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谁都有秘密【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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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回来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梁田田站在了两人中间。
老仆松了口气,这梁守山,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梁守山点点头,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老仆,似乎怕他骤起发难似的。
“爹,这是文轩派来的人。”梁田田硬着头皮解释了一句。
梁守山释然,冲老仆抱歉,老仆同样点了点头。梁田田这才觉得那股无形的压力一下子放松了。
目送老仆走远,梁守山父女这才回了院子。
“丫头,那人很危险,以后没事儿你离他远点儿。”梁守山蹙眉,小侯爷身边的高手,怎么突然来他们家了。
难道是为了自己?
不怪梁守山多想,他的身份尴尬,小侯爷别有用心也是有的。
“他过来说了什么吗?”梁守山突然道。
“没什么。”梁田田摇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怀里掏出那块怀表。“文轩让人送来了这个。”
梁守山没见过怀表,拿在手里研究了半天也没看明白。梁田田忙告诉他这东西的用法,“就是看时间比较方便。”
竟然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梁守山当即就是眼皮一跳。“这东西既然是给你的,就好好收着吧。”梁守山有些犹豫。有些话他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说,看着女儿天真的脸庞,他担心这孩子行将踏错。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啊。
“丫头,你……”梁守山犹豫着怎么开口。
梁田田多聪明的一个人啊,一看梁守山这样就知道他有话说。“爹,有啥话就说呗,咱们父女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梁田田笑眯眯的,想到几个月前还无法张嘴叫爹,此时竟然叫的这样顺溜。可见人生的境遇,有时候真的很难测。
“那个文轩,你知道他的身份吗?”梁守山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坦白。自家孩子不像是普通的小孩子,一个个的都特别精明,这样说开了或许更好。
“爹指的是什么?”梁田田也觉得爹是知道什么的,只是他一直没说破罢了。
梁守山没有直接开口。而是提起那个老仆人。“他的功夫不在爹之下。或许更厉害一些。这个世上从来不缺能人,不过能让一个能人心甘情愿去当奴才的,又怎么会是普通人呢。”梁守山顿了顿,“丫头,爹这么说话你明白吗?”
梁田田果断的摇摇头,“不明白。”说了一堆,到底要说什么?“爹你有话就直说吧。”她不喜欢这样猜来猜去的,一家人。何必设防。
“文轩,他不叫文轩。他复姓欧阳,你可知道在咱们大乾朝,复姓家族都是传承了百年甚至千年的世家,没有大乾朝的时候这些世家就已经存在了,无论朝代怎么更替,世家是谁都无法取代的。而欧阳家族在大乾朝更是有拥立之功,欧阳家长房嫡子更是被封为定远侯。”
梁守山顿了顿,“丫头,你可知道,那文轩表面上是一个富家少爷,实际上是定远侯府的嫡子,他是小侯爷啊。”如果可以,梁守山是不建议闺女跟欧阳文轩走的太近的。虽然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闺女比谁差,可是定远侯府那种高门大户,他却从未想过让闺女嫁过去。一入侯门深似海,梁守山没有野心,更没有想过要用自己的儿女换取利益,就不可能坐视不管。欧阳文轩那种人,还是远离的好。
梁守山目光灼灼的盯着梁田田,在这样的目光下她觉得无所遁形,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道:“我知道。”承认知道欧阳文轩小侯爷的身份。
“你知道?”这下轮到梁守山错愕了。一直就觉得这丫头待欧阳文轩的态度怪怪的,现在他突然反应过来,那是一种朋友间的熟络,难道……
梁田田觉得有些事儿与其费劲的隐瞒,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
“我和球球是文轩救的,当时我们住在县太爷家里,县太爷夫人告诉我文轩的身份,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的。”这些事儿刚回来的时候梁守山不方便问,后来许多事情就耽误了,梁守山竟然是这时候才知道。感情两个孩子当时是寄托在县太爷家的,这是怎样一种荣幸和不幸啊。
梁守山却从她的话里听出了画外音,“难道你以前就认识小侯爷?”这不现实啊。可要说不是,为什么自家儿女出事儿的时候,小侯爷的人费劲巴力的去救,如果他们之前认识,那一切似乎就说得清了。
可是,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定远侯府世子,一个是偏僻小山村的小村姑,这不现实啊。
“我救过他。”梁田田想到那个可怜兮兮的身影,文轩在他心里或许永远都是那个坐在门槛等她出现的可怜少年,永远也无法跟那个高高在上的小侯爷挂钩。
意识到自己走神,梁田田失笑。“去年,就在后山那林子里,我捡到了受伤的他,给他送了点儿吃的,就认识了。”梁田田略过了许多细节,她相信那些细节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的。
“原来是这样。”梁守山恍然,怪不得觉得两人之间怪怪的呢,竟然是旧相识。
欧阳文轩堂堂定远侯府世子竟然遭人追杀落魄到森林里没饭吃,梁守山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虽说如此,以后也离那人远一点儿吧,高门大户的争斗太多,丫头,你还小,以后就懂了。”梁守山不希望自家闺女跟欧阳文轩有什么牵扯。出身于高门,从小见识了高门大户的那些龌龊,梁守山宁可把闺女嫁给普通的庄户人家,也不会让她进高门的。
梁田田却没想那么多,在她心里只把欧阳文轩当成朋友,或者说是弟弟更贴切一些,那少年有时候挺让人心疼的。
“爹,你让我远离他只怕晚了。”梁田田笑眯眯的道。
梁守山浑身一震,“怎么?”难道他们私定终身了?这是梁守山第一个想法。想到那块怀表,他浑身不安的颤抖,欧阳文轩,你敢!
“刚刚那个人是文轩身边的,他看到咱们家的香瓜,跟咱们定了所有的香瓜,愿意五两银子一个收购,我已经答应了。”
梁守山莫名的松了口气。
五两银子啊,可真是大手笔啊。只怕这里面的含义还是值得深究的。
不过……“小侯爷府上不缺银子,倒是这稀罕物事缺的多,他们既然愿意买,他们自然乐得卖。”梁守山摸摸闺女的头,“我闺女能赚钱,爹都被落下了,可得想想做些什么生意赚钱贴补家用了。”估计这丫头兜里的银子比自己还多,这可不是好现象啊,当爹的,怎么能让闺女养着呢。
“爹,那你准备做什么生意啊?”梁田田笑眯眯的抱住爹的胳膊,老爹真是太帅了,也不怪那些姑娘们犯花痴。这样帅气的爹才二十七岁,竟然已经有了五个孩子,说出去只怕都没人相信。
“还没想好,先把咱们家暖棚和后山那些大树处理了,不着急。”父女两个往屋里去,提起前几天梁守林受伤的事儿,梁田田懊恼道:“三叔之前就说要帮忙,被我拦住了,没曾想还是偷偷去了。顺子叔也是的,咱们这后山能有什么敌人啊,他还玩偷袭,结果把三叔伤了。”当时手上的口子可挺深的,还是找了黄大夫包扎的。
梁守山知道顺子那是条件反射,在突厥那边待的久了,时刻都要面临威胁,顺子那是本能的反应。
“也不怪你顺子叔,他也是怕出事儿。”梁守山抱起闺女,现在闺女让抱了,可真是不容易啊。心里高兴,梁守山就笑着道:“好在你三叔伤的不重,不然才是糟心呢。”老宅那边老太太病了,梁守林再受伤,那可就得他们家去管了。而无论是孩子还是他,都显然不想管梁王氏。
梁田田却不往那边唠,大眼睛眨啊眨的,“爹,顺子叔那功夫,可实用的紧。顺子叔说他的功夫都是杀人的功夫,不适合比试。”之前三叔想跟顺子叔过招,结果被拒绝了,这话就是当时顺子说的,梁田田记在了心里,趁着今天索性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爹,你和顺子叔都杀过人吧。”很肯定的语气。
梁守山面色一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周围,“别瞎说。”却没有否认。
梁田田心道:果然!自家这爹看来跟自己想的一样,有许多秘密呢。
“爹,你和顺子叔之前真是做生意了吗?你们做的是什么生意?看爹对西域那边那么熟悉,想必爹是去了西域吧?”梁田田噼里啪啦一堆问题,把梁守山问蒙了。
这小丫头,就说今儿怎么这么缠着自己呢,感情在这等着自己呢。
梁田田大眼睛眨啊眨的,眸子里清澈一片。
梁守山下意识的抬手,轻轻描摹她眼睛的轮廓。
像,太像了……媳妇就是有这样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就在这样恍惚中,梁田田的声音诱、惑般的响起:“爹,你当初去了突厥,是为朝廷做事儿吗?”(未完待续。。)
423不能说的秘密,突厥新况
梁田田的眼睛有节奏的眨着,梁守山的眸子渐渐僵直,梁田田却愈发的紧张。
这催眠的手法也不知道对梁守山这样功夫高强的人管不管用,之前她试过,竟然都无法让顺子失神太久。
好在爹经常看着自己和球球的眼睛失神,这就是一个机会。
“是啊,突厥,莫名的就为朝廷做事了,其实,是各取所需吧。”梁守山的声音有些空洞,像是从远处飘来,显得那么不真实。
各取所需?
怎么听着话里的意思竟然是跟朝廷合作?
可是个人,怎么可能跟朝廷合作?
“那爹去西域又是为了什么?”这催眠术坚持不了多久,梁田田也不知道梁守山什么时候醒来,就想着多问一些关键的。
“寻亲。”梁守山说了两个字,突然浑身一震,眸子里有精光闪动,“我刚刚怎么了?”
梁田田闷哼一声,胸口一阵翻腾。果然,这功夫高强的人不是那么容易被迷惑的。
“没什么,爹,你饿不饿?”梁田田脸色不好看,却被刚刚得到的信息震撼了。
寻亲?
梁田田想到当初自家哥哥说过,爹并不是爷爷的孩子,而是爷爷捡来的。爹去了西域,难道爹的亲人在西域不成?
梁守山虽然刚刚中了催眠术,却还是有些印象的。
“丫头,我刚刚说了什么?”恍惚中,好像说了不该说的。
梁田田定定的看着他。到底要不要说实话呢?
拼了!
“爹刚刚说,在突厥是给朝廷做事儿的,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梁田田准备揭牌。自己是他闺女,难道还怕他杀人灭口不成。
果然,梁守山的脸色变了。一脸的肃穆,从所未有的严肃,变得梁田田都有些怕,下意识的缩缩身子。
梁守山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泄露了杀气,忙深吸口气。梁田田这才觉得好受多了。
“爹,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梁田田小心翼翼的。
梁守山苦笑,“丫头。你这好奇心也太大了。”虽然不知道之前怎么回事儿,可梁守山也意识到自己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一脸凝重的对闺女道:“丫头,记住,有些话听过就忘了吧。如果传出去。只会给咱们家带来无尽的灾难。你是聪明的孩子,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样的话再也不要提起,不然……只怕会带来灭门之祸啊!”
“这么严重!”梁田田傻眼了,猛的抓住他,“爹,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事儿?”她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温馨的家,她绝对不允许有人去破坏。
绝不!
梁田田凶悍的表情吓坏了梁守山。“丫头,你快放开爹。”脖子上有窒息的感觉。这丫头,手劲这么大。浑然忘记了几个月来,这丫头的功夫突飞猛进,完全是他费心的结果。
梁田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渐渐放松了对他的钳制。
“爹,你到底做了什么?”眼看梁守山一脸为难,梁田田准备打亲情牌。“难道顺子叔可以知道的事儿,我们作为你最亲近的人都不可以知道吗?”这就看你是不是把我们这些儿女当成外人了。梁田田这话就是设了圈套。
可惜,梁守山并不上当。
“丫头,你还小,有些事儿爹不能跟你说。不过你相信爹,爹绝对不会做那种对不起良心的事儿,更无愧于大乾朝。你放心,爹做的事儿虽然麻烦,却也不是坏事儿,就算是有人知道了,给咱们家带来的也是好处。”梁守山一脸凝重,他知道这丫头不好糊弄,却也不想说的太明白。
梁田田可不是八岁的小孩子,哪里会上当。
“爹,既然不是坏事儿,那你干嘛还说可能是灭门之祸。”当她是三岁的孩子糊弄吗?
梁守山:“……”
孩子要不要这么聪明啊?
“那是因为……”梁守山突然不知道从何说起了。如果想把这件事儿说清楚那就所有秘密都没有了,小孩子吗,闺女再聪明也只有八岁,万一哪天说漏嘴了那才是真的麻烦呢。
“丫头,爹保证,肯定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也不会让你们兄妹有危险的。”梁守山显然捉住了梁田田的关键,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可是爹,你不说,我一样会担心。”梁田田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
梁守山摇摇头,这件事儿无论如何都不能说。
父女两个就僵持在这,外面的大门突然响了,梁守山莫名的松了口气。
该死!
梁田田恼怒异常,好不容易创造的机会就这么失去了,下次想要问出来,只怕是难了。
怒气冲冲的去开门,结果看到门口的老仆,梁田田愣住了。
“您老怎么又回来了?”这不是刚走吗。
“姑娘,我有话对梁员外说。”是想跟梁守山说话了。
“哦。”梁田田想到之前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不想让两人单独在一起,就把人带到屋里。“爹,老伯有话跟你说。”坐在炕边巴巴的听着。
老仆一愣,“不敢当姑娘一声称呼。”又道:“姑娘,我有些口渴,不知道能否倒碗水。”这前后的矛盾,显然是不想让梁田田听到。
梁田田郁闷,怎么一个个的有事儿都想瞒着自己。不过,哼哼……梁田田笑着道:“喝水也不解渴,我去暖棚给您摘个香瓜。”一出屋就钻到了空间里,随即又回了屋。这下看你们还怎么瞒着我。
“梁员外,我今天过来,是有事儿嘱咐您。”老仆开门见山道:“不过话出了我口,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这么凝重,梁田田撇嘴,自己可不就是那第三个人吗。
“您老放心,出的您口,入得我耳,绝对不会让外人知道。”梁守山这说话就显得狡猾多了。
不过老仆就像是没听懂似的,低声道:“最近北边突厥不大安分,有小股突厥兵潜入进来,只怕要迫害当地百姓,朝廷正在组织兵丁揪出这些人……最近少爷、小姐出入都小心一点儿,私塾这几天收到消息也会放假,老狼洞虽然偏僻,您还是小心点儿吧。”这样的消息本来属于机密,泄露出去会引起民众恐慌的。老仆也是犹豫了好久,想到梁家对少爷的重要,最后还是忍不住回来告知。
梁守山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突厥,竟然还组织人来犯边,他们竟然还有余力组织人,看来……当初还是太手软了。
老仆带来的这个消息太及时了,如今不比当初,他不可能从锦衣卫那边得来消息,这些对于他来说很重要。
梁守山抱拳一拜,“多谢了!”有些话不必多说,彼此都懂。
“我话带到了,好自为之。”老仆抱拳,大步往外走。
梁田田在空间里都愣住了,一看老仆要走,这才急吼吼的出了房间,带着两个香瓜就从空间出来,正好迎上刚出门的老仆。
“老伯,找了半天竟然还有两个,给您路上吃。”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
“多谢姑娘了。”老仆也没客气,小心翼翼的揣到怀里,这才离开。
梁守山亲自把人送到大门口,一脸凝重的回屋,一副欲言又止的。
梁田田也不打扰他,她心里也乱糟糟的,想着应对的法子。
时隔一年,突厥兵竟然化整为零来袭扰,这一次要怎么应对呢?
好在家里狼狗也长大了,小心一些,应该能安全吧。可是……谁也不知道哪个是突厥兵,眼瞅着年根底下了,也不能不出屋吧。
真真是愁人啊。
梁守山快速想着对策,他也没想到突厥竟然这么快又组织了力量袭扰辽东府。看来前面定远侯虽然抵抗了大部分的突厥兵,小股部队还是无法真正抵抗的。
也是,国境线太长,突厥兵又狡猾多端,动不动化装成普通百姓,防不胜防啊。
突厥人少,都是牧民。他们平日里骑马放牧,关键时刻又能上门打仗,随便一个成年男子就是一个战士,这种情况给大乾朝带来了无尽的麻烦。想要彻底解决了这个麻烦,只怕不是短期能成功的。本以为上一次孤注一掷给突厥带来了巨大的打击,没想到他们还能组织反抗,这是当初梁守山没想到的。
看来,自己当初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那么多的兄弟留在了草原,可还是让辽东府的人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袖子里的双手握成拳头,梁守山的心口有一团火在燃烧。
大丈夫谁不想要建功立业呢?
本以为可以功成身退了,却不曾想,麻烦依然在。
这一刻的梁守山突然有点儿犹豫,要不要重新出山呢?就凭自己立下的功业,就算是被朝廷知晓了真实身份,那也不会比现在更差。
可是……一抬头看到小闺女担忧的目光,那双酷似媳妇的眸子,让梁守山没来由的心痛。
他已经失去了太多了,不能再离开孩子们了。他们还是那样小。
至于国家……就让该操心的人去操心吧。
这一瞬间梁守山脸色数变。
谁能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山里汉子,竟然曾是朝廷命官呢。
“爹,你没事儿吧?”梁田田担忧的道。
梁守山轻轻把她拥在怀里,“别怕,爹在。”一直都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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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田田发现自家爹和顺子叔突然变得神神秘秘的,两人找了陈家三叔,还有自家三叔,整日里在后山待着,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后山的砍树大部队也不让乱砍了,只集中在一个地方让众人砍树,其他地方却是停工了。这让梁田田愈发奇怪。
有几次夜里她发现有动静,起来发现爹和三叔都不在,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直到快亮天两人才回来,都是一身疲惫。
还有几次梁田田发现自家后院那些盖暖棚剩下的砖突然少了好多,这更让梁田田奇怪。
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梁田田偷偷摸摸跟踪了爹和三叔,结果到了后山她就傻眼了。
后山多林木,许多地方的大树已经有上百年了,几个人合抱都费劲。这里是靠近深山的一处地方,一颗上了的大树竟然被从中掏了一个树洞。看那树洞竟然还有门户,外面一些低矮的灌木掩护,根本看不出什么。
梁田田顺着那树洞进去,竟然看到旁边一条直通地底的通道。
这……好大的手笔啊。
这是一个地窖吧,挖了已经有一定的规模了,有大概上百平米。现在在砌砖。怪不得之前自家的砖都被搬走了,感情都搬到这砌地窖了。
梁田田想到突厥兵的消息,有些明白过来。
不过这里算是深山了。在这里挖一个地窖,难道将来要藏人?
梁田田又觉得不对劲,猛的出了地底,从高处远眺,这里虽然看似深山,实际上离自家后院并不远,直线距离也就五六百米。因为这里林木茂盛。看起来给人一种深山的错觉,实际上也的确人迹罕至。
果然,没有几天。梁田田发现爹和顺子叔开始在自家后院挖来挖去的,说是挖菜窖。不过梁田田看了一眼那菜窖的位置,再联想到山上那个地窖,有些明白了。
爹和顺子叔竟然在挖地道。这段路多是山路。又有树根啥的。只怕是不好挖。
她本来还合计着,就算冒着空间暴漏的危险,如果突厥兵真的来了,说不得只好把大家收到空间里了。可现在看着爹和顺子叔的做法,梁田田心里热乎乎的。
有爹护着,真好!
爹在操心这些大事儿,梁田田就一心想着赚钱的事儿。暖棚里的青菜又有了一批,梁田田摘了空间里的青菜。又在暖棚里摘了一批青菜。一共就几十斤的样子,用专用的背篓装好了。跟梁守山说了一声准备去镇上。
梁守山一听吓了一跳,担心闺女遇到危险,就要亲自驾车过去。梁田田笑着道:“不用了爹,村里有去镇上的马车,我说好了搭车,放心吧,我带着元宝,没事儿的。”铜钱这狼太招摇,很多人都认识狼,带着不方便。
梁田田一身男装,梁守山想到最近外面的消息还算平静,就答应了,不过也嘱咐她尽早回来。
先去了一趟福满楼送了青菜,福满楼生意特好,如今也就他们一家有青菜卖,郭家镇向来不缺有钱人,这里又是一个交通要道,南来北往的商户多了,生意自然就好。
福泉口风极紧,自从入冬以来他也不让人明目张胆来老狼洞拉菜,再说老狼洞一个穷村子,谁能想到这里竟然有一个支撑福满楼的暖棚。所以梁田田家一直没有其他客户上门。那边洪记知道千户大人不喜欢人打扰,更是一次都没来过,这无形中让梁家变得很低调。
看到梁田田,福满楼的小伙计都知道这位跟大掌柜的关系好,虽然具体生意只是福泉信任的几个人在做,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礼遇梁田田。
先找了福泉把青菜卖掉,梁田田又去了韩家医馆。
坐堂的竟然是韩家老爷子,这让梁田田很诧异。韩恩举喜欢坐堂,韩爷爷又有意锻炼他,如果不是韩恩举有要事,这里坐堂的肯定是韩恩举。
看到梁田田过来,韩老爷子笑笑。“去后院坐坐,我看了这几个病人就过去。”许久没看到这丫头,还挺想的。
韩家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把病人放在第一位的,别看是前太医院的太医,身份超然。可就算是对待普通的庄户人家,韩老爷子也没有过倨傲。这也是为什么韩家明明是后来的,却依然比镇上传承了近百年的杨家医馆更加出名的原因。
仁医仁术,大概如此吧。
梁田田假意在背篓里掏了一阵,拿出许多青菜,还有几个香瓜放在屋里。小学徒过来送茶水,笑着道:“已经去人通知少爷了,想必少爷看到姑娘肯定高兴。”
梁田田没在意小学徒话里话外的含义,笑着道:“怎么你家少爷不是出诊了吗?”
“怎么姑娘不知道吗,少爷在家温书啊,马上又要去考试了。”小学徒惊讶的声音响起。
梁田田晃神,是啊,又要考试了。
心里不自觉的就想起一个人,凌旭,走了两个多月了,也不知道他这段时间去了哪里。
韩老爷子那边还没看完病人,韩恩举就急吼吼的来了医馆。这要是往常他肯定先去看看病人,不过今天他先是奔着后院来的。
看到大厅里那个抱着手炉的小丫头,韩恩举愣住了。有什么东西像是在心里化开了一般,暖洋洋的,浑身说不出的轻快,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光。
他有多久没有看到她了?
又快一个月了吧。
上次过去还是借着给梁王氏看病呢,一晃又是这么久了。
不知不觉中。这个小丫头在他心里占据了很重要的分量。夜深人静的时候韩恩举深思,这就是所谓的才子佳人之间的爱情吗?
不,不是的。
韩恩举很清楚。梁田田于他,是一个特别重要的人,她才八岁,自己没想过那么多,却也想着愿意永远守着她。
除了爷爷,也只有这个小丫头和她的家人才给了他家人一般的温馨,让他下意识的想要靠近。明知道她和凌旭有了婚约。他还是想要靠近一些,哪怕真的只做她的“韩大哥”也是好的。
就在他知道原来他们的婚约结束了的时候,韩恩举突然发现。自己心里竟然是窃喜的。
从小的正统教育让他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很龌龊,可内心的真实冲动却让他忍不住的欢喜,一个人的时候韩恩举有时候在想,如果让他娶了她。那么他一辈子只会爱她一个人。哪怕是家族也好、子嗣也罢,那些他都不在意。
母亲的悲剧他从小看在眼里,生在世家的无奈,可韩恩举发誓,他竭尽所能只爱她一个,这一辈子只守着她。
以前是没有机会,现在她是自由身了,等等。再等等,等她再大一些。他就去求了爷爷上门提亲。
韩恩举觉得这样很无耻,可看到她的身影,却又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或许他对她的感情不是爱情,却比爱情来的更实际。
梁田田感受一道热烈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猛的一抬头,就对上韩大哥过于热烈的目光。她一愣,可是仔细探究的时候,那双热烈的眸子又变得温和平静,让她以为之前只是一个错觉。
“田田来了。”韩恩举笑着走进大厅,一如既往的温和。
过了年他就十五岁了,不过世家不同于普通的百姓,他们一般成亲比较晚,这个年纪的他尚未定亲,也没有人觉得什么。
“听说韩大哥在温书,准备的怎么样了?”梁田田笑着道。
“嗯,还好。”以前他对科举并不是多热衷,在他看来医术好才是真的好。可渐渐的他觉悟了,想要守护身边人,只有自己强大才行。
爷爷说的对,如果自己有实力了,才能让身边的人都过上好日子。
梁田田并不担心韩恩举,如果连一个小小的秀才考试都无法通过,那韩恩举才枉费了这么多年韩家的培养呢。
韩恩举清瘦了不少,想必读书也是很辛苦的。“韩大哥也别太累了,要劳逸结合才是。”
韩恩举点头,“嗯,我知道。”
“韩大哥什么时候去府城考试?”梁田田顿了顿,“外面最近不太平,韩大哥小心一些。”
韩恩举点头,“我会的。”又道:“还有十天考试,我后天就走。”韩家在府城有宅子,如果不是还惦记见她一面,他早就走了。
“哦,那我改天给你带些东西,韩大哥留着考试的时候吃。”韩恩举喜欢甜食,梁田田是知道的。
“好。”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笑意,韩恩举喜欢这种温情脉脉的感觉,像是家人一般亲厚。
外面又来了一批病人,进入冬天,这风寒感冒的人也多了。韩爷爷那边忙不开,韩恩举告罪一声去看病人了。
梁田田左右无事,愈发的惦记凌旭,就想着去凌家看看。
跟小学徒说了一声,梁田田没有惊动祖孙两人,从后门离开了。
韩恩举看完了两个病人,急急忙忙的回来,结果已经人走楼空,心里空落落的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凌墨轩在私塾还没回来,下人认识梁田田,给她打开大门。
梁田田把带来的青菜等物拿出来放在房间里,看着旁边凌旭那屋紧闭的房门有些恍惚。
身后的门突然开了,“丫头……”轻声的呢喃让梁田田浑身一震。(未完待续。。)
425论亲【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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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田田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面深深的镌刻着她的身影。
“丫头……”凌旭上前一步,猛的把她压在怀里。
梁田田强压下心底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着痕迹的退出他的怀抱,笑着道:“回来了。”天知道她想要这么平静的对他开口有多难。
原来,不知不觉中,凌旭在她心里已经这么重要了。
梁田田暗自告诫自己,只是因为习惯了,所以把他也当成了家人一样,就像是韩大哥,就像是凌伯父,就像是文轩。
是的,就像他们。
他们其实于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这样想着,梁田田就释然了。
看凌旭风尘仆仆的,“累坏了吧,快进屋歇歇。”
凌旭的目光不舍得在她身上离开,却也怕吓坏了她。“好。”
梁田田这才注意到凌旭身后亦步亦趋跟着一个半大小子,长的倒是挺高的,不过看年纪也就十五六岁。
“康子,东西放下,收拾一下你先歇歇吧。”凌旭差点儿把人忘了。这是前世他最忠实的属下,只不过命途多舛,今生提前了十几年认识他,却让他再一次把他解救出来。这小子就是个死心眼。认准的事儿认准的人就一辈子追随。比如前生,就像今世。所以凌旭才放心的把他带回来。
“主子,我不累。”康子挺大一块头。说话瓮声瓮气的,警惕的盯了梁田田一眼,就紧紧守在凌旭身边,像是担心他出事儿似的。
梁田田失笑,哪来这么一个傻大个儿。
“这里是我家,没事儿的,你去让厨房做些吃的。我也饿了。”凌旭这样一说,康子才离开。看出小丫头一脸好奇,凌旭笑着解释道:“入关的时候看到他被地主欺负。打的半死,就把他救了。这人心眼实在,非要跟着我,就把他留下了。”凌旭说的简单。却没有提他按照前世的记忆。特意跑到深山里寻访,走了半个月才找到人。当时人已经被打的半死,他晚去一步都怕带不回来这人了。
入关?
梁田田注意到凌旭的用词,“凌旭大哥出关了?”不然何谈入关这么一说呢。
凌旭一愣,随即苦笑。
这丫头真是太聪明了,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就被她发现了秘密。
“是啊,去了一趟京城。”对她。凌旭不想瞒着。只是事情还没有眉目,他也不会多说。
梁田田眼皮一跳。凌旭去了京城?
他去做什么了?
下意识的想要去探究,可梁田田又想到自己的身份,想到两人的关系。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回去了。
“快考试了,凌旭大哥回来是温书吧。”梁田田想到了韩恩举温书的事儿。
“是,也不是。”凌旭自然不会说,这一次他回来是因为突厥兵要来了,想要回来保护他们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凌旭问了一下家里的情况,突然就觉得两人之间有点儿陌生了。两个月没见,有些话像是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梁田田看看天色,“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凌旭也没留她,“好,我送你。”把人送到大门口,凌旭轻声道:“改天我去看望梁大叔。”
梁田田笑着点头,“球球没事儿还念叨你呢,你去了他肯定高兴。”
凌旭感慨,小舅子果然是没白疼啊。鬼使神差的道:“那你呢?”
“嗯?”梁田田起初没反应过来,待看到凌旭目光灼灼的眸子,下意识的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怎么总是这么没正行。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就像没听懂似的。
凌旭注意到小丫头的豁牙子,突然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梁田田忙要躲开,却听他郑重道:“别动。”梁田田以为他有什么重要事儿,下意识停下,结果就看他捏开她的嘴,嘴里念念有词。
“一个、两个……六个,才换了六颗,还有的等呢……”
梁田田这才知道他在做什么,顿时满头黑线,一甩头气呼呼的走了。
讨厌,一个个的都盯着她的豁牙不放,讨厌,讨厌死了。
凌旭看着小丫头倔强的背影,靠在门框上痴痴笑了。每次看到小丫头恼羞成怒的模样他都特别开心。前世他们成亲后自己就是她的天她的一切,那个小娇妻啊,什么都围着他转。
今生他有幸守护她长大,看着她娇嗔、生气、高兴、快乐、发怒,其实也是一种人生的享受。
时间有点儿紧迫,突厥兵混迹于民间,他记得前世好像不是这样的,怎么今生跟前世许多事儿都出现了偏差?
凌旭蹙眉,想不通,却也不是没办法。
自己总是比旁人多知道一些的,回头去一趟岳父大人那,有他护着,小丫头他们应该不会有事儿的,就是父亲这边,只怕也要岳父大人费心了。
好在小康子功夫不错,那一身蛮力,如果能得到岳父大人指点,也是这小子的幸运了。这一次就让他和父亲去岳父大人那避一避吧。
自己还要去府城一趟,这个秀才终究是要考的。如果可以,他还想考举人乃至更高。前世皇上按功封赏的时候,就有那鸡蛋里挑骨头的曾经说他功名只是秀才,那这一世就给他们考个状元又如何。
梁田田回到家里,爹和顺子叔还在后院挖地窖。那地窖里面也都砌了砖,看样子可不单单是为了贮存青菜啥的。
里面有一条一米宽的通道通往后山,果然,爹是想把两个通道打通。
梁田田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照样做着自己的事儿,却也不免担心,如果突厥兵真的来了,他们村里这些人还会有多少损伤。
梁田田把看到凌旭的事儿说了,随即又提了两句他可能要去府城考试的事儿。梁守山点点头表示知道,深深的看了梁田田几眼,把她看得直发毛,最后落荒而逃。
顺子冲大哥挤眼睛,“我看那凌旭小子挺好的,大哥你咋没看上呢?他对田田,真是当成眼珠子一样,可不比大哥你对田田差。”所谓旁观者清,别看顺子自己的感情乱七八糟的,这事儿他倒是看得清楚。
梁守山叹了口气,“不是不中意凌旭,只是……”梁守山犹豫一下,轻声道:“当年的做法太冲动了,孩子说的对,这人长大了什么秉性我们都不知道,还都是孩子,没有必要这么老早就定亲,我们梁家的孩子,不是用来巩固家族的工具,他们的婚姻都由他们自己选择,我不会强迫。”说是这么说,把关还是很有必要的。尤其是闺女,那可是他的心头肉。
当年媳妇就是自己挑来的,梁守山在这婚事上面并不会强迫孩子。闺女的婚事的确是自己操之过急了,想当初媳妇就提醒过自己不要着急。当初想着凌家是书香世家,闺女嫁过去不用再受累……终究还是当时目光短浅了。
好在,现在情况还不是太糟。
“大哥这么说,那凌旭还有机会喽?”顺子挑眉。“我看那小子突然离开,只怕受了不小的打击呢。大哥你要是有这份心,最好还是让他知道。”凌旭那小子他是怎么看怎么顺眼,错过了就挺可惜的。
“机会都是自己争取的,成不成得看我闺女的意思。”梁守山笑笑,继续挖土。
“那韩家那小大夫呢,大哥,你可别跟我说没看出来那韩家小大夫对田田有意思。”有时候顺子都挺纳闷的,田田那丫头才八岁,怎么就招这么多人喜欢呢。
不过说起来,那孩子聪明,虽然是庄户人家的闺女,却没有一点儿庄户人家孩子的土气,相反比之一般的大户人家小姐还要更胜几分,这样的小丫头,难怪喜欢的人多。
“韩家?”梁守山的手一顿,弯腰继续干活,“韩家不行。”斩钉截铁的。
顺子这下奇怪了,“大哥,那韩家的老爷子可是宫廷的太医啊,你竟然还看不上韩家。据我所知,韩家在京都都是一个大家族,韩恩举可是韩家这一代的长房嫡孙啊。”这样的高门大户大哥竟然看不上,这不会是指望小侄女嫁公侯吧?
村姑嫁公侯?
顺子甩甩头。
想想就不靠谱。
“你只看到了韩家光鲜的一面,怎么不想想,韩家老爷子按理说是韩家这一代长房长子,韩恩举更是长房嫡孙,他们爷俩这样光鲜的身份不在韩家做他们的老爷、少爷,却跑到郭家镇这种小地方隐姓埋名的做一个乡野郎中,难道你就没想过这里面的事儿?”世家,说起来好听,里面的龌龊太多,他才不会让闺女卷入豪门争斗呢。
梁守山这样一说顺子就明白了,叹了口气。
“其实我看韩家小哥挺好的,对田田那更是没得挑。尤其是韩家老爷子,大哥你又不是没看见,看到田田总是笑的合不拢嘴,就差直接叫孙媳妇了。”那老头表现的太明显,很怕谁不知道他看好梁田田似的。
“他们怎么想是他们家的事儿,我闺女反正不会嫁过去。”梁守山在这事儿上没有犹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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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守山的态度虽然有点让人意外,不过顺子还是很容易就接受了。
顺子点点头,“我也看不好韩家那小大夫,看起来弱弱的,我还是喜欢凌旭,能文能武的,真有啥事儿也能保护田田。韩家小大夫有时候跟个小媳妇似的,我看真打起来,他都不一定能打的过田田。”
梁守山深以为然,如果是太平盛世,韩恩举这样的人,想必会是个好丈夫。温文尔雅的,大概会是相敬如宾那种人吧。
可现在是乱世,乱世人命都不值钱,韩恩举那样温和的男人,在乱世又能保护的了谁呢。
这也是为什么梁守山每天抽出许多时间来指点几个孩子功夫,不求他们建功立业,只求他们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够自保就好。
尤其是闺女,那功夫更是他精心改动过的,特别适合女孩子练。
梁守山家这个地道挖的差不多了,估计再有几天就能彻底挖通了。最近就忙着这个,暖棚的活计几乎都落在闺女身上,梁守山还挺不好意思的,一副亏欠了闺女的架势。
梁田田倒是不以为意,爹做的才是正事儿,那个地道,关键时候能救命呢。
第二天私塾放假了,一直放到过年。就是年后什么时候开课也要等通知。私塾的先生告诉大家,没事儿不要随意走动,都在家里待着。
这样的传言让有心人捕捉到一些别的东西。有些不利的传言开始流传,突厥兵的事儿被普通民众知道了一些。
为了安抚人心,官府不得已出来辟谣,顺便提了北边突厥兵不安分,让大家小心的话。
陈冲去了县城,回来之后就去找几个族老了,也不知道商量什么去了。
梁家这边倒是一片平和。梁满仓兄弟回来了,梁田田的压力一下子减轻了。暖棚的事儿交给两个哥哥,还有外面的鸡、狗。完全就不用自己操心了。
凌旭向来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梁田田准备了一些东西,留着招待凌旭。
结果没等来凌旭,却等到了韩恩举。
韩恩举是和韩爷爷一起来的。入冬了生病的人多。难得他们祖孙两个有闲时间。
外面还下着大雪,梁田田真没想到他们这个时候会过来。忙招呼人进屋,“快进来,正好酸菜今天好了,我洗了两颗正准备炖呢,你们就来了。”本来准备入冬了腌酸菜的,结果计划没有变化快。老狼洞的白菜一共也没有种多少,梁田田买了几家的也就腌制了六缸酸菜。除了自家吃的。再有送人的,估计也就四缸能卖的。
今年家里有暖棚。梁田田也没有忙着非要做酸菜卖钱。不过这东西还是跟福满楼谈好了价钱,这湿漉漉的酸菜压秤,梁田田也是二百文钱卖的。谁让这东西就他们家有呢,卖的就是这独一份。
“看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我就知道今天是黄道吉日,适合出门。”别看老爷子年岁大了,这身体可好着呢,说话那更是中气十足。
梁田田看看这大雪嚎天的,真不知道“黄道吉日”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丫头,酸菜里多放五花肉,这酸菜就得这个炖才够味儿。”韩老爷子压根没把自己当外人,进院子还招呼铜钱一声,“嘿铜钱,恢复的不错啊。”已经一年多了,铜钱也长成了一条大狼。不知道是不是吃了太多了空间里灵气浓郁的食物的原因,铜钱远比普通狼的个头要大,站在那跟个小牛犊子似的,很有震慑性。
就是元宝这条看起来很会讨人喜欢的狗长的也是威武雄壮的,也不知道元宝这狗是什么狗窜出来的,长的一副憨厚的模样,实际上打猎很厉害。自然是比不上铜钱,却比普通狗要强得多。
梁田田私心里觉得,应该跟吃空间食物有关系。
铜钱显然还认识这位曾经给他治伤的老人,难得的竟然过来蹭蹭老爷子,这才懒洋洋的回去趴着,一副高冷的模样。
“这狼通人气啊。”韩老爷子惊呼一声,有心过去摸摸,想着毕竟是狼,还是敬而远之。
“丫头,你们家怎么就你自己?人呢?”韩老爷子进屋才发现,家里竟然没人。
“大哥他们都去暖棚了,爹和顺子叔在后院挖地窖呢。”球球如今把他那养蚯蚓的盆子搬到暖棚去了,没事儿也要鼓捣鼓捣。还别说,真让他养出不少蚯蚓来,时不时的就喂几条给鸡吃。就是蚯蚓太少,每次鸡都争抢着吃,闹的鸡飞狗跳的,让梁田田很是头疼。说了两句,结果爹看到了,说什么男孩子,玩个蚯蚓算什么……一堆的话把梁田田堵回来了。
以前球球总是干干净净的,粉雕玉琢的别提多招人稀罕了。现在可好,梁田田一个不注意就和虎子弄的跟泥猴似的,也不知道两个小子整天哪来的那么多动力玩闹。
“还没看过你们家的暖棚呢,走,过去瞧瞧。”韩老爷子兴致颇高,根本不把自己当外人。
梁田田苦笑,她能拦着文轩身边的老仆,却不好拦着韩爷爷。留下小厮卸车,梁田田带着祖孙两个去了暖棚。
“你们家这暖棚,这也太好了吧。”韩老爷子是见过暖棚的,韩家在京都就有,可跟这个一比那可差远了。看着柿子架上面硕果累累,一个个红色的西红柿别提多诱人了。韩爷爷随手摘了一个,也不嫌脏,张嘴就咬。“嗯,不错不错。”那饱满的汁液真是唇齿留香啊。
“丫头,你这暖棚是怎么种的,怎么比一般人家夏天的青菜味道还好。”之前吃了梁田田送的菜,还以为是因为冬天吃得少的缘故,结果吃了这里的西红柿才知道,感情就是人家种的好。
一垄垄的黄瓜翠绿翠绿的,紫色的茄子,绿色的豆角,还有绿色的辣椒,暖棚各处都种了东西,真是一块土地也没有闲置。看到这里生机盎然的,都让人忘了这是冬天。
梁满仓兄弟在锄草,看到他们忙过来见礼。
“韩爷爷,您怎么过来了。”都是一脸的欣喜。自从爹回来,他们家忙了,两家走动的也少了。
“韩爷爷,韩大哥。”球球在远处挥动小胖手,迈着小短腿小心翼翼的地垄沟里走。因为是暖棚,土地比较紧张,所以这垄沟都小,小家伙笨拙的挪过来,也不管手上干净埋汰,一下子就扑到韩爷爷身上。“我都想韩爷爷了。”嘴巴一如既往的甜。
“乖球球,这么好啊。”韩爷爷稀罕的什么似的,一把抱起小家伙。“走,韩爷爷给你带了糕点,咱们去吃。”虎子小跟屁虫可不会说好听的,不过一听有好吃的也是眼睛一亮。
韩恩举摸摸他的头,小家伙直晃脑袋,一副不高兴的架势。
“虎子也长高了。”韩恩举笑着道。
虎子斜了他一眼,“我可厉害了。”也想着显摆呢。
“虎子,不许没礼貌。”梁满仓板着脸训斥,“看到人怎么不知道叫?是不认识吗?”
虎子撅着嘴哼了一声。
梁满囤眼睛一瞪,他一直对这小子不大感冒。
“嘿,我说你,不服气怎么的?”拎着虎子的耳朵训斥道:“会不会叫人?怎么跟大哥说话呢?还有没有规矩了?”
还别说,虎子还真就吃这一套。
许是被拽疼了,龇牙咧嘴的道:“韩爷爷好,韩大哥好。大哥我错了,二哥你饶了我吧。”这一套下来说的这个溜啊,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
韩恩举有点儿看不下去,觉得像是欺负人家孩子似的,就低声劝道:“满囤,孩子还小,慢慢教。”
梁满囤抬脚在虎子屁股上轻踹了一脚,“什么小啊,他眼瞅着都四岁了,球球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做错了事儿都是要打屁股的。这小子,就是皮子紧,三天不打就忘了疼,平日里小妹没少教他,就是不长记性,非得我收拾他。”梁满囤算是摸到虎子的脾气了,这就是个吃硬不吃软的家伙,非得你跟着他来硬的才好使。
爹当初狠狠揍了这小子一顿,结果爹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没看到他反驳过。小妹舍不得揍他,讲道理这小子就故意装作听不懂。
大哥不是个爱动手的人,也顾忌这小子终归不是亲弟弟,怕打狠了让他记恨。梁满囤才不管那个呢,不听话就揍。敢龇牙就狠揍,不听劝那就彻底打服他。
现在虎子在梁家,除了怕梁守山,再一个就是梁满囤了。
平日里梁满囤说什么这小子都听,别看没少挨揍,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梁满囤越是揍他,他就越跟梁满囤好,梁满囤在家的时候他肯定跟过去。就是梁满囤耐性不大好,好的时候跟他玩一会儿,有时候看不顺眼就是一顿收拾。好在他下手有分寸,倒也没出什么乱子。
得了信儿的梁守山也回来了,跟韩老爷子坐在炕头唠嗑。
梁满仓兄弟帮忙做饭,一个大锅里炖着五花肉酸菜,另一个大锅里炖着狍子肉,锅里还蒸着鹿肉,另外酱牛肉也备好了。
梁家一片热闹景象,远方,危险悄然临近……(未完待续。。)
427惨绝
唢呐声响,一阵欢快的乐曲响起,远方众人簇拥着一顶花轿过来。
一个少年胸前一朵大红花骑在枣红色的大马上,那脸上是怎么都无法掩饰的喜气。
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今天是路村路点墨成亲的日子,人生小登科,娶的又是青梅竹马的任家小妹,想到那娇俏的花朵一样的新娘子,路点墨心头火热。
路点墨家里世代的手艺人,祖上是做木工的,任家是瓦匠,两家老人经常一起给人盖房子,一来二去也就熟识了,家中小辈年纪相仿,两人关系好,早早的定了娃娃亲……如今到了年纪,两家挑了个黄道吉日把亲事给办了。
新娘子任氏今年刚刚十六岁,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俊俏姑娘。此时任家姑娘手里捧着一个苹果,偷偷挑起盖头,把那轿帘掀开一条缝隙,小丫头怯怯的打量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官,脸上抑制不住的欢喜,幸福的笑意爬上眼角眉梢。
她的路哥哥终于把她娶回家做媳妇了。
想到小时候过家家小男孩赌气一样的话,小丫头渐渐晕红了双颊。
能嫁给青梅竹马一般的心上人,这样的幸福,又有几个人能得来呢。
轿子旁边的媒婆不小心瞥到发呆的新娘子,忙把轿帘压住,低声道:“姑娘可不敢掀了盖头乱看,新娘子的盖头要到洞房才能掀开的。不然不吉利。”
任家姑娘有些任性的掀开一角,正好瞥到旁边路家大哥含笑的目光,面皮发紧。瞪了一眼那多嘴的媒婆。撅嘴道:“偏生你多嘴。”这下被发现了,她的小脸往哪搁。
那媒婆是拿了两家银子的,自然不会让姑娘家窘迫,忙笑着打圆场,“是我多嘴了,外面风大,姑娘且盖好了盖头。别再让风吹掉了。”心里却好笑,这新娘子未免也太心急了。不过她当了一辈子的媒婆,这种事儿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这支迎亲的队伍。欢快的唢呐声传出老远,路两旁的树叶沙沙响,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喜庆。
远处一个山坡上,一个小队十几个人驻马而立。领头那人四十多岁。满脸的络腮胡子,看向这支迎亲队伍的目光像是噬人的野兽。
十几个人,十几匹马,竟然寂静无声。再看那十几匹马像是木偶雕像一般竟然没有乱动一下,这样的控马术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掌控的,更别提一下子就出现十几位控马的高手。看他们那一脸的闲淡,仿佛那马就是与他们是一体的。
这样的手段,除了那些常年在马上的人。还真找不出旁人有这份手段。
辽东府虽有马匹,北人也多彪悍。可要像这群人做到这样娴熟,只怕还不多。
联系到欧阳文轩身边那老仆人带来的信息,这十几个孔武有力的大汉的身份就呼之欲出——突厥人。
无论是欧阳文轩还是凌旭都不会想到,在朝廷层层布防之下,突厥人竟然这么快就摸到了辽东府的深处。如今这地方,更是距离灵山县城十几里地之外,突厥人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自然不是没事儿吃饱了撑的。
示威。
他们要向大乾朝示威。
就算是他们突厥王庭有了变故,可他们草原儿女也不是大乾可以随意打败的。
阿史那思云,是突厥一个小部落的首领。据说他的祖上是突厥的王族,只是渐渐的他们这一支没落了,沦为一支小的部落。王庭政变,阿史那思云这种小部落并未受到多大波及。只是突厥内部一下子乱套,许多大的部族开始抢掠过冬物资,阿史那思云的部落为了不被人灭族,不得已加入了一个大的部落。
受制于人,日子也并不是那么好过的。为了部落里的女人和孩子能够活下去,阿史那思云不得不服从命令,带着人深入大乾朝。
从小突厥的孩子就被告知,大乾朝是一个富饶、美丽的地方,这里食物充足,美人儿无数,金银财宝更是数之不尽。
突厥的男儿都向往这片美丽富饶的地方,可真到了地方……阿史那思云才发现,现实跟想象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可既然到了这里,总是要做些什么的。
阿史那思云盯着远处那个迎亲的队伍,眸子里有无法掩饰的杀气。他的部族和子民正在挨饿受冻,这里的人竟然在成亲,该死,通通该死!
眼看着那伙迎亲队伍走到了山坡下,一个青年上前,低声道:“首领,要动手吗?”阿史那思云带来的都是他部落中的勇士,所以为他马首是瞻。
阿史那思云抽出腰间的弯刀,大声道:“阿史那部落的勇士们,杀光他们,抢光他们的财物,抢走他们的女人。”
身后十几个男子一起欢呼,“抢光他们的财物,抢走他们的女人……”呼啸的声音响起,十几个人冲下山坡。
欢快的唢呐声变了调,路点墨被人一刀划破了肚腹摔到马下。碗口大的马蹄从他胸腹上踩过,少年吐出一口血沫子,死不瞑目。
迎亲的队伍本来有二十多人,都是男方家里相熟且关系近的人,虽然北地多彪悍,可面对着这样一群杀神,很多人甚至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被杀了。
媒婆跌坐在地上不住的尖叫,花轿已经摔在地上,新娘子任氏好半天才昏迷中清醒,跌跌撞撞的跑出轿子,一眼就看到满地的鲜血和尸体。
少女崩溃了,扯着头发尖叫。
“啊……”声音凄厉。
一群野蛮的汉子渐渐围拢了她,十几岁的花季少女不用想也知道即将面临什么。
任家姑娘被带走了,就连那四十几岁的媒婆都没能幸免,被几个奸、笑的大汉拖走了。
路点墨又咳出一口血沫子,远远的望着新娘子被带走的方向,眼中的神采彻底的消失了。
梁田田家里,吃过了饭说起了韩恩举要去府城考试的事儿。还有十几天的时间,韩恩举这眼看着就要走了,这才过来看看。
梁守山那边和韩老爷子说话,梁满仓他们就围着韩恩举。球球爬到韩恩举怀里刷存在感,小家伙终于想起了小伙伴。
“韩大哥,金宝呢,他咋没来?”自从爹回来,球球已经很少去镇上了,这一晃都有两个月没看到金宝了。
韩恩举捏捏他的小脸蛋,“金宝也想着你呢,本来说好了要过来的,不过今早起来有点儿咳嗽,怕是着凉,担心他把病气过给你们,就没让他过来。等过几天金宝好了,韩大哥接你去我家玩。”
“好。”球球点点头,担忧的道:“那让金宝乖乖吃药,好的就快了。”
“好。”韩恩举摸摸他的头,又对梁田田他们道:“外面现在不太平,你们最近出门小心点儿。”
“私塾放假了,我们都不出门了。”梁满仓蹙眉道:“听凌伯父说,周围的县城有人发现了突厥兵的踪迹,已经有人被害了,让我们都老实在家待着。”
这事儿韩恩举也听说了,他那医馆还曾经接诊了一个遇到突厥兵侥幸没死的人,只是那人送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当时身上被扎了十几个窟窿,虽没有致命的伤,却是流血而死的。
听说外面那些遇到突厥兵的,一个个的死的都极惨。有人说,突厥今冬大乱,是大乾朝做了手脚,突厥兵这是来报复的。
只是这种说法也只是一些传言,谁都当不得真。不过突厥人向来凶残,如今辽东府都人心惶惶的。
“是有不少突厥人潜伏过来,灵山县虽然还没发现突厥兵,不过大家还是小心点儿,这次我们过来给你们拉了一些粮食,一半会儿的你们也别出门了。”韩老爷子那边也和梁守山说起突厥兵的事儿,当即就道。
梁守山一怔,没想到韩家人想的这么周到。
“老爷子,怎么敢劳烦您老特意跑一趟。”梁守山挺不好意思的。
“这有啥,我也是想这几个孩子了,顺便来看看。”韩老爷子根本没觉得什么,倒是觉得梁守山有时候太过客气,有些疏离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很不好。
梁田田过了,去笑眯眯的道:“韩爷爷是想我们了,还是想我们家的酸菜了?”一脸促狭。
“你这丫头,鬼灵精似的。”韩老爷子看到梁田田心情大好,也不跟梁守山客套了,直接道:“我就是来取酸菜的,我就估算着这酸菜差不多了,再加上外面最近也不安全,恩举去府城考试也得带一些,可不得多备一点儿。”老头可是不客气,直接张嘴要了。
梁田田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哪里还不明白。“您老就放心吧,知道韩大哥爱吃甜食,考试要带的吃食我都给备好了。已经送马车上去了。”
“田田,谢谢你。”韩恩举眸若秋水,缱绻着不知多少情谊。
梁田田假装没看见,“韩大哥见外了。”随口应付了一句。
梁家气氛欢快,远处突厥小队折腾死了两个可怜女子,收拾东西,准备遁入山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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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8保卫
两天后凌旭来了,带来了凌默轩还有一个据说是认下的兄弟——小康子。
凌旭一来就说要托梁家照顾两人,然后就拉着梁守山去后院不知道说了什么。
梁田田去收拾西屋,自从入了冬,天气冷了,东屋搭了炉子,梁田田他们就都搬到了东屋去住。不过如今家里人多了,东屋住不下,西屋就得收拾出来了。好在东西屋都有火墙,因为没到三九天最冷的时候,之前没怎么烧,现在只怕要用上了。
梁满仓兄弟陪着凌默轩说话,凌默轩骨子里就是个文人,别看他止步于秀才,却是个地地道道的书呆子。凌旭的不对劲梁田田看在眼里,就连球球都敏感的察觉到不对劲没去缠着人,凌默轩却像是没发现什么似的一脸的淡然。
这人,要不是养气功夫太好就是心太大,说不好听的就是读书读傻了。以梁田田对凌默轩的了解,自然倾向于后者。
等梁守山和凌旭回到前院,梁田田敏感的发现自家老爹脸色不好看,担忧的道:“爹,是不是出了啥事儿了?”
梁守山欲言又止,凌旭轻声道:“突厥兵到了灵山县,已经在几处作案,杀了不少人,从现场的痕迹来看,来人都是十几、二十几个人的小队,虽然人不多,可他们这样流窜,早晚会让灵山县损失惨重。我从县城过来,县衙那边已经准备调兵来剿灭这伙人,不过我看灵山县四处都是山。只怕剿灭不易……你们要小心了。”
凌旭当然没有提细节,他是去现场看过的,那惨烈的景象。也只有他这种上过战场的人才能淡然,他怕说多了吓到小丫头,又怕什么都不说小丫头没有警惕,所以才挑挑拣拣的说了一些。
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只希望这一世不要再死那么多的人。
前世的情况凌旭不清楚,不过今生朝廷显然已经先一步得知了情况,伤亡应该会小一点儿吧。
这样想着。凌旭的心稍安。
“爹和小康子我就留下了,小康子粗通拳脚,有一股子力气。梁叔你也不用客气,有啥事儿指使他去做就好。”
凌旭一副交代事儿的架势,让梁田田吓了一跳。“凌大哥你要走?”难道不是留下来一起避难吗?孤身一人这是要做什么去。
凌旭笑了,“再有几天就是府试了。我也不能多待了。”丫头还是担心他的。这让凌旭心里暖暖的,却也知道,之前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想法有多天真。这世道将乱,前世他不知道未来都没能够脱身而出,这一世他已经知道了前路,难道还要逃避吗?
既然不能守着她平安一生,那就闯出一条路来,给她挣一个一世平安。
凌旭在梁家住了三天。这三天他也没闲着,整日里和梁守山和顺子出出进进的。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看三人都是一脸的凝重,家里几个孩子也一下子安静下来,他们也感受到了这种紧张的氛围,就连虎子都不去祸害那些狗了。
三天后凌旭走了,还有三天就要考试了,去府城路上至少要一天的时间,考试么,他总是要提前过去的。
凌旭这几天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根据前世的经验,告诉了岳父大人一些事儿。前世岳父大人组织了一些人对突厥兵进行了反击,记得前世老狼洞算是伤亡最小的村庄了。
凌旭听说梁守山挖了地道,又帮忙挖了挖,然后把前世的记忆用自己的方式说了一下,也让梁守山大受启发。
这不,凌旭前脚刚走,梁守山就去了里正陈冲家里。然后梁田田家里就出现了二十几个年富力强的大汉,三叔梁守山、陈家三叔几个熟识的人赫然在列。
陈冲带着梁守山做了一番动员,“今儿把大家伙召集过来,是有事儿说。”陈冲顿了顿,“突厥兵来了,已经祸害了不少村子,想必有人已经知道了,不少人被突厥兵残忍的杀害了,还有好些个姑娘也被祸害了……”人群中议论纷纷,梁田田听的蹙眉,怎么跟鬼子进村似的,突厥兵,这也太残忍了。
“不会吧,不说就来了几十个人吗?突厥兵真那么厉害?”有人半信半疑。
“可不咋地,我听说没几个人,再说咱们老狼洞这么偏远,突厥兵还能过来咋地?”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陈冲一听怒不可及,“听听你们说的,像是一个爷们说的话吗?”愤怒的指着他们,“突厥兵是就来了几十个人,可是人家有马,来去如风,动不动还能藏身到树林里,让你找都找不到,虽说官府已经带兵来剿灭了,可你们自己也知道,老狼洞偏僻,等着官府带人来,那突厥兵估计早就杀了咱们村里的人了。”
陈冲毕竟是读过书的,也有几分手段。
“你们都是爷们,大家伙都想想,突厥兵来了,能让人抢走你们的财物,祸害你的妻女吗?”院子里没有人说话,只有几十个男人粗重的喘息。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是一旦事情关系到自家的利益得失,大家伙的反应顿时就可敬可爱了。
“里正,你就说吧,要我们怎么做?”一个大嗓门的男人当即嚷嚷道:“马勒个巴子的,该死的突厥人,他们赶来就让他们回不去,让他们见识见识到咱们辽东府爷们的厉害。”就是最开始持怀疑态度的那个人。
接着就有人道:“里正你说吧,是拼命还是做什么,算我一个。”
“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
……
梁田田挑挑眉,没想到,这些平日里只知道为了鸡毛蒜皮吵吵闹闹的庄户人家男人,还真有几分血性劲儿。不过爹把人叫到自家,这是想做什么?
“现在是需要你们守护家园的时候了。”陈冲顿了顿,“是爷们的,都拿起武器,从今天开始,听守山的操练,保护村子。”
本以为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能够引起共鸣,结果陈冲发现响应者寥寥,顿时就是一蹙眉。
陈冲的大儿子站出来,苦笑道:“爹啊,我们这些人可没有守山兄弟那本事啊,叫我们保护村子,我们能干啥?”大家伙纷纷点头。
“那突厥兵凶残,咱们跟他们硬碰硬,这不是鸡蛋碰石头吗?”这是许多人的想法。
梁守林恨声道:“那你们就愿意看着自家的人被突厥人给祸害了?是孬种的就别去,用不着你们。”这个向来不吱声的老实人,谁能想到,一说话就戳大家伙的痛处。
“你们要不是男人,就回去哄着老婆孩子吧,等到突厥人杀到的时候,你们就抱着老婆孩子在一起哭吧。”他眼睛通红,“难道你们还以为突厥兵会发善心饶了你们吗?想想去年秋天,想想村子里死的那些人,现在还逃避,你们还是男人吗?”他想到了自家嫂子,如果去年他们能够爷们一些,是不是嫂子也不会死?
没有人说话,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也被戳到了痛处,知道继续逃避下去,等待他们的绝对是突厥兵的砍刀。
陈冲怒声道:“看看你们,一个个的还不如一个孩子懂事儿。”又对拆台的大儿子骂道:“你要是窝囊废就给我滚出老狼洞,滚出我们陈家,我们陈家不养好你这种没种的儿子。”臊的陈家老大满脸通红,嗫嚅道:“爹,我这不是为了大家伙考虑吗,您老这是生的什么气啊?”
陈冲气的不行,“小兔崽子,这时候了,你还想着拆我的台。”之前咋就没看出这个儿子贪生怕死呢,完蛋玩意。
陈家老大还想说什么,陈家三叔皱眉道:“大哥,你就别说了,你是想把爹气死咋地?”
陈家老大害怕老爷子,可不等于也怕三弟,一听这话眼睛一瞪,“老三,没大没小的,怎么跟大哥说话呢?”竟然开始摆大哥的谱。
“我是就事论事,不想大哥你误会爹。”陈家三叔不喜欢与人争吵,就沉默了。
陈家老大以为他是理亏,冷笑一声,“我当大哥的,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陈冲瞪了他一眼,“怎么的,老三说你一句,你不服是不是?”越想越觉得儿子窝囊,今天这是他召集人的,结果没等别人说什么,自己儿子先拆台,陈冲怎么能不生气。
“爹,你看你,我这不是没说啥吗。”面对自家老爹,陈家老大笑眯眯的一脸讨好。
“大哥,你瞅瞅你说的是啥话。突厥兵来了,咱们不保家卫国还是爷们吗。”一直闷葫芦的陈家老二显然看出爹不待见大哥,并不介意这时候踩上一脚。“你不思悔改也就算了,怎么还能顶嘴呢。”然后突然大声道:“爹你说得对,我们是爷们,得拿起武器保护自己的村子,不就是听守山兄弟的吗,爹,我擅长下套子,我愿意去挖陷阱下套子,突厥人骑马来了,保管让他们进不了村子。”别管他是不是有小心思吧,这番话说出来果然又激励了士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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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9操练
梁家兄妹一下子忙起来。
梁守山和顺子每日里操练那些村民,还要分出几个人来在村子各处放哨。村庄的几处能跑马的路口也被挖了陷阱埋了木刺,突厥兵不来就罢了,真要来了,这个阵仗只怕也要他们留下一些什么。
梁家兄妹每日里做饭给这几十个人吃,第一天还坚持了,第二天陈冲看到了,就在村里找了几个媳妇过来帮忙。
现在外面风声紧,几个媳妇不放心家里的孩子,过来的时候都是带着孩子的,这一下子梁家就热闹了。一群孩子疯疯癫癫的乱跑,没轻没重的差点儿去撩拨铜钱,幸好被梁家的几个孩子及时制止了。
梁田田他们一看这样不是办法,正想着要不要换个人家做饭呢,凌默轩把这事儿给解决了。
之前凌旭之所以把凌默轩送来,并不是因为郭家镇不安全,相反,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突厥兵攻击的都是这些村落,因为他们来的都是散兵游勇,大的城镇虽然没有兵丁驻扎,但是那些世家大族都养有打手,突厥兵那十几个人、二十几个人根本不是对手。
而凌默轩这人呢,并不是个安分的。要说他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也就安全了,偏生喜欢四处访友。凌旭怕自己不在家爹突然离开了再出事儿,这次把人送到梁家来,这样有人陪着,爹就不会到处乱走了。
凌默轩看到这么一群孩子,教书育人的心思又活泛了。干脆在梁家的屋子里开始教孩子读书。来帮忙的也就四五个孩子,梁家几个孩子又要照顾暖棚,又要照顾做饭的事儿。倒是没时间读书。
不过球球和虎子还是被凌默轩捉了去,特别是虎子,因为听课睡觉,还被小古板的凌默轩打了手板,虎子脾气倔居然咬了凌默轩,梁满仓知道了就要训斥,结果被梁满囤抢先了一步给抱走了。等凌默轩包扎好伤口过去的时候。虎子屁股都被打肿了。
凌默轩想训斥梁满囤,结果这学生还是护着他,让他不好说什么。不过虎子这家伙就被梁满囤打老实了。第二天再上课的时候就没敢惹事儿,一来二去的还真坐住了。
梁田田家里这阶段消耗极大,虽说村里给拿了一些米面油啥的,不过梁家还是添了不少东西进去。这些事儿都是归梁田田管的。别人也不大清楚。其实梁田田好多东西都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谁让如今空间产量太大呢,与其让家家户户都紧紧巴巴的过日子,莫不如就大大方方的拿出来给大家吃一些。左右现在是村里的大事儿,她也算是做好事儿了。
梁王氏这阶段身体还行,听说可能有突厥兵过来,她也不老是躺着了。梁守林在梁家跟梁守山满后山跑,不知道在布置什么,梁王氏还拄着拐杖来看了一次。梁田田留她吃饭,老太太竟然破天荒的没留下占这个便宜。沉默着又离开了。
梁田田发现了,自从梁铁锤出事儿,梁王氏的精气神似乎一下子都没了,人也变得沉默了。对于他们家来说这似乎是个好现象。梁田田也没较真当初那些事儿,现在梁王氏身体不好,她做好了饭菜就给送去老宅一些。每天送一次,现在天气冷了,也不怕坏。
那些饭菜梁王氏倒是没客气,梁田田送去的东西不少,她发现竟然都没有剩下。这老太太胃口不错,估计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真的有啥事儿。
一次过去老宅,竟然发现二柱子媳妇在,跟梁王氏在炕上缝被子。梁田田错愕了好一阵。这两人,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的,没想到竟然凑到一起了。
看到梁田田,梁王氏依旧像是没有这个人似的,由得梁田田把饭菜放到外屋,也没吭声。
倒是二柱子媳妇,嘴里是个藏不住话的,就主动道:“这不我家你二柱子哥没在家吗,镇上也不给他放假,我就想着一个人在家待着也是待着,过来陪陪你奶。”发现梁田田一脸的审视,就不好意思的道:“突厥兵要来了,我这也是害怕,家里没有地窖,就过来跟你奶凑合凑合。”
梁田田这才明白,感情是看中了梁家的地窖。不过梁王氏竟然大方的让二柱子媳妇过来,这也挺意外的。仔细想想也就明白了,梁王氏一个人在家,三叔经常在外面跑,老太太一个人估计也是害怕吧。
梁田田不是那心狠的人,可是想到之前梁王氏那么对待他们兄妹,她也不是全无芥蒂的,不然就是把她接到自家又能怎么地?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梁王氏这个人,是伤透了他们家了。如果不是看在三叔的面子上,就是这些饭菜她大概也不会送的。
跟二柱子媳妇说了两句,梁田田借口有事儿离开了。远远的听到房间里二柱子媳妇的惊呼声,“呦,这送来的都是肉菜啊,你这老太太可有口福了,那么欺负几个孩子,还能这么孝顺,也不知道你上辈子烧了什么高香……”
梁田田失笑,二柱子媳妇这人吧,还是这么快人快语的,嘴上总是没个把门的,倒也不让人多讨厌。
屋里梁王氏不知道又说了什么,二柱子媳妇又跟她拌嘴了几句,倒也没真吵起来。
梁田田走在村里,发现随处乱跑的孩子不见了,就是那些妇人也不会在墙根下晒太阳说闲话了,偶尔几个路过的凑在一起说的也是突厥兵的凶残,似乎对于即将到来的突厥兵有很大的畏惧心理。
一个妇人看到梁田田,忙招手让她过去。
“婶子们闲着呢。”梁田田过去打招呼。
“田田啊,你们家天天呼哈的,那是干啥呢?是不是练兵,准备打突厥人啊?”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奶娃娃小声道。
梁田田失笑,几个庄稼把式的阵仗而已,还练兵呢,亏他们说得出口。
不过梁田田也看出他们的紧张,就笑着道:“是啊,顺字叔带他们练兵呢,可厉害了,说是别管来多少突厥兵保准让他们有来无回的。”眼瞅着年底了,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的,比去年死了人遭了灾还紧张度日,这样的情况也不是她想看到的。
果然,梁田田这么一说,几个妇人似乎一下子松了口气。
“就说嘛,十几个突厥兵而已,守山大哥那可是能打死熊瞎子的高手,还能对付不了几个突厥兵。”有妇人就道。
旁边马上有人响应,“谁说不是呢,村里这么多男人都去帮忙了,咋地也不能再让他们祸害了村子,肯定能打的他们屁滚尿流的。”
“打死人要不要偿命啊?”有妇人担忧道:“要不吓唬跑就得了,可别给人打死了,人家的老婆孩子咋整?”这还有个烂好人。
就有人骂道:“你这糊涂老娘们,那是突厥兵,打死了也是白死,谁给他们偿命啊?他们杀死咱们这么多人咋没人给偿命呢,那田田她娘不就是被害死的……咦,田田呢?”
梁田田早就走远了,几个妇人闲唠嗑而已,她也没功夫听他们墨迹。
刚回到家,就看到最近神出鬼没的爹和顺字叔牵了马出来,“爹,顺子叔,你们这是要干啥去?”两人带着箭筒,背着弓箭,不知道从哪还弄来两把大刀跨在腰间,这是要打仗怎么的?
“前些天让你守望大伯打了一批长枪,算算日子应该差不多了,我和你顺子叔去取。”路上不太平,他没让守望大哥送来。
“那爹你们小心点儿。”梁田田有点儿不放心道:“把铜钱带上,让他在林子里跑,要是有埋伏他也能提醒一下。”
梁守山不忍拂却闺女的好意,再说这样的确安全,就招手把铜钱叫来了。
梁田田趴在铜钱耳朵边嘀咕了一阵,拍拍他的大脑袋,“去吧。”
陈家三叔正好这会儿过来,“守山大哥,你这是要出门吗?”看到梁守山的打扮就是一愣。
“是啊,要去一趟镇上,咋地有事儿啊?”梁守山也不是很着急,这长枪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的,并不是说一定要今天去取。
“村里来了人,爹让你过去一趟。”陈家三叔小声道:“是凌家村来人了。”
村里来人的事儿梁守山是知道的,村口有人在放哨,如果不是有人带路,现在的老狼洞,一不小心闯进来那是要有死伤的。
“说没说啥事儿?”梁守山蹙眉。凌家村的人?难道还是因为凌旭的事儿?话都说清楚了,凌旭他们都离开了,这还想做什么?
“没说,我想听听,被我爹赶出来了,看着好像挺着急的。”陈家三叔就道:“要不我和顺子去镇上取长枪,守山大哥你去看看。”
梁守山想了想,最近没听说突厥兵出现在这一代,让他去也没啥,何况还有顺子和铜钱呢,就道:“那你们小心点儿,不行就跑。”又嘱咐顺子,“照看好老三,他没你功夫好,遇到敌人别给人当箭靶子,往森林里跑,马丢了也不要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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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0反复
“大哥你就放心吧,不就是几个突厥兵吗,又不是没杀过。”顺子大大咧咧的倒是满不在乎。
“不要大意。”梁守山又交代两句,就把大刀给了陈家三叔,“留着防身。”箭筒没给他,这东西陈家三叔也有。
陈家三叔和顺子叔出门了,铜钱跑在前面,他特别机灵,村里哪里布置了陷阱都知道,总是提前跳开了。
梁守山回屋换了一身衣裳出门,梁田田闲来无事就跟着去了。梁守山摸摸她的头,“怎么,不放心爹一个人啊?”这闺女果然没白养,还知道心疼爹。
梁田田笑眯眯的,“我去看看。”并没有多说。
梁守山弯腰抱起闺女,“那好,爹带你去看看。”对于这样亲昵的举动,梁田田从最初的别扭,到现在的完全适应,竟没有经过多长时间。
梁守山能这么快就获得了梁家兄妹的认可,或许就是因为虏获了小丫头的心。
在内心深处,梁田田是那么渴望亲情。梁家一家人,无论是老的还是小的,无疑给她冰冷的内心渐渐解冻。窝在爹的怀里,梁田田觉得这辽东府的冬天都没那么难熬了。
梁守山抱着闺女到了陈家,刚一进院子里面一个老人就迎了出来,“守山贤侄来了,快,里面坐。”一副主人家的热络,让梁田田一阵恶寒。
这人,不是凌家村的那个族长吗,这又是想干啥?
陈冲也跟了出来。忙道:“凌家老哥,你快屋里坐,守山一个小辈。咋还能让你来迎接呢。”说着就拽着凌家族长往屋里去,等人背转过去,却给梁守山使了个眼色。
梁田田莫名其妙的,这老头来还真是有事儿啊。上次闹的那么不欢而散,这次来态度这么热情,不用问也知道没好事儿。
梁田田蹙眉,眼下这个时候突厥兵正乱着呢。老头过来能有啥事儿呢?
梁守山好笑的伸手抚平她的眉头,“闺女你才多大啊,老皱眉该出抬头纹了。”笑闹了一句。轻声道:“放心吧,有爹呢,没事儿的。”这孩子,就是心事太重了。
梁田田的眉头并没有因此舒展开。反而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们来。不会让爹你去打突厥兵吧?”虽然自家爹功夫好,可双拳难敌四手的,梁田田不是什么救世主,如果牺牲自家人去成就别人,这种事儿她还是做不出来的。
“突厥兵不用他们说爹也会去打的。”一抬头对上闺女担忧的眼神,梁守山心里热乎乎的,“放心吧,爹还有你们呢。不会去拼命的。”声音温柔的像是一阵风拂过梁田田的心间,让她不安的心瞬间就安定了。轻轻点了点头,“嗯。”她相信爹不是那种莽撞的人。
梁守山进了屋,陈冲脱了鞋坐在炕头,面前放着一个炕桌,凌家村的族长坐在一边,梁守山过去,抱着闺女很自然的坐在另一边。
“田田这丫头可是越来越漂亮了,这出落的,比城里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不差啊,配咱们凌旭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凌家族长等梁守山一坐下就主动夸道。那直白的谄媚让梁田田直皱眉头。
姑奶奶才八岁好不好,一口的豁牙子,这漂亮是从何谈起的?
没等梁田田不高兴呢,梁守山的脸就撂下了。“我们梁家与凌家的婚事已经作罢,您是凌家村的族长,说话可要谨慎。我闺女还小,下次我不想听到这种对她名声有损的事儿。”梁守山态度冷淡,他可没忘记几个月前凌家村对自家的刁难。
凌家族长讪讪的笑了一下,“贤侄啊,那都是误会。”还想说什么,却让梁守山抢过了话头,“误会不误会的,你清楚,我也清楚。”被人那样说,还说什么误会啊。凌家不就是没看上自己的身份吗。梁守山冷笑,一群土包子,自己的身份也是他们可以嫌弃的?
凌家族长面上挂不住,却还是硬着头皮道:“贤侄啊,我不是已经上门道歉了吗?”还想怎么的?他可是凌家村的族长啊,在凌家那是说一不二的地位,他能屈尊降贵去道歉,虽然闹得不欢而散吧,可在他看来,对方一个小辈,就应该承情。
梁田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是啊,是道歉了。”那也叫道歉?是上门打架好不好。
饶是凌家族长脸皮厚,被一个小丫头这么嘲讽也面子上挂不住了。不过这次来他有求于人,也不敢撂下脸闹腾,就求助似的看向陈冲。
“老弟,你看?”一脸的哀求。
陈冲心里这个熨帖啊,可算找回了一次面子。这个凌家村的族长,仗着自己村子大,向来不把他们老狼洞看在眼里,这次也是给他一个教训。
陈冲咳嗽一声,“守山啊,上门是客。凌家族长不管咋地都是长辈,以前的事儿呢,他既然已经认错了,你们就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叔的面子上算了吧。”一脸的高深莫测,梁田田好悬没笑出来。
这哪里是做和事老,分明是在拉仇恨吗。
没看到那边凌家村的族长脸色难看吗。梁田田好笑,这陈冲还真是,说话可挺缺德的,不声不响就把错误归结到凌家村那边了。
梁守山一改之前的淡漠,一脸恭敬的道:“是。”瞧瞧这前后的差距,可不就更让凌家村族长脸色难看了。
不过今天不是来讨论谁对谁错的,他是有正经事儿的,凌家族长强忍着怒火道:“贤侄啊,听说你训练了一伙人保护村子?”
梁守山不知道凌家族长什么意思,就去看陈冲。
陈冲微微蹙眉,却还是点了点头。
那边梁守山也点点头,没吭声,等着凌家族长的下文。
“这会功夫就是好啊。”凌家族长面向陈冲,笑着道:“老弟,不像咱们,百无一用是书生啊,看看贤侄,这一身的功夫,可不就保家卫国了,可惜我们凌家村都是读书人,就是没有贤侄这样一个允文允武的人,不然也不会人心惶惶的,整日里担心突厥兵偷袭我们村子了。”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梁守山,可惜,梁守山一脸的淡然,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
梁田田有点儿明白了,感情这是相中爹的功夫了。可真有意思,之前是谁说的,猎户出身的如何如何的,这么快爹就成了允文允武的英雄了?这风向变得还真快。
梁田田望着窗外,一脸玩味的笑。
陈冲看到了小丫头的表情,就好奇道:“田田你看啥呢?”也没理会凌家族长一脸的讨好。
“我在看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咋觉得今儿这事儿这么怪呢?”爹是大人,不能乱说,梁田田很明白自己的身份,就故作天真的道:“陈爷爷,读书人不都是瞧不起练武的人吗,我记得上次在凌家村还有人说我是猎户的女儿,配不上他们凌家村的人,咋这么快我爹又成了允文允武的了,我看看是不是太阳今儿打西边出来的。”一句话说的凌家族长老脸通红。
梁守山嘴角翘起,柔声道:“丫头,不许乱说。”算是警告。
梁田田知道爹没生气,就假装受教的吐吐舌头,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着凌家族长。突厥兵来了,你们又惦记我 老爹了,想的美。
凌家族长也没想到他今天舍了老脸来竟然是这么个情况,就道:“贤侄啊,上次的事儿是我们村人的不是,我已经数落过了,回头就让他们上门道歉,你别往心里去。”
“爹啊,事儿都过去两个多月了吧,我咋没看到有人道歉呢?”梁田田就是故意的,大爷,您还是免开尊口吧,我爹是不会给你们凌家村拼命的。
凌家族长脸色不好看,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落了面子,这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何况他还是凌家村的族长,平日里那都是高高在上被人捧着的,在凌家村,他就是土皇帝一样的存在。
“贤侄,过去的事儿就过去吧,现在突厥兵来祸害咱们灵山县的百姓了,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难道你就真愿意看着灵山县的百姓让突厥兵祸害,不管不顾的?”凌家族长不再一味的讨好,这一个大帽子扣下来,梁守山就不能继续装糊涂了。
“守山并没有不管不顾,我们老狼洞虽然不大,也有几十户人家,守山不是官不是兵,我就一个人,想顾整个县城我也没那么大的本事,就只能顾着我们老狼洞的这一亩三分地了。”说什么大话压人,梁守山才不上当呢。
凌家族长脸色不好,刚要说话,一直没作声的陈冲就说话了。“是啊,守山这孩子是个仁义的,这一回来就组织大家伙保护村子,这不嘛,村里年轻后生都集中在他们家听守山的指挥,我这个里正都放权了,就是怕守山施展不开……也是守山是那样的,现在我们老狼洞就不用太担心那突厥兵来了。”陈冲这时候就得护着自己村里的人了,不然哪天凌家村真把梁守山给撬走了,那他才要哭呢。(未完待续。。)
431争抢
陈冲开口了,把梁守山的重要性强调了一下,你们凌家村不是眼馋吗,那就继续眼馋好了。
陈冲此时有一种扬眉吐气的快、感,这么多年一直被凌家村压着,这会儿觉得这个解气啊。
故意装作没看到凌家族长难看的脸色,陈冲突然热络的道:“凌家老哥,你说找守山有事儿,这人都来了,有啥事儿你就说呗。”一脸殷勤。
凌家族长这个气啊,感情自己说了半天他们都当放屁了。这老狼洞欺人太甚!这要是放在之前,他早撂挑子走人了,才不会在这里受气。
只不过今非昔比,现在可不是惹气的时候。
“贤侄啊,你也知道,突厥兵来了,这是祸害人的东西啊,这要是过来凌家村,凌家村几百户人家可就全完了。”凌家族长顿了顿,“凌家村不像是老狼洞,还有你给操练操练这些后生,我寻思着,你这边老狼洞要是完事儿了,就去凌家村住上一段日子,你放心,凌家村啥啥的都给你们一家子准备好了,就住在我们家,有空屋子,米面油啥的,衣裳啥的你们一家人都不用犯愁,就放心去住着。”
白吃白住啊,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梁田田一听就撇嘴,“凌家村这是想把我爹养起来咋地?”
“不光是你爹,你们兄妹也一起住过去,好闺女,爷爷给你们准备了好吃的,肉管够吃。”与命比起来。那点儿小东西就不用计较了。
陈冲听的直蹙眉,“这是要让我们守山落户凌家村咋地?”这不是明着过来撬墙角吗?亏他们凌家村做得出来。
“老弟,话不是那么说的。就让守山过去住一段时间。”凌家族长笑了,“你们老狼洞也不差守山这一家人吧。”打的主意真好。突厥兵不可能一直在灵山县待着,那边官府也派出人剿灭他们了,用不了太久这批人就会备抓住。梁守山过去住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天底下还有白吃白住的好事儿啊?”梁田田一副天真的开口。
凌家族长怕梁守山理解错了,忙解释道:“也不是白吃白住,有突厥兵来的时候给抵挡一下就好了。”这是想拿梁守山当枪使了。
“不行,我们老狼洞还需要守山呢。”陈冲也懒得跟对方扯皮了。
“老弟。这行不行的还得守山自己做主不是。”凌家族长显然是有备而来,笑眯眯的道:“另外凌家村也不会白让守山过去的,族里商量了一下。准备拿出十两银子给守山贤侄,这住在凌家村的花销也都是凌家村出,守山贤侄,你看看咋样?”
凌家村为了让梁守山过去可是下了血本了。十两银子啊。能买上两亩半地的上好水田了。一般庄户人家两年也花不完十两银子啊。且不提那还有这段时日的花销。凌家村,人家村子大,这真是下足了本钱了。
想想也是,什么有命值钱呢。突厥兵来了,梁守山是要去挡灾的,也怪不得凌家村肯舍得这些钱财了。
“你们凌家村这么做,让我们老狼洞咋整?”陈冲一听就急了,“你们凌家村那人是人命。我们老狼洞的人难道就不要活命了?”怪不得要把梁家一家子都接走呢,感情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老弟。别急嘛。”凌家族长这下不急了,笑眯眯的道:“你也说了,守山都已经操练了老狼洞的后生,想必就是突厥兵来了,这些后生也足以抵挡了,我们凌家村可还没有操练呢,我们比你们更需要守山贤侄。再说了,这事儿是守山贤侄自己的事儿,老弟你这可不能挡着守山贤侄赚钱不是。”挡人财路无异于杀人父母,凌家族长就不相信,在金钱面前还有人会不动心。
十两银子啊,也就是凌家村这样的大村子能拿出来。老狼洞?还不是他瞧不起,有本事他们也拿出十两银子来。
陈冲脸色难看,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老狼洞家家户户日子过得都不富裕,想拿出十两银子,那无异于痴人说梦。可是梁守山……这要是离开了,老狼洞的事儿就靠那几个年轻后生,真不一定镇得住场面。
凌家族长笑眯眯的,这下轮到你们老狼洞哭了吧。
所有人都看着梁守山,凌家族长是一副志在必得,陈冲忧心忡忡的,只有梁田田对自家爹有信心。别说十两银子了,就是一百两银子,爹也不会为了几两银子就把村里的乡亲扔下的。
果然,就听梁守山道:“梁守山一个人护不住凌家村那么大的村子,况且老狼洞的乡亲我也不能扔下不管,凌家村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就告辞了。”说着抱着梁田田就走。
陈冲松了口气。
凌家族长傻眼了,眼看着梁守山要走,忙道:“贤侄,可是嫌银钱少,我们还可以商量的。”
梁守山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梁守山怎么能因为几两银子就对父老乡亲不管不顾,这种戳脊梁骨的事儿,凌家族长就不要再提了。告辞!”
“唉,守山贤侄,咱们再商量商量……”后面响起凌家族长不死心的声音。陈冲的声音懒洋洋的响起,“凌家老哥,守山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这路上不太平,我看你还是尽快回去吧。”也没有了寒暄的心思,这是要撵人了。
回去的路上梁田田趴在爹宽阔的后背上,咯咯的笑着。
“小丫头做什么这么高兴?”似乎是被闺女的笑容感染,梁守山也牵起嘴角。
“爹,你没发现吗,你一下子就成了抢手货了。”之前陈爷爷那脸色难看的,很怕爹走似的。
“嗨,你这丫头,还调侃爹。”梁守山失笑,“这也就是这时候不安全,不然凌家村才瞧不起咱们呢,没看你的婚事……”提到这梁守山闭嘴了,猎户这个身份还真是不光彩,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因此给几个孩子拖后腿。梁守山以前并不觉得,现在却想着,之前的身份,彻底放弃了,到底对不对呢?
“爹,别理会那些小人,我们现在很幸福。”怕爹多想,梁田田小声劝着,“再说了,哥哥还小,等再过两年能下场了,也考个秀才回来,那时候还谁敢说闲话?”
梁守山深以为然的点头,却又觉得自己这个爹没能给孩子们带来的,还要靠儿子,总觉得挺失落的。“闺女你放心,爹肯定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实在不行,重操旧业又能怎样呢?
梁田田显然是误会了爹的意思,笑着道:“其实爹你也可以下场考试啊,到时候和大哥、二哥他们一起考,咱们家一下子有三个秀才,传出去也好听。”想想那场面就觉得挺好的。爹也是识文断字的,学问不差,梁田田觉得这事真的可行。
梁守山苦笑,这丫头想一出是一出的,科考啊,他都一把年纪了还去干吗?
梁田田似乎看出了爹的心思,笑眯眯的道:“爹,我听说人家六七十岁还去参加科考呢,爹你还不到三十岁,这男人四十一枝花,爹你正是含苞待放的时候,一朵花还没开呢,怕啥?”
梁守山一口气没喘上来好悬没憋死。
就他,都五个孩子的爹了,还一朵花没开?这丫头,竟扯淡。
父女两个说说笑笑的往回走,梁家的宅子在半山坡上,旁边就是官道。
远远的就听到一阵急切的马蹄声,梁守山猛的停住脚步,微微蹙眉。只有一匹马的动静,按理说这才刚出去没多久,顺子他们就是去镇上也没有这么快回来的。而且这动静,也太急了吧。
“丫头,你先回去。”梁守山直觉出事儿了。
梁田田的耳力并不比梁守山的差,目力甚至更胜一筹,趴在梁守山背上直起腰,远远的就看到一个人伏在马背上,“爹,是陈家三叔!”梁田田惊呼,待人再近了一些惊道:“陈家三叔好像受伤了。”人竟然趴在马背上一动不动的,那马只是机械的往回狂奔,像是后面有什么撵着他似的。
梁守山这会儿也看到了远处狂奔而至的马匹。
糟了!
村口可都是陷阱,这马要掉到里面不但没命了,就是马上的人都要出事儿。
关键时刻梁守山把梁田田放在地上,身体一纵就窜了出去,梁田田想要拦着的时候已经晚了。梁守山整个人奔着那惊马就冲了过去。
也不见他怎么动作,过去准确的抓住了马缰绳,双腿像是钉到了地上,竟然死死的把那狂奔的惊马给拖住了。
“老三!”梁守山大叫,陈家三叔后背上两支箭矢,屁股上还插了一支,马屁股上更是插了三支,不用问也知道,这是遇到突厥兵了。
陈家三叔虚弱的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梁守山,眸子里迸射一道亮光,努力道:“突……突厥人……顺子,快去……”
梁家院子里涌出一堆人,陈家三婶尖叫一声,“孩儿他爹!”陈家三叔嘴唇动了动,整个人就晕了过去。(未完待续。。)
432吃人
“快把人抬进屋去,箭有倒钩,割开了肉取箭。”梁守山匆匆交代了一句,就往陈家三叔家里跑,这匹马受伤显然是不能用了,他得赶紧去救顺子。
梁守林窜出来,“大哥,我跟你去。”
梁守山看着兄弟坚毅的脸,点了点头。直接进去陈家,牵了两匹马就走,连马鞍都没来得及放。
梁家这边乱哄哄的,有人忙着请黄大夫,有人忙着救人,还有人忙着救马的,梁守山兄弟骑着马飞快的出去了,也有人自发的组织人防护,整个老狼洞如临大敌。
谁都没有注意到梁田田把元宝收到了空间里,然后整个人也消失了。
梁田田没有跟着爹,而是让元宝在空间里跟着路上寻找铜钱的气味儿。她相信铜钱肯定不会不管顺子叔的。
空间的速度比马还要快,梁田田和元宝竟然跑到了梁守山兄弟的前面。
一路上梁田田小心盯着四周,突然元宝在空间里一阵狂吠,梁田田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就看到路边不远处一颗大树里隐藏着一个弓箭手。看那人装扮跟辽东府人无异,不过他此时在这里设伏,不用问也知道肯定不是好人。
梁田田的眸子里渐渐起了杀机,控制空间飞到那人身边,一脚把人从树上踹下去,随即搬起一块石头狠狠的砸了过去。
可怜突厥的这个哨探,死的不明不白的。
杀了一个人,梁田田的内心却没有什么波动。这早就不是她第一次杀人了,何况都是该死之人,她很淡然。
梁田田控制着空间在这一处嗅了嗅。突然元宝朝林子里一顿狂吠。梁田田知道元宝肯定发现了什么,忙往里面去。
在空间里面也并不是很方便的,梁田田不时的绕圈让元宝找线索,没多久梁守山和梁守林竟然也跟了进来。
爹的追踪技术显然不一般,这边梁田田带着元宝没等找到线索呢,爹已经发现了踪迹。
梁田田担心爹他们遇到危险,干脆也不找线索了。就控制空间飞在树木之中,看看有没有突厥兵的踪迹。
空间敞开,元宝可以发现外面的痕迹。外面的人却无法发现空间。突然,元宝的耳朵一动。
“小心!”梁守山猛的推倒梁守林,两人同时扑倒在地,一根箭矢贴着地面飞过。
该死!
梁田田怒目而视。后面一颗树里竟然隐藏着一个弓箭手。她之前竟然没发现。结果还不等梁田田动作,那边梁守山就地一滚,弯弓搭箭,动作一气呵成。
“嗖”的一声,箭矢穿过重重阻碍准确无误的射中那人胸口。
那边闷哼一声,梁田田刚要探查,就听爹的声音淡然响起。“不必了,人已经死了。”梁田田心里一跳。还以为被发现了,结果发现爹拦住的是三叔。
这一次的事儿给梁田田敲响了警钟。她愈发小心的寻找周围的痕迹。
爹和梁守林的速度也不慢,两人分散开来,渐渐的摸着一个方向前进。
元宝突然支起耳朵,梁田田惊醒,还以为又有箭矢偷袭,结果等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可是元宝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让梁田田也跟着紧张起来。
“元宝,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梁田田小声道。像是怕被人发现似的。
“汪汪……”元宝突然朝着一个方向狂吠,更是不安的在原地走动,像是要突破牢笼。
梁田田直觉发生了什么,顾不上梁守山,猛的朝一个方向飞去。
声音渐渐清晰,梁田田听清楚了。
“呜呜……”那是铜钱的声音。
等等……不对劲。
“呜呜…….呜呜…….”
一群铜钱,哦不,是一群狼的叫声。在这茂密的森林里显得格外阴森。
怎么回事儿?
梁田田控制着空间飞过去,结果就看到顺子浑身是血靠在一棵树上,旁边铜钱身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迹蹲在他身边嚎叫。
顺子脸色难看,梁田田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就看到不远处,一只、两只、三只……整整二十只狼围着三个人一顿狂咬,那三个人连惨叫都没发出,显然是已经死透了。
饿狼吃食,二十只狼转眼间就把三个人给分吃了,在原地留下三具骨架。饶是梁田田胆大,可看到这惊悚的一幕也不禁内心发寒。
倒是元宝,似乎是跟铜钱相处久了,并没有表现的多么畏惧。
突然远处有声音,群狼猛的望过去,就看到梁守山和梁守林错愕的看着这里。
“呜呜……”看到陌生人,群狼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去攻击。这时候铜钱动了,“呜呜……”比之前群狼嚎叫更加威压的声音响起。梁田田看到了令人惊诧的一幕。
之前还凶残的分尸了三个人的群狼,竟然吓得齐齐后退。
铜钱像是巡视自己领地的王者一般,抬起高傲的头颅缓步走过去,那步伐看起来竟然是那么的优雅。
梁守山和梁守林对视一眼,他们看到了顺子,却又不敢有多余的动作。面对群狼,饶是他们兄弟也不敢乱来。
铜钱过去蹭了蹭梁守山的大腿,说不出的温顺。这样的动作让梁守山莫名的松了口气。
跟随者铜钱过去顺子那,“顺子,你怎么样?”顺子浑身是血,梁守山都不敢动。
顺子咧开嘴想笑,结果比哭还难看。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伤的,他靠在树上一动也不敢动。
“大哥,我……我没事儿,就是……一点儿小伤。”顺子感激的看了一眼铜钱,“今天要不是铜钱,我就交代在这了。”
“先别说话了。”梁守山制止他,小心翼翼的给他检查了一番,发现他伤的真的不重,只是一些擦伤,最严重的伤势反而是从高处摔落扭伤了脚。
“错位了,我给你接上,忍着点儿。”梁守山握住顺子的脚腕,就听“咔嚓”一声,顺子一声闷哼,额头瞬间布满了汗珠。
“没伤到筋骨,没事儿。”梁守山也松了口气。
梁守林一直提着刀戒备着,远处那二十只狼也不走,整齐的蹲在地上看着这边,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看的渗人。
铜钱时不时的低吼一声,那些狼老老实实的并不敢妄动。
“顺子哥,你们怎么遇到突厥兵了?”梁守林忍不住道。
“嗨,我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倒霉,看他们似乎是奔着凌家村去的,结果遇到我和陈家三哥,问都不问一声就射箭,陈家三哥反应慢点儿被射中了,我带着铜钱掩护他离开,结果要不是有铜钱在,我这条命也交代了。”突厥兵擅长骑射,对方箭矢太厉害了,顺子也是命大,没被射中一箭。
“对了大哥,你快给铜钱看看,他之前好像被射中了。”顺子忙道。
梁守山忙过去安抚的摸着铜钱的毛发,仔细给他检查了一下,“还好,只是擦伤,伤的并不重。”
梁田田早就给铜钱检查了,如果不是她在,铜钱闻到了她的气味儿,受伤之下也不会这么老实的。
“突厥兵有多少人?”梁守山看顺子的情况还得缓和一会儿,此处没有危险了,他也就不急了。
“不知道,我们只看到这五个人。”顺子摇摇头,盯着远处的群狼嗫嚅道:“大哥,现在咱们怎么办?”就算是他们三个,想要在群狼的围攻下安然离开,也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
梁守山下意识的看了看身边的铜钱,“这些狼是怎么回事儿?”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差点儿被那些人杀了,是铜钱突然扑过来咬死了一个人,铜钱被人伤了,然后他就大叫,再然后……”顺子指了指那狼群,“大哥你看到了,这帮家伙就不知道突然从哪儿冒出来了。”
“大哥,你家这铜钱,不是我说,好像是狼王。”顺子有点儿不确定的道:“在突厥倒是有白狼王的传说,不过咱们谁都没看到,我看这铜钱虽然不是白毛,可这体格比一般的狼要大的多,他这还没完全成年的,我看着这些狼好像都挺怕他的。”
梁田田在空间里,看到这狼群却是眼睛发亮。如果这狼群能够为她所用,那么就算是突厥兵来了也不用担心了。不过这事儿还得看铜钱的。
梁田田飘到铜钱跟前,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也不知道这家伙有没有听懂,耳朵甩了两下也不做声。
又歇了一会儿,梁守山看看天色。“赶紧走吧,不知道村子那边怎么样了。”和梁守林一左一右架起顺子,三人警惕的看着那狼群。
三人一动,狼群也渐渐的站起,吓得三人忙停住脚步。
“呜呜……”铜钱再次发出低沉的吼声,那群狼吓得不住后退。
梁守山等人松了口气,铜钱还管用就行。
“铜钱,走。”梁守山他们在前走,铜钱在后面殿后,再往后是二十只狼亦步亦趋,这个组合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梁田田也不着急,慢腾腾的飞在这群狼的上空,想着要不要干脆把他们收到空间里?不过她只要一想到那三具骨架,胃里就是一阵翻腾。
还是算了,暂时让铜钱控制着他们吧。(未完待续。。)
433紧张
梁守山他们来到那处被他射死的人跟前,捡起了那个箭筒。突厥人的弓箭都是特制的,这可是好东西。
之前那三具尸体死的太恶心,箭矢也被那些狼祸害的够呛了,也就没捡。
半个时辰后走出森林,梁守山把顺子送上马,看到梁守林在远处发呆,就招呼了一句。“守林你做什么呢?”就去捡个箭矢吗,难道是被吓到了?
也是,这孩子从小到大没杀过人,估计今天被吓到了。
“大哥,这人死的好生奇怪。”梁守林在远处招呼梁守山,梁田田一看,那人可不是被自己用石头砸死的吗。
“怎么奇怪了?”梁守山过去一看,“咦,我还以为这是从树上掉下来摔死的,怎么脑袋这边有血?”翻过那尸体一看,另一面脑袋竟然没有伤痕。
顺子控制马过来,“大哥,可能摔了一下没摔死,自己翻身了呢?”
梁田田在空间里嘴角抽搐,这个二货。
你家脑袋被砸扁了还能翻身啊。
梁守林怪异的看了顺子一眼,怎么觉得这人这么不靠谱呢。
“大哥,是不是有人暗中帮咱们?”
梁守山想到之前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周围。“时候不早了,走吧。”并没有多说。
三人上马,顺子道:“大哥,还去不去取长枪?”这里离镇上可没多远了。
梁守山点点头,“那就走吧。”早取回来也省心。看今天这样。谁知道突厥兵哪天还会过来呢。
梁守山看了一眼那尸体,把尸体拖上马,“给郭家镇的里长带去。让他去跟官府说一声。”郭家镇这边出现了突厥兵,官府应该派兵来剿的,这也是给当地百姓做了一件好事儿。
梁田田没有再跟着爹,而是出了空间仔细检查了一下铜钱的伤。用消毒水给铜钱清洗了一下伤口,本来还担心铜钱不老实,结果铜钱很乖巧的趴在地上,远处二十只狼瞪着绿油油的眼睛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生物。一脸警惕。
元宝也从空间出来了,趴在铜钱旁边帮他舔干净身上的血迹,还用头蹭他。像是在安慰。
梁田田给铜钱的伤口涂了一些消炎药,又摘了一些水果给他。“乖铜钱,快吃吧。”这些果子灵气多,应该对铜钱的伤势有好处。
铜钱和元宝经常能吃到这些东西。并不觉得怎样。远处那二十只狼在梁田田拿出水果的瞬间就有点儿躁动。终究是怕了铜钱,没敢乱来。
梁田田心中一动,从空间里又摘了不少水果出来,小心的扔了过去。
二十只狼猛的扑过去,尽管已经分食了三个人,还是对这些水果来者不拒。吃光了就凶巴巴的看着梁田田,像是研究是不是把她分食了一样。
梁田田叹气,果然。狼这种生物不是那么容易驯服的。自家这铜钱也幸好是从小养大的。
梁田田又扔了一些水果,那些狼分吃了以后要消停了不少。一个个闭着眼睛趴在那,似乎是在消化食物。
这些狼六亲不认的,真要带走未必是好事儿,梁田田想了想,干脆放弃了。让铜钱驱散了狼群,梁田田把铜钱收到了空间里,直接回了家。
当梁田田从外面走进家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大哥、二哥在跟人吵架,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里正陈冲。
“放开我,我要出去,别拦着我。”梁满囤被陈冲拽着后脖领子,正在那挣扎呢。别看陈冲六十多岁的人了,那手劲不小,竟然把他抓住了。
“不行,外面有突厥兵,说啥我都不能让你出去。”陈冲板着脸大声道。
“陈爷爷,我们知道有突厥兵,我们不会乱来的,就是去找找小妹。”梁满仓急道:“小妹刚刚不见了,她不是那会乱走的人,许是就在周围呢。”
“已经让人去找了,你们两个小的不许出去。”陈冲说啥都不同意。
梁田田一听竟然是为了找自己,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大哥、二哥我没事儿,我回来了。”忙进院。
梁满囤一看到她也不挣扎了,眼睛瞬间就红了,“小妹你去哪了,到处找你。”
梁满仓冲过去抓着她的肩膀就是一阵检查,“有没有受伤?”一眼看到她裙子边的血迹,惊呼道:“你受伤了?这怎么有血?”
陈冲也急吼吼的冲过来,“丫头你这是去哪了,可急死我们了。”
看着大家焦急的脸,梁田田忙道:“元宝刚刚跑出去,我就追了出去,结果元宝去接铜钱了,这不嘛,铜钱受伤了,我这蹭了一点儿铜钱的血,我没事儿的。”
一听她没事儿,大家伙松了口气。梁满仓心疼的道:“铜钱这怎么又受伤了,伤的重不重?”拨开他的毛一顿检查。
铜钱蹭蹭他,老老实实的让他检查。
“没啥大事儿,我已经涂了药。对了陈家三叔咋样了?”梁田田忙道。
“你三叔没啥大事儿,幸好伤的不重,不过他中了几箭,黄大夫说怕是要在炕上趴一段时间了。”中了足足三箭,虽然离得远射的不深,可这也见血了,得好好养一段时间了。
没伤到脏腑,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别担心,我们家有韩爷爷留下的药,只要伤的不重,肯定能尽快愈合的。”梁田田一听没大事儿,忙松了口气。
“对了丫头,你爹他们呢,那……顺子他咋样了?”陈冲已经知道了,关键时刻是顺子救了自己儿子,还不知道那人咋样了呢。
梁田田不好说看到了人,就道:“我没看到爹他们,不过看铜钱这样,应该是没啥事儿,不然铜钱也不能自己回来。”
梁田田这么一说,梁满仓兄弟没看到人终究是担心的,就跑到门边等着。好在这一次没嚷嚷着要跑出去。
陈家三叔还在梁家,梁田田进屋去看。人就躺在东屋的炕头上,这炕头也不知道咋了,先是顺子躺着养伤,现在又轮到陈家三叔了。
陈家三婶坐在炕边抹眼泪,“你说说你,好模好样的出去干什么,遇到突厥兵了吧,这次是你命大,这中了三箭呢,你是没看到,那肉都割开了,得多疼啊。这也就是射的浅了,要是再深一点儿可就没命了……他爹,你下次可不敢这样了,你这要是有个好歹,让我和孩子们咋活啊?”
陈家的三个孩子都趴在炕边抹眼泪,陈家三叔听着媳妇的数落本来还挺不好意思的,毕竟这么多人在这呢。可看到老婆、孩子通红的眼睛,他又说不出什么。半天才道:“放心吧,下次不会这样了。”也怪自己,看到突厥兵就顾着逃命,结果才被射中的,要是像顺子一样勇敢的冲过去,估计就没这事儿了。
想到顺子,陈家三叔忙道:“顺子呢,他回来没呢,他咋样了?”当时情况危急,顺子就让他逃命。陈家三叔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都懵了,只顾着傻跑,倒把顺子给忘了。想起了就一阵后悔,当时那么危险,顺子比自己还小呢,咋能扔下他自己跑了呢。
“三叔,顺子叔他没事儿,你就好好养伤吧。”梁田田进屋,掀开被看了一眼,后背上都裹着白布,那上面都透出血迹了,屁股也露着,那也裹了伤,显然这伤口都处理好了。
陈家三叔挺尴尬的,这谁过来都掀开被子看看,他这伤的不是地方,怪难为情的。
“那啥,顺子回来了?”陈家三叔就道。
“还没呢,不过铜钱回来了,他跟着顺子叔一起去的,如果顺子叔有事儿铜钱是不会扔下他的。”正说话的功夫,门外梁满囤一声惊呼,“爹回来了。”然后就听到有人大喊,“看,还有守林和顺子,他们都平安回来了。”院子里一阵欢呼。之前大家伙虽然嘴上没说,其实一直都紧绷着一根神经,很怕他们出事儿。现在人回来了,大家伙都跟着松了口气。
顺子是被梁守山抱回屋里的,他脚上有伤,身上还有多处擦伤,也要上药。
顺子被送回屋,陈家三叔和他一阵感慨。梁守山要给顺子看看伤,女人们忙躲了出去,倒是梁田田,一个小丫头也没人在意,她端着一盆水,又找出剪刀和纱布、还有韩爷爷留下的药,就坐在炕边等着帮忙。
顺子脱了上衣,梁守山这才发现后背竟然有一道刀伤,从左肩一直划到右边胯骨,幸好只是被刀锋划了一下,伤口不深。不然这一下人就没命了。
“你这小子,怎么不吭声呢,竟然还跟我跑去了镇上。”梁守山一看那刀伤就忍不住数落一句。利落的给他涂药,脸始终板着。
“呵呵,没事儿,就是一点儿小伤,当年咱们兄弟比这重的伤又不是没受过,没事儿,死不了。”顺子大大咧咧的,许是感受到了屋里气氛紧张,就冲梁田田挤挤眼睛,“丫头,看你顺子叔叔是不是很厉害?”一副等着人夸的二货模样。
“少插科打诨的,赶紧把衣裳脱了,给我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伤势了。”梁守山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顺子尖叫一声。“哎呀大哥,屁股里面落了一根箭头,你给我轻点儿……啊……”(未完待续。。)
434困住
“球球,来,跟顺子叔唠会儿。”顺子一把抓住跑屋里取东西的球球,一脸讨好。
“不要。”球球头摇的波浪鼓一样,“爹说了,顺子叔叔不听话,不让我们跟你玩。”说着就挣扎开跑掉了。
“唉,唉,球球……”顺子在屋里大声嚷嚷,根本没人搭理他。
梁田田端了药进来,“顺子叔,来喝药了。”梁田田把药碗递给他,“不良不热,良药苦口,赶紧喝。”
顺子苦着脸,“田田啊,你爹我大哥,他得多恨我,离着二尺远我都闻到那股黄连味儿了。”这不是坑人吗。他是病号好不好,能不能照顾一下病号的感受?
“顺子叔,你这汤药是爹亲自交代了黄爷爷给开的,你还是乖乖的喝吧,不然爹回头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生气呢。”梁田田好心好意的劝着,“还是尽快喝吧,不然你这伤什么时候能好。”
顺子瘪着嘴,一副委屈的模样。
梁田田失笑,这人怎么能这么逗趣。
要说这顺子也真能忍,当初屁股上中了一箭,他为了躲避敌人就把箭矢折断了,当时在深山里缺医少药的他也忍着没说,后来梁守山要去镇上他也忍了一路,结果到家的时候棉裤都要被血浸透了。
顺子之前就受伤,这刚恢复过来,又受伤了。把个梁守山气的不行,扬言等他好了绝对不会轻饶,这不。告诉黄大夫在顺子的药里下足了黄连,把个顺子可怜的。
“我都喝了三天了,还喝啊?”顺子一脸委屈。“好侄女,给叔求求情,让你爹我大哥别再难为我了。”这一天三顿的黄连,他这嘴里一直是苦的,谁受得了啊。
梁田田耸耸肩,“顺子叔,你这药是黄爷爷给开的。也不是爹为了难为你,你还是老实配合吧,不然爹知道了肯定要不高兴的。”
顺子撇撇嘴。咕哝道:“你不说谁知道啊?”却也不敢真的不喝。硬着头皮灌了一碗药,梁田田忙塞过去一杯温水,顺子大口喝了,随即张口嘴。就被塞了一块糖进去。
“唉。还是我大侄女心疼我啊。”顺子感慨道。
梁田田才不接话,这家伙,这几天整日里就缠着她去求情,要不就找人聊天,球球和虎子都怕了他了。
“对了,今儿大哥他们做什么呢?怎么院子里没动静?”平时总有锻炼的,今天真是消停啊。
“爹和三叔派人盯着,上次那突厥兵不是说要去凌家村吗。那五个人死了,在官府派兵之前爹带人暗中盯着。怕凌家村被祸害了。”气归气,当凌家村真的有危险的时候,无论是梁守山还是陈冲,都无法做到坐视不理,这不就带人去了。
“那老狼洞留人了吗?”顺子道。
梁田田点点头,“放心吧,三叔带人盯着呢,突厥人来了保管有来无回。”
顺子又问了几句安全方面的事儿,梁田田知道他担心,一一答了。
“对了,铜钱咋样了,怎么这几天没看到他?”对于救命的狼,顺子也给予了充分的关怀。
“铜钱啊,可能去山里了吧,这两天我也没看到,就是偶尔会露面。”梁田田当然不会告诉他,铜钱被她收到空间里养伤了。看那模样这两天应该就能痊愈了。
“铜钱是好样的,不过别跟那群狼走的太近,小心被传染了。”一想起那些狼分尸的场面,就是见惯了生死的顺子都觉得不寒而栗。
梁田田好笑,“哦,知道了。”
梁田田去刷碗,迎面碰上小康子在外面进来,看到梁田田恭恭敬敬的行礼。“见过姑娘。”
“康子哥,我都说过了,不用多礼的。”这人,每次都这样,让人很无语。
小康子却很坚持,“不行,主仆有别。”他认了凌旭做主人,又知道眼前这人是凌旭的心上人,自然把梁田田当成主子对待。
梁田田拿他没办法,“对了,你这是从哪儿回来,凌伯父呢?”
“老爷在里正家里教村里的孩子读书,我从凌家村那边过来,梁老爷让我告诉姑娘,凌家村留了饭,让这边不用准备了。”
别管当初梁守山是不是拒绝了凌家族长,可现在毕竟带人去保护他们村子了,凌家族长马上动员大家伙供饭,还算是有心。
梁田田点点头,“知道了,我就去告诉大家一声。”现在分了几家做饭,梁家因为有病人,如今已经没有吃饭的了。
“我锅里炖了鸡,康子哥别回去吃了,一会儿咱们一起吃饭。”梁田田招呼一句,又道:“大哥他们在暖棚,康子哥你帮我叫一声,我先去村里通知大家伙别多预备饭了。”
因为顺子有伤,梁田田这特意炖了鸡汤给他补补。顺便也装了一碗给陈家三叔送去。
吃过了午饭,梁满仓拉着梁田田说话。“小妹,这暖棚里的青菜可不老少了,再不摘可都老了。”最近这段时间外面不安稳,福满楼也没来取菜,梁家也没送去,这一来二去的,青菜就积攒了一大堆。
梁田田也知道这个,不过外面风声这么紧,谁都不敢乱走。“大哥,先放放吧,官府不是派兵了吗,等剿灭了这伙突厥兵就好了。”梁田田压低了声音,“咱们家现在也不差这点儿银子,大哥别担心。”家里一个个的都是财迷,梁田田还真不知道怎么劝了。
果然,梁满仓听了就蹙眉。“那可是银子啊,咱们家的暖棚钱还没赚出来呢。”浪费那些青菜也太可惜了。
“那也不能为了一点儿银钱乱来,什么都没有命重要。”梁田田一语中的,梁满仓不多说了。又歇了一会儿就按时读书去了。
晚上梁守山回来,带回了所有人。
“爹,凌家村那边不用人了?”梁田田一看竟然都回来了。再看爹的脸色也不像是生气,那就不可能是跟那边吵架什么的。
“官府派了人过来,潜伏在凌家村,只等着突厥兵上门就一网打尽了。村里的人还是回来守着咱们村子吧。”梁守山摸摸闺女的头,“你们在家还好吧?”
“嗯,好着呢。球球和虎子白天去了陈爷爷家里跟着凌伯父读书,大哥、二哥上午伺候暖棚,下午读书,我顺便照顾一下顺子叔。”
“顺子没折腾吧?”梁守山随口道:“他是不是嚷嚷着不喝药了。”笃定的语气,像是看到了似的。
梁田田笑笑并不多说。
顺子听到了动静在屋里嚷嚷,“大哥,是不是你回来了,想死兄弟了。”那讨好的口气,让梁田田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梁守山洗漱了一下,进屋就去掀被子。“给我看看你的伤口。”也不管有人没人的。
顺子忙按住被子,“唉我说大哥,这么多人看着呢。”
“谁?”梁守山一愣,一抬头就看到旁边五个小脑袋,笑道:“自家人,你怕什么?”说着就把被子拽下去了。
小屁屁露出来了,伤口愈合的不错,就是太深,一半会儿不能动弹。顺子这个郁闷啊,“大哥,你能不能顾忌一下我的感受?”
虎子小声道:“他是不听话被打了吗?”
球球摇摇头,“不是,是被人射了一箭,你看,那里有个窟窿,多吓人。”
“哦,不听话被射了一箭。”虎子一脸明悟,看向梁守山的目光里充满了畏惧。
晚上大家伙坐在一起吃饭,梁守山说起了外面的事儿。
“听说离咱们这十几里地的黑熊岭村子,被突厥兵洗劫了,死了几十个人,官府震怒,这几天陆续要派兵过来,估计用不了多久,灵山县的突厥兵就会被彻底打走了,到时候你们就不用整日里在村里了。”梁守山看出来几个孩子都挺不安的,就笑着解释了两句。
梁满仓兄弟眼睛一亮,“真的?”
梁守山点头,梁田田却不大看好。
“听说突厥兵来的人不多,都是骑马来的,他们来去如风的,官府派来的人也都是骑兵吗?不然人家杀完人跑了,官府也捉不到吧。”还有这灵山县到处是山,回头人躲到深山里也不好捉到。不然这都发现突厥兵的踪迹有大半个月了,人早就剿灭了,也不用等到现在了。
“啊?小妹这么一说,我咋觉得这还悬乎了。”梁满囤叹气,“突厥兵这也太可恨了。”
梁满仓也是担忧,“要是老这样,咱们家的青菜啥的也不好卖掉啊。”
“还有鸡蛋。”球球忙道。
梁满囤突然惊呼,“糟了,韩大哥和凌旭大哥都去府城考秀才了,算算日子他们也该回来了,不会遇到危险吧?”
凌默轩在陈家喝了二两小酒,醉醺醺的回来,一推门就听到人提起儿子,晕乎乎的道:“凌旭咋了?是不是从府城回来了?”儿子不在身边,凌默轩说不担忧是假的。只是他这人感情内敛,一直都是不善于表达,给外人看来就不大关心儿子似的。
梁家众人都看出他喝多了,忙倒水的倒水,洗帕子的洗帕子。
此时距离老狼洞几十里外的野地里,凌旭正趴在雪窝里,目光深邃的盯着远处山坳里一伙人。(未完待续。。)
435危机
凌旭趴在雪窝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山坳里那伙人,不用到跟前他就知道,那是一伙突厥人。
可问题是,前世印象中几个,最多也不过十几个人的突厥小队,这一次怎么一下子就看到三十几人。
这里是灵山县,他们在这,是预谋做什么?
凌旭是从府城考试刚回来,一考完试他就拒绝了几个同窗相邀,快马加鞭往回赶,结果路上看到两个形迹可疑的人,就一路跟踪,到底跟踪到了这里。
这些突厥人都没有马,又隐藏在这山坳里,离大路和城镇都有一段距离,要说他们没有预谋傻子都不会相信的。
凌旭知道自己一个人对付不了这么多 的突厥人,想要去求援,可又怕自己一旦离开就找不到这些突厥人的踪迹了,可真是左右为难。
突厥人似乎在商量着什么,凌旭小心翼翼的往高处爬了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突厥话他多少能听懂一些,可惜距离太远听的不真切,只能隐约听到他们似乎在商量屠村的事儿。
果然啊,他们在一起就不会是小打小闹。
凌旭眯着眼睛看着他们在那火堆边写写画画,猛的一个人跳起来,大声道:“老狼洞……狼,杀了他们……”那人在突厥人中似乎地位很高,他一开口所有人都沉默了,似乎在沉思。
凌旭心一跳,老狼洞。他们的目标竟然是老狼洞吗?
岳父大人那边,也不知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凌旭庆幸离开之前跟岳父大人深刻的谈了一次。
那人被人拉着坐下,他们似乎发生了一些争吵。这一次声音没有那么大,凌旭听的不真切,不过看之前那人似乎又激动的说了些什么,渐渐大家似乎对他的话很认同。
凌旭心一跳。
糟了,这伙人,十有**是要对老狼洞去屠村了。
不行,这三十多人都是常年征战的。就算是老狼洞有岳父大人在,双拳难敌四手,他能保护几个人。
凌旭悄然后退。准备去县城搬救兵。他忽略了一件事儿,这些人虽然是散兵游勇,却也是正规的突厥兵,深入辽东府又怎么可能不放探哨?
之前凌旭潜伏过来的时候侥幸没有被发现。离开的时候许是着急。动静有点儿大了,就被人发现了。
“什么人,给我站住!”随着一声大喝,一支箭矢射出,幸亏凌旭反应快,就地一滚躲开了。
山坳那边炸了窝,居然发现了人,大家伙一起行动。呼喝声响起,凌旭匆忙间遁入山林。
箭矢如雨一般落下。天黑,又是森林,哪里去寻找人。有突厥人大声道:“真发现了什么人吗?”
最初发现动静那人不确定道:“就是看到那边有一个黑影。”天太黑,谁都不确定。
大家伙朝那边追踪了一阵,的确是有人的脚印,不过走了几步就没有了,模模糊糊也不确定是不是现在留下的。周围还有一些动物散乱的脚印,什么都不确定。
突厥人又找了一阵,最后还是散了。
远处一颗大树上突然滑下来一个人,凌旭嘴里咬着一根木棍,右手紧紧捂着左边胳膊,疼的脸色惨白。
这也太倒霉了,离的这么远竟然还能被射中。
凌旭咬咬牙折断了胳膊上的箭矢,撕下一块布裹紧了胳膊,捂着胳膊往灵山县城跑去。一路上跌跌撞撞的,很快左边的胳膊就被血染透了。好在终于到了林子边,凌旭挣扎着上马,发疯似的冲向灵山县城。
“喔喔喔……”
伴随着鸡鸣,梁家一家人早早的起来,开始在院子里练功。
凌默轩也早早的起来,竟然也跟着打了一套花架子拳脚。
梁守山指点了一下几个孩子,带上弓箭去看看村子四周那些放哨的人。
“爹,你的大刀。”球球今天起的早,也在院子里跟着瞎闹,看到爹出门,努力的刷存在感。
“我的乖儿子,你不说爹都忘了。”梁守山接过大刀挂在腰间,笑着道。
“球球个爹想着。”小家伙笑眯眯的,一脸讨好。
梁守山摸摸他的头,“好好练功,将来爹教你刀法。”
“好!”球球大声道。
几个孩子练功都很认真,梁守山笑着出了院子,铜钱习惯性的跟出去。如今伤势已经好了,铜钱顾盼之间愈发的凌厉了。
梁守山一出去,梁田田习惯性的锁住大门。
梁守山先去了村口的位置,那里晚上每个时辰换一班岗,这里是村子最重要的地方。
“呜呜……”铜钱突然发出低沉的吼声,一口咬住梁守山的裤腿。
几乎在同一时间,梁守山心中警兆大起,顺势一滚,一根箭矢落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尾羽乱颤。
“铜钱快躲开,有敌人。”梁守山大喝一声,已经用上了内力,声音传出老远。同一时间身体已经本能一般的躲入一块石头后面。
铜钱却不退反进,身体化作一阵风似的扑向高处。
梁守山暗骂一句“该死”,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铜钱送死。
弯弓搭箭,梁守山猛的跃起,朝高处射了一箭,同时身体落地,就地一滚,快速躲过了一箭。
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头顶的山坡处一声惨叫,显然铜钱已经得手了。
“呜呜……”铜钱悠扬的嚎叫响起,几乎瞬间,深山里响起了一片狼嚎。
梁守山松了口气,猛的跳上高坡,就看到放哨的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割断了喉咙,死不瞑目。梁守山叹了口气,村里的乡亲,就这么没了。摸了摸他的颈动脉,还有温热,显然刚刚死了不久。没想到敌人这么狡猾,竟然挑了这样一个时间偷袭。
“有人偷袭,乡亲们都起来了。”梁守山蕴含内力的一声高喝瞬间送出老远,整个老狼洞瞬间清醒了。
梁田田他们早在梁守山第一声大喝的时候就反应过来,几个孩子第一时间跑到屋子里,梁满仓兄弟一把拽起顺子,快速给他穿上衣服,这时候根本顾不得他的伤口会不会裂开了。
梁田田抱了两床大被,招呼两个小家伙,“快,去后院地窖。”
凌默轩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是不是突厥兵来了?”
梁田田点点头,“凌伯父,快点儿,去地窖,康子哥呢?”
“他去帮忙了,田田你别管我了,我得去帮忙。”凌默轩急吼吼的往出跑。梁田田一把拽住他,“不行,凌伯父,你得跟我们在一起,凌旭大哥把你交给我们,我们必须照顾好你。”说着不由分说把人推到球球和虎子那,“交给你们一个任务,看好凌伯父,不然打烂你们屁股。”两个小家伙吓得紧紧抱住凌默轩的大腿,竟然不让他走了。
“哎呀,这是干啥?”凌默轩急的大叫。
梁田田看了一眼哭笑不得的,“球球、虎子,带凌伯父去后院地窖。”两个小家伙答应一声,真的拽着人走了。
“田田你们先走,我没事儿。”顺子很不喜欢这样被照顾着,他是大人,应该跟大哥并肩作战才是。“你们几个赶紧躲入地道,先别急着去后山,就在地道里老实待着,我的弓箭呢,给我拿来。”顺子挣扎着要起来,被梁田田啪的拍了一巴掌在肩膀上。
“都什么时候了还逞能,大哥、二哥,架着他去地窖,赶紧的。”梁田田随手拿起早就蒸好的一篮子馒头,几个孩子快速跑去了后院的地窖。
地窖的入口就在墙边,有一块板子挡着,上面堆了一堆杂物。
凌默轩已经搬开东西,掀开板子接了两个小家伙下去,点燃了蜡烛,地道里面有床铺有被褥,还有粮食,梁田田忙把那床热乎的被褥铺好,这时候梁满仓兄弟已经扶着顺子下来了。
顺子脸色难看,“这一次糟了,四面都有惨叫声,只怕敌人来的不少。”顺子刚坐到床上猛的跳起,大家还以为他是伤口疼了,就看他脸色难看道:“不行,我得出去帮大哥。”
“哎呀顺子叔,你就坐着吧,我去。”梁满囤说了一声,蹬蹬蹬跑到出口那,打开出门就跑了。
“满囤你给我回来。”梁满仓急的大叫。
梁田田比她大哥还快,早在梁满囤跑动的时候就已经追了过去,可惜已经晚了。刚到外面就看到拐角处一个突厥人提着弯刀过来,梁田田不着痕迹的后退两步堵住了那地窖入口,那边梁满囤已经跟小牛犊子似的冲了过去。
梁田田顾不得提醒,空间里一口大水缸挪出来落在地窖上,随即又是一堆柴火堵住了出口。
元宝斜刺里冲过来,猛的扑上去撕咬那突厥兵,不然梁满囤早就危险了。
阿大、阿二、阿三这三条狼狗本就是在后院看着暖棚的,这边元宝一冲过去,他们三只也冲过去了。
梁家这几条狗那是经常狩猎的,不过片刻功夫那人惨叫一声就被咬断了喉咙。
梁满囤被喷了一脸的热血,傻乎乎的站在那,人生第一次面对杀人,这小子显然被吓傻了。
前院一阵怪异腔调的呼喝声,梁田田跑过去一把拽住发呆的二哥,“快跑。”拽着他就往墙上跑。身后有人高喊什么她也听不懂,看着离地两米多的高墙,梁田田大喝一声,“跳!”(未完待续。。)
436屠杀
梁田田兄妹落地的瞬间,身边四只狗也同时落地了,身后有突厥兵快步追来,梁田田看了一眼方向,“去森林里。”那里有陷阱,还有地道的入口,总比外面要安全一些。
操练了大半个月的村民多少还是有了作用的,最初的慌乱过后,也有人开始反击。
梁田田家因为在村口,所以第一波遇到了危险,不过村口的那些陷阱也留下了几条人命。
身后四个大汉一阵怪叫着冲过来,元宝带着三只狼狗猛的扑了过去,结果瞬间就被劈倒了两条。
“阿大、阿三!”梁满囤眼睛都红了,挣扎着就要往回冲。
梁田田一把拽住他,死死的拽住。“不许乱动。”她嘶声大吼,镇住了疯狂的梁满囤,也让对面是个大汉一愣。
不过也就是瞬间的功夫,四条狗血迹斑斑的倒下,也只是给一个人的胳膊造成了重伤。
梁田田拽着梁满囤不住后退,这里离地道太远,就算是那些陷阱也还有一段距离。
该死,难道真的要动用空间吗。
“小妹你快跑,我来拖住他们。”最初的慌乱过后,梁满囤反而平静下来,眸子通红,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
梁田田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这个少年,刚刚十岁啊,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从惊吓中缓和过来。
“二哥,还不到最糟糕的时候,你别冲动。”眼前的四个人明显没有要一下杀死他们的意思。一脸狞笑的走过来,不紧不慢的,像是在看热闹。
突然。身后一阵沙沙响,领头的那个大汉瞪大了眼睛,一脸惊吓,随即他身后四个人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恐怖事情,都是一脸骇然的往后退。
梁田田和梁满囤对视一眼,都觉得后背发凉,他们慢慢的回头。就看到今生都难忘的一幕。
狼……
铺天盖地的狼,各种型号的狼龇着尖尖的獠牙无声的嘶吼着。
梁田田匆匆的扫了一眼,不下上百只狼站在他们身后。饶是她胆子异于常人,看到这幅场景还是不自觉的腿肚子发软。
梁满囤紧紧的握着小妹的手,手心里满是汗水。
“这……”这他娘的就是想跑也跑不掉啊。“小妹,是我害了你。”梁满囤哭了。面对四个凶神恶煞的突厥兵他都没哭。可面对着数不尽的狼,他却觉得再也没有一丝逃生的可能了。
后山那里满是陷阱,这些狼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梁田田却比他镇定的多,目光逡巡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前面四个突厥兵不住的后退,在发现那些狼似乎没有攻击迹象的时候,扭身撒腿就跑。
突然,狼群后方一声低沉的嘶吼。“呜呜……”所有狼都动了。
梁满囤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幕,无数的狼嘶吼着从身边扑出去。不经意间他甚至触碰到了那些坚硬的狼毛。那四个大汉很快就被狼群湮没了,只有四声急促的惨叫,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梁满囤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看了一眼身边始终坚持的小妹,他突然发现,这个小妹永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坚强。
旁边不知道何时凑过来一颗大脑袋,轻轻的拱了拱他。
梁满囤浑身一僵,因为他感受到了那坚硬的狼毛,可是下一刻。
“铜钱!”梁满囤惊呼,声音里掩饰不住的惊喜。“你怎么在这?”
铜钱呜呜的叫了两声,梁满囤的眼睛越来越亮,“我知道了,那些狼是你招来的是不是?”他本就极其聪明,瞬间就想通了,一把抱住巨大的狼头,又是哭又是笑的。
梁田田趁机走到狼群跟前,偷偷的收起元宝和三只狼狗,他们伤的很重,尤其是元宝,肚子都被豁开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了。
梁田田在空间里给他们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控制着空间里的灵力封住了他们的伤口,至少不会有血液继续流失。
也不知道这一遭他们会不会活下来,梁田田的眼泪第一次落下来。
“小妹你在做什么?”梁满囤走过来,惊呼道:“元宝他们呢?不会让狼吃了吧?”
“现在不是顾他们的时候,二哥,你赶紧去地道里,我带着铜钱去帮忙。”铜钱虽然聪明,可这些狼的攻击漫无目的的,梁田田担心他们攻击了村民。
“说的什么胡话,要去也是你去躲起来啊。”梁满囤道:“我带着铜钱去帮忙。”他现在也不怕了,有了这些狼,什么人是对手啊。
梁田田微微蹙眉,“那就一起吧。”
村子里有突厥兵闯入,第二个攻击的目标就是陈家三叔家里,不过陈家三叔被陈冲接回去养伤,没在家里,不过他们家也被突厥兵闯入,好在他们全家都被接走了。
梁田田兄妹带着狼群过去的时候就看到突厥兵到处翻东西,又是五个人一组。不用梁田田招呼,铜钱叫了两声,很快地上留下了五具尸体。
突然村里发出一声尖叫。
梁田田瞪大眼睛,“糟了,出事儿了。”不用多说,梁田田兄妹大步往村里跑,身边跟着铜钱,再往后是大群的狼。
一户人家的院子里,几个突厥兵拽着一个年轻的小媳妇,衣裳已经撕开了,露出桃红色的胸围子。那小媳妇嘶声大叫,旁边一个瘸了腿的男人扑过去,被突厥兵一刀砍倒。一个妇人从屋里冲过来护住儿子,结果一颗头颅瞬间就被砍掉了。
梁田田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傻眼了。
凌晓楠已经萌生了死志,刚要咬舌自尽,结果一条狼猛的扑过来,一口咬住了一个突厥兵的脖子。凌晓楠瞪大眼睛看着,那个突厥兵被生生咬断了喉咙,眸子瞪的老大,致死都不敢相信的模样。
再往后……凌晓楠浑身颤抖着,那不是恐惧,而是激动。四个突厥兵被一群狼扑过去,生生的撕裂了。她从未见过这样惨烈的场面,从来杀鸡都不敢的她,此时看到这样凶残的场景,却只觉得从心里往外的畅快。
死,该死,突厥兵,通通都该死!
很快这场凶残的战斗就结束了,凌晓楠呆了那么一瞬间,失声痛哭。
梁田田从屋里找到一件衣裳给她披上,去看了一眼伍德荣和他娘,轻轻叹了口气。
“节哀!”梁田田说了一句,拽了二哥往外走。
这是村里他们看到的第一家死人的,一死就是两个人。
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孩子的啼哭,凌晓楠像是发疯一般冲回屋子,抱着儿子失声痛哭。
梁田田再次叹了口气,有个孩子,总算是还有个精神寄托。
远处厮杀声响起,梁田田兄妹顾不上凌晓楠这边,急急忙忙的去救人。
梁田田兄妹一下子就解决了十五个突厥兵,这给梁守山那边一下子缓解了不少。一共就三十几个人,剩下的人比较分散,梁守山那边又杀了几个,跟村里的那些后生汇合,梁守山弯弓搭箭,看到突厥兵就射,离得近的就砍,一时间村里伤亡不是很大。
梁田田兄妹带着狼群在村里风一般的跑过去,又杀了八个人,至此突厥兵这伙人一共来的也没有几个了。
渐渐的梁守山和梁田田他们就汇合了,看到一双儿女,梁守山眼睛不自觉的瞪大了。“田田,你们咋跑出来了?”这么危险,他的孩子竟然一直在外面瞎跑。
“爹,大哥他们都在地窖里,我和二哥没来得及进去。”梁田田忙道:“我们杀了二十三个人,你们那边呢?”
“好家伙,这田田也太厉害了,这么多的狼,都是你家铜钱招来的?”梁守林当即惊呼一声。他是见过狼群的,显然猜到了。
梁田田点点头,“是啊,铜钱带来的狼群救了我们。”也没深说。
远处有人惨叫,铜钱不用人招呼嗖的窜出,随即狼群就跟着跑了过去。
“爹,你们去救人吧,我和二哥跟铜钱在一起没事儿的。”梁田田招呼一声,跟着二哥就去追狼群。
梁守山招呼一声,“大家分散开,三个人一组,去救人,记住,看到突厥人别恋战,大声叫人。”
大家伙答应一声,忙分开去救人了。已经杀了一些人,大家最初对突厥人的畏惧早就没了,再见识了那狼群的厉害,大家对这场逐鹿就更加充满了信心。
凌旭带着人到村口的时候,村口那些陷阱里有许多死人,凌旭目光就是一凝,催马疯了一般冲入梁家,结果就看到破败的院落,拐到后院看到满地的鲜血,然后就是一具尸体。
凌旭眼皮一跳,疯了一般寻找,没有发现梁家人的尸体,这才松了口气。到地窖边一看,地窖的入口被堵了一口大缸,他松了口气。
村里喊杀声震天,凌旭带来了上百人,根本就不用怕了。他想要去挪开那个大缸,结果里面全是水,他胳膊受伤根本就挪不动。
没办法,凌旭提着大刀又去村里帮忙救人。
骑马来到村里,村子里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到处都在清点。凌旭找到梁守山,“梁叔,突厥人一共三十七人,你们杀了多少?”
梁守山蹙眉,“刚刚遇到了田田,我们对了一下,一共是三十六人。”话音刚落,那边有人惊呼一声,“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