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节 土豪不成变土鳖
秦孤月面对“女主角”那一副得意的眼神，只是淡淡地回了看了一眼，然后用传音入密回了一句话给她：“那不是很好？正好让他帮你买了便是了，五百枚功业点还省下来了，有便宜不占，乌龟王八蛋啊！”
“你……你……”果然，冉清默立刻就被秦孤月这句话给刺激得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了。。
这个便宜能随便乱占吗？
只可惜以王鸿的精神力，根本就听不到秦孤月的传音入密，否则他也不会错误地将少女脸上的红晕，归结于是自己感情攻势的结果了。
这一下更是飘飘然了，似乎就在等棋圣少女冉清默在大庭广众之下，答应自己的求婚了。
可是棋圣少女实在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啊，下面一句话就把两个人都给震惊了。
一个是王鸿，还有一个就是秦孤月啊！
秦孤月在刚才的一个霎那，简直都有了要吐血的冲动了，他现在脑袋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故意的，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
因为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冉清默轻轻拉了拉身旁秦孤月的衣袖，不管旁边王鸿的一双眼睛都要充血了，依旧做小鸟依人状说道：“我只想要怀沙帮我换这把幻蝶琴，至于王师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对于喜闻乐见的围观群众来说，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戏剧的？
对于苦逼到死的秦孤月爱说，还有什么能比这情况更坑爹的？
面对旁边王鸿那灼灼逼人的目光，秦孤月也知道自己可不能再装孙子了，一来，这王鸿进门的时候，秦孤月就知道他不过是星魄阶中段，比楚无炎不知道差了多少个档次，如果说秦孤月对楚无炎是隐忍，那么对王鸿则完全不需要了，以他的实力，找个僻静的角落，直接马力全开，一下干死没有任何问题。
第二点是，这里是秦孤月的一亩三分地啊，功业司啊，下面王宇和一群兑换部的小弟都在看着呢，几十双眼睛都看着呢，王鸿这样明目张胆地瞪着秦孤月，你是找死呢，找死呢，还是找死呢？
“就凭他？”王鸿冷声?冷声嘲讽道：“他不过是一介使徒，能不能拿得出五百功业点来，怕都还是一个问题吧？”
“王师兄，他是……”旁边的王宇听到王鸿居然挑衅秦孤月，差点登时傻住了。
秦孤月是谁？无夜太子的替身，上面都挂着号的人，有本事过“极难”入门任务的人，实力能差到哪里去？背景该有多强悍？王鸿这是鸡蛋碰石头啊！
“我管他是谁！”王鸿一甩衣袖，直接就将旁边的王宇拨到一边，看着面前的秦孤月说道：“小子，你不是想换这把琴给清默吗？”
秦孤月看着一身赤色长袍的圣徒王鸿，冷笑不语。
“根据功业司的规矩，是可以自由竞价的吧？加价幅度不得低于一成的本价，怎么样，只要你花得起这个功业点，你就可以把这幻蝶古琴拿走！”王鸿看着秦孤月，似乎是被他的冷笑所激怒，整个人硬是强压着怒气说道。
秦孤月琢磨了一下，这王鸿显然也不是什么土豪，否则早就大袖一甩，五百功业点扔出去，换了幻蝶琴去讨冉清默的芳心了，何必要先预定下来，那就代表了一个问题……他没有足够的功业点，刚才他说的话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确切地说他就是吃准了秦孤月拿不出五百功业点，至少拿不出五百五十功业点来！
“好，那我直接出六百功业点！”秦孤月淡淡一笑说道：“而且跟你还不一样，我直接全额给付，不用预定的！你拿得出来吗？”
“你！”王鸿一下子就被秦孤月这句话给气得噎住了。“我……”
就在王鸿想要为了面子赌气加价的时候，冉清默又说话了：“王鸿，无论你再加多少功业点上去，就算最后怀沙没有比得过你，我也不会拿你的琴的，我宁愿不要这一把琴，你愿意送给谁，就送给谁去吧！”
“清默……”王鸿听得冉清默这句话，一肚子火却又不能往冉清默身上发，自然只能迁怒到了秦孤月的身上来了：“混蛋，你小子，你小子……”
“你什么你啊？”秦孤月抬起头来，冷声对着那已经怒火中烧的圣徒笑道：“要么你就加价，要么你就识相一点，自己滚出去，难道还要我们喊律法司的人过来，说你在公共场合想要谋害同门，当面带走……哼哼，未免不雅吧！”
“小子，我告诉你，你得意不了多久了！”王鸿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警告道。
“随时恭候大驾。”秦孤月嗤笑一声回答道：“还有，告诉你一声，我叫古怀沙，不是小子，你这个小子！”
要知道，在儒门的辞典里，“小子”是一个非常侮辱性的词语，基本上就和外面人说的“傻逼”差不多了，可以说，秦孤月刚才的话，狠狠挫伤了儒门圣徒的自尊心，挫伤了还不够，等于是当着这么多比他低级弟子的面，将那一颗心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脚。
面对那带着怨毒与仇恨，愤然离去的背影，秦孤月却把他叫住了。
“你慢点走！”没等那王鸿彻底把身体侧过来，秦孤月猛地一抬手，竟是把一件东西远远一抛，扔到了他的手心里。
那是什么？
可以说王鸿在看到那件东西的时候，整个人先是一愣，但是脸上的表情骤然由惊讶变成了愤怒，最后变成了怒不可遏：“你这是什么意思？羞辱我吗？”
秦孤月看着那差点跳起来的王鸿，冷声说道：“这是一枚中品灵石，如果切碎成两半，每一块都价值一百枚下品灵石，一枚下品灵石一个功业点，相当于两百枚功业点，比你的定金多得多，今天我心情好，你不用找了！”
“你！”王鸿的牙齿“喀喀喀”地响着，简直让人担心那一口牙齿会因为愤怒而直接咬碎掉。
“你赚点功业点也不容易，不是吗？”秦孤月的笑容，与其说是善意，倒不如说是鄙夷。“下次没钱别装土豪，你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像一头土鳖吗？”
终于，在全场的一片哄笑之中，王鸿拿着那想扔又舍不得扔掉的一大块中品灵石出了兑换部的大门。
“哇，怀沙，看不出来啊……”王鸿一走，冉清默立刻就又生龙活虎起来了，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肘拱着秦孤月的手臂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土豪嘛，你哪里来那么多的中品灵石？”
秦孤月的回答照例是：“我哪里知道，你去问太子殿下吧！”无夜太子又一次为秦孤月背黑锅了，充当了为秦孤月洗白他来历不明巨额财产的帮凶。
就在旁人都惊叹，原来这个“古怀沙”是一个出手大方的大土豪时，秦孤月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就把自己的形象揉碎了又扔在地上了：“王宇，他既然主动放弃了，那我加价也就算了吧，还是五百功业点不是吗？”
面对王宇那种敢怒不敢言的眼神，秦孤月笑了，云淡风轻。
你丫，除非你是不想干了，我给你五百功业点算厚道的了，还没给你还价到四百五十呢！
如果你以为这就是终结？那你真的又错了，你又低估秦孤月的脸皮了。
“哦，对了他那做押金的一百五十功业点啊……”秦孤月一边掏出自己的千秋功业册一边对着王宇说道：“就跟我这边算到一起吧，还差多少，我算算啊，还差八十点功业点是吧……”
然后在众人的注目礼之下，秦孤月非常没节操地对着旁边的冉清默一伸手说道：“拿来吧……”
“啊……拿什么啊？”
面对冉清默那一副困惑不解加天真无邪的眼神，秦孤月把脸一黑，沉声说道：“千秋功业册啊！”
立刻，这功业司兑换大厅里仅有的几个女弟子一个个要么把视线从秦孤月的身上转移开来，要么就捂脸了，原因不外呼是……这个人怎么这么抠门啊，全无半点男子汉气概啊……
秦孤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啊……他这几天算是被女人给折腾死了，龙印身边绑了一个楚无炎，那也就算了，没办法，谁叫人家早就做裙下之臣了……冉清默旁边又绑了一个圣徒，是什么道理？如果秦孤月再被些花花草草给拈上，你带一个圣徒，他带一个使徒的，整个圣贤书院里也就不要混了，绝对寸步难行了。
”小气鬼！”冉清默一边抱怨着，一边把千秋功业册取了出来，递到了秦孤月的手里。
“你已经讨了便宜，就不要卖乖了好不好？”秦孤月一脸怪叔叔看着小妹妹的表情说道：“本来我只要出一百功业点的，现在一下子帮你出了四百功业点还有多，你就要掏八十功业点，你还不乐意了？”
冉清默也没有回话，只是怒了努嘴，也不多说什么，又把手里的千秋功业册朝秦孤月那递了递，秦孤月也就当仁不让地拿了过来，交给了王宇之后，好不容易才从王宇的手里接过了那一把价值连城的幻蝶古琴。
要说这古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秦孤月还真的没怎么看出来，只是桐木的琴身上刻着无数的蝴蝶，又把琴首雕刻成蝴蝶翅膀的形状而已。
这琴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
但是看到冉清默一副得偿所愿，爱不释手的样子，秦孤月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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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节 花池赴约
把冉清默送回棋茗司之后，秦孤月很快就迎来了自己的下一个待办日程——陪龙印去芙蕖花池喝酒！
好在秦孤月手里有功业司参正的令牌，可以自由来往于圣贤书院的各个部门，否则他刚进圣贤书院不过半个多月，哪里知道这礼乐司在哪里？而且圣贤书院主院本身就是一个结界，层层叠叠的空间加起来，比云京城还要大，如果像没头苍蝇一样去找，估计找一天都不找不到礼乐司在哪里。
一团紫气氤氲散开，秦孤月已是通过那诸圣令牌来到了礼乐司的牌坊之下。
门旁两侧侍立着两名葛衣的女弟子，显然只是礼乐司之中最低级别的童生，不过礼乐司人人皆习乐舞，所以这两名童生的气质还是很好的，在看到一身白衣的秦孤月走过来时，都是抱拳作揖，左侧的女弟子随即问道：“师兄请留步，不知可有请帖？”
秦孤月陡然一想，好像自己没有向龙印要请帖啊……难不成进礼乐司还要请帖不成？
就在他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时，却见一名粉色衣裙的曼妙女子从礼乐司的宫殿里走了出来，那两名在门边的女弟子看到那白衣女子立刻行礼道：“晓菡师姐……”
秦孤月知道，菡萏其实就是荷花的别名，龙印约他的地点是“芙蕖花池”，那面前这被称为“晓菡”的女子莫非就是礼乐司内分管芙蕖花池的弟子？
没等秦孤月开口，那一身粉色衣裙的女子已是走到了秦孤月的面前，双手放在左下，微微屈膝行礼道：“想必这一位应该就是功业司的古怀沙师兄了。”
秦孤月见那女子认得自己，正要问什么，却见晓菡直起身来，笑着说道：“师兄你来得有点迟啊，龙印师姐都已经等你很久了。”
这一下门口两个女童生愣住了，她们今天出来的时候就听说了，功业司里的“女神”龙印今天居然在芙蕖花池里的莲池里定了一个位置等人，原本大家都猜测约的人至少是各个大司的副司，甚至是几位年轻贤者中的一位，甚至很多人是猜测，一直追求龙印的考核司副司楚无炎精诚所至，金石为?石为开，终于打动了龙印的芳心……哪里知道，来的人是这个一身白衣的使徒。
等等，这名字……
很快她们就又反应了过来，这“古怀沙”好像是那个完成了极难入门任务的人啊？好像外面还传闻说他是圣天王朝储君，无夜太子在圣贤书院里的替身，本身也是圣天王朝里从三品的大官啊！
傍上“古怀沙”，等于就是傍上了圣天王朝的无夜太子……这些女童虽然也听说了圣天王朝中临溪王爷与无夜太子争夺皇位的事情，但如果太子赢了的话，傍上“古怀沙”，以后少不了要封为列侯，到时候至少至少也是侯府里的夫人。
这是天上掉下来的一根大粗腿啊！
可是没等这两个童生可以多瞧秦孤月几眼，那晓菡姑娘就对着秦孤月盈盈一笑说道：“古师兄随我来吧……”
秦孤月应了一声，便跟着晓菡姑娘进了礼乐司的正门，秦孤月看这礼乐司里遍植花草，其中不乏奇花异草，不禁流连之中，多看了几眼，只听得旁边的晓菡姑娘解释道：“我们礼乐司有专人打理花草，司堂韶音贤者认为花草可以怡情养性，所以从天州各地收集来了很多奇花异草，又用术法种植起来，所以我们礼乐司内就有了‘一年四季花开不败，一季一景’的美景了。”
“哦？礼乐司是韶音贤者做的司堂吗？”秦孤月听得“韶音贤者”四个字，心中不禁想道：“这韶音贤者是分管的棋茗司和礼乐司？那面前这晓菡姑娘岂不是……冉清默的师姐？”
“当然是拉。”晓菡姑娘嫣然一笑，仿佛是听到了很有意思的笑话一样，一边引着秦孤月朝前走一边说道：“我们礼乐司可不比你们功业司，平日里也没有多少事，所以韶音贤者就分管了我们礼乐司和棋茗司，这还算少的了，有些贤者一下子分管四五个部门的都有。”
“那姑娘你和冉清默岂不是……”
没等秦孤月问完，那晓菡姑娘已是笑道：“清默师妹，小女子是认识的，虽然名义上都在韶音贤者手下，但是她明显比我要幸运得多，做了司堂大人的入室弟子，所以论起地位来，她比我要高出不少的……”
秦孤月听得晓菡这句话，心里可算是放心了，不然的话，岂不是很坑爹？自己被龙印约到芙蕖花池来，旁边还有一个清默的师姐在旁边做眼线，这不是作死吗？
正说话之间，两人已是走到了一大片荷花池当中，此时正值盛夏，整个一面方圆数里的湖面上，密密麻麻地开遍了荷花，荷叶之上蜻蜓蹁跹，莲叶之下，锦鲤游跃，美不胜收。
在荷花池正中间才是一方可容百人的舞台，想必就是礼乐司平日排演歌舞的地方了。
此时秦孤月看到在荷花池畔，无数身穿葛衣的童生托着杯盘来来往往，往那些桌案上摆放着果品和酒器，一派忙碌的景象。
已经有一些穿着白衣和赤衣的使徒和圣徒已经落座，彼此攀谈了起来。
很显然，到礼乐司的芙蕖花池来约会，能有这种待遇的人，非富即贵，或是既富且贵，一般的门徒，怕是就算捧着钱和功业点，也不容易订到一席之位的。
“我们的座位在哪？”秦孤月才说完，晓菡姑娘就又笑了。“怎么？古师兄不想坐正对舞台的雅间，想要在外面吹风吗？”
“啊？”没等秦孤月反应过来，晓菡已是领着秦孤月上了荷花池畔的一叶扁舟，朝着池心对面的一座水榭划去。
“在外面的这些位置，都是寻常人花点功业点就可以订到的……”晓菡姑娘站在船上解释说道：“不过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也只能算是图个新鲜，真正能谈什么情，说什么爱？想必龙印师姐有事情要跟你谈吧，所以才定了雅间的。”看着旁边的秦孤月，晓菡轻轻掩口说道：“如果不是我与龙印师姐熟识，她也是名声在外，一般的使徒怎么可能定得到，正对舞台的好位置？”
秦孤月听得晓菡的话，不禁皱眉道：“难道晚上还有歌舞不成？想必那雅间的价格一定不菲吧？”
“歌舞是肯定有的啊，否则别人哪里肯花这么大的代价，来这里坐着看荷花和月亮？”晓菡姑娘“扑哧”笑出声来，掩口道：“至于多少钱，你还是自己去问龙印师姐吧，我也不好说不是吗？”
不多时，扁舟靠了岸，停在水榭旁边，秦孤月就看到这水榭四周罩着轻纱，轻纱之内还有一道珠帘，水榭正中央是一鼎夔文香炉，两张软竹坐席，一条红木雕花桌案。
虽然说不上有多奢华，但也是相当地高贵典雅了。
当秦孤月走下扁舟，踏上水榭时，那红木雕花桌案的一边，已是坐着一人，一身白色儒服，手肘轻轻倚在桌案上，右手托着一本书卷，左手轻轻翻看着，显然，看得十分认真。
直到秦孤月掀开珠帘时的一声“哗”地轻响，方才把她从阅读之中惊醒过来，看着走进水榭里的秦孤月淡淡一笑说道：“怀沙，你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会在棋茗司不呆到晚上都不会过来的呢。”
“这怎么会呢……”秦孤月也是笑了笑，就在龙印对面的软席上盘腿坐了下来，眼神却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手里握着的书卷上了,“这书是？”
龙印看秦孤月感到好奇，也没有藏私的意思，大大方方地就将手里书卷递给了秦孤月说道：“这是亚圣的新作，我早就请拓印司帮我拓印一份了，直到了前几日才拿来给我……”
“哦？难道这就是……”秦孤月看着手里的书卷，感受着纸张在手里的粗糙感觉，以及那封面上的三个大字，不禁皱眉：“这就是《社稷论》吗？”
“不错……”龙印听得秦孤月的话，嘴角微微带上一丝笑意说道：“这就是坊间传闻，一本激怒了兵戈侯秦战天，使他投靠临溪王一方的《社稷论》。”
“哦？”秦孤月当然也听说了，自己的父亲秦战天突然转投临溪王阵营的事情与《社稷论》有关的传闻，但是《社稷论》这种书，外面市面上根本买不到原本，甚至连工整一点的手抄本都弄不到，所以他也就一直没看能看到。
此时龙印手里居然有一本拓印司的原本，秦孤月怎么能不好好琢磨一下，到底这《社稷论》里的什么话，居然碰到了秦战天的逆鳞，惹得这样老成持重的名将，愤然投靠了临溪王。
“怀沙，反正离天黑还有一阵子，我见你虽然是龙隐阁的弟子，但是对儒门的教义也很感兴趣的样子，你看看这一本《社稷论》就是了。”龙印将手收了回来，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笑着说道：“说不定你把这《社稷论》参透了，以后在这儒门圣贤书院中的成就，比你在龙隐阁里还要高，也很难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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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节 芙蕖花池
秦孤月听得龙印的话，也只是笑了笑，低下头翻看起这亚圣的《社稷论》来了。
谁知秦孤月才翻了几页，仔细看了看几篇文章之后，眉头立刻就皱起来了。
“这不就是抨击兵家无用，王治不明的文章吗？亚圣连这个都敢写？”
龙印不禁笑道：“亚圣乃是天下士子领袖，民间舆论皆在圣贤书院，有什么话是亚圣不敢说的？你看，这《社稷论》面世也差不多三个月了吧，圣天王朝除了一个秦战天蹦了出来，也没有一个人有什么大动作吧？”
秦孤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龙印却是有些愤愤地说道：“哼，就是一群吃软怕硬的家伙，书上说，‘窃钩者诛窃国者侯’，果真不假。凭什么密室里有一件明黄衮龙袍，就要认定是谋反，满门抄斩，说这等大逆不道之词的人，圣天王朝却根本不敢有什么办法？”
秦孤月一听就知道龙印说的是龙家被满门抄斩这件事情，不禁淡淡笑了一下，将手中的《社稷论》合起来，朝着龙印面前推了推，随口说道：“龙印，你要知道，王朝的统治者，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去抢他们的千秋王座，至于亚圣，只不过是口头说说，毕竟儒门与朝廷已是同气连枝，儒门说朝廷坏话，就好像左手打了右手一样……”
秦孤月看龙印不说话，似乎是在等自己继续说下去，不禁淡淡一笑说道：“如果亚圣真的振臂一呼，把圣天王朝覆灭了，除非儒门重新找一个载体，否则等于是毁掉了自己千秋万代的基石，我这样的人都能够看得明白，武烈陛下只会看得更透彻。反倒是龙家，乃是根据一方的领主，要是准备充分，一下子造起反来，还真有可能成功。”
“可是他们有做什么吗？”龙印不禁争辩了一句：“他们什么都没有做！我爸爸甚至都不知道密室里居然还有这件衮龙袍！”
秦孤月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种事情，任何统治者都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愿意放过一个的，而且如果不给任何抓出来的人以严惩，谁知道后面又有谁家想造衮龙袍，谁家又要造反了？这是武烈陛下的逆鳞，谁碰都得死……”
龙印听了秦孤月的话。微微一愣，然后将手边的社稷论收进衣袖里，抬起头来，若有深意地看了秦孤月一眼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我以前就见过你……”
如果是以前的秦孤月肯定会因为警惕而低下头来，但是现在的秦孤月却一点都不怕，坦然地与龙印四目相接，就这样彼此看了一个霎那之后，龙印先开口了：“我想我应该是错觉了……你不可能会是他！”
秦孤月也是淡淡一笑说道：“龙印，如果不是我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我甚至会以为你刚才是在故意搭讪我，你知道吗？”
“久吗？”龙印陡然问道，眉眼含笑。
秦孤月眼神骤然一动，但是很快又恢复了镇定道：“一见如故，所以感觉好像认识很久一样。”
又是霎那的静寂，整个水榭里，静的都可以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良久……
“你也很会说话嘛……”龙印说到这里，不咸不淡地补充道：“难怪可以这么快得到清默师妹的芳心。”
“龙印你说笑了。”秦孤月摇了摇头说道：“清默对我只是觉得有意思而已，而我对她其实也没有什么别样的感情，充其量只是当作兄妹罢了。”
“哦？只是当作兄妹吗？”龙印说话的时候，略微侧过脸来，竟是在不经意之间将两个的距离拉近了一些。
“不然呢？”秦孤月看了看，一张俏脸快要凑到自己面前的龙印，神色自若。
无声的对峙，水榭里的两个人就好像是相互试探虚实一般，就在这时，一声悠扬的笛音却是在整个芙蕖花池的上空飘荡开来。
此时天色渐渐黄昏，芙蕖花池旁边，无数盏明灯也渐次亮了起来。
顿时原本熙熙攘攘都在交谈的芙蕖花池两旁的弟子都自动自觉地停住了交谈，只见灯光之中两排丽影从舞台的两侧飘然而出。
那两排礼乐司的女弟子还没在舞台上站定，其中就翩然舞出一人，一身粉色曳尾长裙，如同一朵绿色掩映下的荷花，裙脚飞旋，曼妙起舞。
正对着舞台的，正是秦孤月和龙印所在的水榭，秦孤月一眼就看到了，那舞台中央，翩然起舞的人正是那领他到水榭来的晓菡姑娘。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中央起舞的女子身上时，十几名乐师又从帘后抱着乐器走了出来，很显然，晚上的演出已经开始了。
待到乐师到位之后，那粉色衣裙的女子一个飞旋，又转回到了人群之中，顿时，舞台上的近百名身着盛装的礼乐司弟子一齐舞动起来。
就在秦孤月侧过脸来，看着舞台上的表演时，陡然一双手在他的眼前晃了一晃，挡住了他的视线。
秦孤月回过神来的时候，自然就知道这双手的主人是谁了，除了龙印还能有谁？
“怎么？你不会在打李晓菡的主意吧？”龙印放下手来，略带不悦地说道：“我刚才发现，你看李晓菡跳舞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哪有！”秦孤月立刻扭过头来，说了一句：“我只是感觉她跳舞的时候，好像在看我一样……”
“扑哧……”这一句话直接就把旁边的龙印给逗乐了。
“你笑什么？”秦孤月的脸一下子就挂不住了。
“我能说你说的这句话很花痴吗？古少保大人？”龙印饶有兴致地说道：“如果每个男人都用这个解释为自己犯花痴找借口，那晓菡师姐跳一次舞，得要同时看多少个人？”
秦孤月做出一副十分苦恼的表情说道：“好了，我们不谈这个问题了行吗？”
谁知就算秦孤月这般认怂了，龙印还是不依不挠，伸出手来，指着隔壁水榭里，隔着轻纱珠帘，一个端坐在红木条桌前的人影说道：“虽然你的实力和背景，远不是一般使徒能比的，甚至圣徒都不如你，但是跟那个人比，还是差了一点的……”
“哦？”秦孤月听了龙印的话，不禁把目光朝着那旁边的水榭里望了过去。
由于不知道对方的实力如何，秦孤月不太敢直接拿精神力触手去感知对方的情况，只能隔着纱帐和珠帘，大概看了看，对方应该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少年人，身上的衣着也不算奢华，却也不是寻常的弟子那般奢华，而且他身上穿的是黑褐色的服饰。
这不是儒门中弟子服饰的颜色。
当然了，不排除，有像楚无炎和洛绯凌这样，得到更好的法器，或者自己把儒服加强成法器的人，但毕竟是凤毛麟角，大部分的圣徒还是老老实实地穿了一身象征他们身份的红色儒服。
就好像秦孤月，他的四相圣袍不知道比自己身上的这一身白色的儒服高出了多少档次，但是他就算是没进圣贤书院之前，也不敢把四相圣袍直接穿在外面，一来是财不外露，二来，这东西还不知道多少人惦记着，就算天道盟的人吧，上官恋曲如今再来找秦孤月麻烦的话，他是不怎么怕了，可是强中更有强中手啊，万一秦孤月一得瑟，把萧亦曲给惹来了，那不是要歇菜了？
这一回可没有秦战天来救他，上官天琦和墨君无两个星杰阶大佬也不在旁边，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把那个人看了一个大概，又侧过脸来对龙印问道：“这是何人？”
“扑哧……”龙印听得秦孤月这句话不禁又笑了：“亏得你还是朝廷中人，居然反过来问我这是谁？”
“这是朝廷中人？”秦孤月还真是被龙印这句话吓了一下。“一般的朝廷中人能到圣贤书院里来？还可以到礼乐司来占雅间，看表现？这也太夸张了一点吧？”
“谁告诉你这是一般的朝廷中人了？”龙印在确定秦孤月没有拿自己开玩笑，是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谁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你是无夜太子在圣贤书院的替身，原本应该是没人比你的背景更深厚了，为什么我说你还差一点呢？你仔细想想……”
“嗯？难道是……”秦孤月看了看那旁边水榭里自斟自酌的身影，不禁低声说道：“难道是临溪王家的那位……小王爷？太子的堂兄，圣无言？”
“当然是他喽。”龙印看了看秦孤月笑道：“你也应该知道的，圣无言早年与圣贤书院的诸多贤者关系极好，当然就可以自由出入圣贤书院了。他自从北疆回来之后，应韶音贤者的邀请，来看了一场演出之后，每天晚上都会来这里，都在这一间水榭里，说是欣赏歌舞，上上下下谁不知道这位小王爷是为了李晓菡来的。”
“我怎么对这件事情没一点印象，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秦孤月一脸困惑不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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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7节 你很像他
“你呀，天天就知道在房间里闭关，闭关，要么就是往清默师妹的棋茗司跑，哪里能知道这些事情？”龙印一半调侃，一半吃醋地说道。
“我有去很多次吗？”秦孤月脑袋之中一转过“圣无言”的名字，回过神来，还不忘记吐槽龙印一句，然后他似乎是感觉到再跟龙印聊这个话题的话，可能会露馅，赶紧转移话题说道：“人家到芙蕖花池约会，都是谈情说爱，你倒好，我不指望跟你谈情说爱，你也不要逮住我一顿吐槽吧？”
“人家哪有……”龙印一边笑着一边从须弥空间里取出几只酒坛，轻轻放在桌案旁边说道：“这是我托出去做任务的师弟带回来的桂花酿，是我家乡东南之地的特产，你尝一尝看吧！”
接下来让人郁闷的一幕，至少是让秦孤月郁闷的一幕就发生了。
“哇，这酒看起来好像很柔和啊……”
“嗯，味道真是不错呢，就是太淡了一点……”
“好像还带了桂花的香气，不错不错，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就这样，秦孤月对着一坛他以前喝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还不算年份太长，淡得像水一样的桂花酒，啧啧品味，还一边品还一边要做出“我是第一次喝，我真的是第一次喝”的表情神态来。
不过，好在秦孤月的演技不错，龙印看到秦孤月不时地砸着嘴，看起来品得津津有味不禁笑着眯起眼睛说道：“怀沙你久居西北之地，喝的都是像刀子一样的烈酒，尝一尝我们东南之地的桂花酒，应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吧？”
秦孤月听得龙印这样说，也是连连点头，随后将酒壶朝着龙印的方向推了一推说道：“一个人自斟自饮有什么意思？而且今日你是主，我是宾，你一个劲地让我喝酒，好像不是待客之道吧？”
龙印听得秦孤月说的话，莞尔一笑说道：“你这般劝女孩子喝酒，总让人感觉居心不良啊！”没等秦孤月回过神来，龙印却已是提起酒壶，不由分说为自己斟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先干为敬！”
秦孤月看到龙印这般果决，也是为自己?自己斟了一杯，抬起头来，一下子饮了下去，翻过手来，当着龙印的面，扬了扬手里的见底的白瓷酒杯笑道：“少喝一点吧，别跟上次一样，临阵还差点喝醉了，女孩子……”
“哼，你这是看不起我……”龙印骨子里的一股犟劲好像一下子就被秦孤月这句话给撩起来了，“反正明天又没有事情，你是要跟我比酒量吗？大不了，你喝醉了，我让弟子抬你回去！”
“哈哈哈……”秦孤月听到龙印这句话，直接就给逗乐了，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说道：“嗯，大不了，你喝醉了，我让弟子抬你回去休息便是了！”
这一句话就好像一个火星子，把两个火药桶都点爆了。
如果这时候有人恰好没有看舞台，而是把目光移到这舞台对面的水榭上，他们就会惊讶得发现，有一对男女隔着一张红木条桌坐着，根本就无视了舞台上的歌舞丝弦，一杯接着一杯，一坛接着一坛，就好像两个仇人似的，哦不，也有可能他们真的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就这样相互灌酒，拼酒。
这哪里是把芙蕖花池当成谈情说爱的地方了？简直就是把这里当成酒馆了啊！
良久，月上中天，又挂落树梢，歌舞散场，乐师亦退下场去，整个芙蕖花池里只留下一片睡莲的清香，以及情侣们的低声呢喃，耳鬓厮磨。
此时此刻，在这间水榭里的“赌酒”，不，应该说是“赌气”才对，也终于出了一个结果。
“酒呢，怎么没酒了！”脸上涨得通红的白衣少女，一边抱怨着，一边把已经见底的酒坛翻了又翻，想要摇出几滴酒来。
与她相比，那坐在她对面的少年仪态就要好得多了，喝上七八坛桂花酒，对于前段时间喝惯了西北烈酒的秦孤月来说，简直就是太小菜一碟了，这不，他现在不过是因为感觉有点热，把自己儒服的衣领稍微解开来一点，露出里面的衬衣而已。
现在他也抓着手里的白瓷酒杯，却不是在找酒喝，而是在嘲讽着对面的少女，“我说龙印，你现在哪里像一个使徒了，简直就是一个酒徒啊，还是女酒徒……”
“你……你说什么？”龙印被秦孤月这样一说，不禁脸上更加发烧起来。
“我说的是事实啊！”秦孤月还吹了一个口哨笑着说道。
“哼，你说话的态度，怎么跟那个人一样，贱的要命，我恨不得想打你一顿！”似乎是酒劲上头，龙印说完这句话，不禁脸上抽搐了一下，轻轻伸出手来捂住了半边面颊说道。
“那个人又是谁？”秦孤月放下酒杯，试探性地问道。
“你难道一直不知道我指的是谁吗？”龙印捂住半边脸，有些埋怨地说道。
“我哪里知道你特指的是谁？”秦孤月摊摊手，一脸很无辜的表情说道：“难道是楚无炎？”
“呸，他不过就是一个自以为是，刚愎自用的家伙罢了。”龙印似乎是借着酒劲，破口骂道。
“呵呵，那你干嘛还老是和他混在一起？”秦孤月看了看龙印说道：“难道你一直在利用他？”
“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龙印轻轻地趴在红木桌案上，低着头说道：“我一个弱女子，身在这个男子当道，当权的圣贤书院，如果不是师父功德贤者护着我，我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的欺负，多少的委屈……”说到这里，龙印用略带委屈的眼神，稍微抬起头来，看着秦孤月说道：“好不容易我到了鬼仙的境界，做到了功业司的参正，原本以为一切都会渐渐好起来，谁知道家族里居然又遭遇了灭顶之灾……”
秦孤月刚想说什么，只听得龙印又自顾自地说道：“你知道吗？我家族出事之后，再加上我又受了伤，连圣魂分身都毁坏了，在书院里的地位一落千丈，从大世家的天之骄女，掌上明珠，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没人管，没人问，家里被的罪臣之女，很多的人都在打我的主意，知道吗？很多以前追求我的人，都动了坏脑筋，你知道吗？我当时害怕极了，如果不是楚无炎挺身而出，冒着被律法司定罪下狱的风险，去跟其中几个出言调戏我的圣徒决斗，并且杀了他们，以儆效尤，我真的不知道，事情发展到今天，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你还这样说他……”秦孤月有些不解地问道：“他对你这般好，你不是应该早就委身于他吗？”
“委身于他？”龙印脸上因为酒劲上涌的缘故，红晕一片，趴在桌案上，冷笑道：“我怎么可能？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他的脾气，他的语气，他的自负自傲，我一样都看不上，他对我有恩，是有恩，可是有恩就一定要以身相许吗？”
就在秦孤月从心里莫名生出一丝怜惜之意时，龙印却又说道：“你也不想想，我还有什么？我还剩下什么？我只有自己的身体，如果我把自己交给楚无炎，我还剩下什么？我如何再去让人为我做事情？我还有……我还有家族的血海深仇要报，我如果让他们再为我去做事情？”
“虽然……”龙印把脸埋在双手的臂弯里，似乎是不想面对这一切：“虽然如果能够报得了家族的大仇，我也不介意背后被人骂我‘水性杨花’，说我‘人尽可夫’，可是……楚无炎还真的没有资格，第一个拿走我的身体，至少我不会心甘情愿的。”
秦孤月看着那个趴在红木桌案上，自言自语，又好像是说给秦孤月听着的少女，心中的感情，突然变得复杂无比，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少女啊？
如果你问秦孤月，秦孤月说不明白，也许去问龙印自己，她恐怕也说不明白。
一个愿意为了报复仇人，不惜付出一切的少女，还是一个背负了本不该她背负之一切的，可怜人而已。
“好了，你还没说呢，你说我像的那个人是谁？”秦孤月陡然问道。
“你还没听明白吗？”龙印把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说道：“那个人就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我也许一说他的名字，你就知道了，他是兵戈侯秦战天的长子，叫做秦孤月！”
这最后三个字，虽然秦孤月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感觉心头被人狠狠用大锤捶击了一下，差一点就从自己的席位上站起来了。
“为什么是这个人？”秦孤月蹩起眉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对面的龙印，开口问道：“你跟他有过什么接触吗？还有，你不是应该恨他，恨得要命吗？”
“我跟他是没有多少接触……”龙印似乎没有感觉到秦孤月异样的目光，依旧醉眼朦胧说道：“可是有的人，你仅仅看他一眼，他是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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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节 最毒女人心
“你就应该大概看得出来了，至少在我看来，那个秦家的人，比楚无炎靠谱，因为他城府很深，心机更是歹毒到可怕，楚无炎的心机也很毒，可是他藏不住，秦孤月却都可以藏得住，待时而动，让人根本没有办法去防备他……而且睚眦必报，下手不留手……这些都是我欣赏他的原因……”
就在秦孤月越听龙印的话，眉头越皱越紧时，龙印又说道：“可是我欣赏他，不代表我就不恨他，相反，我恨他，而且恨得要命！恨不得食肉寝皮，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他，大兴城的龙家，又怎么可能会凄惨到被满门抄斩？”
秦孤月动动嘴唇，似乎是想反驳她几句，但是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和立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虽然我知道，是我那哥哥有问题……”龙印仗着酒劲，继续说道：“我那哥哥龙若居然欲令智昏，想要鲸吞整个秦家，招来了那煞星，也是咎由自取，就算他单杀了我的哥哥，也只能怪他技不如人，可是他何必要做这么狠？大兴城龙家上上下下，三百多口啊……三百多条人命啊！他们有什么罪过？他们根本就没有罪过，我记得我的表嫂，我去年屠苏节的时候，她的孩子才刚刚满月，这个孩子又有什么错？难道他也参与了谋反不成？”
这一次，秦孤月沉默了，彻底地沉默了。
喉咙里就好像塞了一团棉絮一样，根本就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了。
当时秦孤月存的心思是出手就不能留手，杀了龙若，秦家跟龙家几乎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那就直接弄死吧！虽然满门抄斩，诛灭九族的结果，他知道的时候也震惊了一下，但想必是这件事情触及了武烈陛下的逆鳞，又是如今天下世家的普遍行为，正好被武烈陛下拿来，杀了龙家这只“鸡”，给天下世家这些“猴”们来看。
与其说是秦孤月葬送了整个大兴城的龙家，毋宁说是，秦孤月把龙家推上了祭台，做了武烈陛下想要敲山震虎，警告天下世家不要为所欲为的牺牲品。
秦孤月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就是，让面前??面前的这个少女，失去了自己的哥哥，失去了自己的父亲，失去了一切的亲人，以及失去了向往美好生活的一切，只能生活在无尽的仇恨，以及家族血债的负担之下。
如此说来，是不是秦孤月反而对龙印有愧呢？
没等秦孤月把这件事情想明白，龙印突然抬起头，对着秦孤月说道：“不过我知道，你肯定不是他！你是和他像而已。”
“为什么？”这一下可真的轮到秦孤月诧异了，不过转念一想，秦孤月在圣天王朝的官方记录里，已经失踪了很久很久了，甚至到处都风传，秦孤月给仇家弄死了，所以龙印说，“古怀沙”肯定不是秦孤月，也是十分合理的。
但是……
“因为你有一点不像他！”龙印略微抬起头来，醉眼惺忪地看着秦孤月说道：“他睚眦必报，你却对那楚无炎的戏弄挑衅，逆来顺受，这一点换成秦孤月，肯定是受不了的，你知道吗？那个秦孤月在千家祠堂的时候，才不过甲士的境界就跟星魄阶的楚无炎打了一次，据说差一点就是平手了，你想想看，这是什么概念……虽然古怀沙，你的相术也很精妙，都已经是半步星阶的实力，可是对上楚无炎，也不可能打成平手吧？”
无奈，秦孤月只能一边腹诽，一边点头认怂，承认自己确实不如龙印口中的“秦孤月”来得威武神勇。
毕竟甲士境界打星魄阶的楚无炎，那是在他论战完全占据上风，外加楚无炎自负轻敌，秦孤月砸锅卖铁转化九天真龙意志，又各种算计共同作用，产生的结果。
现在的秦孤月比以前的秦孤月不知道成熟了多少，现在的楚无炎也远不是当初那个在千家祠堂的楚无炎了，显然是观摩了星杰阶强者秦战天的一战之后，外加死里逃生的经历，让他破而后立，茅塞顿开，再次成长所致。
“所以我更看好他……”龙印似乎酒还没醒，一边捂着额头一边又说道：“如果他不是我的灭族仇人，我真的希望，在我身边的是他，而不是楚无炎，你知道吗？不是说我有多喜欢他，我只是很欣赏他，虽然他刺了我的圣魂分身一剑，我当时也很生气，但是后来却是很敬佩他的智谋与胆略……”
秦孤月听到龙印这句话，先是诧异了一下，然后又用平静的语气说道：“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就不可能改变，你还是现实一些吧？”
“是啊……你说的对……”龙印如同冰玉一般的右手，轻轻捂着自己的脑袋说道：“我一定是喝得太多了，居然说出这样的昏话来了……”
说着，龙印长叹一声说道：“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个仇人的存在，我才会想要不断地变强，拉拢更多的强者，你知道吗？我感觉我现在整个人都已经被仇恨充满了，我活着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报仇，报仇，报仇……真的，有时候，我甚至会很害怕，如果那秦孤月真的已经死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你，你其实不必这样……”秦孤月听龙印说得悲戚绝望，刚想抬起左手来，劝龙印一句，却陡然被龙印拉了一下，随后竟是将那红木条案一推，整个人就靠在了他的左侧肩膀上。
秦孤月刚想把肩膀挪开，却听得龙印毫不客气地说了一声：“你别动，我现在……头有点昏，把你肩膀给我靠一下，这点事情都做不到，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算了吧，秦孤月每次听到龙印说：“你还算是个男人吗？”总是自动自觉地听话了。
当然了，如果她说：“秦孤月，你都不自杀，你还算是个男人吗？”，他是绝对不会买账的，就对了。
“哎……我感觉我自己今天说了好多不该说的话怎么办？”龙印整个人倚在秦孤月的肩膀上，一边捂着自己的额头，一边有些慵懒地问道。
这一下秦孤月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了，这个问题实在是……你问我，我问谁啊……
难不成我要说，你把我给杀人灭口了。
“唉……你一定不能说出去啊，知道吗？不然我的名声可就全毁了。”龙印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地又补充了一句说道：“嫌弃对自己好的人，宁愿选择仇人也不选择他，我得是有多发神经啊……天哪……”
“好的，好的，我不会到处乱说的。”秦孤月怎么答应，都感觉自己好像是想要拿了龙印的把柄要挟她似的。
“什么叫不能乱说！”龙印这下较真起来了，“是一个都不能说，知道吗？你……你敢说出去第三个人知道，我就……哼哼，我就……”
“你就怎么样？”秦孤月差点一句话就脱口而出了：“你能拿我咋样？”
但是很快他就庆幸自己没说出去，因为龙印说的是：“我就说古怀沙是我的未婚夫，到时候全圣贤书院喜欢我的人，都来找你麻烦，跟你决斗，反正你死了，我又可以一切照旧了，哼哼……”
狠啊，实在是太狠了。
最毒妇人心啊，有没有！
“喂喂喂，你说有什么用？”秦孤月立刻就反驳道，右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道：“我怎么着在圣贤书院，哦不，在朝廷里也是一号人物吧，你说我是你未婚夫，我就是了啊？我还没承认呢，不然哪个女孩子想攀我的高枝，到处说是我的未婚妻，就有用了吗？”
“哼……”龙印依旧倚在秦孤月的肩膀上说道：“你不信你就试试看，你看大家相信不相信，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你……”秦孤月似乎还想挣扎一下，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好吧，算你狠。”
看到秦孤月一副委屈的表情，龙印伸出右手来，居然就这样毫无顾忌地，在秦孤月的脸上捏了一把，吃了一把豆腐之后，脸上笑了笑说道：“好了，不逗你了，跟你说正经的呢！”
“噗，你确定你醉成这样还能跟我说正经的？”秦孤月不经意瞟了龙印一眼，竟是从她开半的儒服，衣领口子里，一下子就看到白花花的肉了，再加上此时两个人的距离，鼻息相闻，龙印的脸就这样贴在秦孤月的肩膀上，实在是说不出的暧昧。
“我有醉的很厉害吗？”龙印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春光乍现，依旧把头靠在秦孤月的肩膀上说道：“也许刚才是有点醉了，不过我现在应该是很清醒的了，我跟你说正经事呢，古怀沙。”
秦孤月听得龙印喊自己“古怀沙”，琢磨着估计龙印应该是酒醒了不少，但是既然酒醒了，为什么还这样无所顾忌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这就是在是让秦孤月感到一阵费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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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节 正经事
“好吧，那你说说看，又是什么正经事？”
“嗯，就是想要让你帮我做的第二件事情……”龙印把头朝秦孤月的肩膀上靠了一靠，说道：“你可是答应我的，只要你能够做到，又不违背苍生大义，和你的准则，你就必须帮我做到。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对不对？”
龙印似乎是怕秦孤月耍赖，故意没有说“君子”，而是换成了“男子汉”，这样一来，本来秦孤月可以说“我不是君子”，现在总不能说“我不是男人”吧？
秦孤月听得龙印说，要做第二件事情，一下子就苦笑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右手来，扳着手指头说道：“你看看，我被你说得去做‘极难’的任务，差点把命丢了，还倒欠你三件事情，结果你第一件事情就差点害我丢了小命，现在你还要我做第二件事情，你说我是赔本呢，赔本呢，还是赔本呢？”
“切，你赔不赔本都得做。”龙印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就是了，这件事情比上次我们做的任务要简单多了，至少你不用跑那么远……”
“哦？你又是要干什么？”秦孤月不禁又问道。
“嗯，有一件事情，你应该是知道的吧？”龙印侧过脸来，看了秦孤月一眼说道：“前段时间墨君无的事情，结果派出去追查他下落的圣徒，折损了不少……”
“嗯。”秦孤月点了点头，的确是折损了不少，秦孤月亲眼看见的就不下十个了。
“所以这样一来，圣徒的位置就空出来很多了。”龙印看了看秦孤月又说道：“我的师父功德贤者举荐我胜任圣徒，我们圣贤书院要做圣徒，要么就是实力达到星魄阶，要么就是积攒一万功业点，如果没有拿到推荐的话，一万功业点也没有用……”
“你要我帮你去赚功业点？然后转给你？”秦孤月听得龙印的话，不禁皱眉说道：“如果是一千两千功业点，也许我还可以去想想办法，可是你这样开口就是一万功业点，我到哪里去给你弄来？儒门圣贤书院功业点的规则，我们都清楚得很，如果想要靠捐献的话，一万功业点??业点，就算是富可敌国也根本吃不消，除非是捐献天材地宝这样的珍稀物品，这等东西，别说是我这里了，就算是无夜太子手里恐怕都不多，而且捐出一万功业点，也很不容易吧？”
说到这里，秦孤月刚想对龙印说，“你换一个条件吧，你这是狮子大开口，我根本做不到啊！”
但是龙印下面一句话直接就把秦孤月的话给堵起来了。
“不用你去搞捐献什么的啊！”龙印看了看秦孤月那一副直摇头的模样，顿时就笑了起来，“别好像弄得我想要抄你的家一样行吗？怀沙。我龙印是这样的人吗？而且一万功业点，我欠你的人情，未免也太大了一点。”
秦孤月腹诽了一句：“你也知道啊……”他还没说出来，龙印又开口说话了。
“所以眼下正好有一个赚功业点的好机会啊！”龙印笑着看了看秦孤月说道：“半个月之后就是学院的年中大比了。”
“大比？那是什么？”秦孤月对于圣贤书院五花八门的制度，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偏偏这些名字很多还是古意词，或者是中间删减了好几个字，实在是让人费解啊。
“就是全圣贤书院范围内的大型比赛。”龙印又补充说道：“每年这个时候，都是赚功业点的最佳时机，因为每赢下一场，功业点的加成都是翻倍的。”
“翻倍的？”秦孤月看了看龙印之后，问道：“比我们做的杀庞千夜的任务还多吗？”
“差不多……”龙印解释说道：“我这么多年，已经存了八千多的功业点了，还差两千功业点就可以了。”
“你……你怎么存了那么多！”这一下秦孤月可真的是吃惊了，一句“卧槽”，差点就从牙缝里蹦出来了。
没办法啊，不是秦孤月不想保持自己温文尔雅的形象啊，实在是，卧槽啊！
原本他从死掉的某个圣徒身上扒下一件有着一千多，靠两千功业点的千秋功业册，已经感觉自己捡到宝了，一夜暴怒了，谁知道龙印这样一个……一个使徒的千秋功业册里，居然都存了八千功业点，这……这个世界未免也太疯狂了一点吧！
“很奇怪吗？”龙印看到秦孤月那一副惊讶得合不拢嘴的表情，笑了笑说道：“你自己不也在功业司里吗？每半个月的高额任务坚持做，再加上一些其他的日常任务，参加一些兑换部里的投机倒把，各个部门再孝敬一些，我在功业司这么多年，攒下八千功业点，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秦孤月只得流露出“被你打败了”的表情，看了龙印一眼说道：“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参加大比之后，把获胜得到的功业点，转给你，帮你晋升圣徒喽？”
“不用啊！”龙印看着秦孤月说道：“我要你和我一组，帮我赚功业点！”
“这还分组啊？”秦孤月这一下可真是开眼界了，第一次听说，居然圣贤书院里的考核比试，居然不是单挑，是群挑啊！
“当然要分组的啊！”龙印用一种看着傻瓜的表情，看着秦孤月说道：“很多儒门的弟子学的都是纯粹防御和辅助类的的法术，你不让他们两人一组，找一个厉害的，那不是根本拿不到名次和奖励了吗？但是人家依旧很优秀啊，这样不是欺负人吗？难道你要他用防御法术耗死对方吗？”
秦孤月听得龙印这样一说，转念一想，倒也合情合理，不禁问道：“你的意思是，都是两个人一组？”
“是的，都是两个人一组。”
“那你干嘛不找楚无炎，他那么强悍……”秦孤月有些怨念地看了龙印一眼，说道。
“你以为想找就可以找啊！”龙印差点没给秦孤月逗乐了，“那我拉我师父去参加考核比试，不是神挡杀神了？”
“对啊！”秦孤月一拍自己的大腿说道。
“对你个头啊！”龙印伸出手，不由分说在秦孤月的大腿上拧了一把说道：“肯定只能找跟自己一个品级的人做同伴啊！你自己想想，使徒品级里，还有比你更变态的人呢？”
这一下轮到秦孤月皱眉头了，不是因为龙印捏疼了，而是……
“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在夸我，而是在骂我呢？”
“你认为是骂你，就是骂你吧！”龙印干脆也耍起贫嘴来了。
“好吧，我答应你了……”秦孤月只得答应了下来，本来他还顾忌，如果要让他对上圣徒的话，肯定每一战都会艰苦无比，说不定还会露底，要是当着亚圣或者是儒门贤者的面，把自己的身份暴露了，那可就真的是好玩了，而且好玩大了！
但是听得龙印这样一说，秦孤月倒也释然了。
竟然是使徒品级之间的相互切磋，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秦孤月的实力，对付这些仙术是通冥境界，最多鬼仙境界，武道上是甲士实力，最多是武宗的使徒，还不是跟砍瓜切菜一样？
“嗯……”龙印应了秦孤月一声，然后居然没有起身要走的意思，直接就倚在秦孤月的肩膀上……
过了一会，就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和鼾声来了！
睡着了！
她居然睡着了！
这一下可真的是苦了秦孤月了，这个点了，现在芙蕖花池里的人基本上走得都差不多了，你说叫一个女弟子来把龙印抬回去吧，明显不现实，而且任是谁，推开珠帘，看到里面这么暧昧的一幕，或多或少，都会产生许多龌龊的念头来，至少秦孤月，哦不，龙印的清名是肯定不保了。
那秦孤月扶着龙印回去？这也不现实啊，圣贤书院讲究的是“男女授受不亲”啊，秦孤月扶着龙印回去，路上给人看见，那就是伤风败俗啊！
算了……
最后秦孤月只得长叹了一口气，托着自己的肩膀，盘腿在这水榭里坐了下来。
反正他又不睡觉，在哪里冥想，不是冥想呢？
可是，坐怀不乱，真的是有一点挑战人啊！
当秦孤月冥想完毕，睁开眼睛时，才发现，昨晚上的冥想居然异常地深沉，以至于他就感觉自己好像没有冥想，而是直接盘腿坐着，睡了一晚上一样。
只是他再睁开眼睛时，突然发现左侧肩膀上靠着的一个大活人不见了！
就在他想要站起身来，看看龙印去哪儿的时候，“嚯”地一声，从他的身后竟是猛地掉下一条厚重的貂裘皮衣来。
秦孤月一低头，就看见那貂裘皮衣上面的毛皮如雪，正是龙印当初去北疆的时候，穿过御寒的皮衣。
想必人早就已经走了，却是害怕秦孤月晚上着想，为他盖了这件貂裘皮衣吧。
秦孤月将那貂裘皮衣攥在手里，捏着上面的皮质，心里却是陡然涌起了无数杂乱的念头来，甚至还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悲伤来。
为什么这个女人是龙印呢？
为什么偏偏是大兴城龙家的，那个龙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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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0节 墨君无来信
然而，就在秦孤月怅然若失的时候，却是被另外一件事情给吓得不轻！
只见他须弥空间里的一件东西陡然动了起来，然后不由分说就从秦孤月的须弥空间里蹦了出来，散发着一阵耀眼的紫色光华落在了秦孤月的手中，正是墨君无走的时候留给他的一枚《大仁广言诗书经》的残片。
要知道这东西可是儒门圣贤书院失传已久的首圣遗物，地位堪比儒门的“传国玉玺”——《大德论道教化经》，本来在须弥空间里躺着好好的，一下子跳出来，还真的是把秦孤月吓了一大跳。
如果被识货的人认出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秦孤月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好在整个芙蕖花池里还没有人，秦孤月看看四下无人，便把那《大仁广言诗书经》的残片拿在手里，端详琢磨了起来。
就在他精神力聚集到那《大仁广言诗书经》残片上时，只见那残片上一团紫色光芒冉冉升起，竟是在秦孤月的面前凝聚成一副帛书来了。
上面的字迹，秦孤月是认得的，正是前任儒门的仁恕贤者，浩然剑圣墨君无。
这显然是墨君无用原始儒门诸圣的千里传讯法门，送给秦孤月的一封信。
这封信是这样写的，“孤月，见字安好。
西北一别已经四个月过去了，我与黑月在旅行的过程当中，通过切磋，彼此实力也得到了长足的进展，不过说起来，你肯定不相信，想不到黑月这样凌厉的剑客，居然是一个弱女子。
咳咳，我是有一次给她包扎伤口的时候发现的，虽然她一开始死活不承认，不过后来，她也就释然了。
虽然她是一个对我致命的对手，无数次地说，要跟我决斗，取下我的项上人头，但是我一点都不介意，我陪着她，或者她陪着我走过千山万水，因为我知道，她也知道，我们的剑法，谁也奈何不了对方，我不可能对她下死手，她也杀不死我，所以，就只有这样耗下去了吧。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
看到这里，秦孤月就不禁“呵呵”了，敢情墨君无写一封信来，就是到秦孤?秦孤月这里，对着他秀恩爱的？嗯，虽然黑月是女人的事实，秦孤月有点不敢相信，可是听墨君无这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浓情蜜意，他都感觉，下一次再见面，是不是都该喊黑月，喊墨嫂了。
但是他的目光很快就被下面的一番话所吸引了：“孤月，我前段时间与上官大师也通信过，知道你在圣天王朝之中做了大官，我也替你高兴，不过你秦家与圣天王朝本来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所以这一件事情，我在知道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一定要告诉你！那就是，云中国与绝地荒漠在沙巴特城的神灵壁障好像又被沟通了。”
“嗯？”秦孤月看到墨君无的这一番话，不禁眉头一皱，顺着那一封浩然紫气化成的帛书又看了下去，“近期我到盟重城，听到段九霄说，近期有大量云中国的商队出现在盟重城，大批地用灵石交易可以制作武器铠甲的矿石和妖兽骸骨，而且因为量大，又是急需，价格扬到了平时的一倍之多，实在是一件怪事，如果你手头有资源，就让人来查探一下这件事，如果只是商人囤积居奇，哄抬市价，那么就算了，倘若背后有什么阴谋，也好厝火积薪，未雨绸缪。”
“哦？居然有这等事。”秦孤月看到这里，眼珠微微一转，心中已是有了一个最初的判断。“云中国前段时间与天州故意隔绝，想必是在筹划什么事情，如今一下子又与天州恢复了通商，大量的商人去盟重城扫货，又都是制作武器铠甲的材料，难道……难道是想要入寇吗？”
秦孤月琢磨了一下，又很快把自己的念头打消了，天州强者如林，虽然死神之月骑士团的战斗力相当可怕，圣殿骑士团也不错，但毕竟与圣天王朝近千万的常备军相比，也是杯水车薪，除非大祭司彼得昏了头，才会做想要以云中国鲸吞天州的美梦。
“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告诉无夜太子一声，让他派幻鬼的手下去查查此事吧。”秦孤月想了想，心中已是做出了决断，“正好过几天去看看海公公，跟他要一批发展手下人的东西来，这几次传送阵，可把我的下品灵石都掏得差不多了，得找无夜太子补点回来，羊毛出在羊身上，我总不能赔钱给他做事吧！”
就在秦孤月打算把帛书合起来时，下面居然还有一段话，“对了，孤月，我在游历的途中，还收了一个弟子，呵呵，确切地说，是我跟黑月一起收的。这个女孩子叫许清魂，是我和黑月在半路上从一群杀手手里把她给救下来的，后来我知道她是被亚圣陷害而死的，礼部尚书王成的侄女，像其他受难的家族一样，流亡到了西北，我便与黑月商议，黑月也知道女孩子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立身不易，也同意和我一起教她剑道。”
“礼部尚书王成的侄女……”秦孤月看到这里，不禁微微皱眉。“那还真是儒家的仇人啊。”
“好在我们的徒儿许清魂不仅之前就有武道的基础，而且相当肯吃苦，训练起来对自己苛刻到了极点，往往我们给她布置的任务，她都要双倍去完成，相信按照她这样练下去，三个月之内就可以突破到甲士境界了。等下次见面，我把她带给你看看吧，毕竟我与黑月两个人都是星杰阶，来去自由，风餐露宿也没有关系，许清魂毕竟还只是一个小姑娘，我倒是更想让她跟在你身边比较好，等到下次见面，我把她带给你看一看吧，说不定可以做你的好帮手。”
看到墨君无说要把许清魂送到自己身边来，秦孤月不禁就想笑了。
这些个师父都是怎么了？都喜欢做甩手掌柜，把徒弟给“卖”出去吗？上官天琦把秦孤月卖到了武烈陛下那，墨君无又要把自己的宝贝徒弟卖给秦孤月不成？
当然撇下这点小小的吐槽不说，秦孤月对于接收墨君无和黑月共同培养的弟子，还是喜闻乐见的，毕竟龙生龙，凤生凤，两个星杰阶强者培养出来的弟子，能差到哪里去？
不过秦孤月想到的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去问一问墨君无，王云飞的事情，秦孤月其实是很想拉拢王云飞的，但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这王云飞骨子里也是和莫砺剑一样的伪君子，岂不是白瞎了。
所以秦孤月在回信里仔细询问了墨君无，关于王云飞这个人的相关问题，并且委婉地提出了，请墨君无在合适的时间到云京城来帮一把手。
把回信用《大仁广言诗书经》残片发了出去，秦孤月长舒一口气，正要回功业司一趟，居然又收到了一封来信。
这一次不是用《大仁广言诗书经》送来的，而是诸圣令牌，传来的话也很简短：“怀沙师弟，请到藏经司暖烟阁一叙，洛绯凌参上。”
居然是洛绯凌的邀请。
秦孤月倒是没想到洛绯凌居然回来得这么快，基本上是众人才回到圣贤书院一天，他也就回来了。
不过秦孤月是不可能拒绝洛绯凌的邀请的，一来，他很想知道，为什么洛绯凌居然能够认出一身黑色铠甲，伪装得几乎天衣无缝的那个人就是“古怀沙”，二来，他也十分好奇。洛绯凌说要对秦孤月报恩，又是一个怎么报法。
心下主意已定，秦孤月也就打消了回功业司的念头，直接出了礼乐司之后，就打开诸圣令牌，直接朝着藏经司的方向传送了过去。
秦孤月自从进入圣贤书院以来，已经见过了术业司，棋茗司，功业司，以及礼乐司的建筑了，不过在看到藏经司的宫殿时，还是稍稍吃了一惊。藏青色为主色的建筑群，竟是不像其他的宫殿建筑多是画角飞檐，而是一座一座，厚实得好像书本一样，没有任何花巧的装饰，直接就是一座一座平顶的楼阁，只有最中间有一方凸出来的阁楼，六层小楼，层层叠叠，尽是做成了书籍的样式，想必就是藏经司最为核心的所在了。
当秦孤月走到“藏经司”三个楷体大字的牌匾之下时，早有一身葛衣的童生在门口对着他恭恭敬敬作揖行礼道：“想必这位就是功业司的古怀沙师兄了。”
秦孤月点了点头，权作回礼。
“洛师兄已经在暖烟阁等候您多时了。”
秦孤月在那童生的引导之下，绕过了正殿，又穿过一条狭长的走廊，寻常的部门，在走道上多是种植一些花花草草，藏经司倒是别出心裁，居然在走道两边摆放藏书！
就在秦孤月停下脚步，拿起旁边看起来随意堆放的一卷书对那童生问道：“藏经司这样把书籍放在外面，难道就不怕失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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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1节 你结婚了？
那童生听得秦孤月的问话，有些调皮地笑道：“以前是怕啊，本来这些都是藏经阁两层三层的书籍，很多都是上了年代的古籍了，不过洛绯凌师兄后来说了一句话……”
“哦？什么话？”
“他说任何到藏经阁来的人，都是想找院里总有许多的繁文缛节，既然他们想看，在走廊上就可以看了，就算有人拿走了，也只是因为爱不释手而已，这样这些书才会有用处，否则终究只是死物，也不是著作者想看到的吧！”童生一边说着，一边用崇拜的语气说道：“你看，洛师兄是不是很有见地？”
“是的……”秦孤月呵呵一笑回答道：“的确是很有见地的，只是万一有人拿了书出去卖钱，岂不是……”
“这一点就是古师兄多心了。“童生笑着回答道：“自从洛师兄实行这个措施以来，藏经阁里的书不但没有丢，还有许多以前偷了书出去看的人，也许是不好意思归还，竟是自动自觉把书放回到这长廊的书架上来的。”
“呵呵，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吗？”说话之间，两人已是从书籍长廊里走了出来，到了一扇雕花的红木拱门之前。
“古师兄，洛师兄就在里面等你了，在下告退。”童生对着秦孤月恭恭敬敬鞠了一个躬说道。
秦孤月点了点头，那童生就转过身来，很快消失在了书籍走廊之中，显然，这藏经阁里看起来古朴，实则里面也是玄机暗布，刚才这童生就是从什么暗道离开的。
就在秦孤月琢磨着怎么推开这一扇木门时，却听得门内洛绯凌的声音传了出来：“怀沙师弟，你这样立在门外，难不成是怕我害你不成？”
面对洛绯凌的这句话，秦孤月自是哂然一笑，推门而入，只见这一间暖阁里四周都是书，确切地说，除了洛绯凌坐着的椅子到处都堆着各种各样的书籍，有羊皮纸的，有竹简卷轴，最多的就是那种线装本的书籍，堆得满满的。
看到秦孤月推门进来，洛绯凌也是将手中的书卷放了下来，抬了抬手，示意秦孤月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下来。秦孤月刚坐下去却发现洛绯凌的手底下，也就是桌子上压了一本《春秋经史集》，差点就愣住了。“你倒好，这么重要的儒门典籍给你拿来垫桌子，都不怕亚圣找你麻烦的吗？”
洛绯凌经得秦孤月这一提醒，方才把手里刚才看的书朝旁边挪了一挪，抽出那一本都落了灰的《春秋经史集》笑道：“以前看的，堆桌子上就忘记了，书看过以后，如果记住了，扔哪里不是扔呢？反正这藏经司的暖阁基本也没有什么外人过来，我有什么好怕的。”
“好吧，你倒是对书有一番很独特的见解。”
“就好像是外面的书籍长廊是吗？”洛绯凌淡淡一笑，看着秦孤月说道：“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如果论起伪装来，我可比你差得远了！”
就是他这句看似无心的话，却是一下子就让暖阁里的气氛诡异了起来。洛绯凌看着秦孤月，秦孤月也是抬起眼来看着洛绯凌，虽然一个是星魄阶极限，天机命星的强者，一个只是连星阶都没有达到的凡人，在这一个霎那之间某两人的威势竟是势均力敌，平分秋色。
久之，洛绯凌笑道：“我说过，恩将仇报，不是我洛绯凌的做事风格，原本我只是猜测你可能还有别的身份，如此一看，你这样做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不愧是天机命星的传承者。”秦孤月经得洛绯凌这句话一提醒，才发现自己刚才居然一个失神，没有抑制住脸上的杀气，竟是让洛绯凌看出端倪来了！
“想必你是存了招揽我的心思吧。”洛绯凌看秦孤月坦然承认了，不禁直接把话就说开了，“而且，我猜，似乎不是为无夜太子而来吧？”
“什么！”秦孤月之前还以为洛绯凌在故弄玄虚，此时听到他居然点出自己不是为了无夜太子而招揽他，竟是一下子愣住了，没有任何一种惶恐比让人看穿心机来得更可怕，如果秦孤月现在手里有千秋剑，恐怕都要出鞘了。
洛绯凌看了看秦孤月的反应，淡淡一笑，摇头说道：“我故意把话朝着反的方向说，就是为了试探你的反应，这一招在兵法里叫做‘投石问路’，似乎你又中招了。”
“哼，我只是想反驳你的话罢了。”秦孤月也不是省油的灯，此时听得洛绯凌的话，不禁反驳道：“洛绯凌，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太过聪明有时候会死得很快！”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洛绯凌略微立了立自己紫色儒服的衣领，看着对面的秦孤月说道：“还是说你后悔从楚无炎的手里救下了我这个‘聪明人’？”
“是有一点后悔了。”秦孤月冷笑一声，竟是猛地一抬右手，一枚太**雷咒直接脱手而出，毫无征兆地朝着暖阁的一角砸去！
“啪！”地一声轻响，洛绯凌已是五指并拢，直接将那一枚太**雷拦了下来，衣袖一抖，瞬间一抹星芒闪烁，将那水雷分解了开来。
“你这是何意？”
“洛绯凌，你这又是什么意思？”秦孤月冷眼看着面前的紫袍圣徒质问道：“一边叫我跟你说真相，一边安排一个人在暖阁里偷听吗？”
“好吧，阿玉，你出来吧！”洛绯凌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双手说道：“为怀沙师弟上茶！”
“是，相公。”只见那暖阁的一角似乎也是什么机关暗道的出口，不知怎得，那一方空间就凭空出现了，随后从里面缓缓走出来一名身穿青色儒服的女子来，手中托着一只深红漆盒，里面放着一只紫砂茶壶，两只茶碗。
秦孤月初听得那女子对洛绯凌的称呼先是感觉有些奇怪，一琢磨竟是愣住了。
她喊洛绯凌喊什么？她喊他相公！
随着那身穿青衣的女子徐徐走到洛绯凌和秦孤月所坐的条桌之前，秦孤月留心在那女子的脸上看了一眼，顿时眼神之中的失望之色无以言表。
倒不是说这青衣女子多么对不起观众，也不是说门徒与圣徒的搭配在圣贤书院里有多么奇葩，而是因为，这个青衣女子的相貌，实在是太普通了，普通到，如果洛绯凌穿上女装的话，都不配给他做背景的地步。
这样的感觉就好像一只上品的紫砂茶壶，却配了一只平凡无奇的陶碗一样。
而且从洛绯凌的处事态度上来看，除非他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否则的话，要他纳妾，简直比要楚无炎认秦孤月做干哥哥还要困难。
随着那青衣女子俯下身来，为秦孤月和洛绯凌都斟上了茶，直起身来，听得洛绯凌说道：“阿玉，我跟怀沙师弟有一点事情要谈，你不要让人靠近暖阁就可以了，知道吗？”
“嗯。”那被称为阿玉的女子略微点了点头，随后看了洛绯凌一眼，咬了咬薄薄的嘴唇道：“你当心一点。”
这一句说出来，秦孤月也只得哂笑了一下，该当心的不是他秦孤月吗？他面对的可是星魄阶极限的洛绯凌啊。
偏偏洛绯凌还一本正经地回答了一句，“不必担心我。”这可真的叫秦孤月有些哭笑不得了。
待到阿玉从暖阁里走了出去，洛绯凌轻轻回过头来，看着秦孤月说道：“如此你满意了吧？阿玉也只是担心你会拿救我命的事情胁迫我，虽然我再三叮嘱她，不要过来听我们的谈话，但她还是来了，这件事情，我对你道歉，可以了吧？”
“我说的不是这个问题……”秦孤月看了看阿玉离开的方向，刚想开口，洛绯凌竟是一下就会意了，开口说道：“我跟阿玉是一年前完婚的，她以前跟我一样，都是童生的时候认识的，而且她很喜欢我。”
面对秦孤月投来的费解眼神，洛绯凌笑道：“你肯定在想，我为什么会选一个如此普通的女孩子对不对？或者你在想，我是不是只是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而已，是吗？”
秦孤月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等待洛绯凌的回答，却等来的是“啪啪”两声，手掌拍在牛皮书面上的轻响，随后屈起指节，有些无奈地笑道：“人间百年，再绽放的花也会谢，再美的容貌也会老，我不求与天地同寿，只盼一爱人相伴至黄昏。”
面对秦孤月有些鄙夷的神色，洛绯凌衣袖一抖，在那牛皮面的书页上擦了擦，笑道：“你以为我是洒脱？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感情不过是去爱人与被人爱，我这般痴迷兵书，早已失去爱人的心，既有懂我爱我之人，只需待她好，便足够了吧。这其实，是我的无奈才是。”
听得洛绯凌这般说着，秦孤月也知道自己碰到了他的伤心之处，急忙转过话题来：“你既已知道，我要招揽你，你也说过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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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2节 怀才不遇
“呵呵……”洛绯凌听到秦孤月的话，竟是干笑了两声，似乎是在说，你莫非我以为就这么好招揽不成？当然，秦孤月也开口了。“你想知道什么？”
那个有些妖媚的少年抬起在紫色衣袖下的右手，捏起小巧的紫砂茶杯凑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放下来笑道：“全部！你的全部身份！”
没有任何的犹豫，秦孤月直接回答道：“没问题。”
“哦？”
“很奇怪？”秦孤月看着面前的洛绯凌笑道：“我岂能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计到我？我只是有些担心，你一下子知道了我全部的身份，会不会吓到你。”
洛绯凌不说话，只是侧过脸来，看着秦孤月，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呵呵，好吧……想必对你隐瞒也没有什么意思。”秦孤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道：“首先，我不姓古，我姓秦。”
“嗯！？”洛绯凌还没来得及迟疑，秦孤月已是开口说道：“不错，我就是兵戈侯秦战天失踪的长子，秦孤月。”
“什么！？”洛绯凌脚下一绊，若不是扶住了条桌的一角，简直都要从椅子上跌下来了。
秦孤月看到洛绯凌的样子，终于可以开心地笑了，毕竟能够让天机命星的传承者失算，还是一件相当有成就感的事情，不是吗？
“那你为什么不回秦家，反而要帮无夜太子？”洛绯凌稳住身体，皱起眉头说道：“好像你还杀了秦战天的弟子傲无常，我实在是搞不懂了，难道兵戈侯在下一盘大棋？也不用下这么大的血本吧！”
面对战场上料敌制胜的洛绯凌一副“我真的搞不懂”的表情，秦孤月淡淡一笑说道：“这是我个人的行为，我父亲并不知情！”
“什么？难道你真的跟外面传说的，因为秦家想要立秦傲风，所以你与兵戈侯父子不和？”洛绯凌的推测还没有说完，秦孤月立刻就否认了。
“不是这个原因，而是因为我被一个人直接带进宫，扔给了武烈陛下和无夜太子。”秦孤月说到这里，哑然失笑道：“这人不是别人，就是我这个‘古怀沙’身份，也是我?是我的师父，上官天琦。”
“你居然是被上官天琦给……给拐走的？”洛绯凌想了半天，好不容易还是用了“拐”这个词，秦孤月也默然做出了回答，不过更劲爆的还在后面呢。
“不错，我被上官天琦一路带到了云中国，其中还遇到了你们儒门的墨君无！”
“什么！你怎么会遇到那个人？”这一下洛绯凌可真的是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秦孤月了。
“怎么遇不到？儒门布下天罗地网，连天刑贤者莫砺剑都派出来了……”
“你怎么连这等事都知道？”洛绯凌已经不自觉地把声音压低了下来。
“对啊，我也很纳闷，我记得莫砺剑分明在幻影屏障的时候，被我……哦不，被墨君无给破了道，整个人疯疯癫癫，连眼珠子都挖出来了，怎么感觉到了这圣贤书院里跟没事的人一样。”秦孤月自从进了圣贤书院就一直困惑的问题，终于还是被他说了出来：“就算他们把莫砺剑从绝地荒漠救回来，也不可能……难道……”
洛绯凌眼神微微一动，压低声音说道：“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件事情下面的弟子不知道，我们圣徒之间却已经听到一些风声了，说天刑贤者莫砺剑缉捕墨君无的时候受了重伤，但是碍于书院的脸面，两件事情都不好公开，只得让律法司里的一名弟子扮成莫砺剑的模样，实际上是参正婉君在主持律法司的日常事务。”
“还真是这样……”秦孤月琢磨了一下，洛绯凌掩口笑了笑，又说道：“呵呵，难怪我说最近怎么律法司消停了好多，以莫砺剑以前的性子，一个月不弄出个把桩案子给亚圣邀功都不正常，你看，这几个月都没动静了。”
“这婉君是个什么样的人？”秦孤月听得洛绯凌所说，不禁向他打听了起来。
“婉君师妹人很好，长得也很漂亮，可以说，本来喜欢她的人和喜欢龙印的都差不多，只是后来……”说到这里，洛绯凌似乎斟酌了字句一会，然后笑道：“虽然在背后议论人家的是非，不太好，但是自从她被她师父莫砺剑霸占之后，基本上她的追求者们，要么就是放弃了，不放弃的都给莫砺剑想方设法弄死了，这事也就在圣贤书院里再没发生过了。”
“原来是师徒恋啊。”秦孤月捏起面前的茶杯笑了笑说道：“这不是违反了伦理纲常吗？亚圣居然不管？”
“可是莫砺剑并没有娶婉君啊……”洛绯凌笑着弹了弹自己的袖子说道：“这就是人家的高明之处了，只要不弄出身孕来，谁就能说他霸占自己徒弟了？”
“那如果可以拉拢得了这婉君，是不是等于就控制住律法司了？”秦孤月微微皱眉，刚要说些什么，洛绯凌已是笑了起来：“你这人好不贪心，且不说婉君师妹虽然不曾嫁给莫砺剑，却是在律法司的事务上恪尽职守，一颗心都扑在了莫砺剑身上的，虽说现在等于是‘守寡’了，难不成你想使美男计不成？”
“好了，这些手段我虽然也会用，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秦孤月看到洛绯凌打岔，转过脸来正色说道：“怎么样，我现在已经把自己的身份和盘托出了，洛师兄，我们应该可以合作了吧？”
“可以啊……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洛绯凌笑了笑说道：“我凭什么要帮你，或者你凭什么可以让我为你效命，除了你老是挂在嘴边的救命之恩，还有什么？你要知道，就算我因为你的救命之恩为你效命一时，也不可能为你效命一世的，你倒好，不怕我关键时刻反过来捅你一刀吗？”
秦孤月看着面前的洛绯凌，缓缓开口说道：“因为你怀才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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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3节 说服洛绯凌
“呵呵……”洛绯凌微微支起身体看着秦孤月，轻描淡写说道：“秦公子你真是说笑了，我如今已是圣贤书院的圣徒，一旦晋升星杰阶就是藏经司的司堂，更有可能晋升贤者，地位超然，比之你们朝廷里的侯爷都不差分毫，难道还怀才不遇吗？”
面对洛绯凌挂在嘴边的那一丝似笑非笑的轻蔑，秦孤月的回答是轻轻地摇头：“千里马被圈养在皇家的马厩里，配珠玉鞍，镶金甲，吃着上等的燕麦，每年只有狩猎的时候，才会出去转上几圈，你说，千里马是更想这般享受锦衣玉食，在马槽里马齿渐老呢，还是宁愿到海山关外驰骋沙场，啃又干又硬的野草呢？”
与秦孤月的积极回答相比，洛绯凌沉默的时间，就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微微睁开的眼睛之中似乎迷离，却又好像是在沉淀着什么，良久，一个声音开口了，面前的传奇少年，洛绯凌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你说的对，我就是一匹养在马厩里，只能看着马齿渐老的千里马！”
“因为儒门从本质上根本看不起兵家！”秦孤月得到了洛绯凌肯定的回答，顿时更加有自信了起来，“《社稷论》通篇把朝廷中执掌兵权的兵家骂得一文不值，对朝廷之人尚且如此，何况是自己书院里的人？”
洛绯凌略微点了点头，算做是对秦孤月猜测肯定的回答。
“显然，与兵家，与朝廷，与我合作……”秦孤月的身体微微朝前倾着，好像是要给洛绯凌施加一些压力，却又好像只是要表达自己的诚意一般。“只有这样，才可以满足你想要真正指挥千军万马，驰骋沙场的理想。”
一声长叹。
“秦公子所言甚是。”洛绯凌的回答告诉秦孤月，他默许了。
“但是……”洛绯凌竟是又开口说道：“夺嫡之事，我不想插手！其他的事情，我洛绯凌必定为你倾尽全力，如何？秦公子。”
“为什么？”面对秦孤月的疑虑，洛绯凌缓缓说道：“我是兵家，是谋士而不是政客，我实在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难道不是杀人?杀人？”秦孤月催问道。
“前者为国捐躯，纵死骨香，后者……却是身败名裂，倾巢之下无有完卵……”洛绯凌的眼角略微抽动了一下：“妇孺尚不能免，甚至要斩草除根，这能比吗，这可以相提并论吗？请你为我留一份谋士的操守，不要让我在这皇权之中，沾了这尔虞我诈的恶心黑血！”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如果你对这权力斗争的肮脏鲜血，避之不及的话，我就注定是要被这黑血淹没淋透的了。
这样一句话轻轻地从秦孤月的嘴边说了出来，“好吧，我答应你的请求。”
“多谢秦公子。”洛绯凌稍稍低下头来，回礼道：“原来我还以为，我提出不为这次夺嫡之争效命，你会一口拒绝，想不到居然如此豁达。”
秦孤月听到洛绯凌的话，摇头答道：“你高看我了，我进圣贤书院来，招揽你们，目的根本不是为了无夜太子。”
“哦？”洛绯凌看了秦孤月一眼，不禁追问道：“难道公子想要自成势力，借秦家天下世家之首的地位，与无夜太子和临溪王爷分庭抗礼？”
“也不是……”秦孤月依旧摇头：“一来，这样的风险实在太大，再者，我秦家就算成功，也难逃后世史官如椽之笔写下的‘乱臣贼子’四个大字，这般赔本的买卖，我又怎么可能去做？”
“那你是想要……”
“墨君无！”秦孤月干脆就把话挑开来说了，“我希望能够帮墨君无日后洗刷罪名，而且我在帮助墨君无逃亡时，也知道了一些儒门秘辛，似乎亚圣也……”
秦孤月说到这里，洛绯凌已是抬起手来，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淡淡一笑说道：“秦公子，你看来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啊！想要帮墨君无翻案，除非是……”
“不错，洛绯凌，就是你想的那样。”秦孤月点头回答道。
“秦公子心思缜密，不过有一件事情，在下却是要给你提一个醒的。”说着，洛绯凌看了看秦孤月说道：“一群蚂蚁想要布置陷阱猎捕一头大象，结果他们费了好一番功夫，布成的陷阱，大象自然是一脚就踩扁了，根本毫发无伤，我的意思……”
“蚍蜉撼树吗？”秦孤月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打断了洛绯凌的话：“这一点你放心吧，墨君无在绝地荒漠有奇遇，达到星杰阶极限指日可待，而且他还招揽了一名实力与他相若的剑客，如果再加上我师父上官天琦，到时候三名星杰阶强者，即便是对上亚圣，怕也能有一战之力吧？”
洛绯凌不说话，只是看着秦孤月。
“而且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秦孤月侧过脸来，看似在端详着暖阁里琳琅满目的书籍，实则注意力焦点落在洛绯凌的身上说道：“墨君无突破星豪阶，成为通天彻地的强者之时，才会是我让他回归圣贤书院之日！在此之前，你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准备！”
“如此甚好。”洛绯凌笑了：“那在下以后就唯秦公子马首是瞻了。”
“客气了。”秦孤月说完，看了看洛绯凌又问道：“我不太了解圣贤书院内部的规定，不知道弟子可不可以，抱成小团体的？”其实秦孤月的意思很简单，根据他入圣贤书院之前的设计，毕竟圣贤书院弟子众多，其中肯定不乏人才，一个一个招揽，肯定效率太低了，所以不如招揽一批重要的骨干，然后再由他们去发展下线，这样就可以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最终为墨君无回到圣贤书院，打好足够的基础。
但是如果圣贤书院不允许弟子抱团，那下线联络下线时，人少一点也就罢了，以后万一有个上千人，一来很不好管理，二来也十分容易暴露，要是时机没成熟，就被亚圣看破了，秦孤月的心血可就全白费了。
洛绯凌听得秦孤月的解释，淡淡一笑说道：“君子朋而不党，圣贤书院里当然是不允许弟子结党营私，分裂宗派进行抱团的。”
没等秦孤月流露出失望之色，洛绯凌就好像刚才是故意耍秦孤月似的说道：“不过使徒以上的弟子可以结社！”
“结社是什么东西？”秦孤月刚想问，洛绯凌已是解释说道：“其实就是一批志趣相投的弟子，可以彼此结成一个松散的组织，叫做学社，因为圣贤书院内是按照司来分遣弟子的，相当于是一个纵向的管理，而各个部门之间的弟子也需要交流，学社就相当于是一个横向的交流和管理……不过……”
“不过这结起来的学社对成员约束力不强？”秦孤月不禁问道。
“不是，因为对于结社这一块，圣贤书院的规定极少，所以无论是一个松散的学社，还是一个机构组织严密的学社，都可以存在，而且都不违反圣贤书院的规定。”洛绯凌说着，伸出手来，在面前的书，封面上掸了一掸说道：“你是因为圣贤书院上上下下都知道，你是无夜太子的替身，所以根本没有学社敢来招揽你，否则寻常的弟子晋升到使徒，早就被拉进学社里去了，甚至有些人如果不是早早就加入了一些学社，根本就没有办法晋升到使徒。”
“到了使徒才可以结社？那到了使徒才可以加入学社？”这一点与秦孤月之前的估计还是有出入的，使徒只有那么一些，如果要为以后墨君无平反造势，群众基础毕竟不够厚实啊。
“当然不是，原则上只要是圣贤书院的弟子，无论总院分院，都可以入社……只不过……”洛绯凌说到这里，笑了一笑说道：“学社里的人不想收一大堆童生和门徒级别的人进来罢了。”
“哦？那目前知名的学社有哪些？”秦孤月不禁问道。
“其实知名的有很多，不过像秦公子你想的那样，组织严密的学社并不多……”说着，洛绯凌摸了摸下腮，想了想说道：“曾经莫砺剑一度创立过奕剑社，不过后来由于莫砺剑比较专横，导致人心散了不少，骨干成员被收进了律法司，奕剑社也就名存实亡了，现在比较辉煌的学社，要数起来，也就只有大风社和东林社了。”
“东林社也就罢了，大风社又是什么社？”秦孤月听得“大风社”的名字，不禁哂笑道。“听这名字就很古怪。怎么听起来感觉像是卖风筝的铺子。”
谁知道洛绯凌却是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正色说道：“秦公子有所不知，这个社乃是圣贤书院里最古老的学社之一，就连他们的社名都……”
“都什么？”
“都很有含义。”洛绯凌说完，从条桌上信手抽出一本书，翻开几页，朝着秦孤月的方向，朝着他推了过去说道：“你看，这就是‘大风社’的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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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节 圣天社
秦孤月一低头，发现洛绯凌递给他的那本书居然是《周史》，也就是记载圣天王朝之前一个朝代的历史，而洛绯凌翻开的那一页上赫然写着：“太祖荣归故里，飨酒与乡亲共饮，酒至三旬，离席起舞，慨然歌曰：‘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闻者皆嗟叹不已。”
“居然拿前朝太祖所做诗歌的前两个字做社名！”这一下秦孤月可是震惊了，真的是震惊了，难不成这是大风社是……是前朝的复国组织？
“所以说，这个大风社非同一般。”洛绯凌似乎是料到了秦孤月这样的态度，于是说道：“但是圣天王朝却也拿这个大风社一直都没有办法，更诡异的是，里面的社员都是单线联系，也就是说，彼此的身份都不知道，而且据说随意退社的人都会横死，你说怪也不怪？”
“哼，这哪里是横死，显然是给处理掉了嘛。”秦孤月撇了撇嘴说道：“好像弄得这个社里有什么诅咒似的，再说了，难道律法司就不会管吗？”
“对了，还就是不管。”洛绯凌抱肩说道：“律法司还就是把这些弟子当作横死来处理的，所以说，一旦我们听说有谁不明不白，或者用稀奇古怪的方法死了，那么想必这个人应该就是退出大风社的倒霉蛋了。你要知道，一年两年也就算了，圣天王朝存在了多少年，圣贤书院就存在了多少年，你想一想吧，秦公子，大风社的底蕴还得了吗？”
“如此说来……”秦孤月沉吟道：“的确没有办法跟大风社抗衡啊，另外一个东林社呢？又是什么来头？”
“那个比起大风社来，就要平凡多了……”洛绯凌用了一个平淡许多的语气说道：“三十年前，由东林诸贤所创，一直延续至今，对了，楚无炎是东林社的人，闵一航也是。不过，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啊，秦公子。”
“嗯？”
“你跟龙印好像有大兴城龙家灭门之仇吧？”
“呃……”
“而且你跟楚无炎好像在落城千家也有一场恶战，结了不小的梁子。”
“是啊…??啊……”秦孤月叹气，洛绯凌却又笑了：“如此看来，我倒实在是佩服你敢跟这两个人一起出门做任务的胆识了，你看，楚无炎都敢对我动手，他如果知道了你是秦孤月，你死得该有多惨！”
“唉，我也是故意这样做的，所以屡屡让他感觉我是一个废物……”秦孤月叹息道：“好在伪装得好，似乎并没有引起他的怀疑。对了……洛绯凌……”
“嗯？”
“你可否去结一个学社？”
“为什么是我？你是无夜太子在圣贤书院的替身，你又是使徒身份了，以你自己的名义结社不是最好不过了？”洛绯凌一边说着，一边似乎是考校秦孤月似的，抛出了这个试题。
“我知道你是在考验我……”秦孤月不假思索地说道：“就因为我这一重身份，所以更不能去结社了，否则入了我的社，不就等于变节投靠了朝廷吗？所以有些事情，我的感觉就是清清楚楚，不如不清不楚，最好就是让人感觉你的学社与朝廷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样才可以吸引人来加入，不是吗？而且你本身在圣贤书院内的人气就很高，又是天机命星的持有者，以后至少是一方贤者，藏经司的司堂，由你出面结社，不是再合适不过了？”
“不错。”洛绯凌抚掌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为秦公子做一回风头浪尖的挡箭牌吧！不过，秦公子，这个学社真正的幕后之人，乃是你，你想取什么名字？”
“唔……”秦孤月微微皱眉，闭上眼睛想了一会说道：“我对儒门教义了解并不多，不过却是很欣赏儒门诸圣中一句话。”
“请讲。”
“为天地立心，为苍生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秦孤月此时吟的，正是他当初在参悟《魅魔心诀》，改成《圣天心诀》时引发他顿悟的一句话，此时鬼使神差地说了出来。
“嗯……这的确是儒门先贤留下的箴言。”洛绯凌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叫圣天社吧，很不错的名字不是吗？反正任谁都知道我洛绯凌不过是这个学社的二管家，你秦孤月才是管事人，圣天王朝，圣天社，听起来似是而非，藕断丝连，不是刚好吗？”
“不错，妙手偶得，倒是一个意外。”秦孤月对着洛绯凌拱了拱手笑道：“那么恭贺洛绯凌师兄成为圣天社的第一任领袖了。”
“呔，你这个幕后黑手就不要取笑我了。”洛绯凌对于秦孤月的这句调笑，也是揶揄了过去，随后接着问道：“那第一批骨干由我来招募吗？”
“嗯，把清默可以先招进来。”
“我就知道你肯定要招揽清默小师妹……”洛绯凌眯起眼睛说道：“要不要把龙印也招进来……”
“这个……这个还是算了吧……”秦孤月一时语塞说道：“不过，王云飞，我倒是感觉可以拉拢一下。”
“王云飞那你就不要想了……”洛绯凌耸了耸肩膀说道：“由于他的剑道，曾经受过墨君无和莫砺剑这两名儒门剑修强者的指点，后来又在莫砺剑的律法司里担任要职，早就被内定为奕剑社的下任领袖了，难不成人家放着领袖不做，来你这里打下手吗？”
听得洛绯凌这句话，秦孤月略微失落了一下说道：“唉，如此的话，有些可惜了。”
“对了……”洛绯凌抬起右手来，在秦孤月的面前，中指与食指捏了一捏，说道：“我说幕后黑手啊，世俗之人是无利不起早，圣贤书院里也好不到哪里去啊……先贤都说了，‘以利诱之，以义聚之’，招人的话，总要有一个‘利’字吧？”
秦孤月哂笑道：“我懂你意思，不过你得先跟我去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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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5节 墨门尹媛
秦孤月带洛绯凌去见的人，当然不会是直接进宫去见无夜太子，而是带去了圣贤书院外面的宅子。
自然就是海公公之前布置下来，与秦孤月接头的场所了。
虽然一般弟子没有许可，是不得随意进出圣贤书院的，但是洛绯凌毕竟已经是圣徒了，秦孤月也是地位超然，接引司的弟子除非是脑袋不好使了，谁会去拦这两位爷？
出了圣贤书院，秦孤月轻车熟路，就在驿路旁边，找到了那一家挂着明黄色宫灯的宅子，来到宅门之前，秦孤月轻轻叩了扣门环，很快，宅子里就传来了有人小步快跑着的声音，很快，就有一个面色白净的男子从里面把朱门推了开来。
虽然这人没有穿太监的宫服，甚至为了掩人耳目，还在腮下贴上了假胡子，不过秦孤月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来人也是一个宫里的太监。
对方当然也是明白事理的人，看到秦孤月后，又发现在他身旁还有一个洛绯凌，当即也没有多问就先将两人引到了院子里，转过身来，掩上门，对着秦孤月拜道：“参见少保大人。”
“嗯。”秦孤月微微点了点头，看了这太监一眼就问道：“海公公在不在？”
“海公公不在这……”一声轻吟从庭院内传来，只听见木轮在青石板上滚动的“吱嘎”声渐行渐近，却是一男一女从屋里走了出来。
一身白衣的少女坐在木质推车上的正是在密室会议上，与秦孤月有一面之缘的尹媛，而推着这俩双轮木椅的，一身乌衣的少年正是尹媛的师兄，同样出自墨门的龙天赐。
“龙兄，尹媛姑娘真是幸会。”
面对秦孤月的打招呼，龙天赐只是略微点头，当作还礼，尹媛却是坐在木质轮椅上，对着秦孤月说道：“海公公被太子召回宫中去了，平日里也就留下李公公和刘公公在这里……”
“那……”秦孤月刚想问，尹媛身后的龙天赐已是开口解释道：“师妹最近身体有点好转，想要出来走走，海公公说这座私宅后面的院子桃花开得很好，又?，又很隐秘，就让我们先住在这里了。”
“后面这一位……姑……”尹媛看着秦孤月身后，面目白净，五官玲珑如同雕琢，一身紫衣的洛绯凌，差点“姑娘”两个字就喊出来了，秦孤月急忙打断她的话，解释道：“这是我在圣贤书院里结识的洛绯凌师兄！”
“他是男的？”龙天赐不由地把目光落在洛绯凌的脸上多看了几眼，惊讶道。
“嘻嘻……”倒是坐在木质轮椅上的尹媛莞尔一笑，直率道：“想不到世间居然还有这般秀美的男子。”
“姑娘过奖了。”洛绯凌双手抱拳，微微作揖，仿佛对于这样的赞美和惊叹，早已习以为常。
尹媛看到洛绯凌这般彬彬有礼，也是眉眼含笑说道：“小女子尹媛，是墨门弟子，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尹姑娘，幸会。”洛绯凌笑道。
尹媛略微侧过身来，抬起手来，指了指身后帮她推着木质轮椅的龙天赐说道：“这是我的师兄，龙天赐。”
“龙兄，幸会。”洛绯凌双手抱拳，对着龙天赐作揖道。
“洛兄客气了。”
就在龙天赐回话的时候，洛绯凌却是把目光一直落在了尹媛的身上，确切地说，是落在了尹媛那张清秀的脸上。
这一下，别说是尹媛兄妹俩，就连洛绯凌旁边的秦孤月都感觉到了尴尬，十分地尴尬。
你老盯着人家脸看干嘛？怎么样，现在后悔了吧？叫你娶一个平平常常的老婆，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啊，看到美女就没魂了……
然而，就在秦孤月想要用手肘拱一拱旁边的洛绯凌，提醒他，龙天赐的要可以杀人的时候，洛绯凌开口说话了。
“尹姑娘，你可是曾经被人用极阴寒的灵兵伤到过心脉？”洛绯凌一语落下，竟是龙天赐和尹媛相视一眼，不禁变了脸色。
“原本尹媛姑娘必死无疑，幸亏得到了一枚九阳芝兰食，才侥幸保住了性命，对不对？”没等尹媛和龙天赐回过神来，洛绯凌又说道：“但是这九阳芝兰食乃是天生纯阳之物，原则上只能男子服用，少年服用可以强身健体，老年服用，据说可以返老还童，如果女子服用就会由女变男，不过由于尹姑娘本身就是纯阴之身，又身中寒毒，才没有发生副作用。虽然这九阳芝兰食中的阳气，乃是阴寒灵兵杀气的克星，但是凡事祸福相依，尹姑娘用九阳芝兰食压制住了寒毒，却在身体里产生了一阴一阳两道气脉，彼此相互消耗，征战，导致体质每况愈下，我说的可对吗？”
“洛兄难道你有办法医治我师妹身上的痼疾？”龙天赐听得洛绯凌的分析，眼中竟是一下子闪烁过异样的神采，哪里还有刚才那般怀疑洛绯凌对尹媛意图不轨的敌意。
“如此说来，那便是了。”洛绯凌说完还是有些遗憾地说道：“我也只是看到尹姑娘的面相有些奇怪，说出我的猜测来罢了，但还真的没有想到有什么好的法子可以治疗尹姑娘，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一阴一阳两股气脉与尹姑娘共生共存，所以彼此争斗的再剧烈，也会适可而止，并不会害死尹姑娘，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听到洛绯凌的这一句话，龙天赐方才长舒了一口气问道：“那就是说，我的师妹如今已不会有性命之虞了，对吧？”
洛绯凌刚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这时一直站在众人旁边的太监好不容易插上话了：“几位大人慢聊，小人这就去通知海公公过来。”
“麻烦你了，李公公。”尹媛对着那太监笑了笑，随后又转过来对洛绯凌说道：“洛师兄，不知道你对我的病症，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法吗？天赐师兄这么多年遍访名医，也没有能够帮我找到好的治疗方法，连我自己都有点……都有点泄气了。”
“尹媛姑娘，说到底其实你的病症只是阴阳两气相争不下，把你的身体当作战场了而已。”面对秦孤月看向他的眼神，似乎是在问：“你怎么知道……”，洛绯凌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很简单，这与兵道有很多共通之处，虽然尹媛姑娘你可以经常服用一些滋阴的药物，但毕竟这是只治标不治本的方法……”
说到这里，洛绯凌想了想之后说道：“如果说真要有治本之法的话，我只想到了两个……”
“洛师兄，请您务必要告诉我们，拜托您了……”龙天赐一听洛绯凌居然有办法治疗尹媛的病，顿时上前，一把抓住洛绯凌的手，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天赐兄，你最好还是不要太激动的好……”洛绯凌苦笑了一下说道：“我这方法只是理论上可以一试罢了，其中有一个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找到十二青春果，这位天材地宝。”
“这十二青春果是什么东西？”莫说是龙天赐了，连阅历丰富的秦孤月都不禁皱眉了。不过洛绯凌是什么人？藏经司的副司，整个圣贤还多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了，果然，洛绯凌解释道：“十二青春果是与九阳芝兰食相对的一件天材地宝，正好与九阳芝兰食相反，天地极阴之气造就，只能女子服用，男子服用据说会由男转女，如果能找到这一件天材地宝，服下压制住九阳芝兰食的阳性，应该可以身体恢复正常……”
“可是这十二青春果到哪里弄去？”龙天赐不禁皱眉说道：“当初如果不是太子拿出府库里的一枚仅有的九阳芝兰食给师妹，恐怕她都已经被寒毒折磨致死了。如果再去要一颗十二青春果，一来不知道朝廷手里有没有，二来我们兄妹俩欠太子的人情，怕是永远也还不清了。”
“所以这个法子虽然简单，但真正做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的……”洛绯凌看到龙天赐有些失望，又说道：“还有一个方法，就要可行一些了，让一名专修炼气之术的修仙星杰阶强者为尹媛姑娘提纯身上的气息，把九阳芝兰食的阳气直接提出去，那么就可以痊愈了。”
“如此说来……”秦孤月看了洛绯凌一眼，不禁笑道：“那岂不是说，只要你晋升到星杰阶，你就可以为尹媛姑娘提取阳气，治疗痼疾了？”
“怀沙，你未免想得也太单纯了一点……”洛绯凌笑道：“我不是炼气之术的修仙者，就算我到星豪阶，我也没有办法帮到尹姑娘，只不过瀛洲元修士大多都是炼气为主，倒是比这十二青春果要容易找得多了。”
就在几个人说着话的时候，一人捏着嗓子，声音由远及近，传了过来：“几位真是好兴致啊……”
秦孤月一听这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立刻就意识到，海公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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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节 开口要钱
果然，一身绛色宫服的海公公身后跟着两个服侍他的小太监从庭院里走了出来。
“海公公好。”秦孤月朝着海公公抱了抱拳笑道：“好久不见了。”
“古少保在圣贤书院里过得可好？”海公公甩了甩拂尘，笑道。
“还可以。”秦孤月说着看了旁边的尹媛和龙天赐一眼，海公公旁边的小太监机灵得很，直接上前对着两位行礼道：“两位大人，厨房新做了尹姑娘最喜欢的桂花糕点，小的陪两位过去吧……”
“居然又做了桂花糕点啊？”尹媛开心地笑了笑，随后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说道：“正好我也有一点饿了呢……那，古少保，洛师兄，我们下次再聊吧？”
“嗯。”秦孤月点了点头，龙天赐便推着尹媛转过身，在那小太监的陪同下，朝着院内走去了。
待到尹媛和龙天赐离去，海公公不禁对着秦孤月旁边的洛绯凌问道：“古少保，这一位是……”
“这一位是我在圣贤书院里为太子殿下物色到的人才，也是我的师兄，洛绯凌。”说着秦孤月抬了抬手，对着海公公，朝洛绯凌介绍道：“洛师兄，这是海公公，太子身边的红人。”
“幸会。”洛绯凌眯起眼来，笑了笑说道。
“哦？”海公公在看到洛绯凌的时候，不禁吃了一惊道：“星魄阶极限的强者？居然被古少保给招揽来了吗？”
秦孤月当然不会说，这都是自己的功劳，而是笑了笑说道：“太子吐哺握发，天下豪杰归心，我只是做一个中间人而已。”
海公公毕竟也是在宫内呆久了的，会意一笑就直入主题道：“古少保是不是在圣贤书院里遇到什么难处了？”
“海公公果然是爽快人。”秦孤月笑了笑，正要开口，却听得海公公转过身来，对身后还剩下的那名小太监说道：“小二子，去准备一点酒菜来，就放到庭院里的石桌上，古少保来了，咱家不能连一杯薄酒都不招待，那也太失礼数了。”
那小太监应了一声，转身就走了，海公公转过脸来对秦孤月说道：“古少保现在可以说了吧？”
秦孤?秦孤月点了点头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与洛绯凌师兄商议了一下，圣贤书院里人才如过江之鲫，如果仅仅一个个拉拢，难免会有遗珠之憾，不如结社。”
“结社是什么？咱家还不太明白，还请古少保明说。”
秦孤月看了看旁边的洛绯凌又开口道：“就是圣贤书院之内，由精英弟子组建，可以让普通弟子加入的组织。我们可以利用这个组织招揽更多圣贤书院的人才为太子所用……”
“嗯，古少保想的果然很周到……”海公公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太子殿下也说了，古少保在圣贤书院之内，为了完成计划，都可以便宜行事，想必殿下也会同意的，这样吧……”
“嗯？”
“咱家手里的资源也不是很多，既是要招揽人才，肯定少不了花费的……”海公公说着，一边伸出左手来，拈着右手拂尘上的纯白貂尾说道：“如果拿金银之物去招揽儒门的修士，难免会被人看轻，而且也不太合适，毕竟实话实说，儒门的弟子，很多还是有风骨的……”
“是啊。”秦孤月也不得不点头了，虽然莫砺剑，楚无炎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弟子也有，但是从他相处的儒门修士来看，大多数还是有风骨的，如果真的像世俗里那样，拿金银珠宝去招揽他们，倒更多的像是羞辱他们似的，寻常的童生也就罢了，高阶的儒门修士，根本就用不着金银这样的身外之物了。
那怎么办，难不成用法宝和灵兵去招揽他们吗？
收一个门徒，送一件灵兵？别说是太子家，武烈陛下也禁不住这样送的，这已经不是败家了，而是作死啊！
“这样吧，古少保。”海公公看了秦孤月一眼说道：“每个月咱家取一千枚下品灵石给古少保，另外再取十件灵兵拿来招揽高手，如何？”
秦孤月心里其实都乐成狗了，一千枚下品灵石啊，折算成黄金，就是黄金万两啊，还有十件灵兵，虽然明知道不可能是千秋剑，戮龙剑这样的灵兵，但是一件灵兵确实也很值钱啊。
即便心里都乐开花了，但是秦孤月是什么人？你都开这么高的价格了，难道我还能让你一步到位不成？不多讹诈一点，哪里对得起自己？
当下秦孤月的脸上阴晴不定，也没有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
海公公是多精明的人，看到秦孤月这副模样，哪里还能不明白他想的是什么，虽然知道秦孤月看样子是要狮子大开口的样子，依旧只好笑着问道：“古少保感觉少了？”
秦孤月正好就借坡下驴说道：“是的啊，灵兵这种东西，对于圣贤书院里使徒以上几乎是没有吸引力的，圣贤书院的使徒和圣徒都可以通过做贡献，得到功业点兑换法宝和灵兵，估计还是要弄出一点圣贤书院里人得不到的东西才能吸引他们啊！”
洛绯凌何等聪明，一下子知道秦孤月是暗示要自己开口了，于是便笑了笑说道：“怀沙师弟说的倒是真话，我们这般圣贤书院的圣徒，实在是不缺下品灵石和灵兵这等寻常东西的，除非是很多传说中的灵兵和法宝，也许才会有一点吸引力。”
洛绯凌毕竟本身就是儒门圣贤书院的圣徒，他一开口，海公公只好把眉头皱起来了。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秦孤月拉拢到了一个儒门圣贤书院的圣徒，已然算是完成了太子交代的，寻找人才的任务了，然而秦孤月到时候有意无意说一句，我本来想要在圣贤书院里结社，招揽更多的青年才俊为太子效力，结果由于海公公调度物资不到位，事情没有做得好……
虽然无夜太子不会真的就赶他出门，也够海公公喝一壶的了。
当下这位老谋深算的太监笑了，干笑，就好像一只被榨干的橙子。“也好，古少保既然是太子殿下在圣贤书院里的替身，咱家也就只有照办的份了，正好前些日子陛下赏赐了不少法宝给殿下，每个月除了一千枚下品灵石和十把灵兵之外，咱家再从府库里拿十件法宝，十枚中品灵石给古少保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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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7节 藏经司闭关
相视而笑，秦孤月和洛绯凌眼神里分明写的都是“奸计得逞”四个字。
“那真是麻烦海公公了。”秦孤月点了点头，侧过身来，指了指洛绯凌说道：“海公公，每个月的物资交给洛绯凌师兄就可以了，我不一定每次都来了。”
“好的……好的……”海公公点头之间，已有宅里的太监仆人把酒菜在庭院里石桌上。“请古少保坐下喝几杯吧……”
虽然秦孤月很想借口回去还有事，推辞掉，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这般找上门来，不由分说就敲了无夜太子，不，海公公一大笔，如果连酒都不喝一口，未免也太驳人情面了。
其实秦孤月知道得清清楚楚，海公公管的是无夜太子的东宫府库，等于那里面的都是他的东西，拿一点什么的无夜太子也不会说什么，等于是养了一只看门的硕鼠罢了，毕竟一个下面都没有的男人，就算吃穿度用，能用掉多少？
可是一下子吐出来这么多给秦孤月，还是定期吐，想必这海公公也有够心疼的。
这一场小酌，也算是宾主尽欢，等到秦孤月和洛绯凌返程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洛绯凌自然是回藏经司了，秦孤月却也跟着去了藏经司，倒不是他粘上洛绯凌了，而是，他感觉是时候动用一下自己在圣贤书院里的特权了。
毕竟，过了一个差点把小命搭进去的，极难的入门任务，也该是时候来领取任务奖励了。
用龙印的话来说，能够到藏经司里随便翻阅书籍的特权，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有的。许多圣徒为了看一些秘藏的书籍都不得不用上千功业点去换一个时辰，所以，秦孤月不好好利用，不是傻缺吗？
秦孤月大概与洛绯凌交?
?了一下，对方立刻带秦孤月到了一间很别致的书房里，倒不是说这间房间多么的有韵味，而是因为这间书房里，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地板和天花板，连一座书架都没有！
“这里就是儒门藏经司里，存放最高等修仙典籍的地方了。”洛绯凌这样解释道：“不过这个地方究竟你能得到什么样的收益，完全看你自己的人品和造化？”
“嗯？”
“因为这里的书有些都通灵了，据说有一位现在的贤者，还是圣徒的时候，在这里冥想了一个时辰，就参悟了大道，后来成为了星杰阶的强者，当然了，也有圣徒花费了大量的功业点，结果根本得不到一星半点的指点。”洛绯凌说着，在秦孤月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道：“不过秦孤月，我看你人品似乎一直都不错，应该会有所收获的。不如这些日子你就在这里闭关吧，三天之后我来叫你！”
秦孤月应了一声，便走到了这间书房的正中间，盘腿坐了下来，在听到洛绯凌关上门的霎那，他开始闭目冥想了起来。
秦孤月很明白，自己想要做的是什么，在武道已是武宗极限，相术达到半步星阶，异能指数突破五的情况下，正如绯羽琉所断言的那样，他如果不能在仙术也达到半步星阶，就不可能晋升星阶。
那也就可以理解，秦孤月一旦突破星阶，以他半步星阶可以对撼星魄阶强者的实力积淀，一旦突破星阶就是鲤鱼化龙，实力不说后无来者，至少应是前无古人，恐怕星魂阶都可以与星杰阶有一战之力！
除了对于突破星阶的渴望，秦孤月更好奇的事情，还有一件，那就是命星！
苏溯是九曜命星体质，千寻雪融合了太阴命星体质和天枢命星体质，父亲秦战天的廉贞命星体质，萧亦曲是天权命星，墨君无是破军命星，上官天琦是北斗命星，洛绯凌是天机命星……
可以说，身边所有成就不凡，几乎都是有命星的人，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先天拥有，还是后天夺取，甚至是奇遇获得的，但都是有拥有命星的牛逼强者。
那么是不是就可以理解为，没有命星的人无法成就大事，或者是成就大事者，必定是一种命星体质的传承者呢？
秦孤月又究竟是何种命星，魔神古堡时，魅魔之主曾经说过：“云岚歌，我终于找到了一种与你一样命星体质的人!”，并且为此还欣喜若狂，那么就代表着，秦孤月肯定是有命星的，应该还不是太弱的命星。
能够曾经将西方老祖的前辈，魅魔之主封印的强者，命星体质即便不是冠绝天下，至少也是强悍无比。
正是这个最大的疑问，让秦孤月越来越感觉到，自己需要尽快晋升星阶了，绝对不能再拖了！
而且可以预见的是，在接下来的战斗之中，秦孤月对上的至少是星魄阶的强者，如果自身连星阶的修为都没有，遇上一个还可以苦战，遇上两个就只好跑路了，比如说上次杀傲无常和刘文秀那一场，如果不是尹媛和龙天赐早就准备好了机关陷阱，秦孤月哪里有可能这么顺利地得手？
就在秦孤月进入冥想的霎那，他立刻就感觉到了这个房间里，果然有诡异！
因为他冥想的时候，精神力触手一展开，立刻就感觉到这个书房里有眼睛在看着自己，不是真的眼睛，而是视线，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秦孤月看，就好像要看穿他的五脏六腑一样。
任是谁，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被十几，几十双眼睛盯着看的感觉，都不会好的……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秦孤月在心里嘀咕着，却又不敢打草惊蛇，就好像被人看着，却要装作不知道一样，这样装傻充愣的感觉，还真的是叫人很不爽啊。
当秦孤月有些烦躁地想要暴走时，绯羽琉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是书中之灵……”
“书中之灵不应该在书里吗？”
听到秦孤月这句话，绯羽琉在手镯里有些轻蔑地笑道：“真难以想象，这句话会从一个修炼到半步星阶的人嘴里说出来，人的魂魄离开肉身就不能存在了吗？”
“你的意思是，这些书……都他妈的成精了！”
秦孤月不禁爆了一句粗口。
“废话……你也不想想圣贤书院存在了多少年了，儒门又存在了多少年，有一点修炼成精的书有什么好奇怪的？”绯羽琉的语气还是一样刻薄。
不过接下来，秦孤月的话，就有点想让绯羽琉翻白眼的冲动了。
“这样好也，我记得上次在御符神府里吃了很多元修士的魂魄，不知道这些修炼成精的书好吃不吃……”
就在秦孤月想着这句话的时候，陡然他就发现，那十几道看向他的目光立刻就变得带起敌意来了。
“你看，他们能够看清你刚才想了什么，必然精神力比你只高不低，你还想吃他们吗？”秦孤月感觉到的，绯羽琉自然也能够感觉到。
“我只是开一个玩笑而已，这些老不死的不会气量这么小吧……”秦孤月才说完，顿时十几道目光又更加犀利了。
“喂喂喂，你不要乱说话好不好，难道你就不怕真把他们惹怒了？”绯羽琉在手镯里没好气地提醒道：“到时候我可保不住你……”
“怕什么……”秦孤月笑道：“看得出来，这些书中之灵虽然有了灵智，但是都还不高，他们应该不能拿我怎么样……你看你看……又干瞪眼了吧……就会朝我瞪眼睛！”
绯羽琉这一下可真的是没话说秦孤月了。
不过秦孤月似乎还真的是猜对了，这些书中之灵似乎都没有什么攻击手段，就算秦孤月屡屡出言不逊，也只能对着他瞪瞪眼而已。
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秦孤月现在早就被这些书中之灵的眼神给大卸八块了。
“好了，你还想跟这些书中之灵自娱自乐到什么时候？”绯羽琉看到秦孤月这样乐此不疲地跟这些书中之灵玩着“挑衅——瞪眼”的无限循环游戏，不禁严声提醒道：“你都浪费了一个时辰了！”
“好吧……不跟这些个老不死的浪费时间了。”秦孤月似乎也玩腻了，干脆不理那些书中之灵，转而专心致志地冥想了起来。
他为什么要让洛绯凌带自己到这个修仙书籍的房间来，正是存了要利用儒门圣贤，帮助自己提升仙法境界的念头。现在秦孤月本来就有一本太乾道的镇派典籍《道尽天地经》，还有一本从魅魔之主那得来，改动过的《圣天心诀》，只是《道尽天地经》秦孤月只修了一个入门，而《圣天心诀》其中的种种修炼方法，都需要极高的要求……
这就造成了他看得懂，但是练不了，就好像人看到一颗悬在树上的苹果，却够不着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魅魔之主修炼的功法，玄奥莫名，要是秦孤月在筑基境界就可以修炼，那还了得？
经过《道尽天地经》为秦孤月打的基础，大概也知道了修炼仙术的一些方法，而且越学，秦孤月越感觉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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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节 书精
因为武道修炼的是筋骨，相术说到底锤炼的人的识海，异能则修炼的是周身的穴窍，这仙术修炼的居然是五脏六腑！
而且修炼的顺序都与相术一样！相术修炼是金木水火土的顺序，仙术则是肺，肝，肾，心，脾，对应的也是金木水火土……
比如说秦孤月现在是筑基境界的元修士，修炼的其实就是肝脏，只不过他肉身已经很强悍了，本身又有六爪腾蛇的血脉，百毒不侵，连云中国教廷拿来祭炼飞龙玄火幡的绝望炼狱大阵中的绝望之气都奈何不了秦孤月，这修炼肝脏得到了些许解毒的功效，当然就可以被秦孤月无视了。
又练筋骨，又开识海，又修穴窍，还修内脏，这是要活生生把修炼者淬炼成异兽吗？
想归想，做归做，虽然秦孤月越学越是疑惑，但还是先把脑海里的思路理了一遍，随后就下了决断，《道尽天地经》还是要修炼的，毕竟不把境界提上来的话，《圣天心诀》根本就用不起来，岂不是暴殄天物？
可是好玩的事情，就在他准备定下心来修炼《道尽天地经》的时候发生了！
只见一直瞪着秦孤月的书中之灵蓦地跳了出来一个，就好像这个书中之灵就好像是一本两只脚走路的书一样，蹦蹦跳跳到了秦孤月的面前，不由分说，“唰”地一下就展了开来，顿时玄青色的文字遍布整个空间，无数篆体小字悬浮在书房之内，一闪一灭，就好像是漫天繁星一般。
然而最让秦孤月震惊的，这一本书居然还是一套很有名的典籍：《神皇傲世诀》，据说是前朝宫廷里的不传法典，地位就好像是现在圣天王朝里的《诸天无上经》一般。
你说秦孤月不想看，可能吗？修炼者对于绝顶功法的贪婪，可是一点都不亚于好色之徒对于绝色美女的喜爱的。
但是秦孤月刚看了几句话，立刻就差点骂出声来了。
倒不是这《神皇傲世诀》是假的，而是因为这套《神皇傲世诀》乃是一套与《道尽天地经》迥异的功法，一个讲究入世为王，傲视群雄，一个却鼓吹出尘脱俗，离世苏立。
如果秦孤??秦孤月一边修着《道尽天地经》，一边看着《神皇傲世诀》，不走火入魔那才奇怪呢！
“好啊……你们这些老不死的书鬼，居然用这样的方式来坑我，真狠毒啊。”秦孤月现在心里已经明白眼前的一切是怎么一回事了。但是他知道，这些书中之灵都比鬼还精明，如果他们看到秦孤月已经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了，必定不会再这么“慷慨”了。
“我让你们赔了夫人又折兵……”秦孤月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立刻就做出了打算，他此时将识海里分出一缕意识去看那《神皇傲世诀》，其他意识则主修《道尽天地经》，两者本来互不干扰，却故意做出好像彼此都受到牵制，顾此失彼，捉襟见肘一般。
那些书中之灵虽然寿命上千年了，但毕竟只是些灵智低下的妖物，哪里知道人心险恶到这般的地步，看到秦孤月被“迷惑”了，顿时一个个眯起了眼睛，就好像是在忍住笑，等着一出好戏那般。
很快，一本《神皇傲世诀》就看完了，秦孤月刚想整理一下思路，把《神皇傲世诀》变成一本像《圣天心诀》和《道尽天地经》那样的小册子存在自己的识海里，突然，从那些书中之灵里又蹒跚着走出一本有着厚厚，不由分说，走到秦孤月面前又打了开来。
好家伙……又是一本昱天级的功法？这一次是儒门的《盛世论》，从字面上看，应该是儒门先贤，或者是哪一代圣人所做的文章，但是其中论道清晰，儒家又多是修炼浩然正气的修士，却是直接可以拿来当作儒门的一篇修炼功法来用了，虽然不知道亚圣的那一篇《社稷论》以后会不会也不变成一部功法，不过至少目前来看，这一篇《盛世论》远比现任亚圣的《社稷论》要大气磅礴的得多！
如果真要做一个比较的话，这一篇《盛世论》就是天上飞着的凤凰，而《社稷论》至多算是开屏的孔雀罢了。
“还真是包藏祸心啊……居然给我两篇都是与《道尽天地经》迥异的功法，这是存心想让我走火入魔啊……”想到这里，秦孤月陡然心机一动，把修到一半的《道尽天地经》又放了下来，就好像见猎心喜一般，开始修炼起《神皇傲世诀》来了。
果然，这样一来，那些书精，又开始“作死”地拿出各种各样与《道尽天地经》其中的修炼方式相似的典籍卖弄了起来。
时间过得飞快，如是了十几次，秦孤月看这些平日传出去一卷残篇，外面的元修士都要打破头的功法典籍，成篇成篇地装在识海里，乐得合不拢嘴了，那些书中之灵换成的精怪，也看秦孤月如同一个傻子一样，修修这个功法，又去修修那个功法，一个个也眼神笑得眯了起来，别提多高兴了。
大家都是笑，那么还不是谁笑到最后，谁才笑得最好？
不过这两方面都有一个非常大的疑惑，秦孤月在疑惑，这些书精，到底他喵的还有多少功法没拿出来？而书精们何尝不是在想，这个出言不逊的二愣子少年，明明修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功法，怎么还没有走火入魔？
难不成是要直接爆体而亡的节奏？
那可真是好玩了啊……好像圣贤书院的藏经司里，好久都没有出这种好玩的事情……
书精们纷纷这样想着。
虽然他们活了几千年了，但灵智说起来也就和一般的小孩子差不多罢了。
就这样书精们开心，秦孤月更开心，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孤月发觉展开结束之后，的时间越来越慢了，有的甚至走起路来扭扭捏捏的……
为什么会这样，秦孤月心中当然洞若观火。
这是在拖时间，肯定是在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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