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节:诸天五斗
“哼!”龙隐阁主面对操纵身后北斗命星虚影,持着一柄足有山脉大小的七星圣剑斩来的时候,身影只是向后一掠,似乎是想要躲开上官天琦的这一剑!
“他想逃!”秦孤月看向半空中的龙隐阁主,失口说道。
“不,他是在争取时间!”洛绯凌依旧一语道破天机。
“那他岂不是……”
“上官天琦,你这叛徒,受死吧!”就在这时,龙隐阁主爆吼了一声,从他的身后竟是猛地掀起一面巨大的银白色幡旗来!
只见那幡旗之上,一条银白色的蛟龙,盘绕其上,呼风唤雨,栩栩如生!
“这是潜龙碧波幡!”曾经持有过飞龙玄火幡的秦孤月一眼就认出了那一面幡旗上的图案!
半件天道法器,虽然只是半件,但也足以摧山填海了!
“你还敢用师尊的潜龙碧波幡?”上官天琦眼神愠怒,大声质问道。
“本座乃是师尊钦定的接班人,如何不敢用?”龙隐阁主话音落下,双手先是合十,随后霍然展开,双手摊开如飞翼,整个人竟是想上攀升,无数璀璨的星能,从他的双手传导出来,注入到潜龙碧波幡之内。
就在这磅礴星能注入潜龙碧波幡内的同时,“吼!”地一声龙啸,已是从那幡旗之上震荡而出,所过之处,整个越川都以这潜龙碧波幡为中心,江水化为水墙爆炸而起,一圈一圈地激荡开去。
这可不是六爪金龙的威压,而是真真实实的龙威,顿时很多星阶以下的修士,都感觉头重脚轻,浑身无力,直接瘫倒在了地上,更有人一个没站稳,直接就被惊涛骇浪卷进了越川之中,连扑腾都没来得及扑腾几下,就被完全淹没了。
就在这水墙激荡开来的同时,一条水龙,由越川之水凝成的真龙,缓缓从水中抬起头来,仅仅一个头颅,就有一座城市大小。
下一个霎那,整条飞龙纵身一跃,已是飞到水面之上,同样的狮头、鹿角、虾腿、鳄鱼嘴、乌龟颈、蛇身、鱼鳞、蜃腹、鱼脊、虎掌、鹰爪、金鱼尾,一头真正的龙!
不是六爪金龙这样的亚龙,而是一头龙!
上官天琦此时面对动用了潜龙碧波幡的龙隐阁主也是露出了凝重之色。
“吼!”那在龙隐阁主身下的水龙猛然大吼一声,看向上官天琦的眼神满是杀意!
“他居然可以操纵这潜龙碧波幡中的飞龙魂魄?”秦孤月看到这一幕,陡然大吃了一惊,要知道,当初是他把飞龙玄火幡中的飞龙魂魄从绝望大阵之中解救出来的,他身上又有九天真龙的意志,方才好不容易与它建立了一丝联系,可以动用飞龙玄火幡,但多半也就是靠的其中飞龙魂魄攻击其他入侵者的本能,这龙隐阁主没有九天真龙的意志和血脉,居然可以降服这潜龙碧波幡中的飞龙!
这得要是怎么样的实力才行?
“潜龙碧波幡,你若要为虎作伥,我也不在意再打碎你一次!”上官天琦面对着那潜龙碧波幡中的龙魂,沉声说道。
“吼!”潜龙碧波幡中的飞龙魂魄,显然不屑于回答这样的问题。
“唉……”上官天琦听到这样的回答,不知是惋惜还是无奈,竟是摇了摇头,随后抬起手来,用力一抖星辰陨铁铸成的折扇,大喝一声:“万古无疆,永恒放逐!”
只见星辰陨铁折扇颤动的瞬间,无尽星辰从他的身后飞出,随后竟是如爆豆子一般接连爆裂开来,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竟是霎那之间,把刚才潜龙碧波幡出现时以龙威炸起来的水墙拦腰斩断,漫天水滴不及落下,居然悉数蒸发殆尽!
刚刚才破开龙隐阁主诸天星辰的小世界,恢复正常的天空之中,霎那之间就出现了一道漆黑的裂缝。
就好像是天穹被人斩开了一角。
露出画卷背后漆黑的底色来!
“放逐!”上官天琦双手运转,浑身上下,星芒通体流转,就好像变成了一尊晶莹剔透的天魂假人一般,顿时力量沟通天地竟是牵引着那一道幽暗裂缝之中的力量,如黑色的潮水,朝着前方的潜龙碧波幡龙魂和龙隐阁主吞噬而去!
面对那如黑暗潮水一般的攻势,龙隐阁主竟也是微微摇头,嘴角挂上一丝不屑:“上官天琦,你以为你是北斗星君,你就可以君临天下?”
“对啊!”秦孤月旁边的王云飞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这龙隐阁主手段通天彻地,应该不会没有命星吧?他是什么命星体质?”
这一次一语道破天机,不再是天机命星体质的洛绯凌,而是文曲星主冉清默:“他的命星体质,我原本以为他是北斗七星之一,他害怕被上官天琦反制,所以才迟迟没有动用,如今看来似乎错了,他的命星体质,一点不在上官天琦之下!”
“不在师父之下?”秦孤月眉头拧了起来,说道:“师父是北斗命星体质,与他相提并论的,不就是南斗命星体质吗?可那是华南斗啊!这龙隐阁主是……”
“其实星宫共有五斗……”洛绯凌微微皱眉,看向天空的龙隐阁主说道:“这是我在古书之中看到的,共有东南西北中五斗,只不过是南斗北斗最强,所以为世人广知,其实真正论起来,这五斗皆是星君……”
“那这龙隐阁主是……”秦孤月不禁问道。
就在这时,龙隐阁主陡然仰头长啸一声,声传天宇,在他的身后虚空塌陷,无数星辰光芒汇聚而来,竟是显出一尊高达千仞的虚像法身来!
那法身十分诡异,与寻常跟人一样的虚影不同,居然有三只手,胸前竟然还有一只手,一手持权杖,一手持书,一手持玉如意!身披万千星辰,法袍一半为古,一半为今,身后为未来,仅仅是出现的霎间,竟是让所有星阶以上的修士都感觉到了一股莫大的压力,就好像有人要生生将自己茫茫星域的联系切断开来一般!
第791节:各方援军
面对上官天琦的逆袭,换来的不过是龙隐阁主不屑的笑意:“上官天琦,本座掌握的是过去,现在,未来的奥义。你又哪里会是我的对手,安心受死吧!”
“诸天万界,破!”上官天琦身后的北斗星君虚影双手持剑,狠狠朝着那一道时间之墙劈斩下去!
“咔”地一声巨响,北斗七星汇聚而成的星芒巨剑直接斩在了时间之墙上,就好像在堤坝上开了一个扣子,为那从虚空裂缝之中逆流出来的暗流打开了一条通路。
转瞬之间,就侵蚀到了龙隐阁主的面前,一身紫色龙袍的龙隐阁主顿时就好像被虚空之中的一头蛮兽咬住了半边身体,朝着黑暗的深渊之中撕扯着。
但是他居然颜色不改!
“过去不变!”龙隐阁主轻吟一声,只见他身后的中斗星君法相抬起手中的书卷,只见一圈琥珀色的光辉从那右手的书本上升腾起来,将龙隐阁主包裹在其中。
只见那一尊被琥珀色光辉笼罩的躯体,就好像被包裹在过去的洪流之中,存在于过去的时空,根本不会受到现实的影响。
“将自己割裂在过去的时间里,现在的任何伤害都无法加在他的身上……”洛绯凌有些紧张地分析道:“太可怕了,因为他就好像不存在于现实一样,根本不可能伤害到他,他肯定收集到了度古命星血脉,不然不可能将过去的力量发挥到这样的境界。
“如此一来,岂不是永远都立于不败之地?”秦孤月看着那置身过去之中的龙隐阁主,面带忧色。
“应该也未必,一切都有一个限度。”冉清默解释说道:“如果超越这个限度,过去与现在的界限,也是可以打破的,就看上官天琦了!”
“吕良,你有本事就一直像缩头乌龟一样呆在这过去里。”上官天琦似乎也知道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劈碎吕良的防护,只能用激将法了。
“哈哈哈,上官天琦,你总是这样刚愎自用。”龙隐阁主在那一层琥珀色的过去光辉之中,冷声笑道:“你伤不了本座,但本座却可以杀你!”
“未来无限!”那中斗星君法相缓缓举起中间一只手臂上的玉如意,顿时现在与未来的界限被这一股打破了,虚空之中无数线条竟是勾勒出一件事物,被从未来召唤到了现在。
“他从未来召唤来了什么?”几乎所有人都产生了同样的疑惑。
“天哪,他从未来召唤来了另外一件潜龙碧波幡!”立刻就有人惊讶地高呼起来。“居然从未来又借来了半价天道法器!”
“唰!”地一声巨响,两件潜龙碧波幡同时飞舞起来,盘绕着龙隐阁主,伴随着惊涛骇浪的轰鸣,两条波浪凝成的飞龙横天而出,竟是绕开了上官天琦那一颗爆裂的星辰,从左右两侧直接袭杀到了上官天琦的面前!
“嗖!”地一声巨响,两条碧波飞龙竟是上下盘旋,直接就将上官天琦给包围了起来,龙威直接镇压而下,顿时越川两岸无数人遭受了这可怖龙威的侵袭,竟是连站都站不稳了。
两条碧波飞龙,浑身上下每一枚鳞片,都化成了一柄利剑,这样近的距离,不要说是修士的人身,就算是精钢也能被刺穿。
但是上官天琦身后的北斗星君虚影,骤然光芒万丈,死死抵住那两条碧波飞龙。
“能够守得住一时,但也不是长久之计……”洛绯凌看向天空中的上官天琦,“半件天道法器已经十分可怖了,他居然再从未来召唤过来一件潜龙碧波幡,如此看来,上官天琦凶多吉少了。”
虽然上官天琦实力惊人,北斗星君虚影也是主掌生之力量,不停地回旋弥补着被两件潜龙碧波幡消解的屏障,但是那一尊北斗命星虚影依旧是在不断地向下缩减。
上官天琦的败局似乎已经注定了。
“以天道法器压人,真是恬不知耻!”就在这时,一道人影蓦地出现在了虚空之中,无尽星芒扩散开来,竟也是使用了虚空降临的秘法。
“上官天琦居然有帮手!”
就在众人不知来人是谁的时候,秦孤月刚才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墨君无来了,把飞龙玄火幡带过来了!
“那是师父!”王云飞一眼就看到从虚空之中走出来的人影,一身黑衣,身后背着一柄青色长剑,直接朝着被两条碧波飞龙困住的上官天琦飞了过去!
“天道法器,我们也有!”墨君无高声喊道:“前辈,拿过去!”顿时,一杆赤红色的幡旗蓦地从他的手中飞舞出来,朝着上官天琦飞去!
“有了这飞龙玄火幡,至少上官天琦不会被压着打了……”旁边的一名宿老分析说道:“如此的话,他可能还有希望!”
可就在众人都以为事情发生了逆转的时候,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煞!”地一声裂响,虚空竟是被炸裂开来,一道缠绕着紫气的人影霍然从虚空裂缝中飞了出来,不由分说,一道书卷从他的手中展开,化成一座层层叠叠的山脉直朝着墨君无的头顶镇压下去!
“这是儒门中人!”
“等等,那一件法器是……”
“我的天哪!”有人掩口惊呼了起来:“那是当世亚圣的《社稷论》原稿,他居然将他祭炼为了一件法器!”
“这也是半件天道法器!”
“能够将自己的著说祭炼成法器,当代的亚圣,完全不输于儒门先前的诸圣吗?”
“亚圣居然亲自来了!”有人不禁猜测道:“为了杀墨君无?那墨君无岂不是身负着儒门什么重大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师父……”王云飞刚想腾空而起,却被洛绯凌一把拉住,严声说道:“你想死吗?那是亚圣,圣贤书院的首领,而且你想过没有,他们境界的斗争,哪里是你可以插得上手的?”
墨君无似乎也察觉到了身后有人,“铮”地一声,身后的青色长剑已在手中,青芒如山,化为漫天浩然紫气,居然也不躲避亚圣的攻击,双手握剑,直接以一道浩然剑斩应了上去!
“墨君无,本圣看你还往哪里逃!”只见那一团氤氲紫气之中,一道白衣白冠的人影,看不清容貌,却散发出一种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气概,正是儒门亚圣楚凤歌!
“轰!”《社稷论》化身的山岚与墨君无挥出的浩然剑斩骤然相撞,顿时书卷倒飞回去,落在了楚凤歌的手中,墨君无亦是被这一下震荡,整个人在半空中连退几步,目光却是寸步不让,盯住亚圣楚凤歌,沉声道:“我为什么要逃?容我将飞龙玄火幡送给前辈,你我到瀛海之上,生死决战!我身上不仅有你想要的《大德论道教化经》,还有一本《大仁广言诗书经》,你若能杀得了我,这两本首圣遗物,你尽可拿走!”
“哼,瓮中之鳖,也想跟本圣谈条件!”紫气之中的亚圣楚凤歌冷声一笑说道:“你身上的两本首圣遗物,本就是你从圣贤书院中偷取的,自然应当原样奉还,至于你想给上官天琦送飞龙玄火幡,本圣送你两个字‘休想’!”
说话之间,那一片本来应该飞到上官天琦身前的飞龙玄火幡竟是被亚圣楚凤歌以一团浩然紫气凭空定住,前进不得。
“早就听闻龙隐阁的镇派至宝是飞龙玄火幡与潜龙碧波幡,你我两派互为唇齿,龙隐阁主,若是本圣想借来一看,应该无妨吧?”亚圣楚凤歌对着那身处过去壁障之中的龙隐阁主笑了笑说道。
儒门的首领居然想借龙隐阁的门派至宝一看,这是什么道理?偷师啊,彻彻底底的偷师,但是此时龙隐阁主也确实拿亚圣楚凤歌这样近乎无耻的行径没有任何的办法,因为飞龙玄火幡现在就在人家手里,如果龙隐阁主敢说一个“不”字。说不定亚圣楚凤歌真就松手了,到时候上官天琦得到了飞龙玄火幡之助,谁胜谁负,还真的就不好说了。
当即,他也就只好狠狠心,说道:“你我两派亲如兄弟,无妨!”
“龙隐阁主果然宽宏大量……”亚圣楚凤歌朗声一笑,顺手招了一下,竟是直接将那件飞龙玄火幡朝着自己的方向摄拿过去,但就在他召唤这飞龙玄火幡的时候,那幡旗竟是陡然一动,朝着上官天琦的方向挪动了起来!
又有高手来了!
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在心里已做出了判断。
“都说天州儒门无耻,但是不曾想到,居然可以无耻到这样的境界!”说话之间,一名黑袍男子蓦地出现在了上官天琦的身后,只见他的手中攥着一枚铃铛,随风而动,眼神却是看向亚圣楚凤歌一脸的轻蔑。
“你是何人?”亚圣楚凤歌眉头一皱,正要质问,下方已是有人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疾风铃!这是暗夜六人纵的老大!”
“呵,原来是不服天州教化的倭寇蛮夷。”亚圣楚凤歌冷声笑道:“看来本圣需要教教你们礼仪教化了!”
第792节:以多打少
秦孤月听到“暗夜六人纵”这几个字,也是眉头一皱,他也没有想到,隶属于大楚的暗夜六人纵居然以倭岛修士的身份,这么早就登场了。
很显然,他们的出现是严峻授意的,想要趁机拉拢墨君无,上官天琦已是大楚的上卿,倘若墨君无再加入到大楚一方的话,可想而知,这是一股多么强大的战力!
“哦?就凭你这个说话像放屁一样的书生,也想教我们?”说话之间,又是几道星芒闪烁而出,竟是又有两人用虚空降临来到了暗夜六人纵老大的身后,足足六个人,至少也是星魄阶的修为,此时整整齐齐地站在上官天琦的身后。
说刚才这句话的人,秦孤月很熟悉,正是仙人鬼附身的暗夜六人纵的老六。
这家伙嘴巴可不是一般的臭啊!
“一群蛆虫而已!”亚圣楚凤歌冷哼一声,已是搅动天地浩然正气在他的身后凝成万千气象,说话之间,直接朝着面前的暗夜六人纵扑杀过去!
亚圣楚凤歌以文章入道,属于炼气,此时这浩然正气在他的手中,不仅变化多端,而且威力绝伦,不亚于任何一件法器神兵,很显然,刚才仙人鬼牛临终的一句话,给暗夜六人纵惹来了亚圣楚凤歌的仇恨,以至于他想要在收拾墨君无之前,直接先拿这不开眼的暗夜六人纵开刀了!
“兄弟们布阵!”老大话音刚落,已是独自站在六人中间,用力祭出疾风铃,沉声喝道:“六丁六甲阵!”
其他五人听到命令,直接一人站到阵法一角,竟是走出了一个奇怪的形状,六人头顶各自悬浮着六件法器,除了铃铛,刀剑之外,还有具有倭岛特色的手里剑与忍镖等,这六件法器一齐发亮,竟是将这一片天空都笼罩在了一阵异彩之中,堪堪挡住了楚凤歌的浩然正气。
但也仅仅只是挡住了而已!
“本圣没有时间跟你们胡闹!”亚圣楚凤歌似乎也只是想出手试探这暗夜六人纵实力的深浅罢了,看到对方有备而来,立刻一甩衣袖,那被六丁六甲阵阻挡,疾飞上天的浩然正气骤然坠落,已是调转目标,朝着下方的墨君无湮没过是!
“但是书生,老祖很有时间跟你胡闹!”就在这时,一道阴森森的声音骤然出现在天空之中,只见虚空裂开了一个口子,正开在墨君无的上方,就好像一头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在牛饮一般,竟是如长鲸吸水一般,直接就将亚圣楚凤歌甩出的浩然正气,尽数吸收到了虚空之中。
随后一名黑袍人影出现在了墨君无的面前。
只见那人身上的黑袍上绣着一枚带血的骷髅,一只手缩在衣袖里,另外一只手则是一只铁爪,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制成的。
但是仅仅是那一身黑色的,绣着带血骷髅的法袍,就昭示了他们的身份来历——圣天王朝的大敌,北域邪魂教!
“这是邪魂教的一名法王!”人群中有人惊呼道。“邪魂教如今仅剩三名法王,这一名似乎是万劫法王!”
“万劫法王不是在闭关吗?”
“难道专程为这一场而出关了吗?”
面对众人疑惑不解的语气,有一个人阴森森地说道:“当然了,万劫法王应该是来‘报恩’的吧,若不是这亚圣楚凤歌当年在海山关一战伤了他,他也没必要换上右手的铁爪了!”
“等等,这万劫法王难道提前就知道,亚圣楚凤歌要来?”有人发现了问题,不禁问道:“这不太可能吧?”
“有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洛绯凌听到这番话,也是低声对秦孤月说道:“看吧,下面应该还有会人出来的,我感觉得到,只是不知道操盘的人是哪个……”
“严峻?”秦孤月皱眉问道。
“决不可能,即便他是易山伯的世子,也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可以请动万劫法王这样的老怪物。”洛绯凌摇头说道。
就在说话之间,竟又是一道人影飞了起来。
“万劫法王,早就想见识一下你的化天魔影功了,不知可否愿意赐教?”就在这时,只见一名男子手中托着一只造型古朴的五足小鼎,姿貌天人,白衣胜雪,轻轻落在云端之上,却是站在亚圣楚凤歌的身旁,隐隐与万劫法王和暗夜六人纵呈对阵的趋势。
“这是圣天王朝的岳国公高长恭。”云京城平乱,岳国公高长恭麾下的应天军出尽风头,自然整个天州之上,都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手里那一尊小鼎是完整的天道法器!”又有人认出了岳国公手里的五岳镇山鼎说道:“乃是天地孕生,他本身是天璇星主,象征大地,用起这五岳镇山鼎来,威力暴增,恐怕半步星豪都要饮恨!”
“没错,听说连廉贞命星的兵戈侯秦战天,都险些被他用五岳镇山鼎给震死了!”又有人言之凿凿地说道。
“怎么圣天王朝的人也来了!”又有人发问道。
“呵呵,天道法器,果真要仗势欺人吗?”万劫法王冷笑一声,已是抬起那铁质的右手,对着虚空之中做出一个抓的姿势,那一只铁手竟是凭空抓裂的虚空,从里面摄拿出一件法器来!
那是一支黑色的骨矛!
就这样被万劫法王握住中间一端,从虚空之中拽了出来,骨矛一出,顿时天地变色,整个越川两岸鬼哭神嚎,万千冤魂竟似是受到了这一杆骨矛的勾引,纷纷朝着万劫法王的方向聚拢过去!
“这是邪魂教的镇教之宝,阿鼻骨矛,据说乃是上古时半步星尊的大能的脊椎骨制成,承载了无尽的怨气,这也是一件天道法器,居然被这万劫法王给带来了!”一位名宿此时看到眼前的变故,已是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没办法,这变故实在是来得太快了,先是墨君无出现,要给上官天琦送飞龙玄火幡,立刻就引出了儒门亚圣楚凤歌,继而勾出了倭岛的暗夜六人纵和邪魂教的万劫法王,继而又引出了圣天王朝,持天道法器五岳镇山鼎的岳国公高长恭,哪里知道万劫法王居然也带来了一件天道法器!
而且,这还没完呢!
第793节:搅局者
“哼,朝廷的走狗,你不如看看本法王的这一件天道法器与你的相比如何?”万劫法王的一只铁手抓住那阿鼻骨矛,阴声笑道:“说起来,你们圣天王朝的好几位军侯都丧生在这阿鼻骨矛之下,如今看来,怕是这骨矛之下,又要添一位你们公爵的冤魂了!”
“万劫法王,说大话可不要闪了舌头!”岳国公看了看手持阿鼻骨矛的万劫法王,淡淡一笑,却是说出了一句让万劫法王和两岸无数围观人群都惊讶的话来:“我今日还带来了一件天道法器,圣天王朝立朝千年,也与邪魂教纠缠了千年,今日是不是正好该有一个了结?”
“嗯?”就在万劫法王认为岳国公只是在虚张声势的时候,现实却是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巴掌。
“万劫法王,你可认得这件天道法器吗?”岳国公高长恭眼神一凛,身后的虚空骤然崩裂开来,竟是一把金色辉煌的长剑从虚空之中横贯而出,正悬浮在高长恭的右手一侧。
霎那之间,仿佛天地之间的光彩都流转在那一柄宽刃长剑之上。
宽刃,厚剑脊,深血槽,通体七色流转,剑柄耀眼如金。
“皇道天极剑!”看到这柄长剑,连旁边暗夜六人纵的老大都是吃了一惊:“这是前朝的天道法器,不是说当年被圣天王朝的始皇帝毁掉了吗?怎么还会在……”
“而且还是在圣天王朝的手中!”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是一个无比疯狂的事情,圣天王朝居然修复了一件据说已被毁掉的天道法器,而且还是前朝的镇国之宝!
“飞龙玄火幡,潜龙碧波幡,五岳镇山鼎,阿鼻骨矛和皇道天极剑,这么多的天道法器……天哪,这一旦打起来,岂不是要天塌地陷,排山覆海?”人群之中有人担忧道。
“是非之地,我们还是速速离开吧,别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上了。”有人打了退堂鼓,却依旧有一些很精明的人留了下来:“也许不一定打得起来,毕竟天道法器的威力太大,这些强者心里也有数,更多的只是威慑而已……”
果然就在说话之间,有人已经打破了对峙的沉默。
“一个人运转两件天道法器,难道不怕被吸干了吗?”万劫老祖看着眼前的岳国公,冷笑道:“虽然两件天道法器威力巨大,但就看你有没有命用了!”
“很简单,只要直接将他轰杀,这一点代价,高某还是付得起的。”左手五岳镇山鼎,右手皇道天极剑,此时的岳国公无疑是众人之中战斗力最强的存在。
然而就在这时,上官天琦说话了:“圣天王朝当真要与我过不去?偏生不让这飞龙玄火幡送回到我的手里吗?”
此话一说,岳国公的眼神也是微微一变,原本大家都以为,事已至此,他大可以放一句狠话,反正刚才他的举动已是得罪了上官天琦,得罪死了也就这样了。
但是他却没有:“上官天琦,高某本来只是来观摩这一场惊天的相术对决,并不想插手此事,只是看到邪魂教的万劫法王,方才出手,只不过是双方宿怨未了,并没有得罪先生的意思!”
说完,他看向面前的万劫法王,如挑衅一般地说道:“万劫法王,不若你我两人到一个异度空间,做生死决斗,免得在这里搅扰了两位先生的对决。”
面对岳国公的建议,万劫法王自然报以了冷冷的笑意:“本王在这里,本王乐意,为何要以你的意志为转移?正好这越川两岸,无数修士,你若真想做生死决斗,不如你在你的两件天道法器中选一件,与我手中的阿鼻骨矛,做一场公平的生死决斗,输者生死由命,天道法器亦送给对方,你可有胆量吗?”
“你!”很显然,岳国公的境界实力还低,近期才刚刚到星杰阶六品,与这早就步入半步星豪的万劫法王几乎没有可比性,之所以胆敢一战,完全依托的是永明陛下修复的那一柄皇道天极剑,叫他放弃一件天道法器去跟万劫法王做生死对决,那根本就是不用打的局面。
谁也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立场。
那么大家就只好僵着了!
“难道就这样僵持下去?”秦孤月此时看了看旁边的洛绯凌,低声问道:“这么多件天道法器,还真的不能打啊,不然越川两岸,怕是要生灵涂炭啊!”
“越拖下去对上官天琦就越不利……”洛绯凌看了看战场就做出了自己的判断:“上官天琦的力量一旦耗尽,被潜龙碧波幡所袭破防护,胜负立刻就分出来了,到时候这边少了一个上官天琦,对面多一个龙隐阁主,此消彼长,即便是有阿鼻骨矛的万劫法王,怕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也就是说,两边相互顾忌,都不敢先动手?”秦孤月听到洛绯凌的话,心中已是暗暗有了一些自己的打算。
越拖下去就对上官天琦不利,但是双方都有所顾忌,不敢先动手,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一个人来把这一潭水给搅浑了,到时候混战起来,才有机会逆转局势。
那么这样的工作,显然,就只有秦孤月来做了。
然而就在秦孤月发动视觉欺骗异能,在人群之中一个转身,就从刚才那一身葛衣的游方修士变成了一名身材高大,金发碧眼,身穿银白色铠甲的云中国剑士的时候,一双手拉住了秦孤月。
“这样层次的战斗,你去凑什么热闹?”拉住他手腕的人,正是文曲星主冉清默:“且不说你去了能不能全身而退,难道你想要让你是紫薇星体的事情,天下皆知吗?你不知道,我却知道,完整的紫薇星体是星河主宰,众人可望不可即的存在,残缺的紫薇星体则无异于是众人眼中的珍馐美味,是一场天大的际遇,可以改变命运的轨迹,撬开强者之门……你,你可不要乱来!”
“放心吧,我只发动一击,把这潭水搅浑了而已!”秦孤月没有听从冉清默的建议,而是轻轻甩开那一只手说道:“虽然我的师父很混蛋,但是我不能看着他死!”
话音刚落,那一道人影已是凌空而起,二话不说,手中金色圣灵千秋剑已是化为一柄云中国样式的巨剑,一上手居然就是云中国教廷最强剑道:“三圣天降临!”
令天州人根本听不懂的赞美乐章响彻云霄,伴随着那劈斩而下的一剑,闪烁出万道华光,目标却不是落在拥有两件天道法器的岳国公身上,而是直指他身旁的亚圣楚凤歌!
这又是什么地方的蛮族?云中国相对与其他几处与天州接触的文明,由于神灵壁障的缘故,交流极少,所以知道的人也不多,但是下方的无数天州修士,看到这金发碧眼,一身银色铠甲,手持巨剑的人影,也都是愣住了。
但还是有一些见多识广的名宿“认出”了那人的身份:“想不到西域云中国的人也来了!”
“是啊,这好像是云中国教廷的第一剑客,圣骑士德邦!”有人言之凿凿地对着“德邦”品头论足道:“你看他的那一手剑道,应该是教廷最高剑术奥义‘三圣天降临’,只施展出了第一招,威势都足以与刚才亚圣楚凤歌的浩然正气一较高下了,不愧是足以与儒家相提并论的一支势力!”
“云中国,等等,那不就是苏陌离陨落的地方吗?怎么他们反过来要帮上官天琦?”很多都感觉有一点什么不对,但又陷入了一种,百思不得其解,那就干脆不要去想了的奇怪状态。
反正你想也想不明白的!
秦孤月伪装的圣骑士德邦也根本就不想让他们想明白,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邪魔外道!”亚圣楚凤歌面对劈斩下来的圣灵巨剑,陡然大喝一声,仿佛是自身尊严遭到了侵犯一般,用力甩动手中的《社稷论》,登时《社稷论》扬天一抖,已是竖着在他的面前如瀑布倒卷开来,无数士子诵经之声响彻九霄,竟是与三圣天降临施展时产生的赞美乐章针锋相对!
与此同时,万千斗大的字迹从书卷之上经过浩然之气的渲染,骤然脱卷而出,悬挂周天之上,每一个字都好像绝世剑道高手刺出的一剑那般,其中蕴含的精气神,仿若犀利无比的剑意,直接就与秦孤月劈斩下来的巨剑碰撞了起来!
亚圣楚凤歌的境界实力,秦孤月估计应该是半步星豪,与秦战天并立,以他现在星魄阶中期的境界,相差的实力不可以道理计数,在他还不能发动命星特性的情况之下,能够全力模拟出这教廷奥义剑术“三圣天降临”中的第一剑“圣父”,已是艰难无比了!
他怕就怕亚圣楚凤歌过去轻蔑他,不全力出手阻挡,那秦孤月就倒霉了,所有的人也许都会发现十分诡异的一幕,威力绝伦,号称云中国教廷剑术终极奥义的“三圣天降临”劈斩到亚圣楚凤歌的身上,连衣服都没割破……只是徒有其表,那么,就算是一头猪,用它的脑袋都会明白,这个云中国的圣骑士是一个冒牌货了!
好在亚圣楚凤歌没有怀疑秦孤月伪装的“圣骑士德邦”,所以他全力出手阻挡了!
既然半步星豪的亚圣楚凤歌全无藏私,那么云中国剑术不如儒门浩然正气,也就情有可原了不是吗?
只见那刚才还无往不前的金色巨剑,在碰触到《社稷论》上飞散而出的紫色楷字时,就好像瓷器碰到了金刚钻一般,只是一个照面,竟是“铮”地一声巨响,那一身银白色铠甲的圣骑士德邦,连人带剑,被震得倒飞了出去数十丈的距离,那人在半空中甚至连站都站不稳了!
“三圣天降临居然被亚圣楚凤歌打断了!”这是所有人眼中所见一切的真实反映。
“果然,还是我天州儒门的底蕴更加博大精深……”有人立刻沾沾自喜说道。
“不错不错,四方蛮夷就算有一套礼仪教化,有什么教廷,也不过是一群蛮夷罢了,哪里可以与儒家相比。”虽然很多人对儒家,尤其是依附于圣天王朝的儒门圣贤书院都不感冒,但此时看到亚圣楚凤歌这样干净利落地收拾了云中国的一位听起来好像很牛比的圣骑士,一个个心中也是一阵暗爽,一股身为天州子民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仅仅一招,来自云中国的高手,还是偷袭出手的某位高手,就落败了!
“哼,本圣一直还以为云中国教廷自成一统,道法精妙,哼……”亚圣楚凤歌用《社稷论》击退了“圣骑士德邦”,却并不追击,而是浑身都包裹在一团浩然紫气之中,语气带着不屑说道:“如今看来,真是见面不如闻名,传闻多有不实,真是叫本圣失望啊!”
然而话音刚落,居然又有一道人影窜了出来,飞窜起来的同时,居然还带上了一声类似于“我打!”的怪叫之声,众目睽睽之下,一名包裹着兽皮,画着纹身,皮肤黝黑的高大男子竟是从人群之中越众而出,手中高举一根不知道是由什么动物的骨头制成的骨锤,高举过头顶,直接就敲击在了亚圣楚凤歌身前的法器:《社稷论》之上!
“哪里来的野人!”看到这一幅尊容,人群中立刻有人大喊了起来。
“这不是什么野人,这是南蛮的蛮王拓跋野!”
“什么!就是那个肉身堪比天道法器的野人!”
“直接生撕妖兽的猛人啊!”就在众人议论之时,只见那刚才轻而易举就破掉了“德邦”的剑道奥义“三圣天降临”的《社稷论》大字,顿时就好像一块一块被敲扁了的烙铁,在那拓跋野手中骨锤的猛击之下,纷纷凹陷,但是拓跋野却似乎并没有要收手的意思,骨锤再次高举过头顶,伴随着一声更高亢的“我打!”,神秘骨锤直接摧枯拉朽,破开了《社稷论》的防护,已是戳在了亚圣楚凤歌的额头之上!
只要再落下一寸,也许这位儒门亚圣的脑袋就会变成一堆白花花的脑浆了!
“天地大道,莫不是以巧克力……”亚圣楚凤歌却是丝毫无惧,他的动作极快,又好像极慢,抬起了自己的右手,轻轻点在了蛮王拓跋野砸下的骨锤之前。“本圣来教你便是了!”
只见那一根白皙如同女子一般的右手食指之上,骤然闪烁起一串紫光,随后浩然紫气从这一点光华爆裂开来,竟是产生了一股排山倒海的大力,“嘭”地一声,已是将上方的蛮王拓跋野给震飞了出去,堪堪落在了秦孤月伪装的“德邦”旁边。
没等秦孤月这个冒牌货反应过来,那拓跋野已是伸出黑黑的大手,拍了秦孤月的背一下,用天州话说道:“老弟,俺平日不出山的,今天是应了万劫大哥的邀请来屠这些朝廷的走狗,你不是要杀那个白面书生吗?俺帮你!”
连伪装成德邦的秦孤月,一下子都被这突然造成的变故惊了一下,他本来就是来搅局的,但他是假的圣骑士德邦,想不到居然引出了一个真搅局的?还是万劫法王请来的!
有没有搞错!秦孤月心里一下子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有搅局的,他才不出来淌着浑水了。
看到秦孤月那一副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听明白的表情,蛮王拓跋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挠了挠头恍然大悟说道:“哦,俺想起来了,你好像听不懂俺们天州的话!”
如果不是秦孤月意识到自己现在这一副尊容是威风凛凛的教廷圣骑士德邦,他都有想出捂脸的无奈姿势了。
就在这时,仙人鬼牛临终附体的暗夜六人纵老六,又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咱们现在人比他们多,两件天道法器又怎么样,一起上,谁夺到就是谁的!”
秦孤月听到这句话,就差给这老小子竖一个大拇指了,就他这句话,相当于一根搅屎棍了!
果然,就在牛临终身影一动,朝着岳国公扑过去的同时,暗夜六人纵已是十分有默契地一起动了,原本的六丁六甲阵,瞬间化为一道攻击性的杀阵!
阵形如勺,竟是一座模拟南斗命星的杀阵!
岳国公本身实力并不强,只不过是靠了两件天道法器,此时哪里还敢懈怠,顿时左手想上一托,“轰”地一声巨响,已是一座造型古朴,足足有城池大小的五足古鼎从天而降,笼罩在了他的上方。
“听闻你的这件五岳镇山顶防御惊人,不知与本王的阿鼻骨矛比如何!”万劫法王此时看到岳国公动用了天道法器,也不吝啬自己的星力,握住手中的阿鼻骨矛,鬼气漫天而起,在他的身后直接凝成一尊顶天立地黑暗神祗,双手反握持矛,朝着那显化出来的五岳镇山鼎中心狠狠扎了下去。
与此同时,蛮王拓跋野也是怪叫一声,挥舞着骨锤大吼道:“来打来打来打,刚才俺还没打够呢!”秦孤月看到蛮王拓跋野这么有精神,也是装模作样地举起了手中的巨剑,刚要动手,却是一道传音入密清晰地投入他的脑海之中。
“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794节:乱战
“你到底是什么人?”问他这句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墨君无。
秦孤月刚才的一手“三圣天降临”可以瞒过越川两岸上万修士,可以欺骗过亚圣楚凤歌,但是唯独骗不过一个人,那就是曾经与圣骑士德邦真正交过手的浩然剑圣墨君无。
因为秦孤月刚才伪装成德邦劈出的一剑,太弱了,只是徒有其表而已,华而不实。
即便圣骑士德邦这一年多来,修为没有寸进,甚至不进反退,也不可能退化到这样的地步。这一点从与他一战的墨君无那里,绝对没有蒙混过关的可能。
秦孤月一愣,此时亚圣楚凤歌的境界实力应该在墨君无之上,他陡然来这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人?”万一被亚圣楚凤歌听到,不是明摆着告诉他,自己这个“圣骑士德邦”是一个冒牌货吗?
当即秦孤月也只能用精神投影异能对墨君无说了这样一句话:“我是给你飞龙玄火幡的人……”
“你……”墨君无先是一愣,眼神之中已是流露出了一丝忧色:“你怎么掺和进来了……”
秦孤月就差要让他闭嘴了,要知道,别看楚凤歌现在跟蛮王拓跋野打得很起劲,人家说不定都听着呢,你能少说几句吗?
再说了,现在大家都在捉对厮杀,一个云中国教廷的圣骑士,一个亚圣楚凤歌追杀的儒门头号通缉犯,居然纹丝不动,好像还在相互说着什么,还有比这个场面更诡异的吗?
当即秦孤月直接用精神投影异能对墨君无开口了:“混战的时候,你趁机破开这潜龙碧波幡的防护,把飞龙玄火幡送进去……跟他们打生打死没意思……”
墨君无也是一点头,已是暗中一道星力,朝着那悬浮在半空中,仿若无主之物的飞龙玄火幡伸去。
此时整个战场都已乱作了一团,原本这一场对决的真正主角,龙隐阁主和上官天琦都等若被晾在了一边,只见岳国公以五岳镇山鼎硬撼万劫法王的阿鼻骨矛,右手中皇道天极剑划过空间,已是朝着暗夜六人纵的南斗杀阵刺去!
但这六人显然也有对付天道法器的后手,那南斗杀阵迅速演化,竟是化成了北斗方阵,通过生死之力的转化,竟是短暂将两股力量加以融合,产生一道屏障,死死抵住了皇道天极剑的去路。
如果说这一侧的战斗还算比较正常的话,这边亚圣楚凤歌和蛮王拓跋野直接的战斗则完全就不能让人理解了。
亚圣楚凤歌现在怕是理解到了什么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任何攻击的间隙,蛮王拓跋野都会抓住机会拿着骨锤对着亚圣楚凤歌一阵蛮敲打,虽然打不破亚圣楚凤歌的防御,但是楚凤歌的浩然正气克制邪魔外道很有功效,打这蛮王拓跋野,效果却很一般,对方皮厚肉糙,根本就不会受伤,每次被拍飞出去,很快又活蹦乱跳,怪叫着扑上来了。
从亚圣楚凤歌脸上的表情,大概就可以看出来他此时的心情了。
那是一种好似被疯狗追着咬的表情!打又打不死,甩又甩不掉!
与蛮王拓跋野近乎发疯的攻击相比,秦孤月的进攻频率简直慢得就像蜗牛一样了,好不容易吟唱了半天,挥个一剑,往往打在亚圣楚凤歌的防护之上,就像挠了一下。好在这里除了墨君无以外,谁也没有看过云中国教廷的剑术到底是什么个样子,威力如何,所以看到秦孤月伪装的圣骑士德邦手中巨剑甩得倒是很华丽,却只不过是徒有其表,根本就是华而不实的东西。
所以大家的目光也都被拓跋野给吸引过去了。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骤然如风,已是隔空朝着悬浮在天空中的飞龙玄火幡抓了过去!
只见那飞龙玄火幡骤然一振,已是朝着那人的方向飞动起来。
然而,此时此刻,亚圣楚凤歌的声音响了起来:“你的意图,本圣早就看穿了,墨君无!”
话音刚落,他竟是在蛮王拓跋野攻击的间隙,浩然正气凝结成天地一般的大手,直接朝着飞龙玄火幡抓去!
刚才像墨君无移动的飞龙玄火幡,顿时就好像一枚铁块被更大的磁铁所吸引,开始被亚圣楚凤歌拉拽了过去!
墨君无看到那一只浩然正气凝成的手掌,似乎是下了背水一战的决心,从他的身后竟也是无穷无尽的紫色浩然正气也逸散了开来,霎那之间已是化为一尊持书的紫色人影。
墨君无与那紫色人影同时伸出手掌,顿时在墨君无的身前,浩然紫气凝成漩涡竟开始与亚圣楚凤歌争夺起这飞龙玄火幡来。
“萤烛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亚圣楚凤歌腾出左手,再一次打退了蛮王拓跋野的进攻,左手猛地一扯手里的《社稷论》,顿时金色的纸张迎风而起,直接倒垂下来,浩荡紫气如一条瀑布从纸张上倒灌下来,顿时那一只大手就足足涨大了一倍,墨君无的脸色也变得愈发苍白了。
“起!”墨君无心中一横,竟是从衣袖之中,自动飞出两卷不知用什么材质制成的书卷来,只见那两卷书册,在出现的瞬间,竟是勾动无数吟唱之声,整个越川两岸的天宇之上,仿佛十万儒生一同诵经,意蕴深远,气势庄严!
越川两岸,无数的人仿佛在一霎那之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那个背着青色长剑,身旁翻飞着两册书卷的人,才是儒门的至尊,真正的儒门正统!
没错,从这两卷书上传来的诵经之声,比之亚圣楚凤歌的儒学之道,更加纯粹,没有那么多的伦理纲常,也没有权谋心机,只是最朴实的儒学之道!
只见那两团被紫气包裹住的书籍一出现,墨君无身后的紫色人影竟是霍然一变,从原本的一团模糊的紫色人影变成了一个衣饰古朴,峨冠博带的人影,左手持《大德论道教化经》,右手握《大仁广言诗书经》,身后浩然之气居然化为紫色的龙气腾跃起来。
“这人影,这人影莫非是……”两岸有一些年老的名宿,看到眼前这一幕,惊讶得合不拢自己的嘴巴:“这是儒门首圣的虚影,怎么会出现在墨君无的身上!”
“墨君无不是儒门的叛徒吗?”
“儒门首圣的影像,居然在一个叛徒的身上显现……这,这意味着什么?”有的人已经不再敢往下面推测下去了,难道儒门在圣贤书院这一支的传承上出了什么问题,正统的儒教已不容于圣贤书院之内了?
只见在这两股力量的争夺之下,又达到了一个平衡点,飞龙玄火幡又在半空停顿住了!
亚圣楚凤歌境界实力高出墨君无一截,但是墨君无得两本首圣遗物中儒门首圣的力量加持,浩然正气上更胜一筹,如此一来,双方的实力反倒又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点。
“哼,墨君无,本来还怕你不交出这两件首圣遗物,想不到你居然自己拿出来了……那好……”亚圣楚凤歌冷笑一声,竟是一件东西直接从身后飞腾起来。“正好也该物归原主了!”
那是一枚印信!一枚儒门的印信,在那枚印信之上,儒门的浩然正气已是紫到发红,灼热得好像滚烫的钢水浇铸的四个大字正是“天下正统”!这是一枚象征着儒门正统的印信,据说也是首圣自己制成的,上面凝聚了他的精气神!
果然那枚“天下正统”的印信一出现,墨君无身旁的两件首圣遗物都一齐振动了起来,居然有朝着楚凤歌飞过去的趋势出现!
这一方印信代表的是儒门的正统,居然对两件首圣遗物都产生了吸引力,就好像是旁支要臣服于正统一般,即便墨君无有两件首圣遗物,还得到了首圣意念的加持,依旧无法摆脱要被亚圣楚凤歌以这枚印信控制的趋势!
缓缓的,飞龙玄火幡与《大德论道教化经》,《大仁广言诗书经》两件首圣遗物,竟是一齐缓缓朝着亚圣楚凤歌的方向移动着!
“回来啊!”墨君无心急如焚,却也根本没有办法,不停地呼喊着,但是那两件首圣遗物中的书中之灵,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催眠了一般,居然就这样缓缓地朝着亚圣楚凤歌的方向移动过去。
一丝奸计得逞的笑意,缓缓出现在了楚凤歌的脸上。
不仅丢失的首圣遗物被他追回了,还附带了一卷首圣遗物,失去了这两件法器,墨君无也就如同瓮中之鳖,可以任由他摆布了!从云京城出来,他从虚空之中一路追杀墨君无,几乎每一次都被这突然闪烁出来的首圣遗物所阻,如今,这个麻烦,终于可以一劳永逸了。
与邪笑着的亚圣楚凤歌相比,墨君无满脸汗珠,他现在陷入了一种十分痛快的状态,这两件书中之灵都受到了蛊惑,失去了这两件首圣遗物,那么他与亚圣楚凤歌接下来的战斗,有死无生,他已是到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境地。
他甚至连把这两件首圣遗物毁掉都做不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变故发生了!而且是一场让人啼笑皆非的变故,一下子就把亚圣楚凤歌的美梦给惊醒了!
第795节:你怎么咬人啊
“呃啊!”亚圣楚凤歌整个人竟是朝前一个踉跄,冷不丁被人在身后重击了一下,接下来更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一个身穿兽皮的人影先是一拳打碎了亚圣楚凤歌的防御屏障,抡起兽骨战锤,狠狠对着他的后背就是一棒子,没等楚凤歌反应过来,他已是扔掉了手里的兽骨战锤,如蛮性发作一般,直接张开带着虎牙的大嘴,“啊呜”一口咬在了亚圣楚凤歌的肩膀上!
如果说刚才楚凤歌被兽骨战锤偷袭了一下,发出的是一声闷哼的话,现在被蛮王拓跋野像野人一样咬着右手肩膀上的肉,他就是像杀猪一样地惨叫了起来。
“你……你怎么咬人啊!”亚圣楚凤歌也不知道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被拓跋野这样的举动给气疯了,居然问了这样一个幼稚的问题。
虽然说这样的进攻方式,跟没有修炼过的村夫打架一样,但是谁说这样的方法不是简单粗暴,又简单高效的方法呢?
听到亚圣楚凤歌的哀嚎,蛮王拓跋野好像还越咬越起劲了,一边咬住亚圣楚凤歌的肩膀不松口,一边含糊着说道:“妈的,就你装,老子叫你装,一只手跟老子打,老子就咬掉你一只手!老子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在老子面前装!”
这一下莫说是越川两岸围观的无知群众了,连亚圣楚凤歌都是一头黑线,顿时无语。
谁知道这蛮子居然还有这样一块逆鳞?发起狠来,直接咬人的!
“君……君……君子动口不动手啊!”亚圣楚凤歌许是被蛮王拓跋野这样的举动给气糊涂了,居然又说昏话了。
“是啊,动口不动手啊!”蛮王拓跋野露出虎牙,又是狠狠咬了下去,含糊不清却又有些玩世不恭地说道:“我就动口,不动手,行了吧!”
说实话,此时跟亚圣楚凤歌做生死决战的墨君无都被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呆了。
就在蛮王拓跋野咬住亚圣楚凤歌肩膀的时候,那一枚蕴含着浩然之力的儒门“天下正统”印信,由于楚凤歌精神不能集中,顿时跌落下来,墨君无和楚凤歌两人巨大的能量骤然爆裂开来,如海啸一般向着两人发动了反噬!
楚凤歌,墨君无,以及咬住楚凤歌肩膀的拓跋野,此时看到这反噬而来的能量洪流,竟是不自觉地睁开了眼睛,下一个霎那,伴随着一声轰天的巨响,三名当世的绝代高手,被这失衡爆发出来的能量洪流一齐掀飞了出去!
“啊……”
“唔……”
“我草!”
墨君无还好,青冥剑自动出鞘,落在他右手之中,横在身前,一圈浩然剑意护住周身,在这能量洪流之中,不过是如饺子在沸水之中翻滚了十几个跟头,摔得七荤八素,倒是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另外一边的楚凤歌和拓跋野就比较悲惨了。
楚凤歌被拓跋野向疯子一样咬住右肩,哪里能集中注意力防御,几乎就是凭借肉身以及一些自动护主的法器硬撼了这能量洪流的反噬,此时他浑身上下血迹斑斑,到处都是如琉璃一般的星体之血,衣服也被炸得破破烂烂,更有好几件防御性的法器,直接就变成了筛子,如破烂一般挂在他的身上。
如果说现在有人告诉别人,面前这个不是儒门亚圣,而是一个修炼有成的老乞丐,怕也会有人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的!
相比于墨君无,拓跋野算比较惨的了,不过跟楚凤歌一比,在遭遇能量反噬袭击的第一时间,就选择松口,还优雅地骂了一句“我草”的拓跋野,境遇已经好多了。
反噬大部分的能量被亚圣楚凤歌阻挡了下来,拓跋野只不过是浑身的兽皮都被爆裂开来,身上多了几道伤痕罢了,不过他还不忘记用力咀嚼了一下嘴里的什么东西,末了还吐出了一小块骨头渣滓说道:“妈的,一点都不好吃,土猪肉都比你结实有嚼劲!”
“你……你……”亚圣楚凤歌这一回是真的要哭了,感受着右肩上钻心的痛苦,这位儒门亚圣刚刚在数万修士面前,被一个野人一样的家伙,直接咬了一块肉下来,决斗负伤的人,多了,不过像他这样负伤的,恐怕要被天州的好事之人,坊间至少传言个十年,说不定传了一代人,还会有人津津乐道。
没办法,一个半步星豪阶的绝顶大能,被一个境界比自己低的蛮人,一口咬掉了肩膀上一块肉,还给吃了,吃了也就算了,还吐槽说“不如土猪肉”好吃……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丢人的!
“我……我……不,本圣,本圣一定要杀了你和不知礼仪教化的蛮人!”亚圣楚凤歌气得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话音未落,那还完好的一条左手骤然擎天而起,顿时天地变色,整个天地之间的浩然正气竟是化为一柄如山的紫色战斧,直接朝着蛮王拓跋野的头顶劈斩下去!
要知道,儒门一般用浩然正气演化兵器,最多也就演化出剑,刀都不常见,这一回亚圣楚凤歌居然演化出了戾气这么强的战斧,足以看出他恨不得把拓跋野抽经扒皮去骨了!
拓跋野也是一个精明人,当即一个飞窜,落到了另外一侧,还一边抚着自己的胸口,大喊了一声:“真是吓死老子了。喂,我说那个肉还不如土猪肉还吃的书生啊,不是你自己说的,君子动口不动手吗?怎么自己说话自己不算数呢!”
然而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拓跋野这个活宝给吸引过去的时候,秦孤月的目光却是锁定在了那被能量洪流抛飞起来的飞龙玄火幡之上!
如果此时秦孤月用精神力去取的话,肯定就会惊动楚凤歌,万一他再出手阻拦,秦孤月肯定是没有机会的,所以他没有用精神力去摄拿飞龙玄火幡,而是直接对着飞龙玄火幡内的龙魂进行了传音。
这飞龙玄火幡乃是秦孤月从绝望大阵中解救出来的,又几次帮他克敌,他与龙魂本身之间就有联系,果然,他很快就跟龙魂交流上了。
接下来,让所有人不解的一幕,就这样发生了!
原本抛飞起来的飞龙玄火幡在下落了一会之后,骤然自己动了,不是被人拖动,而是伴随着一声龙吼,化为一条赤色的火龙,直接朝着上官天琦所在的方向冲去!
第796节:当年往事
楚凤歌,墨君无,以及咬住楚凤歌肩膀的拓跋野,此时看到这反噬而来的能量洪流,竟是不自觉地睁开了眼睛,下一个霎那,伴随着一声轰天的巨响,三名当世的绝代高手,被这失衡爆发出来的能量洪流一齐掀飞了出去!
“啊……”
“唔……”
“我草!”
墨君无还好,青冥剑自动出鞘,落在他右手之中,横在身前,一圈浩然剑意护住周身,在这能量洪流之中,不过是如饺子在沸水之中翻滚了十几个跟头,摔得七荤八素,倒是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另外一边的楚凤歌和拓跋野就比较悲惨了。
楚凤歌被拓跋野向疯子一样咬住右肩,哪里能集中注意力防御,几乎就是凭借肉身以及一些自动护主的法器硬撼了这能量洪流的反噬,此时他浑身上下血迹斑斑,到处都是如琉璃一般的星体之血,衣服也被炸得破破烂烂,更有好几件防御性的法器,直接就变成了筛子,如破烂一般挂在他的身上。
如果说现在有人告诉别人,面前这个不是儒门亚圣,而是一个修炼有成的老乞丐,怕也会有人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的!
相比于墨君无,拓跋野算比较惨的了,不过跟楚凤歌一比,在遭遇能量反噬袭击的第一时间,就选择松口,还优雅地骂了一句“我草”的拓跋野,境遇已经好多了。
反噬大部分的能量被亚圣楚凤歌阻挡了下来,拓跋野只不过是浑身的兽皮都被爆裂开来,身上多了几道伤痕罢了,不过他还不忘记用力咀嚼了一下嘴里的什么东西,末了还吐出了一小块骨头渣滓说道:“妈的,一点都不好吃,土猪肉都比你结实有嚼劲!”
“你……你……”亚圣楚凤歌这一回是真的要哭了,感受着右肩上钻心的痛苦,这位儒门亚圣刚刚在数万修士面前,被一个野人一样的家伙,直接咬了一块肉下来,决斗负伤的人,多了,不过像他这样负伤的,恐怕要被天州的好事之人,坊间至少传言个十年,说不定传了一代人,还会有人津津乐道。
没办法,一个半步星豪阶的绝顶大能,被一个境界比自己低的蛮人,一口咬掉了肩膀上一块肉,还给吃了,吃了也就算了,还吐槽说“不如土猪肉”好吃……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丢人的!
“我……我……不,本圣,本圣一定要杀了你和不知礼仪教化的蛮人!”亚圣楚凤歌气得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话音未落,那还完好的一条左手骤然擎天而起,顿时天地变色,整个天地之间的浩然正气竟是化为一柄如山的紫色战斧,直接朝着蛮王拓跋野的头顶劈斩下去!
要知道,儒门一般用浩然正气演化兵器,最多也就演化出剑,刀都不常见,这一回亚圣楚凤歌居然演化出了戾气这么强的战斧,足以看出他恨不得把拓跋野抽经扒皮去骨了!
拓跋野也是一个精明人,当即一个飞窜,落到了另外一侧,还一边抚着自己的胸口,大喊了一声:“真是吓死老子了。喂,我说那个肉还不如土猪肉还吃的书生啊,不是你自己说的,君子动口不动手吗?怎么自己说话自己不算数呢!”
然而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拓跋野这个活宝给吸引过去的时候,秦孤月的目光却是锁定在了那被能量洪流抛飞起来的飞龙玄火幡之上!
如果此时秦孤月用精神力去取的话,肯定就会惊动楚凤歌,万一他再出手阻拦,秦孤月肯定是没有机会的,所以他没有用精神力去摄拿飞龙玄火幡,而是直接对着飞龙玄火幡内的龙魂进行了传音。
这飞龙玄火幡乃是秦孤月从绝望大阵中解救出来的,又几次帮他克敌,他与龙魂本身之间就有联系,果然,他很快就跟龙魂交流上了。
接下来,让所有人不解的一幕,就这样发生了!
原本抛飞起来的飞龙玄火幡在下落了一会之后,骤然自己动了,不是被人拖动,而是伴随着一声龙吼,化为一条赤色的火龙,直接朝着上官天琦所在的方向冲去!
飞龙玄火幡与潜龙碧波幡本是一体,这潜龙碧波幡构成的屏障,自然不会阻挡飞龙玄火幡的去路,只见那一道由潜龙碧波幡构成的屏障就如同无物一般,直接让飞龙玄火幡落到了上官天琦的手中。
“上官天琦拿到飞龙玄火幡了!”越川两岸立刻就有人惊叫了起来。
“这样一来龙影阁主的优势岂不是不复存在了!”有人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这也未必应该说,现在双方是势均力敌了才是……”
“这样一来,倒是更加让人期待这一战啊……”
可是那句话还没有说完,接下来的一幕已是如梦幻一般,让人目瞪口呆的状态下上演了。
只见上官天琦伸出右手接住那一件飞龙玄火幡,下一个霎那,那飞龙玄火幡之中竟是一道乐音响起。
仿佛松林惊涛,缓缓而来,荡涤心灵。
“我的潜龙碧波幡!”龙隐阁主在听到乐音的同时,惊叫了起来,只见那原本听从他召唤的,现实中的潜龙碧波幡居然摆脱了他的控制,化为一条碧波飞龙似受到了那乐音的吸引,居然和飞龙玄火幡化成的飞龙一齐围绕着上官天琦飞舞了起来。
就连他利用中斗命星特性,从未来召唤来的那一件潜龙碧波幡,也好像失去了魂魄一般,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飞龙玄火幡和潜龙碧波幡同时到了上官天琦的手中!
两个半件的天道法器,合二为一了!
“你……你早就算计好了!”龙隐阁主惊叫了起来:“上官天琦,你这个阴谋家!”
“阴谋家?”上官天琦冷然一笑,在他的身后,飞龙玄火幡与潜龙碧波幡共同飞舞,让他仿佛是天地之间的主角一般。
“这不是我的算计……而是报应!”上官天琦五指一动,飞龙玄火幡与潜龙碧波幡顿时发出一道震耳欲聋的龙吟,继而两条飞龙合二为一,竟是让整个天地都仿佛化为了荧幕,浮现出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一幕来。
漫漫黄沙之上,两道隔着遥远时空,依旧让人战栗的气息从天空传来。
一人红衣白发,一人白衣黑发,红衣之人看不清容貌,白衣之人却很清楚,正是当年的白衣阁主苏陌离,此时飞龙玄火幡与潜龙碧波幡围绕在苏陌离的身旁飞舞不息,不断阻挡着那红衣之人施展出来的奥妙法术。
这红衣白发之人,十之**,应该就是云中国教廷之祖,西方老祖了。
似乎是这两人故意选择在了没有人的荒漠决战,只见天空之中刚才还是繁星遍斗,瞬间就化为无尽黑洞,黑洞尚未散开,又是新星爆裂开来,神圣与黑暗,五行相术与星辰相术,几乎所有在场之人见过的,没见过的奥义,都被这两个人施展了出来,一招一式之间就好像要把整个天穹打崩一般。
即便如此,也是天宇摇摇欲坠,庞大的能量,就好像一柄一柄的铁锤,死命敲击在天幕上,虚空一块一块塌陷,简直让人担心下一次对撞,整个空间都会崩坏掉。
就在这时,西方老祖吟诵了一声,头顶竟是出现了七枚巨大的圣杯,以诸天星辰为杯,以浩瀚星海为酒,这竟也是一种浩大无比的意境。
苏陌离看到西方老祖施展出的奥义,也是低喝一声,飞龙玄火幡与潜龙碧波幡顿时奋起,化为两条飞龙,仰天而啸,顺着他的双手飞跃出去,目标正要夺下西方老祖头顶的七只圣杯!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人影蓦地出现在了苏陌离的身后,伸出手来,将一张符箓狠狠拍在了苏陌离的背上!
那个人,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虽然他比现在的龙隐阁主要年轻,但一个人再怎么变,容貌特征也不会有太的的变化,所以是他,分明就是他!
瞬间,苏陌离浑身都好像被酸液侵蚀了一般,痛苦地惨叫了起来,那符箓上的火焰就好像是灵魂之火,专门灼烧修士的魂魄,而且根本无法扑灭,这是最恶毒的一种咒语,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与此同时,已经打出的飞龙玄火幡与潜龙碧波幡也是同时一震,陷入了没有主人的状态,瞬间就被西方老祖操纵七只圣杯把潜龙碧波幡化身的碧波飞龙打碎了,飞龙玄火幡则是因为潜龙碧波幡在前,阻挡了一下进攻,才完好无损地落在了地上!
“吕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白衣阁主苏陌离此时浑身都是幽绿色的火焰,整个人就好像是化成了一个火人,惨叫着问道。
“因为你想把阁主之位传给上官天琦!”在他身后的龙隐阁主说话阴冷,目光之中带着一股疯狂。
“吕良,你不适合做龙隐阁主,而且天琦的野心也比较大……啊……”苏陌离此时浑身的白衣已是被鲜血完全染红了:“你若做阁主,未必……未必就镇得住他,这样徒增祸事!”
“够了,借口,都是借口!”龙隐阁主大声咆哮了起来:“凭什么他做得,我就做不得?看在你我师徒一场,我给你一个痛快,免得你再受苦了!”话音落下,一柄带着符咒的灵兵匕首,直接从他的手中刺出,“咔擦”一声已是穿透了苏陌离的心脏。
“大祸,龙隐阁的大祸要来了啊……”这是苏陌离的最后一句话,也是整个画面的最后一个片刻,满口喷血的苏陌离,如同一片飘零的落叶,在半空中跌落了下来。
画面到此为止,龙隐阁主和上官天琦竟是同时惊住了。
龙隐阁主是没有想到,这飞龙玄火幡与潜龙碧波幡居然通灵,原原本本地记录下了当初的一幕。
上官天琦则是惊愕于师父苏陌离居然先知先觉,预感到如果吕良成为龙隐阁主,自己一定会心有不服,继而引出龙隐阁的大乱。
可以说,两个人都沉默了,但是片刻之后,龙隐阁主大声喊了起来:“上官天琦,一定是你用了妖术,你在栽赃陷害我!”
“你还不愿意对师父之灵认错吗?”上官天琦皱起眉头,沉声说道:“刚才出听到的乐音,是师父身前最喜欢的曲子《高山流水》,师父每日聆听,这两件法器伴随我师终身,自然也受到了影响,事到如今,若不是师父在天有灵,我又如何能够九死一生,从云中国夺回飞龙玄火幡,又让两件法器产生感应?”
话音落下,那两件法器竟又是剧烈颤抖了起来,只见刚才出现在天穹上的白衣人影缓缓落在了上官天琦与龙隐阁主吕良的中间。
白衣黑发,风华绝代,正是前任龙隐阁主苏陌离。
他抬起眼来,看了看弑杀自己的龙隐阁主,却是缄默不语。
“师……师父……”龙隐阁主顿时连说话都有些不连贯了。
要知道,前任龙隐阁主相术通神,几乎已达到了如古时圣贤一般半步星尊的境界,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秘法,可以在肉身死后还保持魂魄不灭,甚至用什么诡异的方法存留下来,这一点毕竟是有鲜活的例子在面前的。
比如说占据了老六身躯的仙人鬼牛临终,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说起来,这家伙也许比人魔殿那在埋骨之地里的杀手王,生活的时间还要久得多!
面对龙隐阁主,苏陌离看了看,终于摇了摇,那一具不知是人是鬼的身躯转过身来,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对着上官天琦说道:“接下来就交给你吧!”
话音落下,那苏陌离的人影竟又是“咔”地一声分裂开来,再次化为潜龙碧波幡与飞龙玄火幡两件法器,又落回到了上官天琦的身边。
与此同时,一道璀璨耀眼的星芒,竟是从那两件法器之上,朝着上官天琦的头顶笼罩下去!
“这是苏陌离将自己存留在两件法器中的力量在为上官天琦灌顶!”立刻就有名宿大喊了起来:“相当于半步星尊阶的大能,这样的灌顶,等若是一场天大的奇遇啊!”
“上官天琦原本就已经要是半步星豪了,这样的一场造化,该把他的力量提升到什么样的境界?”
“星豪阶?难道要出一名星豪阶的强者了啊?”
人群霎那之间沸腾了,无数的人都在紧张地关注着上官天琦的状态和举动,甚至连那边岳国公和暗夜六人纵,万劫法王,苦大仇深的亚圣楚凤歌和蛮王拓跋野都住手了。
所有的人都在屏住呼吸,看着半空中的上官天琦。
这是一场天大的造化,但也有可能是一场灾难,因为半步星豪与星豪,就好像半步星阶与星阶一样,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星阶之劫,都有无数枯骨,更不要说冲击星豪阶了!
只见上官天琦的身躯在接受星光沐浴的霎那,骤然化成了透明的纯白色,仿佛变成了自己的天魂假人一般,但是纯白色之中又夹杂着一股深紫色,仿若七朵淡紫色的小花,点缀在那一具身体之上,这是北斗星体的特性。
如果是秦孤月的紫薇星体,则完全是紫色的星体,随着命星的完整,紫色会越来越深,最后紫红如血。
就在这时,上官天琦的眉头一皱,随后“咔咔咔咔”仿佛玻璃龟裂一般的声响,接连不断地传来,只见那一身纯白无暇的北斗星体,竟是从头到脚,一寸一寸地开始粉碎了!
从裂缝之中,无数淡红色,如琥珀一般的血液逸散出来,上官天琦在这苏陌离释放出来的星芒之中,就好像是一个蜡人一般,居然好像是要融化了!
“连北斗星君也不能安然晋升星豪阶吗?”有人已经开始摇头了。
“想必是因为上官天琦自身的积累还不到位,凭借苏陌离给的这一股力量去冲关,毕竟不是自己的,只可惜到头来功亏一篑,一代英豪,却落得如此下场。”
但这时,也有人不禁说道:“也许这就是苏陌离的手段,为了不让同门相残,引起龙隐阁的大乱,所以故意要除掉一个,上官天琦只是他的一个牺牲品而已……”
“你若这样想,这白衣阁主苏陌离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立刻就有人摇头否认说道:“相如其人,你看苏陌离,便知他不是这般心胸阴险之辈。”
“呵……”这时有人混在人群不知怎么地反驳了一声:“这龙隐阁主也是仪表堂堂,人中龙凤一般,不是一样做了弑师这般大逆不道之举?知人知面不知心……”
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原本以为,会像蜡烛一样融化掉的上官天琦居然在北斗星体整个龟裂融化成一块几乎认不出模样菱角的肉块时,“咔”地一声轻响,居然又从这肉块之中伸出一只手来!
那是一只与正常的人无异的手,没有星体,也没有星光,只有清晰的血脉纹路,就好像是一只从没有人修炼过的手一般!
居然是破而后立!
第797节:四方战起
那文官修士清了清嗓子,打开那一卷明黄色的圣旨,沉声念道:“奉天承运,陛下诏曰:上官天琦忍辱负重,为师复仇,其节可表,其行可彰,故封其为护法国师,皇宫异宝十件……”
圣旨还没念完,上官天琦已是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
“呃……”文官不禁一愣,却见上官天琦一抬手,已是从那文官的手中把圣旨夺过去了。
“龙隐阁主,你这么做,是大不敬!”文官似乎也感觉到上官天琦这样的行为有些不对,大声呵斥道。
但是大声呵斥会对一名星豪阶的强者有用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上官天琦手里攥着那一卷永明陛下的圣旨,冷声笑道:“这什么圣旨是颁给我的,我拿过来,有什么错?这难道也算大不敬吗?”
“你……”听到上官天琦这句话,岳国公也是眉头一皱,似乎知道,今日之事恐怕不会像永明陛下想的那么简单,可以简单善终了。
“嗯……”上官天琦也不管岳国公的反应,兀自将手中的圣旨展了开来,自顾自地看了起来。“字是不错,挺好看的……只可惜……”
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那一声裂帛的“嘶啦”声,听在所有人的心里,简直就好像是一声雷霆。
“内容却是狗屁不通!”上官天琦左右手一用力,居然直接将手中明黄色的圣旨给撕成了两半!
一霎那之间,天空中的岳国公和秦孤月,人群里的永明陛下,以及越川两岸观战的数万修士,顿时全部都愣住了!
龙隐阁主扯碎了圣天王朝皇帝的圣旨!出事了,出大事了!
岳国公脸色铁青,对着上官天琦大声喝问道:“上官天琦,你这是何意!”所谓主辱臣死,上官天琦刚刚的举动,无异于在数万修士,四方蛮夷的面前狠狠扇了永明陛下一个响亮无比的耳光。
“哼,你认为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吧!”上官天琦似乎感觉光把圣旨还不过瘾,右手凭空一点,一团火焰吞噬顺着圣旨的边缘窜了上来,贪婪的火舌霎那之间就把整张圣旨都给完全吞没了。
“这个老家伙!”人群之中的永明陛下低骂了一声,一口银牙险些就咬碎了。
“上官天琦,你不要欺人太甚!”岳国公的身后,五岳镇山鼎与皇道天极剑齐出,做出一副要与上官天琦一决生死的态势来了。
要知道,如果是在上官天琦晋升星豪阶之前,拥有两件天道法器的岳国公与他相比,也许还有一战之力。但是如今上官天琦已是星豪阶强者,更是有飞龙玄火幡和潜龙碧波幡这两件合二为一的天道法器,岳国公此时再向他挑衅,结果也就只有四个字而已——自取其辱。
果然,上官天琦直接选择了无视了他,低下头来,俯视着越川两岸的数万修士,声音洪亮如雷:“我上官天琦就问你们了,圣天王朝的人,你何曾把我们龙隐阁当作盟友,难道是当作奴仆了不成?”
盟友?几乎所有的人脑海里都闪过这样一个念头来。
上官天琦想要干什么!
这些人当中,只有一个人知道上官天琦究竟想要什么,那就是秦孤月。
“该来的,还是来了……”秦孤月在心中叹息了一声,早在绝地荒漠,听到上官天琦说他的师尊苏陌离的时候,儒门,龙隐阁,朝廷,三足鼎立,平起平坐,眼神之中带着无尽的向往,如今看来,他想要的,就是这个了。
说到这里,上官天琦侧过脸来,对着岳国公身边的亚圣楚凤歌说道:“我所说的这一点,儒门亚圣应该也深有体会吧,当初群雄割据,战乱连天,圣天王朝的太祖皇帝,与我们和儒门不过是合作互利的盟友关系,难道坐了天下,就想把朋友变成奴隶了吗?”
面对上官天琦的话,一向以辩才著称的儒门亚圣楚凤歌选择了沉默。
也不知是默认了上官天琦的说法,还是保持中庸,明哲保身。
但是仅仅从亚圣楚凤歌沉默这一点来看,上官天琦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亚圣楚凤歌对朝廷集权不满,想要建立一个儒门主导的朝廷,早已是圣天王朝上层,人人皆知的秘密了。
难道儒门亚圣会与这位新任龙隐阁主一拍即合吗?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人开口了:“说的对,说的太对了!”邪魂教万劫法王手里提着阿鼻骨矛,却是毫不顾忌地指着面前的岳国公说道:“你们这些圣天王朝的人太不讲信用了,当年,我们邪魂教助你们夺得天下,说好天下平定之后,以东北黑土关为界,北为邪魂教,南为圣天王朝。你们倒好,过河拆桥,不仅没有给我们黑土关到海山关的二十座城池,反而将我们一路赶过海山关,逼入极地冰原,想要赶尽杀绝……哼,然后我们再想夺我们原来的城市,就变成侵略你们了,真是有意思。”
万劫法王也是心直口快,居然直接将千年前,圣天王朝建立的一段秘辛都直接爆了出来。
儒门和龙隐阁与圣天王朝是盟友,大家还能够接受,谁曾想到,邪魂教居然当初与圣天王朝也是盟友!难道是因为儒门依附于朝廷,龙隐阁无欲无求,从不干政,才躲过了圣天王朝的清洗,残存至今?
“你这也是一面之词,根本不能作为凭据,你们邪魂教所过之处,拿生人献祭,惹得天怒人怨,我圣天王朝当然要替天行道!”岳国公看着那万劫法王沉声说道:“难道你们邪魂教的血债还少吗?”
“呵呵,本王口说无凭,那这一份契约,你又做何解释?”万劫法王手腕一翻,一道黑色魔光之中,竟是托起了一卷羊皮纸,那黑光轻轻一抖,竟是以天穹为幕,将上面的字,一个一个地抖落了出来。
“正好,今日数万道友都在场,大家都来做一个见证,看看谁才是背信弃义,毫无信用的一方。”万劫法王大笑一声,那一个字一个字已是如有人以天穹为纸,山岚为笔,写在了天地之间。
“今向邪魂教借兵十万,以成大事,平定天州之后,以黑土关为界,北为邪魂教,南为圣天王朝,立此为据,永不反悔。”最后落下的署名,是“圣天”,这是圣天王朝太祖的名字。
“真没想到,圣天王朝居然做这样的事情……”立刻人群之中就有人摇头叹息了。
“以往是邪魂教,接下来就是龙隐阁和儒门了吗?圣天王朝的野心,还真是昭然若揭啊!”
“难怪他们派出了岳国公,还带了两件天道法器,就是想看龙隐阁内讧,渔翁得利啊……”
“渔翁得利?”又有人冷笑着说道:“指不定是想等两败俱伤,一了百了,没有什么比擒贼擒王,来得直接有效的手段了。”
就在这时,上官天琦轻轻抬起手来,喧闹的人群立刻就寂静了下来,星豪阶强者,代表了天州最强的战力,即便是圣天王朝的永明陛下,也没有降服这些什么都不认,只认力量的四方修士。
“过去是邪魂教,如今是龙隐阁,以后难道会是儒门吗?”上官天琦的话语如刀,一寸一寸割在岳国公的脸上,此时仿若天地之间的苛责目光都加在了他的身上,让他如坐针毡。
“哼。”上官天琦看到沉默不语的岳国公,摇了摇头,似乎是失望一般,又好像如释重负地说:“罢了,任何一个时代的开始和终结,都需要一个人来做开始,我上官天琦,就来做这万人之先吧!”
“呃……上官天琦,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名文官看着上官天琦,一股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
“什么意思?”上官天琦冷笑一声说道:“今日起,我龙隐阁与圣天王朝的盟约废止了,而且我以龙隐阁主的身份,对圣天王朝宣战!”
“上官天琦你疯了吗?”岳国公盯住面前的上官天琦,眼神明灭不定。“你要想明白,你这是在对一个统治天州千年的王朝宣战,你以为龙隐阁可以强大到这样的地步吗?”
“那又怎么样?”上官天琦看了看岳国公旁边的亚圣楚凤歌,淡然说道:“儒门亚圣,龙隐阁与儒门同气连枝,为了不重蹈邪魂教的覆辙,不如你我两派结盟吧!”
亚圣楚凤歌的脸色微微一变,却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中庸之道吗?”上官天琦蔑笑了一下,似乎是料到了楚凤歌不会有这样的底气,“你不要这样落得以后两边都不讨好,赢家可不好做……”
亚圣楚凤歌淡淡一笑,对着上官天琦说道:“多谢上官兄提醒,此间事了,本圣先走一步了!”墨君无有上官天琦罩着,楚凤歌想要再杀墨君无已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了,与其留在这里趟浑水,还不回去儒门圣贤书院早做准备……上官天琦杀了龙隐阁主,对圣天王朝宣战,这件事情,绝对是一个大事件,足以改变整个天州的局势!
审时度势,不得不说,亚圣楚凤歌绝对是一个人才。
当即,浩然正气内敛,亚圣楚凤歌的浑身闪烁着紫芒,转瞬已是破开了虚空,化为一道长虹朝着北方飞去。
“哈哈哈,儒门不跟龙隐阁结盟,我邪魂教与你们结盟!”就在万劫法王纵声大笑说道:“我们可不是儒门那些酸不拉唧的孬种,只要能够灭掉圣天王朝这帮背信弃义的犊子,报海山关之耻,莫说是十万人,就算是三十万,我们邪魂教也出得起!”
万劫法王话音刚落,蛮王拓跋野也叫了起来,用力敲了敲手里的白骨战锤:“俺们蛮族也出兵十万,大家一起打到圣天王朝的那个什么京,掀他一个底朝天!”
“花木枯荣,乃是世间常事,王朝更替,亦是如此。”面对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岳国公,一人缓缓从虚空之中走了出来,那是一名年纪与秦战天年纪相若的中年男子,留着山羊胡须,面目清秀,竟是与严峻有几分相似,一身银色铠甲,腰间佩着一柄带鞘的长刀,就这样一步迈出,走到了上官天琦的身边,与他并肩而立,对着岳国公和那宣诏的文臣说道:“圣天王朝统治天州已经千年,今日也该画个一个句号了!”
“严武钧!”岳国公盯住面前那银色铠甲的中年男子,面色铁青:“你身为朝廷钦赐的伯爵,怎么可以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你有想过,这句话会带来什么吗?难道大楚想要背叛朝廷吗?”
“背叛?”易山伯严武钧嘴角微微一翘,冷笑说道:“何来背叛一说?”
岳国公高长恭似乎是被严武钧这句话给气到了,沉声说道:“当年太祖陛下令御弟建大楚国,抵御百越,以为藩篱,流传至今,如今你们居然要对朝廷动手,不是背叛又是什么?”
“可是现在的大楚,已经与圣天王朝没有一丁点的血缘关系了,何来背叛之说?”说完,易山伯严武钧竟是蓦地抬起自己的手来,竟是手里拎着一枚血淋淋的人头,那人头满布白发,眼神充满了惊诧与恐惧。
“这是……”人群之中的永明陛下在看到那枚首级的时候,差点喊出了声来:“这是楚王!”
这枚首级是楚王的,难道说,严武钧……
“严武钧,你居然弑杀了自己的主君!”岳国公似乎被这件事给惊到了,说话都有一点不连贯了,如果说刚才上官天琦的宣战,他还能够预料的话,严武钧弑杀了楚王,这一件事情,却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怎么了?很奇怪吗?”易山伯严武钧提了提手中,那枚楚王的首级,看着面前的岳国公高长恭冷笑道:“我严家近十代,侍奉大楚,多代家主鞠躬紧随,死而后已,这个老头却想要让我负荆请罪,去换取圣天王朝对大楚的安心,这样的人,如果不杀,难道还供着吗?”
此时已回到人群之中,变回自己本来面目的秦孤月,看着半空再次突变的局势,眼神无比凝重。
“你,严武钧,你这罪过,应该诛灭九族!”岳国公高长恭咬着牙齿咒骂道。
“哼,高长恭,你以为任何一个强者,都会选择像你一样,做一条别人的狗吗?”严武钧猛地抬起手来,已是隔空一掌,直接将那枚楚王的头颅爆成了血粉,顿时红色的鲜血混杂着白色的脑浆在空中飞溅开来,他转过来脸来,看了看上官天琦,又看了看岳国公,冷声笑道:“现在,朕来告诉你,以后不要再称朕为易山伯了,而是大楚武德皇帝!”
“反了,反了,都他妈的反了!”人群之中的永明陛下在听到严武钧居然自称为“大楚武德皇帝”的时候,险些破口大骂了起来,好在旁边的幻鬼一把拉住了他,低声说道:“陛下,强龙不压地头蛇,此处是大楚地界,若要讨伐他们,还要回去之后从长记忆,若是陷在这里,可就什么都完了!”
“不错,武德陛下有仁君之范,亦有枭雄之风,很合我的胃口。”上官天琦居然在这里就表态了:“我龙隐阁愿意辅佐武德陛下,成就一番万世不拔的伟业!”
“上官天琦,你这是助纣为虐!”那名三品文官破口大骂道。
“呱噪!”上官天琦没有动手,严武钧已是隔空出刀,隔着百步之外,扬起一道刀气,直接将那星魄阶,可以浮空的文官,从中间一刀辟为了两段,只听见“卡擦”一声,星体碎裂,顿时又一具亡魂坠落在了越川湍急的水流之中。
“所谓杀一人得罪,屠万人为雄。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严武钧的脸上带着一道冷然的笑意:“这一切有什么好说的!高长恭,今日我们放你走,但是明日之后,你就要时刻小心你的项上人头,不,应该是狗头才是……”他的言语之中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之意:“你只不过是圣天王朝养的一条听话的狗而已!”
“你……”岳国公虽然手里有五岳镇山顶,皇道天极剑,两件天道法器,但是在面对持有阿鼻骨矛的万劫法王,飞龙玄火幡与潜龙碧波幡在手的上官天琦,蛮王拓跋野和易山伯严武钧这么多高手时,无论是实力还是法器的数量上,都不占据优势。
形式不如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似乎是屋漏偏于连绵雨一般,一名身穿羽林卫黑甲的修士御空而来,几乎滚到了岳国公的脚边,大声说道:“请大人速速回去主持军务,西边,西边出大事了!”
“西边?”岳国公眉头微微一皱,连带着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云中国,云中国大军围住嘉门关了!”那名羽林卫气喘吁吁地说道:“根据守将段九霄回报,先头部队人数就在十万以上,嘉门关最多还能再坚持七天!”
“什么!”岳国公高长恭的脸色骤然变了。
第798节:父子密谈
上官天琦向圣天王朝宣战,随后与邪魂教,蛮族结盟,严武钧弑杀楚王,上官天琦又表示愿意支持严武钧称帝,随后云中国又起大军围住了嘉门关……嘉门关一破,圣天王朝的西北几乎无险可守!
这一连串的变化,令人眼花缭乱,但是冥冥之中又仿佛有一条线索在牵连着一般……
后来记载这一段历史的《英华录》。这样描述乱世开端的一战:上官天琦约战龙隐阁主于越川之上,斩之,夺其掌门印信,因朝廷支持龙隐阁主而天琦与圣天王朝交恶,故当众扯其诏书,言甚不逊。时严武钧弑楚王,力挺天琦与朝廷开战,既而呼召四方强者并起,一呼而百应,乱世始开。”
面对这一场足以让整个天州变天的大事,原本因为云京之战尘埃落定而平息下来的诸多势力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当然了,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天下第一世家的秦家。
从越川回来之后,秦孤月并没有去云京城,而是回了一趟云水山庄的秦家祖宅。
越川上的一幕,对于秦孤月来讲,实在是太震惊了,他原本只是抱着单纯的,不想自己的逗比师父上官天琦被人切死在越川之上,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好像一只蝴蝶在雨林中扇动了一下翅膀,就会引起另一侧海岸上的滔天巨浪一般。秦孤月如今就是这一只不小心搅动了天下风云的蝴蝶。
上官天琦在秦孤月的帮助下拿到了飞龙玄火幡,继而晋升了星豪阶,杀了龙隐阁主,与圣天王朝断交,与改朝换代的大楚结盟,策动邪魂教和蛮族一齐出兵,再加上预料中的云中国入侵,所有的事情都连到了一块,牵一发而动全身。
从目前的局势来看,秦孤月甚至在上官天琦对圣天王朝宣战时,双方就已经是敌人了。想去救人,最后却弄成了这番境地,秦孤月自己想想都觉得无语。
那么接下来的一系列问题,都摆在了秦孤月这个年轻的秦家家主面前了,作为叛乱的龙隐阁主最信任的弟子,又作为圣天王朝文官之首,被倚为肱骨的宰相,这两个身份怕是不能兼容了。
这只是无数问题当中的一个,还有其他的问题,比如说嘉门关的段九霄,秦孤月究竟救不救他,怎么救,都是大问题,如果秦孤月现在提出跟永明陛下要兵去西北,以他的性格是不会给的,万一秦孤月裹挟大军,直接投靠自己的师父去了,他跟谁说去?
还有,大楚军如果想要突入圣天王朝的腹地,要过的第一道门槛,就是秦家在东南之地的云水山庄,抵抗还是不抵抗?或者是怎么抵抗……都是很要紧的问题。
所以秦孤月回到祖宅之后,谁也没有去找,径直就去了书房,那是隐居秦家祖宅的前任家主,秦战天所在的地方。
秦孤月站到那扇古朴的红木大门之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要去推门,门内的一个声音已是说道:“孤月,进来吧!”
推门而入,书房之内的陈设,基本还是秦孤月当初在云水山庄时的老样子,但是房间里却是多了一件东西——一张通体鏊金的弓。
仿佛被一股力量凭空托着一般,悬浮在房间里,不断地又星辉伴随着金芒在弓箭之上自如流转,就好像是血液在周身经脉循环一般。
与秦孤月在家徽上看到的雷落九天弓,几乎一模一样。
“父亲,这一把弓是……”秦孤月先是一愣,伸出手来扶着那一张弓的秦战天已是开口了:“你猜的没有错,这一张弓就是雷落九天弓,当年初代家主秦信长持着征战四方的利器,”
秦孤月何等聪明,此时秦战天将雷落九天弓拿出来必然是有深意了,于是也不与他绕弯子了,直接开口问道:“父亲,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您有什么看法?”
秦战天抚摸着雷落九天弓的弓弦,似乎漫不经心,又好像是为了不让秦孤月紧张一般,开口说道:“大楚是降不得的,虽然你与上官天琦有师徒之情,但是严武钧此人,反复无常,严峻又是他最宠爱的儿子,如果我们将兵权和云水山庄交出去,等若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把秦家上上下下的性命都交给了严武钧和严峻去任意施为,这万万不可。”
秦孤月也点头说道:“不错,孩儿也不愿意就这样不战而降,况且严峻此人,与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此仇此恨,怕是无法就这样善终。”
“嗯,也该是时候,让世人看看秦家军真正的战斗力了。”秦战天轻轻用手擦着那雷落九天弓笑道:“上次云京之战,秦荣这个家伙就是瞎指挥,若是由为父坐镇,说不定在你来之前,就把十万应天军囫囵吃掉了。”
秦孤月听到秦战天这句话,只道他是有一点不服气,也就没有争辩,只是笑了笑,说道:“但是父亲,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您考虑过了没有……”
“你说的是永明陛下吗?”秦战天明察秋毫,自然不会疏漏了这个关键人物,但是他的眉头一皱说道:“如果是先皇武烈陛下,可能为父还了解一些,只是对于这位陛下,脾气性格,实在是有一些古怪……而且他似乎对于你是上官天琦弟子的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不好办啊!”
“要不,你宣布一下与上官天琦断绝师徒关系?”秦战天想了想,试探性地问了秦孤月一句道。
秦孤月摇头了。
“父亲,一日为师则终生为父,况且如果不是他,我也许现在还只是像家养的动物一样,生活在云水山庄里,不知道外面世界的广大,更不会有现在的成就实力……”说到这里,秦孤月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虽然他当时到云水山庄来,把我掳走,不由分说一走就是接近两年,但凡事皆有因果,如今我倒不是那么怨他的……所以,断绝师徒关系,万万不可能……”
其实秦孤月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个人的影子,那就是一身深蓝色法袍,巧笑倩兮的人影,那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子——苏溯。
作为苏陌离的女儿,现在她在龙隐阁的地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也在大楚的军中,和上官天琦在一起。
若是这样,难道还要在战场上见吗?
除了苏溯,还有墨君无,如果上官天琦也说服了墨君无加入大楚的军中,那秦孤月就更加被动了。
“我知道你与上官天琦的师徒感情很深……”秦战天摇了摇头说道:“那就只能是我们自己给自己下套,要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既要阻挡大楚军,却又不能讨好到永明陛下,甚至还要提防他在背后捅我们秦家一刀,这样的事情,真是……唉。”
面对秦战天的叹息,秦孤月也是长出了一口气说道:“父亲,有一件事情,不知道您怎么看……”
“嗯?你是想说第三条路吗?”秦战天似乎就在等着秦孤月开口了。
“啊?”秦孤月听到秦战天的话,也是一愣,但是他很快就会意了。
秦战天原来也在打这样的主意。
只是由于他的身份,不好明说罢了。他是先皇武烈时期的大将军,武臣第一,位极人臣,如果人家父亲才死,就加入到谋夺天州江山的叛乱队伍中去,历史之上,不知要给秦战天记上怎么样的一笔了。
“父亲,不如秦家自立?”秦孤月得到了秦战天眼神的鼓励,终于在书房之内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独立于大楚与圣天王朝之外……”秦战天琢磨了一下,看了看秦孤月,又看了看手中的雷落九天弓,出乎秦孤月意料的是,他拒绝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因为还有一个岳国公吗?”秦孤月看了看秦战天询问道:“父亲,以你的实力,足可以斩杀他了!他的五岳镇山鼎,几乎被你的廉贞命星特性完克,你又什么好畏惧的?”
“不……孤月,你还不理解为父的意思。”秦战天盯着那雷落九天弓,如同是面对着秦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一般,沉声吟道:“你不妨说说,如今圣天王朝,大楚和秦家,三者谁最强,谁最弱?”
秦孤月不假思索道:“如今来看,大楚本身实力不如圣天王朝,但是有邪魂教,蛮族和龙隐阁作为盟友,又有云中国入侵牵制了圣天王朝的兵力,所以实力目前可以压下圣天王朝一头,但如果亚圣楚凤歌带领儒门加入圣天王朝一方的话,双方应该势均力敌,从目前来看我们秦家是最弱的。”
“不错,孤月你的眼光很对……”秦战天点了点头,说出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我们秦家就好像是一只砝码,倒向哪一边,胜利的天平就会倾斜到另一边,而如果一方被彻底消灭了,那我们这只砝码的结局会是什么呢?”
第799节:重游落城
面对秦战天的询问,秦孤月的回答是沉默。
良久,他开口了:“我知道了,父亲,我这就回去向永明陛下请战,换取他足够的信任,帮他制衡大楚。”
“不,不是制衡大楚!”面对秦孤月的回答,秦战天又摇头了:“你不要直接与大楚对抗,你应该领军去西北,抵御云中国的入侵!”
“为什么是云中国?”秦孤月皱眉问道。
“孤月,所谓‘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你师父上官天琦与大楚是盟军,在大楚任上卿,永明陛下会放心让你带军与大楚作战吗?”秦战天连连摇头说道:“到时候你打输了,他会认为你通敌叛国,你打赢了,他会认为你们在演双簧,两边都不讨好的事情,你如何去做?又如何做得好?”
面对秦战天的提醒,秦孤月也是骤然回过神来,却听得秦战天又分析说道:“如果为父这一次没有分析错的话……”他蓦地抬起手来,竟是以星力直接在书房内画出了一片山川地貌的图纸来,赫然就是天州全图。
“上一次邪魂教之祸,与这一次其实类似,只不过多出来大楚和云中国这两支势力,以及原本是朝廷盟友的龙隐阁倒戈向了大楚……”秦战天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那一张星力凝成的地图上指点着说道:“所以我估计,这一次可能会让岳国公持两件天道法器,领拱卫京师的钦天军去海山关抵御邪魂教的入侵,而永明陛下自己则会效法当年的武烈陛下,驱使羽林卫,御驾亲征去镇南关抵御蛮族的入侵……”
“嗯……”秦孤月看着秦战天的解释,微微点头,似乎是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我打算这样做……”秦战天的手轻轻一抬,已是在地图上点出了一条道路来说道:“相较于大楚,有几个世家的城市,在秦家的外围,我打算在洛水立阵,用秦家军与大楚对峙……”
“可以阻挡他们多久?”秦孤月不禁追问道。
“秦家军云京之战,威名已是传遍天州,如果再有为父坐镇,即便他严武钧有上官天琦的帮助,恐怕也不敢强行冲阵……”秦战天的脸上,微微流露出自诩之色说道:“如果不出差错,至少可以拦住他六十日以上……除非大楚军绕过洛水,取旱路入圣天王朝腹地……”他的手在洛水边画了大大的一个圈说道:“即便是每天都是急行军,至少也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对峙而不作战,可以为圣天王朝带来最大效益的喘息时间,否则如果双方展开合战,少则七日,多则半个月,必然会出分晓,就算拦住大楚军,秦家军也必定损失惨重,这样的事情,根本划不来。”
秦孤月听到秦战天的话,简直就差给他竖大拇指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你小子,三句也没一句好话!”秦战天在秦孤月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道:“你也不学上官天琦一点好的来,就学了这些市井俚语。”
“嘿嘿……”秦孤月被秦战天这样一说,也是挠了挠头,只有在自己的父亲面前,这一名仅仅十八岁之年,就拜为宰相,位列公爵之下第一人的秦家家主才能展现出自己天真的一面来。
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人啊!
就在他准备离开书房的时候,秦战天突然又喊住了他。
“父亲大人还有什么见教?”
面对秦孤月的询问,秦战天却是板着脸,用严肃的语气问道:“孤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即便是先祖秦信长,一生征战,亦有许多迫不得已。如果有一天,为了秦家,你当真要与你那师父一决生死,你可想好怎么办了没有?”
听到秦战天的话,秦孤月心里已是明白了几分,这是秦战天在给秦孤月打预防针。争夺天下,是世间最惨烈的战斗,莫说是师徒,就算是父子都有可能反目相杀,一将功成万骨枯朽,人在乱世,身不由己。
秦孤月想了想,却是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很显然,他的回答,并没有得到秦战天满意的答案。
“唉,自己的路,也只有你自己去走了……”不知是失望,还是失落,那站立在雷落九天弓之前的中年男子,廉贞星主秦战天,幽幽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但是秦孤月刚走出书房,却陡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
秦战天刚才说什么?说要在洛水立阵!洛水……落城,那岂不是说千家要卷进这一场战争里去?
千寻雪……
秦孤月的心头立刻就晃过那一身白衣的女子身影来,千寻雪,落城千家的家主。
秦孤月的未婚妻。
如果不是上官天琦的突然出现,他在去年的冬天,就应该与她完婚了。
这一次回到东南,也是事出突然,秦孤月都没有来得及去一趟千家,见上千寻雪一面。
“不行,这件事情一定要告诉千寻雪一声,让千家早做准备……”秦孤月在心里已是有了打算,快步走了出来,也没有跟什么人说,径直御空飞行,朝着落城千家飞去。
当年秦孤月还是锐士境界的时候,骑着马要跑上一天一夜才能到落城千家,如今他已是星魄阶的强者,排山倒海,腾云驾雾,在凡人看来已是神仙一般,所以仅仅是一刻钟的时间,他就已经落在了落城的城门之前。
秦孤月从空中落了下来,已是换了一副容貌,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名普通的东南客商模样,缓步走进了落城之内。
落城自从秦孤月提议千寻雪实行“乐市令”之后,商贸已是比南都城繁华多了,此时客商南来北往,秦孤月没有被怎么盘查,就顺利地进了落城。
秦孤月看着城门之上,大大的正楷“落城”两字,不禁叹息一声,故地重游,究竟是物是人非,还是故人依旧,秦孤月自己也不清楚。
其实他回来之后,完全可以派人查访一下千寻雪的近况,但也许是怕暴露自己的行踪,又可能是自己不辞而别,两年多的时间,对于这一位未婚妻子心中有愧,秦孤月一直都对千寻雪的近况一无所知。
只是隐约听得秦家人提起来,说这位本来应该是秦家主母的千家家主,这些年过得都很辛苦。
第800节:千寻雪
秦孤月想着想着,已是走到了城主府的门前。
朱红大门之上,悬挂着“千府”两个大字,与寻常府邸的朱门紧闭,庭院深深不同,千家大门洞开,在门前站着十几名寒铁卫士。
这些卫士的实力并不是太强,也就是锐士境界,但是浑身的寒铁铠甲就好像是他们荣誉的标志一样,胸前的“千”字篆体徽章熠熠生辉。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就在这时,一名寒铁卫士缓步走了过来,对着秦孤月开口问道。
秦孤月转念一想,说道:“我有一些要事,想要禀告千家家主,不知道几位小哥能否行个方便。”一边说着,他就从衣袖里取出一锭银子,以袖子隔着递了过去。
但是那名寒铁卫士却是轻轻地将那锭银子推了回去,那寒铁头盔下的脸笑了笑说道:“我们这里,不时行这些东西的,您收起来吧。”
秦孤月听到寒铁卫士这句话,暗中已是点了点头,心想千寻雪居然把千家治理得这么好,区区一个为千家把门的卫士,都知道不受到这样唾手可得的财物。
落城千家内外的清廉,由此可见一斑。
即便是在秦孤月治下的云水山庄,他也没法保证连最低一级的守门卫士都如此奉公守法。
很快,秦孤月就被请进了千家的客厅之内,又丫鬟为他上了一杯茶,管家则告知秦孤月,千家家主正在后院练武,大概要他等待一刻钟的时间。
秦孤月点了点头,意思是自己可以等待,那管家退了下去,秦孤月就开始端详起这客厅里的装饰变化来了。
时隔两年,千家客厅似乎还是老样子,但是有一件东西却是变了,那就是客厅里摆放着大盆的海棠花,此时正值深秋,已是过了海棠花的花期了。
但显然是千家请来了高明的相术师,以相术将这些海棠花固定住了,直至百花凋零的深秋,依旧是海棠花粉色,黄色,白色晃得亮眼。
海棠花……秦孤月轻吟了一声,却也没有多想什么,毕竟落城又被称为海棠城,海棠花是一绝,客厅里多放一些,也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很快,一刻钟的时间就过去了。
只见“吱嘎”一声轻响,客厅另外一侧的门已是被推了开来,一个清冷的女声响了起来,是对她身边的丫鬟说道:“替我把软鞭拿着,虽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客商,但是拿着兵器去客厅,总是不好的……捧好了,可不要被冻伤了……”
“是,家主。”一名语气乖巧的丫头应了一声,只见屏风后面已是转过一名身材高挑,体态婀娜,白衣如雪的女子出来。
“在下是落城城主,千寻雪,不知阁下……”千寻雪从屏风后面绕过来的时候,话还没说完,居然就好像是断掉机杼的织机一般,话音戛然而止。
千寻雪先是一愣,随即转过身来,对那丫鬟说道:“好了,你们退下去吧,这位先生跟我是故人。”
“是,家主。”在他身边,捧着寒霜软鞭的粉衣丫鬟应了一声,十分乖巧地退了出去,又把门给掩上了。
伴随着房门掩上的轻响,千寻雪看着面前的秦孤月,确切地说,是用视觉欺骗异能转变了容貌的秦孤月缓缓说道:“你终于知道要回来看我了吗?”
秦孤月的眼神不禁一凛,心中暗道:“怎么可能,我的视觉欺骗异能,连亚圣楚凤歌都看不穿,千寻雪为什么可以……”
“因为当年在修炼的时候,你的身体里得到了我一部分的太阴命星本源……”千寻雪盯着秦孤月,轻声说道:“所以我认出你来了……秦孤月!”
“寻雪,我……”秦孤月看到千寻雪已是洞悉了自己的身份,便也不再掩藏了,但是他刚要开口,千寻雪却已是抢先说道:“两年了,整整两年了,我一直都以为你已经死了,你知道吗?”
“我……”秦孤月还没有说话,千寻雪已又是大声说道:“你知道我这两年多是怎么过来吗?秦孤月,你这个该死不死的死人!”
秦孤月听到千寻雪的这句话,脑袋一下子就懵了。
“直到几个月前,我才知道,你健在人世,而且应该要恭喜你才是……”说到这里,千寻雪竟是声音有一些哽咽,但却似乎是强忍住了泪水说道:“你做了秦家的家主了,天下第一世家的家主,官拜丞相,世袭的日月侯,你已飞上枝头了,所以就看不上我们千家这样的乡野小家了是不是?”
秦孤月急忙争辩了一句说道:“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你想多了,寻雪!”
“我想多了?”千寻雪的双眼已是微微发红了:“如果你真的在乎我,为什么不在回到天州之后偷偷地给我来信,为什么第一时间平定云京的叛乱之后就来见我,而要等到,今时今日,来见我了,还要戴着一张面具……”说到这里,她似乎是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竟是声泪俱下,这个坚强如冰的千家家主,居然痛哭了起来。
“秦孤月,你到底还想对我隐瞒到什么时候?原本我一直都在想,若是你死了,我便为你守寡一辈子又如何了,但是当我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尤其是,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感觉自己好蠢,蠢得像一头猪一样!”
终于秦孤月动了,轻轻上前一步,直接将她搂入了自己的怀中,任由那一张带着泪痕的面庞,倚在自己的胸前,不由千寻雪抗拒,沉声说道:“寻雪,这两年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与你解释吧,你愿意为我秦孤月孤守两年,我定要还你一世无忧无邪,今世不够,再补你来生。”
“你骗人,你骗人……”千寻雪一边在秦孤月的怀里挣扎着,一边带着哭腔说道:“他们都说要娶永明陛下的妹妹,你要做皇亲国戚,我又怎么可能去做你的正室妻子,你就不要再骗我了,好不好?秦孤月……”
秦孤月听到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哪里的空穴来风,只得苦笑了一下,轻轻抚着千寻雪的青丝,柔声安慰道:“那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情,如今我与永明陛下早已交恶,他的确是提过这件事,但是我拒绝了,如今这件事就更不可能了……再说了,什么公主不公主的,金枝玉叶又算什么东西?百年之后,依旧是红颜黄土,你我本质之上都是修士,哪里会看上那些胭脂俗粉。”
虽然秦孤月说得有些肉麻,但是效果还是很明显的,即便千寻雪知道秦孤月可能的确是有“骗人”的成分,但是她至少已经不再哭泣了,而是愣愣地,有些没头没脑地问了秦孤月一句:“此话当真?”
秦孤月差点就被千寻雪这句傻乎乎的问题给逗乐了,但是偏偏又不能笑,只能好不容易敛住笑意,低下头来,看着怀里的千寻雪,四目相对,轻声却一本正经地说道:“毫无半点虚假。”
“骗子!”冷不丁千寻雪又冒出了这样一句话来:“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这次你到千家来,还要易容?你这个骗子,骗子,大骗子!”
这一下秦孤月可就真的只好摇头了:“这件事情,很好解释,因为我不想有人知道我到东南之地来了……你要知道,我的‘本人’如今可还在圣贤书院里坐着呢!”
“啊……”面对秦孤月的回答,千寻雪已是一愣,随后不禁问道:“你在躲着谁?”
秦孤月抬起手来,指了指天说道:“就是你听说那个要把妹妹嫁给我的人!“
“你们……你们的关系怎么会这么差!”千寻雪这一下可真的是吃惊了,外面不都传说当年秦孤月为还是无夜太子的陛下,深入过圣贤书院做过替身,又在云京城之战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两人是莫逆之交吗?
这面前的一切,与传闻大相径庭啊!
“所以我说传闻多不可信啊……”秦孤月苦笑说道:“好了,这一下,你可愿意原谅我了吧,这两年来的事情太多了,我得花上好一阵子才能跟你说完呢。”
千寻雪听到秦孤月的话,总算是点头了,但是她身体轻轻向后一挪,已是从秦孤月的怀里跳了出来,看了看他,然后用有些嫌弃的语气说道:“我不喜欢你变成一个其他人的样子抱着我,我觉得很不习惯……”
秦孤月笑了笑,已是撤去了视觉欺骗异能,露出了自己本来的一副容貌来,身上穿着的,依旧是那一件四相圣袍,只是那一张面孔,已是不再稚嫩了,而是被西北荒漠的风沙,云京城的残酷心机给雕琢得如同一张面具一般。
老成而持重,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人。
这也是很多当时的人,对秦家家主秦孤月的评价。
但是这一句话的评价,在千寻雪那里的反应却是一声叹息:“你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是的……”秦孤月轻轻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感受着手心处粗糙的感觉,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自己都不记得,经历了多少次的生死搏杀,多少次死里逃生了,即便是在云京城的时候,也是一步走错,就会丢掉性命,若不是我十分走运……”秦孤月苦笑道:“一步都没有走错,否则可能你我这一次相遇已是在梦里了。”
“梦里?”千寻雪听得秦孤月这句话,竟是破涕为笑,展颜笑道:“你若是死了,我梦里也不想见到你这个讨厌鬼!”
面对秦孤月有些错愕的表情,不知不觉之中,秦孤月感觉到软玉温香,已是被他轻轻拥入到了怀中,伴随着千寻雪的一句娇嗔:“秦孤月,你真是一个讨厌鬼,我都已经多少年不流眼泪了,每一次,都是为了你!”
秦孤月似乎也是感觉到千寻雪的情绪好多了,伸出手来,拿衣袖为她揩了揩眼角的泪珠,半开玩笑,却偏偏一本正经地说道:“京城的太医都说了,经常流一点眼泪,可以明目去火!”
“啊……还有这一说啊!”千寻雪听得秦孤月这一说,先是讶异了一下,但是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伴随着捶打在秦孤月胸口的小粉拳,怒然道:“骗子,你这个说谎不打草稿的骗子,我只听说过有人把眼睛哭瞎掉的,流眼泪还能明目去火,你……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啊!”
不过打打闹闹,归打打闹闹,千寻雪还是抽出时间去嘱咐了一遍千家的管家,说这名客商是自己的老朋友,要设宴款待他一番。
虽然这些跟了小姐十几年的管家们,就没有见过千寻雪还有这样的朋友,但是也不好多说什么,千寻雪如今是千家家主,还不是说什么,他们就得照着做什么?
就算她说要宴请一个乞丐,下面的人不也得照办吗?
立刻千家府邸里就有人议论了起来。
“奇怪啊,小姐居然要宴请那个商人啊……”
“是啊,这还是小姐做了家主以后,第一次在府里宴请外人啊……”
“还是一个男人。”有一个手脚有些粗苯的丫鬟,瓮声瓮气地补了一句说道。
这些千家的老仆人们,一直都改不过口来,还是喜欢称呼千寻雪为小姐,或者是少主。
即便千寻雪做了千家家主已经两年之久了。
虽然千寻雪不让声张,但是千家家主设宴款待一位商人的事情,还是在落城里不胫而走,顿时街坊之间,都开始猜测起这位商人的身份来了。
有人说这个商人是一名富可敌国的巨商。
也有人说是乔装而来的世家公子。
更有甚者,居然说那是大楚军派来谈判的人。
当然了,也有人更直接,说可能是千家家主以后的结婚对象。
但是所有的人都不敢往那个方向去想,毕竟千家家主名义上,还与一个人有着婚约——秦家长子秦孤月。当时这一对璧人,可是名声传遍了东南之地,直到秦孤月失踪之后,一切才戛然而止。
现在秦孤月已是位极人臣,但却迟迟不见他到落城千家来娶走他早年还是秦家没有继承权的长子时所订下的这一房妻室,就不由得没有人去多想了。
当然,他们多想归多想,掩上门,秦孤月又布下了一重两界分割术,别人以为他们是在笙歌宴饮,但实际上却是……
“寻雪……”秦孤月抬起手来,他效仿秦战天那样,直接以星力汇成了一幅山川地形图,漂浮在整个客厅的中间,对着千寻雪说道:“如今的局势,你大概应该知晓了吧。我与父亲打算抵御大楚军,暂时为圣天王朝争取喘息的时间。”
千寻雪听到秦孤月要与大楚为敌,虽然有些意外,但想想也还在情理之中,却是有些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孤月,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不会与严峻结仇,如今你的师父上官天琦在大楚一方,你完全可以倒戈过去,不会有现在的烦恼了。”
秦孤月听到千寻雪的话,一只手轻轻地揽住她的腰肢,笑了笑说道:“有的不有失,我若当初不来落城千家,如何能得到你这样的绝代佳人……”
千寻雪被秦孤月这样一夸,冰雪一般的脸上也是稍稍一红,伸出手来,在秦孤月揽住她腰肢的右手上,轻轻拍打了一下,随后反驳道:“爱美人不爱江山,你这样怎么行?”
秦孤月笑了笑,已是继续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本身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再说了,有其子必有其父,严峻这副德行,他老子严武钧又能好到哪里去,如果秦家举家投降大楚,到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下场。”没等千寻雪说话,秦孤月已是抬起手来,在洛水上轻轻画了一下说道:“父亲准备在洛水之畔立阵,以洛水为天堑,阻挡大楚军,所以我们的落城,就会变成前线的战场,希望你早做一些打算。”
“嗯……”千寻雪点了点头,看了看地图笑道:“好的,我会加紧备战的,拿出府库的钱,修缮城墙,再挖深护城河,在城外修建一些战堡……”
“什么?”秦孤月原本想告诉千寻雪的是——这里要打仗了,你还是把家里的东西,值钱的什么的,都收收,组织落城的老百姓去秦家的领地避难吧。
谁知道千寻雪给出的回答居然是:“好的,我会好好备战的。”
这简直就是南辕北辙啊!
秦孤月眉头一皱,正要开口,千寻雪居然已是打断了他的话:“你的意思是要我离开落城,带着千家和百姓们转移吗?”
秦孤月点头:“不错,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就在这时,千寻雪猛地一抬起手,已是一道星芒汇成一道寒霜长鞭,直接朝着秦孤月的头顶甩了下来。
“咔”地一声轻响,秦孤月已是抬起手来,稳稳接住了那一条寒霜软鞭,轻声问道:“你怎么一言不合就……”
“你不要忘记了,我也是一个星阶强者!”
第801节:你只为了天下
千寻雪听到秦孤月要与大楚为敌,虽然有些意外,但想想也还在情理之中,却是有些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孤月,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不会与严峻结仇,如今你的师父上官天琦在大楚一方,你完全可以倒戈过去,不会有现在的烦恼了。”
秦孤月听到千寻雪的话,一只手轻轻地揽住她的腰肢,笑了笑说道:“有的不有失,我若当初不来落城千家,如何能得到你这样的绝代佳人……”
千寻雪被秦孤月这样一夸,冰雪一般的脸上也是稍稍一红,伸出手来,在秦孤月揽住她腰肢的右手上,轻轻拍打了一下,随后反驳道:“爱美人不爱江山,你这样怎么行?”
秦孤月笑了笑,已是继续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本身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再说了,有其子必有其父,严峻这副德行,他老子严武钧又能好到哪里去,如果秦家举家投降大楚,到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下场。”没等千寻雪说话,秦孤月已是抬起手来,在洛水上轻轻画了一下说道:“父亲准备在洛水之畔立阵,以洛水为天堑,阻挡大楚军,所以我们的落城,就会变成前线的战场,希望你早做一些打算。”
“嗯……”千寻雪点了点头,看了看地图笑道:“好的,我会加紧备战的,拿出府库的钱,修缮城墙,再挖深护城河,在城外修建一些战堡……”
“什么?”秦孤月原本想告诉千寻雪的是——这里要打仗了,你还是把家里的东西,值钱的什么的,都收收,组织落城的老百姓去秦家的领地避难吧。
谁知道千寻雪给出的回答居然是:“好的,我会好好备战的。”
这简直就是南辕北辙啊!
秦孤月眉头一皱,正要开口,千寻雪居然已是打断了他的话:“你的意思是要我离开落城,带着千家和百姓们转移吗?”
秦孤月点头:“不错,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就在这时,千寻雪猛地一抬起手,已是一道星芒汇成一道寒霜长鞭,直接朝着秦孤月的头顶甩了下来。
“咔”地一声轻响,秦孤月已是抬起手来,稳稳接住了那一条寒霜软鞭,轻声问道:“你怎么一言不合就……”
“你不要忘记了,我也是一个星阶强者!”
秦孤月听得千寻雪的话,攥住手里的那一截寒霜软鞭,眼神明灭不定。
“星魂阶极限,不错,寻雪你这两年来的进步,的确十分惊人,仅仅两年就从半步星阶几乎要到星魄阶了。”这时秦孤月话锋一转说刀:“但是这样的战力,对付普通的士兵还可以,对付大楚的军队,就会很吃力了,大楚在越川之战的时候,招募了数量众多的散修,实力基本也都在星魂阶以上,这些修士如果组成队伍,如果没有更高境界的修士压制,几乎是无敌的存在。你这样的抵抗,等若是飞蛾扑火。”
“所以你就劝我直接不要抵抗,带着落城的百姓和千家的人,逃到秦家军的战线后面去吗?”千寻雪猛地一下将寒霜软鞭从秦孤月的手里抽了回来,看着面前的秦孤月问道:“如果是这样,换成你,你会接受吗?”
秦孤月摇头了:“但你不是我……”
“可我与你一样,都是家族之主!”千寻雪的语气坚定如千年不破的寒冰:“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秦家军能做到的,千家的人也可以做到!”
面对千寻雪的执着,秦孤月还是摇头了:“这不是一腔血气可以解决的问题,秦家军为什么可以有信心拦住大楚军,完全是因为我的父亲,秦战天,半步星豪阶的廉贞星主,以及他数十年从军近乎不败的经验,希望严武钧有所顾忌吧!”
听到秦孤月的话,千寻雪终于还是沉默了一会,用近乎请求的口吻说道:“请至少让我一战,不战而退,实在难以让我说服我自己……”
秦孤月似乎也知道无法说服千寻雪,只能叹息一声:“可以,但请至少让父亲在洛水立阵之后,否则我真的很担心你的安危。”
千寻雪听到秦孤月关切自己的话,也是眼神微微一热,笑了笑说道:“别担心,我好歹也是太阴星主,不会这么容易陨落的。话说,你越把大楚军说得厉害,我还越想要与他们过一过招……”
“小家子气……战场可不是儿戏……”秦孤月听得千寻雪的话,连连摇头说道:“说好了,只打一场。”
“好,就打一场,行了吧……”千寻雪笑了笑,却是上前挽了挽秦孤月的手说道:“虽然我也知道你着急要回云京城去,但今天已经这么晚了,明天再走好不好?”
“呃……”秦孤月听得千寻雪这样一说,不禁一愣,眉头刚要皱起来,千寻雪已是抬起手来,在秦孤月的两眉之间用力掐了一下,就在秦孤月吃痛的时候,她已是一边带笑一边说道:“不许皱眉头,你干什么老皱眉头啊!你还没有做圣王,就想要效仿当年的圣王,三过家门而不入吗?你看你,这都进了家门了,你还想跑不成?”
秦孤月眼看着千寻雪抬起手来,似乎是想拽他的耳朵了,赶紧向后一撤,脸上赔笑说道:“好了,好了,夫人,我知道错了还不行了吗?”
“知道错了怎么办?”千寻雪媚眼如丝,已是一只手揽住秦孤月的脖子,轻轻倚在了他的身上,吐气如兰,柔声问道。
此时这客厅里并没有其他的人,不然要是让千府里那些平日天天对着冰霜冷艳的千家家主的子弟们,看到她这一般小女人的状态,怕是要惊掉一地的眼睛了。
秦孤月看到千寻雪这般旖旎的风情,也是心神微微一荡,伸出手来,轻轻抚了抚的长发,良久方才说道:“寻雪,江山未定,我又哪里来的心思享受这儿女情长?如果我秦孤月日后可以取得天州万里河山,定要让你母仪天下……只有这样,才是对你最好的补偿,不是吗?”
秦孤月察觉到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那怀里的丽人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但是她依旧回答道:“嗯,的确是最好的补偿。”
虽然她极力掩饰,但是言语之中依旧透露出了一种负面的情绪:失望。
秦孤月轻轻叹息一声,千寻雪已是从秦孤月的怀里抬起头来,强作欢笑一般说道:“好了,你明天还要赶路,我一会让管家为你安排厢房吧……”
秦孤月摇了摇头说道:“他们又不知道我是秦孤月,你随随便便留宿一个男人在千府里,传出去像什么话?”没等千寻雪说什么,他已是说道:“我现在就走吧……”
“现在就走吗?”千寻雪垂下头来,被青丝掩住的面部,轻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秦孤月已是叮嘱她说道:“好了,下一次相见,我不想再看到你愁眉苦脸的。”
千寻雪听得这一句话,似乎是想振作起来,但是依旧没有抬起头来,轻声说道:“那你要加油,早日取得天下……”
“我会的……”秦孤月展颜一笑,已是上前一步凑到千寻雪的耳边,也是低声说道:“这一天不会太远的,你等着我!”话音刚落,他已是发动光线折射异能,整个人化为了一团隐身的虚无,从这一间客厅里遁走了出去。
随着千寻雪感觉到体内太阴命星的感触越来越远,千寻雪这个在别人看来,是冰做成的女人终于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天下……天下,你要的是天下,我要的不是这个天下!母仪天下又怎么样,一人之下又怎么样?我要的只是你在我身边,多陪我一会,哪怕一晚也好!”
这些话,秦孤月也听到了,他其实没有走,只是在门外,静静地听了一会,终于摇了摇头,转身腾跃而起,化为一道星芒消失在了天地的尽头。
云京城,圣贤书院。
当秦孤月回来的时候,洛绯凌,王云飞,甚至连冉清默都一起回来了。尤其是冉清默,看到秦孤月,立刻嘴巴厥得可以挂上一个油瓶了。
“我欠你钱吗?清默?”秦孤月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禁就问道。
“你不欠我钱啊,我只是在想,你去了一趟落城千家,见到了什么人没有……”冉清默倒似乎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醋意,有的时候,把话说开了,就好像捅破了一层窗户纸,也就不存在什么矜持不矜持了。
反正洛绯凌和王云飞当初可都是看过秦家祖宅里的一出好戏的,顿时王云飞就开口了:“孤月啊,清默这是吃你醋呢!”
面对洛绯凌也投来的,不怀好意的笑容,秦孤月只得撇了撇嘴,对着冉清默说道:“小孩子懂什么啊……吃醋,你吃酱油呢!”
“你……你,你秦孤月,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冉清默被秦孤月这一句话一刺激,情急之下一跺脚,扭过头来气呼呼地就走了。
“你看你,孤月,你又把清默给气跑了……”洛绯凌看了看冉清默远走的背影,又看了看秦孤月笑道:“人家现在好歹也是星魂阶的文曲星主,你把她给气跑了,以后有事找她,她不来帮忙怎么办?”
秦孤月被洛绯凌这样一说,也是笑了笑说道:“她爱来不来的……好了,正好她走了,我们可以谈一点别的事情了……”
“你想在这传送石阵这说什么?”洛绯凌笑了笑说道:“这里也不知道有多少双律法司的眼睛在盯着我们呢!”
“咳咳……律法司……”秦孤月一想到律法司,就想到了在西北荒漠杯具了的天刑贤者莫砺剑,当即轻轻干咳了几声,对着王云飞说道:“王云飞你不是快要做司堂了吗?难道我们以后还怕律法司不成?”
这一语落下,王云飞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差点就要伸出手来去堵秦孤月的嘴巴了:“孤月,慎言,慎言啊,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现在离司堂的距离还远着呢,也罩不住你们啊!”
“好了,到我藏经司去谈吧……”洛绯凌看着这一对活宝似的两人说道:“那可没有律法司的奸细。”当即他一挥手,已是取出那枚圣贤令牌,带着两人化入紫光之中消失了。
转瞬之间,三人已是出现在了藏经司中,那个到处都堆着书的暖阁之内。
洛绯凌显出身形之后,似乎是害怕有人偷听,又施加了一层天机结界,完全将结界内外隔绝了开来,方才对秦孤月开口说道:“好了,这一下可以说了。虽然这天机结界挡不住楚凤歌,但他如果想听我们的谈话,我会受到警示,相信他也不会选择打草惊蛇的。”
秦孤月听到洛绯凌的话,也是点了点头,看了看两人说道:“我希望两位分兵两路,洛绯凌你带上一批圣天社的骨干,准备跟我去云中国……王云飞,希望你继续在圣贤书院里发展圣天社的成员,经费方面,永明陛下那边你正常去讨要,但是经费逐渐要的少起来,让他感觉圣天社不景气了,其他的钱,你可以到秦家或者吉赛商会去直取。”
没等王云飞回答,秦孤月已是又补充说道:“不要在乎钱,要在乎人,人越多越好……”
这一下王云飞就有点懵了,直接就问了秦孤月两个问题:“首先,你为什么带洛绯凌,而不是带我去嘉门关?其二,你要那么多人干什么?难道你童生也要收进来吗?”
秦孤月看了看王云飞,又看了看洛绯凌说道:“王云飞,不是我看重洛绯凌,不看重你,而是因为洛绯凌不仅实力不错,更是精通排兵布阵的天机星主,大规模作战时,有他相助,事半功倍,但是你们两位作为圣天社的主导人物,如果齐齐都消失了,未免会引起人的怀疑,所以我留下你在圣贤书院,发展壮大圣天社。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多人,我也是为了你的师父考虑。”
“你要帮师父平反?”提到师父两个字,王云飞立刻就两眼放光了,由此可见,王云飞对浩然剑圣墨君无的崇拜狂热到了怎么样的一番程度了。
秦孤月不置可否地点头说道:“但是这一切都需要人的,到时候这也是我们的一张好牌,看看亚圣楚凤歌倒向哪一边,如果他选择支持永明陛下,那很好,我们就另外再立一位亚圣出来……”
说到这里,秦孤月身旁的洛绯凌已是岔了一句话说道:“还立什么亚圣,直接就立圣人算了!”
这一句话说出来,差点没把旁边喝茶的王云飞给呛到:“圣……圣人?你疯了啊?你难道没听说过吗?儒门为什么最高领袖是亚圣,而不是圣人,那是因为圣人从来就没有死过!”
“什么!”听得这一句话,轮到秦孤月眼睛发直了:“儒门从创立到现在,至少也经历数千年了,从上古的时候就有儒门修士了,创教之人居然至今还活着?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你以为那都是不死不灭的怪物吗?就算他浑身都是铜皮铁骨,这么多年,也要化为枯朽了!
听得秦孤月这句话,王云飞也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情反正不是空穴来风,反正我建议,亚圣就足够了,我估计我师父也不想做什么儒门的圣人。”
“好吧,亚圣就亚圣吧……”秦孤月点了点头,随后转过身对两人说道:“对了,我接下来有一件事情想宣布……”
“你是想说,以后你也想要在乱世里分一杯羹吗?”洛绯凌似乎是料到了秦孤月想要说一些什么,淡淡一笑说道:“这也是正常的,群雄并起,天下英雄莫不都是待时而动,难道还在一棵树上吊死吗?即便你不说,日后时机成熟,我也会劝你自立的……”
但就在洛绯凌和王云飞都认为猜到了秦孤月的心思的时候,他却摇头了。
面对两人困惑的表情,秦孤月的语气超然而浮尘:“你们说错了,不是一杯羹,而是天州的万里河山……我秦家也要建立万世不拔之基业!”
面对秦孤月这一番话,王云飞的反应是“你疯了?”,洛绯凌却是拍手叫好道:“大丈夫和该如此”。
就在秦孤月皱起眉头在考虑,王云飞的态度时,这位与墨君无一样,耿直得要命的儒门剑修似乎是自己把自己说服了,只能点了点头说道:“罢了罢了,大厦将倾,我也没有办法去固执什么了,我到时候帮你们就是了。”
秦孤月看到了王云飞的转变,也是淡淡一笑,知道这两人毕竟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全无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可能,于是又将圣天社发展的一些情况了解和布置了一下,便起身回日月侯府去了。
秦孤月回到了云京城秦家,他还要去见一个人,那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秦傲风。
第602节:双簧戏
但是即便秦战天请遍了云京城里的星阶强者,甚至是一些星阶的相术师和元修士,都看不出秦傲风究竟是什么命星体质,唯独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秦傲风肯定是有命星的,而且应该是一种了不得的命星体质。
甚至有人推测说,秦傲风可能是紫薇命星体质,也就是传说中的紫薇星帝,但是一来,这样的传闻太过夸张,二来紫薇星帝的命星体质在圣天王朝绝对是一个禁忌中的禁忌,原因无他,因为圣天王朝世代传承的命星血脉是天枢命星体质,若是较真起来,还算是北斗命星体质的辅星,北斗命星又要臣服于紫薇星帝,这差距可完全不是一点半点。
好在后来出了云京城之乱,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临溪王与当时还是无夜太子的永明陛下身上,这一件事情也就没有什么人再提起过了。
如今,在秦家客厅里,坐在秦孤月对面的那一名黑衣少年,就是十三岁的武宗高手,秦家次子秦傲风了。
此时的秦傲风因为发育的原因,已是长开来了,再不是两年多之前,秦孤月离开秦府时,他那一副稚嫩的模样,而是变成了一个玉树临风的翩翩美少年了。
虽然秦孤月贵为宰相,已是秦家的家主,秦傲风在争夺家主的斗争中已失利了,虽然他的生母薄氏不止一次地想要弄死秦孤月,但就好像是有的人天生就有缘一般。这么多的事情,却没有一件影响到秦孤月与秦傲风的关系,这一对同父异母的兄弟,竟是关系如同亲兄弟一般。
当然了,秦傲风不会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生母薄夫人的死,其实是秦孤月对当时的无夜太子,如今的永明陛下效忠的一项筹码,间接导致了永明陛下赐死薄冰这件事的发生。
否则这一对兄弟也就不能这样坐在一张桌子上,和睦相处了。
秦孤月看了看面前的秦傲风,轻轻一抬手,已是施展出了两界分割术,将整个客厅与周围的世界隔绝了开来。看到秦孤月这样谨慎,秦傲风的脸色也是凝重了起来。
“哥,父亲大人怎么说?”秦孤月看了看自己的弟弟,眼神沉了下来说道:“我也不知这一件事情对秦家来说,是福是祸。父亲大人同意了我们的提议……”
“什么?父亲大人居然同意了?”秦傲风听到秦孤月的话,也是微微一怔说道:“你是如何说服父亲大人的?”
“顺势而为罢了……”秦孤月淡淡地说道:“但是要在这乱世之中,不被吞没掉,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哼,这都是圣无夜逼我们秦家的,也怪不得我们父子兄弟了。”说到这里,秦傲风的眼神之中竟是带着一丝怨毒,虽然一闪而过,却是对着秦孤月说道:“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哥哥,你说吧,希望我去做一些什么事情!”
秦孤月有些担忧地看了秦傲风一眼,欲言又止,继而沉默了片刻,对着秦傲风说道:“傲风,若是要争霸天下,我们父子兄弟,本身就要拧成一股绳,父亲决定在洛水立阵,抵御大楚军,我打算前往嘉门关抵御云中国的入侵,秦家军留给父亲使用,如果圣无夜想要我帮他挡住云中国就肯定要拨兵给我,而且数量不会少……”
秦傲风何等聪明,顿时就明白了,两撇秀眉微微一皱,看着秦孤月问道:“哥,你这是希望我留在云京城里做取信于圣无夜的人质吗?”
听到秦傲风说起“人质”这两个字,秦孤月的眼角也是抽动了一下,刚要解释什么,却听得秦傲风已是自己开口说道:“没事的,每个人都需要为家族付出一些什么,我会好好做一个人质的。”
秦孤月听得秦傲风的话,眼神微微动容,只得又再提醒他说道:“说起来,你之前与临溪王的女儿还有婚约,属于他的准女婿,即便临溪王府已满门抄斩,也难保他不会对你有芥蒂。你虽然是秦家的人,但是现在圣无夜对整个秦家都持怀疑的态度,你更要谨言慎行,莫要被他抓到什么把柄知道吗?“
秦傲风听得秦孤月的话,淡淡一笑,已是说道:“哥,你还是帮我在圣天王朝里谋一个官职吧!”
“啊?你要入朝做官?”秦孤月听到秦傲风的话,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随后秦傲风的一句话,才让秦孤月如梦初醒:“还有什么比每天都去圣无夜面前转一圈,更让他安心的?再说了,他在提防我,监视我,我何尝不是也在提防他,监视他呢?”
秦孤月听得自己弟弟的话,展颜一笑说道:“真不愧是我们秦家的男人,你还真是有胆气,好吧,如果圣无夜真的如我所预料的,请求我为他出兵去西北抵御云中国,我就为你求一个官位来。从三品差不多了吧?”
“啊?只有从三品啊!”秦傲风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从三品的官位已经是一方要塞的镇守将军了,而是撇撇嘴说道:“父亲大人做过一品大将军,哥哥你现在也是一品丞相,我好歹也是秦家的人,怎么样也得弄一个二品做做吧!”
秦孤月差点就被秦傲风这句话给逗乐了:“你也不想想,你今年才多大十三岁的二品官?不说后无来者,已经前无古人了……”
“那又怎么样?”秦傲风似乎是对自己究竟从哪一品开始做官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一般争辩道:“哥哥你十八岁就当丞相,而且还是武将为相,不是一样前无古人?”
“你这是存心跟我抬杠是不是?”秦孤月微微板起脸来说道:“正三品,多了也不行,你不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本身你十三岁晋升武宗已经惹眼得很了,你还想怎么样???”
“对啊,我都这么惹眼了,还能惹眼到哪里去?再给一个二品官又不压身!”
就在秦傲风说这句话的时候,秦孤月正在做着深刻的自我反省,秦战天向来说一不二,秦孤月则跟了上官天琦硬是学了一手坑蒙拐骗的油腔滑调,不知什么时候,居然被秦傲风给偷师过去了。
“好了,从二品,再多我也不干了。”秦孤月也终于撂挑子了,“你再跟我犟,你就等着每天自己找机会去跟圣无夜请安吧!”
也不知道是秦傲风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还是秦孤月板起脸来的样子确实怪凶的,这位本来应该当秦家家主的少年选择了屈服。
正如秦孤月所预料的那样,三日之后,嘉门关被攻破的消息穿回云京,圣天王朝举国震惊。
谁也不曾想到,这些来自茫茫戈壁之后的“蛮夷”居然有这么强的战斗力,带信回来的使者还告诉天州王朝的君臣们,对方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只是不通教化的蛮夷,而是自成体系,而且不乏强大的修士。
在越川之上,虽然那圣骑士德邦是秦孤月伪装的,但是一套“三圣天降临”也是耍得有模有样,至少让永明陛下知道了,西北云中国里也是强大的修士的。
但是令他吃惊的是,对方居然有数量接近于百万的大军!谁也不曾想到,那一片茫茫戈壁后面,究竟是要多广袤的土地才能养活出百万的兵员来?
立刻朝中就有人进言了:“这一定是蛮夷的幻术,我广袤天州,养活出百万的兵员尚且不易,以蛮夷贫瘠之地,怎么可能!“
但是也有人反驳说道:“早有古籍记载,绝地荒漠之外,另成世界,为一道神灵壁障所阻隔,与天州隔绝,广袤不亚于天州,想必这些蛮夷就是跨过了神灵壁障而来。”
听得手下的两拨臣子在乾坤殿上的争论,听在永明陛下圣无夜的耳中,就好像是一拨蚊子和一拨苍蝇一样,“嗡嗡”地叫他烦心。
终于他忍无可忍了,猛地一拍赤金龙椅的扶手,“你们吵够了没有!”
“啪!”地一声轻响,顿时乾坤殿里鸦雀无声,从刚才的菜市场一般,变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的人都缄默了。
“你们都吵够了没有?”永明陛下看着台阶之下的诸多臣子,尤其是站在第一排的岳国公高长恭和日月侯秦孤月,但是这两人似乎都知道永明陛下的心情那是相当得不好,所以都低着头,连目光都不与他有任何的接触,愣是让永明陛下的一腔怒火都撒在了他们身后的臣子身上。
“嘭”地一声,永明陛下已是将龙椅上的一只明黄垫子用力甩在了台阶之下,看着众人大声说道:“你们在这里讨论西夷究竟有没有百万大军,有什么意义?是又怎么样,不是又能怎么样?朕只知道,现在嘉门关失守了,如果再不组织有力的抵抗,西夷不出半个月,就可以直接到云京城下来了!你们却在这里空谈这些鬼东西,谁能拿出退敌之策?谁可以?“
所有的人都选择了沉默,就在这时,那名送信的使节跪在地上说道:“陛下,守备将军段九霄在属下来之前,说有一个人选,可以说给您听。只是怕陛下降罪!”
“但说无妨。”永明陛下似乎对那名使者敢开口,已经感到十分宽慰了。
“段将军保举的人是日月侯秦孤月,他说日月侯曾经深入过云中国腹地,非常熟悉西夷的情况,并且守成持重,威望也很高,最适合坐镇西北,主持大局。但是段将军他是日月侯推荐给陛下的,怕陛下有结党之虞,所以恳请您恕罪。“
秦孤月保举段九霄,段九霄再反过来推荐秦孤月,这不是演双簧吗?就在所有人都这么想的时候,永明陛下却是冷不丁地问了这样一句话:“你先回答朕一个问题,段九霄还活着吗?”
可以说,永明陛下的这个问题,一语中的,如果嘉门关丢了,而身为嘉门关守将的段九霄还活着,那无异于败战辱国,莫说想要再举荐别人,永明陛下不降责治死他,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但是换言之,如果段九霄真的以身殉国了,那一来表示他举荐秦孤月并无二心,二来也从侧面证明,西北的战事已经严苛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如果不尽快把秦孤月派出去,恐怕到时候连他都压制不下来了。
就在秦孤月也十分想知道,段九霄的生死下落时,那名使者缓缓开口了:“回禀陛下,段将军安然无恙!”一语落下,整个乾坤殿里,就好像是热锅里撒了一把盐,整个朝堂都炸开锅了!
“开什么玩笑,丧师辱国,嘉门关都破了,他有什么资格还活着?”
“就他这样还想举荐别人,真是泥人过江,自身难保,好好想想自己的境遇吧!”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嘉门关兵士也不知道死伤了多少,他这个守将倒好,安然无恙,全身而退!”
“应该彻查段九霄,看他是否有通敌之嫌!”
“不错,这般境地了,居然还想着举荐‘主子‘,还真是忠心啊!”
一时间,指责之声,遍布朝堂之上,更有儒臣对着那名使者,把他当作是段九霄一般破口大骂,什么“忠孝节义”,“杀生成仁”的话如连珠一般迸了出来。
更有一些用心的人,故意祸水东引,直接把话题就引到了秦孤月的身上来。
显然,他们想让更多的人以为,秦孤月是一个授意部下故意制造嘉门关失守,既而唱一出双簧,为让自己重新掌握兵权而于国家利益,天下苍生不顾的“奸相”。
但是他们的黄粱美梦,又一次破了。
因为接下来,那名使节又说道:“但是段将军的夫人,段沫珺却在嘉门关殉国了,大军压城,她硬是打昏了坚持要与城皆亡的段将军,穿上了他的铠甲,继续指挥守城,最后壮烈战死,连尸首都落在了西夷军中,被当作是斩杀了天州的嘉门关守将,吊在旗杆之上示众……”说到这里,那名使者的语气都哽咽了起来:“等到段将军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晚了!”
这一段话说出来,所有刚才骂段九霄不忠不义的人,都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尤其是那几个骂得最起劲的儒臣,脸涨红得就如同猪肝一般,憋了老半天也吐不出半个字来。
段九霄是想为国尽忠的,但是他星魄阶的妻子,却阻止了他,替他而死,死后连马革裹尸都做不到,居然还被吊在旗杆上示众。
如果这样还去苛责段九霄夫妇没有守住嘉门关,无异于吹毛求疵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即便是永明陛下也不例外。
一声叹息,之后,永明陛下缓缓开口了:“拟诏,追封段九霄夫人,段沫珺为义节女侯,一品诰命夫人,赐黄金五百两,白绢一千匹慰问段九霄,免其丧师辱国之罪,令其戴罪立功,早日克敌。”
“陛下如此仁义,必定可使天下归心。”站在秦孤月对面的岳国公高长恭身体微微朝前,说了一些恭维的话。
面对岳国公的这句话,永明陛下只是苦笑了一下说道:“仁义道德,我天州视为至高,蛮夷却嗤之以鼻,又有什么用处呢?”说到这里,他突然转过头来,对着秦孤月说道:“日月侯,朕听说你早年与段九霄,段沫珺关系皆十分密切,难道你就不想主动请缨,去云中国助段九霄一臂之力吗?”
秦孤月听到永明陛下的话,心里暗道一声:“正戏来了。”但是依旧脸上波澜不惊地回答说道:“陛下,臣在等您的安排。”
“呵呵,等朕的安排?”永明陛下想了想,沉吟说道:“如今国难当头,日月侯,朕想派你去西北前线,抵御西夷的入侵。希望你不要推辞!”
秦孤月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却听得永明陛下又开口补充道:“秦家军战力天下第一,云京城一战之后,已举世皆知,这一次多派其他的队伍,一来你指挥起来不习惯,二来也不如你的秦家军顺手,不如就让秦家军去嘉门关,受你调度作战如何?”
话音落下,秦孤月立刻就闻出了永明陛下的险恶意图,云中国有百万雄师,秦家军就算全部都算上,也就五万人,就算人人战力超群,拼掉云中国的百万大军也是元气大伤,如果拼不掉云中国的大军,至少时间争取到了,也消耗了对方的实力。
这是一招驱虎吞狼之计,十分地狠毒。
可以说是对段九霄举荐秦孤月这一招,将计就计衍生出来的。
但是秦孤月本身权谋智略就丝毫不比这位天州君王逊色,再加一个老谋深算的秦战天,机灵鬼才的秦傲风,父子兄弟三人加起来,哪里还会被永明陛下算计到?
当即秦孤月就拱手回答道:“陛下,这一件事情,恕臣实难从命!”
“嗯?”似乎是没有想到秦孤月居然会拒绝,永明陛下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对着秦孤月说道:“日月侯,你这是何意?”
第603节:不给人不干
这一段话说出来,所有刚才骂段九霄不忠不义的人,都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尤其是那几个骂得最起劲的儒臣,脸涨红得就如同猪肝一般,憋了老半天也吐不出半个字来。
段九霄是想为国尽忠的,但是他星魄阶的妻子,却阻止了他,替他而死,死后连马革裹尸都做不到,居然还被吊在旗杆上示众。
如果这样还去苛责段九霄夫妇没有守住嘉门关,无异于吹毛求疵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即便是永明陛下也不例外。
一声叹息,之后,永明陛下缓缓开口了:“拟诏,追封段九霄夫人,段沫珺为义节女侯,一品诰命夫人,赐黄金五百两,白绢一千匹慰问段九霄,免其丧师辱国之罪,令其戴罪立功,早日克敌。”
“陛下如此仁义,必定可使天下归心。”站在秦孤月对面的岳国公高长恭身体微微朝前,说了一些恭维的话。
面对岳国公的这句话,永明陛下只是苦笑了一下说道:“仁义道德,我天州视为至高,蛮夷却嗤之以鼻,又有什么用处呢?”说到这里,他突然转过头来,对着秦孤月说道:“日月侯,朕听说你早年与段九霄,段沫珺关系皆十分密切,难道你就不想主动请缨,去云中国助段九霄一臂之力吗?”
秦孤月听到永明陛下的话,心里暗道一声:“正戏来了。”但是依旧脸上波澜不惊地回答说道:“陛下,臣在等您的安排。”
“呵呵,等朕的安排?”永明陛下想了想,沉吟说道:“如今国难当头,日月侯,朕想派你去西北前线,抵御西夷的入侵。希望你不要推辞!”
秦孤月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却听得永明陛下又开口补充道:“秦家军战力天下第一,云京城一战之后,已举世皆知,这一次多派其他的队伍,一来你指挥起来不习惯,二来也不如你的秦家军顺手,不如就让秦家军去嘉门关,受你调度作战如何?”
话音落下,秦孤月立刻就闻出了永明陛下的险恶意图,云中国有百万雄师,秦家军就算全部都算上,也就五万人,就算人人战力超群,拼掉云中国的百万大军也是元气大伤,如果拼不掉云中国的大军,至少时间争取到了,也消耗了对方的实力。
这是一招驱虎吞狼之计,十分地狠毒。
可以说是对段九霄举荐秦孤月这一招,将计就计衍生出来的。
但是秦孤月本身权谋智略就丝毫不比这位天州君王逊色,再加一个老谋深算的秦战天,机灵鬼才的秦傲风,父子兄弟三人加起来,哪里还会被永明陛下算计到?
当即秦孤月就拱手回答道:“陛下,这一件事情,恕臣实难从命!”
“嗯?”似乎是没有想到秦孤月居然会拒绝,永明陛下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对着秦孤月说道:“日月侯,你这是何意?秦家军当初创立的初衷,不就是为了保圣天王朝江山永固,天下黎民安居乐业吗?你怎么能这般自私,害怕秦家军的损失就……”
就在那些好事的儒臣们,嘴唇微微扬起,正要对秦孤月挖苦讽刺的时候,秦孤月看似十分诚恳地对着永明陛下拜了一下说道:“陛下恕罪,非是孤月吝啬秦家军的伤亡,也绝对不是贪生怕死,而是因为……秦家军如今已有另外一项刻不容缓的使命在做!”
“你秦家还有什么事,比保住圣天王朝江山社稷,天下苍生黎民还要刻不容缓的使命?”一名与岳国公一脉交好的儒臣听到秦孤月这句话,直接就开骂了。
但是秦孤月却没有生气,而是淡淡一笑,对着永明陛下说道:“如今秦家军已经在东南的洛水立阵了。”
立阵洛水?
几乎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洛水是什么地方,很多人都没有弄清楚,那么秦孤月说秦家军如今在洛水立阵居然比去西北抗击西夷的侵略还要紧迫,这是什么情况?
只有熟悉东南地理的岳国公紧锁眉头,好不容易才开口说道:“不知在洛水的秦家军,谁为统帅?”
秦孤月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家父秦战天是秦家军的统帅,也只有他才能够阻挡得住曾经的大楚军神严武钧。”
秦家军要对抗大楚叛军?秦战天要跟严武钧过招?
所有人都嗅出了这一条洛水立阵的消息,背后的火药味。
“秦家军可以挡住叛军吗?”永明陛下沉吟了一下,看向秦孤月的眼神也不那么咄咄逼人了。
“也许不能。”秦孤月谦逊地说道:“但至少可以拖延叛军一个月的时间……”
连秦战天统帅的,战斗力天下第一的秦家军都只能拖一个月吗?群臣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叛军当真实力如此强大?连天下第一的秦家军都没有全胜把握吗?”立刻就有人轻声议论了起来,秦孤月也是直起身来说道:“叛军在越川之战后招募了大量的散修,将修士编入军队,所以战斗力倍增,他们的战斗力应该不在邪魂教的精锐部队之下……”
“这怎么可能?”永明陛下皱眉,秦孤月却已是用事实说话了:“越川之战后,仅仅七天时间,叛军已连下十城,逼近洛水之畔的南都城,落城一线,陛下,您难道认为他们的战斗力不及邪魂教吗?”
群臣顿时色变,几十年前,一个邪魂教就险些灭亡了圣天王朝,如果一向战斗力并不强的大楚也拥有了等同于邪魂教的战力,那岂不是也可以灭亡圣天王朝了?
这还不算上一个出了一个蛮王拓跋野的南蛮和实力强到离谱的西夷云中国,真的是如永明陛下所说的那样,圣天王朝已是国难当头,危在旦夕了。
永明陛下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是在盘算着全局的利益得失,最后他看着乾坤殿里的众臣说道:“国难当头,朕思量不能坐以待毙,否则九泉之下必有愧于历代先皇,所以朕决定仿效父皇……”
话音落下,众人立刻有人反应了过来,陡然说道:“陛下,您……您要效仿武烈陛下,御驾亲征吗?”
“不错。”永明陛下眼神坚毅地点了点头说道:“朕打算效仿父皇,亲征镇南关,阻挡蛮族大军。”未等众人反应,他已是抬起手来一指,对着岳国公说道:“北方战事,就委托于你了,岳国公。”
岳国公高长恭听得永明陛下的话,眼神一动,立刻匍匐在了地上,以头顿首说道:“陛下所托,臣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话音落下,永明陛下已是张口就下旨了;“岳国公高长恭听旨,令你领十万钦天军北上,相助海山关,抵御邪魂教余孽,江山社稷,托付于汝,万望珍重,候君凯旋!”
“遵命!”岳国公应了一声,却听得永明陛下说道:“皇道天极剑,你一并带去海山关,切不可让邪魂教余孽越海山关半步,以免天州生灵涂炭,朕不想做万古罪人。”
“人在关在……请陛下放心!”岳国公高长恭庄重地叩了叩说道:“臣请父子一同前往驻守海山关。”
“嗯,父子同守海山关,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永明陛下点头首肯了:“授兰陵侯高虎二品破虏将军,与岳国公一同前往海山关守关。”
谁知道岳国公听得永明陛下这句话,竟是顿了顿首,又说道:“若是关破,我父子皆蒙皇恩,愿皆以死相殉国难!”
话音落下,刚刚松了一口气的群臣,目光又凝重了起来。岳国公的意思很明显,他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
就在众人唏嘘于岳国公的一片忠义之情时,永明陛下已是转过头来,把目光落在了秦孤月的身上:“日月侯,早在朕未曾登基之时,你便是朕的左膀右臂,如今国难当头,朕仍旧希望你带兵前往嘉门关前线督战,请你不要推辞。”
秦孤月听到永明陛下的话,也是顿首说道:“陛下明鉴,秦家军对抗大楚叛军,已是捉襟见肘,如果再抽调去西北前线,无异于两头落空,拆东墙补西墙,臣,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秦孤月这样一说,别说是永明陛下了,连旁边跪着的岳国公心里都清楚得很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秦孤月要的就是两个字“给人”!
你给人,我就干,你不给人,免谈,恕在下无能为力!
这是赤果果的打劫啊!要挟永明陛下就范。
永明陛下也是眼神微微一变,嘴唇张开,似乎想说一些什么,但又好像被他强压了下来,倒是秦孤月先开口了:“陛下,舍弟秦傲风虽然年仅十三,但却已是武宗境界,他受到父亲与在下的影响,希望能够为国所用。所谓聚贤不避亲,还希望陛下能够让他在朝廷听用。”
“哦?”永明陛下似乎也没有想出来,为什么现在自己与秦家的关系这么僵,秦孤月的弟弟秦傲风居然还会主动求官,出于好奇,他还是问了这么一句:“那以日月侯的意见,令弟秦傲风什么职位比较适合?毕竟如今天州各大要塞并无空缺,军中职位也……”
秦孤月听得永明陛下的话,居然直接说道:“舍弟虽然实力达到武宗,但是心智毕竟尚未成熟,还是在云京城内,朝廷之中听用比较合适一些。”
秦孤月居然没有趁着这样好的机会,把自己的弟弟放出去多立军功?而是直接让他在云京城内,不就等于每天上朝来被永明陛下看着吗?
很多的人不理解,但是永明陛下显然理解了。
秦孤月的意图是什么,他明白了。虽然来说,秦傲风对于整个秦家的意义不大,但毕竟也是秦战天的儿子,秦孤月的弟弟,有人质,总比没有要好得多。
至少这告诉了永明陛下,你手里至少捏着云京城秦家这么多号人呢,你怕什么?你如果真想解救国难,就给我爽爽快快地给兵!
“好吧,那就擢秦傲风为御前正三品侍卫长,在兵部供职吧。”永明陛下点了点头,下了一道御旨,又扭过头来,对秦孤月说道:“爱卿的苦处,朕已经知晓了。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也该是让那些忠于我朝的热血青年征战沙场的时候了……兵部尚书,户部尚书!”
在秦孤月的身后,两个年纪略大的儒官分列而出,拱手应道。“臣等在。”
“着手征兵!限令兵部和户部,十日之内,全国范围内征集到十万兵员,送到嘉门关前线!”永明陛下这句话一说完,有三个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第一个,第二个,当然就是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那两张老脸了:“陛下,十日之内征集十万兵员这……这恐怕会引起民怨啊!”
“陛下,征兵之事,不能操之过急啊!”
面对这两个有些迂腐的儒臣,永明陛下的手段也是十分铁腕的,“目前王朝四面皆敌,前线战士为了保护一寸土地都在流血,难道不该让这些热血的男子汉上去为国家尽一份力吗?征,朕就不信了,天州万里河山,都征集不到十万的男丁做兵员吗?如有人阻挠,以谋反论处,直接格杀!”
“什么!”话音落下,群臣皆惊,铁腕,不,这已经是铁血了,如有人阻碍,居然以谋反论处!
“陛下……”儒臣们顿时就惊住了:“陛下,此事……”
“你等若是再行阻挠,也以谋反大罪论处!”永明陛下的声音骤然提高了起来:“若是户部和兵部做不成这件事,你们上上下下,也都不要干了,各自降职一级,等着回家赋闲吧!”
“这……”面对群臣的惊恐,以及年轻的永明陛下少有的刚毅铁腕,所有的人都如履薄冰,诚惶诚恐。只有一个人想骂娘了,而且他也是刚才变了脸色的三个人之一——秦孤月。
秦孤月想要的是兵员,训练有素的兵员,而不是新兵蛋子,秦孤月真的难以想象,如果十天之前还捏着锄头的农民,在面对云中国大军的时候,会不会尿裤子。
给他十万名在十天前还是农民的新兵,你除了可以报废云中国圣殿骑士团的上百套骑士宽剑和马刀,还有什么用处没有?
但是他总不能在这乾坤殿上公然爆粗口吧,他也不好直接说,你给老子训练过的兵,老子不要农民吧?再看永明陛下,则是一副,朕为你尽力了啊,你看,没有兵员,朕冒着民变的风险给你招来了十万新兵,朕也不容易啊……你不要,你不要朕就不给了啊!
这样一副欠打的态度,秦孤月也就拿他很无奈了,只能匍匐下来,叩了一个头说道:“谢陛下隆恩,在下一定在西北好好练军,早日收复嘉门关。”
秦孤月和岳国公,两人一个在东北,一个在西北,一个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海山关一丢,立刻就要父子两人双双殉国的,秦孤月这边倒好,轻飘飘一句话:“我会好好练军,早日收复嘉门关”的,说白了就是,嘉门关已经丢了,俺会尽力的,反正只要战局不要糜烂到完全不能看,秦孤月是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身家性命的。
就在一些儒臣纷纷私底下批驳秦孤月不够忠义的时候,我们的秦孤月恨不得拿口水喷他们一脸,你看看岳国公带的是什么兵,十万应天军呢?老子呢,老子带十万农民兵去嘉门关,我容易吗我?”
但是不管秦孤月接受还是不接受,户部和兵部自那一天早朝之后就动了起来,疯狂地动了起来,当然,这一切也都跟秦孤月没有什么关系了,应天军当天晚上就开拔了,一路跟着岳国公高长恭和兰陵侯高虎去东北了,秦孤月也是回来整理了一下行装,跟秦傲风嘱咐了几句,也就动身前往西北了。
随后永明陛下也带领羽林卫朝着镇南关的方向赶去。
与此同时,洛水之畔,浩浩荡荡的秦家军,黑衣黑甲,云海金弓战旗猎猎飞扬,一座一座营寨已是在忙碌的建设之中,同时,在云海金弓战旗之中还夹杂着为数不多的篆体“千”字战旗,这是千家,千寻雪带来的队伍。
洛水的另外一侧,遥遥已可以看见大楚军中竖起的“楚”字蛮狮旗,以及血红色的“严”字旗,那是严武钧当初征伐百越时的王牌:严家军,又称不动山军,地位相当于圣天王朝的秦家军。如今严武钧篡位成了大楚皇帝,这一支不动山军的地位也是水涨船涨,稳稳坐上了大楚第一王牌军的宝座。也不知道是严武钧故意的,还是不动山军在打前阵,所以到了洛水之畔。
两个朝廷的两支都号称第一的王牌之师,分列在洛水两侧,如同两头蓄势而发的蛮兽,争锋相对。
几乎是同时,一个王朝,在四个方向,同时进行着一场艰苦卓绝的战争,几乎每一场战争都可以决定着,圣天王朝的未来。
当然了,这也有可能是秦孤月,和整个秦家的未来。
第604节:鬼谋
段九霄用一脸“你今天是不是忘记吃药”的眼神,看着秦孤月,良久方才说道:“你说要计划夺回嘉门关?孤月,你是不知道现在的局势,还是吃错药了?就这么一点人,你跟我说要夺回嘉门关?”
听到局势,有一个人立刻就比秦孤月还要积极了,洛绯凌朝前一步,对着段九霄问道:“那你说说看,现在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局势?”
也不知道是洛绯凌的模样太中性,还是洛绯凌刚才的态度让他有点奇怪,段九霄不自觉地多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现在的情况是,不要说嘉门关,我们连嘉门关后,囤积物资和补给的肃州城都已经给云中国的先头部队给端了,从前线退下来的伤员,只能在这圣贤书院的分院里休息,本来嘉门关的守军就只有六万多人,现在只剩下四万多,伤员将近一半,攻城器械在嘉门关损毁了一批,在肃州城又丢了一些,你说怎么打?”
“敌军在肃州城有多少人?”洛绯凌直接开口询问道。
“不下十万之数。”段九霄回答。
“何人统帅?”这一次发问的是秦孤月。
“圣殿骑士团副团长安德鲁。”段九霄似乎是怕两个人都不认识这个家伙,又补充说道:“虽然是星杰阶入门,但是他手里有神罚之锤,战斗力相当于星杰阶中段,甚至还要更高,以我现在的实力,完全被他压着在打。”
“神罚之锤是什么东西?”秦孤月旁边的冉清默不禁问道:“是一件法器吗?还是一件灵兵?”
“这就是它的奇妙之处……”段九霄解释说道:“这是一件介于法器与灵兵之间的宝物,据说是云中国教廷铸造的三件圣兵,分别在圣殿骑士团的三位圣骑士手中,也就是圣灵铠甲,神罚之锤与荣耀之盾,圣灵铠甲的持有者,据说是他们骑士团的团长德邦,我还没有见到过,持有荣耀之盾的是副团长约瑟,都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秦孤月一听持有圣灵铠甲的是德邦,顿时心里就明白了,原来当初在云中国的时候,那一身连墨君无的圣贤剑斩都劈不动的,被黑月称为是“乌龟壳”的铠甲,就是圣灵铠甲了。
“要是他穿着那一身乌龟壳,还真的很难对付啊……”秦孤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沉吟了一下,段九霄却是听得“乌龟壳”三个字,不禁一愣问道:“孤月,你想到什么了?乌龟壳,乌龟壳怎么了?”
“没,没什么……”秦孤月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转过身来,对着段九霄说道:“那我们就从夺回肃州城开始吧。”
“夺?怎么夺?”段九霄又是一摊手,无奈说道:“拿什么夺?”
“拿这张脸啊!”秦孤月话音落下,已是发动视觉欺骗异能,整个人瞬间就变成了一名金发碧眼的云中国男子,连身上的衣服都变成了一身云中国圣殿骑士团的银色铠甲,上面还刻着教廷的十字浮雕。简直是真实得不能再真实了,如果不是预先知道秦孤月有随意改变自己容貌的能力,段九霄就差大喊一声:“抓奸细!”了。
“我想办法混进肃州城内,暗杀守将,然后用《大仁广言诗书经》的残卷联系你们,趁乱掩杀,直接夺城!”秦孤月又转过身来对冉清默说道:“清默,你这几天根据西北军的战力情况,研究出一个适合他们的阵法出来,到时候攻城的时候用。”
“好吧……”冉清默点了点头,看向秦孤月问道:“我这里是没有问题啊,可是你那里真的没有问题么?”
洛绯凌也是笑了笑,半开玩笑地揶揄道:“段九霄都告诉你了,那个安德鲁虽然是星杰阶入门,但是实力相当于星杰阶中段,你一个星魄阶中段的居然还想刺杀他,你找不自在吗?”
“好了,这件事情你们别管了,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秦孤月正要跟洛绯凌说几句什么,突然之间,他的容貌“唰”地一下又变成了之前自己本来的模样,就在段九霄,洛绯凌和冉清默都不知所以的时候,只见小屋的门“嘭”地一声就被人推开来了。
只见一名小校猛地推门进来,看了一眼小屋里的众人,喘了一口气说道:“将军,肃州城的敌军出来袭击我们了!”
“有多少人?”段九霄眉头一皱问道。
“大约两万多人,以骑兵为主,正在快速逼近我军的营地!”小校催促道:“是战是走,将军请速做定夺。”
“战啊,为什么不战!”估计是秦孤月的到来,给了段九霄底气,我们这位佣兵出身的段九霄将军,猛地一擂桌子居然爆粗口了:“两万人就想来找老子的晦气?干啊,干他娘的!”
这一句话说完,洛绯凌立刻就笑了,冉清默也是笑得花枝乱颤,倒是秦孤月隐秘地笑了下,低声说了一句:“真是缺什么来什么,瞌睡了送枕头啊!”
很快,在岳麓分院前的空地之上,从肃州城出来的云中国先头骑兵已经与营寨内的西北军对峙了起来。
与西北军营寨内,一副严阵以待,背水一战的状态不同,堵在营寨前面的云中国骑士则嘻嘻哈哈,用云中国语相互之间开着对面士兵听不懂,但却粗鄙无比的笑话,任由一张一张斗篷在西北的风沙之中飞扬着。
在这些人当中,一名被铠甲包裹着严严实实,寻常骑士穿锁子甲,他则穿了一身铮亮的大号板甲,让他坐下的一匹白马都走得慢了许多。
那名板甲骑士身边,有四名持云中国教廷十字军棋的马上旗手。
很显然,他就是这支先头部队的指挥官了。
这边队伍之中,段九霄看着不远处的板甲骑士,竟是一只手拍在木栅栏上,五指直接就按了进去,“就是那家伙,我记得他,烧成灰都记得他,嘉门关之战的时候,就是他用重剑斩下了苏小邪的头。”
“他也是一个星阶?”秦孤月沉吟了一下,对段九霄说道:“这个仇会报的,但是现在我还有用得到他的地方。”说完他侧过身来对洛绯凌说道:“一会出其不意,你直接动手,让敌军发生混乱,段九霄,你到时候命令部队冲锋,打散他们的队形。”
“这个我最拿手了。”段九霄伸出右手来,合在左手背上“喀喀喀”地捏了捏骨头说道:“也该是时候打一个胜仗鼓舞一下士气了。”
“我看后续应该还有援军。”洛绯凌看了看对方松松散散的阵形说道:“诱使我军出击,等后面的援军来了,一鼓作气冲散我军的营寨,到时候谁也拦不住那些云中国的圣殿骑士了。”
“这简单……”秦孤月淡淡一笑说道:“段九霄,你先把命令下去,见好就收,听到击鼓之声,速速收兵,退回营寨之内,不听军令者,直接格杀。”
“为什么是击鼓为好?”冉清默不禁问道:“击鼓不都是进军吗?”
“不错,云中国犯我天州,肯定研究过我军的号令,击鼓应该是进军号令,对方听到鼓声,一定会以为我军有援军前来,要发动进攻,便会自动自觉地向后收缩阵型,到时候我军想要脱身就容易多了。”秦孤月侃侃而谈说道:“兵法不就是要出其不意吗?一会你带人去挑衅他们一下……”
“还挑衅?你这是作死啊!”段九霄这一句话差点没直接喷出来,但是他想了想,现在双方对峙,既然要制造点混乱,让两边打起来,恐怕也就只有先去挑衅一下对面五大三粗的云中国壮汉们了。
但愿这些西部的蛮子,还没有精研天州的兵法吧!
果然,在段九霄派出来的一千多名弓箭手,从营寨之内策马而出,在阵前,朝着包裹得跟铁皮罐头似的的云中国骑士一通乱射之后,对方显然被激怒了,军阵之中立刻就传来了“呜呜呜”的号角之声!
随后云中国的骑兵开始冲锋了!
肩并着肩,马头并着马头,浑身铮亮锁子甲的云中国骑士,挺着手中的两米骑枪,高声呼喊着,如同一道钢铁的洪流,直接朝着西北军的营寨压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段九霄暗地里骂了一声:“真是一群属牛的,一逗就过来了!”当即一挥手,让营寨外面的马弓手全部退了回来,随后配备了铁弩的弩手一排一排蹲在了栅栏后面,对着冲锋而来的云中国骑兵扣动了扳机!
由于对方是集团式的密集冲锋,所以弩手们连瞄准的功夫都省掉了,一时间营寨之内“卡擦卡擦卡擦”机杼弹簧的声音不绝于耳,伴随着弩箭弹射的破空裂响,以及扎在锁子甲上的声响连成了一片。
但是这样的方法,效果并不好,一来是弩箭对于身穿锁子甲的云中国骑士效果并不好,二来,对方的数量众多,射杀十个,二十个,哪怕五十个云中国骑士,于全局上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逆转。
这一点在嘉门关之战,拥有高耸的城墙和先进防守器械的西北军惨败的教训上,已经足够证明了。
“这些天州人就不会长脑子……上一次是怎么输的,这一次居然还不知道改过来。”看到从营寨里射出来的弩箭,那名一身板甲的云中国骑士直接纵声大笑了起来:“他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学会打仗呢?真是叫人失望啊!”
不止是他,连他身边的四名握着军旗的骑士都一齐大笑了起来。
但是这一次,他好像错了。
秦孤月眼看着云中国骑士距离营寨越来越近,隔着栅栏,他已经可以看到前排的云中国骑士,隔着面具下的那一张脸了。
“是时候了,洛绯凌动手!”
一声传音入密,洛绯凌已是将量天尺抓在手中,右手握量天尺,左手结印,低喝一声:“兵术·流沙!”只见量天尺刺入地面之下,云中国骑士冲锋过来的那一片平原顿时出现了诡异的变化——地面塌陷,石质的地面仿佛变成了松软的沙子,承载着铠甲骑士的战马顿时一脚下去,有的直接陷了进去,有的直接身体失去重心,跪倒下来,连着马上的骑士都一齐掀翻了下来,没等这些骑士爬起来,已是像陷在沼泽地里一样,不断地向下沉陷着!
前面的骑兵被陷进了流沙里,后面的骑兵分明看到这样诡异的一幕,却是根本拴不住狂奔的战马,即便那些骑士把手里的缰绳都给勒断了,依旧连人带马栽进了流沙之中,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洛绯凌以兵术化出来的一片仅有几亩的流沙地,已经被云中国骑士和他们的战马都填满了!
这些无助的战士不断地呼救,但却只能在流沙之中越陷越深,根本无法脱身。
在差不多又填进去三十几名骑士之后,冲锋的云中国骑士终于停了下来,在这一片诡异的流沙地之前,踟蹰不前,也不敢靠近,更不敢进去搭救自己落难的同伴。
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就把云中国骑士们的冲锋给彻底化解了。
“对方军中有魔法师!”那名首领骑士毕竟有丰富的战场经验,虽然可能大部分都是云中国内战的经验,但是“魔法师”三个字,足以涵盖了他们对于这种奇怪力量的认识,说完,他从怀里取出一只水蓝色宝石的项链,带着铁手套的双手合十,虔诚了祈祷了一会,顿时一道水蓝色的光芒已是从那一串项链上升腾了起来,朝着下方变成流沙的地方覆盖了下去。
“那是个什么?”洛绯凌不禁对秦孤月问道。
“你可以理解为,可以多次使用,贮存了一种可以消解法术效果的法器。”秦孤月一看到那吊坠,就知道了,这也是云中国的特产,他就尽量用直观的话跟洛绯凌解释了。
“好啊,那我倒要看看,他们有没有本事消解我的天机命星奥义!”洛绯凌听到秦孤月的话,嘴角挂上一丝邪笑,正要直起身来,飞到半空之中,秦孤月一把就将他拦住了。
“你要是用个天罚神雷,把这些骑士都弄死了,老子还怎么混进肃州城?以后用的机会多着呢,收敛一点……”秦孤月一边右手按住洛绯凌不让他动,一边已是抬起左手,五指一动,吟唱的功夫都省了,五个手指,“太**雷咒”,“翩翼飞刃”,“爆烈炎咒”,“极寒冰刺”外带着一个全体增益的“如沐春风咒”,五个奥义级相术咒语一甩而出。
顿时,刚刚解决了流沙地,踩着同伴的尸体,开始向前继续冲锋的云中国骑士,又倒了血霉了!
“嘭!”地一声,爆裂开来的水雷,冲击波还没散开,又是“嗖嗖嗖”三声,三片风刃已是好像会拐弯一样,直接把后面的十几名云中国骑士直接连人带铠甲,连人带马劈成了两半,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前方的骑士又惨叫一声,一团二十几个骑士浑身的头发都烧了起来,铠甲被烫的如同烙铁一般,皮肤烧糊掉的气味,伴随着一股烤肉的味道顿时在骑士方阵之中弥散了开来。
“不好了,他们不止有一个魔法师!”骑士首领惊叫了起来:“快,快退回来,对方至少藏了六个魔法师,赶紧回来,让教廷派术士过来!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就在听到了这句命令,好不容易收住冲锋的坐骑,开始向后撤退的骑士们,居然又遭遇了一场灾难,空气之中的水气瞬间凝成冰凌,朝着他们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那些一根一根比他们手里的骑枪还要粗,还要长的冰凌,扎到一个骑士,那绝对是透心凉,透底穿,有倒霉鬼,居然就好像肉串一样,连人带马,直接就被钉死在地上的!
秦孤月听到那首领的这句话,差点没笑喷了。拜托,你们不要这么不给力好不好?哥哥我还没使劲呢,你们就趴下了?
刚才流沙的事情,已经让云中国的骑士们产生了慌乱的情绪,此时遭遇了秦孤月奥义级相术,几乎无差别的覆盖轰炸,又接到了骑士首领下令后退的命令,顿时整个队伍的士气就崩溃了。
本来应该是有序的撤退,瞬间就演变成了一场逃跑,没错,就是别谁跑得快,就不会做冤死鬼的逃跑,而且这些云中国的骑士们,逃得比来得还要快!、
“兄弟们,抄家伙!”就在这个时候,段九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猛地抽出自己的佩剑,高喊了一声道:“杀上去,剁翻这些西夷狗!”
“咚咚咚……”鼓声大起,所有靠近战线的营门一齐洞开,西北军这支队伍终于把自己的獠牙给露了出来,他们要在这些夹着尾巴,落荒而逃的云中国骑士身上找回自己身为战士的自信,当然了,还有屡战屡败,被人压着打的一份怨气!
就在混乱的人群当中,秦孤月摇身一变,已是混进了冲锋的队伍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