珍贵的奖品。
百两黄金,以及千匹布帛,还有其他从外夷而来的贡品。
等颁奖完毕后,皇帝依然稳坐钓鱼台,而群臣宾客们亦然。
他们知道,今晚的中秋诗会即便是在热闹,也是开胃酒。
此时,好戏才上演了!
在宾客们肃穆的目光中,侍女公公们,开始忙着清扫诗会的狼籍。不多时,场中便已是清洁干净。
而且,各位宾客的座次也经过了重新的排序。
仔细看一眼,便能发现。现在,场中的排序,以及各位宾客站立的地方,完全是按朝议的规则执行。
唯一不同的是,朝议在议事大殿。而现在,他们是在御花园。
在众多朝臣宾客们,肃穆的目光中,皇帝龙行虎步,坐上了那之高的龙椅上。而在他的身边,郑王紧紧跟随。
“吾皇万岁!”
看到郑王站在皇帝身旁,宾客们眼里神色震惊,对视一眼后,立即对皇帝跪拜行礼。
“诸位爱卿平身!!”
皇帝抬手,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神色平静,淡淡说道。
“谢陛下!”
朝臣们歌颂完毕后,纷纷起身站定。
起身后的宾客们,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只是默默低头,竖起耳朵,等着龙椅上的皇帝发话。
一时间,场中寂静无比,落针可闻。
……
第四百七章压轴戏
第四百七章压轴戏,到网址
第四百八章 岂曰无衣(求月票)
看到台下的那百官肃然,默默等待的样子。
皇帝微微笑了笑,转过头来,看了坐在身旁的郑王一眼,随后对那礼部shì郎点头道:“宣诏吧!”
“是!”礼部shì郎躬身领命后,转过身来,从那大内总管手里,接过了诏书。面对朝臣,站直了身体。清了清嗓子后,礼部shì郎声音明朗清亮“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登基至今四十载有余,上承先祖庇佑,下君臣子民同心同德。朕时常不甚感慰,众王公大臣近来频频谏言,朕年过花甲,虽龙体康健,但大周储君之位未定,不足以平天下之大定。
朕思虑再三,皇孙武铮,其素行孝道典范,心怀宽厚,秉xìng纯良,敬重元老,勤习政务,文武兼备。无论论及长幼有序,抑或子以母贵,均乃大清储君之不二人选.
朕而今钦定此立储诏书,昭告天下:今立大周皇太孙武铮,为吾大清皇太子,赐居东城皇太子府中。
望其身先士卒,彰显储君宽厚贤德之为.勿负皇恩,勿违朕意!
钦此!
大周庆元五年八月十五日”
随着礼部shì郎,铿锵有力的宣读,悬浮了多年的大周储君,太子之位,终于尘埃落定。
在朝臣们的恭敬的目光中,郑王武铮在皇帝面前下跪,恭敬的抬起双手,从皇帝手里接过了太子印绶。
随后,皇帝牵着郑王的手,并利于高台之上,众臣目光之中。
台下臣子齐声跪拜,称赞陛下贤明,太子仁德。
一时间,恭敬洪亮的臣服颂扬声音,回dàng在这御花园中,久久不肯散去。
深蠢sè的夜空中·皓月高挂,明亮如玉。
诗会结束后,多数人在谢过了皇帝恩典后,便满腹心思的回去了。
唯有各大王爷·六部官员,以及朝廷军方元老,被皇帝留了下来。
作为帝师,吕恒也自然被皇帝留了下来。
嗯,虽然他很想带着家人回去赏月过中秋。
无奈,他也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比较紧急·所以,也只好对一旁的翘首等待的三女,摊开双手,做了一个很无奈的表情。
这般愁眉苦脸的样子,引得柳青青三女掩嘴偷笑。
那举手投足间流lù出的风情,让留下的众位朝廷大佬,都一愣一愣看一眼玉树临风的吕大人,不由的暗赞帝师好艳福。
随后·留下的重臣们,在大内总管的带领下,离开了御花园·沿着深深夜幕下,那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御书房中。
皇帝和郑王去换衣服,其余人只好在房中等待。
闲暇之间,多数人便开始了向吕恒套近乎。
如今,太子之位尘埃落定,郑王一举夺魁。等几年后,陛下退位,眼前的这位书生,可就是名副其实的帝师了。
到那个时候·吕恒在大周不论是权势还是地位,将无人能及。
一时间,御书房里变成了菜市场。
官员们不断的寻找着话茬,游走在吕恒身边。
尤其是藩王们,更是热情。
上前来,亲切的拉着吕恒的手·死也不松开。暧昧的眼神,在吕恒身上流转,嘴巴张的大大的,吕恒甚至都能看到他们嗓子眼的扁桃“吕大人今年多大了,婚配否?下官有以小女,年方二八,相貌秀丽,目前待字闺中……”
“吕大人仙乡何处?家中如何?家乡父老生活如何?”
“届大人……”
耳边,嗡嗡的震dàng着,官员们各式各样的套近乎的热词,搅得人头疼yù裂。
不过,吕恒虽然心中好笑。但毕竟两世为人,前世经历过此类场面也不在少数。故而,面对着众多人的恭维套近乎,他也能左右逢源,谈笑间,将烦恼化之与五行,又不会让人觉得是敷衍。
突然,一个老头横插进来,双手用力一把拉,将其他人推开。
如一阵风一般,冲到了吕恒面前。老汉双手叉着腰,昂着下巴,大声道:“吕大人,有人欺负你没,告诉老夫,老夫立马带人去抄了他家!”
这老头须发皆白,此时,又是气度风发,颇有一番气势。
不过,老头的做法,显然让他人很鄙视。
“真是有辱斯文!”
“什么人啊,都不惜的说你,简直就是个莽夫!”
“什么莽夫,简直就是个匹夫!”
“什么匹夫,是个老匹夫!”
被老头推开,步履踉跄的官员,费了老半天劲,稳住了身体后,纷纷指着这老头。一时间,同仇敌该,白眼飘飞,口水乱溅,。
只是,这老头根本不为所动。脸不红气不喘的,依然是仰着头,等着吕恒的回答。
仿佛身边数十张嘴的辱骂,根本进不了他的耳朵一样。
这老头,吕恒知道他叫秦世虎,曾经是当年的大皇子,也就是如今的陛下,麾下的一员虎将。
敢打敢冲,勇猛无比。在当年评定西南叛乱的时候,这老头勇猛无比,带兵连克数座城池。被先皇赞为下山猛虎。
不过,在智谋上,就稍显欠缺一些。说的不太好听点,就是有勇无谋。
十多年前,老头带兵巡守雁门一代,遭遇到了突厥骑兵的袭扰。
面对着突厥人的谩骂嘲讽,老头何时受过这等鸟气。
一怒之下,便带着士兵杀了出去。结果,很不幸,中了突厥人的圈套。
最后,不光士兵全军覆没,也导致了雁门的失守。
京中的皇帝一怒之下,差点把他斩了。
后来,还是武宁远求情,皇帝才饶了他一命。
不过,后果也蛮严重的。这秦世虎被皇帝直接打入了冷宫,十多年未曾启用过。
如今,老头赋闲在家已径是十多年了。
据说,他每日里养花钓鱼美其名曰修身养xìng。
不过,据洪全说,老头家里的鱼塘里,养的不是鲤鱼也不是金鱼,而是凶狠的鳄鱼。
这老头,每天乐呵呵的拿着跟大鱼竿,沏上一壶差,然后坐在池塘边,逗鳄鱼生气。然后在鳄鱼扑上来的那一刻,老头挥起一旁的禅杖直接就把鳄鱼敲晕过去。
如此循环往复十多年,可见这老头闲的多么的蛋疼。
看着老头那热切的目光,吕恒想也不用想,便知道这老头想说什“呵,不瞒秦将军!还真有人欺负吕某!”
吕恒微微思索片刻,笑着对秦世虎道。
西北战事即将爆发,大周军队已经从各地陆续开拔。鉴于目前,大周军队当中青黄不接的将令老一辈的将军们,肯定会被再次启用。
这位当年被先皇赞誉为下山猛虎的秦世虎将军,肯定是其中一员。
故而想到此处,吕恒不放给他个顺水人情。让老头高兴高兴。
果然,秦世虎在听了之后,顿时暴跳如雷,叉着腰,瞪着眼睛哇哇大叫道:“谁啊,是哪个王八蛋,敢欺负你?你说出来,老夫替你做主!”
吕恒笑了笑,看着秦世虎目光停顿片刻。直至把老头盯得浑身不自在的时候,吕恒才笑眯眯的指着北方道:”突厥人!“呃…···
秦世虎顿时哑火,嘿嘿干笑着,挠头道:”这个!“(
这老头在遇到突厥人前,一路顺风顺水。没想到,到了声势正值鼎盛时期被突厥人打了一耙。一下子从高傲的将军,落魄成了赋闲在家的小老头。
突厥人带给他的心理yīn影,很难抹去。
“怎么!”吕恒趁机jī他,打趣道:“怎么连下山猛虎也怕突厥人?”
秦世虎摇摇头,叹息道:“非是老夫怕突厥人,而是······”
老头神sè有些茫然,似乎是回忆起了多年前那惨不忍睹的一幕。许久之后,秦世虎长嘘一口气,看着吕恒,惨笑着道:“老夫是对不起那些当年因老夫一时失误,而埋骨他乡的士兵啊!”
吕恒闻言,面sè为之肃然。
看着虽然是龙精虎猛,但已是满头华发的老将军,心中也不免有些唏嘘。
不过,见老将军沉浸在往日的自责中,难以自拔。吕恒勉强笑了笑,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狠下心肠,刺jī他道:“秦老将军还说不是,呵……,什么对不起自己的士兵,岂非是自欺欺人?”
“老夫说了,老夫不怕突厥人!”听到吕恒那挑衅味儿十足的话,秦世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面sè一变,凶神恶煞的盯着吕恒,压低声音嘶吼道。
“那就为他们去报仇啊!”吕恒微微笑了笑,目视着窗外那清冷的月sè淡淡说道。
他没有去看秦世虎那双血红的眼睛,他怕看到那双眼睛,狠不下心来。
“老夫也想!”秦世虎握紧双拳,压低声音说着。
只是,想归想,想得再好也没有用……
这么多来,自己何曾不想重新披挂上阵,为那些冤死他乡的士兵报仇雪恨。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依然是个无官无职的老头,一个等死的人。重上战场,谈何容易。
看着秦世虎那挣扎的面sè,吕恒也知道他心中的纠结和无奈。
微微笑了笑,走到了了秦世虎面前。伸手按着老人家的肩膀,目视着他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淡淡的话语中,带着让人信服的坚定:“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秦将军,回去准备吧!”
看到抬起头的秦世虎,眼里那不可置信的惊喜。吕恒笑了笑,微微对他点头。!。
第四百九章 王于兴师(月底了, 拜求月票了)
夜,皓月当空。
银sè光辉下的皇城,静默如水,肃穆之极。
皇城内,身着黑衣的千牛卫,披着清冷的月光,手持钢刀,在各个角落里巡逻着。在那殿门外很远的地方,手持拂尘的内shì,如塑像一般站在外面,面sè肃然。
御书房中,灯火通明。从窗户中照出来的昏黄灯火,在这肃穆的夜sè中,给这森严肃穆的皇宫,增提了一抹柔和的光芒。
御书房中,偶尔有低沉的谈话声传出,但是因为隔得太远,故而也听不见其中的内容。
房间里,灯火摇曳。
明黄sè的布置,在这灯火中的光芒中,更显庄重严肃。
一身金sè龙袍的皇帝,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神sè微微有些凝重的看着平铺在地上的地图。太子武铮则是恭敬的站在一旁,并未坐下。
御前会议已经开了将近有两个时辰了。
提议讨论的就是晋王在山西称帝的事情。其中关键就是,讨伐。
但是如何讨伐,才能保证最低的损失,并且在最快的时间里,平息叛乱,这是让在座的各位都头疼不已的事情。
山西位于中部,北御突厥,南保东京,乃是中原的大门,战略位置极为关键。如果一旦给晋王喘息的机会,难保他不会一怒之下,将山西大门打开。将突厥人放进来。
而且,根据情报显示,这种可能xìng极大。
所以,要想将事情的后果降低完美的方案,就是在极短时间内,平息山西叛乱。
可是,事情再次回到了圆点。
山西境内,地形复杂,多为山地。极易敌人的隐藏。
而且也不利于大规模的兵团作战。
这样的话,朝廷的大军…就无法以横扫的攻击态势,拿下山西。
如果分兵进攻的话,必然会战线拉得很长,时间也会延长。
到时候…夜长梦多,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从昨天晚上,一直到凌晨。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情,但是迄今为止,都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结论。
朝臣们各执己见,争论的面红耳赤。
“以老夫看,管他什么鸟地形…咱们大军直接tǐng近太原,只要拿下太原,什么事请都解决了!”秦世虎将军见一群文臣在这里讨论什么军士,当即不耐烦的出言打断。虎目一瞪,大手拍着地图上太原的位置,哇哇大叫着道。
“哼,秦老匹夫,你说得容易。我问你…晋王既然敢在这个时候叛乱,那说明他早已在黄河防线布下了重兵。而且,黄河上的浮桥肯定也被烧毁了。我问你…你怎么渡河?又怎么能在突厥人反应过来前,一路突破运城,晋中防线,拿下太原?”洪全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道。
“吹牛谁不会啊!”洪全撇撇嘴,没有理会秦世虎那气的哇哇大叫的样子,只是将视线重新投在了地图上,皱眉思索。
“死胖子,老子告诉你。老子当年打仗的时候,你小子还在吃奶呢!”秦世虎见自己的说法说服不了别人…当即哼了一声,开始摆资历。
洪全哼哼了一声,没有理会他。显然脸上的神sè,就是我不惜的跟你说话。
秦世虎一世英雄,何曾被人无视过。看到洪胖子脸上挂着的不屑笑容,当即暴怒…站起来,插着手,指着洪全的鼻子,嘴巴里唾沫乱溅:“怎么,你看不起老夫?”
“好了,都闭嘴!”皇帝心烦意乱之下,又听到这俩人在这里吵架。当即发飙。转过头来,冷冷的盯着二人,厉声喝道。
声音不高,但足以震撼人心。
场中的吵杂声顿时为之一滞,吵架的二人当即哑火,重新坐了下来。
只是,秦世虎和洪全,二人依然不服气,怒目相视,像是生死仇人一般。
“你怎么看?”皇帝瞪了他们一眼后,转过头来,询问坐在身旁,一直沉默,只是端着茶盏,皱眉思索的吕恒道。
这是皇帝在所有朝臣里,最随便随便的称呼。随便的,都让其他人嫉妒不已。
虽然皇帝称呼其他人为爱卿,但他们也知道,那只是皇帝随口说说而已。但对于吕恒,皇帝却是直呼你,这说明什么。
说明皇帝并不把吕恒当臣子看,而是把他摆在了与自己同样的位置上。是一种询问朋友的语气。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刚刚被皇帝训斥完的秦世虎和洪全心里哀叹一声,眼神幽怨之极。
吕恒注视着地图片刻,从椅子上下来,端着茶盏,蹲在了地图边。
皇帝见状,也是从龙椅上下来,蹲在了吕恒的身旁。目光灼灼的看着吕恒,等待着他的发言。
在仔细的看了一眼山西的地形,还有周围省份的地图后。吕恒手指轻轻磕着地图,沉吟片刻道:“其实,我倒觉得秦老将军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此话一出,秦世虎顿时得意。
看着洪全的眼神,也飘飘然起来。
洪全依然是那般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胖胖的脸上满是不屑的表情。气的秦世虎差点吐血。
洪全跟吕恒这么久的交情,自然知道吕恒说话的艺术。
有一定道理,那就是说,不是全有道理。甚至可以理解为,只是有一点点的道理。
一点点的道理,你个老匹夫得意个鸟啊!
皇帝闻言,注视着地图上的山西,沉思片刻,仍然是不得其解,皱眉道:“你详细点说!”
“山西地形复杂,的确是不利于大军从南向北推进。但,这是相对于覆盖整个山西所言的。但是,我们此次的目的,是打垮叛军,消灭它的主力部队。全部剿灭叛军,这是不现实的!”
见皇帝思索片刻后,微微点头,吕恒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晋王的主力部队,有一半驻扎在太原周边。而且这部分是晋王最精锐的部队。所以,拿下太原,乃是重中之重。只要拿下了太原,打垮这部分军队,平定叛乱就完成了大半。剩下的,不足为虑了!”
“但是,另一半呢?据情报显示,他的主力部队有三分之一是驻扎在黄河防线。如果我们tǐng近太原,必然要度过黄河。怎么能快速的打开黄河防线,你怎么看?“皇帝皱了皱眉,伸手在地图上黄河的位置划了一道,沉声问道。
听皇帝询问,其余人等皆是点头表示赞同。纷纷的把目光击中在了吕恒的身上。
吕恒笑了笑,端起握在手里的茶盏抿了一口,在地图上太行山的位置敲了敲,抬起头来,扫视着众人道:“攻打太原,也不一定只有黄河这条路可走啊!我们绕过去不就得了,干嘛非得在黄河边跟叛军死磕呢?”
“绕路的话,会不会时间不够?”皇帝忧心忡忡的问道,一旦时间拖得太长,难保突厥人会做出什么。到时候,叛军可真就是如虎添翼。在收拾,就难上加难了。
见皇帝疑huò不解,忧心忡忡的样子。吕恒微微直起了腰,摇头笑笑,指着河北保定的位置道:“陛下难道忘了,段鹏所部已经在这里候命有两月之多了吗?”
看着吕恒眼里的笑意,在低头看看吕恒手指指着的距离太原仅数百里之遥的保定,皇帝眼中一亮,这才想起了,前些时日,吕恒跟他说起的段鹏所部已经秘密进入了河北一带的事情、
如今,再次听到吕恒的话,皇帝顿时惊喜万分。要不是吕恒在此时提起,他还真的忘了。
段鹏所部,刚刚历经了高丽的血战,正是士气正旺的时候。而且经过了吕恒的调教,这支军队战斗力更是强悍无比。
如此的一支大军出现在保定,不亚于神兵天降啊!
而且,段鹏所部离太原府仅仅是数百里,急行军的话,两天之内,足以兵临城下。
到那个时候,叛军重兵把守的黄河防线,就成了一个摆设,一个鸡肋。
拿下了太原城,黄河防线的守军已是瓮中之鳖,失去了主心骨的他们,即便战斗力再强悍,也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虑了。
皇帝眼里异彩连连,mō索着下巴,越想越觉得高兴。直起腰,终是松了一口气,对吕恒仲出大拇指,赞道:“好计策啊,军师果然是名不虚传!”
“诸位爱卿觉得如何?”皇帝开心之下,脸sè也好看了很多。此时,捋着胡子,哈哈大笑着,巡视着身旁,面sè欢愉的各位大臣道。
“吕大人天马行空,思维不拘一格,我等佩服!”
兵部shì郎站起来,退后了一步,拱手弯腰,对吕恒行礼道。
“如此一来,如果战事顺利的话,我大军七日内必定能拿下太原府!山西之危可解!”
“真是yīn招,哦不,妙-招!”秦世虎眼里也是光彩连连,捋着胡子夸奖道。不过,这老头年轻的时候,脾气是个直筒子,说话也直来直去。此时,见吕恒耍计谋,酸溜溜的损了一句。
抬起头来,见吕恒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秦世虎连忙站起来,赔笑道:“军师不必生气,老夫嘴巴不严,经常说错话!”
此话一出,朝臣们短暂的惊愕后,齐齐哄堂大笑。
这么多年了,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秦世虎这头倔驴,对人服软呢!!。
第四百十章 修我戈矛(再接再厉,求月票)
在基本的行动策略定下来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由于吕恒之前对晋王埋下的暗招,在此时发挥了关键xìng的作用。所以,一切都变得明朗起来。
有段鹏所部五万余人,再加上河北守军,共计九万大军,向西横跨太行山,神兵天降太原府外,足以摧垮晋王依仗的那三万余的精锐部队。
而且,在当天晚上,洛阳城外的白云山大周武库传来了令人极为振奋的消息。
经过了数个月的试验,大威力的无烟火药,终于诞生。
有了这新品种的火药,霹雳雷珠和迫击炮弹的威力将得到质的飞跃。
有这两件东西傍身,大周军队将横扫天下,再无敌手。
而且,无烟火药的出现,也真正的将大周带入了这个世界热兵器作战的领先地位。
消息传来的时候,百官情绪振奋之极,哈哈大笑的,难掩心中的jī动。
几个月前,火药武器在高丽战场首次亮相,便取得了惊艳的成绩。
如今,更高一级的火药出现,众人对接下来的战事,充满了胜利的期望。
随后,便是制定其他的作战方案。
根据吕恒的作战意图。目前在四川西部的武宁远,随即北上,调至川陕一代,剑锋直指长安城。目的就是牵制平西王,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另外,在雁门一带的王五所部,则是向东北方向推进。与正在yīn山东北方向的游击将军王功业,也就是自己的小舅子,做汇合之势。目的,则是给突厥人造成大周会在河北一带发动攻击。直取他腹地的假象。让他一时间首鼠两端,难以顾忌。
以上的策略步骤,皆是为了段鹏所部打掩护,目的就是为了能让他们,快速的进入山西,展开战役。
在对方来不及反应之下。打他个措手不及。
至于说,黄河沿岸的那两万敌军。有东京北营的一万将士,足以达成牵制效果。
想必,以晋王和安鹏的谨慎,是绝对不会放开黄河这个口子的。
一步步的策略规划。足以凸显吕恒对整个战局的把控能力。
看着这年轻的书生在沙盘上做推演认真到了苛刻的态度,朝臣们除了心悦诚服之外,也对吕大人的品行尊敬之极。这一晚上,吕大人已经做过了不下三十多次的推演。往往是其中一个小小的环节,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最后。在综合了其他人的意见和建议后。最终的方案终于成形。
到了宫廷文案把方案整理成册后,外面已经是天sè渐白了。
在得到了皇帝的允许后,朝臣们这才散去。
唯有秦世虎还站在原地,眼巴巴的看着与皇帝并坐在一起的吕恒,哼哧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龙椅上的皇帝端起茶抿了一口。看了他一眼,笑着道:“秦将军回去准备吧。明日一早,你就随雪狼营启程前往保定!”
秦世虎闻言。不禁一喜,急忙问道:“陛下,那臣担任什么职务?”
“观察员!”皇帝秀着刚从吕恒那里学来的名词,笑着说道。
观察员?
这是个什么官儿啊?
好像听起来,没什么权力啊!
秦世虎挠挠头,眼里满是不解之sè。
“只看不动!”皇帝言简意赅的替他释疑。
“啊?”秦世虎那张老脸,顿时成了苦瓜。
只看不动,那还有个屁的意思啊。
见秦世虎傻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皇帝脸sè顿时冷下来,目光不善的盯着他:“怎么,不满意?”
被皇帝一声冷哼,秦世虎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点头,拱手行礼道:“满意满意,老臣满意!”
“秦老将军,让你当观察员,是想让你尽快的熟悉热兵器在战场上的使用!”一旁,吕恒见秦世虎被皇帝一眼瞪得满头虚汗的样子,哑然失笑。轻轻咳嗽了一声后,便开口替他解释道:“等你熟悉了霹雳珠和迫击炮的应用方法,自然有你的用武之地!”
“真的?”秦世虎眼中一喜,急忙询问吕恒。不过,话刚出口,就看到皇帝面sè似笑非笑的样子,秦世虎连忙低下头,再次做鸵鸟状。
“老臣没有体会陛下的良苦用心,老臣有罪!”秦世虎低着头,很诚恳的认错。嘟嘟囔囔的话音,活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
龙椅上,皇帝看到当年曾经在自己麾下风光无限的虎将,如今已是垂垂老朽。在感叹岁月无情之下,也难免唏嘘。
“世虎……”
皇帝微微叹了一口气,走下了龙椅,走到秦世虎面前。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笑着说道:“朕知道,你是嫌这个官小,心里不服气是吧?”
听皇帝如此说,秦世虎顿时吓了一大跳,连忙跪倒在地,摇头道:“臣惶恐,臣万万不敢有此念头啊!”
见秦世虎被自己一句话吓得战战兢兢的样子,皇帝笑着摇头,弯下腰,伸出手,将他搀扶起来,目光中带着歉意道:“朕知道,朕这么多年冷落了你。你心里有所纠结,也是在所难免的!”
秦世虎多年来,第一次听到皇帝这样的话。抬起头来,看到皇帝眼里那深深的歉意,秦世虎心里酸楚之下,不禁眼圈发红。
“此次平叛,说起来,是一次练兵。真正的打仗,在后面!”皇帝笑了笑,神秘兮兮的对秦世虎眨了眨眼,其中含意不言而喻。
“突厥人?”秦世虎抬起袖子,擦了擦红红的眼角,小声的询问。
皇帝微微笑着点头,算是肯定了秦世虎的猜测。
“朕对你寄予厚望!”皇帝伸手,重重的在秦世虎的肩膀上拍了下。
“回去吧,好好准备!”皇帝笑着对秦世虎点点头后,摆摆手,便让他离开了御书房。
等御书〖房〗中,彻底安静了下来。
皇帝久久望着门口,秦世虎离开的背影,虎目中带着淡淡的沧桑之sè,长须一口气道:“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呵,尚能饭否?”
……
清晨,东方的天空,呈现出一抹艳红之sè。
因为时辰尚早,通往吕府的街道两侧,店铺依然没有开启。褪sè的酒旗斜斜的挂在那酒馆门口,随着清风的吹拂,懒懒的动上一下,然后便再次平息。
空dàngdàng的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
青sè的石板路上,依然沾着昨日夜里的霜雾。此时,晨光微lù,那历经百年的青石板路,反折射微弱的光芒。
路旁,那翠绿sè的树叶上,凝结着还没有散去的lù珠。晨风吹来,树叶轻轻摇动。那上面的lù珠也随之摆动,摇摇yù坠。
漫步在这清晨的洛阳街头,偶尔能看到路旁,一朵不知名的黄sè小huā,在这晨光中,默默无闻的绽放着属于自己的jiāo艳。
忽闻,前方有一阵大骂声传来。很吵杂,间带着女子的哭泣声。在这安静的早晨,显得格外的突兀。
闻声望去,却发现,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走到了怡红院的门口。
此时,那怡红院的门口,一个衣着不整的书生忙着整理自己的衣衫,而在他的面前一个布衣金钗的女子,蹲在地上,捂着脸,呜咽的哭泣着。在女子的身边,一个年约五六岁的孩童,满脸泪huā的蹲在女子身旁,目光如同仇人一般,看着那个男子。
那书生一脸的不耐烦,摆手喝上一句:“哭什么呀,赶紧走,还嫌丢人不够?”
见女子依然蹲在地上,哭着不肯起来,那书生顿时大怒,伸出手指指着那身前,蓬头垢面,布衣金钗的女子,气急败坏的骂道:“让你呆在家里等着,你偏要来到这京城。都告诉你了,等我高中后,就回家接你。你这泼fù,竟敢在这里打闹,辱我名声。如此的不知好歹。当真以为我不敢休了你吗?”
“你,你……”那女子惨笑一声,站起来,指着书生的鼻子,道:“当年你落魄之时,我父亲倾尽家产,帮你打通路子,才让你省试高中。没想到,我家落魄了,你翻脸不认人,还在外面取了妻子。你竟然是如此忘恩负义之人!”
女子才起袖子,擦干了泪水,惨笑着道:“我秦潋一家算是瞎了眼。陈世美,你会遭到报应的!”
女子xìng格也是干练,一旦下定决心,就不再回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后,直接拉着身旁孩童的手,深吸了一口气:“强儿,我们回家!”
“哼!”那书生,见自己妻子带着孩子离去,竟然是没有丝毫挽留之意。
冷冷的哼了一声,便转过了身去。
站在远方街头,吕恒静静的看着这一妻离子散的人间悲剧。
等看到那女子带着孩子离去,而那书生却是一改刚刚的怒目相视,笑意盈盈的拉住了一个从怡红院里走出来的红衣女子,细声软语的说着什么。逗得那女子咯咯jiāo笑不已。那书生则是手上既不规矩的在红衣女子的身上游走。
看到这一幕后,吕恒微微一笑,摇摇头,转身离去了。
呵,倒是没想到,快殿试了呢!
啧啧,陈世美?
真是个好名字,过目不忘啊!
吕恒一边走着,一边笑着往家中而去。!。
第四百十二章 月圆
八月十六的晚上,夜空中没有一丝的云彩。4∴⑧0㈥5深sè的夜空中,一轮yù盘的圆月,镶嵌在其中,散发着明亮的清辉。
没有了风,院子里的柳树,披着银sè的光辉,慵懒的树立在那里。
小院中,几个nv子的嬉笑声轻轻响起,如银铃般的笑声,给这美妙的夜晚,增添了一抹动人心魄的柔美。
柳下的石桌便,吕恒,柳青青,王婷芝,还有安康公主围坐在四周,品茶,吃月饼,赏月聊天。气氛融洽而又静怡。
“相公啊!”
柳青青美眸莹莹的看着吕恒,素手轻轻托着下巴,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着对面,端着酒樽,品酒的吕恒。如同梦呓一般,轻声呢喃道。
柔柔的声音,宛若甜甜的蜜糖一般、在这果香飘香的夜晚,让人心神沉醉。
正端着酒樽,饮酒的吕恒,听到柳青青这声熟悉之极的撒娇声,心头一dàng,手腕顿时一哆嗦,酒水撒了满身都是。
抬起头来,看着对面,一身鹅黄长裙的柳青青,美眸如水,泛着点点的涟漪。静静的看着自己。静静播撒出的美态,比那天上的明月都要美丽几分。
sè魂授与的吕恒,被酒水呛得直咳嗽。
“咳咳,怎么了?”
一旁,安康公主和王婷芝,看到柳青青一声呢喃,便将吕恒整成这样,不禁掩嘴偷笑。美眸看着那咳嗽不已的书生,流lù出了浓浓的情意。
柳青青浅浅一笑,伸出纤纤素手,捏起了一颗草莓。轻启樱chún,咬了一口。
如此的动作。看的吕恒心头一dàng。
“做首诗呗!妾身想听呢!”
“好!”吕恒点点头,很认真的说道。
“真有啊?”
一旁的王婷芝和安康公主闻言。美眸中一亮,附身过来,满是兴致的看着吕恒。
“当然!”吕恒笑了笑,端起了酒樽小酌一口。放下金sè的酒樽,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如chūnhuā秋月,桃李芬芳的三位绝sè美nv。
脑袋里突然想到了卧室里的那张大chuáng,心头一dàng。嘴巴无遮无拦之下,脱口而出:“**一刻值千金,绝知此事要躬行!”
呃……
三nv愣了一下,随即品味出这两句诗其中的意味。「域名请大家熟知」俏脸顿时羞红。比桌子上那红彤彤的苹果都要娇yàn几分。
“相公坏死了!”
“哈哈!”
吕恒见三nv娇yàn可人。羞涩难抑的样子。心里得意之下,仰头哈哈大笑。
“相公啊!”柳青青美眸含嗔,俏脸微红。看着吕恒。嘟着小嘴道。
“好啦,好啦,开个玩笑!”抵不过nv子的柔情攻势,吕恒立刻举手投降。
伸出手拎起酒壶,将那杯中斟满美酒,端着金sè的酒樽。站了起来。原地走了几步后,吕恒停下脚步。抬起头来,看了看夜空中那高挂的明月,微微沉yín。
笑了笑,将杯中酒一口饮尽。淡淡yín诵道:“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yào,碧海青天夜夜心。”
“很好听呢!”柳青青手托着香腮,美眸中含着浓浓的情意。看着眼前,这一身白衫,yù树临风的书生,轻声呢喃道。
一旁,王婷芝看到姐姐如此mō样,再看看那静静站在树下,仰望明月的书生。想到他明日就要离开京都,前往河北,去打仗。心中不由一酸,美眸中竟是充盈了泪水。
一旁,安康公主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急忙伸出手,探在桌子下,推了推她。
王婷芝急忙低下头,擦了擦红红的眼睛。再抬起头的时候,已是笑颜如huā的mō样了。
只是,那眼角闪烁的泪光,在这明月的光辉下,竟是如此的明亮。
背对着三nv的吕恒,虽然是仰起头望着天空明月,一副翩翩才子的样子。但其实,他是仰着头,极力的平抑着心中的bō澜、。
下午的时候,三nv齐心协力,把自己堵在了厨房外面,不让自己进屋。
神秘兮兮的做法,自然引起了吕恒的怀疑。
把那守mén的宫nv威胁bī迫利yòu一番后,吕恒这才得以进入小院。蹑手蹑脚的靠近了厨房外。屏息倾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只是,原本心中所想的嬉笑声并未响起,有的只是三nv轻微的chōu泣声。
“亭芝妹妹,莫要哭了。相公明日就要去河北了,这一走,又不知道多长时间!你我姐妹,一定要让相公好好的过个中秋,莫要让他挂念家中!”柳青青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哽咽,但是却坚定之极。
“安康姐姐,你……,哎,那是草莓,没法剥皮的!”
柳青青楚楚的声音,闻之让人心酸无比。
“姐姐,你说,相公这次去河北会有危险吗?”王婷芝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让mén外的吕恒无奈苦笑,感慨良久。
轻轻的起身,透过那窗户的缝隙,朝里面张望。只见,坚强的柳青青,此时,早已是泪然双颊,她凄美一笑,抬起欺霜赛雪的小手,擦去脸上的清晰明亮的泪痕,摇头,坚定的道:“不会的,相公是文曲星下凡。有普萨保护,不会有危险的,一定不会的!”
“可是……”王婷芝捂着脸,嘤嘤哭着,声音几yù哽咽。
“没有可是!”柳青青俏脸上,满是坚定的神sè,摇头道:“相公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旁的安康公主撤掉了围裙,冰冷着脸,朝着mén口走去。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去!”柳青青连忙拉住了她,焦急的问道。
安康公主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沉声道:“我去找父皇去!求他收回成命!”
“不行啊,安康姐姐,你冷静点!”柳青青脸上滚落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一样,潸然而下。她一脸摇着头,一边道:“你这样做,会让皇帝觉得。相公在推脱责任。这对相公不利啊!”
“那怎么办啊!”安康公主失神的站在原地,嘴chún嗫喏,无望的自言自语、
“等相公走后,我们一起去白马寺,每日在普萨面前,为相公焚香三柱,祈求他平安归来!”柳青青脸上带着坚决信仰盲光,轻声说道。目光朦胧的看着两个姐妹,柳青青浅浅一笑道:“相公是上天眷顾之人,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伸出手握住了安康公主和王婷芝有些冰凉的手,柳青青美眸含泪,对她们说道:“今天晚上,我们一定要让相公高高兴兴的,不使他心中挂念家中琐事!”
“嗯!”
两nv抬手擦了擦眼泪,重重点头道。
“呀!”安康公主顿时一惊,突然的尖叫,把两个妹妹吓了一大跳。
柳青青不解的看着她,问道:“怎么啦?”
安康公主擦了擦满是泪水的眼眶,一脸担忧的说道:“听我父皇说,那青岚郡主好像对相公有意思呢。万一相公被那个妖jīngmíhuò住,不要我们了怎么办?”
“他敢?”抗议的可不止王婷芝,就连柳青青都是柳眉倒竖,面如寒霜。
“他要是敢不忘了我们姐妹,到时候,咱们就一起去山西找他去,给他演一出万里寻夫!看他心疼不心疼!”柳青青气呼呼的说着,仿佛吕恒真的干出了那等丧尽天良之事。
“哼,他要是敢,咱们姐妹一起上,阉了他!”王婷芝咬牙切齿的说着,深恶痛绝语气,让房间里的两nv不由得呃打了个哆嗦。、
“不行!”两nv齐齐开口反对。
“人家就是说说嘛!”王婷芝见两个姐姐目光含愠,面sè不善的样子。嘻嘻一笑,求饶道。
房间外,靠着墙偷听的吕恒,闻言,一股寒气直bī后脑,浑身顿时冷汗淋淋。
好危险啊!
吕恒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惊出来的虚汗,心有余悸的偷偷溜走。
……
如今,明月当空,夜sè静怡。
吕恒举杯邀明月,yín诗作对,神sè看似潇洒。但,其实心中却是颇为感慨。
傍晚时分,三nv在厨房中的谈话中,那流lù出的浓浓情意,让吕恒感动不已。
得此一个,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吕某何德何能,竟能同时拥有三个。
心中感慨良久,吕恒微微笑了笑,端起酒樽,对着明月敬了一番。仰起头,将那金樽中,琥珀sè的酒水,一饮而尽。
明月作证!
柳青青看着月光下,相公那微微颤抖的手,美眸中不受控制的充盈了泪水。
勉强的笑了笑,将心中的愁绪压下。想起了相公刚刚yín诵的那首诗中,提到了空守广寒宫的嫦娥仙子,她咬了咬嘴chún,抬起头来,嫣然一笑,lù出了比月亮更美的笑脸。看着相公,轻声呢喃道:“相公啊,你说嫦娥真的再也看不到后羿了吗?”
听到了身后的nv子略带颤抖的声音,吕恒勉强笑了笑,转过头来,走过来坐下。笑了笑道:“不会啊,他们每年八月十六都会碰面!只是,大家都不知道罢了!”
“嘻嘻,相公瞎说呢吧,传说里没有说他们十六会碰面呀!”柳青青咯咯一笑,看着吕恒问道。
吕恒笑了笑,抬起手,指了指夜空中的圆月,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俗话说的好呀,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嘛,现在他们正在幽会。有道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所以,在人们的心里,月亮就更圆了!”
第四百十三章 火烧连营藏隐忧
秋至九月,天高气爽。
河北平原,一望无边。远方,连绵的燕山如凶兽一般,横卧大地,俯视着这片自古多兵祸的土地,亘古长存。
已是秋天,加之河北地处北方。气温比洛阳明显低了很多,一路行来,可见路旁秋草枯黄,结满白霜。
秋风带着些许寒意,夹裹着劲道的草枝枯叶,迎面而来,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面容如铁的士兵们,骑着战马,护卫着一辆布满了灰尘的马车,日夜不停的朝着前方行进。
嗒嗒的马蹄声,在这空旷的原野里响起,传不了多久,就被那凌厉的风吹散。
“公子,要不要休息一下?”阿贵策马到了车子前,沉声询问车里人道。
三天的日夜兼程,如今,这只队伍已经是踏上了河北大地,距离保定已经不足二百里远。但是考虑到车里,军师的身体素质,无法与外面这些士兵相比。阿贵还是上前询问了一句。
“不用!,”坐在车里,一直研究着行军地图的吕恒,在他的身旁,叠放着这三日段鹏传送过来的军报信息。闻言后,撩起车帘,对阿贵淡淡说道:“继续走!”
正准备放下车帘,却突然察觉天空中,日头炫目,原来不知不觉已是正午时分。吕恒手搭凉棚,朝着前方那茫茫原野张望了一眼,转过头来对阿贵道:“传令下去,加速前进,今天日落前,无比赶到保定府!”
“可是……”阿贵担忧的看着吕恒那略显疲惫的脸sè,准备劝说的。但是看到公子那坚定的目光。最后只好答应:“是!”
摆正马头,阿贵扬起手中的鞭子,啪的一声chōu响,大声喝道:“全军加速前进!”
“是!”
三十余雪狼营士兵,得令后。立即策马飞奔。
轰隆隆的马蹄声。在这茫茫的河北平原上响起,卷起一阵烟尘,朝着北方席卷而去。
摇晃的车厢中,吕恒将那画满了圈圈的行军地图扔在一旁,心里略有些烦luàn。
靠在摇晃yù坠的车厢上。偏过头,看了一眼,身旁那被大内文案整理成册的作战纲要。嘴里嘟嘟囔囔,骂了一句,事儿真多。
前日清晨,已经坐车出了城的吕恒,被后面追赶而来的大内总管叫住。神秘兮兮的塞给他一封皇帝的手谕。
打开来看了一眼,皇帝又在那作战纲要上加了一条。
篇幅很短大,用词也是情真意切,感人肺腑。但内容很扯淡、
通篇洋洋洒洒数千字。总结下来就一句话:晋王殿下是我儿子,不能死了。
尼玛的,这***什么命令啊!
饶是吕恒自认为修养良好,在看到这封手谕的时候。仍然是心里骂娘了。
任谁也知道,晋王是铁了心的要造反。
人家都王八吃称砣,铁了心了。你这里还优柔寡断。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更重要的是,如果被晋王察觉。他必然会有所依仗。到时候,打攻坚战的时候,有所依仗的晋王必然会顽抗到底,死不投降,更重要的是。他死不投降也不会死。而自己这方,出于不能伤人的念头。动起手来,难免束手束脚。最终的结果,就是造成己方士兵的伤亡。
如果没有这道手谕,一切都好办。
几十mén的迫击炮,瞄准他的老窝,一阵狂轰滥炸。来个一锅端,保证他jī犬不留,片瓦不存。
可是现在……&
哎,你个老年痴呆!
心里
吕恒凑了一眼那大纲旁边的手谕,心里实在是烦luàn之下,随手就将那手谕扔在了角落里。
奔驰中的马车,摇摇晃晃。车厢里轰隆隆的响成了一片,吵得人心烦意luàn。
撩开车帘,看到外面秋高气爽,蓝天白云下,金sè的原野一眼望不到边。远方,如青sè线条勾勒而出的青山,连绵不绝,写意之极。
身旁,身披盔甲的勇士们,面沉如水策马奔腾。黑发飞舞,意气风发,好不快活。
吕恒深吸了一口气,对车旁策马小跑的阿贵道:“阿贵,给我找匹马,不坐车了!”
……
夜幕时分,日夜兼程,披星戴月的车队,终于嘎吱嘎吱的来到了保定府外。
十多天的急行军,饶是那些雪狼营士兵,都累得够呛。对他们来说,辛苦的,不仅仅是赶路。更重要的是,他们要严密保护车中的军师安全。一路上担惊受怕的,再加上日夜兼程的赶路,说不累,那纯粹是胡扯。
此时,望着那深深夜幕下,肃穆古老的城墙。这些铁血汉子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早已收到了命令的,段鹏已经在mén外等候,陪同他的,还有比吕恒先到的展雄,满头华发的秦世虎,呵,还有被皇帝派来,见识一番的郑王,哦不,现在应该是太子殿下了。
“恭迎军师(老师)!”
看到,在黑甲军士们当中的那个青衫书生,段鹏咧嘴一笑,咚咚的小跑过来,接过了吕恒手里的马缰,嘿嘿笑着道:“军师,您可来了!”
几个月不见的段鹏,貌似吃胖了不少。吕恒微微笑了笑,翻身下马。伸手拍拍段鹏的胳膊道:“怎么样,保定的火烧好吃吗?哈哈!”
原本以为,段鹏在听到火烧两个字,会愁眉苦脸。向自己打倒苦水,没想到,这小子听到后,只是微微皱了皱眉,道:“味道还行,就是吃多了容易肚子胀!”
呃……
好像与期望有所差距啊!
看到段鹏深以为然的点头,吕恒不禁愣了一下。
心里寻思着,难道这其中有古怪?
当时在高丽的时候,吕恒一时兴起之下,就跟段鹏闲聊了军队干粮的事情。因为自己前世喜欢驴ròu火烧。所以,拐弯抹角的跟段鹏说,去了保定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火烧做成行军口粮。
回到了东京没几天,吕恒就接到了保定来信。没想到。段鹏还真想到了用火烧做干粮。而且。还成功了。跟着书信一起来的,还有新出炉的火烧压缩干粮。
吕恒很新奇的捏起那油纸包,打开来看了一眼,竟是原封未动。心中好奇之下,便询问三位夫人:“你们没吃?”
三nv鬼笑。唯有安康公主神秘兮兮的说道:“给你留着呢!”
吕恒当即感动至极,如果不是考虑到光天化日之下,影响不好,非要亲她一下。
捏起一块小小的方正干粮,看了一眼,嗯,还是烘烤的。如此做法,不至于发霉,有利于保存。
端详了一番,将那小块火烧干粮放入口中。轻轻一咬。
呃……,没咬动。
稍稍用力,还是没咬动。
最后,在三nv那满是鬼笑的美眸中。吕恒讪讪一笑,咳嗽一声道:“有点硬!”
最后,用力一咬。
嘎嘣一声。牙齿松动的声音传来。
接着,就看到三nv指着自己的窘态,顿时大笑起来,如huā枝招展一般。
吕恒看着手里,róu着腮帮子,低头在看看那油纸包中的火烧硬块。突然间。在那其中一个上,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可爱至极的牙印。
咦……
这是……
吕恒好奇之下。也忘记了自己刚刚的尴尬。伸出手,捏起那块留着牙印的火烧。嘿嘿笑着。转过头来,看着咯咯掩嘴娇笑的三nv、
被吕恒这一看,笑的最欢的王婷芝,那俏脸顿时羞成了mí人的红sè。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再也不敢看吕恒。
哈哈……
吕恒心里乐趣之极,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
如今,总算是见到了这火烧的始作俑者。
吕恒第一件事,不是询问他,目前在军事上准备的如何了。而是直接上来,就来了这么一句。
以他来看,段鹏吃了那么长时间,肯定会深有感触、不说深恶痛绝了,最起码也是面lù痛苦之sè。
没想到,这小子只是皱了皱眉,说了这么一句不疼不痒的话。
吕恒眼珠子转了转,低头略微想了想。抬起头来,笑着对段鹏道:“一路上未曾吃饭,兄弟们都饿了。你们身上谁带着火烧呢,拿几个来!”
“有有有!”段鹏闻言,连忙点头。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一些,然后哟路转过身去,对那些士兵们道:“谁身上带火烧了,拿几个过来!”
一声令下,士兵们连忙翻兜。
不多时,一个老兵就捧着一大堆的火烧,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军师,您请!”老兵在高丽战场上见过吕恒,此时再次见到军师,格外的开心。
吕恒笑着点点头,率先拿起一块,三下五除二的撤掉了外面的油纸包。还没等他彻底打开,里面的火烧就碎成了几块。
好像真的不对啊!
吕恒抬起头,狐疑的看了段鹏一眼。捏起一小块来,放入嘴中。
嗯……
松软嫩滑,香酥可口、果然味道不错。
“怎么样,好吃吧!”段鹏嘿嘿笑着,眼巴巴的看着吕恒道。
吕恒微微笑着点头,拍拍手后。上前一步,搭着段鹏的脖子。用力拉过来,黑着脸,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好你个段鹏,竟敢戏耍老子,胆子不小啊!”
见军师从未有过的生气样子,段鹏吓了一大跳,苦着脸道:“军师何出此言啊!卑将不知啊!”
“你敢装?”吕恒用力的搂着段鹏的脖子,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说道:“两个月前的时候,你给老子送过一包火烧对吧!”
见段鹏点头,吕恒冷冷一笑,道:“那他娘的能吃吗,差点把老子的牙齿都给蹦掉!你说,你是不是对老子不满意?故意的?”
第四百十四章 保定府(月票啊!!!)
第四百十四章保定府(月票啊!!!)
“卑将冤枉啊”段鹏苦着脸求饶道。(《)
偷偷的看了一眼四周,见人多眼杂,段鹏直接拉着吕恒,走到了一旁。
“军师,卑将知道,这行军干粮乃是我大周军事机密,故而不敢泄漏。但是部队中人多眼杂,卑将私下里,竟然发现了晋王的人。所以,对于干粮的配方和制造过程,都是极为保密。派往东京的礼物,也是分成了三六九等。给军师您的,乃是最好的一部分,跟送给陛下的一样。军师,您,您这不是冤枉卑将吗?”。
说到后面,段鹏那粗狂的脸上,满是幽怨之色,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一样,可怜兮兮的看着吕恒……
对于段鹏所言的干粮保密的事情,吕恒并不以他这是小题大做。如果如今压缩干粮在段鹏军中得到了推广,有利于长时间的野外急行军。而且,也大大压缩了时间。别看这点时间,在没仗可打的时候,显得可有可无。但是一旦到了战场上,瞬息存亡的阶段,这点时间足够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负。
闻言后,吕恒欣慰的点点头。
不过,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转过头来,看着段鹏道:“你是说,那压缩的火烧,先是送到了皇帝那里?而且还是全部?然后皇帝检查了,才送给其他人的?”
段鹏听了,叹气道:“哪儿是送啊,兄弟们到了东京,就被大内侍卫给拦住了。人家说,遵皇命取这些东西,还拿出了御赐金牌。兄弟们也没有办法呀!”
听到这里,吕恒总算是听出了其中的缘由。
这东西,应该是被皇帝老二,给掉包了。
那些差点把自己牙磕掉的劣质干粮。应该是皇帝,故意派人送给自己的。
那些好的,肯定是这个老东西自己独吞了。
靠,想到自己的门牙差点被磕掉,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吕恒翻了个白眼,心里无语至极,暗骂了一句老狐狸。
不过,虽然知道皇帝是在故意整自己。《但说实话,吕恒还真生不起半点气来。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安康公主。
自己去高丽的时候,安康公主就已经每日呆在自己家中,陪伴柳青青。而且,明眼人一眼都能看出来,二人关系不浅。更何况手眼通天的皇帝了。
等自己回来后,二人的关系进一步明朗化。
皇帝也好几次隐秘的提醒自己,差不多点就那啥了。别光顾着自己舒服,老子还在这儿等着呢。
结果,等了很长时间,吕恒这里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像是忘了这件事一样。
久等无果的皇帝,见这小子这么不上路,心里难免窝火。
老子的女儿,可是大周公主。不跟你那柳青青争名分就不错了。你小子偷吃完,还装的干干净净的。一抹嘴,不认账了。当真以为我武家的闺女好糊弄不成?
于是乎,皇帝苦思之下,终于偶尔妙计:一块硬巴巴的干粮送去,差点磕掉了吕恒的门牙。
以此寓意警告吕恒,你小子如果想硬吃老子的安康,老子一定会崩掉你的门牙的。
想明白这点后,吕恒不禁脑门见汗。
心里长嘘一口气,庆幸自己在中秋诗会那日,答应了皇帝的威胁。
要不然,以这老头的城府,搞不好送来的就不是崩掉牙的干粮,而是原子弹了。
转过头来,看到段鹏依然幽怨的看着自己,很委屈的样子。吕恒咳嗽了一声,诚恳的看着段鹏,柔声道:“段将军辛苦了,是吕某冤枉你了!”
一席话,听的段鹏心中热乎乎的,两眼顿时充盈了泪光。
“军师!”段鹏紧紧的抓着吕恒的胳膊,眼泪汪汪的看着军师。声音凄切,感动至极。
身后,一干人等看着这俩激情四射的好基友,见他们四目相对,情意绵绵的样子,不由的一阵恶寒。(《)
身后,气氛诡异。热恋,哦不,热聊中的二人猛然觉得不对劲儿,身后这上千人马,怎么这般安静。
狐疑的对视了一眼后,转过头来,猛地对上了那上千只齐刷刷的眼睛。
“呵,我俩心心相惜,情不自禁!”吕恒略有羞赧之色,矜持一下,随手扬起发髻上垂下的一缕长条,微微笑着道。
“然也!”段鹏羞涩一笑,翘起了兰花指,勾起了自己耳鬓的一缕很久没洗过的长发,巧笑倩兮的说道。
“呕!”
数千人马面色巨变,顿时吐得人仰马翻。
……
进了城,已是暮色青青。
实行了宵禁,这边塞的城池在这青色的夜幕中,稍显落寞。黄土飞扬的街道上,行人罕至,只有大队人马行军时,发出的金铁交鸣声。还有那战马轰隆隆,似响雷一般的马蹄轰鸣声。
因为战事紧急,军情刻不容缓。故而,一行人也不再停留,便直直往保定府衙而去。
战事即将爆发,保定府作为最靠近山西的战略中心,自然被征用为作战指挥所。
进了屋,那胖乎乎的府尹文章大人,连忙吩咐下人上茶。
原本在保定这一亩三分地上,文章也是跺一脚,地皮颤三下的人物。
只是,如今这一屋子的人,非富即贵。帝师,太子,功勋老将,年轻俊杰。无论是那个都比他身份高。可怜文章那累得气喘吁吁的,却连一句话都搭不上。站在一旁旁,看着这群讨论的喜笑颜开的京官,文章心里尴尬之极。
就在文章不知该如何自处的时候,被众人如众星捧月一般的帝师大人,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过了头,微笑的看着自己。
“下官文章,见过太傅!”
吕恒自从进门,就让段鹏铺开了地图,开始讨论作战的细节。故而,文章想行礼问好一下,也没有时机。此时,见吕恒看过来,文章心中一凛,连忙整理形容,行礼问好道。
“文大人不用客气,既然进了这个门,那我们就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了,这可是莫逆的交情!大军即将开拔讨伐逆贼,到时候,还望文大人在后勤补给上,多多劳心!”吕恒笑着点头,拱手对文章道。
“能为大人和诸位将军服务,这是下官的福气!”别看文章偏居一隅,就在这保定不曾走动。但信息可是一点都不差。如今,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些人,可是大周目前最强大的实权派。如果能靠近他们,将来的路子,一定不用愁了。
吕恒点点头,招招手,让尴尬的站在人群外的文章加入了讨论。
“文大人,到现在为止,粮草准备的如何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是作战首先要考虑的因素。关系整个战役能否顺利进行的关键。在文章加入进来后,吕恒率先开口询问他粮草的事情。
文章心中一凛,暗呼一声好险。幸亏这段时间,自己没有懈怠,要不然,今天可就完了。
看到眼前这年轻的军师,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文章稳定了下情绪,沉声禀报道:“回禀军师,到目前为止,大军所需粮草共计二十万石。,已全部运入仓库。随时可以调用!!”
闻言,吕恒满意的点点头,笑着夸赞道:“干得不错啊,洪大人!”
说话的时候,吕恒心中也深感惊讶。
这次行动的军队,所需的粮草,数额巨大,实属罕见。没想到,这个在大周官吏圈中,政绩并不起眼的保定府尹,竟然如此干练。
回想起路上所见到的一副安定局面,吕恒心中微微赞了一声。
保定地处战争第一线,如此紧张的环境中,依然能保持一副安定局面,这胖子功不可没啊。
“军师,怎……怎么啦!”被这年轻人如此盯着,文章心里忐忑不已,还以为自己办砸差事了呢,心中一惊。结结巴巴的问道。
吕恒笑了笑,微微思索片刻,道::“文大人到这保定府多长时间了?”
原来不是自己办砸事,呼,吓死我了。
文章心头一松,长出一口气。恭敬的回话道:“到今年已是十年整了!”
“十年?”
这时间够长的了呀,怎么会没有提升?
吕恒看了文章一眼,皱眉不解。
见老师皱眉,身旁的太子小武伸手拉了拉吕恒的袖子,看了文章一眼后,压低声音对吕恒说道:“小武以前听张文山爷爷说过,这文章好像跟安鹏不合!”
哦!
闻言,吕恒恍然。
怪不得呢,这塞北的保定府如此安康平和,看来这文章也是一方能臣。如果仕途顺利的话,怎么会十年得不到升迁呢。
原来是得罪了权臣,被人打压而不得志。
想明白这点后,吕恒心中已经有了决定。拉着小武,压低声音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后。神秘一笑,伸手拍了拍小武的肩膀。
听完吕恒的话后,小武眼里一亮,连忙点头。
走到文章面前,咳嗽了一声,带着一丝威严道:“文大人,你在保定府的功劳孤已经了然。回京后,孤会向陛下禀明你的功劳。如果顺利的话,文大人今年就可以掉入东京,任职六部了!!”
文章一听,心中顿时一喜,激动之下,连忙下跪行礼道:“谢太子!”
“起来吧!”小武点点头,很亲切的伸手去搀扶文章道。
“哈哈,恭喜文大人了!”吕恒对小武点点头,满意的笑了笑,随后,他走到了文章面前,拱手祝贺文章道。
文章为官多年,眼光自然不凡。他早已看清,自己能得到升迁,虽然是由太子所说,但,其实真正起作用的,乃是在这位当朝权臣。
此时,见吕恒亲自向自己道贺,文章心中感激之极,想说些什么,但却发现任何言辞都无法表达自己的心意,最后,只是目光中带着感激,拱手对吕恒哽咽道:“吕大人!”
第四百十四章保定府(月票啊!!!)
第四百十四章保定府(月票啊!!!,到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