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冲到床边
游丽的疑问让单思华无从回答,一时语塞。
该怎么说呢?
难道告诉游丽,自己在高档住宅小区对面租住了一间小屋,专门用来监视她和白志超的动静。
如果是这样,游丽又该又什么样的反应?
砍伤白志超手指的举动,已经让游丽反感,如果再把这件事情让她知道,肯定又会带来更深的误会。. .
好在游丽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见单思华呐呐不语,便换了个话题接道:“反正我暂时是不会和小白离婚的,你最好不要再对小白做什么,他已经怕成那个样子,要是闹出什么意外,他的妈妈肯定不会放过你。”
虽然游丽是在告诫单思华不要再动白志超,但言辞中所露出的,却是对单思华的殷殷关切之情。
从这句话可以看出,游丽的内心依然是在关心着单思华的安危。
“游丽,既然你都这么关心我,既然你早就原谅了我,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单思华趁势接了一句。
游丽的头摇得很坚决:“不行,如果这样做,大家会怎么看我们?”
“只要我们在一起,我能够给你幸福,管他们怎么说。”单思华急道:“当初你说,只要小白主动提出,你就和他离婚,现在小白都提出来了,你为什么不答应他?”. .
“我是不愿意和小白在一起,但我也不希望你用这种极端的手段,这样只会增加我的心理负担。”游丽诚恳地接道:“如果我现在答应和小白离婚,然后和你在一起,那我的心灵一辈子都不会得到安宁。”
单思华闻言有些气急:“你不要有那么多的顾虑,小白当初是怎么对你的,像他那种人根本就不值得你怜悯。”
“可是我也无法面对那么多的同学,还有那些认识的街坊邻居。”游丽还是摇头。
看到游丽的心理防线开始动摇,单思华顺势接道:“那我们一起离开古城镇,去外面生活,好不好?”
游丽抬头直勾勾地注视着单思华圆圆的大脸,月光下,两个人的距离就像屹立在黑暗中的两座小山。
“我们能去哪里?”游丽苦笑着摇头:“就算我们暂时能够离开古城镇,也不能够逃脱大家的议论。”
“你为什么那么在乎别人的议论?”单思华不由得低声吼道:“只要我们过得幸福,管别人怎么说,那些都是无所谓的。”
“你当然会觉得无所谓,可是我不同,我是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留这种话柄给人议论?”游丽针锋相对的接道:“当初你伤害了我,让我在风言风语中无法抬起头做人,不仅是我,还有爸爸妈妈也受了伤害,这些来自jīng神上的痛苦,你从来就没有体会的。”
听到游丽带着哭腔的回答,单思华一阵愧疚,当即喃喃接了一句:“对不起,游丽。”
“没什么。”游丽收起感慨,自觉有些失态,随即换了一个语气,故作轻松地接道:“算了,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你也因此受到惩罚,没有什么值得再道歉的。”
“那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够在一起?”失望之余,单思华不甘心地接问一句。
游丽再次发出一声低叹:“华倌,到现在我都搞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和你在一起,是不是这样才能够显示你很厉害?”
“不是,我只想给你弥补,当年对你造成的伤害。”
“就算你想对当年犯下的过错做弥补,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方法?”
“因为我觉得,只有用一生的爱去呵护你,才能够缓解我内心对你的愧疚,如果不能够给你幸福,我会一辈子生活在心理yīn影中,”
单思华发自肺腑的回答令游丽一阵感动,她强忍住内心的感慨,缓缓接道:“华倌,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可是你绝对不能够再动小白,我不希望你再给别人制造痛苦。”
不能动白志超,就先动白志超的妈妈。
既然游丽担心的是白志超的妈妈,就先把白妈妈搞定。
自从听了游局长的那番话以后,单思华的底气很足,发誓要让游丽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连游局长都支持自己和游丽在一起,只要把白志超的妈妈搞定,就不愁游丽不接受自己。
“好吧,我答应你,不对小白再做什么。”单思华低叹一声,接着话锋一转:“现在都这么晚了,你准备去哪里?”
望了眼夜sè茫茫的四周,游丽没有做出回答。
刚才是一时气急,讨厌看到白志超的苦瓜脸,才想着一个人出来静静,并没有打算要去什么地方。
此刻夜也深沉,还在这里遇上了单思华,彻底打乱了游丽的心緖。
“要不我去替你开个房间,好生休息一下。”单思华随口说道。
隆冬的夜风吹在身上冷飕飕的,如果在这里呆一个晚上,肯定会被冻坏的。
特别是黎明前的那个时候,气温最低,单思华这样提议也是担心游丽被冻坏。
“不,我还是回去吧,我们这样不是很合适。”游丽低声拒绝,“刚才我出来也就是随便说说,如果今天晚上不回去,估计小白又得胡乱猜测了。”
游丽说得不错,白志超是被单思华赶走的,如果游丽再彻夜不归,白志超肯定会胡思乱想。
单思华没有坚持,转而提出送游丽回去,怕游丽再出其他意外。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上阶梯,转眼消失在月sè笼罩的长江边,那片小竹林。
到了高档住宅小区门口,游丽停住脚步,回头叮嘱道:“华倌,不要忘记你自己说过的话,如果你再对小白进行恐吓,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你。”
单思华明白,游丽之所以多说这句,是怕自己会因为教训白志超,而受到白志超妈妈的报复。
“放心吧,我答应了你,就绝对不会再动小白,除非他胆敢再对你做什么坏事。”
单思华淡笑着应道,随即补问一句:“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在一起?”
游丽苦笑着回道:“我也不知道,顺其自然吧。”
望着游丽消失在高档住宅小区的入口,单思华不胜唏嘘,拼命压抑着想上前拥抱游丽的冲动,转身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屋。
关好门,单思华的心仍然无法平静,信步来到窗边,随手点燃一支香烟,望着对面高档住宅小区门口的路灯若有所思。
“前面是哪方,谁伴我闯荡,沿路没有指引,若我走上又是窄巷……”黄家驹略带沧桑的男中音骤然响起,打破了小屋的宁静,打断了单思华的思绪。
黄家驹的歌声有种穿透灵魂的力量,特别是在这静寂的深夜。
都这么晚了,谁还打电话来,一定是很紧急的事情。
单思华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抓起手机凑到眼前,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稍微舒缓一下心情,单思华按下接听键,对着话筒喊了一句:“喂,你是谁?这么晚还打电话来?”
“华倌,是我,你现在哪里?”话筒里传出的竟然是游丽的声音。
刚刚才从高档住宅小区放开不到5分钟,游丽就打来电话做什么?
“你是游丽?”单思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试着询问一句。
“华倌,你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我是游丽。”
不错,从话筒里传出的声音,确确实实是游丽的。
刚刚放下的心随即又提了起来,单思华接道:“游丽,你不是回去了吗,咋打电话来,有什么事情?”
“华倌,你现在哪里?”游丽不答反问,听上去语气有些紧张。
一丝不妙爬上单思华的心头,单思华随口应道:“你先不要管我在哪里,有什么事情你快说。”
“是这样的,我回来以后不见了小白,打他的电话又关机,急死人了。”
原来是白志超没回来,单思华的心情放松不少,白志超没回来,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我现在就快回去了,小白不见就不见,说不定他又跑出去鬼混了。”
游丽在话筒里喊道:“华倌,你马上过来行不行?”
“怎么了?”
“问题不是那么简单的,小白给我发了一条信息,说什么不再回这个家之类的话,我打他的电话一直都通,但他就是不接我的,所以,我想叫你过来一趟。”游丽解释道。
单思华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句:“他不回来也没有什么关系啊,我过来做什么?”
“不是,华倌,你一定得过来,因为小白给我发的是自杀的信息。”
听到自杀这个字眼,单思华放下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不管白志超有多么可恶,人命关天的大事可马虎不得。
“游丽,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单思华不顾一切地冲向对面高档住宅小区,却被门口的保安拦住了。
“站住,这么晚跑进去做什么?”
见保安慢条斯理的询问,单思华急道:“我进去找一个朋友,她有急事需要我帮忙。”
“有什么急事,我怎么没有得到求助的电话?”保安回望了一遍小区里面,接道:“现在半夜三更的,有什么明天白天再说吧。”
第五十八章 24小时营业
“保安大哥,我朋友就住在里面,她说有急事需要我帮忙处理,麻烦你让我进去。”单思华耐着xìng子解释,边往里面走。
保安大哥看上去三十几岁,虽然时值深夜,却没有半点的倦态,jīng神抖擞。
看到单思华边说就要硬走进去,保安大哥拉住单思华的手臂,不容置疑地回绝道:“对不起兄弟,现在这么晚了,我不能够放你进去,如果确实是有急事,就麻烦你给你朋友打电话,叫你朋友出来。”. .
保安大哥的举动令单思华有些恼火,恨不得一掌推开他,硬闯进去。
转念一想,保安大哥这么做也是职责所在,像他这样熬更守夜的打一份工也不容易,没有必要让保安大哥难做。
单思华没有再继续纠缠,退回小区大门外,拨通了刚才那个号码。
两分钟以后,游丽风风火火地从小区里面跑出来,乍见到单思华,大叫道:“华倌,小白给我发信息说,如果不答应和他离婚,他就要自寻短见。”
说完,这才注意到旁边站着的保安大哥,自觉有些失言。
为了证明刚才自己没有撒谎,单思华干脆站在原地回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好好说清楚。”. .
游丽望了一眼保安大哥,yù言又止。
注意到两人的表情变化,保安大哥淡笑着插了一句:“没关系,你们有什么就说出来吧,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们。”
“你帮我们?”游丽随口反问一句,满脸的难以置信。
“对,我可以帮你,因为今天晚上是我在这里值夜班。”保安大哥直言道:“看样子你们是在找人,对不对?”
游丽点点头,猛然醒悟:白志超如果出小区,保安大哥应该看见的,说不定还真的可以帮上忙。
保安大哥接道:“你们要找的人,是不是白家那个戴眼镜的胖子?”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游丽不想再兜圈子,直接反问。
“呵呵,我在这里上班快一年了,当然知道里面一些住户的情况,特别是像白家这样显赫的人家。”保安大哥接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就是白家的儿媳妇。”
听到这个词语,单思华颇有不适,插了一句:“你就说说胖子眼镜的情况吧,其他的不用多讲。”
说着,单思华递了一支香烟给保安大哥。
接过单思华的高级过滤嘴香烟,保安大哥就着火点燃,美美地抽了两口,这才洋洋自得地讲了所知的情况。
20分钟以后,单思华和游丽已经置身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厅,在沙发上坐定,耐心地等待白志超的回信。
根据之前保安大哥的描述,白志超在深夜时分曾经回来一趟,只隔了两分钟,便又行sè匆匆地出了大门。
出于好心,保安大哥曾经提醒白志超,这么晚还要出去,要注意安全。
白志超笑吟吟地表示谢谢,告诉保安大哥,说是应一个朋友的邀请,去参加在夜总会举行的生rìpatio。
之后不久,便看见游丽回了小区,再接下来,单思华找上门,要求进去里面找人。
这就是保安大哥提供给单思华两人的具体情况。
按照这个情况分析,白志超并非是真的要去寻死,而是故弄玄虚,吓吓游丽,以其达到让游丽离婚的目的。
既然是故弄玄虚,就没有必要担心,所以两人找到这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厅,并给白志超发了一条信息。
信息这样写道:小白,如果你不在天亮以前赶回来,以后都不要再提离婚的事,就让单思华纠缠你一辈子。
白志超不愿意接电话,只能够给他发信息,看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原本游丽打算叫单思华一起,帮忙到外面去找白志超,结果经不住单思华的一再邀请,来到这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厅。
记忆中,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样近距离地和游丽单独呆在一个空间。
虽然是单思华提出要到这个24小时的咖啡厅,想借着白志超这件事情,和游丽来一番推心置腹的长谈。
但当两人真正到了这里以后,单思华反倒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细心的游丽看出些许端倪,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嘴里说道:“你觉得小白会回信息吗?”
其实这个问题之前就已经讨论过,游丽只是想打破沉默的尬尴,随口问问。
“很难说,但是我敢保证,小白不会去寻上门短见。”单思华总算松了口气。
白志超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富家子弟,哪里敢自杀?
“那他为什么要发这种短信息到我的手机上?”游丽有些不解,顺着刚才的话题再问一句。
“因为他找不到你的踪影,怕真的出什么意外,遭到我的报复,只好发这种信息吓唬你,让你回来。”
单思华的分析有些道理,游丽信服地点点头,接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白妈妈会对你不利。”
“这个我一点都不担心。”单思华淡笑着摇摇头,“我只担心你这辈子会不会幸福。”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说出了单思华的心声,游丽的心里泛起一丝涟漪。
“华倌,当年要不是你被顾城下药,犯下那个大错,你说我们现在会是怎么样的情况?”游丽也不由得发出感慨,用汤匙搅动咖啡杯里的方糖。
“谁知道呢。”单思华点燃一支香烟,仰首吐出一口烟雾,“我在想,当初要是我爸爸肯放顾城一马,那我们就不会遭遇到顾城的伤害了。”
被单思华的话有所感染,游丽亦跟着叹息道:“那你现在应该是在上大学吧,或者读博士生,读研究生。”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们也没有办法改变。”单思华随口接了一句。
“你今天晚上叫我来这里,是想给我说这些?”游丽接道。
单思华摇摇头,大胆地问道:“我就想知道,假如说你爸爸妈妈都同意我们在一起,你会不会同意?”
游丽jǐng觉地反问一句:“是不是我爸爸又给你说了什么?”
“没有”单思华极力否认,却显得yù盖弥彰。
“其实我爸爸一直都在暗暗关心我,这个我也知道。想当初我就是为了爸爸,才甘愿下嫁给小白。”游丽悠悠接道,向单思华说起另外一段隐情。
原来,游局长一直都在白妈妈的管辖之内上班,县官不如现管,游局长对白妈妈自然有些敬畏。
游丽出事以后,白妈妈婉转地提出要替白志超和游丽结婚,当时考虑到爸爸的工作,游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和白志超结婚以后,游丽才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对白志超提不起丝毫兴趣,更别说那种夫妻之间水ru交融的感觉。
因为这样,白志超开始去外面鬼混,为了爸爸能够有一个顺畅的工作环境,游丽一直默默忍受着这一切,对白志超的种种羞辱逆来顺受,渐渐变得麻木,整天都生活在浑浑噩噩中。
直到单思华弄断了白志超的手指,才让游丽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并明白了单思华的良苦用心。
尽管心里早已经原谅了单思华,但游丽依旧不敢说出来,怕提出离婚会对爸爸的工作造成影响。
假如说白妈妈答应和白志超离婚,那么游丽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离开白志超的身边,因为这样的rì子,游丽早就受够了。
原本游丽准备利用自己的冷淡,和对白志超的放纵,让白志超对自己索然无味,最终提出离婚,别样就可以水到渠成地离开白家,离开可恶的白志超。
偏偏单思华弄断了白志超的手指,激怒了白妈妈,让游丽暂时打消了离开白志超的念头。
今天晚上在那片小竹林再见单思华,让游丽重新对单思华产生了久违的情怀,特别是白志超发来的那条短信息。
那一刻,游丽突然觉得很无助,毫不犹豫就给单思华打电话,好想得到单思华的帮助。
虽然游丽已经从心里面接受了单思华这样的赎罪方式,但她却不敢表达出来,她怕白妈妈会因此记恨,转而把这股怒气发泄到爸爸的身上。
听完游丽的担心,单思华豁然开朗,心情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游丽,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爸爸受到白妈妈的压迫和伤害。”单思华信誓旦旦地接了一句。
游丽死死盯着单思华圆圆的大脸,苦笑着摇头叹息道:“没用的,我爸爸已经受到白妈妈的暗害了。”
“什么?”单思华暗吃一惊,想不到这个白妈妈还真的敢公报私仇,不由得反问道:“你爸爸怎么了?”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爸爸说,下个月他可能要被调到市辖区下面的某个乡镇上班,而且听说今年的年终奖可能也因此被取消。”游丽淡淡地接了一句。
只觉得一股热气直窜上脑门,单思华的拳头不自觉地捏得“咕咕”响。
这个白妈妈太可恶了,儿女之间的恩怨,竟然还要算计到别人的爸爸头上,看样子必须得给白妈妈一点颜sè瞧瞧。
单思华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个弄权舞弊的老女人,为了游丽将来的幸福,也为了游局长对自己的信任。
第五十九章 最大的心愿
游丽并不知道单思华此刻心中所想。继续喃喃自语:“本來这些事情我也不清楚。是妈妈告诉我的。她不知道是听谁说的。”
“那道听途说的话也不能够完全相信吧。”单思华试图安慰几句。随口应了一句。
“是真的。因为这个问題。我已经悄悄打电话问过爸爸。他也承认了有这么一回事。”游丽悠悠地接道:“他还特别关照。让我不要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你。”
单思华心里一热。游局长居然不要自己知道。其实是不想让自己分心。好专注地对付白志超和游丽离婚的事情。
仅仅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游局长为了游丽的事。同样煞费苦心。
之前要教训白志超。是游局长暗地里吩咐的。他不敢亲自出面。就是不想落把柄在白妈妈手里。
想不到最终还是被白妈妈察觉。进而要接受被调遣到小乡镇的命运。这摆明就是白妈妈在从中作梗。
对于游局长为什么会被调遣到小乡镇上班。单思华并不想多问。官场上的事情他不感兴趣。
他关心的是游局长目前的情况。
“那你爸爸什么时候去小乡镇上班。”单思华关切地追问一句。
“具体的时间爸爸沒有说。反正他特别关照说。一定不能够让你知道。”游丽接道:“但我看今天晚上白妈妈亲自登门來骂人。就不想再对你隐瞒什么。反正已经闹开了锅。干脆让你了解得清清楚楚。才好想办法对付那个可恶的老女人。”
游丽对白妈妈用了老女人这样的称呼。可见对其恨之入骨。
也难怪。自己的爸爸被别人用不正当的手段耍。做女儿的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你放心。我有办法。知道怎么对付小白妈妈的。”单思华胸有成竹地应了一句。脑海里浮现出当初万jīng油和白妈妈在网上的那段荒唐事。
当初就是想利用万jīng油。以此达到搞垮白家的目的。不料狡猾的万jīng油屡次逃脱。最终让那个计划以失败而告终。
今天。正好可以把这段丑闻挖掘出來。让白妈妈尝尝身败名裂的味道。
“游丽。我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待游丽做出反应。单思华迟疑着接道:“今天晚上叫你來这里。其实我是想说。你爸爸早就在心里面默许了我们的事情。”
“爸爸默许什么了。”游丽追问道。
咬咬牙。单思华鼓足勇气接道:“你爸爸希望我们能够在一起。这是他最大的心愿。”
此话一出。游丽猛然陷入了沉默。她不想去争究这句话的真假。只是感觉到单思华的一片赤诚。
同时内心暗流涌动。几乎就要冲破顾忌。想投入到单思华的环抱中。
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游丽转移话題道:“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爸爸的去向问題。还有那些年终奖。”
“这件事情包在我的身上。如果白妈妈胆敢扣你爸爸的年终奖。我一定要她加倍偿还。”
看着单思华信誓旦旦的回答。游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有信心。但也沒有怀疑。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彼此是什么样的xìng格都非常清楚。单思华绝对不会口出狂言。这一点游丽深信不疑。
见游丽露出放心的微笑。单思华趁势说出最关心的话題:“游丽。你会接受我吗。”
游丽沒有急于回答。先是发出沉重的叹息。然后接道:“华倌。等把爸爸的事情搞好以后。等小白沒有问題以后。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听到这样的回答。无疑像一剂兴奋剂注入到单思华身体。令他瞬间就充满斗志。
就在两人谈xìng正浓之际。游丽的手机响起铃声。有短信息來了。
白志超终于发來回信。游丽读完以后。脸上露出放松的表情。
“他怎么回的信息。”单思华问了一句。
游丽收起手机。轻松地回道:“他已经回家了。问我现在在哪里。说要和我好好谈谈。”
“那你要回去。”看着游丽慢慢站起身。单思华接问了一句。
“嗯”游丽点点头。“我倒要看看他又想说些什么。”
“这个死小白。竟敢发那种信息吓唬你。我去教训他一下。”单思华恨声怒骂道。
游丽摇摇头:“华倌。你答应过我。不再对小白出手。怎么可以这样。”
见单思华沒有异议。游丽接了一句:“华倌。今天晚上你说的话。我会记住。但你一定要当心。不要被白志超的妈妈弄到里面去了。”
充满关切之情的话语让人倍感温馨。单思华终于领略到被幸福包围的感觉。
“我会小心的。”单思华回了一句。想在临别的时候给游丽一个大大的拥抱。但直到送游丽回高档住宅小区以后。都沒有勇气做出这个大胆的动作。
就让这个拥抱留到把白家搞垮的那一天吧。
躺在小小的租屋。单思华暗暗告诫自己:这次一定要把白家搞垮。让游丽无忧无虑地和自己在一起。也算是圆了游局长的心愿。
原本单思华打算放弃对白妈妈的追究。不想赶尽杀绝。但白妈妈竟然敢迁怒于游局长。让游局长蒙受损失。
这个损失。单思华一定要替游局长找回來。
因为在单思华的心目中。早已经把游局长当成自己的岳父大人。
次rì清晨。单思华踏上去两龙镇的客车。
早些时候。游丽给单思华发了一个信息。说已经在和白志超协议离婚。相关手续正在办理中。
就在临开车之际。单思华又受到一条振奋人心的信息。那是昨天晚上发给黄鼠狼的回信。
黄鼠狼的回信非常直接:9526。我现在不在两龙镇。如果你真的想见我。就來市区吧。等你到了市区再给我电话。我就出來见你。
得到黄鼠狼的回信。单思华再也无法控制激动的内心。真想大喊一声來发泄心中的畅快。
游丽和白志超的事情很快就可以解决。而黄鼠狼又在这个时候回了信息。爸爸需要的奖状也搞定。似乎一切的问題就快迎刃而解。
但一切真的就此迎刃而解吗。
虽然迫切想要见到黄鼠狼。但单思华却沒有直接去市区。
他准备先到两龙镇拿上那些奖状。顺便看看高乐高场子的情况。然后再去市区。
车子到两龙镇刚好8点半。正是吃早饭的时间段。高乐高大门紧闭。看样子小雀等人还沒有起床。
单思华用电话联系上小雀。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通。
15分钟之后。小雀。顾城和耗子三人赶到长街的一家早餐点。单思华早就等候在此。
四个人分别点了一份早餐。边吃边聊。
单思华最关心的还是那些奖状。开口就问起奖状做得怎么样。
耗子闻言抢着回道:“华哥。你的那些奖状已经做好了。看不出來。华哥在读书的时候。还是一个尖子生。作文还得过县里的三等奖。”
看着耗子啧啧称奇的表情。单思华不以为意地淡笑道:“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不值一提。要不是我爸爸硬要那些奖状。我才懒得花这么大的功夫去做。”
话虽如此。耗子的话还是在单思华的心里。划过一道无形的感伤。
这话在顾城听來。同样不是滋味。
当年单思华是班上的尖子生。又是写作高手。正是他一手造成单思华的犯错。断送了单思华的大好前程。
小雀并不知情。见单思华谦虚。顺势接道:“华哥本來就不是平凡人。这个我在里面的时候就看出來了。”
单思华发觉到顾城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当即转移话題道:“童嫂有沒有回來过。”
“还沒有消息。打电话也不通。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小雀接了一句。
顾城闻言也点点头接道:“她就那么放心。把高乐高的场子交给我们照看。”
有单思华在这里。童嫂当然放心。
单思华的眼前浮现出那个温柔缠绵的晚上。童嫂在自己身体下面不断扭动的情景。
自己和童嫂有了肌肤之亲。童嫂自然会放心把场子交由自己照看。
只是现在处在非常时期。金四随时都会來sāo场子。紧要关头还得要童嫂站出來说话。像这样老是不出现也不是办法。
“她走的时候。有沒有说过什么时候回來。”单思华补充问道。
“沒有。她只说回去山城看望一下爸爸妈妈。要我们转告你一声就行了。”小雀应了一句。
耗子忍不住在旁边插了一句:“可惜山城太大。都不知道老板娘回去哪里。要不然都可以去找她。”
“你以为像两龙镇这样。巴掌大点的地方。连只老鼠都藏不下。”顾城面无表情地接过话茬:“山城是什么地方。九区十二县。那是可以和上海媲美的大城市。”
面对大家的言论。单思华报以一笑。接着问道:“那金四那边该沒有什么动静吧。”
“暂时沒有。”小雀应了一句。“不晓得他们又在酝酿什么惊天动地的大行动。”
“还能够酝酿什么。最多就是叫十几个人來砸场子。”顾城抢着应道:“上次只怪我去帮表弟出气。让他们那么轻松就咋了场子。这次他们敢再來。我就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第六十章 两女和一男
顾城的话说得很轻松,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隐隐感到一股冷冷的煞气。
有了顾城这句话,单思华也感到放心不少,随即带上那些奖状,对大家关照道:“我得去市区接爸爸出院,这里就交给你们看着。”
“华哥,你可要小心,提防金四会暗中整你,听说他在市区有人。”顾城提醒道。
单思华点点头:“你们放心,我自己会注意的。”
“华哥,我跟你一起去。”耗子自告奋勇站到单思华面前,轻轻提了一句。
“不用,你留在高乐高。”单思华淡笑道:“多几个人在这里才能震住场子,就算金四的人想来砸场子,也得先衡量衡量。”
见单思华语气坚决,耗子也不好坚持,只得低叹一声,接受单思华的提议。
“华哥,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小雀紧接了一句。
小心翼翼地将奖状收好,单思华做了一个很快回来的动作,补充道:“老规矩,如果有突发的紧急情况,马上电话联系。”
走出早餐点的门口,单思华似有所悟地四下顾盼,接着问道:“对了,怎么不见高叔?他人呢?”
“哦,是这样的。”顾城接过话茬:“因为连夜赶制这些奖状,高叔没有顾得上休息,我怕他上了岁数撑不住,就没有叫醒他。”
原来如此!
单思华充满感激地点点头:“那就不用打扰,让他好好休息,等我把爸爸的事情处理好,就马上来两龙镇同你们汇合。”
上午11点整,单思华到达市第一人民医院。
一切都很顺利,爸爸并没有发现那些奖状是赝品,笑得合不拢嘴,整个人一下子jīng神抖擞。
要梦婷没有像以前一样扑到单思华怀中,只是象征xìng地点头微笑,和之前的要梦婷判若两人,浑身上下透出一种成熟女孩的气质。
王美玲忙前忙后地替单爸爸办理好出院手续,一行四人先到盛豪大酒店安顿下来,准备在市区好好休息一下,第二天再返回古城镇。
现在凡秀路的老房子正在拆迁,回去也只能住临时安置房,倒不如在市区多呆一天。
单有成有生以来,第一次入住五星级酒店,盛豪金碧辉煌的大堂吧令他啧啧称奇,豪华的房间更是让他大开眼界,只叹古代的皇宫亦不过如此。
单思华提出去中餐厅吃饭,王美玲和要梦婷欣然应允。
由于单有成大病初愈,不适宜太大的油荤,便独自在房间休息,只叫了些清淡的食物。
单思华带着王美玲和要梦婷走进一个小包厢,三个人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和一瓶外国红酒。
服务生替三人倒好红酒,单思华举杯说道:“这杯酒得感谢你们两个,替我照顾了爸爸。”
说着,单思华仰脖,一饮而尽。
王美玲和要梦婷相视一笑,先后饮光了杯中酒,服务生赶紧过来续上第二杯。
要梦婷率先端起酒杯,接道:“其实我只是在这里做陪,真正辛苦的是美玲姐姐,是她把单伯伯照顾得无微不至,就像一个女儿照顾自己的父亲一样。”
要梦婷刻意把女儿和父亲两个字眼念得很重,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所以,这第二杯酒,我代表单思华敬你。”说完,不待王美玲说什么客气话,先喝光了杯中酒。
王美玲无奈,只得将杯中酒再次饮光。
机灵的服务员赶紧过来,续上第三杯,单思华吩咐道:“好吧,现在你可以出去了,没有我的吩咐,暂时不用进来。”
说着,随手塞了一百块钱小费在服务生的掌心。
服务生欢天喜地的出去了,并随手关上包厢门。
“小华哥,你准备什么时候和美玲姐结婚,我可等着喝你们的喜酒。”要梦婷看上去成熟了不少,但还是本xìng不改,说出的话依然充满孩子气。
说着,调皮地望了一眼王美玲,后者害羞似的低下头。
单思华见状,大惑不解:“我和王美玲结婚,你没有搞错?”
“怎么。难道你不是和美玲姐在谈恋爱?”要梦婷心直口快,直接补充一句。
王美玲的头埋得更低,几乎贴到胸口的双峰上面。
听到要梦婷说出这样的话语,单思华不禁有些愕然,不明白此话从何说起。
自己和王美玲确实有过一次肌肤之亲,但要梦婷毫不知情,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除非王美玲把两人之间的那些事告诉了要梦婷。
如果真是这样,那王美玲的动机则显得有些不良。
见单思华满脸惊愕,要梦婷笑嘻嘻地接道:“小华哥,是不是觉得我比以前成熟了,说话也不再孩子气。”
单思华讪笑着点点头,无言以对。
一直低头不语的王美玲突然端起酒杯,接了一句:“来,为了单伯伯的康复,我们干一杯,顺祝他老人家健康长寿。”
王美玲这样说的目的,是想替单思华解围,同时也让自己避免了不必要的尬尴。
其实王美玲也很害怕单思华当场说出拒绝的话,那样就显得很没面子。
要梦婷随心所yù的一个玩笑话,竟然让单思华和王美玲都感到惴惴不安。
要梦婷端起酒杯接道:“不要打岔话题,喝了这杯酒,还得要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三杯酒下肚,气氛也开始变得活跃。
单思华下意识地打量了王美玲一眼,发现她也正用迷惑的眼光望向自己。
四目相对,彼此的眼神都在闪躲,似乎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努力稳定心神,单思华大胆地问了句:“要梦婷,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说出这句话,其实我和王美玲是多年以前的老同学。”
“对啊,婷婷,你这样说我也不是很明白,你可以说得具体点吗?”王美玲趁势附和了一句。
“好,我就具体点说。”要梦婷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接道:“留在医院这两天,我看到美玲姐替单伯伯端屎端尿,还替单伯伯擦拭下身,简直比亲生的女儿还孝顺。美玲姐这么做图的是什么?还不是因为单伯伯是你的爸爸。这就叫爱屋及乌吧?”
“我都说了,王美玲是我的老同学,因为她爸爸也在这里住院,一时之间找不到特别护理。就让她顺便代劳。”单思华极力辩解道。
要梦婷闻言淡笑道:“就算是顺便照顾,可这么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肯这样抛开世俗的眼光,不怕脏和累去照顾单伯伯。你说,这样的女孩子上哪里去找?”
“如果和美玲姐结婚,她就可以照顾单伯伯一辈子,你说,像这样好的女孩子,为什么不和她结婚?”
听完要梦婷的解释,单思华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
原来要梦婷是因为看到王美玲对爸爸无微不至的照顾,才觉得自己应该娶她为妻。
还好要梦婷并不知道自己和王美玲的露水之情,肌肤之亲,否则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来。
像要梦婷这样伶牙俐齿的女孩子,什么话都有可能说出口。
“你叹什么气,快回答问题,什么时候娶美玲姐过门,我也好混杯喜酒来喝喝。”要梦婷不紧不慢地追问了一句。
要梦婷并不清楚单思华的这声叹息真正所表达的意思,但王美玲清楚。
而要梦婷的一再询问,令单思华不知该怎么回答,一时之间陷入尴尬的境地。
“婷婷,不要这样。”王美玲终于开口道:“就算华哥有什么,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的。”
看到单思华投来感激的一睹,王美玲接道:“其实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好,只不过是经常照顾我爸爸,得出一些经验。这次照顾单伯伯也是顺便而已,没什么值得夸赞的。”
王美玲的谦虚在单思华听来,无异于一首优美的歌曲,一下子替自己解了围。
自己的心中早已经决定要和游丽过一辈子,又怎么可能装得下其他人。
可要梦婷并不知道内情,只管一个劲地瞎扯:“有什么不好说的,这里就我们三个人,大家都熟,又不是外人。”
单思华总算找到了搭话的时机,趁势接道:“婷婷,不要再胡闹了,这种问题怎么好在别人面前说,虽然你觉得没什么,但人家王美玲再怎么说也是女孩子,怎么好意思听这些问题。”
听到这模棱两可的回答,要梦婷不服气地嘟起小嘴,还待说什么,单思华已经顺势转移了话题。
“老同学,你爸爸的情况怎么样?”这句话单思华是对着王美玲问的,但眼光却盯着要梦婷的脸,生怕她还纠缠着刚才的话题不放。
王美玲当然明白单思华的话中之意,随即应道:“还是老样子,医生说恐怕要在床上过一辈子了。”
说着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伴随这声沉重的叹息,要梦婷没有再在刚才的问题上纠缠,摇摇头表示同情。
“前面是哪方,谁伴我闯荡,沿路没有指引,若我走上又是窄巷……”黄家驹穿透灵魂的声音骤然响起,在小小的包厢里份外动听。
单思华随手拿起电话,看了眼显示屏上的号码,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脸上满是惊讶的表情。
“怎么了,谁打来的?”要梦婷好奇,抢着问了一句。
第六十一章 娶王美玲为妻
王美玲亦跟着一惊,接了一句:“是不是小白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处于极度惊讶中的单思华好像没有听到两人的疑问,按下接听键,对着话筒喊了一句:“黄鼠狼,是你吗?”
令单思华惊喜不已的来电,竟然是黄鼠狼的号码。
“9526,你现在哪里?”话筒里传出的确实是黄鼠狼的声音。
单思华这才记起,到市区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来和黄鼠狼见面。
原本答答应黄鼠狼,到了市区就和他取得联系,自己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我已经到市区了,你在哪里?”抑制不住满心的激动,单思华反问一句。
见王美玲和要梦婷都伸长脖子,眼睛直勾勾地瞪着自己,单思华又对两人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动作。
“我等你老半天,却没有消息,还以为你和金四的人干上了,才忍不住打个电话来问问看。”黄鼠狼略带愠怒地接道:“你咋这么慢,几时到的市区。”
听到黄鼠狼的埋怨,单思华有些惭愧自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赶紧补充道:“因为我先到市医院把爸爸接出来,就把这事给忘了。”
随即话锋一转,又道:“你现在哪里,要不我来找你吧。”
话筒里传来一声低叹:“现在时间太晚,不方便见面。这样吧,明天早上我再给你打电话。”
单思华还待解释两句,话筒里已经传来忙音。
黄鼠狼不由分说地挂断了电话,似乎有些生气,令单思华略为不安。
好不容易才约好和黄鼠狼见面,本想快些了解清楚高乐高的内幕,却偏偏在到了市区以后,把这个至关重要的约会给忘记得一干二净。
不安夹杂着懊悔,单思华想把电话拨回去,顺便叫黄鼠狼出来吃个便饭以表歉意。
转念又想,黄鼠狼已经讲了明天再说,如果再拨过去,就显得有些啰嗦。
倒不如顺着黄鼠狼的意思,等明天见面再好好解释。
单思华默默收起电话,就听王美玲问道:“华哥,刚才这电话谁打来的?”
不待单思华回答,要梦婷抢着接了一句:“看样子是你很重要的朋友吧,你的表情好认真。不如叫他一起过来,大家吃个便饭。”
“是我一个多年以前的老朋友,不知他听谁说我来了市区,便打电话来约我喝酒。”单思华信口胡诌,不愿意把这个情况告诉这两个女孩子。
黄鼠狼是自己多年前的朋友,这件事情同时关系到高乐高的场子,单思华觉得没有必要,让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那你要赶去?”王美玲接了一句,眼神有些复杂。
“没有,我们约好明天再见面,今天晚上就不去。”单思华接道:“来,我们继续喝。”
说着,亲自替两个女孩子倒酒,嘴里念念有词:“今天晚上我们一定要把这瓶红酒喝光,不然就别想出这个包厢门。”
黄鼠狼肯和自己见面,高乐高场子的秘密马上就能够见分晓,单思华的心情份外轻松,说出的话也不觉有些戏谑的成分。
王美玲和要梦婷难得见单思华露出轻松的笑,也跟着附和了几句。
虽然单思华迫切想了解高乐高场子的内幕,但黄鼠狼已经答应明天再说,也只能暂时强忍住这份迫切。
深夜,要梦婷和单思华坐在盛豪大酒店的后花园,仰望着满天星光,述说这半个多月来所经历的种种。
用完那顿丰盛的晚餐后,王美玲便赶回医院照看她的爸爸,正好给了两人独处的空间。
要梦婷一改刚才的调皮,郑重其事地问起关于王美玲的情况。
用要梦婷的话说,这个时候就他们两个人,单思华没理由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单思华没有急于回答,反复斟酌该怎么解释。
在要梦婷不断的催促中,单思华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王美玲和我是老同学,这次我到市医院看望爸爸,无意中碰见她也在这里照看她爸爸,才出现这样的情况。”
“那你真的没有想法?”要梦婷认真地追问一句:“我觉得美玲姐不错,如果我是男人,一定要找个这样的老婆。”
听得出,要梦婷在乎的是王美玲的那种孝心。
想到已经去世的要教官,单思华情不自禁地反问道:“你到底看到她什么不错?”
“看她那样细心地照顾你的爸爸,我觉得美玲姐她真有孝心,所以才希望你能够娶她做老婆。”
要梦婷的回答令单思华哭笑不得,居然是为了这样一个理由,就要自己娶王美玲为妻,简直是在开玩笑。
“婷婷,你该不会喝醉了吧,就凭她有孝心,我就该娶她做老婆吗?”
“对啊,我是觉得有孝心的女孩子特别可爱。”要梦婷说着,声音突然开始哽咽:“想当初,就是因为我不听话,爸爸才会那么早离开我们,让我们遭受那么多的苦难。”
原来要梦婷是触景生情,由此想到已经去世的要教官,难怪她会力劝单思华娶王美玲为妻。
可单思华的心中只有游丽,怎么会娶王美玲为妻?
要梦婷并不知道单思华此刻的心中所想,继续感慨道:“要是当初我能够像美玲姐那样,对爸爸孝顺,不去外面做那些叛逆的事情,那么爸爸肯定不会i这么早死的。”
“爸爸都是被我气出病,是被我气死的。”说到这里,要梦婷已经泣不成声。
听得出这番话是发自肺腑,看来要梦婷经过这次戒烟成功,认识到自己的不羁,已经真正的懂事了。
要教官,如若你在天有灵,听到这番话,也可以安息了。
单思华默默在心里念叨,轻轻挽着要梦婷的肩头,安慰道:“婷婷,只要你明白就好,不用再为过去难过,人死不能复生。”
“可是我真的好想爸爸,如果他现在还在人世,我就可以尽尽孝心。”要梦婷突然放声大哭,顺势倒在单思华的怀中。
“婷婷,不要这样伤心,我想你爸爸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吧。快别哭了。”单思华不知该如何安抚,只能随口说道,轻轻拍打着要梦婷的背部。
一束强烈的光柱从远处探照过来,定格在单思华和要梦婷的身上,随即响起一声询问:“请问你们需要帮助吗?”
话音刚落,光柱也由远及近,一个身影来到两人的身边。
要梦婷并不理会有人走来,伏在单思华的怀里哭得很有节奏。
单思华抬眼一看,站在面前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整洁的制服,应该是酒店的保安。
看样子,保安是被要梦婷刚才的放声大哭所惊扰,才跑过来查看究竟。
“你好,请问你们需要帮助吗?”保安在两人身前站定,眼光不断在两人身上打量。
“谢谢,我们不需要帮助。”单思华友好地回应了一句。
保安并没有走开,接着询问道:“请问你的朋友需要帮助吗?”
这句话是指躲在单思华怀中哭泣的要梦婷。
单思华迟疑了片刻,没有回答,就听保安接道:“是这样的,如果两位都不需要帮助的话,就请不要在这里大声喧哗,以免影响到其他客人休息。”
原来是这样。
单思华突然意识到,盛豪大酒店属于五星级酒店,像这样放声大哭确实会影响到别人的休息。
要梦婷像被惊醒的猫一样,突然从单思华的怀里打直起身子,回应了一句:“对不起,打扰到你了。”
见要梦婷不再哭泣,保安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当场。
单思华下意识地整理衣服,站起身关切地问道:“怎么样,要不我们回房间去吧。”
“不用,就在这里坐一会。”要梦婷恢复了正常的声音:“放心吧,我不会再哭了。”
“好吧,”单思华重新坐下来,接了一句:“婷婷,你比以前懂事多了,要教官在下面也会为你感到高兴的。”
要梦婷止住哭泣,淡笑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当初你为什么要拒绝和我做恋爱朋友。”
“明白就好,我的心里早就装了别人,如果我假意和你好,就是在欺骗自己的感情。”单思华回应道。
接着话锋一转反问道:“婷婷,现在你已经戒烟成功,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不是回两龙镇去和妈妈一起过?”
“不,我准备继续未完成的学业,我一定要考上大学,让爸爸在九泉之下为我感到高兴。”要梦婷坚决地应了一句。
听到要梦婷的誓言,单思华也为之感到高兴。
这次戒烟让要梦婷成熟不少,应该不会再去社会上胡混,单思华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你回去告诉高叔叔,要他好好照顾好妈妈,等我挣到钱就帮他把碎石场赎回来。”要梦婷接着补充道。
“好”单思华重重地点点头,对要梦婷投去赞许的目光。
“华哥,刚才你说什么明天要去见一个人,我看你脸sè非常吃惊,这个人应该很重要吧?”要梦婷突然想到吃饭的时候,单思华接电话的表情,忍不住提出疑问。
要梦婷冷不防再次提到这个问题,令单思华一愣:该怎么给要梦婷解释呢?
第六十二章 成熟的女孩
如果再信口胡诌,要梦婷肯定不会接受,这一点刚才在饭桌上就暴露出来了。
要梦婷之所以没有当场揭穿单思华的谎言,应该是碍于王美玲在旁边,现在偌大的后花园就他们两个人,要梦婷肯定会刨根问底,
不如就和盘托出,省得被要梦婷缠着不放。
拿定主意,单思华没有急于回答,先点燃一支香烟,美美地抽上两口。
尼古丁在口腔和气管之间徘徊,单思华沉浸在其中,微微闭上眼睛。
要梦婷沉不住气了,嗔怪地接了一句:“小华哥,你快说呀,刚才給你打电话那个人到底是谁?”
“呼”单思华吐出一大口烟雾,缓缓说道:“这个人可能你也认识。”
“我也认识?”要梦婷喃喃接道:“难道说是两龙镇的人?”
单思华点点头,“以前在两龙镇看过场子,绰号叫黄鼠狼。”
“你怎么和他认识的?”要梦婷接道:“以前听过有这么一个人,好像是在肖二姐的大地看场子,大家都叫他小平哥。”
“对,就是这个人。”单思华毫不掩饰地接道:“我们是在里面的时候认识的,因为他也喜欢下围棋,在决赛的时候遇到我,结果大意失荆州被我赢了。”
要梦婷晃着脑袋接了一句:“你不仅赢了这场围棋。还赢得了黄鼠狼的友情。”
看到要梦婷调皮的样子,和刚才泣不成声简直判若两人,单思华不禁也露出了微笑:要梦婷终究是本xìng难改。
“小华哥,你们是不是在商量什么大事?”要梦婷认真地接了一句,眼睛逼视着单思华圆圆的大脸。
“也不算什么大事,最近我一个朋友看场子出了问题,需要找帮手,正好黄鼠狼有空。”
听到这模糊的回答,要梦婷突然之间就失去了兴趣:“算了,我也懒得听你这些,总之你要小心点,虽然说两龙镇只是一个小地方,但里面的人际关系相当复杂。”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小心的。”单思华本想把情况全部说明,但要梦婷却听得不耐烦,正好趁此打住话头。
“不用,其实今天晚上约你单独在这里来,是我想对你说谢谢。”要梦婷接着说了一句。
不待单思华做出回应,要梦婷继续说道:“还记得当初第一次在两龙镇遇到你的时候,是在一个黑漆漆的夜晚。”
随着要梦婷的叙述,单思华的眼前浮现出当年在碎石场遇见要梦婷被别人追债的情景。
当年的要梦婷是那么的桀骜不驯,在两龙镇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飞社会的女孩,经过这几年的磨砺,如今才算真正成熟和懂事。
要梦婷的叙述还在继续:“我还记得当时爸爸病危,躺在市医院想见我最后一面,结果高叔的车被蛮牛的表弟拦住,是你不顾一切地打倒那个周二娃,让我们及时赶到市医院,见上了爸爸的最后一面。”
“就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觉得你是真正的男子汉,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开始认真地看待你。本想遵循爸爸的遗愿和你做朋友,但你却说你心里已经有人。”
“也怪我自己定力不够,竟然去染上那些烟瘾,还跟着蛮牛鬼混。”
“婷婷,这些都已经成为过去,就不必再提。”单思华打断了要梦婷的叙述,插了一句。
“不,我要提。”要梦婷坚决地摇摇头:“小华哥,你一定要听我说完,今天晚上叫你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些。”
看到要梦婷的回答如此坚决,单思华不由得一愣。
“如果我再不把这些话说出来,我怕自己会被压得喘不过气的。”要梦婷又补一句,单思华只得点点头,默许要梦婷继续说下去。
“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完了,不仅染上烟瘾,还跟着蛮牛鬼混,感觉自己越陷越深,没有回头路,人生已经失去了意义。”
说到这里,要梦婷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这是一声只有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才能够发出的叹息。
看来要梦婷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任xìng的小女孩,单思华暗暗感慨了一句。
叹息过后,要梦婷发出了感慨:“想不到又是你,在我人生最低谷和绝望的时候出现,并不计前嫌地帮我摆脱了蛮牛的控制,还成功地戒掉了烟瘾。”
单思华谦虚地淡笑道:“婷婷,你不要想太多,其实我也有负于你的爸爸,没有履行自己的诺言。”
“你是指当初我爸爸的遗愿,要你做我的男朋友?”要梦婷紧问一句。
见单思华没有出声,要梦婷不好意思地接道:“小华哥,这个怎么能够怪你,只怪我自己不争气,再说你早已经有了心上人,我又怎么可以横刀夺爱。”
要梦婷的话说得头头是道,令单思华耳目一新,感觉要梦婷自戒烟成功以后,整个人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特别变得懂事,更比以前善解人意。
单思华突发奇想,假如没有游丽的存在,他或许会考虑完成要教官的遗愿,和要梦婷结婚。
“婷婷,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当年犯的错,或许我会接受要教官的遗愿。”单思华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了这句压抑多年的话语。
听到这句迟来的告白,要梦婷的嘴角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小华哥,我明白你的苦衷,也知道你的心意。”
顿了顿又接道:“你能够为我付出这么多努力,我已经很知足。如果不是你,或许我已经被蛮牛折磨得不chéng rén形,对你我只有感激,不敢奢望你会娶我这样的女孩子。”
要梦婷的感伤令单思华不胜唏嘘,略作沉吟后,单思华接了一句:“婷婷,我们都有错,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只要你真正的懂事,不再打社会上去胡作非为,这也是我最大的满足。”
“好了。”要梦婷站起身接道:“终于说出了心里话,感觉整个人轻松了好多。”
不知道为什么,单思华亦有同样的感觉,好像自己也突然之间变得很轻松。
“小华哥,我们回房间吧。”要梦婷提议道。
大堂吧里面已经看不见人影,估计时间已经很晚,是该回去休息了。
单思华总共订了两个房间,爸爸住了一间,还有一间在对面。
并不娴熟地用房卡打开门,单思华说了一句:“早点休息,你今天也累了。”
说完转身要走,冷不防被要梦婷从后面抱住。
“小华哥,你不要走。”要梦婷的胸口紧贴着单思华的后背,喃喃地吐出一句话,温热的气息直接扑到单思华的耳际。
尽管隔着厚厚的衣服,单思华还是明显感觉到要梦婷高耸的双峰,一时之间令人有些眩晕般的恍惚。
“呼”单思华仰首吐出一口长气,尽量保持镇定地说道:“婷婷,不要这样,让人看见不好。”
“我不管,总之我不让你走。”要梦婷任xìng地接了一句,双手更加的用力。
两人所站的位置正对着电梯口,随时都会有人出现。
单思华无奈地发出一声低叹,先随要梦婷进了房间。
刚刚掩上房间门,要梦婷突然一个转身搂住单思华的脖子,微微闭上双目,满脸洋溢着幸福的期待。
“婷婷,你这是什么意思?”单思华没有迎合上去,冷静地回了一句。
“小华哥,来吧,今天晚上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要梦婷大胆地说出这句话,眼神迷离地望着单思华。
单思华轻轻移开要梦婷的双手,试图让她先离开些许距离,同时就接了一句:“婷婷,不要这样。”
“没关系,这是你应该拥有的。”要梦婷喃喃接道:“也算是我偿还多年前的债。”
“这样不好吧。”虽然单思华的体内也涌动起渴望,但他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做这种事。
不能这样,千万不能这样。单思华拼命告诫自己,继续移动要梦婷的双手。
“你为了我做出那么多,我没有什么好报答的,唯有这样才能够让我心里踏实,来吧。小华哥。”要梦婷仍然在努力,试图说服单思华,和她一起共赴**。
“不行,婷婷,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单思华用力推开要梦婷的身体,低声吼了一句。
被推个趔趄的要梦婷稳住身形,不解地问道:“怎么了?小华哥,你是不是嫌我的身子脏,不愿意接受我这样的爱?”
单思华极力掩饰着内心的不安,抽出香烟点燃,狠狠地抽吸,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你说话啊,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这样的爱?”要梦婷紧追问道。
见单思华只顾着抽闷烟,要梦婷又接一句:“小华哥,你千万不要误会,我这样做是心甘情愿的,过了今天晚上,我绝对不会纠缠着你,也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
“婷婷,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男人,你不要有这样的想法。”单思华打断道:“我也没有嫌你身子脏,只是我觉得,不能够这样。”
“难道你帮了我这么多,连一夜的缠绵也不值得?”要梦婷大惑不解,缓步坐回到床边。
第六十三章 也有后台
“婷婷,我看你才不要产生误会。”单思华正sè道:“这个问题不能用这样的方式去衡量。”
“我之所以这样帮助你,是因为当年要教官对我不薄,并不是一定要图谋你什么,希望你能够明白。”
单思华说得不错,当初在两龙镇的时候,也是因为要教官的原因,才挺身而出帮助要梦婷还债。
原本以为要梦婷早已经把这些抛之脑后,没想到她却记得清清楚楚,还在今天晚上提出这种建议。. .
假如没有要教官的这层关系掺杂其中,单思华会毫不犹豫的接受要梦婷的奉献。
这并不是说单思华就一定是为了图一时之快,才帮助要梦婷,而是因为拒绝这种要求,对女孩子本身来说就已经算是一种伤害。
当一个女孩子心甘情愿地奉献出自己的身体的时候,也是鼓足勇气,如果断然拒绝,那就是直接伤害了女孩子的自尊。
果不其然。
在听到单思华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要梦婷忍不住接道:“可今天晚上真的是我心甘情愿的,你就这样拒绝一个女孩子家的好意?”
单思华苦笑着摇摇头:“婷婷,我帮助你,是因为我答应过要教官,一定会照顾你直到懂事成年。”. .
接着话锋一转:“你想想,如果我这样做,就是乘人之危,和应奎那些人有什么两样,怎么对得起要教官的在天之灵?”
一席话说得要梦婷心悦诚服,除了对单思华的感激,剩下的都是崇拜。
“小华哥,”要梦婷低声喊了一句,再次扑向单思华的胸怀,热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单思华没有拒绝,轻轻揽住要梦婷的腰肢,仰首发出一声长叹。
“前面是哪方,谁伴我闯荡,沿路没有指引,若我走上又是窄巷……”黄家驹略带沧桑的声音骤然唱起,响彻整个房间。
单思华微眯着双眼,嘴角带着笑意,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上去睡得很香。
墙壁上的时针指向早上的8点30分,单思华还沉浸在梦乡,表情满足。
来电铃声继续响着:“寻梦像扑火,谁共我疯狂,长夜渐觉冰冻,但我只有尽量去躲……”
黄家驹穿透灵魂的歌声执意地响起,总算吵醒了熟睡中的单思华。
瞠开惺忪的眼睛,单思华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你好,请问你哪位?”
“9526,啥时候学会这种官方的腔调了,怎么还在睡觉吗?”话筒里传出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
是黄鼠狼!
单思华的意识一下子回到现实中,猛然记起和黄鼠狼的约定。
“怎么还没有听出我的声音?”话筒里继续传出一声,单思华赶紧应道:“小平哥,我听出来了,你现在哪里,我马上来见你。”
说着,单思华坐起身开始穿衣服。
话筒里的黄鼠狼说出一个地名,要单思华马上去找他,随后挂断了电话。
乍听到黄鼠狼说的那个地方,单思华脸上滑过一丝惊讶。
黄鼠狼所说的见面地点,就是单思华刚刚才去过的地方,要梦婷曾经的强制戒烟的地方。
黄鼠狼怎么也染上烟瘾,去了那种地方?
本想在电话里问问,不料黄鼠狼话音刚落就挂断电话,根本不给解释的机会,看来只有等见了面才能够知晓个中原因。
怀着满腹疑虑,单思华急忙找衣裤穿上,却发现枕头边留着一张便签。
便签印着“盛豪大酒店”,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满满一篇字。
便签是要梦婷留下的。
“小华哥,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才发现你是真正的男子汉,那种坚持原则的人格让我敬佩,同时也让我感到羞愧,无颜再面对的你的憨厚和耿直。”
“小华哥,我走了,你也不用担心,也不用记挂我。这次我是真的痛彻醒悟,不会再去犯那些低级的错误。”
“我会记住说过的话,我会自食其力,等我有一天可以用钱赎回高叔的碎石场以后,我再回来见你们。”
“小华哥,不要试着去找我,这次我是真的离开,不会再去理会那些社会上的关系,请放心吧,我会记住爸爸的临终遗言,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落款处只有四个字:婷婷,即rì。
收好便签,单思华仰首吐出一口长气,摇摇头苦笑一声,开始快速地梳洗。
早上9点13分,单思华赶到位于市郊的强制戒烟地。
由于之前来过几次,也对立面的人比较熟悉,大家都知道是游局长的朋友,单思华很容易就见到了黄鼠狼。
两人乍一见,都显得很镇定,特别是黄鼠狼,更像是见到一个陌生人一样。
看到黄鼠狼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单思华并不感到意外。
都到这种地方的人了,心情还能够好到哪里去?
黄鼠狼看上去比较苍白,整个人也比印象中瘦了一大圈。
两人见面的地方是一间较大的接见室,就像一间大客厅。
单思华抽出两支香烟点燃,递了一支给黄鼠狼,却被黄鼠狼抬手轻轻挡住。
“戒了。”黄鼠狼轻轻吐出两个字,表情依旧很淡定。
或许是经历了太多,黄鼠狼才能够保持着今天的这份淡定。
单思华掐灭烟头,讪笑道:“好吧,我们都不抽。”
“我知道你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想问问关于大地OK厅是如何变成高乐高的场子,还知道你现在正准备帮着童世福的女人,保住高乐高的场子。”
黄鼠狼淡淡地说出这句话,眼睛直视着单思华圆圆的大脸。
单思华点点头,接了一句:“是不是肖二姐把情况都告诉你了?”
“嗯,因为肖二姐知道,只有我才可能给你说得清楚。”黄鼠狼接道。
“你是说,要我放弃对高乐高场子的帮助?”单思华试探道。
谈话刚刚才开始,就透出一股无形的压力,让单思华觉得这其中定有隐情。
“呵呵,”黄鼠狼发出一串淡笑声,没有直接回答,仿佛是为了缓和当前略显紧张的气氛。
“9526,自从在两龙镇大地OK厅分开以后,我们也有好久都没有见面了吗?”
见单思华歪着头作沉思状,黄鼠狼随后接道:“不用去想了,我只是随便问问。”
“对了,我还是这样叫你,你不会生气吧。”黄鼠狼接了一句。
“没事,习惯就好。”单思华也随着这句话变得有些放松:“听到你这样叫,我还觉得有些亲切感。”
成功缓和气氛以后,黄鼠狼才开始正题:“小华,在你提问之前,我想先问问你和童世福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乍听到这个问题,单思华不觉心里一惊,眼前浮现出那天晚上,和童嫂在床上极尽缠绵的情形。
这可是关乎到个人**,不能随便乱说。
单思华略作沉吟道:“这个问题必须要回答吗?”
“嗯,这样我才好跟你讲解这其中的缘由。”黄鼠狼接了一句:“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肖二姐会给你这个电话号码吗,为什么又要你在最关键的时候再打的吗?”
“嗯”单思华点点头,这样回道:“是这样的,原先负责高乐高场子的是我一个朋友,一直以来都在高乐高看场子,后来高乐高的老板童世福死了以后,童世福的女人又要求我朋友保住场子。”
“这么说,你和童世福的女人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只是通过你朋友才认识对方的?”黄鼠狼紧接了一句。
在得到单思华肯定的答复后,黄鼠狼接道:“那你就没有必要再去死保那个高乐高的场子。”
“为什么?”单思华满脸不解,问出了最想问的一句话。
今天来这里亦是因为这个原因。
“小华,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要追溯到你砍伤肖二姐的侄子开始说起。”黄鼠狼长叹一声,向单思华讲起那段沉痛的记忆。
当年,单思华图一时之快,砍了顾城三刀,闹得整个两龙镇沸沸扬扬,同时也惊动了县里的领导,大地OK厅因此被要求停业整顿。
肖二姐开大地OK厅也有后台,见有人来查封,知道是暗中有人搞鬼,便准备去市区找自己的关系。
大地OK厅自开业以来生意爆满,惹得很多社会人士眼红,都对大地这个场子垂涎yù滴,虎视眈眈。
在这种特殊的时候,出现这种情况也是很正常,以往有过几次都被肖二姐轻轻松松就摆平。
但这次却有些不正常。
肖二姐找到她的关系网,却被告之这件事情有些棘手,并要肖二姐做好防范准备。
当时肖二姐也没有太在意,谁知过了不到两天,竟然有一伙人跑到场子来叫嚣,说什么这个场子已经被内定,要肖二姐识时务就乖乖把场子交出来。
大地OK厅是肖二姐一手一脚,辛辛苦苦做起来的,有了今天这样火爆的生意,其间也吃了不少苦头,肖二姐怎么甘愿轻易拱手相送给别人?
为了打听清楚究竟是谁在打大地OK厅的主意,肖二姐再次去市区找那个关系人。
等到了市区,却被告之这个人已经调走,不知去了哪个毫不起眼的小乡镇上班。
第六十四章 这把武士刀
得知自己的关系网被调走,肖二姐这才意识到事情确实有些棘手,也感到了恐慌。
连关系网都被对方搞走,说明这次的对手非比寻常,不能掉以轻心。
肖二姐把大地ok厅做强做大,除了得益于黄鼠狼忠心耿耿的看护,就是依附这个关系网所带来的好处。
如今这个关系网被调走,等于去掉了肖二姐的保护伞,今后就只能够靠社会上的关系。
失去了强大的后台,肖二姐只能把这个情况告之黄鼠狼,希望可以通过社会上的关系保住场子,亦是最后的努力。
对于肖二姐的侄子被单思华砍伤,黄鼠狼一直有些介怀,希望可以做出一些什么补偿。
如今因为这件事情,大地ok厅面临被他人夺去的威胁,黄鼠狼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所以。黄鼠狼信誓旦旦地表示,一定要替肖二姐保住场子。
要想保住大地ok厅的场子,就必须先搞清楚,到底是谁在动歪脑筋,打大地ok厅的主意。
隔rì,当那伙人再来大地ok厅叫嚣的时候,黄鼠狼挺身而出,试图搞清楚对方是什么人。
不料来的这伙人非常聪明,见黄鼠狼出面,也不和他正面交锋,转身就退到外面,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黄鼠狼正纳闷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气魄的时候,两辆jǐng车呼啸而至,不由分说就将黄鼠狼带走。
原来这伙人并非是怕黄鼠狼,而是有备而来,只等黄鼠狼出面,便趁机把黄鼠狼带走。
到了里面,也不见有人来询问什么的,每天还管吃好喝好,除了睡的是大铺床,黄鼠狼就像是来里面度假一样。
根据以前的规矩,黄鼠狼进来以后,最多不超过36小时,肖二姐就会派人来把他保释出去。
可这次进来以后,不仅没有看到前来保释的人,连肖二姐也音信全无。
第三天,黄鼠狼终于有些沉不住气,叫住来送饭的人,片面知道了些许的情况。
原来肖二姐的场子已经被市区的人整治,她现在自身难保,处境堪忧。
把黄鼠狼临时羁押在里面,目的就是要他知难而退,不要再管大地ok厅场子的事情。
尽管黄鼠狼在里面苦苦期盼着肖二姐的消息,可最终也没有能够等来肖二姐的音讯。
就在黄鼠狼陷入绝望的第六天,终于被释放出来。
顾不上稍事休息,黄鼠狼马不停蹄地赶到大地ok厅,却发现这里已经换了一块招牌,名叫高乐高俱乐部。
黄鼠狼信步走进去,大厅已经重新装潢一新,所看到的尽是陌生面孔。
很快一个服务生告诉黄鼠狼,这里已经换了老板,原来的肖二姐不知去向。
黄鼠狼再想知道得详细些,又怕引起服务生的怀疑,转而打听起老板叫什么。
服务生介绍说,现在的老板姓童,其他的也不清楚。
黄鼠狼试图从服务生嘴里了解到更多的情况,却被看场子的人jǐng告说,如果再在这里胡乱打听,小心被带走。
看场子所说的带走,指的就是进去里面,黄鼠狼刚刚才从里面出来,当然不愿意再进去。
联想到这伙人的后台硬,黄鼠狼也不敢太造次,当下忍气吞声地离开了高乐高俱乐部。
出了高乐高俱乐部的大门,黄鼠狼联系上肖二姐,两人乍一见面,说起过去的事情,都不胜唏嘘。
黄鼠狼最先感慨道:“都怪我不好,怎么就把那个朋友带来这边玩,假如没有发生砍伤人的事件,那帮人就没有那么容易得到场子。”
肖二姐淡笑道:“这个也不能够怪你,只怪我们的场子生意太好,招人嫉妒。”
说着,肖二姐发出一声叹息接道:“就算没有发生你朋友砍伤人的事情,他们也会找其他的茬子,大地的场子早晚还是得落到他们的手里。”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那么厉害,连你的场子都搞去了。”黄鼠狼心有不甘地询问道。
一声苦笑后,肖二姐介绍道:“他们是市区来的高官,听说是一个姓白的男人在替他们撑腰。”
“姓白的?”黄鼠狼极力思索,但就是想不起这样一个人。
看到黄鼠狼做沉思状,肖二姐苦笑道:“小平,你就别去想了,这个姓白的是来自市区的高官,又不在社会上混迹,你是不可能认识他的。”
言下之意,黄鼠狼不要指望对那个姓白的进行报复。
但黄鼠狼始终觉得咽不下这口气,闻言接道:“那现在这个老板总该认识吧,说来听听看。”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的起因是单思华砍伤顾城而起,现在场子被别人占去,黄鼠狼总想为这件事情负责。
“小平,我可以告诉你现在这个老板的情况,但我希望你不要去找他算账。”
“为什么?”
肖二姐深深地望了一眼黄鼠狼,缓缓接道:“因为我们惹不起。”
在黄鼠狼的印象中,肖二姐也算是两龙镇叱咤风云的女中豪杰,如今竟然也说出这样的话,只能说明遇上了强敌。
“就算惹不起,我也要记住这个人。”黄鼠狼目光炯炯地盯着肖二姐,不容置疑地接道。
肖二姐再次发出一声叹息,接着说道:“这个老板姓童,叫童世福。就算你去找到他也没有用,他在市区有姓白的那个人照看着,整个两龙镇都是他的势力范围。”
得知这个消息,黄鼠狼不觉有些沮丧,摇头叹息道:“难道我们就只有任由童世福把场子占去?”
“没办法,这就是社会上的潜规则。”肖二姐接了一句。
见黄鼠狼似有所悟,肖二姐叹道:“小平,场子的事情就此放手,不用放在心上。这些年下来,我也积攒了点钱,这次你为了场子的事情进去,肯定吃了不少苦头,等会儿你拿一笔钱去,要嘛做点小生意,场子的事就不要再去管了。”
肖二姐明显是将场子就这样拱手相送,搞得黄鼠狼如同亏欠了肖二姐很多一样。
说到底,这次场子被强占去的起因,就是因为单思华砍伤了顾城,而单思华是黄鼠狼介绍来大地ok厅玩的。
搞成现在这个局面,就算肖二姐不责怪,黄鼠狼也觉得过意不去。
于是,黄鼠狼决定暗中下黑手,收拾一下那个不可一世的童老板。
就算不能够把场子抢占回来,最起码可以教训一下童老板,也可以出口恶气。
打定主意,黄鼠狼开始选择下手的时机。
如今的高乐高就是以前的大地,黄鼠狼对周边的地形比较熟悉,很快便让黄鼠狼逮到一个机会。
那天晚上,天上下着蒙蒙细雨,黄鼠狼怀揣一把寒光闪闪的武士刀,静悄悄地潜伏在高乐高大门的附近。
童老板和他的女人已经进去有一段时间,估摸着是时候该出来了。
黄鼠狼摸了把脸上的雨水,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
功夫不负有心人。
10分钟后,童世福搂着他的女人,从高乐高门口晃悠悠地走出来,身后有一个小子替他俩撑着一把大伞。
黄鼠狼做梦也想不到,正是这把伞救了童世福一命。
当时门口没有其他人,黄鼠狼当机立断,抽出武士刀直接冲向童世福。
这把武士刀是黄鼠狼jīng心挑选的利器,在他收藏的冷兵器中,是最为锋利和顺手的攻击xìng武器。
黄鼠狼之所以选了这把武士刀,是不准备给童世福留下丝毫的机会,他准备一击就把童世福的手臂砍下来,拿去给肖二姐。
只要黄鼠狼冲到童世福身边,只消手起刀落,那么童世福的一支手臂就百分之百会被砍下来。
而黄鼠狼闷声不吭地冲过去,是不想惊动童世福。
这一招的确奏效,等童世福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黄鼠狼已经到他身前三米远的距离。
武士刀在黄鼠狼的手中紧握,高高举过头顶,yīn森森的在黑夜中泛着夺人心魄的寒光。
乍见到黄鼠狼高举武士刀冲过来,童世福吓得脸sè发青,只是从嘴里发出一声“妈呀”,便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正是这一声“妈呀”,让撑伞的小子察觉到危机,当即用伞尖刺向武士刀,让童世福躲过一劫。
伞尖冲刺的力量不偏不倚,刚刚刺中武士刀的中段,这股力量让黄鼠狼措手不及,打了一个趔趄。
就这眨眼功夫,童世福身边的女人突然飞起一脚,踢向还没有站稳的黄鼠狼。
惊魂未定的童世福赶紧返身跑回高乐高大厅里面,同时掏出手机开始拨号。
由于下雨天路滑,黄鼠狼在躲避童世福的女人那一脚的时候,没有站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同一瞬间,从大厅里又冲出几个男子,对准地上的黄鼠狼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饶是黄鼠狼力大无比,勇猛过人,终究双拳难敌四手,躺在地上就只有招架的份,毫无还手之力。
少顷,两辆jǐng车响着刺耳的jǐng笛声来到高乐高的门口,直接把黄鼠狼拷上jǐng车。
车子启动的那一刻,黄鼠狼看到,童世福搂着他的女人,站在高乐高的门口洋洋自得,和之前的胆战心惊判若两人。
第六十五章 黄鼠狼的记忆
说到这里,黄鼠狼停止了追忆,主动提出要一支香烟抽。
刚才单思华点着的时候递给他,却被他拒绝,现在反过来要抽,说明黄鼠狼的心中正在经受痛苦的回忆。
这段痛苦的回忆让黄鼠狼无法承受,只能借助尼古丁的味道去驱散。
“后来怎么样了?”单思华重新点燃两支香烟,递了一支给黄鼠狼。 . .
接过香烟,黄鼠狼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恶狠狠地连抽猛吸,待香烟一下子烧掉一半才住口。
单思华没有催促,他也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明白这种痛苦的回忆需要等待,需要缓冲。
就在一支香烟快要燃烧到尽头的时候,黄鼠狼终于吐出一口长气,接着刚才的话茬叙说下去。
被带进去以后,黄鼠狼再次遭到冷遇,被关在临时羁押室,无人问津。
人最怕就是失去zì yóu,而像这种不知何时才能够出去的rì子,更让人烦躁不安。
在惶恐中等待了三天,终于有人来看黄鼠狼了。
当时听到说有人来探视的时候,黄鼠狼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肖二姐。 . .
出乎意料,来见黄鼠狼的是一个女孩子,声音有些沙哑,似曾相识。
女孩子倒不拘束,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说,她叫小红,曾经在大地上班。
听说女孩子在大地上班,黄鼠狼努力在记忆中思索。
叫小红的女孩子接道:“那天晚上肖二姐的侄子被砍伤的时候,我也在场。”
女孩子的提示让黄鼠狼豁然开朗,当天晚上在大地OK厅的小房间里,单思华砍伤顾城的情形历历在目。
“你就是那个陪我朋友的小红?”黄鼠狼接连一句。
小红点点头:“对,当时你朋友砍伤肖二姐的侄子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当时把我吓坏了。”
当天晚上的情景确实让人意外,而今天小红来这边同样让黄鼠狼感到意外。
确定了身份以后,黄鼠狼不由得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去大地看了,而且你砍童老板那天晚上,正好我也在场。”小红解释道。
“你去大地上班了?”黄鼠狼脱口而出,小红笑道:“不对,现在应该叫高乐高了。”
黄鼠狼有些失落,小红说的不错,现在的大地已经物是人非,改弦易辙名叫高乐高俱乐部了。
“你为什么去高乐高上班?”话一出口,黄鼠狼就觉得有些唐突,这小红原本就是做伴舞工作的,去不去高乐高上班和他又没有什么关系。
但小红并没有生气,淡笑着接道:“我的心情和你差不多,也是想找机会整治那个童老板,所以才去高乐高上班。”
对于小红所讲的话,黄鼠狼半信半疑,长期混迹于风尘中的女子,常常都会口是心非。
“那你为什么到这里来看我?”黄鼠狼满怀戒备地接问一句。
小红爆发出一串淡笑,回应道:“你搞错了,我不是来看你的。”
黄鼠狼闻言“霍”地站起身,淡然地说了一句:“那你来这里干什么,走吧。”
就在黄鼠狼转身yù回羁押室之际,小红在身后补充道:“我不是来这里看你的,但我是来这里带你出去的。”
这下黄鼠狼犯起了嘀咕,不解地反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带我出去?”
“对,我今天来就是带你出去的。”小红一本正经地接了一句。
“是谁叫你来的?”黄鼠狼本想问是否肖二姐叫她来的,转念一想还是这样问问比较好。
小红眨巴着眼睛,定定地望着黄鼠狼,一言不发。
被小红望得浑身不自在,黄鼠狼接了一句:“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我在想,如果我给你说,没有谁叫我来,你会不会相信?”小红淡淡地接道。
既然这样说了,就权当她是自己来的吧。
可这样一来,问题又出现了。
小红和他非亲非故,为什么会来带他出去?
仿佛看出黄鼠狼的疑虑,小红接了一句:“实话告诉你,我是看中你为人耿直,才决定要带你出去的。”
这个理由还算说得过去,黄鼠狼暂时放松戒备,接了一句:“你知道童老板的势力大,怎么可以带我离开这里?”
“你放心,我已经搞好,再过一会儿,我们就可以出去了。”小红自信满满地接道。
黄鼠狼还有些疑惑,猜测道:“那你一定花了不少钱吧。”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小红轻声提醒道:“先不要说这些,等出去我再慢慢告诉你。”
小红并没有信口开河,随后进来的工作人员对黄鼠狼宣布:“你被这个女孩保释,可以出去了。”
出了临时羁押室,黄鼠狼迫不及待地询问起具体情况,连道谢的话都忘记要说。
小红没有直接回答,提议一起去找到肖二姐,再把具体情况说明。
再见到肖二姐的时候是在肖二姐的家里。
由于受了转场子的打击,肖二姐的脸sè很难看,整个人显得比较消沉,jīng神颓废。
三个人做了简短的介绍后,谈话进入正题。
小红首先发言:“你们一定会怀疑我,是出于什么目的把小平哥弄出来,对不对?”
见肖二姐和黄鼠狼都不出声,表示怀疑,小红淡笑着接道:“很简单,因为当时我就在旁边,亲眼目睹了小平哥砍童老板的整个过程。”
“小平哥被带走以后,童老板和老板娘说,要让小平哥在里面呆上十天半月,然后再弄个什么罪名,让小平哥去里面蹲上几年。”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就决定要帮助小平哥出来,因为我很佩服,小平哥敢只身一人去砍童老板,虽然失败了,但至少让童老板心虚了好久。”
“你一定花了不少的钱吧?”肖二姐也问出了和黄鼠狼同样的问题。
“这些就不必再提了,都是在外面混迹不容易,能够帮上忙也算是小平哥的运气好。”小红谦虚地应了一句。
黄鼠狼本就是xìng情中人,闻言也没有假意客气,直接追问道:“对了,你前面说是为了收拾童老板,才去高乐高上班,这个我不是很理解,难道你和童老板之间也存在仇恨?”
小红没有直接回答黄鼠狼的疑问,而是转向肖二姐问道:“你还记得当初我在大地的场子来上班的情形吗?”
肖二姐不明就里地点点头:“是有一点印象,好像又有些记不住。”
“那天晚上,我的客人就是砍伤你侄子的人。”小红提醒道:“这下你该记得了吧。”
“你的意思是说,砍伤我侄子的人,和你是朋友?”肖二姐接了一句。
黄鼠狼猛然回忆起,当rì单思华砍伤顾城的时候,确实是有一个女孩子呆在单思华的身边,临走的时候还送了一部手机给单思华。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陪单思华的女孩。”黄鼠狼脱口而出。
不知是否因为这句话触动了肖二姐的神经,让她想起侄子被砍伤的惨状,肖二姐突然变得很沉默。
“对,我就是那个女孩。”小红接道:“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想要找机会收拾那个童老板。”
黄鼠狼突然有些醒悟,这个叫小红的女孩子似乎和自己的观念一样,都是因为内疚才决定要收拾童老板,替肖二姐出口恶气。
黄鼠狼的猜测没错,小红随后说出的话语证实了这一点。
“就是因为当时我朋友砍伤了肖二姐的侄子,而我在场却没有能够及时制止,觉得有些内疚。”
“都已经过去,还提它做什么。”肖二姐低叹着接了一句,不想再多说,似乎沉浸在痛苦之中。
小红没有顾忌到这一点,继续接道:“说起大地的场子,就是因为我朋友砍伤人引起的,我觉得有必要替肖二姐出口恶气。”
小红的回答和黄鼠狼不谋而合,如出一辙。
“你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才去高乐高上班的?”黄鼠狼接问道。
小红点点头:“本来我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机会,但没想到你却先出手,虽然因为下雨你失败了,但让我看到了你的勇气可嘉。”
肖二姐忍不住接了一句:“所以你就想把黄鼠狼弄出来?”
“对,我不希望童老板的yīn谋得逞,所以就想方设法把小平哥保释出来了。”
“那你一定下了不少的功夫。”肖二姐接道:“童老板在两龙镇也算是势力滔天,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居然把黄鼠狼也弄出来了。”
“对啊,我也在纳闷,你到底花了多少钱保释?”黄鼠狼亦附和道。
谁知小红却大方地笑道:“这些事就别提了,只要小平哥没事就好。”
小红的话令黄鼠狼汗颜,想不到混迹社会这么多年,到头来却要一个风尘女子花钱赎他出来。
不过小红的话也无可厚非,像这种混迹在社会的女子,是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黄鼠狼,我上次不是给你说过,叫你不要去动童老板的吗,你看看你,搞到最后还是让小红弄你出来,要是那天晚上小红没有看到,那你不是就要到里面去蹲上几年?”
肖二姐埋怨的话语充满关切,末了又补充道:“你们听着,童老板的势力深不可测,你们不要再去想着报复他,我怕你们到时候会被童老板收拾。”
第六十六章 和晓蓉有关
黄鼠狼闻言低下头,第一次感受到那种心有余而力不足所带来的遗憾。
肖二姐都已经发话,那黄鼠狼是没有能力再去报复童老板,可这股怨气深埋在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小红看出些许端倪,接过话茬:“肖二姐,你不要责怪小平哥,这次小平哥虽然失手,但也给那个童老板制造出了恐慌,至少我看他这两天都不敢单独出门,到哪里去都是几个人跟着一起走。” ..
小红的话无疑是在安慰黄鼠狼,希望他不要太过沮丧。
“就算是这样,可我也不希望他再为了这件事情去冒险。”肖二姐低叹道:“我已经退出社会,以后再有什么也帮不上什么忙。”
说着,肖二姐话锋一转,对着黄鼠狼接道:“这次多亏了小红,否则你进去了也没人晓得,还不知得蹲上几年。”
“大家出来跑,混口饭吃都不容易,肖二姐也不必再说这些客气话。”小红谦虚了一句,显得大大咧咧。
黄鼠狼抬起头接道:“小红,无论如何,这次都要谢谢你。”
“小平,经过这次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再去冒险,大地OK厅的事就此结束,我也不想再去过问什么是是非非,只想过几年平平静静的rì子。”肖二姐说完,再次发出一声低叹。 ..
听得出,肖二姐已经萌生了退隐之心。
联想到这几rì所发生的事情,黄鼠狼无奈地点点头,从心底里接受了肖二姐的建议。
说到这里,黄鼠狼停止了回忆,再次要求单思华给支香烟抽抽。
或许是正在接受强制戒烟,一时之间还不能完全的离开香烟的依赖。
单思华急忙点上香烟递给黄鼠狼,接了一句:“那天你一定很难过吧?”
黄鼠狼静静地抽着烟,待尼古丁在肺部完全堵满,才接道:“那天是我这辈子最感无助的一天,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记得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什么都完了。”
黄鼠狼在两龙镇混迹,在大地看场子,或多或少都有些依附肖二姐。
现在肖二姐退隐了,黄鼠狼自然会感到无所适从,产生悲贯世的情绪在所难免。
虽然两龙镇的不少兄弟也都会给黄鼠狼面子,见面打招呼,遇上事也会出面帮忙凑个人数,但这些并不足以和童老板抗衡。
换句话说,肖二姐被童老板彻底打败了,而黄鼠狼也没有能力再找童老板报仇。
在这种情形下,黄鼠狼所能够感受到的,不仅仅是刺杀童老板的失败,还有对整个人生的失意。
难怪黄鼠狼会感到一切都完了。
单思华深深体会到这种失败的惨痛,以及在人生低谷中挣扎的苦楚,当即补充道:“所以你就染上了烟瘾,然后被送到这里来?”
黄鼠狼叹息着点点头:“那次以后,我觉得做人很失败,就想借助这种香烟来麻痹自己,没想到越陷越深,到最后不能自拔。”
紧接着黄鼠狼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来这里并不是被遣送的,而是我自愿来的。”
听得出,黄鼠狼是想重新振作。
谈话进行到这里,单思华总算明白了黄鼠狼为什么会在这里。
想来应该是黄鼠狼认识到再继续那样下去,等待他的只有颓废直至死亡,所以才要到这里来强制戒烟。
只是什么原因才致使黄鼠狼产生重新振作的念头?
这个问题徘徊在单思华的喉头,最终也没有被说出来,单思华觉得,现在还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搞清楚高乐高的场子背后的故事。
从目前所了解的情况来看,肖二姐应该知道黄鼠狼在这里强制戒烟。
当听说自己为了保住高乐高的场子挺身而出,肖二姐便决定要把这些过去的事情披露出来。
先是给顾城传话,要自己放弃对高乐高的保护,并将黄鼠狼的电话号码给自己,并关照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打这个电话。
接着又亲自现身说法,告诫自己,高乐高并不是什么好人之类,要自己放弃对高乐高场子的帮助。
其实肖二姐把黄鼠狼的电话号码给自己,是希望通过黄鼠狼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这样会让自己对高乐高场子的情况有一个全面的认识。
在听了黄鼠狼的描述之后,单思华终于明白,大地OK厅是因为自己砍伤顾城以后,才被童老板趁机巧取豪夺,变成今天的高乐高俱乐部。
由于这个原因,黄鼠狼心怀愧疚,去报复童老板未遂,更被童老板设计无端端送进去关了几天。
幸好当时有晓蓉在场目睹了一切,并想办法把黄鼠狼给弄了出来。
虽然黄鼠狼并不清楚小红和单思华之间的关系,但黄鼠狼口里所提到的小红,就是昔rì同班同学晓蓉,这一点无需置疑。
根据黄鼠狼的描述,晓蓉也是因为自己砍伤顾城引发大地OK厅被查封,继而被童老板占去了场子,怀有深深的内疚。
原本晓蓉已经潜伏在高乐高俱乐部,准备伺机报复童老板,可惜黄鼠狼抢先一步去刺杀,却以失败告终并惊动了童老板。
那么,这次童老板的死会不会和晓蓉扯上关系?
单思华突然之间对晓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禁不住追问了一句:“你说的那个小红后来怎么样了?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黄鼠狼闻言,很专注地看了一眼单思华圆圆的大脸,不答反问道:“对了,我一直有个疑问,你和那个做伴舞小姐的小红到底是什么关系?”
“怎么了?”单思华敏感地接道。
黄鼠狼苦笑着摇摇头:“没什么,我看她挺在乎的你的,还把那么贵重的手机都送给你,就好奇问问。”
略作沉思,单思华这样回道:“她是我以前的老同学,曾经读初中我们的时候我们在一个班。”
余下的单思华不想再多说,黄鼠狼似有所悟地点点头,接道:“难怪,我就想她为什么要对你那么好。”
“怎么,她在你们面前提到过我?”单思华紧接着问了一句。
“提倒没有怎么提,就是说因为你砍伤肖二姐的侄子,让大地的场子被童老板占去,她也有些内疚,所以她才进去高乐高上班,想找机会收拾童老板,替肖二姐出口恶气。”黄鼠狼淡笑着接了一句。
听到这里,单思华终于明白了整个事件过程。
黄鼠狼和晓蓉一样,都是心存内疚想教训童老板,替肖二姐出口恶气,伺机夺回高乐高的场子。
只不过晓蓉用的是迂回的策略,而黄鼠狼是直接硬碰硬。
所以,黄鼠狼失败了。
万幸的是,黄鼠狼被带走的时候,让晓蓉看到了,否则黄鼠狼后果堪忧。
这样说来,晓蓉极有可能会和童老板的死扯上关系。
单思华突然觉得有些搞笑,黄鼠狼和晓蓉想尽办法要搞垮高乐高的场子,而自己反而要去帮童老板保护高乐高的场子。
这看似滑稽的荒唐一幕,居然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见单思华久久没有出声,黄鼠狼以为他在沉思,等待下文,便接着刚才的话茬继续描述。
“你那个老同学在出事的当天晚上就不见了,后来大地OK厅转让,直到高乐高俱乐部开张营业,我都没有看到过她。”
“那天晚上你砍童老板失败的时候,也没有看见过她?”单思华追问道。
黄鼠狼不假思索地摇摇头:“要不是她到临时羁押室弄我出去,我还不知道她也在高乐高里面上班,也不知道原来她也想打童老板的主意。”
这么说,晓蓉的下落暂时不清楚了。
单思华突然记起,晓蓉曾经跟随自己去过南方,按照黄鼠狼所讲的那样,晓蓉应该是在救出黄鼠狼以后才和自己去南方。
“那天你们三个人还说了些什么吗?”单思华忍不住追问一句,迫切想知道晓蓉的情况。
“具体的情形我也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小红说,她不会就这样放过高老板,一定要让高老板血债血还。”
黄鼠狼的回答令单思华坚信,童老板的死肯定和晓蓉有关。
根据这个判断,单思华假想,晓蓉在南方不见以后,很有可能重新回了两龙镇,并伺机收拾童老板。
如果这个判断成立,那么晓蓉就会和金四扯上关系。
可金四和晓蓉似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怎么可能会扯得上关系?
刚刚了解清楚高乐高场子的情况,新的疑问又出来了。
单思华隐隐觉得,围绕着高乐高的场子,似乎还有很多鲜为人知的内幕。
按照黄鼠狼刚才所讲,童老板是死有余辜,而童嫂亦不值得同情,这样说来就没有必要再帮助童嫂守住高乐高的场子吗?
就在单思华拟心自问的同时,黄鼠狼开口说道:“小华,今天叫你来,就是希望你能够认清形势,不要去帮高乐高守场子,一切都是因果报应。”
“可我已经答应了童老板的女人,一定要帮她保住高乐高的场子,如果现在退出,是不是有点出尔反尔。”单思华面露焦虑地接了一句。
第六十七章 情感俘虏
黄鼠狼紧盯着单思华圆圆的大脸,迟疑道:“小华,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有什么你尽管说,我们是兄弟,不必见外。”单思华已经猜到黄鼠狼会问什么,但还是应了一句。
像是下了个很大的决定一样,黄鼠狼狠狠掐灭烟头,缓缓说道:“小华,你该不会是看上了童老板的女人吧?”
“你怎么这样问?”单思华做贼心虚地回了一句。. .
尽管已经猜到黄鼠狼会这样问,但没想到黄鼠狼问得如此直接,单思华不由得回了一句。
黄鼠狼的嘴角浮出一丝淡笑:“小华,我听说童老板的女人是来自山城的妹子,山城可是个大城市,那里的女孩个个都长得水灵灵的逗人爱。”
说着,黄鼠狼故意拉长声调接道:“而且我还听说童老板的女人很年轻,身材也好,会不会是她对你做过什么。”
黄鼠狼一语中的,但单思华却不敢承认。
像这种事情肯定不敢承认,就算是自己的亲爹也不会说出来,何况是黄鼠狼。
假如承认自己和童老板的女人有染,也就变相的承认自己成了童老板女人的情感俘虏。. .
“没有,绝对没有。”单思华矢口否认,极力掩饰着内心的不安。
值得一提的是,原本单思华是抱着了解疑问的目的,来这里向黄鼠狼了解情况,现在反倒成了黄鼠狼询问单思华的情况,谈话的气氛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黄鼠狼饶有兴致地接问一句,抓住这个问题不放。
也难怪,这件事情关系到高乐高场子的归宿问题,黄鼠狼当然会刨根问底。
或许,这才是黄鼠狼约单思华见面的真正原因。
单思华极力保持着镇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异样:“是这样的,我的好朋友小雀一直在高乐高看场子,因为童老板死了以后,有另外一股势力想要强占高乐高的场子,我朋友便叫我出面帮忙。”
“你的意思是替你朋友出头?”黄鼠狼半信半疑地接了一句。
“为了朋友,我还答应了童老板的女人,一定会帮她守住高乐高的场子,不被别人强占去。”
听了单思华的解释,黄鼠狼没有深究,淡笑着接了一句:“我想你也不是那种人,但你得要提防童老板的那个女人,听说她jīng怪得很。”
说来说去,问题就围绕高乐高的场子。
“小华,今天叫你来,我已经把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你了,接下来你想这么做,就自己看着办吧。”黄鼠狼发出一声低叹,结束了谈话。
“小平哥,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单思华沉吟着应道。
黄鼠狼点点头:“希望你不要被童老板的女人假装可怜蒙蔽了,回去好好问问你的朋友,问他是不是知道这其中的内幕,说不定他会对这件事情重新改观。”
“我会的,小平哥,你就放心吧。”单思华应了一句,反问道:“那你戒烟成功以后,有什么打算,是不是考虑重新振作?”
黄鼠狼不胜唏嘘地接道:“到时候再说吧,其实我也有些厌倦了社会上的生活,和肖二姐的想法差不多,只想做一个普通人,过那种平平淡淡的生活。”
谈话到这里可以划上圆满的句号,两人站起身互道珍重,说一些分别前的客套话。
就在单思华跨出接见室门口的时候,黄鼠狼在背后高喊一句:“等你把高乐高场子的事情搞定以后,我们放下一切杂念,好好生生的下一盘围棋。”
“好,一言为定!”单思华转回头接了一句,脸上充满坚毅的神情。
算起来,单思华就有两盘棋在等着他。第一盘是和范文斌叔叔的,那是一盘没有下完的棋。
第二盘就是和黄鼠狼的约定。
当年在里面的时候,黄鼠狼大意失荆州,在中盘被单思华逆转输掉一盘棋,如今他要想好好生生和单思华重新来一局。
单思华也有这个想法。
当年那盘棋,原本黄鼠狼已经占据了大场,稳cāo胜券,结果被自己在zhōng yāng打入做活,最后输掉。
单思华很想和黄鼠狼重新来一盘,以弥补当年的遗憾。
黄鼠狼这个提议和单思华的想法不谋而合,也算是他们的兄弟情分。
告别黄鼠狼以后,单思华突然有些迷茫,站在正午的阳光下,不知何去何从。
在听了黄鼠狼的描述后,单思华不得不对之前设定好的想法做修改。
原本打算拼尽全力保住高乐高的场子,保住童嫂唯一的养老的资本不被金四侵占,现在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假如真如黄鼠狼和肖二姐所讲的那样,单思华会重新考虑,到底要不要帮童嫂,帮她看住高乐高的场子。
还有最关键的一个问题,黄鼠狼提到晓蓉,这不得不让单思华感到震惊。
想不到区区一个高乐高场子,竟然牵扯上了晓蓉,而原本晓蓉只是在场子里上班的小姐。
就因为当天晚上,晓蓉和自己在一起,正巧又遇上顾城在隔壁房间,让自己听到了当年伤害游丽的真相。
于是顾城被砍伤,正巧又是肖二姐的侄子,而整件事情又被童老板加以利用,让肖二姐损失了场子。
所有的正巧加起来,让晓蓉觉得有愧于肖二姐,便想着要替肖二姐出头,悄悄潜伏在高乐高的场子,准备对童老板暗下狠手。
偏偏黄鼠狼打草惊蛇,让童老板提高jǐng惕,破坏了晓蓉的计划。
晓蓉会不会另辟蹊径,寻找报复童老板的法子。甚至和金四扯上关系?
单思华扰扰头皮,不自觉地苦笑出声:假如晓蓉真的和金四扯上关系,那可就热闹了。
种种迹象表明,童老板的死和晓蓉有关。
因为晓蓉有这样的动机,就算不是她直接害死童老板,至少也参与了那次行动。
单思华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突然之间好想见到晓蓉。
或许见到晓蓉以后,所有的问题都会解决。
只是,该到哪里去找晓蓉?
单思华想到了金四。
晓蓉想要收拾童老板,仅凭她一己之力万万不能,必须得找帮手。
黄鼠狼和肖二姐都放弃了追究,晓蓉只能另外寻找人选,而金四就是最大的可能。
因为这件事情和金四直接扯上关系,而且金四还曾经放风说,无论如何都要把高乐高的场子夺过去,似乎除了晓蓉的请求没有别的原因。
试想,以金四今时今rì的地位,可以说是富甲一方,根本没有必要和童老板争区区一个娱乐场子。
看看金四那气派不凡的别墅,再看看和他一起的那些女人,金四都不是像要和童老板争场子的人。
但如果是因为晓蓉的请求,这就另当别论。
心念至此,单思华突然改变主意,决定马上回去面见金四,看看能否问出关于晓蓉的情况。
拿定主意,单思华当即赶到盛豪大酒店,带着爸爸坐上回古城镇的客车。
车子启动的时候,单思华给王美玲通了一个电话,大意是说他带爸爸先回古城镇,要王美玲自己保重,并保持联系。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颠簸,车子驶到两龙镇的招呼车站。
单思华关照爸爸先回家,说自己有要紧的事情需要处理,暂时不回去了。
大病初愈的单有成笑眯眯地接道:“你有事尽管忙,不用惦记,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说着搂紧了怀里的那些奖状。
看到这一幕,单思华的鼻子有些发酸,赶紧背过身子,不愿意再看见爸爸布满皱纹的脸。
客车缓缓启动向着古城镇的方向驶去,单思华大步赶到高乐高俱乐部。
因为事先通过电话,小雀等人老早就在高乐高大厅里等待单思华的到来。
“童嫂有没有回来?”单思华劈头就问,根本顾不上寒暄。
小雀摇摇头:“还没有,手机还是处于关机状态。”
单思华心中有数地点点头,转而问向顾城:“你姑姑有没有再给你打过电话?”
顾城也是摇摇头,淡笑道:“没有,她本来早就不过问社会上的事情了,这次是因为我去找她,才给了小平哥的号码给你。”
后面的话顾城没有说出来,但单思华明白,肖二姐给黄鼠狼的号码,是想有些话由黄鼠狼告诉自己比较好。
单思华没有多言,转而将目光落在了耗子身上,这个刚刚出社会的小子给单思华的印象不错。
至少在耗子身上,能够看到些许当年杨二的风范。
“这两天金四的人没有来过?”单思华问向耗子,更像是在问大家。
耗子赶紧回道:“估计是华哥把他们都镇住了,到现在都还没有人来sāo场子。”
“那不一定。”顾城冷静地提出不同见地:“往往越是平静的背后,就越是隐藏着大yīn谋。”
怕几个人又要开始争论,单思华及时补充道:“这样,你们就先呆在这里,我去一趟金四那边,看看他是不是在背地里耍什么花样。”
说着,单思华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视,一边接道:“这次我准备叫一个人跟我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因为上次已经和金四谈崩,这次去有可能会出现意外。
第六十八章 一笔钱养老
考虑到这个原因,单思华才决定多带一个人随行。
早些时候见过黄鼠狼的面,当年黄鼠狼大意输掉那盘棋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单思华不想托大,得对金四提防着点。
目光最终落定在耗子身上,单思华淡淡地接道:“就耗子陪我一起去吧,顾城和小雀在这里好好看住场子,谨防金四的人随时会来捣乱。”
虽然现在还没有正式营业,但场子里面的设备也很值钱,经不起金四的人一再的打砸。..
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单思华还是想保住场子不被侵害。
不管最后场子归谁所有,先保住应该不会错。
自从得知这件事情和晓蓉扯上关系后,单思华突然变得很谨慎,生怕高乐高被砸坏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单思华嘴里说出来,耗子有些意外,难以置信地接了一句:“华哥,你是叫我跟你一起去找金四吗?”
“对。”单思华肯定地接道:“怎么,你不敢去?”
“不是,我是怕自己听错了。”耗子受宠若惊地接道:“怎么不敢去,和华哥一起去是我的荣幸,有华哥在,我的胆子大着。”
..
单思华淡笑着挥挥手,示意耗子不必再说那些冠冕的话。
虽然不明白单思华为什么要带耗子一起去,小雀也没有提出异议,只是嘱咐耗子凡事要听单思华的指示,切记不可鲁莽行事。
顾城更没有语言,只是对单思华做了一个请放心的眼神。
为了稳妥起见,单思华先拨通了金四的电话。
话筒里传出金四的声音,听上去满带惊喜:“小华,你怎么打电话来了,是不是考虑清楚,准备过来帮我做事?”
金四对早些时候的不欢而散只字不提,还在企图把单思华拉拢,可见确实是老谋深算的社会大哥。
能够做到坐拥别墅的地步,金四有这样的应变能力也不足为奇。
“你还在记着,我都早忘记了。”单思华不冷不热地接过话茬:“我今天打电话给你,是准备到你那边来,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
单思华模糊的回答令人浮想联翩,话筒里随即传出金四热情的邀请:“没问题,我在家恭候你的光临。”
“华哥,你上次和金四谈崩了,这次去他家会不会有危险?”顾城提醒道。
“没事,金四的为人我很清楚。”单思华镇定地回道:“你还记得上次有人去砸他的场子那件事情吗?”
顾城点点头:“记得,当时他叫我们去帮忙,还想拉拢你去他手下做事。”
“对,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会亲自出面处理事情,这就是金四的聪明之处。”
“这种人就是yīn险,做什么都指使别人去当挡箭牌。”小雀附和了一句。
单思华点点头:“所以在他家里绝对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我担心的是回来的路上。”
单思华不会忘记,上次去和金四谈崩以后,刚出别墅不远便遭遇了袭击,好在自己身手了得才从容打退了袭击者。
虽然那件事情没有去深究,但毫无疑问是金四指使人干的。
顾城淡笑着接了一句:“所以说你准备叫耗子一起,如果出意外也有个照应。”
“嗯”单思华接道:“就这么说定了,耗子和我一起去,你和小雀看紧这里,有什么情况电话联系。”
交待完毕,单思华收起电话,带耗子一起走出高乐高的大门,此时已经是rì落西山,暮sè低垂。
15分钟之后,单思华和耗子的身影就出现在金四金碧辉煌的别墅客厅。
乍见到耗子随行,金四的脸上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随即用微笑盖过,热情地招呼两人入座。
饭桌上摆满了五颜六sè的菜肴,样式各异,引得人垂涎yù滴,在无声地述说这主人的好客之道。
但单思华明白,这并不是金四的好客之道,只不过是他想把自己拉拢而已,才会显得如此阔气。
相比之下,耗子则有些受宠若惊,长这么大是第一次进入私人别墅,也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这种“满汉全席”。
金四身边只有一个男子,双方经过简单的寒暄,分宾主位置坐下来。
金四首先说道:“小华能够不计前嫌的来赏光,真是给足了面子,今天我很开心,待会一定要喝个痛快。”
单思华偷偷瞄了一眼金四身边的那个男子,发现他闷声不吭,面无表情的坐着,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城府极深。
这种人是最危险的存在,单思华暗暗提高jǐng惕,全神戒备。
耗子则一副新鲜的样子,四顾流盼,眼光基本上就在桌面和墙壁那些建筑设计上浏览。
金四还在自顾介绍:“今天原本想请你去外面吃大餐的,但时间仓促,就叫厨房随便弄了几个小菜。”
随便弄几个小菜都是这样的排场,耗子暗暗咋舌:这金四果然是大老板的气势,似乎有心要把单思华拉拢为其做事。
面对金四一再的热情,单思华也不好老是绷着脸,只得浅笑道:“四哥,那天我的语气也不算很友好,希望你不要介意。”
说着话锋一转:“今天我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打算想加入你的意思,所以你不必要搞得这么客气,这样反而让人不舒服。”
听到这不痛不痒的回答,金四的脸上有些发僵,干笑两声接道:“那你今天来是想做什么?”
单思华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先是客气地接了一句:“首先得谢谢你的盛情款待,但我们今天来并不是来吃饭。”
顿了顿又补充道:“这样,我们可不可以换个地方说话?”
金四闻言不觉一愣,和那个一言不发的男子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回道:“小华,你的意思是想和我单独谈谈?”
单思华点点头,表情镇定,同时对耗子递了一个眼神。
“那叫他们先到外面?”一愣过后,金四征询地提议。
单思华摇摇头:“不用,反正他们都是小弟,就让他们两个在这里慢慢用餐,我们俩换个地方说话。”
“好”金四站起身,带单思华到了里间的卧室。
这是一间约80平方米的主卧,豪华气派自不必说,单是那张圆形的大床就让人产生无限遐想。
“坐”金四指了指真皮沙发,对单思华招呼,自己则坐到大圆床边沿。
单思华缓缓坐到沙发里,看到眼前这张大圆床有些眼熟,猛然记起当初在南方的时候,曾医生家的楼上也是有一张这样的大床。
当年在曾医生的大床上,李老板和曾医生曾经上演了多少龌蹉之事,只怕金四的这张大圆床也好不到哪里,肯定也充满了秽气。
单思华不自觉地微皱了皱鼻子,直截了当地提出疑问:“四哥,不管我们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敌人,今天我就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在社会上散布言论,说什么非得要高乐高的场子?”
“是的。”金四理直气壮地接道:“其他的都好说,唯独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一句话就把所有的可能xìng都抹杀,不给单思华任何的商量余地。
还好今天单思华到此来,并不是为了商量这件事情。
“四哥,我真的闹不明白,你为什么就非得扭住高乐高的场子不放?”单思华故做诧异道:“看你家财万贯,为什么要去争那个小小的娱乐场子?”
金四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单思华,缓缓接道:“小华,这个你不懂,我也不想跟你做过多解释,总之如果你今天来是想讨论高乐高的场子,那就免谈。”
在金四的脑子里,还有一句潜台词没有说出来:早知道是来商量高乐高的场子,就不用进来单独谈话。
单思华没有气馁,淡笑着接道:“四哥,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认识一个叫小红的女孩吧?”
“什么小红小黑的?”金四的脸上明显滑过一丝诧异,随即就被他用一句话巧妙的掩饰过去。
“一个以前在大地OK厅上班的伴舞小姐,四哥,你应该认识吧?”单思华紧接着追问一句,不给金四思考的时间。
谁知道金四连想都不想就矢口否认道:“不认识,我对以前的大地没有什么印象,我只关心现在的高乐高。”
尽管单思华怀疑金四和晓蓉有关系,也察觉到金四的话中刻意在隐瞒什么,但苦于无凭无据,也不好在这个问题上深究。
看来,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只能找到晓蓉本人才清楚。
原本单思华今天来这里,就是想试探金四是否和晓蓉有染,不料金四却矢口否认,只好换个话题。
“那么四哥,你这样一心一意想要高乐高的场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金四闻言又是一愣:今天这个单思华到底是怎么回事,老是要扭住这个问题不放?
嘴上却说:“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单思华顺势接道:“四哥千万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说,你之前不是答应过说,如果童老板的女人肯和平让出高乐高的场子,你愿意给她一笔钱养老,对不对?”
第六十九章 你愿意吗?
“对,我是说过这样的话,”金四狐疑地望着单思华圆圆的大脸,接道:“那又怎么样?”
单思华微微额首,缓缓接道:“那你准备给她多少钱?”
听着似乎有戏,金四也来了兴趣,略一思索道:“我想给她10万块钱,你看怎么样?”
“很好,不愧是两龙镇最富有的大哥,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单思华淡笑着接了一句。 ..
金四不明就里,紧接着问道:“怎么样?这笔钱也算对得起她,也算是我给她的转让费。”
说着,金四略带讨好地补充一句:“小华,说实话,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答应给她这么多钱的,换着是其他人,最多也就象征xìng地给一万块钱了事。”
“四哥,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单思华收起淡笑,淡淡地接道:“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商量钱的事情。”
“钱好说,只要她同意转让出场子,我马上就给,不用商量。”金四笑嘻嘻地接了一句。
单思华摇摇头:“四哥,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给你双倍的钱,要你放弃高乐高场子,你愿意吗?”
此言一出,金四的脸sè大变,不解地反问一句:“小华,你这话什么意思?” ..
从金四的话中隐约透出些许的火药味,和刚才的喜笑颜开形成鲜明对比。
也难怪,任谁听到这种话语,都会感到愤慨。
似乎早就料到金四会有这样的反应,单思华不紧不慢地补充道:“四哥,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想告诉你,如果我们出20万,要你别再对高乐高的场子动歪脑筋,你愿意吗?”
金四“霍”地从大圆床沿站起身,双目死死盯着单思华圆圆的大脸,气不打一处来:“单思华,你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
这句话已经充分暴露出金四的怒气,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的趋势。
单思华暗暗蓄势,不动声sè地接道:“四哥,我没有乱说话吧,你干嘛生那么大的气?”
脸sè铁青的金四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单思华,我已经给你说得很明白,我是看得起你才答应给童老板的女人一笔钱养老,你竟然说要加倍给我钱,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挑衅我?”
“四哥,先不要生气。”单思华依然保持着淡笑:“我想问您,你非得要夺得高乐高的场子,为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为了钱,对不对?”
见金四满脸怒气,一言不发,单思华接道:“现在我答应给你20万,要你放弃高乐高场子,又有什么不可?”
“笑话,你凭什么跟我讨价还价?”金四有点气恼,爆出一句大话。
“四哥,话可不能说得这么绝,就凭我朋友在高乐高看场子,我说出这样的话,就算道上的朋友知道,也说得过去吧。”单思华针锋相对,毫不相让。
金四气势汹汹地瞪了单思华一眼,总算明白今天单思华是有备而来。
不过他也不是怕事的人,稍微调整一下情绪后,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小华,就算你给我100万,高乐高的场子我也不会放弃,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这下轮到单思华愤慨了,不由得质问道:“给你钱也不行,为什么你就非得要那个破场子,可不可以给个合理的理由?”
“没有什么,反正高乐高的场子我志在必得,如果谁敢和我作对,就算是亲娘老子我也不会手软。”金四恶狠狠地接了一句,暗示单思华不要再管闲事。
“金四,亏你还是有头有脸的大哥,竟然要和一个女人争场子,还说不出理由,这算是不是强占?”单思华不温不火地反驳一句。
“单思华,你难道不明白,当初童老板欠我的高利贷没有还吗?”金四接道:“现在他死了,我要他的场子来抵债,这有什么不可以,谁说是强占?”
“四哥,童老板不过才欠你几万块的高利贷,现在要童老板的女人给你20万,难道还不够抵偿你的那些高利贷?”
面对单思华的步步追问,金四气急败坏地低喊道:“如果我收了你们的钱,以后我的脸往哪里搁?传出去不怕道上的兄弟们笑掉大牙才怪。”
“就算你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可童老板已经死了,难道一条人命还抵不上一个场子?”单思华据理力争,想引出金四说出实情。
在单思华看来,金四非要强占高乐高的场子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其中一定暗藏隐情。
今天晚上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激怒金四,让他说出实情。
“童老板的死是一个意外,我早就说过。”金四愤愤然接道:“再说我不可能因为他死了,就不追究责任,这是道上不成文的规矩,就算童老板死了,也得把他的资产让出来做抵押。”
“四哥,你放高利贷不外乎就是为了赚钱,现在我们答应给你20万,已经超出了童老板欠的好几倍,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高乐高的场子。”单思华喋喋不休地说着,还在试图激怒金四说出实情。
在单思华的印象中,今天晚上恐怕是他这辈子话说得最多的时候。
为了要查出高乐高场子的真正内幕,单思华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最关键的是,这事和晓蓉扯上关系,让单思华有了追查下去的信心。
不管最后的结局是什么,都要把这件事情一查到底,直到水落石出,大白真相。
“单思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金四似乎被气坏了,竟然连话都说不清楚。
顿了片刻,才又接道:“我懒得给你说那么多,总之一句话,高乐高的场子我非要不可!”
单思华闻言,明白今天晚上的谈话又该是不欢而散,当即也站起身,不甘示弱地接了一句:“好吧,既然没得商量,我也告诉你,高乐高的场子我管定了。”
“走着瞧。”金四冷哼一声,大步走到门口,拉开卧室门,不再多说。
原本以为金四会破口大骂,没想到他只是站到门口,示意出去,这倒让单思华有些意外。
谈话再次陷入僵局,而这原本就在单思华的预料之中。
走出卧室,客厅里不见耗子的身影,单思华不觉一惊,脱口问道:“和我一起来的那小子呢?”
金四也略为诧异,转脸望向那个一言不发的家伙。
单思华见状有些心焦,回忆刚才金四在进房间的时候,曾经和这个一言不发的家伙交换了眼sè。
莫不是金四暗示这个家伙对耗子下了毒手?
越想越怕,单思华不由得冲着那个家伙喊了一句:“你说话啊,我的朋友去哪里了?”
边说,单思华暗暗蓄势,全神戒备地注视着金四和这个家伙的动静。
金四转而发话问向一言不发的家伙:“马三,刚才这个人去哪里了?”
那个家伙用手比划了几下,并没有回答。
单思华一看急了,怒目圆睁,对着金四恨声质问:“说,你们是不是下yīn手,把我的朋友做了?”
“不要想的那么坏,我金四在两龙镇怎么说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不会干那种卑鄙的事情。”金四淡笑着接道:“再说这是在我家里,要动你的人,我还怕弄脏了我的地方。”
谅你也不敢!
单思华恨恨地暗骂一句,就听金四紧接道:“马三,你比划清楚一点,这个混小子到底去哪里了?”
这句话是冲着那个一言不发的家伙说的,单思华便又将目光投向这个家伙,想看看他怎么说。
不料这个家伙还是不说话,只是用手比划了几下。
金四看完这些比划,淡笑着回道:“他说你的小弟去上厕所,已经去了很久,估计该回来了。”
原来这个叫马三的家伙居然是个哑巴,怪不得一直都没有发言。
金四话音刚落,只见耗子从边上走出来,乍见到单思华和金四站在桌边,面露喜sè道:“华哥,你们商量好了吗?”
单思华没有回答,只是望着金四点点头,然后接道:“我们走吧,等回去我再慢慢告诉你。”
目送单思华和耗子离开别墅,金四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菜盘全部都跳了起来。
“马三,你给我好好记住这两个人的样子,等下次我们去高乐高的场子,只要你看见这两人,给我往死里砍。”
金四对着马三指手画脚,怒气冲冲地吩咐道。
马三的脸上闪过一丝杀机,用力地点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几许兴奋。
出了金四的豪华别墅,外面已经夜sè正浓。
单思华吩咐耗子要小心留意周边的情况,以防不测。
刚刚去别墅激怒了金四,要小心金四下黑手。
虽然最终也没有能够从金四的嘴里,套出关于晓蓉的情况,但让金四窝了一肚子的火,单思华还是有些洋洋自得。
其实刚才所说的补偿金四20万块钱,只是单思华信口胡诌,假如金四真的答应了,还不知道上哪里去凑够这20万块钱。
“华哥,你进去和金四商量得怎么样,他是不是答应不再sāo扰高乐高的场子?”耗子对单思华的叮嘱不以为意,随口问道。
第七十章 一夜缠绵
听到耗子提起刚才的事情,单思华不答反问:“耗子,你和那个男的吃饭怎么样,感觉还好吧,”
“别提了,那个男的是个哑巴,和他吃饭沒意思,”耗子直言道:“就你进去的那会儿,我猛灌了两瓶啤酒,去撒泡尿,出來就看见你们了,”
耗子的回答令人忍俊不禁,单思华附和着笑了笑:“耗子,其实今天我來并不是想和金四商量,我只是要故意气气他,”
“你是來气他的,”耗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怪不得刚才我看金四的脸sè好难看,估计是被你气的,”
“我见他太嚣张,就想着要压压他的气势,故意说些话去刺激他,”单思华淡笑着接了一句,
耗子饶有兴致地追问道:“华哥,你都说了些什么,进去老半天才出來,”
说着话,两人已经走到大公路边,正好一辆出租车亮着“空车”灯驶过來,单思华沒有回答耗子的提问,顺手招停了出租车,
从金四的别墅到高乐高俱乐部,需要穿过一条长长的大公路,人迹罕见,是伏击暗袭的首选之地,
刚刚和金四谈崩,得防着点他派人來暗袭,这辆出租车來的正是时候,
一路上单思华紧紧靠着椅背,闭上眼睛做沉思状,耗子也不敢过多询问,打住话头,
出租车在两龙镇长街口停住,单思华招呼耗子下车,却沒有往高乐高的方向走,
耗子有些纳闷:“华哥,我们这是去哪里,”
“去找个地方吃夜宵,顺便聊聊,”单思华头也不回的应道:“刚才被金四那满桌子的好菜搞得肚子好饿,”
两人很快來到一家摆放在路边的夜宵摊点,挑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座位,
现在正处在和金四争夺高乐高场子的非常时期,得时时提防金四派人在暗中下黑手,处处小心,
单思华点了一盘卤菜猪耳朵,一盘大肚外加两斤鸡爪,都是佐酒的好菜,
少顷,菜陆续摆上桌面,单思华开了一瓶高度曲酒,倒满两杯,招呼道:“耗子,我们先喝一个,”
耗子受宠若惊地接过酒杯,二话不说,一饮而尽,
酒刚下肚,香烟又递过來,单思华接道:“來,抽上,”
“华哥,你还沒有告诉我,之前你在里面的时候,和金四说了些什么,害得他脸sè那么难看,”耗子忍不住问道,
单思华吐出一口浓烟,淡笑着接道:“沒什么,就是说些气人的话,不值一提,”
“华哥,我总觉得,你今天其实可以一个人去金四的别墅,为什么要叫我跟着一起去,”
耗子话刚出口又觉不妥,赶紧补充道:“华哥,我沒有责备你的意思,我意思是说,你看我刚才去那边也沒有帮上什么忙,觉得有些惭愧,”
“呵呵,你怎么这样想,”单思华淡笑着安慰道:“我叫你一起去,只是想着有个照应,并沒有打算去做什么,你不用惭愧,”
接着,单思华话锋一转:“耗子,你和小雀在一起有多久了,”
不明白单思华为什么突然会问这个问題,但耗子还是认真地回忆道:“具体时间我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那个时候还在读书,就认识小雀哥,跟着他去打架什么的,”
“嗯”单思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问道:“那你觉得小雀为人怎么样,”
“我觉得小雀哥为人耿直,对谁都像兄弟,是一个不错的耗子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讶,不解地反问道:“华哥,你干嘛突然问起这个问題,”
“我在考虑,到底要怎么保护高乐高的场子,”单思华发出一声唏嘘,
见耗子满脸迷茫,单思华接道:“实话告诉你,我刚才叫你和我一起出來,并不是害怕金四等人耍手段,我是想借机问问看,小雀在你们这些兄弟心目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华哥,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小雀哥为人太差,你就不准备帮忙看住高乐高的场子,”耗子似有所悟地接了一句,
“对,我听到一些另外的说法,说高乐高童老板以前采取了卑鄙手段,强行将原來的大地ok厅变成现在的高乐高俱乐部,所以我想多方打听一些情况,”
单思华的据实相告令耗子更加诧异:“你说高乐高的场子是童老板强占來的,”
“不错,而且被强占的人就是顾城的姑姑,以前大地ok厅的老板娘肖二姐,这个你应该听说过,”
耗子点点头:“很早的时候听说过,那个时候大地ok厅出了砍伤人的事件,而且听说被砍伤的人是肖二姐的侄子,后來大地被查封,再后來就变成了现在的高乐高俱乐部,”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小雀混的,”单思华接着问道,
“我跟着小雀哥的时候,他已经在高乐高看场子了,”耗子不假思索地应道:“华哥,是不是有什么问題,”
单思华点点头沒有否认,淡笑着接道:“问題肯定有,但你尽管放心,这样吧,我们赶紧回去,具体商量该如何來保住高乐高的场子,”
在从金四的别墅出來之前,单思华已经电话通知了顾城,想必现在顾城已经把情况给小雀说清楚,就等他们回去商量具体事宜,
就在单思华和耗子赶回去的同时,在高乐高俱乐部的大厅里,顾城正在给小雀讲解过去的事情,
听到高乐高场子以前的那些事,小雀惊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可能吧,在我的印象中,童老板一直都很好,看不出会是这样yīn险的人吧,”小雀难以置信地回应一句,
顾城还沒有來得及多说什么,单思华和耗子已经走进來,
乍见两人在说话,单思华随口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是不是在讨论童老板的事情,”
“华哥,你來得正好,刚才城哥说童老板以前强占了肖二姐的场子,我想问问你看,这个事情是不是真的,”小雀赶紧接了一句,
“是真的,这些都是肖二姐亲口告诉我的,”顾不上坐下歇口气,单思华边走边回了一句,
接着,单思华便将那天在两河口饭店所了解到的情况,一字不漏地讲了一遍,听得小雀和耗子暗暗咋舌,不时将眼光投向顾城身上,
耗子有些夸张地接道:“华哥,沒想到你当年砍伤的人就是城哥啊,真是沒想到,”
耗子的言下之意,是说单思华砍伤顾城,而顾城还甘愿替单思华做事,似乎有些不近常理,
顾城却大大咧咧地笑道:“我和华哥是梁山好汉,不打不相识,”
单思华顺着话头接道:“顾城最让我敬佩的,就是在被我砍伤后,不但沒有要我赔偿医药费,还撤销了对我的刑事诉讼,”
“说起來也算是我不对,当初如果不是我那样,也不会让你生那么大的气,”顾城接道,
“可当初我爸爸也做得不对,实在是……”单思华话刚说一半,便被顾城打断道:“好吧,我们今天还是不要说这些了,”
见小雀和耗子面面相窥,均面带诧异,顾城意识到他和单思华的话有些过头,赶紧岔断,
被顾城这样岔道,单思华也猛然醒悟,随即哈哈两声,对刚才的话題一笑置之,
“小雀,你对童老板了解有多少,”单思华将谈话归于正題,
“华哥,在沒有得到这个情况以前,我一直认为童老板是受害者,但听你你们的介绍,我也有些怀疑这其中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小雀接了一句,不胜唏嘘,
耗子顺着话头接道:“小雀哥,如果事实就像华哥说的那样,那童嫂是不是不值得同情,”
“在童嫂沒有回來以前,我们也不好妄下定论,这件事还得看华哥怎么定夺,”小雀如是回答,
单思华接道:“小雀说的不错,我们只能等童嫂回來,证实之前的那些事情到底是否属实,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帮助她,”
“这么说,我当初是被童老板他们表面的假象蒙蔽了,”小雀自言自语地接了一句,
顾城淡笑道:“所以说,有很多东西都不能只看表面,等你社会阅历愈发多了,你自然就会明白,这个社会懂得伪装的人太多了,多得让人防不胜防,”
“那我们是不是不管高乐高场子的事了,”耗子忍不住提出自己的疑虑,
单思华摇摇头:“不,高乐高场子的事情我们一定要管,绝对不能向金四屈服,”
顿了顿又道:“不仅如此,我们还要提防金四的人來捣乱,但童嫂这边也得要问清楚,如果说童老板真的是用不正当的手段,把当初的大地ok厅弄到手,那么童嫂就别想要靠这个场子养老,”
说这句话的时候,单思华是硬下心肠,因为在他的眼前,浮现出那天晚上和童嫂的一夜缠绵,
单思华话音刚落,众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总算明白了单思华的意思,
突然,单思华似有所悟地接问一句:“对了,高叔人怎么不见,”
还记得那些奖状做好以后,就一直沒有见过高长江的面,他人到哪里去了,
第七十一章 病人不见了
单思华这句话面向大厅所有人问的。并沒有针对某一个。于是大家都不自觉地低下头。沒有人回答。
感觉有些异样。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莫非高叔出了什么意外。
强忍住胡乱的猜测。单思华当即指名道姓地急道:“顾城。做那些奖状你最清楚。你快告诉我。高叔人在哪里。为什么不见他。”
顾城闻言只得抬起头。和小雀面面相窥。嘴唇动了动。yù言又止。
看样子。顾城和小雀之间定有什么难言的**。
单思华见状更加不安。干脆抓住顾城的手臂。急道:“你快说。高叔到底怎么了。”
“华哥。你不要怪我们。这都是高叔要我们这么做的。”顾城终于接了一句。
果然有隐情。
“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单思华亟不可待地催促。
顾城咽了口唾液应道:“华哥。你先不要心急。事情是这样的。”
接着。顾城向单思华讲述了早天发生的事情。关于高长江的事情。
10分钟以后。单思华独自踏上了去市区的出租车。
临走的时候。单思华关照顾城等人。如果童嫂回來就马上电话通知。并且要密切关注金四那边的动静。
靠在副驾驶的位置。单思华有些疲倦地闭上眼睛。连rì來的不停奔波让他感觉很吃力。他需要休息。养jīng蓄锐应对接下來有可能发生的种种意外。
单思华刚刚从金四的别墅出來。还顾不上好好休息。就连夜坐车再去市区。到底是什么紧急的事情让他如此心急。
8分钟前。不顾小雀和耗子等人的苦苦规劝。单思华毅然叫了一部出租车赶往市区。
尽管顾城也苦苦告诫他。说无论如何也得等明天再去。但他等不及天亮。迫切要赶去市区。
因为他等不及要想知道结果。否则心中就像堵了一块石头。压得他缓不过气。
5分钟前。在单思华一再的追问下。顾城总算说出了关于高长江的情况。
为了尽快赶制出那些奖状。高长江和他的朋友连夜奋战。整宿都沒有合眼。终于成功复制出令人满意的奖状。
或许是高长江上了岁数。熬夜过后感到非常疲惫。于是顾城便叫他休息。连早饭都沒有叫他起來吃。
后來因为忙于其他事情就把高长江忽略了。直到黄昏时分。当即才记起高长江还在睡觉。便去叫他起來吃晚饭。
结果进去一看。发现高长江微闭双眼躺在床上沒有动静。似乎还在沉睡中。
顾城摸了摸高长江的额头。炙热得烫手。这才发现高长江在发高烧。
不好。高长江可能熬夜熬出毛病了。
顾城和小雀合力将高长江送去镇卫生院。高长江被送进急诊室检查。
很快医生告诉他们。说病人已经烧成肺炎。情况危急。需要立即转入上一级医院。
小雀问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医治。医生无奈地解释说。乡镇卫生院的医疗设备不齐全。而抢救高长江需要先进的医疗设备。
听了医生的建议。两人略作商量。决定连夜送高长江去市区医院。
小雀提议得给单思华打个电话。把这个情况说明一下。
谁知道这个时候。高长江突然悠悠醒转。告诫小雀千万不要打电话给单思华。
高长江的理由是。现在高乐高的场子正处在非常紧张的时期。不能够让单思华分心。
随后高长江又拒绝了小雀和顾城的好意。执意要独自去市区治病。
高长江解释说。如果小雀或者顾城陪他去市区。肯定会引起单思华的注意。到时候露陷了同样会让单思华烦心。
拗不过高长江的执意。顾城和小雀只得遵从高长江的意思。
卫生院的医生随即帮高长江联系了救护车。连夜送高长江去市区医院急救。
躺在救护车的床垫上。高长江颤抖着声音反复告诫说。要顾城和小雀保守秘密。千万不要让单思华知道这个情况。
待高长江去医院后。小雀和顾城都极力隐瞒着这件事情。怕单思华知道。
但纸包不住火。单思华终究还是察觉到了异常。
得知高长江是因为熬夜赶制那些奖状。从而引发高烧引起肺炎。单思华心急如焚。决定连夜赶往市区医院去一探究竟。
由于高长江刻意隐瞒。连电话都沒有给小雀和顾城打过。也不知道此刻的情况怎么样。
还好顾城心细。在救护车开走的时候顺口问了下卫生院的医生。得知高长江是被送去市第一人民医院急救。
为了及时了解到高长江的最新情况。是否无恙。单思华决定连夜赶往市第一人民医院。
有了这个地址。单思华完全可以通过查找姓名的方法。找到高长江的人。
原本单思华也可以等到明天一早去。但想到高长江是为了赶制那些奖状累出的病。单思华便迫不及待地想见到高长江。想知道结果怎么样。
虽然高长江曾经犯过错。对不起钱小红。对不起要家。但在后來帮忙寻找要梦婷的时候。出了不少的力气。
特别是这次赶制那些奖状。高长江更是不遗余力地找人。还和那人一起熬夜制作。结果熬出疾病。
综合几点。可以看出高长江确实是诚心诚意在帮忙出力。尽他自己最大的努力替单思华分忧。
自高长江送去医院后。就再也沒有传回來消息。所以单思华迫不及待要知道结果。
赶到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时候。已经快接近夜深。单思华先电话联系上王美玲。两人在医院的林荫道见了面。
“华哥。你不是刚刚才回去的。怎么又跑來了。”王美玲略感诧异地问道。
单思华也顾不上和她寒暄。直截了当地问道:“你还记得上次和我一起來这里的。有一个叫高长江的男人吗。”
王美玲茫然地摇摇头。根本沒注意单思华在说什么。反问了一句:“单伯伯情况怎么样。是不是已经完全康复。”
单思华点点头:“他的情况都很好。现在回古城镇不用担心。”
说着迫不及待地接道:“我今天來是想找另外一个人。一个两天前送到这里來的病人。”
“他就是你说的高长江。”
“嗯”单思华点点头:“他被送來的时候发着高烧。听医生介绍是急xìng肺炎。”
得知这个情况后。王美玲也不再啰嗦。随即带着单思华到发热门诊询问。
听了单思华的介绍。门诊部的女护士很热情地翻阅了病例记录。很快得出答案。
“是有一个从两龙镇卫生院转來的发热病人叫高长江。送來的时候属于深度昏迷。”
“那现在情况怎么样。”单思华焦急万分地追问一句。
女护士摇摇头。淡笑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你到病房去看看。”
问明发热病房的具体位置后。单思华向女护士道了一声谢谢。当即和王美玲赶到发热病房。
此时早已经过了正常的上班时间。发热病房显得有些安静。
找到值班医生。单思华简单说明來意。医生很快翻阅到高长江所在的病房位置。
但值班医生并沒有立即带单思华两人去病房。而是合上记录本。苦笑着摇摇头解释道:“你们要找的人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
单思华只觉有些气紧。莫非高长江已经去世。
王美玲也跟着焦急地问了一句:“那他人现在停放在什么地方。”
值班医生闻言。微笑着回道:“你们不要急躁。我的意思是说这个病人不在我们这里了。并沒有说他已经去世。”
值班医生的补充令单思华长出一口气。还好沒有。否则又会在心里背上yīn影。
假如高长江是因为赶制那些奖状。并最终因此丧命。那么单思华一辈子都会生活在这个yīn影中。
“那他现在在哪里。”单思华迫不及待地接问一句。
值班医生给两人分别倒了两杯开水。缓缓解释了个中情况。
原來高长江被送到这里以后。经过医生的全力抢救。总算退了烧。生命体征也趋于稳定。
就在两个小时前。护士去查房的时候却发现这名叫高长江的病人不见了。
当时护士也不怎么在意。以为病人去上厕所。便耐着xìng子等病人回來量体温。
谁知道足足等了15分钟。等护士把其他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以后。仍不见这名叫高长江的病人返回。
护士当即跑到厕所外面高喊病人的名字。沒有回音。叫护理工进去检查。也沒有人见到人。
于是护士马上将这个情况报告给值班医生。说高长江这个病人不见了。
虽然值班医生也做出其他努力。试图找出这个名叫高长江的病人。但一直到现在都沒有见病人回來。只能定xìng为离奇失踪。
高长江失踪了。
看到单思华满脸的狐疑。值班医生苦笑着补充道:“每个月我们这里都有个别病人会选择这样。悄悄的不辞而别。医院也沒有办法。”
“为什么。”王美玲也有些好奇地追问一句。
“这个问題不好说。”值班医生继续苦笑道:“你们也知道。现在的医疗费很高。这个名叫高长江的病人现在还欠着两千多块。”
值班医生言下之意。高长江是为了逃避医疗费。而选择悄悄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