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4行刺
在这个礼教森严的朝代,无疑对男人们是宽容的。华灯初上,京都的花街顿时热闹起来。
揽月楼是京都数一数二的**,不同于那些低端的青楼楚馆,这里的美人儿随便拿出去一个都是人家店里头牌的角色。更重要的是,这里的美人儿各有各的特长。京都人人都知道,揽月楼的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是一般大户人家的大家闺秀也比不得。
揽月楼的生意每日都是格外的好,这样的人气自然引得不少人打主意。不过京都稍微有些势力的人都清楚,这揽月楼背后的主子是三皇子。哪怕是如今三皇子势力大减那也是皇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揽月楼也是旁人不敢打主意的。
凌旭自斟自酌,让开一位主动凑上来的花娘,微微蹙眉。
“可是这些庸脂俗粉大人看不上?不如换一批如何?”三皇子手下的人热情的招待凌旭,一脸讨好。
“不必。”在外面凌旭向来惜字如金,脸冷的像是冰霜。
那人尴尬的笑笑,也知道这位年轻的指挥使大人向来对三皇子一系不亲近。好在这人总是哪方面都不相帮。如今三皇子势弱,就想着继续拉拢拉拢。
“三皇子今儿只请了五皇子,再一个就是大人了……大人在我们家主子的心里,地位可是不一般啊。”幕僚极力拉拢,凌旭却像是没听懂他那些露骨的话一般,淡漠的喝酒。
这种应酬参与的多了。凌旭早就能淡然处之。如果不是知道陛下那边还有意让二皇子、三皇子稍微牵制一下五皇子,他也懒得参加这种聚会。
没多久,三皇子果然引着五皇子来了。
“三哥还别说。你这地方真不错。”五皇子的性子有点儿跳脱。一般皇子来这种地方应酬的也不少,都是低调再低调。他却带着一帮人,跟吃冤家似的,到了这揽月楼就占了不少地方,还乐呵呵的招呼大家伙,“今儿我三哥请客,大家伙都别客气。喜欢什么就点。有看上的姑娘就要,要是情投意合的,我舍了脸面要来给你们做妾。”他笑眯眯的开口。像是来吃大户的。
三皇子的脸当即黑了。
可真是够了!
这个混蛋,还能不能有一点儿皇子的风度?
尼玛,你来打土豪啊?
谁人不知道,五皇子待亲近的属下尤其好。这也是为什么他明明是众皇子中看着最不靠谱的一个。偏偏势力却大的离谱。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五皇子玄庆琢在不经意间把这一条玩的炉火纯青,也怪不得二皇子玄庆寿和三皇子玄庆波蹦跶了这么久,还不如什么都不做的五皇子得到的实在多。
“谢主子赏赐!”大厅里齐刷刷的欢快声让气氛都活跃了几分。偏生三皇子听到这样的声音脸色愈发黑了几分。
五皇子笑眯眯的,“好说好说。”他摆摆手,“别谢我,谢我三哥。”
于是乎,齐刷刷的声音大吼“谢三皇子赏赐”的时候,玄庆波眼前一黑。暗自庆幸今天清场了,这里都是自己人。
玄庆琢这个混蛋兄弟。肯定跟他八字不合。只希望他那帮子属下客气客气,别真带走他这里的姑娘才是。
五弟的人,应该不会这样没脸没皮吧?
众人往楼上去,就听到大厅里一个大嗓门嚷嚷一嗓子,“赶紧的,把最好看的大妹子给我送来,我老封就缺一个漂亮女人生娃娃呢……”
“老封你也老大不小了,不如好事成双,纳两个妾才是。”玄庆琢毫不在意他三哥那张黑锅底的脸,笑着招呼自己的侍卫长,“记得叫两个,回头生了孩子抱着来给三哥磕头。”
“哎,哎。”那人大大咧咧的答应着,拍着胸脯向玄庆波保证,“三皇子您放心,我老封家八辈祖宗都不会忘了你的。”
三皇子:“……”这话听着咋这么别扭呢?
身边一声轻笑,玄庆琢那张妖娆的脸上满是笑意。打趣道:“三哥,我这侍卫长有点儿浑,您可别跟他一般见识。”话都让他说了,好人也他做了。
三皇子这个郁闷啊。话都让你说了,还让我说什么?
“无妨,不过两个女人吗。”三皇子有求于人,这会儿自然不会说难听的话。
“主子,不带您这么偏心的,老封没媳妇,我这也没有婆姨呢。他都有两个小妾了,那我也要两个。”有人凑乐子,玄庆琢乐呵呵的摆手,“这里三哥做主,你们跟三哥说。”
玄庆波脸色一僵。
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小个子,噗通跪在地上,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求三皇子赏赐我两个婆姨,我带我家八辈祖宗感激您。”
尼玛,这可真是够了。
匆忙答应一声,玄庆波匆忙上楼,看到迎出来的凌旭那脸色努力了几次才挤出一个不算太好看的笑脸。
揽月楼的姑娘那都是从小请的名家培养的,哪一个不是花费了无数,这一晚上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呢。
早听说这个五弟不靠谱,没曾想还是个屠夫。专宰他这当皇兄的。
“指挥使也在啊。”玄庆琢看到凌旭似乎愣了一下,奇怪道:“听说你那名震京师的小舅子没能参加殿试,还真是可惜呢。不然这状元哪有那温祥生的事儿啊。可惜,真是可惜。哦对了,听说你小舅子被打断了腿?”
哪壶不开提哪壶,怪不得没人爱搭理他。
三皇子玄庆波脸色愈发难看了。说的像是温祥生多差劲似的,那人现在可已经是他妹夫了。眼看着就要跟他表妹成亲了。
相对于三皇子的不爽,凌旭一脸淡漠。“多谢五皇子挂心。”却是什么都没说。之所以对这五皇子礼数周到,却是凌旭清楚。这个人才是几位皇子中最聪颖的那个。看似玩世不恭游戏天下。实际上对那个皇位比谁看的都透彻。对于这位在帝位争夺中唯一的幸存王爷,凌旭保持充分的尊重。
玄庆琢忍不住多看了凌旭一眼,突然凝声道:“我那里有西域的断续膏,治疗骨折最是有效,回头让人给你送些过去。”
西域的断续膏?
凌旭一怔。
那可是价值千金的东西,就算是真有千金都不一定能买到的东西。玄庆琢还真是舍得。
他这样示好是为着什么?
由不得凌旭不多想。前世的玄庆琢是个低调的人,难道这一世竟然有了野心不成?
自从重生以来许多事儿都发生了改变。凌旭拿不准。
玄庆琢那边却似乎看出他的心思,轻笑一声。
“我就是看不得美人儿被陷害罢了。你也别多想,用不着你偿还什么。”
人家五皇子都这样说了。凌旭自然是千恩万谢的表达谢意。虽然球球的伤用不到这东西,但对外可还得继续撑着。至于欠下的人情不是还有他吗。
“五弟,你这可就不对了。我也得了西域的断续膏,本来还想送给指挥使。五弟你这横插一脚。我这就有点儿拿不出手了。”玄庆波暗自恼怒。早知道这梁满丰跟凌旭是这样的关系,他也不至于这样被动。
凌旭并不多言,只道:“这断续膏有一块就够了。”他可不想跟三皇子牵扯。
玄庆波脸色一僵,笑着道:“那五弟就不必破费了。”这下轮到凌旭心里一紧。
玄庆琢那边似乎故意来跟玄庆波拆台的,“哎呀,三哥你怎么不早说,我已经让人送去了。”
玄庆波:“……”
老天打个雷把这混蛋收走吧!
凌旭松了口气,目光奇特的看着玄庆琢。总觉得跟印象中有些不同。
玄庆琢笑眯眯的,也不说话。同样好奇的打量凌旭。
门被敲响。是来送酒菜的侍女。
一排侍女鱼贯而入,低眉敛目的看不真切脸蛋,只觉得柳腰芊芊,别有一番风味儿。
一个侍女从凌旭身边路过,他不经意的瞭了一眼,突然浑身一震。
下一刻,那侍女飞起一脚,正中三皇子玄庆波胸口,房间里顿时一震惨嚎。
“哎呦三哥,你这是咋了?”五皇子大惊小怪,不去管那“刺客”,在旁边跳脚,似乎故意挡住了门口。
“哼!”一声娇斥,只见那侍女扑到摔倒的玄庆波跟前,抬起脚丫子照着他屁股一顿猛踹。
“啊,来人啊……”玄庆波鬼哭狼嚎的。
门被人大力撞开,挡在门口的玄庆琢只觉得一阵风飘过,随即闯进来一个人,跟那“侍女”打斗在一起。
玄庆琢蹙眉,随即被人扶住。“主子没事儿吧?”是他的暗卫。
遭了,三哥的暗卫也来了,这丫头危险了。
“三哥别怕,五弟来了。”玄庆琢给暗卫使眼色。
那暗卫犹豫一下,微不可查的摇摇头。
玄庆琢急的不行,抬脚踹他。
那边凌旭却在那暗卫出现的一刻就冲了上去,生生替那道纤细的身影挡住了那暗卫的致命暗器。
一声闷哼响起,凌旭捂着胸口,硬撑着扶住桌子。
那边玄庆波惊叫一声,“凌旭,你跟刺客是一伙的?”
玄庆琢瞪大眼睛,尼玛,果然有奸【和谐】情!(未完待续。。)
ps: 五皇子说:父皇,儿臣冤枉啊,就来打个酱油还遇到这行刺的破事儿~~~~(>_<)~~~~ 。
球球,看亲妈给你报仇了。
姑娘们,我这算帮乃们虐凌旭出气不?如果出气了,月末了,整点儿粉红票呗。如果还不出气,那个,赏点粉红票,明儿给乃们看限制级的好咩⊙﹏⊙b汗
755别以为这样就算了
“喂,死丫头,你难道就这么走了?”怀里抱着凌旭,五皇子玄庆琢这个郁闷啊。“这家伙受伤了,你没看到啊?他要死了。”他大呼小叫的,也幸好这里没人看到,不然对五皇子的逗比又多一分了解。
“你不是有解药吗,又死不了。”前面那道身影纤细,卸下伪装,赫然就是梁田田。
“人家可是为你挡暗器啊,生生用胸口去挡。啧啧,好痴情啊,分手还这么痴情……臭丫头,我都感动了,你就不动心?”怀里凌旭昏迷不醒,看着这个风头无二的指挥使,玄庆琢也多了几分好奇。“还别说,这臭小子挺好看的,要是个姑娘就好了。”他恋恋不舍的摸摸凌旭嫩滑的脸蛋,笑的贱兮兮的。
梁田田无语的翻白眼,谁能想到,当初在大海里随便救了一个差点儿喂王八的混蛋竟然是大乾朝堂堂五皇子。
可真够狗血的!
说出去都是乐子。
“你既然那么喜欢他,就留下搞基好了。”怒气匆匆的开口,梁田田也不知道这股怒火从何而来。本来今天就是来教训三皇子玄庆波一顿给球球出气的。谁曾想凌旭这个混蛋跳出来替她挡暗器,差点儿搞死他自己,真是受够了。
凌旭,是,我是喜欢你。别以为这样我就真能原谅你了。你特么挡箭挡暗器还上瘾了,真以为这样就能重新开始?
做梦去吧,姑奶奶不管你,你爱挡暗器挡箭尽管去,以后我也不见你,看你还哪儿献殷勤去。
梁田田磨牙,为什么这么生气呢?
“臭丫头,什么是搞基?”玄庆琢直觉那不会是好话。
梁田田上上下下的把他打量一眼,冷笑一声,并不说话。
玄庆琢突然看看怀里的凌旭,竟然了悟了。
“你个没良心的臭丫头,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他把凌旭扔床上,左右这揽月楼就是屋子多。“为了你我可是跟三哥闹翻了。我的人现在还盯着三哥呢。就为了给你出一口气。我这堂堂皇子竟然跟亲兄弟闹翻,我多可怜啊…..听说你弟弟伤了,巴巴的把断续膏送去,不敢暴漏你,我还得借着凌旭的名头送,你还有没有良心啊……可怜的指挥使啊,咱们咋这么同病相怜呢……可怜你年纪轻轻就要丢了性命,为了这样一个狠心的臭丫头,真不值啊!”
“你够了没有?”梁田田怒瞪着他,“再啰嗦小心我把你偷偷跑去南洋的事儿嚷嚷的满天下皆知。你猜,会不会有御史言官说你叛国?”
“你!”够狠!
玄庆琢立马换了一张笑脸。
“梁小姐,别这样,有什么话好好说嘛。”他笑得谄媚,“你看,你说要教训三哥,我就带你来教训。你这小情人……”猛的对上梁田田杀人一般的目光,他及时改口。“你这老相……呃,老朋友凌旭替你受伤,我还得拿出自己的宝贝解药给他解毒。再说了,你看三哥那边,可看到我和凌旭帮你了,这麻烦不小吧,你都不知道我的损失……”
“别说那么多没用的。下次出海我答应带着你就是了。不过你自己找好替身,别又半路上被人抓回去。下次再偷偷逃跑掉到海里,姑奶奶也不会救你。”原来这天底下除了孙维仁那时不时犯二的自恋狂,还有玄庆琢这样动不动就欠虐的皇子。
身边竟是二货,她也是醉了!
“三哥那边你放心,他整日里调【和谐】戏的姑娘不少,我随便给你按一个身份,再假意把你接入我府里就是了……纵然三哥吃亏,他有求于我,也不敢怎样的……”
梁田田不想听他啰嗦,之所以找他还是偶然遇到了,故意给他找麻烦罢了。不然凭借她的本事,就是真杀了玄庆波也不会有人查到她头上。不过梁田田也是个有原则的人,玄庆波并没有真的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她又不是国家律法,私下里教训教训也就是了,断没有取人性命的道理。
“这事儿你自己处理吧,我先回去了。还有,我们的关系不许你泄露,不然我就把你扔到海里喂王八。”恶狠狠的威胁过后,梁田田大步往外走。
玄庆琢一改之前的懒散,悠悠叹了口气。
“既然忘不掉,就别撑着了。”他追上梁田田,“我先走,人给你留下了。解药在桌子上,只有一刻钟的时间了。你再不管他,他可真就死了。”大内秘制的毒药,除了他们几位皇子,没有人有解药。“三哥那不用你操心,我会处理好的。”说起他这三哥,他还真不怕。他无心皇位,凭他们几个去争好了,大不了他远走海外就是了,左右都一样过日子。
玄庆琢竟然真的走了,不带一点拖泥带水。
人前死撑着,等只剩下彼此,那些被掩下的担忧一股脑涌上来,梁田田几乎是踉跄着冲到床边。
凌旭你这个混蛋,缺心眼的傻瓜、二货、欠揍的家伙……梁田田在心里把他骂了个半死,在看到凌旭青黑的嘴唇时更是不可抑制的恼怒。心里像是压着一团火,恨不得把谁焚烧殆尽。
再看到这张朝思暮想的脸,她的理智渐渐崩溃,根本没有意识到,那些所谓的恼怒完全是因为凌旭受伤而来的。
解开凌旭的衣服,胸口的伤口不大,只是那暗器周围已经呈现黑紫色,散发一股难闻的味道。
梁田田蹙眉,这大内的暗器也太阴损了,这都是什么怪味儿啊,难道太医院整日里就研究这些坑爹的东西?
外敷内服,梁田田把解药给凌旭抹在伤口,动作那叫一个不客气。可惜,任凭她怎么折腾,凌旭死尸一样躺在床上,没有反应。
药灌不下去,梁田田强硬的捏开凌旭的唇,把那白色粉末一股脑灌进去,也不管他能不能吞咽。好在那药入口即化,很快凌旭的睫毛就轻轻颤抖起来。
外面有动静,似乎是三皇子在争吵。梁田田蹙眉,得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混账凌旭,又拖累人。
眼看着凌旭的脸色渐渐红润,梁田田刷刷两下撕开床单,把人绑到背上从后窗离开,很快就消失在巷子里。
耳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梁田田知道凌旭已经醒了,这就一阵别扭。
上次可是答应过的,再见面一切重新开始。难道真的这么原谅他?
虽然心底已经接受了凌旭,可要她真这么轻易原谅他当初的鲁莽,梁田田心底到底是别扭的。
到底要怎么办呢?
梁田田突然萌生一种“要不就打晕这小子然后扔下不管”的想法。可谁知道那大内的毒药有没有副作用,真要是扔下他,出了事儿怎么办?
梁田田挣扎的时候,凌旭也在恐惧。
上次不过让这丫头答应一句重新开始,她就生生躲了自己两年,这一次如果他开了口,她会不会又躲到自己找不到的地方去?
可要是不开口,生生的机会就这么错过,凌旭更闹心。
怎么办?
说还是不说?
梁田田恼怒的蹙眉,这家伙,磨磨蹭蹭的干嘛?
当自己背着他不累是吧?
这样安静的小巷里,只听到梁田田沙沙的走路声,和两个略显凌乱的呼吸。
终于,梁田田受够了这种压抑的气氛。
解开腰间的带子,凌旭触不及防之下掉落地上,砰的一声。
“哎……”凌旭闷哼,捂着胸口一脸痛苦。
“你没事儿吧?”梁田田一惊,下意识去看,正好对上凌旭那双湿漉漉的眸子。像是被人遗弃的小兽,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他张张嘴。“痛……”一个字被他说的千回百转的,像极了球球平日里的撒娇。
梁田田慌乱的看着他,生怕下一刻那张嘴里就吐出“以身相许”之类的鬼话。还好,这一次他没吭声,只委屈的拿漂亮的凤眼看着她,像极了控诉。
他那是什么眼神?
梁田田恼火。
“还能不能动?”口气出奇的糟糕。
凌旭下意识的咬住唇,轻轻点头,怎么看都勉强的可以。
梁田田强压下那些不忍和心疼,故作冷漠的居高临下,“能动就赶紧走。”坐在这里惹谁心疼怎么的?
凌旭深吸口气,捂着胸口起身,脚下刚要用力,突然福至心灵的一抖,随即毫无形象的趴在地上。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胸口的伤口膈在石头上,疼的他脸都扭曲了。
“你是笨蛋吗!”梁田田恼火的去看他,认命的把人扶起来。
凌旭委屈的不行,疼的额头满是汗,低声道:“我浑身没力气……”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分明就是在控诉她:人家都这样了你还这么狠心不管……
梁田田有点儿尴尬。特别是想到凌旭这是为了她受伤,就怎么都无法继续黑着脸。
“我扶着你走,别怕。”她恢复了以往的温柔,动作轻柔的扶着凌旭。忘记那些过往的遗憾和“重新开始”的尴尬,他们之间还是可以这样温情脉脉的。
凌旭轻轻的点头,靠在她肩上轻轻发出了一个声音。那声音微不可查,却隐隐听得出是一个“好”字。
两人相扶着慢慢走在小巷里,街边百姓人家的烛火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相伴扶持。
756来人,把这小贼拖出去打
房间里球球趴在梁田田的腿上,扬着脸看他姐给他剔葡萄籽,一脸怪异。
“瞧瞧你,嘴唇都干了,来,吃葡萄。”梁田田把一颗饱满的葡萄塞到球球嘴里,继续剥。心绪却飘得老远。
已经几天了,也不知道凌旭那家伙的伤怎么样了?
那一日她把他送到府上,迎上内卫那些属下怪异的目光,到现在她都觉得脸皮发烫。
凌旭到底没有提重新开始的话题,让梁田田这心里又是解脱又是诧异的。
难道凌旭他就这么算了?
那他们之间……
莫名的有点儿心烦,捏葡萄的动作一滞,饱满的汁液溅开,球球下意识的闭眼。
“姐,那葡萄又跟你没仇。”球球无语的摇头。
梁田田尴尬一笑。“乖,咱们不吃葡萄了,姐姐给你拿草莓去。”
整日里被姐姐当成孩子宠着,虽然挺开心的,也怪别扭的。
“姐,我都要被你养成小猪了。”眼看着草莓塞过来,球球抱怨,结果被堵住了嘴。
“补充营养,瞧瞧你最近都瘦成什么样儿了。”梁田田随口说着,总觉得今儿有点儿心绪不宁的。
“哪有瘦?”球球撑着上身,展示自己的小胳膊小肩膀,“姐姐看,可壮实了。”
“嗯嗯,我弟弟最厉害了。”梁田田像是哄孩子似的,姐弟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球球好奇她出海的经历,“姐姐。你说南洋那边风气比咱们辽东府还开放,真的假的?”
“是啊,很热情。”梁田田讲起她在南洋的趣事。为了方便在外行走。她多数时候都是一身利落的男装。她年纪不大,胸口围了两层薄纱,再穿上衣服也就看不出什么。南洋的风气真是比大乾朝开放多了,街上遇到漂亮姑娘竟然敢主动抛香囊、汗巾子给她。一次她好奇那香囊上绣的花样就接了,结果差点儿被人家姑娘家里人抢去做了新郎,狼狈逃出弄得她哭笑不得的。
球球瞪大了眼睛听着,惊呼道:“姐姐。你对女人也有这么大的吸引力?”梁田田当即黑了脸。这是什么话?
“那是人家南洋民风开放,跟我吸引不吸引人有什么关系?”不知道怎么的,被弟弟那戏谑目光盯着。梁田田有点儿不自在。
“我姐姐就是最好,定然是男女通吃的。”球球趴在她腿上嗤嗤的笑着,结果乐极生悲,屁股上被拍了一巴掌。疼的他脸都扭曲了。撅着嘴水汪汪的大眼睛控诉那罪魁祸首。
“让你一天不学好,活该挨打。”梁田田板着脸,“说,我不在这两年,你都跟那孙维仁学了些什么不靠谱的?”就知道那二货不靠谱,果然带坏了自家弟弟。
“姐姐还说,谁让你一走两年也不回来看看我。”球球吸吸鼻子,屁股真痛啊。
错过了弟弟成长中最重要的两年。七百多个日夜的想念,梁田田轻轻拥住了弟弟。“以后再也不会抛下你们走那么久了。”原谅姐姐的任性。没能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陪伴你。
“姐……”球球哽咽,努力扬起脸咽下眼中的泪,“那姐姐下次再走那么远记得带上我。”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梁田田对这句话深有感触。“等你好了咱们就离开京都这个权利的漩涡,是你和虎子结伴也好,跟着姐姐也好,二十岁之前姐姐做主让你们过自己的人生。只是记住了,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读书。你们还小,读书不能放下。”
“活到老学到老,我知道。”球球软软的头发在她身上磨蹭,“姐真好。”像是小时候一样,即使他已经十五岁了,依然没有想过要跟姐姐回避。梁田田似乎也不记得有这么一码事儿,姐弟两个一如往昔。
凌旭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他趴在窗台静静的看着,愿岁月静好,能一世这样守着她才好。然后下一世,他去找他的田田补偿……
球球眼角的余光看到凌旭,心一动,轻声道:“姐,听说你又把那个人给救了。”他趴在姐姐腿上盯着凌旭,目光玩味。
几乎是下意识的,凌旭缩到了窗底下。
梁田田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即道:“也不算是我救他,说起来这次还是他救得我。为了给你出气我混入了揽月楼,本来准备教训一下那三皇子,没想到他那暗卫还真尽责,闯进来眼看不敌就用了淬毒的暗器,结果他就替我挡了。”
“真阴险!”球球冷笑一声,也不知道说的是谁。
梁田田却自动理解成那暗卫,附和道:“可不是,堂堂暗卫,还大内高手呢,不想着勤学功夫,竟然用这种江湖下三滥的手法,让人鄙视。”
球球胖嘟嘟的脸颊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他说的是凌旭好不好?
明知道姐姐功夫比他高明,没事儿逞什么能?明显没按好心。
“姐,你说凌旭那个混蛋想干嘛?”他就是故意的。
“我哪儿知道。”梁田田心虚的转移话题,“中午想吃什么?姐给你做去。”
“姐,你在回避。”球球笑的眉眼弯弯,像极了梁田田。“遇到事情不想着迎面解决,老想着回避,这可不像是姐姐的性格。”球球笑着道:“姐姐可是从小就教我,人要自信,要勇往直前,这样回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弟弟可真是大了,还能教训她了。
梁田田哭笑不得的,“哪还有问题要解决。就算是有什么事儿当年都说清楚了,我记得当时说过分手的。分手啊,难道你不懂?”她想起过往。有些难受。凌旭,纵然你不对,当初我那样决然的对你说出那些伤人伤己的话。哪怕我有自己的骄傲撑着依然心痛的恨不得死掉。
那么,那样压抑着痛楚的你呢?
对前世的妻子充满了遗憾,面对今生的我又是那样放不下拿不起……凌旭你的悲伤那样沉痛,痛苦那样压抑,明明已经伤痕累累还要如此隐忍的来请罪来求得梁家的原谅。我却忽略了你所有的痛楚只记得你那一刻的决绝。明明是我故意引你那么做却把责任都推到你的头上……
那样毫不留情的我,是不是也伤了你?
凌旭纵然有错,自己也不该用那样伤人的话说出分手。
梁田田知道这些无谓的回忆都是来源一个字——爱!
凌旭。明明我和你一样放不下,我却没有你那样抛开一切的勇气。到底,我还是爱自己多一些的。凌旭。我有没有说过,如果当初你没有那样十成心思的对我,也许我就不会从那么高的地方摔落。上一次摔的太狠,以至于就算是现在爬起来。我也开始“恐高”了。
凌旭。纵然你向前迈出了这么多步,我却只敢原地踏步,不再逃避自己的心思已经是我最大的进步了。
球球分明在梁田田脸上看到一闪即逝的痛楚,于是他说:“姐,其实,我觉得,他还是挺好的。”他轻声道:“再说,姐不是答应他再次见面要重新开始吗?何不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窗下,凌旭握拳。
这小舅子真是没白疼。
也不枉费他当年把这小舅子当成儿子一样养着宠着。
提到这事儿梁田田却没来由的恼怒一下。“哈。人家好像并不记得当年说过的话了,也是,指挥使大人吗,贵人多忘事。”这话酸溜溜的,任谁都听出她的不满。
凌旭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天地良心,他哪里是贵人多忘事啊?只是太过在意,以至于不敢越雷池一步,很怕再次吓跑这丫头。
明显的倒打一耙,这丫头也真敢说。
球球嘻嘻的笑,哪里不知道自家姐姐的口不对心。
“我那会儿被打的半死,家里乱糟糟一团。姐,你说实话,如果他那会儿来跟你提重新开始的话,你会不会动手揍人?”他太了解自家姐姐了,打人怕都是轻的。
梁田田设想了一下那场面,当即咬牙道:“放心,我保证打不死他。”随即一愣,她突然明白了凌旭的心思。哪怕那样思念,依然不会趁虚而入,凌旭爱的坦坦荡荡,纵然是之前错认了她,这两年的时间里,也足够让他认清楚自己的心思了。
两年的时间,也足够梁田田看清自己的路。
于是她说:“鬼鬼祟祟的,还想再做梁上君子不成?”球球错愕,原来姐姐什么都知道。他缩了缩身子,努力让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窗户下,凌旭揉着鼻子起身,笑的一脸尴尬。
“呦,这是哪家的小贼啊?走错路了吧?来人啊,给我拖出去打二十板子。”如今风平浪静,一句重新开始你都不敢说。可别说我不给你凌旭机会。这样贸然跑到人家宅子,可不等着找打。
凌旭:“……”
崔安和子规过来,扭着凌旭的胳膊请示道:“小姐,在哪儿打?”
球球眼珠一转,忙道:“就在这里打,我要监刑。”他声音老大,似乎在幸灾乐祸。心里却合计着:“凌旭被扒了裤子打,就不信姐姐你会无动于衷。”凌旭啊凌旭,为了你,我可是豁出去了。你也要争气才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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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假期愉快!
757二叔来了【第一更】
凌旭这顿打到底没挨成,匆忙间被梁守山给请走了。
这心里又是庆幸又是失落的,凌旭都不知道是怎么个复杂了。
没被扒了裤子打他庆幸这岳父大人终于靠谱一次,却到底失了一个让那丫头心疼的机会,也不知道下次再见面她会不会给自己好脸色。
“哎,你这就走了啊?”球球蹙眉,好好的机会就这样溜走了,可真够背的。爹也是的,明知道姐姐在这还把凌旭叫走,难道是不想要凌旭这个女婿了?
“梁叔叫我,只怕是内卫的事儿,我得过去了。”凌旭看向屋里,也不知道在对谁解释。
梁田田微微垂着头,只给了凌旭一个侧脸。
球球叹气,“快去快回。”他挤眉弄眼的,很怕凌旭不明白。“记得回来挨板子啊。”
凌旭感慨万千,什么时候他竟然期待挨打了。
“好,我记得这欠债呢。”他话里有话,转身走了。
球球撅着嘴,明显不满。
好不容易的机会就被这么破坏了,千万不要让他知道是什么事儿,不然等着吧。
哼哼!
“这是干嘛呢?”梁田田弹了他一下,“你啊,一天给我老实点儿,让我知道你捣乱,看我不收拾你。”
遭了,被姐姐看出来了。
“姐。”球球撒娇,“我伤口疼,姐帮我熬药吧。”果然,他的身体永远是第一位的。梁田田真的亲自去了厨房。
虎子鬼鬼祟祟的跑进来,走路还一瘸一拐的,显然伤没好利索。
球球数落道:“又乱跑。是不是没疼够。”到底心疼弟弟,主动往里让了让。虎子也不客气,笨拙的爬上床,挨着小哥哥趴着。“我好多了,都结了疤,看着吓人其实也不疼。”他不想继续这话题让小哥哥难过,忙低声道:“小哥哥。刚我听子诫说,好像有什么大人物送了拜帖。爹把凌旭那家伙都叫去了,大哥也去了书房。也不知道是谁要来?”
球球也蹙眉。“只怕身份不简单,不然爹不会叫了凌旭大哥去。”于公凌旭可是内卫指挥使,什么人拜访要惊动他呢?
虎子也狐疑道:“可要是公事也不至于特意送拜帖吧,难道不应该去衙门直接找爹商量?”
两个孩子趴在床上嘀嘀咕咕的也没商量出个结果。齐齐叹气。
梁田田进屋的时候正看到他们两个一脸哀愁。笑着道:“呦,还学会发愁了。说说,是不是你们两个又闯祸了?”
“才没有。”虎子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回嘴,“我可乖了,不信姐姐问子诫,我都没乱跑。”自从上次子诫和子规挨了一顿打,就被下了严令,必须盯紧了两位少爷。这几日子诫跟梁田田告了状。惹得虎子都不大搭理子诫了。今儿这事儿还是子诫特意邀功说的,还别说。效果不错。
“乖还跑到这来,那屁股又不疼了?”梁田田好笑,也知道他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止痛的药,你要不要喝一点儿?”
“我已经好了,就不用了。”在梁家,挨打最多的绝对是虎子,这抗打能力自然也强。
球球绷着小脸喝药,梁田田笑看着他一脸的纠结,“喝的越慢越难受,还不快喝?”她手里端着一盘蜜饯,可不就是知道弟弟不爱喝药。
姐弟三个闲聊,虎子道:“不是说小侄子这几日就好了吗,怎么大嫂还没抱出来?”前几日刚回来小侄子就病了,后来竟然开始出疹子,这么多日子,大家还没见到那梁德呢。
“已经好多了,就是还有点儿虚弱,韩爷爷说再养几天才能抱出来。”小侄子病了,梁田田抱着孩子在空间里待了几天。好在出疹子也不是什么大病,如今已经大好了。
正说着话呢,外面就是蹬蹬蹬一阵脚步声,随即一个小娃从门后探出头来。“三叔,我来看你了。”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也不知道怎么长的,越来越像满仓,却比满仓活泼多了。
“念念自己跑来的?”梁田田一把抱住小家伙,“瞧这一头汗,丫鬟呢?”
小小的人儿满脸得意,“藏猫猫,我把他们甩开了。”小家伙在梁田田脸上亲了一口,小心翼翼道:“姑姑不告诉爹好不好?”那小模样,顶着跟大哥相像的脸却说不出的淘气,梁田田心都软了。故意逗他,“为什么不告诉爹?”
“爹打屁股,罚站,好冷。”小家伙一脸悲愤,似乎在控诉。“还是姑姑好。”他又亲了梁田田一下,“姑姑对念念最好了。”
虎子狐疑道:“打完了还罚站?大哥也太没人性了。”那得多疼啊。
“又乱说。”球球照他屁股拍了一巴掌,不过那郁闷的脸,怎么看都是赞成弟弟的话。
梁田田也不理他们两个,逗着大侄子。“念念跟姑姑说,爹都怎么罚你的,为什么挨罚啊?”
小家伙眼珠乱转,小声道:“爹爹打了二十巴掌,念念的屁股都肿了。爹还不让提裤子,就站在墙角罚站,念念腿疼。”就是不提犯错的事儿。
才四岁的小娃,不但打了,还罚站。啧啧,可真够狠的。
球球和虎子对视一眼,顿时同情这小侄子。
“那念念自己说,为什么挨打啊?”梁田田循循善诱,根本不给小家伙逃避的机会。
“因为……”小家伙捻动手指,嘟着小嘴道:“念念往井里撒尿……”
“噗……”
虎子脸都绿了,“你这臭小子,往哪个井里撒尿了?”他一想到自家吃喝都是这小子撒了尿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除了我们院子的,都撒了。”念念小心翼翼道:“是韩太爷说的,童子尿治病。”
梁田田:“……”突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球球脸颊很是抽搐了一会儿,“那也不用打完还罚站吧。”他招呼念念,“上三叔这来,回头三叔跟你爹说,下次可不能光着屁股罚站了。”大哥竟然还把家法玩出了新花样,不行,这破规矩得改了。不然回头爹这么罚他可怎么是好。
“三叔最好了。”念念小嘴跟抹了蜜似的,“三叔,我把蚯蚓扔井里了,回头爹要是问起来,三叔要帮我。”他可怜兮兮的捂着屁股,“念念屁股还疼,再打就熟了。”
“蚯蚓往井里扔?”虎子大呼小叫的,“你这熊孩子,都让你玩出花来了。你往井里扔那玩意干啥?”他就没闹明白,无论是大哥还是大嫂,都是那种稳重的人,怎么就生出念念这个不靠谱的孩子。
“我才不是胡闹呢。”念念振振有词的,“我看到娘身边的丫头往井里放鱼,说是怕井水有毒。能放鱼为什么不能放蚯蚓,我就把一盆蚯蚓都倒进井里了。”
水井里养鱼的事儿一般人都知道,就是怕井水不能喝,倒不至于真是担心人下毒。不过念念这孩子,也是够顽皮的了。
“你从哪儿来一盆的蚯蚓?”球球觉得跟侄子说话有点儿耗神。
“我自己养的。”小家伙一脸得意。“爹说三叔以前也养。”
球球:“我可没往井里扔。”
“三叔,三叔。”小家伙摇球球的胳膊,“三叔最好了,三叔帮帮我,我不想屁股被爹打成八瓣……”
“这事儿你求谁都没用,等着挨揍吧。”虎子直接给他定性了。大哥要是那么好糊弄的,他们从小就不用多挨那么多打了。
三个人逗着念念玩,院子里来人传话。
“老爷吩咐让两位少爷收拾一下,一会儿家里来客人。”
梁田田蹙眉,“是什么客人?两位少爷有伤,也要见客不成?”
“老爷没说。也不必两位少爷动,老爷吩咐稍微收拾一下。”来人是梁守山身边得力的人,低声道:“老爷让人去内宅送信儿,大小姐只怕也要见客。”
难道还有女眷?
梁田田没多想,安置了两个弟弟,忙去内宅收拾。
没多久梁家门前来了一队人马,且看那身飞鱼服、绣春刀,一下子就知道来的人是锦衣卫。
梁田田在内宅得到消息,愈发好奇来的人是什么人。
这么多年内卫和锦衣卫好像不大对付,也是,都是直接听命于天子的机构,俗话说同行是冤家,有竞争总会有摩擦的。
不过前几日听着锦衣卫的指挥使被弹劾,似乎要告老还乡了。这次来的会是谁呢?
不管是谁,梁田田并不敢大意,特意去前院帮球球扎了一针,这样就算是有心人也不会知道弟弟的腿实际上是没问题的。
对于姐姐的安排球球极力配合,甚至都没问姐姐在他身上做了什么,完全的信任。
梁守山派人叫梁田田去前厅见客,谜底终于揭开了。
“田田,来见见你二叔。”
二叔?
梁田田抬头。
大厅里,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满脸的络腮胡子,眯着眼睛坐在大厅里,笑着道:“哈哈,这就是田田了。大哥当年在草原可没少念叨,都这么大了。长得可是像了嫂子?真俊!”声若洪钟,配上那彪悍的体格子,说不出的粗狂。
梁田田一下子想起来,这人是爹在草原的拜把子兄弟。“田田见过二叔。”她行礼。狐疑这人来此的目的。(未完待续。。)
ps: 姑娘们期待的二叔出场,撒花
758虎子身世曝光【第二更】
“免礼免礼。”季宝生笑着道:“当初就听大哥念叨,家里的闺女最是漂亮。果不其然,这田田也成大姑娘了。”
梁守山客气了一番,那边季宝生让人送上礼物。“二叔特意给你备下的,看看喜欢不喜欢。”
梁田田忙不迭的道谢,暗中打量这人,粗中有细,选的首饰都是时新的样子。不知道这人来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她可听爹说了,跟爹和几个叔叔半路出家不同,这位二叔本就是锦衣卫的人,当年能屈居爹之下,并不是爹真的年纪大,而是实力在这人之上。
梁田田不相信一个人宁愿屈居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之下听从指挥四年。事实上也是如此,爹带着顺子叔他们离开草原的时候就遇到了突厥人的伏击,险些丧命。而这个二叔当时带着许多人手留在草原,说好了一路护送,后来却没了音信……
有些事儿,不用查也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对这个二叔,梁田田可没有好感,反而是满心的戒备。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来自己家的。
梁田田偷偷打量,凌旭并不在。那么,爹之前找凌旭商量,也是在防备这个所谓的二叔喽。
季宝生和梁守山忆往昔峥嵘岁月,梁田田坐在大哥下首陪着。渐渐的话题就扯到了梁家几个孩子身上。季宝生突然道:“听说大哥狠狠的罚了两个侄子?要我说可真是不应该。自家骨肉,孩子还小。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呢。”
梁守山的脸上始终挂着淡然的表情。不亲不近,“陛下的旨意,做臣子的。自然遵循。何况他们本就是犯了错,失了体统。就算是陛下饶过他们,梁家的家法也不容忍。”
季宝生似乎没有听出那些谨慎小心,笑着打趣,“大哥你就是这样,眼里容不得沙子。”
梁守山打了个哈哈,并没有接话。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季宝生又问梁田田,“这么俊的大闺女,可许了人家了?”
梁田田冲着地翻了个白眼。锦衣卫的人会不知道内卫的指挥使未婚妻是谁?跑这墨迹啥啊。
梁田田垂头并不答话。这种问题,你让一个没出阁的姑娘怎么回答?
果然,梁守山示意梁田田回去,“去看看厨房那边酒菜准备的怎么样了。中午我要和你们二叔喝一杯。”
梁田田行礼。忙不迭的出去了。
季宝生却似没有感到大家的回避。追问道:“大哥,不知道田田这许了人家没有。我家三小子跟田田年纪相仿,不如……”
梁守山淡淡的打断了他的话,“二弟这话就莫要提了。田田自幼许配了人家,这事儿咱们兄弟是说过的。”
“哦,哦,我想起来了,是许配给一个秀才的儿子。叫什么凌旭的是吧。”季宝生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凌旭?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咦。大哥,可是那内卫指挥使凌旭?是同名还是?”他欲言又止的,看着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儿。
梁满仓在心里把这人骂了个半死。
哪儿跳出来的缺心眼的,故意来添堵吧?
屏风后面凌旭更是要咬碎后槽牙了。果然,锦衣卫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就是同一个人。”梁守山那边开了口。凌旭感动的都要落泪了。岳父大人越来越靠谱了,果然还是认他这个女婿的。
“哦,哦,好,挺好。”季宝生也不知道在打着什么主意。又道:“我去看看两个侄子吧。”
梁守山跟儿子对视一眼,满仓那边忙道:“哪有让长辈去看晚辈的道理。他们犯了错被打的狠了,如今还赖在床上呢。二叔给侄子们留点儿脸面,回头等他们伤好了去府上拜见二叔才是。”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就是不想让季宝生见到两个弟弟。
“哎,满仓,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跟大哥那是过命的交情。你也说了,都是我侄子,这当叔叔的看看侄子,有啥脸面不脸面的。”他起身,“不敢劳烦大哥,满仓带我去看看吧。”
这样几乎硬来的态度,梁守山在没弄明白季宝生的态度时反而也不好继续拦着。何况……有些事儿,只怕也不是能藏着掖着的。他心里到底抱着一分侥幸的心理。
季宝生去了看了球球和虎子,又在梁家吃了一顿午饭,这才告辞。
表面上看宾主尽快,分别十几年的兄弟两个喝的酩酊大醉的,实际上内里如何只有彼此知道。
送走了季宝生,梁田田亲自端着醒酒茶去了梁守山的书房。
“爹,大哥,喝点儿茶吧。”以今时今日满仓的身份,即使面对锦衣卫指挥使都有同桌的实力,何况还只是正四品的指挥佥事季宝生。
梁守山的头有点儿疼,“球球和虎子那边没什么事儿吧?”梁田田过去帮他揉揉太阳穴,似乎缓解了几分头痛。
“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怎么的,按了一下球球的伤。还好小妹早有准备,球球那没有什么表情。应该是相信球球的腿是废了。倒是虎子那,他看了半天,什么都没说,也没问。”如今梁家的秘密除了梁田田的,满仓都知道。自然也知道这个最小的弟弟身份特殊。
果然,老二上门是有目的的。梁守山突然觉得头更疼了,眉头微蹙。
“爹,虎子的身份,会不会给您带来麻烦?”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不管怎样,梁家不能舍下虎子,而他的身份,实在尴尬。
“会有什么麻烦?”梁守山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梁守山的儿子,纵然跟谁长得像一些又有何妨?”就算是梁守山也不得不承认,随着虎子的长大,跟他亲爹也就是当年突然的王愈发的相像了。
爹这想法也太天真了!
“朝廷要是愿意这么想就好了。爹可别忘了,那季宝生是锦衣卫的人。如今锦衣卫指挥使被人弹劾,陛下有意让此人致仕,算是保全了朝廷和锦衣卫的脸面。而季宝生在突厥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当初爹在突厥所作之事,这最后的功劳只怕都要落在季宝生头上。所以陛下才在他还没进京的时候就从从四品的镇抚使升到了正四品的指挥佥事。如今突然召入京城,哪怕只是一个从三品的指挥同知。在锦衣卫群龙无首之下,这锦衣卫的大权也要落入季宝生的手里。”
满仓顿了顿,“锦衣卫和内卫向来不睦。如果季宝生掌握了锦衣卫的大权,立功心切,难保不会说出虎子的秘密。”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事儿。
“虎子什么秘密?他就是我梁守山的儿子,能有什么秘密?”今日的梁守山似乎显得颇为急躁,最大的秘密被人窥探,他担心那个养了十几年已经有了亲情的儿子一下子被人夺走了。他想到当年刚刚认下虎子时说的话,顿时感到好笑。
人生就是这样,有些事儿在想象中发生的时候理所当然,而当真实的发生到来的时候,人们却失望的发现,人生中有太多的不可预见。哪怕你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依然会有那个“万一”存在,破坏了所有的布置。
“当年的事儿别人或许不知道,跟着爹的人是肯定知道的,这件事儿,只怕瞒不住。”梁田田开了口,几乎就把这件事儿定性了。
梁守山痛苦的抱住头,深吸口气。“不管怎样,他既然是我梁守山的儿子,我就会保护他不受侵害。”他眯着眼睛,目光灼灼的盯着长子。“满仓,西域那边朝廷伸不进去手,小德也好的差不多了,过几日你就带着他们去西域。”他就不相信了,朝廷的手伸的再长还能够伸到西域去?
满仓点头,“事到如今也只好这么办了。但愿是我们想多了。”
“想多了也没关系,就当让球球和虎子散心了。”在这件事儿上,梁田田也分毫不让。“我不怕朝廷真会拿当年的奶娃娃如何,毕竟这么多年他是在我们家长大的,并没有威胁到谁。我只怕如今突厥内乱,朝廷有意挟天子以令诸侯。所以大哥,只怕你还得尽快动身。
另一方面,如果西域不安全,大哥就继续往西送出他们,我会安排他们走茶马古道,到时候我把人送去南洋,就不信朝廷能找得到。”不管怎样,她梁田田的弟弟,她会护住他们一生喜乐。谁也不能逼迫他们过那些糟心的日子。家国天下,于一个还不满十五岁的孩子来说,太重了。
满仓点点头,“我这就去安排,这几日尽快离开。”
“为防有人盯着,丫头,你送送他们吧。”闺女有那个宝贝,真到了紧要关头,能够瞒天过海。
就算是爹不说梁田田也会这么办的。“我左右没事儿,就跟大哥他们再去一趟西域。”
三人直商量到傍晚才确定了具体事宜,梁满仓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召集人安排即将开始的西行。梁田田回了后院,梁守山则去看了两个儿子,面对即将到来的分别,他满心的不舍。
另一方面,离开梁家就进了宫的季宝生禀报了新的情报,皇帝陛下犹豫许久,让人传旨凌旭进宫。(未完待续。。)
759我答应过一个人【第一更】
凌旭到上书房的时候正好季宝生从里面出来,且看他一脸的喜气,凌旭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两人身上都穿着朝服,彼此间虽然没照面,却也知道对方的身份。
微微点头的瞬间,两人错身而过。
凌旭深吸口气,太监唱名后他大步进入。
“臣凌旭叩见皇上。”凌旭恭恭敬敬行礼,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身影,心里更是一震。
“起来吧。”老皇帝玄治似乎强压着怒火。
凌旭起身,看到六皇子玄庆烨跪在前面,忙行礼。
玄庆烨动也没动,倔强的跪在那。
玄治帝愈发头疼,“要么回自己宫里去,要么旁边跪着去。”现在可真是翅膀硬了,敢跟他对着来了。
玄庆烨抿着唇,膝行几步跪在了旁边,依旧跪得笔直,似乎在跟什么对抗。
凌旭有点儿头疼,看到当今皇帝和未来皇帝较劲,他这个臣子还真是不好当。
突然,上方一声断喝,“凌旭,你可知罪!”
凌旭吓得一个激灵,忙不迭的跪倒。心里直打鼓,到底是什么事儿又惹了陛下不高兴。难道是丫头揍三皇子那件事儿发了?
“臣愚钝,请陛下示下。”凌旭垂头,做五体投地状。
“哼,那梁守山的四子梁满硕是突厥王子,你为何隐瞒不报?”玄治帝一开口就堵住了凌旭的路,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的问话。
事到如今,凌旭自然不敢装糊涂。真要装下去,陛下万一来个顺水推舟让他做什么怎么办?
于是。他抬头,硬着头皮回道:“回陛下的话,突厥小王子早死在当年的突厥内乱中,梁家四子梁满硕是梁守山的儿子,是梁家的四少爷,永远都是。”他这样说,陛下应该明白。突厥的王子已经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突厥的小王子。活着的那个,只是梁家四少爷。
玄治帝揉了揉眉心,“可朕怎么听说。那梁满硕同突厥前任的王长的是一模一样。这件事儿如何解释?”
凌旭装糊涂,“陛下,难不成我们大乾京都混进了突厥奸细不成?这怎么可能?那梁满硕,分明长得像他的亲人而已。”果然那季宝生来告密。这个混蛋。兄弟家的孩子他也忍心。就不怕岳父大人翻脸?
“凌旭,你当朕真的老糊涂了不成?”书案上的震山河被玄治帝拍的砰的一声,凌旭吓得一哆嗦,忙恭谨叩头。“微臣不敢。”
“不敢?哼!你有什么不敢的。”玄治帝气的在上头走来走去,“一个梁满硕就让你们一个个的乱了手脚,亏你们还是朕最看重的皇子和臣子,真是笑话!”
“父皇息怒!”
“陛下息怒!”
六皇子玄庆烨和凌旭齐齐叩头,难得他们竟然站在了统一战线上。
“哈。息怒?”玄治帝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们为了一个小子,连家国天下都不顾了。还让朕息怒?”他就不明白了,不过一个梁家,怎么总能让他最在意的两个孩子这般失了方寸。
玄庆烨有些激动,他膝行几步,抱住玄治帝的大腿哀求,“父皇,那梁满硕不过一个不满十四岁的孩子。他冲动、莽撞、任性,课业不精,性子又粗鲁。就算是为朝廷所用也是不堪大用的……”
凌旭奇怪于六皇子玄庆烨突然把虎子说的这般不堪,他们可是一起生活了几年。这位六皇子对那两个小子可颇为照顾的。今儿是怎么了?
很快凌旭就知道原因了。
“儿臣答应父皇,定把那突厥控制在大乾手中。父皇不必为了那梁满硕伤神,他不过一个纨绔小子,不值得父皇操心的。”他万万没想到,当初一起玩大的孩子竟然是突厥的小王子。
命运也太能捉弄人了。先前还有几分不喜,气梁家的欺瞒。可他仔细想来,以虎子的性子,要是早就知道这件事儿,不会这般相安无事。这么说来,这件事儿只怕大家都被蒙在了鼓里
那梁守山也是的,这么大的事儿为何不对他说?如果说了,他早有准备,怎么也不会像今天这般狼狈。
看着儿子那张满是期盼的脸,玄治帝有些不忍拒绝,却还是硬气道:“你先退下。”抬腿就走人。
玄庆烨不敢真的抱住父皇,只好让他走了。他叹了口气,膝行几步回到原地跪好,脑子里却快速思考着怎么能救下虎子。
那边凌旭松了口气,本以为陛下容不得虎子,看来只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幸中的万幸。
“陛下要收复突厥,凌旭愿意做先锋。”凌旭叩头,“六皇子说的是,那梁满硕不过一个不懂事儿的小娃娃,不值得陛下为他操心。”
“不懂事儿的小娃娃?”玄治帝微微抿着嘴角,“辽东府最年轻的举人,听常树新说,此人于兵法上更是有其独到见解。梁家有良好的家教,在青山书院他们兄弟又是品学兼优的孩子……这样的人,凌旭你敢说是不懂事儿的小娃娃,是想欺君吗?”
凌旭浑身一震,“臣不敢!”欺君这个词太重了,以至于他都不敢说出辩解的话。
“哼,朕就是太宠着你了,以至于你都忘了自己的身份。”玄治帝气急,“来人啊,打他板子,让他清醒清醒。”
“父皇……”玄庆烨惊呼。凌旭有多受宠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父皇居然要打他板子。自古以来刑不上大夫,凌旭要是被推到午门打板子,明儿,不,用不到明天,今天这京都官场就会传遍凌旭失宠的话,这对一个刚刚弱冠的官员是致命的。
凌旭苦笑着叩头。“微臣谢主隆恩。”雷霆雨露均是君恩,这一次他的屁股要倒霉了。到底是没逃过这个板子啊。
当即过来两个侍卫要把凌旭拖走,玄治帝却微微蹙眉,“做什么?”
首领太监一愣,小心翼翼道:“不是要去午门行刑吗?”宫里自古的规矩都是这样,午门那就是专门责罚官员的地儿。
“就在这打。”玄治帝话里话外充满了维护之意。
凌旭心里这个别扭啊。
首领太监一摆手,那两个侍卫自作聪明的往上书房院子里带人,心道:在上书房的院子里挨打,就是几位皇子都没有这个殊荣,这位还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站住!”玄治帝怒了,“朕的话听不懂吗?就在这打。”
什么?
在上书房打!
首领太监擦汗,忙示意他们放开人。
两个侍卫退下去,不一会儿两个小太监搬来了刑凳,另有两个太监拎着酸枣枝的板子进来。
“凌大人,请吧。”这一次首领太监亲自动手帮凌旭宽衣。
虽然大乾朝的规矩是去衣受杖,但也没有人敢在皇帝面前不敬。因此凌旭一身月白的中衣趴在凳子上受刑,几板子下去额头顿时布满了细汗。
凌旭不敢呼痛,用拳头堵住嘴。偏生身后那板子每每下去身后像是滚油泼过,火烧火燎的痛。十几板子下去,月白的中衣上已经血迹斑斑。
“父皇……”玄庆烨看不下去了。哪怕他恨凌旭对不起姐姐,到底有几年的情分,哪里看的了这个。
玄治帝冰冷的目光鼓励的看了一眼玄庆烨,六皇子一愣,心里隐隐好像抓住了什么,却找不到头绪。
小太监喊到“二十”的时候,玄治帝摆手示意停下。
凌旭从刑凳上滚落,挣扎了好半天才跪稳了。“微臣……谢主隆恩。”宫里的板子可不比梁家的藤条,那是打到骨头里的痛,只这二十板子,还不知道要养多久呢。
“凌旭,那梁满硕是不是突厥小王子?”
凌旭一怔,咬着牙开口,“回陛下的话……不是。”
“打!”
噼里啪啦的板子打下来,凌旭痛的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心里隐隐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虎子的事儿,你答应我,就烂在肚子里,不许说出去。”
凌旭喃喃,“丫头,我答应你的事儿,自然会做到……”
“父皇,父皇,再打下去凌旭会死的。”已经数到四十了,玄庆烨再也看不下去了,磕头求饶。“父皇饶了凌旭吧。”
“不是朕不饶他,是他自己非要跟朕对着来。”玄治帝也是心疼,凌旭救驾有功,小小年纪更是才华横溢,这才让他力排众议给了他一个内卫指挥使。怕他年纪小撑不住场面,更是给了他三年时间。凌旭也的确值得他扶持,这才几年的时间,内卫竟然已经能与锦衣卫分庭抗礼了。
可内卫终究是天子的内卫,凌旭明知道那梁满硕的身份却隐瞒不报,视为欺君。他哪怕再宠凌旭,也决不允许内卫成了凌家,不,或者说,成了梁家的内卫。内卫只有一个主子,永远只有一个。
“凌旭,只要你说一句,那梁满硕就是突厥小王子,朕就饶了你的欺君之罪。”
“微臣……”行刑的人暂且停下,凌旭身后血迹斑斑,他视线模糊,努力抬起头,“……不能。”
“凌旭,你要跟朕对抗不成?”
凌旭的意识已经模糊,身后的剧痛渐渐淹没了他,“我答应过一个人……”(未完待续。。)
ps: 替凌旭弱弱的问一句,凌旭如今做的,娘家人可还满意?
760免职【第二更】
内卫指挥使因为面君无状被免职,勒令在家闭门思过一个月。
这样的旨意让京都官场一片哗然,同一时间锦衣卫指挥使致仕,锦衣卫指挥佥事季宝生升任从三品的指挥同知,暂代锦衣卫指挥使。这样的消息更是让京城中暗流涌动。
有那心思敏捷的不禁在猜测:陛下此举到底是何意?
人人都知道锦衣卫和内卫是对头。陛下免了内卫指挥使,锦衣卫那位虽然只是同知,却经常出入上书房……有人不禁猜测,难道是凌旭失了圣宠?
就在京都人们考虑着是否要“痛打落水狗——凌旭”的时候,皇宫里又一道旨意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们彻底安静下来。
内卫正四品指挥佥事梁守山升任从三品指挥同知,暂代指挥使一职。
几乎同锦衣卫一样的任命方式,有人又开始琢磨了。
不管怎样,凌旭和梁家的关系,稍微有心之人都能打听出来。内卫依然在梁家或者说,依然在凌旭的手中。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有人傻到上门欺负凌旭。
只是如今凌旭这个内卫指挥使的官职的确没了,他现在就是个布衣。还是个受伤的普通人。
圣旨刚下,凌旭还在宫里。梁守山自然不知道如今凌旭被打的起不来在宫里暂时养伤。他只以为陛下召他进宫是为了虎子的事儿,所以临走前安排满仓带着梁田田他们三个匆忙间出了京城。
虎子的伤还好,行动之间并没有大碍。
球球的伤要严重的多。即使马车里铺了厚厚的垫子,依然辛苦。
梁田田今天有点儿心绪不宁的,坐在马车里一边照顾弟弟也显得心不在焉。她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姐,爹进宫,不会有事儿吧?”虎子今天格外安静,“我们都走了,留爹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太寂寞了?”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今天特别不想走。平日里总是嚷嚷想要出去走走的他。今天看到爹进宫的背影,鼻子就一阵发酸。上车的时候还偷偷抹了眼泪。
“没事儿的,等过些日子我就回来。你们在西域玩够了也可以回来看爹的。”梁田田轻声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看着虎子这张尚且稚嫩的脸蛋。也不知道这一去以后弟弟再回来,会是多久以后了。
梁田田也曾想过,要不干脆把虎子的身世告诉他。可一想到他如今还不满十五岁就犹豫了。再过几年,等虎子再大一些。分得清这人世间的得失时再告诉他也不迟。纵然是爹害了他。可梁家也养了他这么多年,如果虎子真没法原谅,他们也没有办法。
爹和锦衣卫当年虽然挑起突厥王庭内乱,可严格说起来,锦衣卫并没有动手杀害虎子的父母。相反,他的父母是被突厥人尽害。说白了都逃不过一个权力。当初护卫虎子的人被人偷袭,锦衣卫虽然杀了剩下的人,可毕竟也是救了虎子。
所以说。这就是一笔糊涂账,谁也说不清楚。
虎子趴在车窗发呆。他想到昨夜爹突然把他抱去房间,搂着睡了一夜,心里就万分舍不得。这么多年,爹虽然经常揍他,却是最宠着他的。在梁家,他是兄妹几个最小的一个,自然哥哥、姐姐的宠爱就多分了一些。因为他总是调皮捣蛋,这挨打也没少了就是了。他和小哥哥年纪相仿,为此小哥哥没少替他挨打。也只有这一次,是他替小哥哥挨了些打,却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眼看着马车离京城越来越远,虎子的心里像是要失去什么,愈发难过。
梁田田揽着弟弟的肩膀,“看什么呢,这么出神?姐姐叫你吃东西都没听见?”小家伙情绪有点儿不对,梁田田担心,难道是虎子发现了什么?
“姐,我想爹了。”虎子吸吸鼻子,有些哭腔。
“多大了还哭鼻子。”球球趴在车里打趣他,“也不知道是谁整日里嚷嚷爹管的宽,现在终于离开爹了,还哭鼻子,真丢人。”伸手拽过虎子趴在自己身边,“吃点儿葡萄,伤心的时候吃甜食就会开心起来的。”这还是姐姐教他的。
“小哥哥讨厌。”虎子眼里泪光莹然,扭头偷偷擦了眼泪,葡萄可真甜。
季宝生站在城门上看着淳于家的车队渐渐走远,眯起了绿豆小眼睛。
真想把这一伙人拦下啊。
可惜,梁家太出人才了,一个差点儿成为状元的三少爷不足为虑,四少爷竟然还是突厥的小王子,最可气的是梁家大少爷竟然成为了西域淳于家的世子。作为锦衣卫如今的一把手,他太清楚陛下对于西域的心思。这淳于家的车队,他还真不敢动。
可惜,生生错过了这样一个好机会,还不知道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
罢了罢了,就当给大哥一个面子。毕竟当年在突厥,他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
大哥啊大哥,这次就算了,兄弟给你面子。下一次……谁都不能挡我升官之路。他转身,大步离开。
车队安安稳稳行驶了半个月,眼看着就要出陕北,满仓突然把梁田田叫了去。
“京都最新情报,你看看。”满仓目光有些复杂,隐隐又似松了口气。
梁田田看了那情报,脸色变换,一句话都没说。
“小妹,如果……”满仓刚开口,梁田田就打断他。“大哥,我没事儿。”她深吸口气,“都不是小孩子了,如果他连这一关都过不去,那也没人能救得了他。”说完转身就走,隐隐间似乎压着极大的怒火。
满仓叹了口气。
这个世间,能让小妹这样失了方寸的,也只有凌旭那家伙了。
凌旭,你小子可千万撑住啊。不过一些宵小之辈的嘲讽罢了,从一介布衣走到今天,你还有什么是看不清的吗?
是夜,梁田田躺在客栈的房间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凌旭的身影,一睁开眼睛,似乎青色的帐子上都是凌旭那家伙可怜兮兮的脸,梁田田挠头。
该死,凌旭,你到底要烦我到什么时候?
没有你,难道我真就活不成了?
梁田田不信邪,躲到空间里继续睡。
空间里鸟语花香,白狼带着一窝小狼崽在远处嬉戏,一排排仙鹤在水边驻足。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美景,如今的空间方圆广阔,梁田田自己都不知道它有多大了。
趴在窗边,梁田田实在睡不着,干脆就不睡了。
三年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梁田田努力忘记与凌旭的一切过往。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可再次见面,那些被压抑的情感一朝爆发,梁田田知道,凌旭这两个字,已经深深的镌刻在她的灵魂深处,想忘也忘不掉。她曾经尝试去接受一段新的感情,全身心的投入,却总觉得差了什么。
午夜梦回之际,梁田田暗自鄙视自己。
是不是这世上的男人都死光了,只剩下凌旭一个了,你才这样死心塌地的喜欢人家?
明明她比谁都要理智,可在感情的事情上,那些理智都是对于旁观者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旦事情轮到自己头上,再理智的人也会在这个情感的海洋里迷失方向。
凌旭,凌旭,该死的凌旭,姑奶奶真是欠了你的。
第二天一大早,下人没有等到梁家大小姐,却收到了一封留书。满仓看了,意料之中的结果。
球球如今已然大好,却故意装作行动不便。他坐在姐姐研制的轮椅里摇头叹气的。“到底我这个弟弟是争不过凌旭的。”
虎子也故作老成的叹气。“亏了,凌旭还欠着二十板子没打呢。”两人真和好了,谁还敢打凌旭啊。
“你们就少说风凉话吧,忘记是谁没事儿给凌旭通风报信说田田回来了。”满仓毫不客气的戳穿他们。
虎子缩着脖子嘿嘿的笑着,打死他都不会承认这事儿的。
梁田田一路紧赶慢赶,半个月的路程生生被她缩减了一半。眼看着京城在即,她才骑着马从空间里出来。
远远的有一队人马招摇过市,清一色的漂亮男人惹得路人暗中打量。一个骚包的男子一身白衣骑在一匹没有一丝杂色的白马上,走了大半天的路也没见他衣服脏,也不知道这一天又换了几套白衣。
“哎呦喂,看看这是谁?”孙维仁眼睛一亮,惊讶的看着梁田田,“哈,我们又见面了。我就说吗,今天早上怎么碰到喜鹊叫。”几年没见梁田田,他格外亲近。
梁田田无语望天,“喜鹊专吃腐肉,他们叫不一定都是好事儿。”她突然间明白一句话,“骑白马的不一定都是王子。”果然,唐僧来了。
孙维仁:“……”嘴巴这么毒,怪不得到现在还没嫁出去。
斗嘴归斗嘴,两人作为老乡,守着同样的秘密,有着说不出的亲近。
“你怎么进京了?”梁田田奇怪道:“青山书院谁管?”
“不是还有我小厮吗。”孙维仁不负责任的道:“这几年我努力培养他,可不就是在我忙的时候让他接班。”
梁田田脸颊抽搐,心道:您老人家还真是目光长远。(未完待续。。)
ps: “骑白马的不一定都是王子。”嘎嘎
761情殇
“哎,一言难尽啊!哥这么风流倜傥的人,居然沦落到被逼婚的地步。爹娘催了两年多,给我下了死命令,我要是再不回来,他们就让文轩派兵把我押解回来。秉持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这不,麻溜的回来了。”
提到这事儿孙维仁也恼火。“你说我腿没好的时候吧,我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不逼我。现在我腿好了,更有用了,对家族贡献也大了。他们反而敢欺负我了,你说这事儿愁人不?”
是挺愁人的。
将心比心,梁田田能够理解孙维仁同为穿越者的郁闷。
“那你这是要回家成亲?”梁田田觉得乖乖听话压根就不是二货的风格。
“怎么可能。”果然,孙维仁故作神秘的开口,“我会给他们一个惊喜的,放心吧。”他笑得神经兮兮的,脑海中有一道倩影闪过。想要把她从那地方偷出来,还真不容易呢。他突然道:“你跟凌旭怎么样了?还没忘了他。”
梁田田脸色一僵,下意识的勒紧了马缰绳。
孙维仁笑眯眯的,“一看就知道是忘不了,什么都写在脸上了。这么紧赶慢赶的,又是为了他吧。”相比于三年前,他也稳重了许多。没有开口就挖苦,多了一份理解。
梁田田点头,在孙维仁面前她没有掩饰。
孙维仁叹了口气。“既然忘不了,何苦为难自己。也是为难凌旭。”
梁田田嘴唇动了动,“可你知道的,他终究。是把我当成替身的。”她凝望远方,那些让她甜如蜜的爱恋,如今只要一想,就会不自觉的想到自己曾经被人当成替身。哪怕她明知道凌旭也是爱她的,依然难以释怀。
“说这话你心虚不?”孙维仁撇嘴,“凌旭那家伙,别的我不清楚。他是真爱你的。我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两个人完全一样的。纵然你们顶着同一张脸,性格什么的怎么能一样?要是照着你这思维,那人家双胞胎不用嫁人了。”
梁田田一脸纠结。低声道:“你不懂。”那种要舍下脸面,永远记得他心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感受,真是太煎熬了。
孙维仁怪异的看着她,“我有什么不懂的?不就是舍不下脸面来跟他在一起吗。要我说。你这就是矫情。人家凌旭都看开了。明明相爱的人为什么偏要彼此折磨。你们两个要是那种普通的爱人我什么都不说,肯定劝你分手。这天底下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三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
三条腿,三条腿,尼玛。
之前那些觉得这货靠谱之类的想法肯定都是错觉。
梁田田黑着脸,瞪了他一眼。
孙维仁根本就不理她,自顾自道:“可你们是跟旁人一样恋爱吗?你们一个是穿越者,一个是重生的人。哪个都不是小孩子。相爱本就困难。又一同经历了生死。那些刻骨铭心的爱,就是我都不忍心劝你分开。你扪心自问。真的抛开凌旭,你还能喜欢旁人吗?”自家外甥那是多优秀的一个人啊,这丫头都没看上,还有自己,呃,好吧,自己就是个打酱油的。
梁田田不说话,这次是彻底没话了。
孙维仁深吸口气,突然说出一番引人深思的话来:
“人与人之间,就是一种缘分;
心与心之间,就是一种交流;
爱与爱之间,就是一种感情;
情与情之间,就是一颗真心;
错与错之间,就是一个原谅。
人人有自尊,个个有苦衷。想法、做法和活法都不同。理念不同,做法不同,活法也不一样,不必去改变他人,只需自己做好就行。”
他像是神棍一样指点江山,扬起漂亮的广袖大声道:“冲吧少女,去追求你的幸福,别管那些世俗的想法。”
梁田田愣愣的看着他,“你这都是在哪儿学的说辞?”听着还觉得挺有道理。
二货神秘一笑,“**。”梁田田突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进城以后两人分开,梁田田一路慢悠悠的牵马回了梁家。她的突然归来让梁家下人很是惊讶了一番。
梁守山去了衙门,梁田田把管事叫来,问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儿。知道凌旭还被禁足在家,她有心过去看看,又不好太明目张胆。
简单洗漱一番,吩咐丫头自己要睡一会儿,锁了门,梁田田这才进入空间。
凌旭斜靠在窗前的矮塌上,七月外面阳光正好,没有了暑气的闷热,微微的风拂过像是母亲的手,暖的人心里都熨帖了。伸出手似乎想够到什么,刚刚伸出一半悠然收回,凌旭一脸痛苦。
没有了,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如今他已经不是内卫指挥使,不是朝廷最年轻的正三品大员。曾经陛下许诺的爵位也不会有了。他现在就是一介布衣,还有什么能力给她幸福呢?
凌旭,是该放手了。
幸好,这处宅子是自己买的,不然怕是落个连容身之处都没有了。
他往塌上缩了缩,这样暖和的天气,他似乎极怕冷,身上还盖着薄薄的毯子。
丫头又走了,这一次去了敦煌,不知道她下一站去哪里?
他们想要再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也好,她走了,就不用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就会渐渐忘记自己,然后找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人共度一生。生两个漂亮的孩子,肯定像她一样聪明可爱……明明是希望她能幸福的,为什么想到这些还会这样难受呢?
凌旭,原来你也是自欺欺人。说什么只要她过得幸福你就幸福的鬼话,你到底还是想要亲自照顾她这一生一世的。
可惜,已经没有机会了,永远没有机会了。
满院子的菊花开的正艳,黄的、白的、粉的、绿的,色彩斑斓,可此时他的心里只剩下单调的灰色。
微风吹来,花瓣飘落。凌旭伸手,指尖落下白色的花瓣,放在嘴里轻轻咬住,苦的。
小雷子端着托盘进来,“大人,吃点儿东西吧。”又是一天没吃东西,这样下去铁打的身体也熬不住啊。“大人,您这样下去不行的。伤口刚好,您需要好好调养。”
“衙门没事儿做吗?怎么总赖在家里。”凌旭蹙眉,头都没回,继续趴在窗台看景,目光却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衙门有梁大人,大家都不放心您,让我回来伺候着。”凌旭虽然被免了官,可他一手创建的内卫,哪有那么容易被人染指的。何况现在内卫名义上的一把手还是梁守山,多少人想要染指内卫,却被这铁桶一样的地方给惊到了。特别是在梁守山严厉处置了几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后,如今的内卫更不是其他人可以触碰的。
“我不饿,先放那吧。”凌旭摆摆手,示意小雷子离开。“我没事儿,别总赖在这,今时不同往日,我已经不是什么大人了,以后你也别总过来,免得惹人猜忌。”难得他一次说这么多话,却还是关心他们。小雷子有些难过,“大人,您这又是何苦呢。陛下也只是让您思过一个月,眼看着就到了,总会让您官复原职的。”
“你不懂,这一次是我惹恼了陛下。”虎子都跟满仓去了西域,陛下那边还不知道气成什么样儿呢。没砍了他已经是陛下恩宠了。
凌旭从不后悔当日的做法,人无信不立。他既然答应了丫头,自然就要做到。何苦那是她的弟弟,哪怕是她不说,他也要维护。
小雷子蹙眉,大人似乎不是为了官职的事儿,那么就是……“如果我是大人,放不下就自己去追。”他壮着胆子开口,“大人在这里一个人伤心难过,又有谁知道?您为梁家做了那么多,还不都是为了梁家小姐,怎么就舍不下脸面去追。何况梁家小姐本就是对你有情的。”这一次次的救命,如果说没有情意,鬼都不信。
“我现在已经没资格了。”更没能力。
这样死气沉沉的,哪里像是往日里威风凛凛的指挥使?小雷子生气,绷着脸走了。
房间里突兀的充满了香味儿,凌旭眨眨眼。嘴边突然出现一个精致的白瓷勺子,他下意识的含住。暖暖的熬的稀烂的鸡丝粥,入口即化,那熟悉的味道,差点儿让他吞了舌头。
慌乱的垂头,掩饰眸子里的晶莹;
匆忙咽下,却呛得他不住咳嗽。
后背一只小手温柔的拂过,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好半天凌旭才缓过来。
嘴边又是那只白瓷勺子,白嫩的小手稳稳的停在他面前,凌旭不敢侧头去看,很怕惊走了这来之不易的美好。
安静的午后,满院飘香,一对少年男女中间隔着微不可查的距离,一种淡然的温馨悄悄流淌。
一碗粥,很快就喂完了。
最后一口咽下,凌旭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随即嘴边就递过来一勺子黑乎乎的液体,闻着就不舒服。
脸颊抽搐了一下,张嘴,含住,好苦!
一碗药,大口喝下去也就苦那么一会儿,这么一口一口的喂下去也不知道这折磨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偏偏这两人都乐此不疲。一个愿意喂,另一个乐得有她陪伴。
临走时她终于开口,“如果你以为我当年是看中了你的前途,那你真是看错我了!”(未完待续。。)
762奉旨泡妞【大结局】
梁田田又跑了,她说要去前世留下许多美好回忆的地方去看看。梁守山虽然舍不得女儿,却也知道这个女儿的脚步不是自家能束缚住的。
到底还是放她离开了。
凌旭不知道这丫头是不是又在躲着自己,不过他这一次打定了主意,天涯海角都要把她追回来。
一个月的闭门思过期限到了,凌旭的伤还没好利索他就整日里赖在梁家,软磨硬泡岳父大人打听丫头的下落。
梁守山被他烦的没办法,打也打不得,骂人家脸皮厚也不怕,干脆就躲出去了。
凌旭打着“脸皮厚到底,只要打不死就磨到死”的原则,压根都忘记自己还有个家,整日里就是赖在梁家。
梁守山气的没办法,恼怒道:“你现在虽然被陛下免职,却还是朝廷的官员,吏部那边的任命不定哪天就下来。就算是我告诉你她在哪儿,难道你能千里迢迢去找?”
千里迢迢?
凌旭暗自磨牙。
果然,这丫头又躲到千里之外去了。
“我已经写好了辞呈,前几日已经递到了吏部。”凌旭一脸光棍,既然那丫头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份,那自己还何必这样拼搏。没有了官职又如何,就凭他一个救驾之功,陛下就是再抠门也会给一个闲散爵位吧。只要能保证他跟那丫头将来生活无忧,凌旭现在才懒得去管其他的事儿呢。
“辞呈?”梁守山怪异的盯着他,“你什么理由?”刚刚被皇帝打了一顿板子就敢递辞呈。落在有心人眼里那就是对皇上心存怨怼,这样的后果谁都承受不起。梁守山不相信凌旭看不清楚这一点。
“告老还乡。”凌旭一脸淡然,“如今内卫已经步上了正轨。凌旭该做的也做了。我该享受一下自己的人生,相信陛下会理解的。”
理解个大头鬼吧!
上书房里,刚刚看到吏部转递上来凌旭那封奏折,玄治帝气的把那奏折摔在地上。
“反了他了!”打一顿还敢闹脾气,就是打的轻了。看来这一个月的思过不但没有效果,还让凌旭这小子恃宠而骄了。
“来人啊,传旨。凌旭闭门思过一个月……不,是三个月……”
玄治帝话还没说完,那边刚看过奏折的六皇子玄庆烨忙道:“父皇。且听儿臣说一句。”首领太监忙退了下去,这个时候也就六皇子还敢说话。
“你要说什么?可别是给那家伙求情。”他现在压根不想听到谁求情。
“儿臣巴不得父皇好好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顿,怎么会给他求情。”玄庆烨笑的一脸娇憨,“只是父皇。这一次凌旭为什么这么做。儿臣大概是猜到几分。虽然不敢确定,也知道他肯定不是心存怨怼才这样做的。”
玄治帝冷静下来,也知道凌旭不是那种恃宠而骄之人,笑骂道:“还说不是给他求情,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关系这么好了。”
“哪有。”玄庆烨凑过去,亲热的帮父皇捶肩,“儿臣只是不想好好的一个臣子被人冤枉。这朝廷里面雪中送炭的人少。落井下石的可不少。如今父皇让凌旭思过一个月,刚放出来他就递交辞呈。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可不就是凌旭心存怨怼……儿臣却知道,凌旭是断然不敢有这样的心思的。”父皇希望他跟凌旭搞好关系不假,可他也要把握分寸。跟大臣来往过密,落在有心人眼里他也有毛病。
玄治帝笑,这孩子,还说不是为凌旭求情。别看他整日里对凌旭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当初凌旭在这上书房里挨打,可把这孩子急坏了。凌旭是他给儿子培养的肱骨之臣,他们之间能有这番情意,他也就放心了。
“那你说说,凌旭既然不是心存怨怼,那是为了什么?”他也好奇,好好的官不当,凌旭这小子又出什么幺蛾子。
“为了我姐。”玄庆烨小心翼翼的觑着父皇的脸色,见他没有撂脸子才松了口气。他就是想让父皇明白,梁田田于他而言是特殊的,是他玄庆烨心里永远的姐姐。这样父皇才会爱屋及乌对梁家有更多的包容。
“父皇知道,当年两人定亲,却因为一些误会分开了几年。这一次凌旭受罚,茶饭不思。姐姐都快到戈壁了,知道后千里迢迢赶回来照顾……如果说两人之间没有感情怕是父皇都不会相信。也不知道这凌旭是想通了还是怎么的。听说前些日子姐姐又走了,他这估计是想去追了。”
玄治帝当然知道凌旭感情上的糊涂账。却不高兴他最看重的臣子为了一个小女子失了方寸。“不就是去追个媳妇吗,至于递辞呈?”凌旭也太没出息了。
玄庆烨苦笑,“父皇怕是不知道,当初姐姐可是一气之下走了两年多。凌旭翻遍了大乾朝也没找到人。怕是被吓坏了,怕姐姐一走又是一个两年。”人生又有几个两年可以这样挥霍呢。
玄治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才道:“这么说他还有理了?”怎么听这话都像是在找茬。
“当然……不会。”玄庆烨大喘气好悬没把自己憋死。“虽然没有理,也不值得同情,却是情有可原。父皇试想,一个人,如果为了升官发财连救命恩人和青梅竹马都可以抛下,这样的人,是不是太可怕了?儿臣始终觉得,选人,才华不是最重要的,德行才是。像是那些德行有亏之人就不该录用。谁知道他哪天会不会为了利益出卖家国。”他不由得想到了那季宝生。背后告状,如果不是他,球球和虎子怎么会远走西域。亏了梁守山当年还救过他,真是忘恩负义。
玄治帝假装没有听明白玄庆烨的话里有话。“既然如此,就宣凌旭觐见吧。”他也想看看,这小子肯为那小女子做到哪一步。
凌旭再次被宣。京城里得了信儿的人不禁惴惴。
果然,人人都传这凌旭不是一般被皇帝宠爱,这才晾了几天,就又被传召了。
有人想着,前些日子好像没有落井下石吧?
京城里人人都以为走了好运的凌旭,到了上书房,门都没进去。就被勒令在上书房门前跪着反省。
伤虽然好的七七八八了,到底是大病了一场,凌旭这身体虚弱的很。才跪了一个时辰。就开始摇摇晃晃的。路过的大臣看到,却愈发的羡慕凌旭。
人人都知道,玄治帝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皇帝。如果他肯罚谁,那只能证明这个人在皇帝心中还有作用。如果你犯了错皇帝连罚都不罚。直接扔给其他衙门处置。那才真是问题呢。
凌旭活了两世,自然也知道这玄治帝的喜好。因此哪怕难受也硬撑着跪好。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太阳眼看着都要落山了,凌旭身上却被冷汗打透了。
首领太监上了一杯新茶,玄治帝放下奏折,随意道:“怎么样了?”太监一愣才反应过来问的是外面那位,忙道:“奴才瞧着跪的倒是认真,就是这……”
“什么时候说话还学着吞吞吐吐了?”玄治帝不悦。太监忙道:“就是凌大人看着可不大好。这脸白的跟纸似的,那衣裳都湿透了。奴才想着。这早晚天气凉,可别再冻病了。”整日里跟在皇帝身边,他自然清楚陛下对这凌旭的赏识,试探道:“要不奴才给送件衣裳过去?”
“让他进来跪着。”玄治帝似乎随意吩咐了一句,“拿个垫子。”
玄庆烨在旁边的书案上整理奏折,心道:这果然是在父皇跟前得宠的人,这待遇,啧啧。
凌旭进来,“罪臣凌旭叩见皇上。”虽然见了那垫子,也没敢跪上去。实在是跪的太久了,膝盖刚沾到地上疼的就是一咧嘴,那小动作被玄治帝看了个分明。
“行了,下去换身衣裳,一会儿再来。”到底是罚不下去了。本来挺好的孩子,这才一个月不见,都瘦脱相了。
摸不准皇帝脾气的凌旭小心翼翼的告退,还拿眼睛偷瞄了玄庆烨一眼,希望能得到一点儿暗示。可惜,什么都没看到。
“让人传五皇子过来,你先回去吧。”
玄庆烨一愣,五哥?
“从正门出去,一会儿再过来。”
玄庆烨不敢迟疑,忙道:“那儿臣告退。”心里却合计着,父皇叫了凌旭,又叫了五哥,是有什么事儿瞒着自己不成?可是如果父皇属意五哥,应该不会在自己面前提起。他就想不明白了,凌旭和五哥之间能有什么事儿?
让身边的小太监注意着点儿上书房的动静,玄庆烨回了自己的院子。
那边五皇子玄庆琢到了上书房,就看到凌旭也在那杵着,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凌旭,你胆子不小吗。”玄治帝突然开口,吓得两人同时膝盖一软。玄治帝乐呵呵的,行,看来还挺知趣的。不过三皇子的事儿既然玄庆波自己都不提,他自然也不会追究,不过这敲打却是必不可少的。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凌旭惶恐。”跪在地上心里在打鼓,凌旭并不多言。
“你惶恐,敢给朕上这样的折子?”玄治帝把那封请辞的奏折摔在他脸上,怒道:“告老还乡?你多大年纪了,要告老还乡?”他这一把年纪还没嫌自己老呢,凌旭也真敢说。
凌旭算是看明白了,在皇帝面前你就别想着玩花样。他不戳穿你,那是还宠着你。要是什么时候皇帝的耐心没了,估计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揽月楼的事儿当时就那么几个人知道,玄治帝都得了信儿,可见陛下除了内卫和锦衣卫,肯定还有另外一批人马为他服务。
这样想着,凌旭就不敢再有小聪明。他知道陛下一向把他当成子侄一般宠着,当即委屈道:“臣要是说追媳妇去。怕是陛下会更生气的。”他声音不大,可上书房这会儿除了皇帝就是五皇子和他,自然听了个真切。
玄治帝都被气乐了。“感情你还是为了朕考虑?”这个凌旭,胆子倒大,什么话都敢说。不过看他那病病歪歪的样子,玄治帝还真有几分不忍了。“起来吧!”他语气不好,眼里却满是宠溺。
凌旭动了动膝盖,小声道:“臣还是跪着吧,怕一会儿惹了陛下生气。还得跪着。”那边玄庆琢刚要跟着起身,听到这话鼻子差点儿气歪了。结果又老实跪回去了。他心里碎碎念着:怪不得那丫头不要凌旭了,这么缺德。换成他也不要。呸呸呸,他是男的,自然不会要凌旭。
玄治帝还真被凌旭这副“委屈小媳妇”的模样逗乐了。
“行了,没在朕跟前也没少做那不着调的事儿。现在跑这装什么良臣贤将的。”这话有些重。不过任谁都听得出玄治帝语气里的揶揄,因此凌旭也就没再坚持,顺势起身,还下意识的揉了揉膝盖。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惹得玄治帝心中柔软一片。当初凌旭冒死替他挡刀的情景就出现眼前,当年那么柔弱的少年,那样义无反顾,当时以为必死的玄治帝说不出的震撼,也暗暗发誓。只要这孩子将来不背叛他,他就许他一世荣华。
凌旭也是争气。这些年带着内卫立下多少汗马功劳,也不枉费玄治帝这么多年的苦心了。要知道,当年设置内卫,虽然给了凌旭三年的缓冲时间,可一个少年,骤然间成为朝廷的三品大员,哪怕是有着救驾之功,玄治帝也是没少费心思的。
玄治帝坐在龙案上,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凌旭。“你这为了一个女子,连朝廷大事都抛下了。罢了,朕看你也无心政事,索性就给你赐婚。”成了亲,总该安分了。
赐婚?
凌旭一愣,怔怔的看着皇上,有点儿摸不到头脑。
玄治帝从书案上拿起一卷圣旨,示意凌旭上前。
凌旭满心的忐忑,打开一看,傻眼了。
赐婚凌旭和承平县主,一年后成亲!
“陛下!”凌旭噗通一声跪下,“求陛下收回成命,凌旭已经心有所属,断然不会属意其他女子。”
五皇子玄庆琢心咯噔一下。
遭了,父皇插手凌旭的婚事了。那梁田田怎么办?
别看他整日里不着调,对待属下和朋友却是极好的。他有点儿着急,刚要开口,被玄治帝一瞪,吓得立马闭嘴。
“你这是想抗旨?”谁都听得出玄治帝语气不善,凌旭此时要是聪明的就该应承下来。毕竟是皇帝赐婚,对方还是一个县主,哪怕那女子是个丑八怪,也够凌旭出去显摆的了。皇恩浩荡,被皇帝亲自赐婚的,可是不多。
“微臣不敢。”凌旭惶恐,五体投地,却把那圣旨高高举起。“凌旭已经心有所属,不敢耽误承平县主一生,更不想欺骗承平县主。凌旭给不了她一份完整的爱,求陛下收回成命。”他都要吓死了。这跟前世不一样,差的太多了。那承平县主是哪儿冒出来的?是圆是扁他都不知道,他才不要娶呢。
“女子出嫁从夫,什么爱不爱的,那都是戏文里的东西。那承平县主贤良淑德,腹有诗书气自华,跟你乃是良配。你就当真不考虑?”玄治帝似笑非笑盯着凌旭,眼里满是戏谑。可惜,凌旭五体投地状,根本看不到。
“陛下赐婚,这承平县主定然是极好的,可她再好,凌旭也不能娶。”凌旭顿了顿,“不敢欺瞒陛下,凌旭早已经心有所属。也曾经发下过誓言,这一生一世只娶梁家小姐一个,不纳妾不养外室,更不可能休妻。”自己都发誓了,哪怕是皇帝,也不能逼迫他吧。
果然,玄治帝半天没吭声。突然道:“那如果梁家那姑娘不幸殒命呢?”他想看看,凌旭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丝毫没有犹豫,“那凌旭就孑然一身,纵然一辈子不娶,也不会对她不起。”
玄治帝暗自点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这么做。可曾想过凌家。”表面上为难,心里却认可了这段感情。正如六皇子所说,一个人连青梅竹马、救命恩人的感情都能舍弃。这样的人也不值得他重用。现在看来,凌旭果然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凌旭半天没言语,就在玄治帝几乎等的不耐烦时,凌旭垂头道:“凌旭可以从家族中过继一个养在膝下,凌家不会断后的。”言外之意,哪怕他凌旭没有所出也没关系。
玄治帝嘴角抽了抽,终于没话说了。
凌旭恭敬的道:“陛下赐婚凌旭感激陛下怜惜之意。奈何凌旭早已心有所属,求陛下再怜惜凌旭一次,收回成命。”
“朕是怜惜你。所以才下了这道圣旨,你小子别不识好歹。”玄治帝冷哼一声,看着一脸迷糊的凌旭道:“你当那承平县主是谁?可不就是梁家那位小姐。你如果再抗旨,那朕就真的收回成命。”
几乎是下意识的。凌旭抱紧了圣旨。像是骤然得了糖果的孩子怕人抢似的,一脸警惕。
玄治帝一愣,随即笑骂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凌旭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也不请罪,只是红着脸道:“陛下故意吓唬微臣,还让微臣失态,陛下真是……”他想惹陛下怜惜,却终究不敢太放肆。只红着脸做一脸委屈状。
“好了,起来吧。”玄治帝心情大好。“朕给你一年时间。如果自己找不到媳妇,回头朕真的收回成命,你可别胡闹。”
玄治帝对凌旭的宠爱可见一斑。奉旨泡妞,纵观整个大乾朝历史,也只有凌旭有这个殊荣。
“微臣谢陛下隆恩。”凌旭叩头,“微臣定不辱皇命。”一年后一定会把那小丫头追回来的。不,就是捉也要捉回来。
“记住,就一年的时间。”
凌旭躬身领命。“微臣谨记!”
书房里就剩下父子二人,玄庆琢小心翼翼的道:“父皇怎么突然封了梁家那丫头做县主?”难道父皇知道了什么?他心里打鼓,七上八下的。
“青山书院她做了女先生,于教化有功。”玄治帝自己清楚,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对六皇子的教育有功,当然,这样的理由无法宣之于口。
玄庆琢纳闷,感情那丫头还做过女先生,胆子可真够大的,也不怕那些迂腐的御史言官弹劾。不过父皇既然用这样的理由封了她做县主,想来那些御史言官不会这样没眼力见。
“父皇明智。”玄庆琢暗自庆幸。
“如果只是这一件事儿,也不至于封她一个县主。”玄治帝盯着他,似笑非笑。“她救了朕的儿子,这样的功劳,朕总该赏赐吧。老五你说,在大海里救了大乾朝五皇子,免得大乾朝丢脸丢到南洋去,这样的功劳,赏个县主是不是都太寒酸了?”
噗通!
玄庆琢老实的跪下,以头触地。
“儿臣有错,父皇责罚!”感情父皇什么都知道了。该死,也不知道自己身边谁是父皇的眼线,回头肯定得好好排查一下。
“你在那儿又合计什么呢?是不是准备把朕派给你的暗卫都换了才觉得安心?”知子莫若父,五皇子玄庆琢一直是玄治帝当年看好的一个儿子。偏偏这个儿子自幼聪慧却对帝位无心,很小的时候就明里暗里的表示过。玄治帝试探多次,渐渐的对他也就死了心。
“儿臣不敢!”玄庆琢这次彻底老实了。偷偷跑出去,还谎称生病,一走就是大半年,父皇如果想要惩处,也够他受的。最可怕的是,如果父皇再也不许他出京,那才是真惨。他倒是也可以偷偷跑出去,然后弄个假死脱身。可当惯了呼风唤雨的王爷,谁愿意再做普通人啊。
“你不敢?还有什么是你五皇子不敢的?带人行刺自己的皇兄,事后竟然包庇凶手。玄庆琢,你胆子不小啊!”
遭了遭了,父皇果然知道这件事儿了。
玄庆琢叩头,“儿臣有错,父皇喜怒。莫要跟不争气的儿子气坏了身子。”他倒是乖巧。知道父皇既然知道这件事儿,却此时才提出来,定然有其用意,因此也不是真的害怕,不过做个惶恐的样子罢了。心里还在腹诽着:这一次指不定有什么难缠的差事呢。不然父皇也不必把两件事儿放在一起说了。
他想起上一次父皇这样算计他的时候是因为西疆不稳,父皇一通威胁最后还不是让他去安抚外祖一家。这一次指不定是什么事儿呢。
玄庆琢很清楚,早早的他就表示无意于皇位。父皇对他这个整日里游手好闲的儿子已经失去了信心,只要他不作出类似于叛国的事儿,父皇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这人吧,虽然偶尔护短不靠谱那么一下,多数时候还是奉公守法的,这样的规矩在皇亲里堪称楷模了。如果这样父皇还不满意,那可真是逼着他远走海外了。
“既然知错了就好。朕同样给你一年的时间。你要是能把这件事儿办好了,以后你爱去哪儿去哪儿,朕也不管你。”玄治帝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随手扔给他一张纸,“看完后烧了。”这样嘱咐,让玄庆琢愈发摸不到头脑。
等玄庆琢看完那上面的内容,顿时郁闷了。
“父皇就算是偏心。也不带偏成这样的。这心思都偏到南洋去了。我们几个难道是父皇过继的不成?”父皇果然又算计他,竟然让他在一年之内肃清二哥和三哥所有势力,不仅如此,连外祖父一系的官员也要相继打压。父皇可真是打的好算盘啊。
难道是因为自己太不靠谱,父皇才把主意打到六弟头上?
玄庆琢在心里默默的为六皇子玄庆烨默哀。
小老六啊,不是五哥不照顾你,实在是这皇位太无聊了。五哥在皇宫里憋了十四年,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才过了几年逍遥日子,这辈子都不想再住进去了。
要是让二皇子和三皇子知道。他们争破头都要抢到手的皇位,被五皇子弃之如敝履,还不知道怎么个郁闷呢。
“朕答应你,办好了这件事儿,天下之大随你去。你永远都是我大乾朝的宸王殿下。”对于儿子的心思,玄治帝怎么都猜了个**分。
玄庆琢想了想,“儿臣要六弟也许诺。”别怪他多心,父皇这么着急给六弟铺路,只怕离六弟登基的日子也不远了。
玄治帝瞪着他,“你信不过朕?”
玄庆琢忙不迭的摇头,笑话,这种事儿怎么能承认。“儿臣只是担心,自己这么爱闯祸,怕将来闯下什么弥天大祸六弟被那帮多事的御史言官唠叨着不得不办了儿臣……这只是一个,恩,护身符!”想让马儿走,自然就得让马儿吃草。
玄治帝拍拍手,“庆烨,你来给你五哥保证。”玄治帝旁边的书架突然动了,玄庆烨从里面走出,一脸严肃的看着玄庆琢。“五哥,我答应你。”这一刻少年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气势。
玄庆琢眨眨眼,再眨眨眼。他突然明白了,为何外面都传六皇子不得宠,父皇却还能把皇位传给六弟。感情人家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都是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的。
有了玄庆烨的许诺,玄庆琢自顾自的去准备对付二哥和三哥的法子。另一边,凌旭收拾好了东西,又跑到梁家来软磨硬泡。
这一次凌旭没有多废话,只把陛下那道圣旨拿出来。
“梁叔看看,这可是陛下的圣旨。官府那边田田的名字已经登记在册。梁叔也不希望一年后田田被压着上花轿吧。”看着岳父大人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凌旭笑的一脸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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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大乾朝东北部一处小山村。
清晨,朝霞升起,平静了一夜的小山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
刚进入十月份,当京都等地还是秋天的时候,这里已经一片银装素裹。
这里几乎没有春秋两季,每年九月到来年的三月份整整七个月的时间,这里都是被大雪覆盖的,是名副其实的雪城。
前世梁田田在这里当了三年的支教教师,这一世,她再次回到这里,建了一个小小的书院。
村子不大,只有三十几户人家,村民说不出的质朴。
“梁先生,这是我家那口子起早包的饺子。是狍子肉馅的。庄户人家没啥好吃的,给先生当早饭吃。”
“张大叔,您家里也不富裕。好不容易猎到一个袍子,留着给孩子打打牙祭吧。”梁田田忙推辞。这个村子不大,又是在山沟沟里,交通不便。村里普遍比较穷,大家伙平日里打猎自家都舍不得吃,她哪里好意思。
“梁先生可别这么说,您建了书院。还免费留孩子读书。我们也没啥好东西,就是一口吃食,梁先生可别跟我们客气。”
有人背着小山一样的柴禾过来。也不知道几点就起来砍柴了,走的头上呼呼冒气。“梁先生,我昨儿看你们柴火垛不高了,起早打的柴禾。天冷。你们可劲烧火。回头不够了我再送来。”
“宋大叔,您老都这么大年纪了,山路滑,可别给我们打柴禾了。”梁田田忙让崔安过来搭把手,“我们三个人都年轻呢,能打柴禾,下次可不许这样了。”村民太热情,弄得梁田田都不好意思了。
“说啥呢?大叔孙子在你这免费读书。还给纸笔,还不许我这给你们打点儿柴禾了?”宋大叔大嗓门。一嚷嚷开老远都听到了。“没有这么说的,没有银子我们还有手脚呢,没有巧使唤人的。回头我就跟里正说,以后这书院的柴禾和杂活大家伙一起做了,可不能让先生白天教孩子,晚上还出去捡柴禾。”
“就是就是,这一天两顿饭我们也管了。”张大叔也起哄。
梁田田头都大了,一大早就碰上这样热情的村民,好说歹说把人劝走了。梁田田和绿柳一起把那饺子煮了,崔安则把那些柴禾装到柴房里,免得被大雪盖住。
“主子,咱们也好久没打猎了。正好今儿放假,咱们也去吧。”崔安也是个闲不住的性子,难得今儿不用教孩子们,就想出去走走。
“不许。”梁田田默默的吃着饺子,不时的给绿柳夹菜。
“小姐,您别管我,我够吃。”绿柳拦她,却拦不住。
崔安这个郁闷啊。平日里小姐最好说话了,今儿是怎么了?
梁田田抬脚踹了崔安一下,“你这个笨蛋,绿柳今早吐了,你都不知道照顾她,我把身边人许配给你,就是伺候你的啊?”踹了他一脚兀自不解气,“回头去镇上请个大夫,看看绿柳是不是水土不服。”两人刚成亲,本来梁田田是不想带着他们过来的。绿柳却死活不肯让她再一个人走,哭着闹着到底是跟来了。这里的环境太艰苦,哪怕是她偶尔拿出空间的东西,依然怕他们吃不消。
“媳妇你是不是病了?”要说崔安对绿柳真是没的说。这两年他们随自家小姐走南闯北的,那感情不是一般好。一听说媳妇病了,崔安顿时饭都吃不下了。“我这就去镇上,媳妇你好好歇着,等着我回来啊。”
“哎呀,没事儿。”绿柳忙拦住他,“小姐,我真没事儿,您别担心。”她脸蛋红扑扑的,欲言又止。
梁田田眨眨眼,崔安突然道:“媳妇,你不会是有了吧?”这话说完,他自己都不相信。这才成亲几天啊。
绿柳却红着脸点点头,“我跟娘学过简单的医术,应该是了。”她口中的娘自然指的是崔婆婆。
崔安呵呵傻乐,“我要当爹了。”
梁田田也惊喜万分,“崔安,快,去镇上。请个大夫来把把脉,绿柳可不许再做活了。你顺便买两个丫头回来伺候着。”这里环境不好,梁田田愈发后悔带他们小两口过来。
“小姐都没让人伺候,我哪里有那么金贵。”绿柳忙拦着,“我自己就是半个大夫,不会有事儿的。”
“医不自医,这事儿得听我的。”梁田田很坚持。
小小的书院里顿时洋溢着喜气。大夫来把脉,胎像很稳,大家都放心了。绿柳到底没让买下人,她知道小姐不喜欢跟前人多,书院的活计不多,她多注意些就是了。
梁田田却不让绿柳再做粗活,就连做饭她都亲自动手,只让崔安把食材准备好就是了。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又到了书院休息的日子。梁田田很喜欢这里的氛围,依着山坡。跟前世记忆中没有太大的区别。
留下崔安在家里照顾绿柳,梁田田背着弓箭上山。
张开手臂深深吸了口气,跟前世一样。空气好的不得了。顺着记忆中的方向她缓缓向前,不知不觉间就踏上了一条森林密布的路。
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梁田田叹了口气,走了两个多时辰也没有到记忆中的山崖。她默默估算,只怕走上两天才能到吧。
算了,前世在那殒命,难道现在过去就会回去不成?
就算是真的能回去,又回去做什么?被那些所谓的亲人继续追杀吗?
或者。自己还能舍下这里的一切吗?
想通了,也就罢了。
梁田田慢慢往回走,不知道是不是思绪激荡。一不小心竟然掉入了一个雪洞。
脚脖子崴了,梁田田痛呼。
可真是够倒霉的。
刚想借着空间出去,远处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随即就是慌乱的叫声。“丫头。你没事儿吧?”
在这充满了痛苦回忆的路上,突然听到这样关切的声音,不知道怎么的,梁田田突然想哭。
凌旭那张脸出现在雪洞上方,也不知道是不是跑的太剧烈了,他满脸通红。“丫头,丫头,你还好吗?”看到梁田田抱着脚。他自顾自的道:“是不是崴到脚了,别怕。我这就拉你上来。”
身上没带绳子,凌旭干脆把腰带解开。
从雪洞里爬出来,梁田田始终没说话,就低着头揉着脚。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很怕一开口泄露了心底的秘密。前世那些可怕的记忆随之而来,她现在特别需要一个肩膀靠一靠。可看到凌旭,不知道怎么的,这心里又别扭的可以。
凌旭小心翼翼的帮她看脚伤。
“遭了,流血了。”他掏出帕子帮她包扎,“先这样吧,回去我给你找大夫。来,我先背你回去。”
梁田田没有拒绝,现在她真的需要这样一个强壮的依靠。
趴在凌旭背上,少年呼呼喘着白气,却走得又快又稳。还时不时的说一句,“别担心,很快就到了;放心,这伤我有经验,很快就会好的;丫头,你疼不疼啊……”
梁田田下意识的搂住了他的脖子,这场景似曾相识。蓦然她想起,当初遇到凌旭的时候,可不就是在高粱地里捡到满头是血的他吗。
没想到这一次是凌旭捡到了满脚是血的她。
一报还一报,他们之间,也算是有因有果了。
梁田田想到孙维仁那段话,“人人有自尊,个个有苦衷。想法、做法和活法都不同。理念不同,做法不同,活法也不一样,不必去改变他人,只需自己做好就行。”她突然不想继续别扭了。
于是她说:“你怎么来了?”许是许久没说话,有些口干。她声音涩然。
凌旭浑身一震,以为她还在怪他。犹豫片刻才道:“来还债。”
梁田田下意识的以为他说的是“情债”,就没吭声。
一路上凌旭紧紧的抱住她大腿,时不时的把手臂往上抬一抬。多次摸到她的小屁股,又烫手一样的躲开。少年脸蛋通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梁田田好笑的看着少年时而纠结、时而傻笑、时而烦恼的表情,心里甜滋滋的。
路,终究是有尽头的。
当凌旭背着梁田田回到村里,梁先生受伤惊动了整个小山村。有人自告奋勇去请大夫,当绿柳亲自帮梁田田看伤的时候,凌旭却渐渐隐没在人群中。
崔安看了他一眼,发现凌旭竟然自顾自的去了一间厢房。
闹腾了一下午,书院终于安静了。下午吃饭的时候梁田田突然道:“他呢?”
崔安奇怪道:“下午去了厢房就没出来过。我去看看。”
梁田田头都没抬,却在崔安临出门前道:“叫他来吃饭。”绿柳手一顿,满脸惊喜。
“唉。”崔安应了一声,乐颠颠的出去了。等他回来,却一脸怪异。
“怎么了?”绿柳显得比梁田田还着急。
“小姐,您亲自去看看吧。凌大人他……”崔安欲言又止。
到底是心里担忧那家伙,梁田田在崔安的搀扶下去了厢房。崔安却死活都不肯进去。
刚一进门,身体陡然一轻,就被人打横抱起来。
“凌旭。你……”眼看着到了炕边,梁田田惊呼。
凌旭却把他放在床边的矮凳上,梁田田这才发现,凌旭只穿着中衣。
“你疯了?”这屋子里即使烧着炕也要零下。
变戏法似的摸出一跟藤条塞到她手里,凌旭趴在她身前的炕上。“丫头,我是来还京城那二十板子的。不过我没找到板子,你拿这个对付一下。”他红着脸。似乎要把最后的中衣也除了。
梁田田羞怒,扔了藤条就走,结果忘了脚上的伤。疼的她差点儿摔倒。
“怎么了怎么了?”凌旭忙抱起她,“是不是又崴了脚,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他小心的除了她的鞋袜。跪在地上细心的帮她看伤。
屋子里这么冷。凌旭只穿了中衣。梁田田甚至能看到他脖子上冻出来的鸡皮疙瘩。
“好了好了,一会儿就不疼了,没流血,别怕……”嘴里说着安慰的话,动作更是放轻了又轻,捧着她嫩白的小脚丫,像是捧着这世上最精致的宝贝。
梁田田突然心酸的想哭,眼泪扑簌簌而下。止都止不住。
凌旭慌了,“丫头。是我不好,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几下吧。”他把藤条塞过去,“随你打多少。”
梁田田拍打他,“凌旭你个混蛋!”像是要把这几年的委屈都发泄出来,死死拍打他。
凌旭咬着牙硬撑着,“我混蛋,我混蛋,我该死,我该打,丫头,我让你打,随便打,想怎么打都行。”他也的确该死,害的她伤心难过这么久。
梁田田打累了,被凌旭拥在怀里,咬牙道:“打一万下。”
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得。
凌旭半天没动静,梁田田哼了一声,“怎么,你不愿意?”
“没……怎么会。”凌旭答应的特别光棍,突然觑着她的脸小心翼翼道:“能不能别一次性打完啊?”
她惊呼,“你还想分期付款?”
凌旭福至心灵,“只要别一次性打完,随你打好不好?”他漂亮的凤眼里氤氲着水汽,明明说着玩笑一样的话,却满是忧虑。
梁田田突然笑了,“那我给你个期限。”
凌旭点头,心里愈发忐忑。
她轻声道:“就一辈子吧!”
凌旭觉得自己的心跳与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冷静在这致命的时刻偏偏正在崩溃。
“什么?”
他泪流满面,轻轻拥住她,“丫头,我没有听错吧?”
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他措手不及。
“傻瓜,我说期限是一辈子啊……”梁田田回抱他,从所未有的安心。
冰冷的厢房里,两颗心渐渐靠近。
门外有整齐的脚步声,小康子那熟悉的声音响起。
“大人,京城密报,满硕少爷被捉回了突厥王庭,登位大典定在了来年二月二。”
虎子被人捉回了王庭?
梁田田惊呼。
凌旭悄然握住她的手,“放心,有我!”
梁田田回握住他的手,“这一次,让我们再闯一次突厥草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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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一浊,你完整的叙述了想要说的故事。
凌旭和田田何时成亲?球球是否会考状元,虎子的草原之行如何?梁家在不久的将来会不会功高震主?三叔可否找到了亲人......这一切的一切我都不知道,但我愿意心存一份美好,祝福天下所有常含善心的人一生平安喜乐!
番外一:少年将军
亲们看到这个有没有意外的惊喜?
不管你们信不信,再次写小农女,我心里是特别欣喜的。
感谢大家对小农女的支持,本月25号之前,有特别想看的番外去书评区留言,我尽量满足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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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府与突厥的接壤处——雄关城。
鹅毛大雪落得很急,这样冷的天气里,街上行人很少。气温有零下四十多度,即使穿着厚厚的皮袍依然挡不住严寒。
少年身姿挺拔,战袍外面裹着黑色的狐裘,更显得少年肌肤如玉。如果梁田田在这里肯定要感慨一句,底子好就是好,纵然是岁月的打磨,似乎也没有让少年有太多的变化。最大的变化,似乎只是那双幽静的眸子,变得更加深邃了。
城墙上的士兵不敢懈怠,每年这个时候突厥草原都是最难过的。别看天气恶劣,这样的天气却更加适合偷袭。
少年将军走上城墙,拍了拍一个脸冻得通红的士兵,蹙眉道:“这冻伤有点儿严重。告诉金宝多送一些冻伤药来。”
身边的副将尴尬一笑,“将军,您忘了,金宝一个月前已经离开了……”他欲言又止,给了将军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欧阳文轩愣了一下,“是啊。”怎么忘了,他们都去了那边。
目光望向北方,漫天的大雪阻挡了所有视线。她和凌旭去突厥已经快一年了。那个叫虎子的少年也成了突厥王庭新的可汗,凌厉的手段、霸气回归,雷霆之势灭杀了那些有异心的人。如今的突厥虽然积弱,却在渐渐统一。
如果说,这样的情形是大乾朝不想看到的,那么因为新的突厥可汗和大乾朝的太子殿下——玄庆烨是结拜兄弟的关系,却让两国关系有了长足的发展。
一年的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二皇子、三皇子被异军突起的五皇子玄庆琢以不太光明的手段给坑了,五皇子玄庆琢旋即被朝臣弹劾。以至于五皇子外戚势力严重受损。渔翁得利之下,六皇子玄庆烨成功登上太子之位。
“天气这样冷,不必留这些人站岗。让兄弟们轮班去休息。”欧阳文轩还是那个欧阳文轩,即使在战场上厮杀了几年,依然改不了骨子里的柔软。
副将有些头疼。
“将军,当兵打仗的。死都不怕。难道还怕这样的天气?”他不怕死的进言,“还是警惕些吧。”这雄关城可不得有误。要是让侯爷知道了将军的命令,只怕又是一顿军法棍子砸下来。欧阳文轩挨打不要紧,他可不想“陪太子读书”。
“满囤,你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公然违抗军令?
身边的少年副将顿时换了一脸谄媚,“文轩大哥,私人建议,私人建议啊。”他凑过去笑嘻嘻的道:“虽说小妹来信说今年突厥不会有动作。但是这些事儿都是私密进行的,侯爷那边可不知道。回头要是看到咱们防备松懈。只怕你我这屁股都不好受啊。”他说的可怜兮兮的。定远侯跟他家爹一样,教训起儿子跟不是亲生的似的,他可不想挨。
提到自家爹,欧阳文轩脸颊抽搐了一下。“当我没说。”这种动不动就妥协的感觉……可真够糟糕的。
两人照例巡视一圈,士兵们除了冻伤有些严重,其他的都好。
欧阳文轩吩咐着,“回头让军医多做些冻疮膏,别怕花银子。”这军饷,他自会找太子殿下去要。
梁满囤满脸严肃,“是,将军。”他眼珠一转,“这冻疮膏还得是韩爷爷做的好,正好我家小妹和韩爷爷一起研制了一批,天冷,今儿早上刚送到……将军,您要不要试试?”他发誓,绝对没有趁火打劫的意思。他这叫“举贤不避亲”。谁人不知道,如今韩家的韩恩举可是太医院的头头,太子殿下面前的红人。韩家韩老爷子更是声名远播,他的药,向来是有价无市的。
“你小子,早在这等着我呢。”欧阳文轩倒是一如既往的关照梁家。哪怕梁家如今的底蕴已经很深,他依然习惯性的照顾。
“哪能啊,我这不是说了吗,药刚到,刚到。”梁满囤笑眯眯的,在这个“大哥”跟前他是一点都不敢放肆。爹可说了,文轩大哥有权对他“行家法”。家法啊,想想就不舒坦。
“行了,别耍贫嘴了。”欧阳文轩在他头上敲了一记。“回头送去军医那,找书记官报账。”
“好嘞。”做成一笔买卖,梁满囤心满意足。“小妹之前说了,这些给将士们的东西我们都少赚两成,将军您就放心好了。”
欧阳文轩自然明白梁田田的心思,闻言点点头,心里却有些怅然。
那个小丫头,到底是不属于自己的。好在,他比韩恩举幸福,至少在那丫头心里有自己这个“大哥”的位置。
两人一路回到了将军府,左右无事,欧阳文轩拉着梁满囤准备年节的礼物。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各处的年礼都要送到。
两人正说着话呢,外面有人来报,有人求见。
“谁啊,弄得神神秘秘的?”梁满囤奇怪的发现文轩大哥的表情有些怪异,拿着帖子的手居然在抖。
门口有士兵大声禀报,“将军,人带到了。”
梁满囤发现文轩大哥似乎有点儿不对劲,竟然激动的迎了上去。他正想着要不要回避的时候,门口的帘子一挑,进来两个裹的严严实实的人。
“小的给欧阳少爷、二少爷请安。”来人似乎很激动,行了大礼。
这个声音?
这个语气?
梁满囤腾地站起来。“崔安?你从突厥回来了。小妹怎么样?虎子呢,球球呢?金宝可平安到了?”一口气问了一堆,他已经过去扶起先前那人。
欧阳文轩却似乎没有注意到崔安。径直走到后面扶起后面那个瘦瘦弱弱的人,拉起他就搂住了。“你这个臭小子,差点儿吓死我,你知道不知道?”紧紧的箍住似乎也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心情,欧阳文轩抬手,在他背上狠狠的敲了几下。
“嘶,文轩大哥。痛,痛,痛!”少年夸张的声音响起。一阵挣扎。
“球球!”梁满囤尖叫一声,猛的扑过去,“你个臭小子,可让我逮到你了。没事儿居然敢包|养戏子。还敢玩自杀。看我不揍你。”他恶狠狠的扑过去,迎上一双湿漉漉的眸子,“二哥,球球想死你了。”小家伙扑过来,梁满囤什么怨气都没了。
“你这个臭小子,可吓死我了,你知道不知道,文轩大哥为了你都挨了打。你能不能省点儿心啊。”自家小妹和球球,平日里最是乖巧。一旦闯祸却最让人头疼。当初为了球球的事儿,欧阳文轩吃不下睡不好的,还没等他离开,被提前赶来的定远侯一顿家法。也幸好是家法,要是军棍更惨。
“文轩大哥……”球球不知道说什么好,定定的看着他。对这个大哥,他是说不出的感动。这些年除了自家人,也就是凌旭和欧阳文轩才会这样毫无私心的待他。
“都过去的事儿了,你没事儿大哥就放心了。”欧阳文轩就一个弟弟,一心想要除掉他。自从认了球球,他先是爱屋及乌,后来也是真把他当亲弟弟一样宠着的。见他没事儿,他也就放心了。
“别以为文轩大哥不罚你,我也放过你。”梁满囤抬脚就踹,“你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又闯祸了?”
那边球球才不怕他,挨着二哥习惯性的撒娇。“才没有呢。二哥,你不知道,我可想你了呢。惦记二哥家新生的侄子,我这才着急回来的。”不管他多大,都是弟弟,对哥哥们撒娇他一点儿压力都没有。
“想我你不回来看我?跟虎子在突厥很爽吧。居然还去蒙(meng一声)人当什么国师,你就不怕回头陛下知道了拿爹开刀?”梁满囤捏了捏他的脸蛋,“突厥那么冷都没把你冻坏,你这脸蛋怎么还这么嫩?”就是瘦了好多。他微微蹙眉,“是不是突厥吃的不好。”
球球白了他一眼,“二哥,我长大了,姐姐说我越来越帅了,这是婴儿肥没了。喏,你看。”那臭屁的模样,惹得欧阳文轩都跟着乐。
有梁田田在突厥,再差的环境也能把人养的白白嫩嫩的。
“看着是瘦了。”想到梁田田那丫头平日里最喜欢掐这小子,文轩也掐了一把。
“你别打岔,说说,你跑去突厥当国师是怎么回事儿?”梁满囤如今可不是当初冲动莽撞的少年了,在官场经历的多了,自然懂得也多。梁家如今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说虎子的身份,就说梁家几个孩子相继都在突厥,也幸好有他和爹还在大乾朝,不然朝廷只怕会多想。饶是这样,知道内情的大臣也没少给皇帝上眼药。如果不是有太子殿下从中斡旋,事情就难办了。
“国师的事儿可不是我莽撞,是虎子给表哥写了信商量的,我自己哪里会乱来。”经历了小月仙的事儿,球球在不长进那可真是傻了。
“既然是太子殿下说的,那就不用担心了。”陛下今年入秋开始身体就不大好了,朝政多数都移交给了太子,这大乾朝早晚都是太子的天下。
梁满囤还不放心,低声嘱咐弟弟,“表哥什么的,以后可不许乱叫了。”球球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欧阳文轩突然道:“她,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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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可忍孰不可忍,姑娘,两个馒头我考虑一下……
当穿越女遇到穿越男,林晓表示,这年头男人都特么欠归拢!
番外二:雏鹰展翅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被白茫茫的大雪覆盖,一眼望去仿佛天地都没有尽头。
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玉带一样的大河横亘在草原上,这里是突厥王庭,错落有致的帐篷将中间一顶华丽的毡房拱卫在中间——那里是大汗的居所。
在突厥人眼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大帐里,此时里面一片欢声笑语。
大帐宽阔的地上放着几个烤架,几个人围坐在周围烤肉。“姐,这是我猎到的黄羊,你尝尝这腿肉,特别好吃。”虎子献宝似的把一块金黄的烤肉放到梁田田的盘子里,一脸谄媚。这要是让那些属下看到,向来杀伐果断的大汗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还不知道怎么震撼呢。
“恩,不错。”梁田田慢条细理的吃东西,状似不经意的提起,“昨儿看有人给你送信,是什么人来的信啊?”那信使是从外面回来的,别以为她不知道。
相比起一年前,梁田田除了身材更棒一些,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哪怕是突厥的风沙也没有让她嫩滑的肌肤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凌旭每每捧着她的小脸都会感叹——果然是天生丽质。
这个时候梁田田迎上凌旭火热的目光,总会装作看不懂。这也让某个整日里守着如花美眷看得到吃不到的家伙肝火旺盛。偏又不敢想花招,哪怕是偶尔的亲热也让他觉得是亵渎了她。
凌旭不止一次埋怨虎子。好模好样跑突厥折腾什么,不然这时候他跟丫头已经成亲了。因为突厥临时有变。皇帝那份圣旨也被雪藏了,他今年都多大岁数了?两个大舅子儿子都能凑一桌麻将了,他这媳妇还娶回家呢。想想就心塞。
“姐,信是孙先生送来的,先生他要成亲了。”
虎子试探的开口,在姐姐这里,就别想什么能瞒过去。与其说谎抓住挨一顿家法,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承认了,没准还能念着他如今的身份免了打。别看他如今是突厥可汗。如果觉得“天下老子最大”那种想法可真就是大错特错了。
不提自家爹时不时的写信关怀、大哥动不动来封鞭策的信,二哥会骂【自从进了军中,二哥愈发野蛮了】。三哥……三哥在这边的时候都是直接动手的。至于姐姐,那真是堪比如来佛祖,在姐姐面前就不要玩花样了,不然死的更惨。
虎子有时候觉得特别郁闷。人家出去做事都是得了自由的。只有他。自从当了这突厥大汗愈发的不自由了。虽然姐姐告诉他:这是因为他现在代表的不是自己,他要对突厥几万人口负责,依然郁闷。有时候他在想,回头培养个靠谱的接位,他才不要做这劳什子的突厥大汗呢,吃力不讨好。
梁田田的手顿了顿。
孙维仁那二货要成亲了?
跟谁?
难道他跟家里妥协了?
不能啊,一年多以前那货被逼婚,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让孙家妥协了。怎么一年多以后又提成亲的事儿了。难道是找到了真爱?
梁田田每每想到孙维仁那个二货,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那样不靠谱的一个二货。也难为他在古代也生活的那么滋润。真是傻人有傻福。
金宝前几天刚到,还特意提了一句,孙维仁入了秋又进京了。没准真是跟孙家妥协也说不定。
梁田田不关心孙维仁的事儿,那个二货总会让自己过的很好。她现在关心的是另一件事儿。
“突厥今冬的粮食不够?”梁田田放下刀子,斜睨了虎子一眼。
虎子一愣,“够啊。”姐姐特意让人运来了大批粮食过冬,自从他接任大汗以来,突厥还没有饿死的人。好模好样的怎么提起这事儿了?
“我吃饱了。”梁田田突然起身,“虎子,我看你最近读书都懈怠了。把《曾子家书》识人用人那默五十遍吧。”整日里闲的跟孙维仁那个二货通信,就不能好好约束一下手下?这样毛躁的性子,她怎么放心让他一个人留在草原?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四个人,梁田田这一走,三个男人大眼瞪小眼的。
“姐姐怎么了?”最郁闷的就是虎子,好好的怎么又被罚了?《曾子家书》默五十遍啊,哪怕只有识人用人那一段,依然头疼。
凌旭把烤好的肉装到自己的盘子里,叹了口气。“你啊,最近别惹事儿了,为了你的事儿,你姐可没少操心。”凌旭递过去一份情报,“喏,自己看。”
虎子忧心忡忡的接过来一看,脸色当时就变了。
“漠南部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公然抗命。”十天前,漠南部下辖的一个三百人的部落竟然偷袭了陕北一带,百姓死伤了几十人,差点儿激起民变。如果不是大哥就近安抚了那些愤怒的百姓,单这一件事儿,就会让大乾朝和突厥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从新白热化。
漠南部,好大的胆子!
“凌旭大哥放心,我不会饶了漠南部的人。”当初已经放了他们一马,还敢挑衅,真当他是泥捏的不成?这一刻的虎子迸发滔天的杀意,恨不得把谁灭了。
“别冲动。”金宝拽了他一把,“听凌旭大哥把话说完。”相对于冲动的虎子,金宝无疑要稳重的多。这也是为什么梁田田在球球离开后有意让金宝来了突厥。
“事情并不像表面这样简单,今年粮食发放的及时,突厥表面上没有人饿死。下面却有人克扣了百姓的粮食,以至于那个去偷袭的小部落有不少人饿死。这件事儿你别看表象,只怕是有人对你这个突厥可汗不满。”这是变相上眼药呢。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虎子这会儿倒是冷静下来。想要他的可汗之位?那也要看他们有本事没有。他是不喜欢做可汗,那也没有把好处随意让出去的道理。“凌旭大哥。你让姐姐放心,这件事儿我会处理好的。然后……”他屁股发麻,“我自己找姐姐请家法。”工作有了这么大的疏漏。只怕他这一冬天都别想有好日子了。
“家法就不必了,你当你姐姐打你自己不心疼?你好好的,多留心,别再让她替你操心就是对她最大的好了。”凌旭拍拍他肩膀,“别忘了那五十篇,我先走了。”他端着一大盘烤肉,那丫头没吃多少。他得去看看。
大帐里就剩下两个小的,虎子耍赖的躺在地上,郁闷道:“你看看这都是过的什么日子?”谁能想到突厥的可汗日子过的这么苦逼。
“你啊。别生在福中不知福。田田姐为了你的事儿,自己都没有成亲。姐姐眼瞅着都二十岁了,虎子,你该知足。”多少次金宝感叹。人生中遇到梁家一家人。是他最大的幸运。如果不是田田姐,他就不会遇到爷爷,就不会有今天。所以他现在努力做得,就是报答。
“我没不知足,我就是担心。”虎子唉声叹气的,“小哥哥就好了,能去参加先生的婚礼,我呢?”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走出草原。
“你啊。想那么多做什么,眼下还是赶紧查清楚那漠南部落要紧。”金宝摇头。虎子这小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么容易感伤了。
“漠南部。”虎子气鼓鼓的爬起来,“不用查我也知道是谁在捣乱。”当初几个大部落的首领想要控制他,闹的最凶的就是漠南部。当日他虽然大开杀戒,为了安抚人心也只是把几个首恶处置了。其他一些从犯,念着他刚回归也不好太过残忍。没想到当初的一念之仁让这帮家伙变本加厉。
“狼入了圈他们就以为牙齿也没了,那他们就想差了。”虎子冷笑一声,“来人,给我点齐两千人马,本汗要亲自去漠南部除恶。”
这一次金宝没有拦着,默默的拿过药箱。“我陪着你。”他这一辈子,一条命,都是梁家的。只要梁家人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归宿。当年稚嫩的誓言仿佛还言犹在耳,那是小小的孩童许下了一生的誓言。
外面调兵遣将,梁田田即使躲在毡房里也听了个真切。白狼从空间里出来,梁田田拍了拍他的脖颈,“保护好他们。”白狼变成一道白线冲到了漫天风雪中。
凌旭挑开帘子进来,烤肉被他护在怀里,还是温热的。
“我让小康子他们跟着,放心,不会有事儿的。”他递过去一块肉,“尝尝,我亲自烤的。”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他冲锋陷阵完全没问题。”虎子自小就是喜欢习武不喜读书,功夫如今没的说。就是这孩子冲动的性子还是难改,梁田田总是不放心。
“张嘴。”凌旭严肃的递过去一块肉,直到她吃了才露出笑脸。“我倒是觉得虎子这样的性子正适合这里,太过优柔寡断反而不适合这边。你看文轩的性子,让他守城还好,冲锋陷阵总少了一份狠辣。这样的性子对朋友自然是极好的,对敌人,太过软弱就是对自己狠毒。”他不动声色又坑了欧阳文轩一把。谁让那家伙一把年纪还不定亲,当他不知道他什么心思吗?
梁田田倒是没多想,“我倒是觉得文轩性子挺好的,是大仁。”
凌旭整个人都不好了。
大仁?
仁在哪儿?
妇人之仁吧!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几次三番差点儿被个内宅妇人害死。明知道那继母不怀好意还是不忍心下手,欧阳文轩那性子,真是枉费他生在那样的世家了。
凌旭想到欧阳文轩前世惨淡的结局,再想想他这一世的风光。不得不感叹,他的小丫头真是个救世主。
“还大仁呢,我看他就是不孝。”凌旭觑着梁田田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定远侯不止一次逼婚了,如今定远侯府可就文轩一个儿子,他一把年纪还不成亲,不知道定远侯有多着急呢。”他话里有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文轩这样就是不孝。”
“哦,是吗?”梁田田斜睨着他,“我怎么觉得文轩还小呢。”别以为她不知道凌旭打什么主意。不过这事儿他愿意装糊涂,她凭什么捅露这层窗户纸?
人家孙维仁那个二货都知道为了自己争取呢,凌旭这个混蛋,每天就知道用那种火辣的目光盯着她。求婚啊,求婚不会吗?
真以为皇帝老子一张破圣旨就能让她就范?
她不走出突厥,就不信皇帝能逼她成亲。
梁田田打定了主意,凌旭这家伙不把话挑明,她才不会主动呢。
凌旭都要哭了,欧阳文轩那家伙比他还大呢。他如今都二十有四了,还小啊?
丫头你知不知道,岳父大人这个年纪都有四个孩子了。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个人。
凌旭勾着她的指尖打圈,试探道:“丫头,我今晚留下可好?”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都要跳出来了。天知道,说出这样的话他要多大的勇气。
和好已经一年了,和丫头感情快速升温,却总像是少了些什么似的。最初的时候凌旭除了拉拉小手也不敢有太大胆的动作。可整日里待在一起,凌旭是个正常男人,这心思自然也就多了。
梁田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行啊,你喜欢这里我就让给你好了。正好崔安去了辽东府,我帮绿柳带孩子去。”
凌旭:“……”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
梁田田最受不了凌旭用那种被人抛弃似的目光望着她,这让她顿时有一种做了错事被人抓包的错觉。、
“喂,有话就说。”你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
“丫头,咱们成亲吧。”凌旭可怜兮兮的,“球球都十六岁了,丫头,你也不想耽误弟弟们不是。”啥时候他凌旭都沦落到拿小舅子顶包了。
“行啊,我等着凌家去梁家提亲。”梁田田似是松了口气,又有些气恼。想先上车后买票?门都没有。
果然,凌旭听到这话又郁闷了。
梁田田哼了一声,“难道你想让人诟病我?”一句话凌旭就没动静了。真要闹出个孩子来,回头丫头的名声可就都毁了。
这会儿他也淡定了,磨牙道:“我这就给爹写信,让爹去提亲。”然后就定下婚期,今年非得成亲不可。
“也不知道爹现在有没有时间。”梁田田发现自己最近有点儿恶趣味,特别喜欢看到凌旭一脸郁闷的样子。还别说,挺可爱的。跟他人前一脸的冷酷严肃完全不同。
“孙维仁是怎么回事儿?要跟谁成亲了?”居然特意写信给虎子,什么意思?
凌旭笑的意味深长的,“丫头想知道吗?”他把脸凑过去,梁田田磨牙,张嘴咬上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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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二货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京都,皇城。
玄治帝站在高楼上,看着夜色中匆匆离开的水车,目光有些阴沉。
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陛下,可要奴才将人拦下?”这人是玄治帝身边的暗卫。
压抑的怒火险些脱口而出,可一想到这背后策划的人竟然是玄庆烨,玄治帝沉默了。
小六子啊小六子,朕当年送你出去,你在梁家学会了“兄友弟恭”,难道你所有的情谊都是对外人的?朕这个父皇,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
难道你真以为朕真的病了吗?如果不是想让你快速成长起来,朕又何至于“一病不起”。
小六子,你真是枉费了朕这番心思。
真当朕不敢动你吗?
真除了你,朕还有的是儿子。
玄治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五皇子玄庆琢,想到那家伙,顿时头疼。又想到老二和老三,心塞的只觉得喘不过气来。
好像,还真就这么一个儿子比较靠谱。
罢了罢了,不就是一个老女人吗,送走就送走吧。
如果让曾经一度是宠妃的和贵妃知道皇上这想法,不知道会不会气的跑回皇宫找皇帝理论:你才是老女人呢,你们全家,不,你整个皇宫都是老女人。
刚刚二十六岁的少女,放在现代那也是刚步入社会的。在这万恶的封建社会,一下子就成老女人了,想想该有多心塞了。
玄治帝冷声吩咐道:“承乾宫和贵妃暴毙。着礼部办理丧事。另……”玄治帝顿了顿,这种莫名的伤感是怎么回事儿?宫里那么多花儿一样的女子,不过走了一个没有子嗣的和贵妃。既然小六子想把他这个姨母送走,他当老子的自然得善后。“吩咐下去,和贵妃敬慎持躬、功在社稷……”
暗卫头都不敢抬,陛下不但不处置和贵妃的家人,竟然还大肆封赏。皇帝的世界太复杂了,他们不懂。
夜深人静,玄治帝一个人站在高楼上。夜风吹来,真的感觉高处不胜寒。
他想起和贵妃进宫的点点滴滴,这个女子进宫十年。看似不争不抢,却默默做了许多事儿。偶尔一句话也曾让他在朝政上多了几分心思。和贵妃不是最美,却是最善解人意,于皇子们的教育上更是多了几分心思。因为她没有子嗣。所以也不曾有过害人之心。甚至于还多次救了几个弱小的皇儿。对这个妃子。玄治帝也是多了一分心思的。
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在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漂亮女人。最近几年,他的确是冷淡了她。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她才离开的吧。
罢了罢了,宫中最不缺的就是美貌少女,既然她执意离开,太子又亲自送她离开。想必会安排好善后的。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虽然这样想。到底心有不甘。
玄治帝回到寝宫的时候还在生闷气,暗卫却突然出现了。
“什么事儿,说!”
“陛下,太子穿着太监的衣服去了慎行司,奴才刚才查了慎行司的记挡,五十板子。”
玄治帝腾的站起来,“去东宫。”这混蛋小子,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他犯得着为了这事儿挨五十板子?这会儿玄治帝剩下的都是心疼,之前那点儿郁闷早就烟消云散了。
玄庆烨挨了打,自然不希望有人知道。除了身边贴身伺候的,其他人都被他赶走了。玄治帝来的时候正看到他换下贴身的衣物,上面的血迹当时就刺痛了他的眼睛。
“都给朕滚出去!”傻子都看得出来玄治帝怒了。
玄庆烨默默起身,规矩的跪在地上,小脸煞白。
“值得吗?”
“不值得。”
“那为什么还做?”
“儿臣……”玄庆烨垂头,“请父皇责罚。”偷了老爹的女人给师傅,这种事儿传出去他都觉得没脸。
“傻小子,为了一个女人,也值得你这样?”玄治帝看他血肉模糊的伤,真是什么心情都没了。心疼的扶起这个最疼爱的儿子,“伤成这样还跪着,你是不想好了。”
“父皇。”玄庆烨满心歉疚,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朕早晚被你气死。”玄治帝叹气。
玄庆烨却松了口气,轻轻的依偎过去,“父皇要是有气,就再打儿臣一顿出气吧。”这口气,明显在撒娇。
玄治帝却没有笑。
“太子,你要记住一件事。”
玄庆烨缓缓撑起身体,勉强跪稳。“父皇吩咐。”
“孙家他这一脉,三代以内不许入朝为官。孙家,不可以有三品以上官员。”这才是对孙家最大的惩罚。
玄庆烨一怔,随即漠然。
“是,儿臣遵命!”这天底下,从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皇宫后门处的一个阴暗角落,某个不靠谱的二货抱着一身小太监衣裳的某姑娘开始犯二。
“达令,我可等到你了。”无视自家侍卫僵硬的脸,孙维仁开始诉苦。“你不知道,为了给你守住清白之身这事儿有多难。家里那帮老家伙整日里逼我相亲,逼婚这种事儿居然都上演了。上个月还妄图给我下药,幸好我意志力坚定不动摇,秉着我共和国少年英勇无畏的精神和不怕艰难险阻……”
眼瞅着某人这趋势愈演愈烈,对面那姑娘一句话就搞定了他。
“哪儿那么多废话,再啰嗦老娘就去国外。”明明是娇娇弱弱的小女子,一开口这粗鲁的让人不适应。孙维仁却不在意,猛的打住,乐颠颠的扶她上车。“达令,我帮你换衣裳。”一双大手就伸了过去。
“我手没残废。”某女明显不像表面上这么柔弱,声音那叫一个干脆利落。“赶车。走。”
车门砰的关上,留下孙维仁和侍卫兼车夫面面相觑。
赶车的侍卫是从孙维仁重生后就被他选在身边的美男,对这位不靠谱的主子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主子千辛万苦选择的竟然是这样一位主母,真的好吗?
某个还没有看清形势的二货敲敲车门,“达令,我进去喽。”推推车门,没动。
咔,竟然从里面锁上了。
孙维仁:“……”从皇宫里带出来的,是自己的媳妇吧?是吧是吧?
马车里突然扔出一团东西。孙维仁下意识的抱住。是那套小太监的衣裳。“拿去处理了。”里面的声音说的理所当然,孙维仁突然觉得,有些事儿没谈好直接行动似乎不大靠谱。
京都西城。这里住着南来北往的商贾,人员流动大。
孙维仁把刚刚偷出来的和贵妃何柔就安置在西城的一处小宅子里。
何柔换了一身轻便的女装,头发自然而然的梳成了少女发髻。看着镜中少女明艳的脸庞,她笑了。“才二十六岁。正是花样年华啊。”从此离开了那个牢笼。她要过自己自在的人生。
孙维仁靠在门框上打量何柔的侧脸,只觉得哪个角度都是那样赏心悦目,心里不自觉的就升起一股温柔。
何柔看到他来了,笑着打招呼。“谢谢你啊。”没有孙维仁,她不可能这样顺利脱离那个牢笼。
“都这么熟了,客气什么。”孙维仁眼珠一转,“达令,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天地良心。他其实想问的不是这个。不过已经做得这么明显了,何柔应该能明白吧。
“拜托。能不能别叫的这么肉麻。”何柔是一个看起来娇弱的女子,有着南方姑娘特有的娇小、细致,偏偏从她嘴里说出的话总是那么彪悍。孙维仁不确定她对那个老皇帝是不是也是这个态度,但她知道,这女人对旁人绝壁不是这样的。
二货不高兴了,就容易犯二。
“喂,我说何柔,我辛辛苦苦把你从皇宫里救出来,难道你打算不认账?”这死女人,别跟我说她不明白自己的心思。
“认账?认什么账?”何柔挑眉,一脸挑衅。“我求你了?哭诉了?还是夜里给你托梦了?老娘当初就说过,过了二十五岁就想办法出宫。是你巴巴的过来帮忙的……再说了,同为老乡,帮忙难道不是应该的?别忘了,想当初那烤鸭还是我在宫里研究出来的,靠这个没少赚钱吧?别墨迹,先把我那三成干股给我,不然小心老娘阉了你送进宫陪王伴驾。”
何柔一脸戏谑,吓得孙维仁猛的后跳一步夹紧了双腿。“你个死女人,后半生幸福不想要了?”居然要废了爷们,缺心眼的娘们。
“少整那没用的。我以后都打算好了,先去突厥,看看我那小老乡,我跟田田可是神交已久了。听说她弄了个船队经常去东南亚,我准备和她溜达溜达,顺便研究研究能不能深入发展一下,最好去欧洲各国玩玩,要是拐个金发碧眼的帅哥回来,那可就太美妙了……”
何柔假装没看到孙维仁那难看的脸色,越说越来劲。臭男人,真以为老娘离了皇宫就不能活啊?你连一句求婚都没有,凭什么让老娘跟着你?现在她何柔什么都没有了,不能联系家族,只能靠自己。在这样的封建社会她要怎么存活?孙维仁一句交代都没有,难道是想让她何柔给他做外室?
门都没有。
他要是真敢那么想,她就拼出来让他变成太监。
某女暗自磨牙,面上却笑得人畜无害。
孙维仁气鼓鼓的,怎么看她那笑容都有点儿刺眼。
这个臭女人,就是故意的。
看她小嘴噼里啪啦计划了一大堆,那些计划很美好很强大,让人想想就热血沸腾。这些如果实现了,对大乾朝的发展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推动。
可惜,计划再好有什么用?
这个混蛋女人,她所有的计划里居然都没有自己。
这一刻孙维仁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猛的扑过去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嘴巴被咬了,满嘴的血腥味儿,孙维仁突然想到了凌旭。
倒霉催的,果然是现世报啊。笑话人不如人,这个女人怎么比梁田田那个母老虎还邪乎。
就不信了,制服不了你了。
世界终于清净了,何柔软倒在孙维仁怀里喘气,脸蛋娇艳无比。
孙维仁砸吧砸吧嘴,猛的推开她。“给我老实待着,三天后跟我去东北。”留下一句霸气的话,他扬长而去。
何柔眨眨眼,再眨眨眼。突然觉得这二货变得挺爷们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竟然升起一股子莫名的喜悦。
“喂,去东北干嘛?”她声音有点儿慵懒,不经意间竟带了几分期待。可惜,正郁闷的恼火的某个人没有发现。
“成亲!”孙维仁大吼一声,“为了这事儿我准备几年了,我警告你,别想着逃跑。这辈子你都得是我的女人。”
这样霸气的宣誓,似乎比什么甜言蜜语都管用。
何柔懒洋洋的靠在床上,突然笑了。“二货,早这么说不就好了。”想到当初自己傻傻的坚持要为大乾朝做些事儿,竟然差点儿错过了这样一个真心实意的男人,想想就觉得后怕。一个男人,纵然他身有残疾,可在这男人为尊的时代,又是那样的富贵身份,孙维仁能为她做到今天这一步,她早就知足了。
镜中美人儿浅笑嫣然,说不出的风情。
何柔抬起素手望着,阳光透过指缝落在脸上,暖洋洋的。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是宫中的贵妃娘娘,只是他孙家后宅的一个小妇人了。有夫君日日相伴,纵然洗手作羹汤,也好过宫中那些只有富贵相伴的日子。何柔想,她大抵也只有这样的“穷命”了,宁可在棚门柴户笑,也好过金屋里面寂寥一辈子。
暖风习习,今年辽东府的夏天似乎来得格外早。
进入四月份,天气彻底暖和起来。春天的薄衫都已经脱下,早早的换上了夏天的薄纱。
四月十八是个好日子,宜嫁娶!
何柔住在梁家在府城的宅子,抚摸着面前这洁白的婚纱,眼泪滴滴滑落。
“何柔姐,这大喜的日子可不许哭啊。”球球不避嫌的出现在她面前。“先生可说了,他不许哭嫁那一套,要您高高兴兴的嫁给他。”因为何柔的身份,孙维仁到底不敢在京都办婚礼,只好把婚事放在了辽东府,甚至没有请什么人,也只有梁家、欧阳家,还有孙家的一些人观礼。饶是如此,孙维仁也用尽了心思,这婚纱是他早早就央求了远在突厥的梁田田帮忙设计的。
一袭白纱曳地,身后两个漂亮的瓷娃娃扯着婚纱,可不是梁满囤家的两个小子,如今小的那个被人打扮的女娃娃一般穿着漂亮的纱裙,竟也乐颠颠的。
孙维仁一袭黑色的燕尾服,捧起她素白的小手单膝跪地,“媳妇,嫁给我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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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大婚
碧空如洗,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草原很容易就让人的心境放平和。
梁田田放下手中的书信,却擦了擦眼睛。
有情人终成眷属,二货也算熬出头了。
可惜,那样特别的婚礼她竟然没有看到,这辈子,大抵就再也见不到那样的场面了。
梁田田倒不是一定要穿着洁白的婚纱出嫁,只是想到前世,那些模糊的记忆仿佛是梦中一样,如果不是有孙维仁和何柔,她怕是遗忘的更彻底。
“这是怎么了?”凌旭感受到她的悲伤,心疼的抱住她。“是不是想家了?突厥这边虎子已经掌握了,要是想家,我们就回去吧。”虽说这里是突厥王庭,到底不如中原腹地的繁华,凌旭心疼的不行。
“没有,就是想到过去的一些事儿,有些感伤。”梁田田如今有事儿也不瞒着他,靠在他怀里蹭了蹭,“我没事儿,你别担心。”闭上眼睛,感受着凌旭全部身心的爱意,梁田田的心渐渐也平和了。
凌旭却拿过她手边的信看了起来,只看了个开头,眼皮就是一跳。
“嘿,丫头,哥结婚了,羡慕嫉妒恨了吧!就知道你家凌旭不靠谱,现在是不是后悔没嫁给哥,晚了,哥现在结婚了,没你地方了……”
凌旭磨牙。
什么叫“你家凌旭不靠谱”?
还有那句“后悔”之类的话是说谁呢?
最可气的就是那一句“羡慕嫉妒恨”了,明明羡慕嫉妒恨的是他凌旭好不好。
孙维仁这家伙。不怪丫头说,真是个讨厌的二货。
这种恨不得把他嘴缝上的冲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抱着“回头我绝对不打死那个二货”的想法,凌旭静静的看完了信。心却莫名的安静下来。
他的小丫头,是不是也想嫁了?
这一刻凌旭莫名的有些欢喜,心里算计着自己的那个大计划,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上次你画的那种婚纱,是你们那里的人成亲穿的?”凌旭似乎不经意提起此事,心里有些紧张。
梁田田倒是没觉得什么,“倒也不是。只是西方人穿的,渐渐的很多人结婚都穿。”她抿着嘴露出向往,“其实。我倒是更喜欢古典的婚礼。”大红的喜服,凤冠霞帔,她少女时代的梦。
莫名的,凌旭松了口气。
梁田田整日里忙着帮虎子梳理突厥各部。倒也没在意什么。
这天凌旭突然带着绣娘给她量身。梁田田有些奇怪。“好模好样的怎么又要做新衣?”换季的衣裳前些日子就准备好了。
“我看你好像又长高了一些,仔细量量,多做几身。”凌旭一脸无辜,根本看不出什么。
梁田田如今不差钱,凌旭更是不缺银子,因此也没在意。只嘱咐绣娘,“做些轻便的。”在草原,骑马不方便。
绣娘笑着答应。“小姐长得标致,穿什么样式的衣裳都好看。”凌旭在旁边抿着嘴笑。也不说话。
送走了绣娘,梁田田继续忙碌,也没注意凌旭鬼鬼祟祟的又走开了。
整日里忙忙碌碌的梁田田,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凌旭最近跟在她身边的时候少了,反而缠着虎子的时候多了。等她注意到的时候草原的天气彻底变暖了。
球球和孙维仁夫妇的到来让梁田田诧异。
面对何柔这位神交已久的老乡,两个女人凑到一起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梁田田看到何柔的彪悍,再看看孙维仁那副甘之如饴的模样,偷笑。
缘分这种事儿果然是很奇妙的。还别说,孙维仁这种二货就应该有个厉害点儿的女人制他。
眼看着几人没有要走的意思,自家弟弟梁田田了解,是个闲不住的。看球球整日里跟在凌旭身边,她也没在意。可是对于孙维仁两口子,梁田田有点儿看不懂了。她抽空问孙维仁。“你们不是刚成亲吗,怎么跑突厥来了?”虽然突厥和大乾朝关系还算和睦,可毕竟之前打了那么多年,来突厥腹地还是有危险的。
二货的回答总是那么奇葩。“度蜜月。”
梁田田:“……”度蜜月度到敌对国来的,她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好吧,二货的人生她不能理解。
接下来的日子就热闹了,梁田田带着何柔和二货到处游玩。孙维仁这家伙似乎有着无穷的精力。何柔也是个闲不住的,别看长得娇娇弱弱的,还不会武功,那体力却好。整日里拉着梁田田东奔西跑的,一点儿也闲不住。
梁田田本就是个随性的人,遇到说得来的,也乐得出去玩。再加上球球的到来分担了她的活,梁田田就当放松,开始还在突厥王庭附近游玩,后来还是虎子给派了人保护,他们渐渐的也敢走远了。有时候一走就是十几天。
时间就在不知不觉间溜走了,这一天突厥王庭接到了一群特殊的人物。
“爹,岳父大人,菊花婶子,满仓,满囤……你们可算是到了。”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凌旭跟欧阳文轩打了招呼,热情的往里面招呼人,“田田被我支走了,可就等着你们来了。”一群人进了大帐,等他看到人群中下人打扮的玄庆烨时,都傻眼了。“凌旭见过太子殿下,您……怎么也来了?”天啊,这里可是突厥王庭啊。要是让那些有异心的人知道大乾朝的太子殿下来了这里,还不知道会生出多少事儿呢。
凌旭额头冒汗,说话都结巴了。
“姐姐大婚,我能不来?”玄庆烨甩了凌旭一个青葱白眼,“要是你们在京城成亲,我用得着跑这么远吗?”
虎子不管不顾的扑到玄庆烨身上。“表哥说这话可叫我好生伤心,感情要不是姐姐大婚,表哥就不想来看我了是不是?”他假意生气。故意鼓着脸。
“说哪里的胡话?要是不想看你,我直接让凌旭去京都成亲好不好?”他这话半真半假。他倒是能吩咐,只是事关梁田田,他就不想摆身份。
虎子倒也不觑他,依旧笑眯眯的。“就知道表哥对我好。”瞧他那一脸的狗腿,哪里有一点儿大汗的形象。
一群小辈在这边玩笑,凌旭已经安排好了凌墨轩和梁守山。满仓和满囤都是拖家带口过来的。凌旭看到小花挺着的大肚子就挺内疚的。“我不知道嫂子身子不方便……”不然就不会折腾小花过来了。
“田田成亲,我怎么都要过来的。”小花眼里有泪,“倒是凌旭你。可不能再对不起我这妹子,她为了你,可没少付出。”本是喜庆的时候,小花一提这茬。凌旭顿时收到一堆冷箭。如果眼光能杀死人。他这时候已经千疮百孔了。
“大嫂说的是,我肯定不会辜负丫头的。”凌旭冒冷汗,这大舅哥多,麻烦果然就多。
梁满囤本就是个随性的人,在军中多年更是养成了一副兵痞的性子。重重的拍了拍凌旭的肩膀,笑着道:“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咱们都是爷们,也不能什么都听女人的不是。”
他笑得一脸无害。凌旭心里咯噔一下,“二哥。我要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您尽管教训,小旭认打认罚。”瞧他这副乖巧的模样,绝壁让人想不到十年前他在梁家还是“凌旭大哥”时的威风。
“哎,说这话不就外道了。小妹的性子我们知道,她从来都是讲理的人,当然了,如果她不讲理了,那肯定是你有错了。”梁满囤威胁的目光上上下下把凌旭看了个遍,目光甚至落在他下半身,吓得凌旭双腿夹紧,浑身都不舒坦了。
“满囤,乱说什么呢。”大哥永远都是这样沉稳有度。
满仓过来替凌旭解围,凌旭感激的望着他。
满仓笑了。
凌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别听满囤的,我们兄妹从小就没了娘,那几年爹也不在身边。我这个当大哥的是个没尽到义务的,从小就让弟弟妹妹们跟着吃苦……也没管教好他们,我一直觉得愧疚。小妹向来有主见,从小在家做主惯了,我们兄妹也都信服。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小妹既然嫁到了你们凌家,就是你们凌家的人了,该怎么管教那都是你的事儿。”
满仓话里有话,重重的拍了一下凌旭,“爹都没有教小妹什么,以后小妹就归你管教了。”那巴掌重的,饶是以凌旭如今的拳脚,也趔趄了一下。
管教?
谁敢啊!
没听大舅子说吗,他和老丈人都没有能教的,他凌旭要是敢指手画脚的,那一巴掌就是提个醒而已。
尼玛,这腹黑的大舅哥果然什么时候都是个坑,这不光是岳父大人五行缺德,大舅哥更是不好招惹。
“大哥说的哪里话,田田向来是聪明的,我也时常跟着她学呢。”这时候凌旭要是敢顶嘴,那才真是傻子呢。
满仓和满囤点到即止,倒是看起来一向柔弱的满囤媳妇说话了。“夫妻过日子,都是有商有量的,妹夫别听满囤的,他就是个武夫,粗鲁惯了。”
凌旭哪敢应,“二嫂说笑了。”面对这一群比他年纪小的,凌旭这姿态放的,要多低有多低。他得庆幸,至少那几个小的现在没在跟前起哄,不然他日子更难过。
“听说妹夫当初跟咱们妹子发过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刘蓉蓉状似不经意开口。“我听说妹夫发誓这一辈子都不纳妾不养外室,真叫人好生羡慕。”别看她柔柔弱弱的,可是想着关键的事儿呢。
梁满囤那边忙道:“媳妇你放心,我也不会的。”他拉住媳妇的手,声音老大,很怕谁怀疑似的。
“瞧你,说妹夫的事儿呢。”刘蓉蓉有些不好意思,眼角眉梢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幸福。
满仓那边拉住小花的手,小夫妻两个也是羡煞旁人的一对。
凌旭连忙表态。“自然是真的,我可是在陛下面前都表过态的。”他既然这么说了,众人自然也不会再为难他。
在座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话点到即止。
菊花婶子带着小三子过来的,小三子和满仓等人叙旧,菊花婶子和小花母女二人又是两年未见,说不尽的话似的。
凌旭安排好众人走出帐子,就看到欧阳文轩眺望着远方,目光复杂。
“我没想到你会来。”凌旭坐在他身边,一副长谈的架势。
欧阳文轩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为了你我自然不会来。”但是田田大婚,一辈子的大事儿,他自然要过来。
凌旭自然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我给韩大哥也去了信。他回信说嫂子要生了,走不开。”当年几个男人的心思,彼此都了解。凌旭笑了,“你什么时候也给我们找个嫂子?”欧阳文轩的心思谁都清楚。到如今还不成亲。有时候凌旭想到都要说一声佩服。
“感情的事儿,随缘吧。”
“还是放不下?”凌旭挑眉。奇怪的,对于欧阳文轩,他竟然没有防备的心理,只是有点儿担心他。
欧阳文轩躺在草地上,“其实,有时候想想,我也不知道对田田是怎样的感情。”迎上凌旭诧异的眸子。他笑了。“也许你不懂,但是从她救了我开始。我就是把她当成亲人的。长大了,发现她始终在我心里,就以为那是爱情,后来看到她为你那么痛苦,那样坚强的她为了你差点儿死了,放不下你们的感情就选择逃避,我当时就在想,其实我对田田,或许真的只是亲情吧……”
欧阳文轩的剖析没让凌旭放心,那段关于梁田田的话却让他心情沉重。“我再也不会让她伤心了。”想到那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凌旭心有余悸。
“我信你。”欧阳文轩笑的儒雅,一点儿都不像领兵的将领。“与其说是我信你,倒不如说我信田田。她那样敏感那么脆弱,如果你不是真的打动了她,她是断然不会让你陪在身边的。”都曾经深深的被人伤害过,欧阳文轩隐隐察觉的出田田对除了亲人之外所有人的戒备。
凌旭有些感动,“谢谢。”
欧阳文轩笑笑,“先别谢的这么早。我可告诉你,成亲那天,你可别想那么容易把田田娶走。我可是她认了亲的大哥,别说满仓他们,我这关你就不好过。”眼看着凌旭脸都黑了,欧阳文轩心情大好,“友情提醒你一下,小舅舅说了,这为难会升级的。”
他本是随意一句话,却让凌旭心里暗暗叫苦。旁人不知道孙维仁和何柔的身份,凌旭却清楚。二货和那位贵妃娘娘,可是跟小丫头一个地方来的,再加上二货本就不按常理出牌,凌旭都能想到他这个娶亲之路,似乎不大好走啊。
罢了罢了,舍得一身剐,就不信他们真能把自己怎样。
抱着这样的心情,一行人紧锣密鼓的安排着凌旭和梁田田的大婚事宜。
在外面疯玩了大半个月,当何柔突然说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把梁田田吓了一跳。孙维仁大呼小叫的,非说何柔可能有孕了。梁田田不敢耽误,一行人紧赶慢赶的回了突厥王庭,本来梁田田还想尽量稳妥些,可看何柔那样子,似乎急需找到靠谱的大夫把脉不可,就随了他们的心思,尽快往回赶。
因为早有预谋,只是虚惊一场。
梁田田发现突厥王庭这边一下子多出了上千人马,想要问个清楚,虎子只说是临时调来其他部落,想要保护王庭而已。
梁田田没在意,却又发现,好像一连几天都没有看到凌旭。她隐隐察觉有点儿不对劲,球球突然跳出来,整日里缠着她。
“姐,我舍不得你。”大帐里,球球挨着姐姐躺着,有些郁闷。
梁田田觉得好笑,“不是你自己闹着要出去走走吗,如今你也十七岁了,出去见识见识也好,放心,爹也不是那迂腐的人,会同意的。倒是这一次你怎么又回来了?”梁田田有些不解,球球上次离开,就是要出去走走的。
“我舍不得姐姐了。”球球抱着她的胳膊。“姐,咱们要是永远不分开多好。”都怪凌旭,干嘛要把姐姐抢走。球球有点儿小郁闷。突然萌生了一种“要是凌旭被招婿就好了”的心思。
“说的什么傻话,咱们是姐弟,自然不会分开。”梁田田揉揉他的脸,没了婴儿肥,弟弟倒是愈发帅气了,就是这脸蛋捏起来手感不好了。
“今晚我跟姐姐一起睡。”球球突然开口,梁田田一愣。“这又是怎么了?”虽然这里是突厥。可哪有十七岁的弟弟还跟姐姐睡的。梁田田有点儿好笑,“是不是跟虎子吵架了?”
“才没有呢。”姐姐老把他当孩子,球球鼓着脸。“我就是要跟姐姐睡。”也不知道怎么的,球球突然很想哭。一想到姐姐就要嫁到凌家,从此以后成了凌梁氏,眼泪就有点儿控制不住。瞬间就红了眼圈。“姐……”球球把脸埋在她胳膊上。
梁田田突然发觉胳膊湿了。顿时一惊。
“好,好,跟姐姐睡,跟姐姐睡。”心里却合计着,难道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挫折?回头让凌旭查查,自家弟弟还小,可别让人打击了。
球球有点儿尴尬,“姐姐不许跟人说。凌旭也不可以。”这么丢人的哭了,想想就更郁闷了。
“好。姐姐不说。”梁田田想到他小时候,也是这么可爱,忍不住抱住他。一转眼,当年窝在他怀里的小家伙都长这么大了,一时间梁田田也有些感慨。
姐弟两人说着悄悄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后半夜的时候,梁田田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大帐里进了人,昏昏沉沉的想要睁开眼睛,也不知道怎么的,眼皮很重。
梁守山带着儿子们守在闺女身边,看着出落的芙蓉花一样的闺女,他也有些不舍。
梁满囤眼睛通红,“这么好的小妹便宜了凌旭那个混蛋,真是便宜他了。”
梁满仓拉着梁田田的手,“小妹从小吃了那么多的苦,也是该享福的时候了。”
虎子搂着梁守山的脖子,“爹,要不是姐姐成亲,你是不是也不想来看我?”瞧他这副委屈的模样,跟个小怨妇似的。
球球头疼的拍拍额头,“虎子你别捣乱,你和爹的事儿回头说。”自从爹来了,父子两个就别别扭扭的,他都有点儿看不下去了。
“有什么好担心的,凌旭那家伙要是敢欺负姐姐,我就把姐姐接到突厥,让他一辈子找不到。”虎子这果然是大汗当久了,说话霸气威武。
球球斜睨他一眼,“你怎么不说干脆让表哥把凌旭关起来,那样姐姐更自由。”
虎子点头,“有道理。”
“有道理个屁,你给我老实点儿,几年没打,你又皮子紧了,是不?”梁满囤捏着虎子的耳朵,疼的小家伙龇牙咧嘴的,“二哥,二哥,形象,形象啊……”他好歹是突厥大汗好不好,谁能告诉他,这种总被教训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好了满囤,别欺负虎子了。”大哥发话了,大帐里安静了。
一切似乎还跟从前一样,兄弟姐妹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大帐里突然沉默下来,大家围着昏睡的梁田田,静静的守候,就像是以往那么多年她的默默付出一样。
第二天一大早,梁田田睁开眼睛就看到菊花婶子和两个嫂子,差点儿以为自己在做梦。
“你们……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她明显还没睡醒,“大嫂,你这肚子?有五个月了吧?”这还折腾到草原来,可真是任性啊。
景悦突然跳出来,“嘿嘿,看看我是谁?”她是昨晚才到达的一批,跟着韩爷爷,还有不少辽东府的人一起过来的。
“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们怎么都来了?”梁田田傻傻的问。
“傻丫头,今儿是你大喜的日子啊。”菊花婶子眼睛含泪,终于盼到这一天了,她甚至比嫁闺女的时候还激动。
大喜?
梁田田彻底懵了,以至于接下来的梳洗是在迷茫中度过。当开脸的婆子绞动她脸上细小的绒毛时才疼的她一生尖叫。
“凌旭还没求亲,我这就嫁了?”
对于某女的后知后觉。众人表示……集体漠视。
“人家凌旭三书六礼都没差,爹他们都来了,你呀。就安静的做你的新娘子吧。”刘蓉蓉跟这位小姑子接触的少,却也知道这位小姑子的本事,难得的打趣她。
“爹和大哥他们都来了吗?”梁田田突然想到昨夜球球的不对劲,有些明了。
凌旭这家伙,怪不得最近觉得他怪怪的。
莫名的,她竟然开始紧张。
“小妹,大哥在。”大帐外突然响起满仓沉稳有力的声音。
梁满囤的声音充满了力量。“小妹别怕。”
“姐,我永远陪着你。”这是球球的自白。
虎子似乎霸道惯了,“姐。凌旭要是敢对不起你,我整个突厥都不会放过他。”
“我大乾也不会饶了他。”随即响起玄庆烨的声音,让梁田田惊讶之余有些感动。
“田田,文轩大哥始终支持你。”
“丫头。别忘了你韩爷爷。”
“金宝永远站在田田姐这边。”
……
熟悉的声音一一响起。梁田田只觉得这一瞬间鼻子说不出的酸涩,眼泪控制不住的滑落。
“大喜的日子,别哭啊,小心妆花了。”何柔忙帮她擦眼泪,“应该高兴才是。”想起了彼此的身世,她的眼泪也止不住的滑落。
“瞧你,明明是劝人,自己还先哭了。”菊花婶子一边抹眼泪一边笑着道:“哭嫁哭嫁的。哭哭好,在娘家把眼泪流尽了。以后到了婆家就都剩下享福了。”
“丫头别哭,爹在呢。”门外突然响起梁守山沉稳的声音。
“三叔也来了,田田别怕。”梁守林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没事儿……”梁田田笑了,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落。这一世,能得这么多亲人伴在身边,够了。
“红”在中国人心目中是喜庆、成功、吉利、忠诚和兴旺发达等意义的象征。这源于古代对日神的崇拜。
当大红的喜服穿在身上,梁田田看着镜中美艳少女,都有片刻的恍惚。
她就要出嫁了!
外面响起鞭炮声,热热闹闹的。
“来了来了。”何柔兴冲冲的跑进来,“新郎官来了。”她冲梁田田挤挤眼睛,“流程可是我和我家那口子安排的,有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梁田田眨眨眼,怪不得呢,觉得怪怪的,原来跟正经的古代婚礼变化了好多……不过,好期待的。
突厥王庭这里是草原腹地,即使是大汗的范围也没有中原腹地的高门院墙,于是乎,一大群人就用人海战术硬生生的堵出了一道人墙。
幸好凌旭的内卫人手够多,玄庆烨这个太子殿下也不想大乾朝丢了面子,将带来的大部分人手都借给了凌旭来娶亲。
层层盾牌挡住了凌旭一行人,权当做了大门。
内卫这帮糙汉子本来想硬闯,结果一想到里面可有太子殿下,谁人真敢乱来。
小雷子满头是汗,低声道:“大人这娶媳妇还真不容易呢。”谁家娶亲有数千官兵挡门啊,想想就吓人。这要是换成一般人,看到这个阵仗就先蔫了。
欧阳文轩站在高台上,笑眯眯的对外面枣红马上的凌旭喊话,“可别想着硬闯,这些人马可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就为了不让凌旭这么容易过关。
凌旭面上挂笑,心里恶汗了一下。
欧阳文轩这家伙,不会是故意的吧?
不管人家是不是故意的,自古以来都是低头娶媳妇,抬头嫁女儿,今儿这关硬着头皮也要过。
眼神示意了一下小康子,如今也是内卫百户的小康子中规中矩的敲响了正中的盾牌,就像是在上门客气的敲门一样。
果然,这一次队伍都安静了,里面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谁呀!”孙维仁的声音透着一股不怀好意。
“凌旭。”
声音刚落,里面齐刷刷的声音响起。“不认识!”
吓!
不带这么玩的。
凌旭傻眼了。
内卫众人也傻眼了。
再敲。
“谁呀!”
“凌旭。”
“送客!”又是齐刷刷的声音。
如是者三,凌旭也感觉出不对劲了。
里面孙维仁一脸鄙夷。“干啥来的不知道啊?”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凌旭。
小康子再敲。
“谁呀!”
“凌旭前来娶亲。”
“声音太小,没听清。”孙维仁这家伙,绝对是有恃无恐。敢对朝廷三品大员这么不客气。估计也只有二货干得出来。
凌旭深吸口气,大吼一声,“凌旭来接媳妇回家了,媳妇快开门啊!”这一下连新房里的梁田田都听到了,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
“开门容易,红包扔进来。”虎子在里面起哄。
“就是就是,要红包。”金宝也凑热闹。
“红包多得是。诸位快开门吧。”小雷子使了个眼色,几个专门抬着红包的天女散花似的扔了一堆进去。虎子忙捡起一个看了,里面居然是十两的银票。别看面额少,架不住几百个红包一起砸,这一下子就砸进去上千两银子了。
虎子满意了,刚要示意众人让开。玄庆烨慢悠悠的走过来。拿起一个红包一看,顿时撇撇嘴。
“我说未来姐夫啊,我们家兄弟多,你拿这个糊弄小舅子不太好吧?”看他一脸戏谑,可没有做太子时的霸气威武。
“哪能呢,给诸位兄弟的,凌旭亲自送上。”凌旭一脸笑意,小雷子在旁边捧着红包跟着。忙道:“诸位舅老爷,我们家少爷可是有诚意的。红包包的老大了。”
梁满仓笑着点点头,“大门”总算是开了。
凌旭擦了一把汗,大步进去。
小雷子也不含糊,忙按照大小顺序把红包发了。
玄庆烨喜滋滋的打开,里面竟是一千两的面额。他乐颠颠的揣起来,这可是姐姐成亲的红包,意义非凡。
这第一关总算是过了,凌旭汗颜。
人家娶亲都是做个诗、对个对子什么的,自家这娶妻过程果然与众不同。
眼看着一排大舅子、小舅子做好了准备,凌旭深吸口气,准备迎战。
“先做个应景的对子吧。”满仓这算是很厚道了。
凌旭松了口气,感激一笑。
今日是八月十二,凌旭张口就来,“序应三秋桂花馥郁,祥开百世瓜瓞绵长。”应时应景,寓意更是好。
满仓点头,算是过关了。
梁满囤笑眯眯的站出来,凌旭心里一紧。这位不会别出心裁要动手吧?
他都做好了准备,不料满囤的要求很简单。“弹奏一首求婚的曲子吧。”这还是孙维仁教他的。
凌旭松了口气,他琴弹得好,这个不在话下,当即就是一首脍炙人口的凤求凰。
轻松过了第二关。
球球笑的人畜无害,“凌旭大哥,咱们比试一下拳脚吧。”
凌旭:“……”谁能告诉他,前世名震大乾的状元郎,比试的为嘛不是学问,而是功夫呢?
真当他傻啊?
打赢了不是,打输了更不是。这小舅子别看年纪小,功夫绝对厉害,怕是大舅哥都不是对手,他还是不要尝试了。
因此凌旭笑着道:“大喜的日子,动手不好。要不,咱们换个别的?”
球球似乎有些为难,“那就唱个歌吧。”眸子里有些狡黠。
“唱歌?”凌旭一愣。
孙维仁笑眯眯的凑过来,“是啊,唱歌。新郎官听好了,我们这个可是命题作文,我就唱一遍,你要是记差了可不算过关哦。”
凌旭汗颜,就知道这关没这么容易过。之前那两关,估计是大舅子们不好意思太难为,轮到小舅子这边熊孩子最难惹了。
给小雷子等人使了个眼色,当即站出来十几个大汉,小雷子那边交代了,“一人记一句,都不许记错了。”然后冲凌旭点头。
凌旭松了口气,只要他不记差词,这歌总不会唱的太差就是了。“孙先生请。”
孙维仁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清了清喉咙,开唱了,“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代,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师傅呀,坏坏坏。老虎已闯进我的心里来心里来。”
《女人是老虎》那动听有趣的旋律响起来,配合着孙维仁那逗比的表情,逗的众人毫无形象的大笑。玄庆烨捂着肚子笑的最夸张。“凌旭快唱快唱,我特别想听你唱,哎呦不行了,肚子好痛,太有意思了……”笑声一片,伴着漫天的红绸,真是充满了喜悦。
房间里梁田田勾起嘴角。孙维仁这二货绝对是故意的。凌旭今天不唱不过关,唱了,就等于说女人是老虎。还真是难为人呢。
凌旭听到这歌词,脸都绿了。
这都什么玩意?
小雷子悄悄走过来,“大人,词我都记住了。要不。我再给您背一遍?”词这么少,估计谁都能记住,问题是,大人真能唱吗?
“凌旭大哥,可是你自己选的哦。”球球笑的人畜无害,“我真不是故意为难你。”
虎子哈哈大笑,“凌旭大哥,这一关你要是过了。我就不难为你了。”他笑的没心没肺的,“不过可说好了。你得唱的跟孙先生一样有感情。”
凌旭嘴角抽搐。
那叫什么有感情?
就是表情丰富好不好。
他今儿唱了不要紧,回头内卫这帮家伙得笑话死自己。
“凌旭,别怪我没提醒你,吉时快到了。”欧阳文轩满脸笑意的提醒着。
凌旭跺跺脚,拼了。
不就是唱首歌吗。
“内卫的兄弟们随我一起。”要丢人就干脆一起吧。
孙维仁忙站出来,“我来指挥,你们不许乱唱,看我手势,只有几句要你们配合。”
内卫的兄弟得了大人的吩咐,自然听从。
凌旭清了清嗓子,开始唱了。第一句还有点儿忐忑,等迎上众人戏谑的目光,他也豁出去了,大声唱起来。
门里门外到处是一片喜气洋洋,比之孙维仁唱的,凌旭少了一份生动,却多了一份郑重。
“太有意思了。”玄庆烨笑的像个孩子。
“凌旭大哥唱的好!”虎子叫好。
球球满脸笑意,眸子里是如释重负。凌旭肯为姐姐做这些,虽然看似无所谓的小事,见微知著,也知道他对姐姐的心思了。
其实,凌旭的心思一直没变过,不是吗?
欧阳文轩看着场中像是耍猴一样的凌旭,只觉得他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
房间里何柔笑的最没有形象,“笑死我了,婚礼上唱这歌,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还别说,凌旭这嗓音真不错,要是放咱们那,都可以出单曲了。”
一曲终了,凌旭根本没有给人找茬的机会,“媳妇,我接你回家了,就算你是母老虎,凌旭一辈子不离不弃。”这样近似于宣誓后,凌旭一摆手,早有准备的内卫兄弟就把挡门的众人围住了。
凌旭大步冲进了房间,却被梁守山兄弟挡住了。凌旭反应也是快,“小婿见过岳父大人,给三叔磕头了。”他动作飞快,态度谦卑,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
梁守山牵起闺女的手,梁田田没有盖红盖头,一身大红的喜服衬托的她仿佛盛开的牡丹,娇艳华贵。长长的红纱披在头上,容颜半遮半掩。
梁守山帮她放下红纱,梁田田跨住爹的手臂,一步一步往外走。
大帐外,大红的地毯铺的望不到边际,漫天的红绸高高悬挂。清凌凌的天,碧绿的草原,红毯两边是她的亲人兄弟,这一刻她的眼前有些模糊。
红毯的另一头,凌旭同样一身大红的喜服,少年如玉,挺拔如松。
梁守山把女儿的手放到凌旭的手里,“从此以后,我就把她交给你了,你要照顾好她。”他声音哽咽,充满了不舍。
凌旭郑重的跪下,叩头。“请岳父大人放心,凌旭定当像珍惜自己一样珍重她。”
“好。”
梁守山扶起他,帮闺女重新整理一下并没有凌乱的喜服,“去吧。”燕子大了,也是要离巢的。
凌旭掀开梁田田脸上的红纱,微风吹过,红纱飞舞,一对新人凝眸相视,跨越了千年的祝福。
若干年后,人们回忆起那一场在突厥王庭举行的盛大婚礼,都会津津乐道。
以满仓为首的梁家四兄弟亲自为梁田田抬轿子,一个世子,一个突厥可汗,一个最年轻的将军,还有一个未来的大乾朝宰相,这样的组合,羡煞了多少姑娘。压轿的更是大乾朝的太子殿下——未来的皇帝,另一位也是定远侯府的世子,这样的阵容,全天下也挑不出第二家了。(未完待续。。)
ps: 田田和凌旭有情人终成眷属,祝福天下所有的有情人\(^o^)/~
新书《夫君,来种田》欢脱种田文,新书冲榜,收藏、点击、推荐票、长评是冲榜的关键,诸位多多支持。
接下来努力再写一些其他人的番外,下一章是大乾宰相,希望大家喜欢。
番外五:大乾宰相
碧波万顷,海风呼啸。少年站在大船上看着越来越清晰的风景,微微翘起嘴角。
“马上靠岸了,让大家伙都精神点儿。”声音清润,糯糯的像是一道春风,让人容易滋生好感。已经弱冠的少年眼角眉梢脱去了稚嫩,取而代之的是温润的气质。少年面如冠玉,秉承了梁家孩子一贯的好容貌,再加上自幼读书,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慵懒的书卷气息。
如果你以为他是表面上看起来这样温润好欺那就真的错了,三年来少年走遍了大乾朝的每一寸土地,突厥、西域、南疆、乃至于东边的几个小岛国都有少年的足迹。海上盗匪滋生,如果没有一点儿铁血手腕,少年早就葬身大海了。
少年的商业帝国梦几乎已经实现了,许是当初受到姐姐的影响,少年对南洋总是有着一份特殊的期待。
大船渐渐靠岸,岸边早有属下前来迎接。
“少爷一路辛苦,府上已经收拾好了。”梁田田当初在南洋经营了两年,后来球球又接手,如今梁家早就在这南洋诸国有了一份不小的势力。
球球把事情交给子规处理,回了府邸泡了个热水澡,换上当地的服饰,少年最喜欢这样自在的游玩。
南洋诸国较之大乾朝民风开放,街上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们结伴而行,看到这独行的俊美少年,有那大胆的姑娘主动扔过身上的香囊、手帕等物,大胆的表达自己的爱情。
每每遇到这个时候。少年都是一脸的腼腆,微微翘起嘴角,站在那里温和的笑着。却从不敢去接那些私物。这里可不同于大乾朝。不小心接了某个姑娘的东西,万一让人误会看上了那个姑娘,真容易被捉住去当新郎。
球球虽然已经二十岁了,却不着急成亲。家里年纪最小的虎子去年都已经成亲了,前些日子刚当了爹。面对家里人时不时的提点,亚历山大的某少年干脆选择了逃家。
球球有时候很疑惑,明明姐姐当初十九岁才成亲都没有人说什么。怎么轮到自己大家伙这么着急?
想不通,干脆不想了。幸好自家姐姐支持自己,不然这一次也不会这么容易逃出来。
想到姐姐。球球又有点儿头疼。
姐姐又怀孕了,希望这一胎是个女孩吧。
梁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似乎从爹这一代开始就不盛产女孩。自家五个孩子就姐姐一个女孩子。轮到下一代女孩更是一个没有。如今梁家这下一代,包括虎子在内,已经有了七个男孩。这还不算姐姐家里的三个侄子。爹爹当初崇德尚学、厚积薄发四个字眼看着就要不够用了。每每这个时候球球就在想。幸好自己没成亲,不然爹爹岂不是更辛苦?
如今爹爹对大哥、二哥他们已经不抱有希望了,就等着姐姐这边能生出个女孩来。因为没有女孩的关系,凌家的思思妹妹成了最吃香的小丫头,被大家伙宠的没边。也幸好小丫头自幼就懂事儿,虽然喜欢玩闹,却是个懂规矩的,从不闯大祸。
思思那丫头同三叔家的弟弟玩的好。看凌伯父的意思,有想要亲上加亲的意思。就是三叔如今找到了自己的亲爹。竟然是朝廷正二品的龙虎将军,当年在辽东府作战的时候夫人于途中产子,当时遇到了流寇,就把孩子放在了城隍庙……后来被梁家老爷子捡到。
这还是凌旭把三叔一家调到京城任职,进京第一天竟然好巧不巧的被出门散心的龙虎将军给遇到了,三叔梁守林和龙虎将军活脱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要说他们没关系还真没有人相信。
龙虎将军没有子嗣,倒把一个侄子过继在名下,那侄子武功不行,读书还好。下场科举也取得了举人的身份。
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又不是习武的。龙虎将军找到了亲生儿子,连带着孙子都有了,自然高兴。况且这个儿子又是在军中,梁守林如今可是苦尽甘来了。就是多了个弟弟,兄弟两个一文一武倒也相安无事,再加上梁家的势力,还真没有人敢有旁的心思。
起初凌伯父还担心自家闺女是庶女,怕龙虎将军那边看不上。还是梁田田发话了,两个孩子的事儿将来让他们自己做主。思思虽然是庶女却是从小跟在凌旭身边长大的,以凌旭和梁田田的身份,还真没有人敢把思思当成普通的庶女来看。
小辈之间玩得好,长辈们也高兴。梁田田这种人想法奇特,连带着梁家的兄弟都格外开明,这件事儿还只是长辈之间偶尔提起。
球球想到如今自家越来越好的日子,再想想小时候那些苦难,就觉得跟做梦一样。
如今家里最不和谐的事儿大抵就是爹和爷爷了,爷爷自从大哥掌握了淳于家,老头子硬是厚脸皮的跑到了辽东府,等自家爹受不了跑到京城的时候,老爷子也跟去了。大有一副“你要是不认我我就死缠到底”的趋势,那副不要脸皮的架势,跟凌旭当初追姐姐有的一拼。
梁家的孩子早就默认了这个爷爷,对于自家爹的心思他们多少猜到一些,却也不干预。眼看着这爷俩没事儿闹腾闹腾,就当家里有了点儿新的热闹了。
球球临出门的时候听到淳于老爷子嘟囔着要给爹找个媳妇的话,他偷偷告诉了自家爹,也不知道现如今如何了。
一边感受着南洋姑娘的热情,一边想着家里的事儿,球球眼角眉梢都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这样俊俏的小后生,又是这样的一副阳光大男孩的架势,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芳心暗许呢。
一个打扮的大胆的南洋姑娘,穿着一身黑色的裙子蹦蹦跳跳的跑过来。球球看到她露在外面的胳膊和小腿。早没有第一次见到时的惊讶。反而一脸欣赏的看着眼前大胆的姑娘。
“阿哥,我叫那日朵朵,朵朵喜欢阿哥。阿哥可愿意带我回家。”姑娘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含情脉脉的,任谁被这么漂亮热情的姑娘用那种孺慕的表情望着,怕是都很难拒绝。
不过这样的场面,球球早就不是一次两次遇到了,所以他表现的很镇定。
“朵朵姑娘这么漂亮,肯定会找到更好的阿哥的。”他回答的很委婉,姑娘有些遗憾。“阿哥就不再想想?朵朵会唱歌、跳舞。我的歌声比山上的百灵鸟还好听……”姑娘当即热情的唱了一首情歌,惹得路人围观,还有那不怕事儿大的人大声起哄。
“答应她。答应她……”
朵朵姑娘似乎更加羞涩了。
“阿哥?”朵朵姑娘满脸期待。
球球坚定的摇摇头,“朵朵姑娘很好。”却不是他喜欢的。自家兄弟姐妹都是自己挑选的另一半,没理由他的婚姻这样仓促。
姑娘失落的离开了,人群中响起无数的叹息。
球球却浑然不觉得怎样。这三年他走了太多的地方。见过太多热情的姑娘。有一次他甚至差点儿被人强行塞进洞房,要不是他功夫好,那一次可真就遭了。
大哥和大嫂是青梅竹马的,二哥和二嫂是一见钟情,姐姐和姐夫更是共同经历了那么多,就算是虎子,人家的媳妇也是自己挑选的,没道理他就要不同。虽然身份地位变了。球球也从未想过三妻四妾,看遍了太多的幸福。他也期待自己有一个幸福的人生。
姑娘们太热情了,球球不得已选择那些偏僻的小巷行走,感受不一样的风情。
“小贱|人,作死啊,敢偷老娘的馒头。”前面突然传出一声大吼,球球一怔,眼看着一个满身补丁的瘦弱姑娘抱着一个孩子冲过来,后面一个胖大的妇人拎着烧火棍骂骂咧咧的追着,这场面似曾相似。
那少女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也跑不远,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紧紧把怀里的孩子护住。
“小贱|人,让你跑,让你偷吃,看我不打死你……”妇人嘴里骂骂咧咧,烧火棍劈头盖脸的砸下去。
球球蹙眉,虽然觉得那少女偷东西不对,却也见不得这姑娘被这样责打。
“你住手。”球球伸手握住那烧火棍,“她偷吃是不对,你骂两句就算了,这样打下去,她还有命在吗?”
“哈,哪儿来的小白脸啊,敢管老娘的闲事儿。”妇人瞪着球球,上上下下打量他,还以为遇到了一个财主,结果看球球一身粗布衣裳,顿时没了兴致。“给老娘滚一边去,没耽误我教训这小贱|人,让你偷吃,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呜呜,姐姐没偷吃。”地上一个哭花的小脸露出来,“饭团两天没吃饭了,饿,姐姐给饭团找吃的。”弱弱的声音,糯糯的语气,球球心里某一点脆弱猛的被击中,这一瞬间他心颤了一下。
球球气的不行,“你这妇人好不歹毒,这么小的孩子,两天没吃东西了,你就是施舍一口又怎样?她也不是为了自己,你何必这样毒打。你那馒头多少银子,我买了。”想当年,姐姐就是这样护着他的,球球想到那些过往的记忆,即使这姑娘的行径他不喜,却也生不出厌烦的心思。
那妇人一脸鄙夷,“你买?十两银子,拿来。”
“姐姐没偷,是舅舅要养我们的,舅妈欺负人。”五六岁的孩子已经懂了不少东西,一看妇人管路过的要钱,忙开口解释。
球球一愣,“你们是一家的?”顿时气的牙根痒痒。这可不就是一个翻版的梁王氏母子虐待他们兄妹的场景吗。
那姑娘垂散着头发,看不清楚脸。被那样责打的时候她也没吭一声,只是脸色苍白的可怕。
“饭团别说那么多,赶紧吃。”她温柔的开口,似乎怕吓到怀里的小孩子。猛的抬头瞪向身后的妇人,“我警告你,不许再欺负我弟弟。不然我杀了你。”少女恶狠狠的开口,这一刻她的苍白软弱似乎都不见了。
球球愣愣的看着她,少女并没有多美。只是一双眼睛如寒星一般慑人,根本不像是被苦难磋磨的人,那骨子里难掩的傲气比之那些世家小姐也不遑多让。
只这一瞬间,球球心跳猛的加快。
“小贱|人你还敢威胁老娘,要不是老娘给你们一口饭吃,早饿死你们了。让你跟老娘叫嚣,回头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你不是能勾|搭小白脸替你出头吗,老娘倒是看看,这小白脸能不能为你赎身?”眼看着那少女脸色越来越难看。妇人哈哈大笑。“至于这个小的,就卖给戏班子,脸蛋这么嫩,长大了也是个卖屁股的。”妇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事儿。“啧啧。长得这么俊,活该就是让人糟蹋的。”
“你敢!”少女眼中猛的迸发一股杀机,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摸起手边的石头就扑了上去。“我打死你。”
球球想要拦着,到底晚了一步,眼看着那胖大妇人的头要被砸烂,他猛的推了那妇人一把,少女手中的石头砸在妇人肩膀上。顿时鲜血淋漓。
“哇……”小小的孩子失声痛哭,那胖大妇人晕死过去。少女也傻眼了。
这边的热闹早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球球微微蹙眉,抱起那小孩子,“别怕别怕,人没死。”话显然是对那姑娘说的。
“哦……”苏小小第一次打人,竟然差点儿杀了人,傻眼了。
有认识苏小小姐弟的,知道他们姐弟经常被舅妈欺负,可看到那妇人被打的满身是血,还是引起人们的恐慌。
“烦请众位乡亲帮忙请个大夫来,人晕了,还得尽快治疗。”球球蹙眉,觉得有点儿乱。
怀里的孩子瑟瑟发抖,球球轻轻拍打他的后背,“饭团不怕,姐姐不会有事儿的。”
“哥哥我怕。”小家伙也不认生,紧紧搂着球球的脖子,这个动作显然让球球很高兴。“放心,有哥哥在,没事儿。”
苏小小望着眼前少年并不高大的背影,眼睛有点儿湿润。
妇人被抬进院子,这是个不错的宅子,看得出来家境不错。竟然那么狠心的对待两个孩子,也活该她遭罪。
妇人已经醒了,却不敢说什么,特别是看到球球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两个黑衣大汉的时候,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付了医药费,球球始终抱着饭团。子规忍不住道:“少爷,时候不早了。”
球球突然看向苏小小,“你们姐弟可愿意跟我走?”
苏小小的回答出乎意料,“你得保证,给我弟弟最好的教育,不让我们卖身,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儿,就是不能没有自由。”她隐约看懂了球球的心思。
球球笑了,“你放心,没有人会限制你们的自由。我能保证,给他最好的教育。”眼前坚强的姑娘,跟心目中的身影何其相象,这一刻球球愈发肯定了自己的心思。
“那好,我跟你走。”苏小小主动站在她身边,“做奴婢做妾我都不在意,但我告诉你,如果你真想娶我,那就只能有我一个。”这一刻哪怕是满身补丁,也无法阻挡她的光芒。
似曾相识的话,让球球噗嗤一乐。“你跟我姐姐和师娘很像,放心,我们梁家没有娶小的规矩……认识一下,梁满丰。”
“梁满丰?”苏小小瞪大眼睛。
“你认识我?”少年显得很得意。
“我知道你姐姐,那个承平县主,教出了一个世子、一个将军、一个可汗,一个大乾朝最年轻的状元。”她满眼冒星星,到了这异世快一个月了,听到最多的就是大乾朝那个传奇的女人,她知道,那女人肯定跟她来自同一个地方。
她也想像那个老乡一样一展抱负,可惜她学的是水利,又寄人篱下生活在恶毒的舅妈身边,根本没处施展。她是特别佩服那个老乡的,没想到今天竟然遇到了她的弟弟。命运,对自己是不是太眷顾了。
“好伤心,你知道的竟然是我姐姐,而不是我。”假意伤心,心里却乐开了花。
“两年前的新科状元,却推脱了所有官职,大乾朝的太子殿下许诺给你三年自由,这件事儿传的满天下皆知,我自然是知道你的。”苏小小莫名的松了口气,既然是梁田田的弟弟,想来自己姐弟的日子不会太难过吧。
“既然你知道这么多,那也该知道,我三年的自由期马上就到了。你可愿意跟我回大乾朝?”
“我说过,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天涯海角我随你一起走。”苏小小目光坚定的望着他。“只要你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
有些人,有些缘分,其实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球球主动握住她的手,明明只是十六七岁的少女,手上的老茧比他还要重。“放心,从此以后,我只对你一个人好。”
“不行。”苏小小瞪大眼睛。
球球一怔,“还有我弟弟。”球球笑了,就听她又道:“还有你的家人,我也会对他们好的。”
“好!”少年牵着少女的手缓缓走远了,怀里小不点儿似懂非懂的看着这一切,满脸笑意。
半个月后大船回去大乾,苏小小不解道:“怎么突然这么着急回去?”
“我答应过太子殿下,找到了心仪的姑娘,就要回去做大乾朝的宰相。”
苏小小一愣,“为了我,你这是卖|身了吗?”
“是啊。”少年揽住怀里的姑娘,“可惜,不是卖|身给你,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未完待续。。)
ps: 我不知道有多少喜欢凌旭的姑娘,但我知道肯定有很多喜欢球球的妹子。我们最甜美的小正太长大了,找到了心仪的姑娘,不知道姑娘们可满意?
下一个想写虎子的番外\(^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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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六:父子or仇敌
可汗的大帐奢华而空旷,一个人窝在白虎皮的宽大座椅上,少年的身影显得有些孤独。
“可汗,要传晚膳吗?”有侍卫官小心翼翼的进来。
没来由的一股怒火。
“滚!”
“是……”
大帐里瞬间安静了,虎子气鼓鼓的摔了手边的东西,似乎依然不解气。猛的拽起身下的白虎皮,气鼓鼓的踩在脚下,狠狠的踩着,像是个不听话的孩子在赌气发泄。
门外有动静,虎子心里一跳。
像是做错了事情怕被发现的小孩子,虎子小心翼翼的跑到大帐门口。
“大汗用晚膳了吗?”
是小哥哥。
不知道为什么,虎子有些难过。
明明是爹做错了事情,干嘛不理自己?难道他真的不要认他这个儿子了?
想到刚被捉到突厥之初,听说了过往的那些事儿,他混账的写了一封信去质问……虎子有点儿心虚。
爹不会真的生气不管自己了吧?
起初他还担心爹来了会狠狠的揍他一顿,一直小心翼翼的躲着。可爹来了有一会儿了,除了跟姐姐说话就是去休息,似乎压根忘了还有一个自己。
这样被忽视的感觉,真的很恼人。
小哥哥被门卫的侍卫劝走了,虎子在大帐里急的团团转。
爹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眼里像是没有自己这个儿子似的,难道真的不要自己了?
虎子有些郁闷。
明明自己是受害者好不好?
当年自己问过,爹还说那些都是噩梦。却原来是骗自己年纪小什么都不知道。自己生气了。写信质问有错吗?爹到底知道不知道,一个人被捉来这陌生的突厥王庭是有多可怕。幸好大哥和小哥哥当时追来了,凌旭大哥和姐姐随后也到了。不然他一个人在突厥,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他那么需要的就是爹,谁都过来了,偏偏爹没来,而且一个字的书信都没有。他写信回去,也有赌气的成分。
他就在想,哪怕爹气的跑来突厥胖揍他一顿也是好的。
没有。什么都没有。
一年多的时间爹就像是把他这个儿子遗忘了,要不是姐姐大婚,估计爹也不会出现。
越想越郁闷,虎子赌气的坐在地上。抱着腿哭了。
门外又有动静。大概是小哥哥他们又来了,虎子没有理会,缩着身子躺在白虎皮上,瘦瘦高高的身体缩成一团,像是被人抛弃的小可怜儿。
梁守山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
虎子感觉到有人进来,没好气的吼了一嗓子。“滚出去!”自己是突厥的可汗,谁敢硬闯?
大帐里半天没动静,虎子终于觉察出有点儿不对劲。猛的回头,就看到脸色铁青的梁守山。
“爹!”虎子吓得一缩脖子。随即反应过来,爹已经不要他了,顿时有绷起脸,“您还来干什么?”明显带着赌气的成分。
梁守山放下手里的食盒,挑了挑眉。
还知道用敬称,脑子还没傻。
说实话,看到小儿子脸上的泪痕,他心里狠狠的抽痛了一下。辛辛苦苦养了十几年的儿子,不是不心疼,不是不担忧。可他也不知道用什么身份来面对。
他怕,怕虎子恨他,更怕失去这个儿子。看到那封质问的书信时,他是欣喜的。肯质问,是不是就等于他还肯认自己?
可是,书信里满满的质疑和委屈却让他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也许,冷静下来对彼此都好。
却不想,这一冷静就是一年多。
五百多个日日夜夜,再看到这孩子,梁守山剩下的只是心疼。向来胖乎乎的小儿子,什么时候瘦成这样了?虎子向来胃口好,一定是突厥可汗的担子太重了,这孩子才会这么瘦的。
想到他因为赌气,晚饭都没吃,梁守山又忍不住心底的怒火。
满地的狼藉,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小儿子的杰作。
梁守山强压着怒火,“可汗好大的脾气啊!”他语气平淡,平淡的让人感到疏离。
虎子咬着嘴唇,倔强的看着他,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
大帐里的东西摔的乱七八糟的,梁守山索性坐在地毯上,冲儿子招招手,“过来。”他准备好好谈谈。
虎子下意识的挪动脚步,突然想到什么,倔强道:“我凭什么听你的?”那口气,可真够糟糕的。
梁守山挑眉,“恩?”
虎子不怕死的犟嘴,“这里是我的突厥王庭……”你当客人的,可要有客人的自觉。这里我是老大,我说了算。
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梁守山很容易的就理解了他的言外之意。
因为理解,所以怒了。
当爹的,可以宠着儿子可以护着孩子,却最不能惯着。
爹的威严被一再挑衅,梁守山怒了。
梁家的规矩,闺女是用来疼的,儿子,那都是用来教训的。
虎子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他就落在了一个熟悉的位置。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下半身一凉……走光了。
熟悉的位置,有力的大手,变态的姿势,虎子瞬间慌了。
“你干嘛?”虎子挣扎。
还敢大呼小叫的?
梁守山怒了,抬起大手重重的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虎子“嗷”的嚎了一嗓子。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丢脸,虎子抿着嘴大声呵斥,“你放开我,不然我叫人了。”口气恶劣的真是可以了。
梁守山哼了一声,还不服软吗?
举起大手。毫不留情的砸了九下。
虎子痛的脸都扭曲了,一年多不曾被爹重罚,他几乎忘记了这滋味儿。
鼻涕眼泪争先恐后的涌出来。这跟丢脸不丢脸的根本没关系。任谁被他爹铁砂掌一样的巴掌打过,都不能再控制眼泪。
虎子倔强的咬着唇,眼泪流的很凶。
又是十下打过,梁守山突然停下了。“为什么打你?”
虎子一愣,意外这突如其来的休息。
“说话!”
屁股又挨了一巴掌,不重,却惩罚意味明了。
十六岁了。还被爹这样扒了裤子打,虎子顿时脸红了。
“不说是不是,找打!”
又是一组十下。虎子痛的脸都扭曲了,小屁股也红红紫紫的,绚烂极了。
屁股滚烫滚烫的,像是被热油泼过。不用看也知道。肯定肿了。
一来就打人,连句关心都没有。爹果然是不再心疼他了。没来由的想到分别前爹把自己抱到房间里搂着睡了一夜,那样的温馨似乎都不存在了。虎子满心满心的委屈,顿时哭出了声儿。
头顶一声叹息,梁守山收了手。
“都多大了,还哭鼻子。”
家长大人抱起哭的哆哆嗦嗦的可怜大汗,宠溺的拍拍他屁股,“还突厥大汗呢。谁家大汗哭鼻子啊?”
虎子委屈的不行,依然嘴硬道:“也没谁家大汗被人扒了裤子打的。”居然还拍他屁股。疼死了。
“呦,还委屈上了。”梁守山好笑,却故意板着脸,“打你错了吗?”看他这一副凶悍的模样,大有你说错一句就打烂屁股的霸道。
虎子缩缩脖子,垂着头不吭声了。
孩子已经服软了,家长大人自然不好继续吼着。
“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赌气也要有个限度。都当大汗的人了,还这么任性,谁教你的规矩?”避开伤处揽住小家伙,让他趴在自己怀里,梁守山拖着他被打的红红紫紫的小屁股小心擦药。
趴在爹的肩膀上,感受着爹一如既往的宠溺,虎子眼泪流的越来越凶,却安静的没有说话,很怕打破这难得的温馨。
“恨我吗?”梁守山突然开口,有些惆怅。
虎子咬着唇不说话。爹真的不要自己了吗?都不自称“爹”了。想到这,眼睛又红了。
儿子没说话,梁守山手一顿,眼睛也红了。
孩子这是真记恨了。
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孩子,要说虎子会对他不利,梁守山不相信。怕是孩子伤心了,迷茫了,不知道怎么是好了吧。
“记恨也是正常的,毕竟当年是我把你抱走的,还曾想过要杀了你。”他想到当年,虎子看他的目光,是那样戒备。如果以后儿子都那样的看着自己……只要一想,他就心口痛。
虎子蹙眉,嘴角有血迹滑落。
擦药的过程其实很快的,梁守山有些怅然。
大概这是最后一次了吧。
“虽说做了大汗,也不比在家里,凡事都要小心……”喜欢唠叨大概是所有家长大人的通病,梁守山一边帮他整理衣裳一边自顾自的交代着,似乎是“临终遗言”。
爹看都不看自己,是不想看到自己?
虎子终于受不了这气氛了,“爹,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梁守山浑身一震,那个久违的“爹”让他心颤了一下。
他终于抬起头正视这个比自己还高了半头的儿子,“我还要的起吗?”声音有些苦涩。早在儿子知道身世的时候,自己就失去了这个儿子吧?
虎子眼睛一瞪,吼道:“怎么要不起?”他这才知道爹在担心什么,紧紧的搂住爹的脖子,“我什么时候都是爹的儿子,就算是爹不要我也不行。”那样任性赌气的话,也只有虎子这种任性的孩子能开口。
幸福来得太突然,把梁守山砸晕了。
他傻傻的抱着儿子,“你不恨爹?”
终于自称“爹”了。虎子气鼓鼓的咬他肩膀,“我恨爹一年多都不管我,我恨爹忘了我这个儿子。我恨爹在哥哥姐姐们相继来突厥帮我的时候一个书信都没有,我恨爹……”
梁守山搂住儿子,“是爹的错……”该死。他竟然以为儿子会恨他不认他,傻傻的互相猜忌了一年多,也让儿子难过了那么久。“是爹的错,爹认打认罚,虎子别恨爹了好不好?”
“罚爹永远陪着我,不许不认我。”明显得寸进尺的节奏。
梁守山这时候能说什么?自然儿子说什么是什么。
“爹都依你,好不好?”
“爹骗人。该家法打。”某任性娃阴谋得逞的笑。
梁守山哭笑不得的,这孩子,还有心情玩闹。“你这孩子……”他不知道说什么好。照着小屁股就是一巴掌,结果痛的某熊孩子眼泪一大把,眼泪汪汪的控诉他。
“爹不打爹不打了,我儿子还没吃饭呢。爹给你熬了粥。”
“爹欺负我。”虎子撅着嘴。“爹得喂我吃。”
“好,爹喂你,爹喂你……都多大了,还这么任性,还可汗呢,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在爹跟前我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
回忆的思绪一打开,就像是收不住的闸口。
“可汗,客人到了。”
大帐里。虎子猛的起身,大步迎了出去。
大帐外。梁守山风尘仆仆的赶来,看到儿子,他露出笑脸。“见过可汗。”他抱拳。
虎子哪敢受他的礼,哪怕在外人面前也不敢。稍微让了一步,他笑着迎上去,“就等您来了。”忙把人迎进了大帐。
进了大帐,外人全部被关在外面。虎子猛的扑过去,“爹,我想死你了,也不说来看看儿子。”
“多大了,还跟爹撒娇?”梁守山嘴上数落着,却把儿子紧紧抱住。
虎子嘿嘿的笑着,“多大都是爹的儿子。”他拉着梁守山坐在主位。“爹,我接到小哥哥的信了,说爷爷逼婚,爹你这是到儿子这里避难的?”他一脸欠揍的笑,“不是我说,爹这么大年纪了,我们兄弟都长大了,姐姐也嫁人了,爹也是该找个伴了。您看凌伯父,家里小妾就三个,那日子多让人羡慕。”
“背后编排长辈,找打。”梁守山作势欲打,虎子嬉皮笑脸的躲开。“这不是没外人吗,儿子也是担心您。爹这么年轻,是该找个伴。”
“我是来看我孙子的,别给我整那没用的。”好不容易摆脱了家里难缠的老爷子,梁守山可不想被儿子唠叨。
“果然是有了孙子忘了儿子。”虎子小声咕哝一句,一招手,让人抱了两个小子进来。“爹,梁积、梁薄,您老两个孙子。”他笑眯眯的,“不是我说,爹,您老可得再想几个新字,我听说大嫂又有了,这要再是孙子,可就剩下一个发字了。”当初梁家那崇德尚学、厚积薄发八个字,他们兄弟还吓了一跳,没曾想小哥哥还不曾成亲,这名字倒是先不够用了。
“谁让你小子一娶就是两个,把我们梁家的规矩都给破了。”梁守山照他头上敲了一记。两个孙子前后脚出生,别看不是一个母亲的,长得倒是像,虎头虎脑的,跟虎子小时候很像。
“嘿嘿,还不是您儿子太好,人家姑娘抢着嫁吗。”别看虎子笑的没心没肺的。梁守山却是知道,儿子压力很大。突厥表面上看着暂时风平浪静,矛盾却不少。不然儿子也不会一下子娶了两个。好在两个姑娘都是真心喜欢儿子的,虎子对他们也好,这就足够了。
“夫妻过日子就是要有信任,你也别太端着架子,平日里多跟他们沟通。”梁守山也不知道怎么说,总是希望孩子们都过得好。
“爹放心,儿子心里有数。”
眼看着到了弱冠之年,做了几年的突厥大汗,虎子也只有在自家亲人面前才会表现出孩子气的一面。
“知道你心里有数,可这女人多了心思也多,这方面你多请教请教你师娘,她懂得多。”他指的是何柔,宫里出来的女人,怕是没谁比她更明白这个了。
“突厥不同于大乾,将来这两个小子没本事,就算是得了这汗位也守不住,莫不如老实的做个富家翁。”虎子笑的没心没肺的,“我现在就指望他们快点儿长大,我好赶紧把这劳什子的汗位让出去。”这话要是让突厥的子民听到,鼻子都得气歪了。
梁守山知道这个儿子的心思,也不说他。抱着两个孙子依依呀呀的逗弄着,“左右你心里有数,爹也不说什么。漠南那边最近没生事端吧?”
“早就消停了,他们哪敢。”当初一场屠戮,不老实的都收拾了,如今自然就安逸了。
儿子们都长大了,梁守山也就放心了。
“对了,有你小哥哥的信儿没有?”球球突然离家出走,可让梁守山郁闷了好久。
虎子眼珠一转,忙道:“没有。”又担心爹担心,忙劝道:“爹也不必担心,小哥哥出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身边带着的人都是得力的,肯定不会有事儿的。没准小哥哥这一次出去就能给我带回来个嫂子呢,爹也别催的太紧了,小哥哥还年轻呢。”他一想到小哥哥居然怕被逼婚离家,就觉得有趣。这世间除了姐姐还有小哥哥怕的,也真是难得。
梁守山却没被他忽悠,“你怎么知道你小哥哥离家了?”
虎子:“……”这算不打自招吗?
眼看着爹脸色变了,虎子遁了。“爹,我还有事儿,您老先让您孙子陪着吧。”
梁守山:“……”看看怀里两个流口水的小娃娃,这到底谁陪谁啊?
把两个孙子交给奶娘,梁守山堵住了鬼鬼祟祟躲着他的虎子,“三天后日子不错,你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虎子傻乎乎的问。
照着脑门就是一个暴栗,“女子十五而笄,男子二十而冠。傻小子,你说准备什么?”贵族男子二十而冠,主持冠礼的一般是受冠者的父亲或兄长。梁守山特意选择这个时候来了突厥,可不是真为了避难的。
这一刻虎子明白了爹的心思,眼睛有些湿润。
父子凝眸,一切尽在不言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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