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节:落地凤凰不如鸡
究竟是自己在这少年的梦魇之中,化成了秦孤月,还是秦孤月的梦魇之力化成了眼前的这个少年,以及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就在秦孤月困惑于这一切时,那盘腿坐在少年面前的中年男子又开口说道:“孤月,你的jīng神力远超常人,即便是在同为异能者之中都属佼佼者,这一次你能够在一万名异能者之中脱颖而出,完全是凭借于你自己的天赋。。”那中年人挪了一下自己腿,似乎是换了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对着面前的秦孤月说道:“其实,像你这样十岁就能够通过异能组最终试炼的人,我活了三百年,你是第一个,所以……”
我很期待你在学习了我的异能之后会有的表现。
异能?异能者!
这些又是什么东西?
可以说刚才那个中年人的话已经又把秦孤月的认知给颠覆了一遍,这一下他真的是感觉自己就像是寓言故事中坐井观天的那只青蛙了。看到什么,就以为整个天下都是什么……
那看起来最多五十岁不到的中年男子说自己三百岁了,秦孤月也不会觉得有多奇怪,因为很多高手在达到星杰阶之后都可以将自己的寿数与星辰联系起来,寿元大增,而且驻颜有术,三百岁倒也不算什么,千年的老妖怪都有不少。
但是异能……
之前接触到武道和相术,就认为普天之下的强者,不外乎是武者和相术师两种,再后来看到了龙绝梦,又听闻了一些瀛洲岛元修士的事迹,便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种叫做“仙术”的修炼方式,也能够与武道和相术并肩,看到墨门的如意工坊和制作的机括机关,于是又在强者的名单之中加上了一个墨门的机关术士……直到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异能者的概念。
这异能者又是什么?
“师父大人……”少年跪在地板上,又对着那中年人行礼道:“能够拜入您的门下,孤月一定会好好努力的,请您放心!”
“我当然很放心。”中年男子看了看面前的少年,用平用平静却带着桀骜的语气说道:“全世界的人都梦想着成为我樊华洛的徒弟,如果不是我祖籍华国,不愿意将一身本领传给洋鬼子,恐怕还真的不容易轮到你做我的弟子。”
“是,师父大人,徒儿一定不会让师父失望的。”那个少年再次叩首道。
中年人看到少年人拘谨的样子,也是展颜笑道:“你不要太过拘束了,既然你我能够成为师徒,就是命中有缘。现在,孤月,让为师来听一听你对于异能的理解……”
少年跪坐在地板上,看着面前这位三百岁高龄容貌却好像不超过五十岁的师父,沉声说道:“师父,我对异能的理解是,这是来自于人体本身的力量,并不是额外赋予的,而是我们人体本来就有的,只是寻常的人或是没有机缘,或是不懂运用,才会对异能之力,少见多怪,甚至以为鬼神……”
秦孤月听得这一番话,初入耳时感觉十分熟悉,但是细细品味,却又感觉有一点不对。
这不就是自己当初在云京城时,被尚宇琼测试相术天赋时差不多的场景吗?
经过试练之后,询问对于相术或者是异能的看法……
只是异能好像跟相术完全不一样啊!而且这个异能是cāo纵什么的?五行相?不可能……
就在秦孤月思索这些问题时,陡然感觉到身体猛地一阵颠簸,竟是感觉到整个玻璃房间都剧烈地晃动了起来,那些墙壁上的玻璃竟是化成无数粉碎的冰晶,铺天盖地朝着房间之中的两人倾泻下来!
更诡异的一幕却是,连着那正在交谈的中年人和少年也都如同是玻璃幕墙上的布景一般一寸一寸碎裂开来。
这是怎么回事?
即便秦孤月处乱不惊,但是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依旧是惊诧莫名,正要思索对策,却感觉整个人似乎被一阵疾风席卷起来,随后“咚”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感受到脸部与地面密切接触之后的痛觉,以及沙石磕在脸上的触感,秦孤月呻吟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竟然是惊梦了啊!
秦孤月下意识地爬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磕在地上的左边脸颊,又摸了摸似乎是因为梦魇而昏昏沉沉的额头,迷迷糊糊正要四顾,看看自己是落到了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时,却听得身旁一人开口说道:“你终于醒过来了?”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且秦孤月还不止一次地听过,大概是五十岁上下,语气之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颓势,倒好像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中年人一般。
秦孤月循声望去,只见在他对面三步远的地方,席地而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一张削瘦到有些颓废的脸,一头以黑为主,夹着白发的长发斜过眉毛,密密地垂在耳鬓,身上穿着一件黑sè的大麾,将里面的衣物包裹得严严实实。
可以说,如果不是秦孤月确切地知道,自己就是被面前的这个人一袖之下,直接掳走的话,他简直会以为遇到了四处云游的流浪汉了。
就在秦孤月用看通缉犯一般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这个中年男子,似乎是在琢磨,他究竟是什么来路时,对方掂量了一下手里的东西,手腕轻轻一抛,就砸到了秦孤月的头上。
“嗯?”秦孤月正诧异对方扔过来的是什么东西时,却听得那中年男子不咸不淡地说道:“吃了它!”
“这东西是吃的?”秦孤月顿时就惊住了,不禁伸出手来接住那砸在他头上,还没有落地的东西,定睛一看,脸sè立刻就变得很难看了。
因为抓在他手里的,是一个山芋一样的东西,但是入手**的,也不知道是熟的还是生的。
“这东西能吃?”秦孤月不禁皱眉道。
这是喂猪吃的东西?虽然秦孤月作为秦家的长子,从来都没有歧视过小人,也没有像其他的贵族一样有太多贵贱等级之分,可是食物这个方面,一直以来都是比较jīng细的。
毕竟食不厌jīng,吃着粗粮杂谷对于修炼武道的进度多少也是会有点拖累的。
所以,我们的秦孤月还是不禁对手中的这个半生不熟的东西,发出一句人之常情的感慨:“这个……能吃吗?”
“哼。”那中年人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看着面前的秦孤月说道:“爱吃不吃,反正我可以告诉你,你吃过这个之后,至少两天不会有任何东西可以吃……而且啊……”
那中年大叔眯着眼睛,用“sè迷迷”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小正太秦孤月,似乎用着重的语气说道:“真是奇怪啊,离开云水山庄已经一,天,一,夜了,你怎么就一点都不饿呢?”
“啊!?”错愕,错愕的表情,一下子就出现在了秦孤月的脸上,离开云水山庄已经一天一夜了,那岂不是说自己一天一夜,一滴水没有喝,一粒米都没吃?
这一下可不得了,秦孤月立刻就感觉自己的胃罢工了,然后是肠子……看着手里的那个半生不熟的山芋状的不明球体,也没有之前的排斥了。
“你要是不吃的话,我也没有意见,大不了就是你再饿上两天两夜就是了。”那中年人对着秦孤月说道:“这样也好,你没有力气,肯定就逃不了了,我也不必要花那么大的力气看着你了。
“对啊!”秦孤月立刻在心里说道,不吃饱了怎么有力气逃跑
不逃跑了,怎么能有好东西吃?
秦孤月的秉xìng就是,一旦下定决心,总是会雷厉风行的,无论是做什么事情,哪怕是吃饭……
顿时,就在那中年人都有些惊讶的目光之下,面前的这个少年猛地咬了一口手里的山芋,然后似乎是囫囵吞了下去,立刻就咬第二口,简直就跟饿死鬼投胎一样,把嘴巴里塞得满满的。
刚才还是一副宁死不吃的模样,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呢?
难不成是这野山芋真这么好吃?我记得好像没有完全烧熟啊!
此时中年大叔看着秦孤月的眼神,除了狐疑,狐疑,还是狐疑,心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此时的秦孤月那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吃得快是因为好吃?你丫算了!那是因为实在是太难吃啊!又硬,又有一股怪味道,还有土腥气……天哪,哪怕是叫秦孤月拿起一块土吞下去,也不会比这个野山芋难吃到多少啊!
但是没办法啊,不吃怎么逃跑?
虎落平阳被犬欺啊,落地凤凰不如鸡啊!
但是他抬起头来,瞟了对面的中年人一眼,对方似乎艺高人胆大,并没有去窥测秦孤月在想些什么。如果他知道,秦孤月把他跟……比起来,那会是什么下场?
罢了,罢了。
秦孤月最强大的就是jīng神力,于是在他顽强的意志之下,他终于……吃完了手里差不多一个拳头大小的野山芋……在咽下最后一口之后,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嗝。
第二百四十二节:异能指数
“哦?看起来味道还不错的样子嘛。。”那中年人看着眼前摸着自己胸口,打着饱嗝的秦孤月,玩味说道。
不错?不错你个头!
秦孤月简直都想爆粗口了,但是他转念一想,不行,我越生气,他肯定越开心,不如……
当即他顺势伸出舌头将嘴边的山芋泥一起卷进了嘴里,咀嚼了一下说道:“是啊,这等野味真是美妙,我在侯府里还从来吃不到呢……”
“哦?”那中年人将信将疑地看着面前一脸陶醉神态的秦孤月,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要是真这么好吃,那我有机会也去摘一个尝尝看……”
于是一个腹黑的正太yīnyīn地笑了,这是正太逆袭大叔的开始吗?
“好了,那我们就继续赶路!”那中年人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大麾的尘土,然后对着秦孤月就是……
一袖子!
顿时,仿佛万千星辰压在秦孤月的头顶,他整个人就好像轻飘飘地被这一袖给席卷飞了起来,动弹不得就如同死了一般。
又来!
“混蛋,你就不能让我走走路吗?”
秦孤月在意识被冻结住的霎那,歇斯底里地骂道。
“哼,走路?”中年人的声音用传音入密落在了秦孤月的耳中说道:“带着秦家的长子在圣天王朝境内招摇过市,等着你爹把你抢回去吗?你给我老实一点!”
接下来秦孤月就感觉到脑袋像被钝器狠狠打击了一下,随后又是无边的黑暗降临了下来。
“我了个去!”秦孤月现在是真的想骂人了,当然,如果他能够骂得出口的话!
因为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似乎是秦孤月在自己从来不睡觉的这半年多来,用梦魇之力吞噬了太多的异种意志,以至于这个梦魇之力不断成长,一开始秦孤月在小的时候还能够清楚地知道,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现实,现在这个梦魇却已经到了近乎真实的地步了。
也就是说,已经到了让做梦的人怀疑自身存在真实xìng的问题了。
秦孤月也许不知道,这样的情况叫做“忆梦”,乃是自我意志濒临崩溃的征兆,一旦人相信梦中的自己才是真实的,那么会怎么做呢?
现实世界的一切价值观和人生观都会消解,人也会变得消极颓废起来,反正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此时,秦孤月正是陷入在了这一场几近真实的梦魇之中。
木质地板依旧,镜子房间依旧,穿着无袖短打的中年人依旧,一身白sè短打,跪坐着的少年孤月依旧。
“不错,孤月,你首先就规避了一个最要命的问题……”那中年人赞许着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虽然拥有异能,但我们也只是普通人,或者说,普通人只要能有机遇,或者通过修炼,也可以成为我们,异能并不应该是我们用以自傲的资本……”
“师父教训的是。”少年跪坐在地上沉声回答道。
“那为师再来问你一个问题……”那中年男人缓缓开口又问道:“如果有一天,你的异能已经强大到堪比神灵的地步,你会去做什么?”
“这有可能吗?”可以说,大叔的这个问题,对于青少年的世界观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什么叫做堪比神灵的地步?这……这得有多么可怕啊?
“怎么没有可能?”中年人挪动了一下身体,换了一个姿势,竟是整个人凭空垂直地升了起来,就这样悬浮在了少年人的面前。
离地一尺,而且身下空空荡荡。
如果此时这个房间里有一个正常的人,恐怕早就尖叫着“有鬼”,然后慌不择路地逃出去了。
但是这个少年没有,只是眼神依旧十分震惊。
即便是见过星杰阶强者,这等妖孽存在的秦孤月,都是大吃一惊,因为对方的身上,几乎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能量波动,就这样悬空了?
即便是星魄阶的强者,最多也只能破开虚空,相当于瞬间移动……飞……如果不借助什么外物的话,似乎还不太可能?
那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是什么境界?星杰阶?难道是……星杰阶之上,比老祖级别的高手,还要妖孽的存在?
“将身体里的负离子在一霎那转换为正离子,从而与地心的引力由吸力化为斥力,这只是很简单的法门……”悬浮在半空之中,依旧盘腿坐着的中年男子脸上的表情十分平淡。
“如果你想学,只要你的异能指数可以达到四,我就可以把这项异能传授给你……而且随着你的异能指数越来越高,你会发现更多强大,甚至可怕的异能……”说到这里,在少年人惊讶的目光之中,那中年人继续说道:“比如说控制天空中的闪电,甚至是风暴,缩地成寸,心灵控制,时光倒转,甚至再生不死,这些都是异能的范畴,为师也都看见过这些异能者,他们甚至身兼多种这样可怕的异能……那他们在世俗之人眼中,岂不是与神灵无异了吗?”
控制闪电,秦孤月可能还可以理解,毕竟五行相术师中间,一向都认为雷电是狂暴化的金相与火相的结合,所以也的确有可以控制雷火的相术咒语,只是十分jīng妙而且秘不外传罢了,控制风暴,也不过是木系相术的奥义级咒语罢了,缩地成寸是土系相术,心灵控制是相术的jīng神力分支……
但是,那个中年男子后面说的几件能力,却的确是匪夷所思了,时光倒转?再生不死?
我滴乖,如果有人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扭转时间,那岂不是……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你这一拳分明应该直接打死他了,可是他却偏偏将时间拨回到了你出拳之前,然后未卜先知一般地将你的出拳给破掉了这可怎么打?
还有再生不死……秦孤月是知道的,在所有的记载之中,除了一些魔怪,有能力再生肢体之外,人是不可能有这种能力的,即便是星杰阶的老祖,一旦被人斩去了肢体,那就真的没有了……
如果被人把手砍掉了,还能再长出来一条……这,这算什么?这还有什么好打的?
再生不死,这简直就是神人啊!
第二百四十三节:少年孤月
神人啊!在少年孤月的脑海之中,几乎也是同时出现了这三个字。。
看着将自己的徒弟唬得发愣的场面,已经三百岁高龄的中年男子似乎感觉到十分有成就感,就好像是大人编鬼故事吓唬无知孩童一般。
“孤月,回答为师的问题,如果有一天,如果你也达到了这样的境界,你会去做什么?”中年男子悬浮在半空之中,对着面前的少年孤月问道。
“我……”少年孤月有一些迟疑,却听到那男子说道:“不要掩饰你自己的想法,我会读心术,你的异能指数现在不过是二,正常人是一,所以在我面前,你的思维无所遁形,告诉为师,你最真实的想法!”
“是,师父。”少年孤月似乎是受到了这句话的鼓励,开口说道:“那我当寸步不离,守护在我的家人左右,不让我,以及我身边的人受到丝毫的伤害!”
“哦?”似乎对于少年这样的回答有一些意外,他又再次问道:“那如果往大一点的方向去说呢?”
“是,师父。”少年孤月应了一声,继续说道:“我将为华国铲除jiān佞之徒和宵小之辈,让人民可以安居乐业,不必再受到恶徒们的压迫。”
“哦?是吗?”中年人听到少年孤月的回答,又开口问道:“那谁才是宵小之辈,谁才是jiān佞之徒呢?你又会去服从谁的命令呢?”
“呃?”少年孤月似乎是一下子也没有想得那么深,竟是不假思索说道:“当然是服从总统领的命令,任何危害华国的人,都是jiān佞之徒,对想要颠覆国家的,自然就是宵小之辈了。”
中年男子原本看向自己爱徒的目光在听到少年孤月的这句话之后,竟是骤然一变,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也不似之前那么柔和了,嘴唇微微蠕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哒”地一声,他已是从半空中落了下来,赤着的双脚踩在地板上,看着面前的少年孤月,微微地摇了摇头。
这一摇头,可把少年人给吓坏吓坏了,急忙在地板上磕了一个头说道:“师父,我是不是哪里说错了?请您不要生气……”
终于,一声叹息从中年男人的嘴中吐了出来,“我的好徒弟,你回答得很好,你通过我的试炼了,从明天起,你就到这里来跟我学习异能……”
“谢谢师父,谢谢师父……”少年孤月听到这个消息就好像是孩子考到了满分一样,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那中年人转过身去,背对着少年孤月,沉声说道:“异能入门一般是能量控制和思维异能两个方面,这一点,你在接受异能组最终试炼的时候,应该也涉猎过了,大部分的异能者都是能量控制的专长,但既然你在jīng神力上有特长,就先从思维异能入手……”
“是,师父大人!”少年孤月兴奋地应了一声。
“下去,让我一个人安静安静。”说完,那中年人一动手,少年孤月的身体立刻就像是变成了透明一般,毫无阻滞地穿过了玻璃幕墙,走出房间去了。
而少年孤月似乎自己都不知道刚才的一霎那发生了多么诡异的事情。
但是一直都在看着这一切的秦孤月已经震惊了。
可以说,今天的这个梦魇已经把秦孤月之前十几年对于力量的认知完全给打破了,而且还是粉粉碎地打破了!
甚至在看到少年孤月像“鬼”一样,直接穿过了那一道真真实实的玻璃墙壁之后,秦孤月自己都觉得背脊心发凉,甚至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世界?难道是人死之后鬼的世界吗?太可怕了!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就在少年孤月离开房间之后,那个中年男子才缓缓开口,自言自语道:“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啊……我的徒儿,如果有一天,你所认为的正义,不曾站在华国总统领的那一边,你可该怎么办才好呢?”
此时,秦孤月看着那个梦境之中,落寞的背影,不禁有了一种异样的情感。
这个世界好像也很复杂啊,那这光怪陆离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还有,这个叫做孤月的少年,跟自己又是什么关系?
只是秦孤月根本没有机会去想这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因为他感觉到身体一阵剧烈的颠簸,随后整个人就好像是被人像垃圾一样扔了出去。
“嘭!”地一声轻响,脸颊再一次与地面的泥土亲密接触,好在有了上一次的宝贵经验,秦孤月已经麻利地一只手支撑着自己坐起身来,一手熟练地擦去脸上的泥土,顺道还骂了一句粗口。
再看周围的环境时,时间已是黑夜,太阳完全沉入了山下,四处漆黑一片,此时的地点也已经是到了一处树林之中了。
坐在他对面的依旧是一身黑sè大麾,一头半黑半白的长发,扳着一张死人脸倚在一棵大树树干上的神秘大叔。
在两人中间则隔着一串篝火。
如果不是红彤彤的火焰映在大叔的脸上,还有一些人sè的话,秦孤月简直都以为是遇到鬼了。
秦孤月趁着那大叔不注意,装着脚踝扭伤了,哼哼唧唧地去摸脚的时候,偷偷抓了一把脚下的泥土。
沙石舒松,也没有什么水分……
再看这树林里也多是一些常绿的树木,显然不是东南之地chūn来发枝,秋来落叶的树林子了。
“看来已经到了北方了啊……”秦孤月心中嘀咕了一句,却听得那倚在树桩上,用大麾的帽檐遮住半边脸,似乎是在闭目养神的中年大叔接着说道:“是啊,这里已经离你的云水山庄至少三千里开外了……”
“额?”秦孤月乍听之下似乎感觉有哪里不对劲,片刻之后才回过味来,大声骂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什么都要偷听偷看?你是偷窥狂吗?”
“不是有意的。”那大叔倚在树干上,慢条斯理地回答道:“谁没事盯着你这个小不点看?只不过是恰好看到你想什么罢了……”
顿时秦孤月就有了一种被人看透的感觉,甚至让他心里有一点发毛了,如果是在没有经历过这几rì那变态梦魇的秦孤月,估计他可能就要惊得跳起来了,但是,既然世界上可以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有什么能比人凭空飞起来,直接穿墙更加诡异的事情吗?
大风大浪,我见得多了!
秦孤月如是对自己说道,壮胆啊!
“大风大浪的,我也见得多了,而且肯定比你多!”
倚在树干上,假装在烤火的大叔又开口接腔了。
“你他娘的烦不烦啊!”秦孤月直接就爆粗口了,“这一次你也是无意中看到的?那你还真是‘无意’啊!”
“注意点你说话的语气……”大叔似乎对于秦孤月爆粗口的事情,还是有点耿耿于怀的,他一本正经地提醒了秦孤月一句,然后就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来,在篝火之中翻找着什么。
“你在找什么?”秦孤月看着面前的一幕,不禁问道。
那中年大叔也不答话,过了半天,用手中的树枝用力一挑,直接将火堆里的一件东西抛了出来,扔到了秦孤月的面前。
还好秦孤月躲闪了开来,否则那还带着火的球状东西就能引起一个大范围的火灾了。
“这次又是什么?”秦孤月看着囫囵滚到自己面前的几个烤得黑乎乎的圆球,对面前的中年大叔问道。
“吃的!”大叔将身体向后仰了一仰,慢条斯理地说道:“如果你不吃,这一次恐怕要又要饿上两天了……”
“什么?已经过了整整两天了?”就算现在中年大叔脱下自己大麾的帽檐,立刻就变成一个比秦孤月年纪还要小的正太,秦孤月都不会比现在更加震惊。
他记得自己分明,才在那个梦魇里,呆了,最多……最多一个时辰啊!
“天机不可泄露……”大叔似乎也根本不想去跟秦孤月多解释这方面的问题,两只手背到自己的脑后,垫在树干上说道:“你爱吃不吃,反正饿肚子的人又不会是我……”
“唉……”秦孤月叹息一声,看着面前滚着的几枚烤的黑黢黢的圆球,心中嘀咕了一句:“吃,吃饱了才有力气跟他斗啊!”
再难吃,还能比那半生不熟的野山芋难吃吗?
虎落平阳被犬欺,落地凤凰不如鸡啊……
秦孤月不知怎的,又把这句话吟上了心头。
就在他拿起那一枚圆球时,陡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他似乎是不相信一般,又拿到鼻子旁边凑过来,嗅了嗅,终于用自己都感觉难以置信的语气说了一声。
“这是……土豆?”
“哦?我还以为你这样的公子哥,只认识燕鲍翅呢……”大叔不咸不淡地吐槽了秦孤月一句。
既然是土豆,那秦孤月就没有一点心理负担了,再加上,从他得知自己真的已经饿了两天两夜之后,他的胃和肠子又开始抗议他了。
第二百四十四节:浩然剑斩
于是,在一通狼吞虎咽之后,五颗从火堆里被扔出来的土豆顺利进了秦孤月的肚皮。。
秦孤月摸着自己的肚皮,又贪婪地将嘴边的土豆泥给吞了下去,这次缓缓开口说道:“下次再烤得脆一点就更好了。”
“哼!”大叔拉下了帽檐,遮住了整个面,声音却是从帽檐下面传了出来:“明天我们就要出嘉门关了,然后你就要自己跟着我走路了,你可不要以为能永远做吃了睡,睡了吃的吃米大虫!”
听到大叔的这句话,秦孤月还好刚才没有吃东西,否则他能把自己的舌头都给吞下去,这才几天时间啊,一天加两天,再加上他被带走的一天,最多才四天的时间,他竟然就被从东南之地的云水山庄给带到了……
圣天王朝的最西侧边关……嘉门关了!
这简直就是“飞”一般的速度啊!
嘉门关外可是万里黄沙的荒漠啊,一片死寂的不毛之地,连野兽都活不下来的……
这……这个大叔想干什么?
但是大叔没有给秦孤月继续问下去的机会,他仰起头来,倚着树干,好像是睡着了。
“睡着了?”秦孤月可不会天真地以为,现在是自己逃走的最好时间,可以说,星杰阶的武者,自身沟通茫茫星域,气息几乎无穷无尽,根本不会感觉到疲惫,居然会要睡觉?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些天,他都是携带着秦孤月在飞的,所以力量的消耗相当巨大,不得不用睡眠来进行补充……这样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一出了圣天王朝的范围,他就要求秦孤月步行的原因!
那岂不是……
秦孤月心下一想,抬起手来,轻轻扔出了一个石子在自己的身后。
只听见“哧”地一声,把秦孤月这种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都着实给吓到了。
只见那一枚石子,先是被烈焰灼烧,旋即又冻上了一层寒冰,随后被飓风席卷在无数利刃之下化成了齑粉!
我的乖!
不要这么狠!
为了防止自己逃跑,也不要下这下这么狠的禁制?
要不是秦孤月是聪明人,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扔出了一个倒霉的石子去投石问路,否则现在变成齑粉的,怕就是一堆碎肉了。
而且这堆碎肉在几个呼吸之前还是有名字的,他叫“秦孤月”!
难道这中年大叔真的不怕就把自己给误伤了?
秦孤月不禁在心里嘀咕了几句,而且从对方这些天对自己的态度来看……虽然算不上好,但是也不算是太差,而且没有任何想要杀死他的举动……
那么就肯定不是仇家……
而且,他又联想起了之前两人见面时,那大叔说的一句话:“你跟我走一趟……”去哪里?想必是要去嘉门关外的地方了……
那自己对他应该还是有用的啊……
可是奇了怪了,秦孤月心中也是纠结无比,这样的星杰阶强者,什么事情做不成?居然要他一个小小的,甲士境界的人去帮忙?
而且他绑架走的可是堂堂云水山庄秦家,兵戈侯秦战天的长子啊!跟闹着玩似的,人家老爸可是圣天王朝军政第一大佬,就算你是一个世家,都够你喝一壶的。
这老小子怎么就有恃无恐,一点都不怕呢?
绑架秦孤月就好像拐骗了一个小孩似的!
“哼……”秦孤月看着那倚在树干上,看起来已经沉沉睡去,发出均匀鼾声的中年大叔说道:“等我有办法逃回去,这些账,小爷一笔一笔找你算!”
陡然,那中年大叔,遮在帽檐下的嘴巴动了一下。
这一来可把秦孤月吓得不轻,难道这老小子没睡着?在装睡的?该死的,他不会又“无意”中把我的话听去了!
“呼噜噜……”
张开嘴,回答秦孤月的是一声鼾声。
秦孤月立刻在心里回敬了对方的母亲一句。
然而,就在秦孤月知道今天肯定逃生无望,准备找一棵树倚靠一下,冥想休息时……
变乱陡生!
“咻!”
夜空之中竟是一道耀眼的白芒掠过星空,此时在漆黑的夜空里,就好像是一颗彗星一般。
秦孤月眼尖,一下子就看见了,那是一件御空的法器!
能够用得了御空法器的人,必定就是修炼仙法的元修士了。
这里居然可以遇到元修士?
秦孤月心里不禁嘀咕了一声,这些人多半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出现一次都赶得上祥瑞了,当然了,龙绝梦这样有目的潜伏在龙家的不算!
居然能够在嘉门关这等西南边陲的不毛之地遇到一位……
然而,就在秦孤月的那一句腹诽,还没有说完时,令他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在那白芒之后,猛地又窜出来一道青sè光芒,竟是如影随形一般缠上了前面的一道白芒!
随后,双方竟是如同斗法一般,在天空中缠斗了起来。
每一招每一式都几乎撼得整个地面都微微颤抖着,很显然,对方不是星阶以下的凡夫俗子,而至少是星阶一品,星魂阶的高手,甚至是星阶二品,星魄阶的强者!
虽然秦孤月只能看到一道白芒和一道青芒在这西南之地的天穹之下相互缠斗,却是看不清楚御剑的是什么人,甚至连是不是人都分不清楚。
但是很明显,之前出现的,驾驭白芒的元修士受了很严重的伤,甚至对于青芒十分忌惮,且战且退,想要再次逃跑,自然落了下风。
只听见那青芒之上的一人暴喝道:“如是我闻,浩然剑斩!”顿时,从那青芒之上升腾起一股锋锐到足以刺穿人灵魂的寒意!
如我所闻,心魔业盛,浩然正气,由我斩之!
秦孤月可以断定,那件法器,必定是一柄剑,而且是吹毛断发的好剑!
“斩!”那一声喝下,青芒之上,竟是如同万千人齐声呐喊一般,一柄翠绿剑芒竟是直接斩在了白sè光芒之上!
“啊!”那白sè剑芒上的人尖叫一声,原本长条形的御空法器竟是直接被斩成了两半,整个人也从半空之中跌落下去!
第二百四十五节:儒门叛徒
那白sè御器被碧绿sè剑芒斩中,惨叫一声从半空中传来,那不知道是玉质,还是什么材质的法器直接就碎成两半,化成两道耀眼的流星坠落下来。。
顿时秦孤月感觉到整个地面就好像被一群大象踩过一样,剧烈地晃动了起来,要不是他事先有准备,一只手撑住了身体,说不定直接就被震倒在地上了。
落地之时,附近的整片森林都如同被天火击中一般,噼里啪啦地燃烧了起来。
黑夜之中无数的鸟儿被这无名之灾波及,顿时惊慌飞起。
但是有一个人却依旧双手合在脑后,安然倚在树干之上,岿然不动。
在他面前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两只秋后之蝉在打架一般。
然而秦孤月倒是开始庆幸起这中年大叔之前布下的这个几近恐怖的禁制阵法了。
事实证明,好奇心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好奇心越重,死得越快,可是秦孤月偏偏是一个好奇很强的人。
刚才那两个在天空中打斗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到这边境的嘉门关来?甚至这两人有什么仇怨?
秦孤月终于心下一横,反正就算被发现了,还有这个中年大叔给自己撑腰,看看就看看去!又不是偷窥!
当即合上眼睛,一万两千条jīng神力触手一齐展开如同密密麻麻的蜘蛛网朝着那一处坠落起火的方向围去。
此时映入眼帘的画面是一名浑身是血的男子倒在地上,在他的身旁,散落着已经被斩成两半的一件法器,从残破的形状看,似乎是一支玉笔。
用笔做法器的人!
秦孤月一下子就想到了有一种人是有这种特殊嗜好的,再看那倒在血泊中男子的衣服,秦孤月几乎就可以断定了。
又是圣贤书院的人!
而且对方身上的服饰虽然被刮破了很多,显得十分狼狈,但却是与楚无炎一样的,青蓝sè底sè的长袍,而不是龙印那样纯白sè的长衫。
这居然也是一个圣贤书院的圣徒?
事到如今,可以说秦孤月跟圣贤院虽然算不上完全翻脸,但也绝对谈不上有什么好感了,毕竟,圣贤书院里秦孤月又没有朋友,倒是有一个圣徒和一个使徒扬言要跟自己不死不休,那除非秦孤月是一个受虐狂,否则还真的很难对这些穿着儒服,张口闭口,之乎者也的儒生有什么好感。
此时看到这圣贤书院的圣徒落难,且不说秦孤月能不能救得下他,其实就算能救,他倒是都很想袖手旁观,看一场好戏的。
“嗖!”那青sè光芒也是接踵而至,落了下来,那青sè光芒“倏”地一声飞腾起来,化成寻常长剑的大小,稳稳地落到了那人身后背着的皮革剑鞘之中。
秦孤月听得这一声剑鸣,不由自主地就朝那剑的主人看去。
只见那人穿了一身游侠常穿的黑sè斗篷,斗篷里面似乎衬着一件铠甲,看样子应该不是金属的,而是皮甲,身上也带着斑斑的血迹,只是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再看那人的面孔……
原本秦孤月以为,用这等锋锐之剑的人,必然是一个xìng如烈火的剑客,面容应该是狂傲不羁才是,但是他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猜错了,而且错的还蛮离谱的!
那是方方正正,两撇眉毛很浓,朗星之目下的高鼻梁,略厚的嘴唇。规规矩矩的一个人,如果按照苏溯的说法“相由心生”,那这个面相必然代表这张脸的主人是一个中规中矩,正义感很强的正面人物。
标准的国字脸啊,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
再加上对方这一身游侠的行头,秦孤月简直都要把面前这个男子跟他以前在秦家书房里看的,侠客志怪小说联系起来了。
但是秦孤月毕竟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可不会像未经世事的苏溯那样,真的就去相信“相由心生”,再说了,虽然秦孤月知道圣贤书院也许yīn人的积极xìng都比钻研圣贤经典的积极xìng更高一些,但在民众心目中的形象却依旧是正面居多的……
所以,敢对圣贤书院的圣徒下手?那会是一个善茬?
“不对……”秦孤月看到这一幕陡然心中想起了一件事情,面前这个倒在地上的人是圣贤书院的圣徒?这些圣徒都是眼高于顶之辈,又多是无利不起早,比如楚无炎之流,其他时间要么闭关,要么游历,神龙见首不见尾,此时怎么会出现在这样偏僻的嘉门关?
就在秦孤月的这个问题,还没有得到合理的解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倒在血泊之中的儒门圣徒,轻声说出的一句话,不啻于秦孤月耳边的一道惊雷!
“墨君无,你……你我都……都是同门,悬崖勒马,回头是岸……跟,跟我们回去……亚圣大人……呕……”那人吐了一口鲜血在地上,咽下喉咙里继续说道:“也许还能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
儒家的人就是这样,也许到死了,还口口声声“大义大义”的,秦孤月听了都烦,但是秦孤月还是听到了最重要的一句话。
面前这圣贤书院的圣徒说,那用剑的国字脸跟他是同门?
儒门也有用剑的?
这是秦孤月的第一个想法,但是很快他一甩自己的脑袋,将这个很不着调的问题甩开了,取而代之的,是第二个想法……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能够把圣贤书院的圣徒打得这么惨,趴在地上像一条死狗一般的,至少至少也是圣徒啊,难道圣贤书院闹内讧了?
而且面前这个奄奄一息的圣徒,口口声声是要面前的这个人跟他回去,见亚圣!
咦,秦孤月在书上看的,圣贤书院最高的领袖应该是圣人啊,这关亚圣什么事?难不成是这面前的国字脸偷了圣贤书院的什么宝物?
看他是个正经人,怎么也做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情?不太可能!
“哼!”面对那个圣徒的劝降,国字脸自然是一脸不屑,冷笑着将手伸到身后,一边将身后背着的翠绿长剑缓缓出鞘,一边看着面前奄奄一息的圣徒说道:“这就是你们给我回头的路吗?居然一下子派了四个圣徒联手来追杀我?这就是你们的同门之谊?如果不是我技高一筹,你们可会念及同门之谊,放我一马?”
“你……你背叛师门在先……我们也只是……呕……”那人又呕了一口鲜血,强行咽回去说道:“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嗯,我知道你们不过是奉命行事。”国字脸听到他的这一番话,似乎背在身后拔剑的右手也微微松了开来,那已经出鞘一寸的长剑又缓缓收回到了剑鞘之中。
“那么请你告诉我,按照圣贤书院戒律,与同门私斗致死,该当何罪?”被称为墨君无的国字脸一本正经地对面前的圣徒问道。
而对方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按律处以当众杖毙,偿还血债!”
“嗯……”墨君无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残忍笑意继续说道:“那如果杀了四个人呢?”
“呃……”就在对方迟疑的霎那,翠绿剑芒再次暴起,这一次直接了当斩在了对方的头颅上,顿时那一颗充满了儒家经文的脑袋就变成了一堆红白之物,如同一只熟透的西瓜,四散爆裂开来,任由那一具身穿青蓝sè长袍的身体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回剑,握剑,收剑,一气呵成。
异地处之,即便是剑道颇有造诣的秦孤月怕都不能做得比面前的墨君无做得更好。
只见墨君无转过身来,不再去看那一具已经没有了头的尸体,轻声说道:“我既已杀了三人,回去定是死罪一条,何妨再多造一条杀业,难道让你回去通风报信,让其他的贤者也来追杀我吗?”
在对方还留有希望的情况下,将人直接杀死,究竟对死者是一种怜悯,还是残忍呢?
此时墨君无的那一张国字脸上,却是流露出yīn狠的神sè来:“那等虚伪的地方,哼,我又怎么可能再回去?你们贪图功德殿的赏赐,接下刺杀我墨君无的任务,就要做好这样的准备!今天的一切,也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说完,他一甩自己斗篷的衣袖,也不去处理那地上的无头尸体,身影已是踩上脚下的翠绿sè长剑,化成一道青sè剑芒朝着西方嘉门关的方向疾飞出去。
与其说这是儒门的剑士,倒不如说,一尊修罗更加合适。
说实在话,除了那圣徒口中所说的话,和他使出的那一招“浩然剑斩”之外,那离去的墨君无根本无法让秦孤月将他和儒门中人画起等号来。
将jīng神力触手收了回来,秦孤月只觉得头脑微微发疼,想必是因为刚才强行窥探两名比自己境界要高的强者对决,jīng神力触手被墨君无的威压所伤的缘故。
秦孤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低声道:“看来,以后偷窥这种事情,还是要少干啊!”
第二百四十六节:发死人财
墨君无走后,整个树林子里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秦孤月盘腿往地上一坐,围着篝火就冥想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冥想却与之前又有不同,似乎是受到了梦魇之力的影响,他不时地就会走神,神游物外,以至于动不动就会飘入到梦境之中,甚至出现了自我意识的重叠……
秦孤月知道,在相术修炼里,这已经是走火入魔的征兆了。怀疑自己,质疑自身存在的合理xìng,如果不是他拥有寂灭心境这等如同定海神针一般的意志,恐怕早就疯癫了。
就这样清醒又沉沦,清醒又沉沦,周而复始,不知过了多久,鸡叫了。
“哦!”随着一声鸡叫,一个大叔也叫了起来。
直起身体,伸了一个懒腰,从地上站了起来,打了一个哈欠,张口就对秦孤月问道:“昨天半夜的时候,是不是有人在打斗?”
盘腿坐在地上的秦孤月缓缓睁开眼睛,心中想道:“你能不知道?别给我装死了……”当下摆出一副不知的模样说道:“昨晚上我很累了,睡得很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哦……”那大叔竟然还真的相信秦孤月的话了,抬起手来,顿时在篝火周围的草地上,泥土里猛地从五个角度飞出来五颗颜sè各异的珠子,稳稳落在了他的手心之中。
“这是什么?”秦孤月不禁皱眉问道。
那大叔如同装一件玩具一样,小心翼翼地将那五枚珠子先从左手放到了右手,再揣进了右边的袖子里,也不抬头就对秦孤月说道:“五行神煞宝珠……嗯?你不知道?不知道就算了!”
“喂,小子,你干什么去!”中年大叔才抬起头来,陡然就看到秦孤月背过身,自顾自地朝一侧的森林里面跑去。
“解手!”秦孤月远远地回了一声说道:“你不会这个也要看着?”
“哼!”中年大叔冷哼一声,也就背过头去,双手抱肩说道:“你最好快一点,今天我们还要出嘉门关呢!”
秦孤月是去解手吗?
真的是去解手解手的吗?当然不是!
他穿过森林,根据记忆,快步跑到了昨晚上墨君无和那圣贤书院圣徒打斗的地方。
这里毕竟是在荒郊野外,一具尸体扔在外面都没有人会管的,那圣贤书院圣徒的无头尸体,果然还倒在那里,唯一的区别就是上面爬上了许多蚂蚁而已。
秦孤月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强忍住恶心,翻了翻那圣贤书院圣徒的衣袋。
连续翻了三个,都是空空如野,就在秦孤月暗地里咒骂,你们这些圣贤书院的圣徒都这么穷吗?出来你好歹要带点钱,难道你们都是吃老百姓的,拿老百姓的寄生虫不成?
“哒!”地一声,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秦孤月翻看到亵衣里的口袋时,一个作工jīng致的淡紫sè锦囊就掉落在了地上。
锦囊袋上还绣着一幅碧水鸳鸯,说不定还是出自哪个大家闺秀之手呢……可以肯定,这个锦囊品级不低!
“哎呦,须弥锦囊!”秦孤月立刻就知道,这回又赚到了,圣徒就是圣徒,带的都是高级货。
也是因为墨君无这个杀人越货的强盗太过业余了,不,应该是专业反杀的强盗太业余了,竟然都不知道到死人身上去摸一点盘缠路费什么的……这才便宜了秦孤月。
秦孤月本着积极扩大战果的心理又在那口袋里摸了一摸,咦,居然还有东西?
“啪!”地一声,,又是一件东西掉落在了地上,秦孤月看着像是一本小册子,大概一个巴掌大小,秦孤月原本以为那是一个白sè封皮的小书,谁知道拿到手里就好像是玉石的材质一般,不禁讶异了一下。
就在他想仔细探究一番时,不远处的中年大叔已经哼哼起来了:“小子,你掉进粪坑里了吗?怎么解个手这么久?”
“来了!”秦孤月应了一声,随后假装“哎呦”一声说道:“昨晚上的土豆好像没熟,我拉肚子了!”
秦孤月有些恋恋不舍地看了看那倒在地上的无头尸体……当然,他肯定不是因为有恋尸癖,而是……
唉,不知道你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好东西,不过我这也算是废物再利用,时间紧迫,就不帮你入土为安了,下辈子记得,千万不要找比你流弊人的麻烦……否则你会死得很快的!
“咳咳!”那边大叔又咳嗽了起来:“我说小子,有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还是少碰为妙,上面的东西最好也不要拿,说不定什么东西就缠上你了,不要引火烧身才好!”
“我去,他又知道了?”秦孤月心里暗骂一声:“人还没老,就成jīng了。”随后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那须弥锦囊和白玉小册一齐揣进怀里,方才做着虚脱得模样,嘴里嘟嘟哝哝,一步一步地朝着中年大叔的方向走去。
然后下面就是每一次的保留节目了——屡试不爽一袖子!
可怜秦孤月堂堂兵心甲士巅峰,星阶之下横着走的人物,在那中年大叔手底下却是要方就方,要圆就圆,要你轻就得轻,要你重,你就重,他就这样飘若无骨地被抓起来扔进了一件法器当中。
不过有了前两次的经验,这一次秦孤月在整个人被扔进来的时候,jīng神力触手化成屏障,护住全身,竟是阻挡住了大部分攻向他,想要把他弄昏迷的力量。
虽然也吐了一口血就是了,不过他毕竟还是少年人,血气方刚,吐几口又何妨?
但是挡了这一下,秦孤月立刻就装作被打昏了的模样,顺势倒在了地上,果然那一股力量也就不再纠缠,自己散去了。
待到一切又归于黑暗,一个人影又悉悉索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微微一定神,丹田之中已是飘出来一枚晶莹剔透的赤sè宝珠来。
正是九转龙珠。
他一只手接住九转龙珠,一边自顾而看,沉声说道:“哼,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拿一件什么法器把我关了进来!九转龙珠,给我照亮了!”
“嗡!”地一声轻响,那九转龙珠之上顿时豪芒四起,一下子就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但是秦孤月还没来得及看清,只感觉一股比刚才还要强烈的大力猛地又笼罩下来。
“啪”地一声就把九转龙珠的力量完全吸走了!
又黑了!
第二百四十七节:千秋功业册
这样的感觉就好像眼看着就要将对方打翻在地,外加踏上一只脚时,对方一下子满血满状态恢复了一样。。
别提多郁闷了。
九转龙珠毕竟也只是一件法宝,被那一股莫名的大力一打,顿时像受伤的孩子一样躲进了秦孤月的丹田里。
秦孤月凝神内视,只见九转龙珠之上满是裂纹,顿时感觉一阵沮丧。
“又不知道要温养多久了。”当下只能把九转龙珠又放回自己的丹田之内,用血脉去慢慢修复温养了。
闲来无事,秦孤月被困在这个神秘的法宝之内,伸手不见五指不说,还根本出不去,当下也是闲极无聊,只好盘腿坐了下来。
刚想要冥想,却是一阵思绪不由地就袭上了心头。
之前的几天,他大半的时间都是在梦魇之中度过的,另外一小半的时间则是被梦魇所扰,可以说几无宁rì。
估计也是他以前总是用梦魇之力去吞噬侵蚀他识海的异种意志,相当于是以身饲魔,让这个心魔无限增强,现在只好自尝恶果。
但是这么多天来,却是很少有机会这样清醒着了。
如果那个中年大叔没有骗自己的话,现在离自己被带走已经快要一个星期了。
那么父亲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反应?云水山庄刚刚推行的改革会不会戛然而止?
刚刚进行改革的云水山庄会不会出现反复?徐家和唐家会是什么样的状态?
还有……千寻雪这个自己的未婚妻应该会心急如焚……
“唉……”想到这里,秦孤月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说他知道面前这个大叔是什么来路,想要他去做什么,他也许还可以想办法虚以委蛇,甚至借机yīn他一下,趁机逃跑,可是问题就在于,秦孤月对他一无所知!
虽然知道对方的实力至少是星杰阶,但是究竟他是一个星杰阶的武者,还是相术师?还是元修士?还是……连是什么职业都搞不清楚,更不用说去对付他了。
而且他一路这样裹挟着秦孤月就要出嘉门嘉门关了,出了嘉门关,外面可是绝地沙漠,绝地沙漠,顾名思义就是万里黄沙,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乃是有死无生的绝地,却不知道这大叔把秦孤月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秦孤月可不会天真地以为,是对方看上了自己根骨奇特,要把自己带去世外的一个洞府好好培养……那是拐骗小孩子的落后伎俩了!
如果仅仅是秦孤月被这个中年人绑到这西北之地来,他还不会感觉到蹊跷,最让秦孤月浮想联翩的就是……为什么会在嘉门关附近出现墨君无这个儒门叛徒,而且看他离去的方向,似乎也是朝着嘉门关外的绝地沙漠去的!
事出异常必有妖,怎么可能这么巧合?而且看墨君无的样子,似乎还背负着圣贤书院很大的秘密,甚至有可能偷了圣贤书院的什么法宝。
那他为什么也要去绝地沙漠呢?
“咦,我不是搜出来一本册子吗?”
想到这里,秦孤月不禁从怀里取出那个白玉小册子来。
这是在被墨君无斩杀的儒门圣徒身上搜出来的,说不定能够找到关于这件事的蛛丝马迹。
当下心内主意一定,秦孤月就睁开眼睛,从怀里取出那一本白玉小册子来。
原本以为可以开卷有益,直接就得到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秦孤月这一次又失望了。
这是一本……无字天书!
翻来翻去,玉石质地的书页上竟是一个字都没有!
这就不由得我们的秦孤月腹诽了,开什么玩笑?儒门的圣徒随身带了一本用玉石做的书,居然没有一个字,难不成是随身带本书,没文化装有文化?
这怎么可能?
秦孤月立刻就把自己的猜测否定了,越是诡异,越代表,这本无字玉书上代着很大的秘密。
“会不会是儒门中人为了保密而设下了什么禁制?”秦孤月灵机一动,右手托住那无字玉册,闭目冥想之后,左手缓缓地放在了玉册的封面之上。
顿时,金sè光芒骤起,封面上的金光如同游龙一般化成了一行竖着排列的楷体大字:“千秋功业册”!
“果然如此!”秦孤月睁开眼,笑道:“只有注入儒门的浩然真气才可以解开上面的封印。”
这又得要感谢龙印了,当初如果不是她想用浩然真气控制秦孤月,哪里能让秦孤月得到这等儒门的至宝真气的模板?再加上长河轮回兵心一推算,顿时就把秦孤月本身的真气拟态成了纯正的儒门浩然真气,莫说是玉石册子这样的死物,若是秦孤月穿上一身儒门中人的服饰,怕是站在圣贤书院的人面前,对方都认不出他是假冒伪劣。
就在秦孤月刚刚要把左手松开时,只见那已经出现的字迹,倏忽又有了要消散的迹象。
“不会,一直看就要一直灌入浩然真气?”秦孤月一下子就意识到了,这本小册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难道这千秋功业册也会跟人一样,吃拿卡要不成?
但是越诡异,就代表越有价值,至少秦孤月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认为的。于是乎,狠狠心,秦孤月左手托住那千秋功业册,不断地注入浩然真气,右手则揭过封面,翻看了起来。
最前面的两页上写着“仁者爱仁,己所不yù勿施于人”和“浩然之气,生于天地之间,存乎仁者心间,吾养吾浩然正气。”
想必是圣贤书院中的圣贤训诫,再翻过来,秦孤月一下子就愣住了。因为这个册子上密密麻麻地写着……任务!
各式各样的任务,大到斩杀漏网的太古妖邪,小到去藏经阁抄写经文,林林总总,尽数写在后面的无数页纸上。
更让秦孤月感到新奇的是,每一个任务的下面都有着若干个八卦图案和若干条yīn阳鱼。秦孤月大致看了一下,从看起来的难度,似乎是难度越大,八卦图案越多,相应的yīn阳鱼也越多。
比如说秦孤月第一眼看到的诛灭西南雨林之中妖瞳寨妖瞳魔主的任务,就是整整十五枚八卦,下面则放着二十条yīn阳鱼的图案。很显然,难度系数和危险程度与奖励是成比例的。
这个千秋功业册居然是圣贤书院中人领取任务的一件法宝?
秦孤月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妖瞳魔主的任务之上,顿时一圈金sè的涟漪激荡开来,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串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地覆盖了整个书页。
他定睛看时,上面竟然是对于这次任务的介绍:
妖瞳魔主不遵天道,在西南之地,屡屡以活人修炼魔功,天怒人怨,前次更yù染指西南重镇驰城,掳掠百姓作为魔功牺牲,我院大德贤者公孙越闻讯前往,本yù将其击杀,以正天道,奈何此獠狡兔三窟,虽然重伤竟得逃遁。
如今我院探得此魔巢穴“妖瞳寨”所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圣贤书院向以除魔卫道为己任。
古语有云:除恶务尽,此獠已受重伤无疑,希品阶为使徒以上的弟子,由多人共同领此使命,斩恶除根,为民除害,还西南之地以安泰。
秦孤月阅览完毕,那一串小字又蓦地消散,再次还原成之前有着无数任务的页面上,端的是jīng妙无比,鬼斧神工。
这一条任务介绍之中,不仅有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更有一些任务方面的提示,以及对于能够接这个任务的弟子,品级的要求,当然了,还有那儒门一贯的正气凛然和大义磅礴。
秦孤月又把注意力放到一条抄写经文的任务上,同样的,一行蝇头小楷出现在书页之上,覆盖了其他所有的任务,任务如是说道:
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为让我院弟子加深对儒门经典的理解程度,故例行召集门徒以下弟子前往藏经阁抄写典籍,并择其勤勉者,给予一定的奖励。
再看这个任务的难度为半枚八卦图案,奖励则对应是半条yīn阳鱼,显然已经是最最低端的任务了。
秦孤月心念一动,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根据前面的提示,用jīng神力在那任务的末尾用自身模拟出来的浩然正气去画上一个圈,意思是接受这一项任务。
这种属于比较低端而且没有危险的任务,所以估计只要画一个圈,登记就可以了,像之前那妖瞳魔主的任务,还要签上自己的名字才行,显然,如果十天半个月,一年半载的没有消息,书院就知道,去完成这个任务的弟子多半是为圣道献身了……至少不至于人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但是秦孤月这个圈画完,那千秋功业册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秦孤月不禁诧异了。
“难道这死物把我的身份识破了?这不可能?要识破也早就识破了啊!何必让自己看了这么多儒门的秘密?”但就在他困惑之时,那任务下方又出现了一排蝇头小楷,上面却写了一句让秦孤月啼笑皆非的话。
阁下已经贵为使徒,就不要再与师弟师妹们去争夺这等稀松平常的任务了,建议阁下去关注一下五卦以上的任务。
第二百四十八节:儒门的隐藏任务
秦孤月这才想起来,自己模拟的是龙印的浩然真气,所以浩然真气的品级自然而然就是使徒级别的,这千秋功业册也确实是死物,直接就将秦孤月的品级算成是使徒级别了。。
看到这么滑稽的一幕,秦孤月不禁就笑了,难不成自己一个不是圣贤书院的人,只要有浩然真气就可以凭借这本千秋功业册接取圣贤书院的任务吗?那做了任务会不会攒下yīn阳鱼?难不成还要秦孤月亲自到圣贤书院去换奖励吗?
“咦……”秦孤月想到这里,顺着将那千秋功业册往后翻了一翻,顿时看到那一页纸时,秦孤月差一点就咬到自己的舌头了。
因为那最后一页纸是记载yīn阳鱼的,也就是所谓的“功业”的,很显然,这个被墨君无杀死的圣徒不是一个纨绔,至少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因为他留在千秋功业册里的功业,足足有一千多条yīn阳鱼,这还只是消耗过后留下来的,很显然是做了大量的任务,积攒了大量的功业,一步一步晋升为圣徒的。
只可惜最后陨落在了墨君无的手中。
更可惜的是,这死了还没用掉的一千多功业,全都落到秦孤月的手中了!
击杀妖瞳魔主这么难的任务,都只给二十条yīn阳鱼,也就是二十个功业点的奖励,那一千多的功业点,简直就是一笔巨额的财产啊!但是……
秦孤月不是圣贤书院的人,不能用啊!
就好像捡到了一只装满了黄金,但是上了锁,而且绝对打不开的箱子一样,用来形容秦孤月此时的心情,那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这样一来,秦孤月反倒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想要加入圣贤书院了,毕竟谁愿意跟钱财做对的?而且还是一整堆,像金山一样的钱财?
就在秦孤月做完白rì梦叹息一声,当然了不是为了这个陨落的圣徒,而是为自己没办法花那一千多的功业点而叹息,就要合上那千秋功业册时,陡然他的注意力被这最后一页上方的一条消息给吸引了!
当头第一句一句话就是:所有一万功业点以上弟子注意!
隐藏任务!
秦孤月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注意力移到上面一看。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个任务就是缉拿墨君无的任务!
任务描述是这样的:
原我院仁恕贤者墨君无于七rì之前擅闯祖师祠堂,强夺走祖师遗物《大德教化论道经》,并击伤守护祠堂之同门一十三人后逃逸。
哀哉我院出此叛逆,人神共愤,理当天人同诛,然此终为我院内事,不可擅传于外,以免贻笑于大方之家,为天下所不齿,则我圣道面上无光矣。
现密令所有积累功德点超过一万之弟子,均可领此任务,前往各地缉捕此人,能生购者,不计功业点,直接晋升为贤者,得其首级者,功业点一千点,诸圣遗物一件,未能捉得此人,而夺回祖师遗物者,功业点三百点。
天理昭昭,岂可容此等叛逆逍遥法外,但此人既为我院前仁恕贤者,则境界实力颇高,建议星魄阶以上,圣徒品级的弟子结伴前往,如能成功,则每人皆有赏赐。
愿众弟子多加勤勉,早rì传回佳音!
看完这一段,秦孤月算是惊讶了一把。
这个墨君无居然还是圣贤书院的贤者啊!按照品级来分,好像还在圣徒之上啊,难怪圣贤书院对外不放出任何消息,而偷偷地派这些勤于做任务,而且有实力的,功业点一万以上的弟子到处缉捕,传出去的话,那圣贤书院的脸真的是丢大了!
按照这则任务发布的时间往前倒推一下,也就是差不多一个月之前发生的事情了,也就是说,差不多是秦孤月把龙家报上去,云京城正为这件事闹着的时候,出了墨君无这样的事情。
难怪一向叽叽喳喳的儒家,在那一次事件中没有丝毫的表态,即便龙印在圣贤院竟然都缄默不语,只由得一个“洛子”出来鼓动鼓动儒生,不痛不痒地写了几篇檄文……看来真实原因不是儒家自知理亏,学乖了,而是出了儒门头号大叛徒,墨君无啊!
但是秦孤月不得不说,墨君无的确实力非凡,被圣贤书院追杀了整整一个月了,从昨晚上的状态来看,似乎都没有受伤,看来这一个月来接这个任务的儒门弟子多半是都为圣道献身了。
不过墨君无叛逃一事,也的确是太过蹊跷了,抢了一个祖师的遗物,然后打伤了十几个弟子就出逃了……以他贤者这样超然的地位,要什么东西,还需要抢吗?就算是祖师的遗物,想要拿来参悟,借就是了……干嘛要用抢呢?
然而就在秦孤月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陡然……
“轰隆”一声巨响,即便秦孤月在这法器之内都猝不及防被颠得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是秦孤月的第一个想法,第二个想法就是……
“难道有人来救我了?”
能够和那中年大叔有一战之力的,现在秦孤月知道的人里面,只有父亲秦战天,天道盟太上长老萧亦曲,还有儒门叛徒墨君无……
但显然,如果是后面两个人的话,绝对不会是来救他的!
而且,秦孤月不巧,他好像又猜中了!
“你是何人,老夫与你无冤无仇,为何阻挡老夫的去路?”秦孤月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正是那中年大叔的声音,此时他显然是在忍耐,耐着xìng子在与对方说话。
“哼!”那一声冷哼一出,秦孤月只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却是一时道不出是谁人来,直到对方说了下一句话……
“你身边的那个年轻人,昨晚上看到了我杀人了,而且他身上也有儒门的浩然真气,说不定是儒家的jiān细,你把他交出来,我可不能让他泄露我的行踪!”
秦孤月一下子就知道对方是谁了!
来人是……儒门叛徒墨君无!
第二百四十九节:拦路
离地三尺有神明啊,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这下秦孤月真的知道好奇心可以害死人了。。
“老夫不知道你说的年轻人是谁,老夫只知道还有要事在身,如果你执意拦住老夫的去路,老夫可就只好不客气了!”中年大叔对于墨君无的话,强硬地回答道。
秦孤月真想给大叔一个大拇指,够强硬啊,抵死不承认,难道这家伙还敢跟你打一架不成?
也是啊……这中年大叔和墨君无好像都是星杰阶境界,到底哪一个更厉害一点呢?
“你将他藏在五行乾坤壶内,我难道就察觉不出来了吗?”墨君无的话似乎一下子就洞穿了大叔的谎言。“我乃是追寻那被我杀死的叶凡的千秋功业册追来的,那一股浩然真气怎么可能有假?”
秦孤月一下子就听见了,原来老头把自己封进来的这一件法宝叫做五行乾坤壶啊,五行,五行……怎么好像是……相术师的宝贝?
“老夫不知道你在胡乱说些什么东西!”大叔依旧寸步不让,开玩笑,把秦孤月交出去,那他这一趟不是白跑了?
“你不要狡辩!”墨君无似乎没有想到对方的脸皮会这么厚,毕竟他之前也是儒门中人,都知道礼义廉耻这四个字,哪里知道世界上有一种说法叫做“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哼,你既然这般抵赖,那我也就只好得罪了!”墨君无的脾气显然也不太好,毕竟天天被人追杀,整整一个月,任是一个脾气再好的人也会发飙的,现在就大有一言不合就要与面前的中年大叔大打出手的态势。
此时秦孤月是在那五行乾坤壶中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两名星杰阶的强者遥遥相对在嘉门关前的辽阔戈壁上空对峙着。
“哼,如果要动手的话,老夫倒是不介意教训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知礼数的后辈……不过……”中年大叔看着面前的墨君无开口已是占了一个大便宜,随后又停顿了一下,冷声说道:“看起来你似乎很怕别人知道你的行踪,你这样能不能打过老夫尚是二是二说,难道不怕引起更多的人注意吗?”
也许墨君无平时横行无忌惯了,特别是这一个月来,没有了圣贤书院的束缚,反而是遇到看不惯的,直接打杀了事,反正外面能够在他面前过上几招的,两只手也数得过来的。
现在经得这中年大叔一说,不禁脸上微微sè变,却听那中年大叔继续说道:“你看,离这里不到百里就是嘉门关,有重兵把守,守将图门传更是一名星魄阶的武者,如果你在这里对老夫动手,难道他会不知道吗?”
“哼,区区星魄阶,杀了便是了。”墨君无冷哼一声,看着面前的中年大叔说道:“倒是你,实力不错,我很期待和你较量一番!”
“对不起,老夫现在没有兴趣跟你多纠缠,还有要事在身,以后如果要找指教,rì后再说,这次恕不奉陪了!”说着,中年大叔就要朝着嘉门关飞去。
“慢着!将五行乾坤壶留下!”墨君无毕竟不如这中年大叔那般老jiān巨滑,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对方是要跑路,顿时,大喝一声,驾驭青sè飞剑拦截了上去,挡在中年大叔的面前说道。“我岂能让这小子走漏了我的行踪!不行,否则今天我们谁也不要想去嘉门关!”
“哼!”中年大叔没好气地回应了一句说道:“你倒真有脑子,且不说那个少年人在不在老夫的五行乾坤壶里,如果此人是儒门jiān细,那应该第一时间赶回圣贤书院报信才是,那你告诉老夫,圣贤书院在什么方向?正北,对不对?那嘉门关在什么方向?”
“呃?”墨君无一下子就给绕住了。
“在西南,你是脑袋不好使,还是怎么说?”如果可以,中年大叔简直想拍墨君无的脑袋了:“如果这是儒门jiān细,出嘉门关干什么?你这样的年轻人,人还没来,脑袋就先绣了,真是让人着急啊!”
说着他大袖一甩,就要继续赶路。
“慢,慢着!”谁知中年大叔刚飞了没几步,墨君无竟是又驾驭飞剑赶了上来,又一次拦在了他的面前。
“你到底有完没完了?难不成是还想劫财不成?”如果此时秦孤月在五行乾坤壶里能够看得见的话,大叔现在的一张脸已经变成绛紫sè了,显然是已经到发怒的边缘了。
“老夫两袖清风,没有余财,要劫财是别想,劫sè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可是老夫也没有龙阳之癖……”
看着那一本正经的中年大叔,说着这么不着调的话,墨君无也不知道是终于组织好了语言,还是忍受不下去了,骤然打断了大叔的话说道:“前,前辈!你可有办法……助我……助我过嘉门关?”
哎呦!
秦孤月心中暗叫一声,原来是有求于人啊,之前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要我,我才不愿意帮这种人呢!
但是大叔就是大叔,捋了捋他不长的山羊胡须,又看了看面前的墨君无一眼,然后缓缓说道:“有是有……不过以你的实力,直接过去不就行了吗?”
然后他似乎是故意埋汰墨君无一样,开口说道:“刚才有人不是说,嘉门关守将不过星魄阶境界,直接打杀了事吗?”
也不知道是被大叔这句话给弄得尴尬了,还是因为墨君无本来就是一个急xìng子,便是抢着说道:“图门传当然不足为惧,但是圣贤书院……”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道:“他们怎么可能不在各个边境线上布下高手,层层防控,防止我脱离圣天王朝的疆域?而且,这件事,应该圣贤书院还是秘而不宣的,那么必然不能公然地通缉我,所以各大关口肯定都有儒门的人……还请前辈帮帮忙……”
似乎是怕自己光说无用,也许是他这一个多月来,感觉到了人间冷暖,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过是一句屁话,竟是伸手入怀,掏出一枚榛子大小的绿sè宝石抓在手中,递到中年大叔的面前说道:“此是万年木相jīng华凝结而成的草木jīng石,乃是木系相术师梦寐以求之物,我偶尔得到,于我也没有什么益处,如您能够不吝相助,这件宝物就赠于您,权当结一个善缘了!”
这些话,秦孤月在五行乾坤壶中听得可是一清二楚,这草木jīng石,他是知道的,乃是跟火龙琉璃宝珠一个品级的法宝,木系相术师的至宝,拿到外面拍卖行也是千两黄金的抢手货,说送也就送了,这墨君无倒也真舍得。
而且好像很会投其所好嘛。
果如秦孤月所料,中年大叔动摇了。
笑呵呵地接过那一枚草木jīng石,大叔对墨君无的称呼已经由“小子”变成“贤侄”了。虽然还是占了很大的便宜,却是没有之前的敌意那么浓烈了。
“贤侄,大家都是江湖飘遥,理应互帮互助一把,老夫倒不是贪图你的这枚草木jīng石……”说到这里,秦孤月几乎想象都想得出来,那中年大叔脸上的表情必定极其猥琐,一般将那一枚草木jīng石收入袖中,一面咧着嘴笑道:“但是贤侄实在是盛情难却,若是老夫不收,反倒是见外了。”
说这话的时候,中年大叔只感觉面前的墨君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说:“你不想收你就还给我啊,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啊!”
当然了,那句话也许是到了嗓子眼,但还是没有吐出来的,毕竟他有求于人啊。
当下只得谦卑对中年大叔说道:“还请前辈指教如何过关之法!”
“如此方便!”中年大叔扬了扬自己的袖子说道:“你也进老夫的五行乾坤壶内,由老夫一并带出关去,便是了。”
“什么?”墨君无似乎没有想到中年大叔竟会提出这样匪夷所思的方法,而且两个人在半刻钟前还是敌人,现在就算彼此结盟,也只是为了“过关”而已,确切地说,是墨君无有求于中年大叔,希望对方帮他过关……
但是仅仅凭借这样一份相互利用的信任就要墨君无到对方的法器里?这种请君入瓮的行为,还真的是有点挑战。
“有……有没有别的办法?”墨君无有些咋舌道。
“老夫愚笨,只能想到这等笨办法了。”中年大叔耍无赖了,反正定金也收了,你不答应就算了。
似乎也是感觉到想要从这头老狐狸手中把定金拿回来的难度,无异于虎口拔牙,墨君无只得应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好,便依前辈的!“
“嗯!”中年大叔笑了一下,轻轻一扬袖子,墨君无立刻就变成一道青sè的剑芒,连人带飞剑尽数被他收进了袖中。
此时此刻,在五行乾坤壶内的秦孤月只看到整个天空骤然一亮,就好像是破晓的晨曦一样,但是骤然又闭合了起来。
显然,墨君无被中年大叔传送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去了,这个五行乾坤壶内还是很大的,就像是一个又一个的房间一样,所以秦孤月才遇不到墨君无,墨君无才发现不了秦孤月……
否则的话,这五行乾坤壶里,怕是要出命案了!
第二百五十节:出关
既然这五行乾坤壶里多了一个墨君无,秦孤月就再不敢放肆了,只能盘腿坐好,冥想了起来。。
虽然是冥想,但他的jīng神力触手还是完全展开,感知着这外面发生的一切。
果然,在摆平了拦路的墨君无之后,中年大叔就化成一道光芒,直接朝着百里之外的嘉门关飞去。
却说那嘉门关乃是圣天王朝西北门户,寻常人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但在高手眼中却已是与之前截然不同了。
原本嘉门关之上虽然有星魄阶强者坐镇,但依旧是孤孤单单,如同一枚孤星悬于东南之地,但现在则完全不同了!
嘉门关守将图门传的星芒此时几乎都要被掩盖了,嘉门关内,数道比图门传刺眼得多的星芒盘踞其间,但还没有构成喧宾夺主之象,显然的确是外来之客,应该来来就走的强者。
而事实上也是如此,此时嘉门关城楼上,守将图门传不停地看着城楼下跟在自己家士兵身后的三名儒生打扮的男子发怵。
这些儒门中人清一sè的冰蓝sè儒服,无一不是圣贤书院之中地位超然的圣徒,如果这些人出仕圣天王朝的话,在军中至少是一个将军的衔,在朝中至少也是从三品,属于一方大佬了。
再加上圣贤书院一系在朝廷之上更是枝繁叶茂,这些人可不比任何的世家在朝廷里弱势。
反倒是这嘉门关守将图门传,即便大家都是星魄阶高手,却是不自觉地比对面几个圣徒矮了一截。
毕竟他一个堂堂的星魄阶强者会被安排到这西北之地,靠近绝地沙漠的不毛之地来镇守国门,倒不是沙漠里的响马有多凶,也不是图门传一心报效祖国来的……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寡妇睡觉,上面没人,不然怎么可能会被派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
不过说来也是蹊跷,图门传到这里来也就算了,这几个儒门的圣徒居然也跑到这种地方来了,而且一来就呆了差不多一个月了,天天就跟自己手下的这些大头兵们混在一起,盘查出关的人,有时候甚至比自己麾下的下的士兵还要兢兢业业,一丝不苟。
这就不由得图门传心里一个大的疑问了:这些儒门的圣徒干什么来了?
“这位大娘,请您到城门前登记一下。”一名圣徒上前拉住一个骑着骆驼的妇女,虽然拽住了骆驼的缰绳,但是他恭声说道:“请您配合我们一下,将您的来处,去处,和出关想做的事情尽数写一下,如果您不识字的话,可以说给我们听……”
那在门楼之下被拦住的妇女一开始很不高兴,但看到拉住缰绳的男子彬彬有礼,也就不多生气了,乖乖跟着那名圣徒前去登记了。
这样的情况在其他几处圣徒那也不断地发生着,别这几个圣徒都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吃拿卡要的事情这靠近一个个月来,还真没少干。
“那边,那位请您到这边登记一下好吗?”
“这位老先生,请您止步一下……”
就在这几个圣徒忙得不亦乐乎时,一个披着黑sè大麾的人影二话不说就要直接穿过门楼去。
“这位阁下,还请留步!”
想要蒙混过关?怎么可能?
那黑衣人的行踪立刻就引起了好几个圣贤书院圣徒的注意,顿时一个个如临大敌一般围了上来。
“怎么?有什么事吗?”那黑衣人干笑了一下,看着围上来的三名圣贤书院圣徒说道。
“请您配合我们一下,将您的大麾解开,露出本来的面目……”一名圣徒下意识地拦住那人的去路,身体挡在黑衣人们面前说道:“还请您配合!”
“顺便告诉我们一下您的来历,以及出关的目的。”另外一名圣徒也贴了上来,好不容易遇到这等可疑的人物,可不能放走了!
说实话,这一个月来,虽然没抓到墨君无,倒是逮到不少在逃的朝廷钦犯,回去交任务的时候不仅可以换取功业点,还可以去官府领取一笔不菲的赏金。
很显然,面前这个黑衣人就是一个具有重大嫌疑的对象!
“哼,本座没有义务向你们汇报这些!”那黑衣人说完猛地一解身上的大麾,露出里面紫金纹龙的相术长袍来。
“你是……龙隐阁的人?”几个圣贤书院的圣徒顿时一窒,而且看对方的品级,似乎在龙隐阁的地位,比他们几个在圣贤书院的位置还要高,一下子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是本座的文牒,看了赶紧滚!”说着,那人就从衣袖里扔出一份文牒到他们的面前。
旁边一名圣徒急忙接住了,拿到面前一看,顿时噤若寒蝉,说话都有一点不连贯了:“是……原来是……龙隐阁的上官长老……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了……”
“哦?”秦孤月此时在五行乾坤壶中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这个中年大叔竟真是龙隐阁的相术师,而且从那几个圣贤书院圣徒的语气上听起来,还是龙隐阁的大人物……地位应该不在尚宇穹之下……
自己好像没有惹到龙隐阁什么人?
“知道就好!”黑衣人一把将文牒扯了回来,收进袖中,就要离去,却听得身后一名圣徒喊道:“前辈还请留步!”
“嗯?还有什么话快说!”中年大叔站住脚,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前辈,您随身好像携带了一件可以装人的法器!”那圣徒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中年大叔的身后,似乎是怕他逃跑一样,说道:“应该是五行乾坤壶……我等近rì受师门之命,缉捕一名逃犯,还请您配合一下,将乾坤壶借给我们看一下,以证明您的清白!否则万一走漏了人犯,有好事之人说是龙隐阁帮助人犯逃走的,未免又要多话了!”
“该死!”在五行乾坤壶中的秦孤月和墨君无几乎是同时骂了一声,秦孤月是郁闷在,一旦打开了五行乾坤壶,墨君无可能会对自己下手,墨君无却是纠结于,也许又要在这嘉门关前大开杀戒了,这样他出逃绝地荒漠一事,就变成了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了……到时候光应付这一拨一拨领了任务来杀他的儒门中人,就够他烦的了!
听到那圣徒的这句话,其他几个儒门圣徒也都围了上来,紧紧盯住中年大叔,似乎就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如果他急于狡辩,或者言辞闪烁,那就必定有鬼!
一份天大功劳在招手啊!
秦孤月甚至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了。
整个嘉门关的城楼之前,所有的人也都不自觉地将视线放到了这个披着黑sè大麾的中年男子身上……
第二百五十一节:日晷定格大咒
整个嘉门关门楼下的气氛已经一触即发。。
甚至连守将图门传都意识到,这里可能会发生什么了……
同为星阶强者,自然可以感觉到对方可怖的压迫力,显然,那个龙隐阁的术士是一个星杰阶的妖孽,但是旁边圣贤书院的一众圣徒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万一真打起来,胜负还真不好说……
但是有一件事情却是肯定的,那就是整个嘉门关肯定要遭殃了,莫说是关内这些武道低微的士兵,就算是城内的百姓也许都要被殃及。
“怎么办呢?要不要先让士兵和百姓撤离呢?”这名镇守边关重镇的将领一边捋着胡须,一边思索着。
就在他纠结于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时,城门下的对峙却发生了戏剧xìng的一幕。
“你们要看?”相术师竟十分淡然地说道:“那就给你们看就是了!”
什么!
别说是这些儒门的圣徒了,就算是城楼上的图门传都差点惊得咬到自己的舌头了。
一个星杰阶的强者,被一群星魄阶的宵小,当然了,这是相当于星杰阶的大佬而言的……要求交出一件法器接受例行检查。任何时候都是一种难以忍受的奇耻大辱啊,但是……
对方居然就这样大大方方地接受了?
说着,相术师抖了抖衣袖,从里面取出一只带着五sè釉彩的半尺高的酒壶,托在手心里对着面前的儒门圣徒递了过去。
“这……”原本这些儒门圣徒都认为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一个个都在考虑怎么配合出手,不至于一开始就被星杰阶的强者占了上风时,居然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这是什么情况?
可以说,现在围住相术师的六名儒门圣徒心里都是这个想法。
“不会有诈?”
这又是他们不约而同的第二个想法。
相术师此时手中就托着那五行乾坤壶,一脸嘲讽地看着面前不知所措的六名儒门圣徒,说道:“怎么?本座敢拿出来给你们检查,你们还不敢看不成?真是可笑至极!”
此时p>此时乾坤壶内的秦孤月,一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这中年大叔是玩yù擒故纵吗?万一那几个小子真就无知者无畏拿过去了,岂不是要糟糕?
实践证明,秦孤月的猜测,往往都是会应验的,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好,那我们就得罪了!”
真有人不怕的!
“拿过去!”相术师手腕轻轻一托,那一件法器就飞了起来,秦孤月只觉得在乾坤壶内的整个身体一轻,然后又坠落了下来,那五行乾坤壶已是稳稳当当落在了面前那名儒门圣徒的手中。
“快点打开看一看,里面有什么人或者东西没有!”旁边的一名儒门圣徒快步走了过去,正要再说什么,陡然……
“星辰之变,rì晷定时大咒!”
“怎……怎么回事,我手脚都动不了了!”刚才还用手接住那五行乾坤壶的儒门圣徒大惊失sè道。
“不好,我也动不了了!”
“该死,有陷阱!”
“可恶,肯定是他用了什么妖法!”
顿时一众星魄阶的儒门圣徒一个个呆若木鸡一般,连带着城楼上的图门传都是浑身动弹不得。
不过他们还算好的了,整个嘉门关内的其他人,无论是士兵还是百姓,全部都好像时间静止了一般,前一秒在做什么动作的,现在就好像被一股超自然的力量固定住了一般,就好像一堆一堆的雕塑一样,停滞在了前一秒的动作上……
在说话的人,甚至连眼珠子和张开的嘴巴都停住了,在交易货物的,东西一直就攥在了手里,甚至城楼上喝水的士兵,捧着水壶大张着嘴巴,水壶里的水滴都没有往下滴落了……
整个嘉门关之内的所有物质,所有星阶以下的人,都好像被一股强大到不可逆转的力量所禁锢束缚住了。
刚才还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的城池,顿时之间万籁俱寂,寂静之中带着说不出可怕,和一种难以言说的诡异!
然而造成这一切的,那近乎妖孽的相术师则……
此时披着黑sè大麾的相术师身后六枚巨大的银白sè星璇如同天体一般,在由他粉碎出来的时空裂缝之中缓缓流转着,无数细小的银白sè星辰之力则在他的身后幻化成为一只有三人多高,两人多宽的巨大rì晷,其中星辰之力凝结成的指针,一动不动地悬停在了一个点上,整个晷面却是随着相术师自身的星能波动,缓缓晃动着。
“这,这就是星阶相术中星杰阶才可以使用的不传星之奥义?用星辰之力固定时间的——rì晷定时大咒?”其中一名儒门的圣徒挣扎着说道。
“亏你小子还有点眼力。”大叔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
“你,你的确藏匿了那人吗?”旁边的一名儒门圣徒大声喊道:“你可要想好了,虽然你是星杰阶的实力,但我们圣贤书院也有的是星杰阶的强者!甚至有星豪境界的老祖宗,你……你不要自误!”
“不,不错!”听到同伴的这句话,另外一个儒门圣徒也好像壮了胆sè,对着相术师说道:“你,你最好老老实实交出那人,否则……我们圣贤书院也不是好惹的!”
“交出来?”中年大叔一脸无奈的表情说道:“本座什么时候说过藏匿了什么人?只不过是你们几个小辈在本座过嘉门关的时,故意出言挑衅,本座出手对你们薄施惩戒,让你们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罢了……何来与你们圣贤书院过不去这一说?”
面对这位一点都不古板的相术师,甚至一副我不承认,我死不承认,你能拿我怎么样的相术师,这几个明显是受过正统教育的儒门圣徒也无奈了。
“你,你莫要狡辩!”那托住五行乾坤壶的圣徒破口大骂道:“今rì你这样羞辱我们,难道还想跟我们圣贤书院有善终吗?”
“哎呦!”相术师快步走到那个圣徒面前,抬起手来,就是一个耳光“啪”地一下,直接甩在了对方的脸上。
“你!”一个五指印,印在了那圣徒原来姣好的皮肤上。
也不知道是儒门中人养颜有术,还是本来选拔圣徒的时候,就存了这些人出去要代表儒门的门面,所以只选拔俊男靓女的念头,这些个圣徒,一个个长得还都很不错!
“你什么?”相术师冷笑道:“本座给你涨一点记xìng罢了!”随后他敛住笑意说道:“另外也是告诉你一声,不要以为四海之内,你们圣贤书院可以横着走,我们龙隐阁也不是你们这群腐儒可以得罪得起的!”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你……”那被扇了巴掌的圣徒虽然一脸的愤然却是根本拿面前的相术师一点办法都没有。
虽然他们是星魄阶的强者,换成秦孤月这样的角sè,能从他们手里逃掉已经是万幸了,但是却是拿面前的这个相术师一点办法都没有。
实力的差距,实在是太明显了!他们也只是比寻常人好一点,至少还能保持自己念头的清明,还能说得出话来,星阶以下的可都被星辰之变,rì晷定时大咒给直接变成**雕塑了!
“臧天,不要跟他多废话!”旁边的一个圣徒用传音入密对那人说道,“这一次我们技不如人,算我们栽了,等他走了,我们立刻用天工纸鸢把这件事情报告给功德贤者,让他速速派人来对付此僚,到时候,我们发现了那逆贼的行踪,也算是大功一件!”
“哦?是吗?”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离地三尺有神明啊!
那个儒门圣徒很快就遇到了秦孤月一样蛋疼的事情了,他的传音入密刚刚说完,中年相术师就接话茬了。
“你认为你们还能记得这件事情吗?”
“啊?”那儒门圣徒正在诧异时,陡然脸sè一变,如同大白天看见了鬼一般惊叫了起来:“我……我刚才说过什么话了?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与此同时,旁边那个被称为臧天的儒门圣徒也面sè惊恐道:“志成,你刚才跟我说什么了?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你跟我说过什么话的?你难道也不记得了?”
话音未落,其他四名儒门圣徒竟也是面面相觑,茫然无措地相互望着。
“好快的施咒速度!”说出这句话的只有城楼上的图门传了,很显然,对方知道图门传是一个懂规矩的人,而且完全属于置身事外的中立人物,所以没有对这名嘉门关守将下手。
所以图门传看到了,就在那叫做志成的儒门圣徒与臧天说话的时候,那个中年相术师的身影就已经动了,在他身后,由星辰之力凝结成的rì晷已是骤然粉碎,又聚拢化成一个手持玉如意的中年男子形象,一身星辰道袍,眼神容纳万千星辰,面容却是那中年相术师的容貌。
那虚影凝成一瞬间,已是六道星芒从那虚影的玉如意上折shè出来,倏忽没入那六名儒门圣徒的天灵盖中。
然后虚影散去,再次变成那一个rì晷的形象,于是就发生了接下来的一幕。
第二百五十二节:北斗星君体质
“南斗主死,北斗主生,时间流逝,生生不息……”图门传毕竟也是星魄阶的强者,星阶的奥秘多少也知道了一些,看着那下方的相术师不禁感叹道:“有眼不识泰山,想不到居然是北斗星君的体质血脉传承……想必这就是北斗命星体质的特技,可以抹去他人记忆的空无之念?”
“嘘!”远远,那中年男子的声音已是用传音入密吹入了图门传的耳中:“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知公乃是明理之人,方才没有下手,望公为今天之事保密,来rì如能再见,必再相谢!”
图门传毕竟也是识时务的人,对方一个星杰阶的大佬,肯跟他说这样的话,已经是相当给面子了……如果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那对方估计也不会顾忌再发动一次北斗命星体质,将图门传的这一段记忆也给一起抹掉了。
当下,这位圣天王朝的嘉门关守将开口回答道:“星君放心,小可在这件事上必定为您保密。”
“如此麻烦了。”说完,那中年男子从早已经呆住了的儒门圣徒,臧天手中又夺回了五行乾坤壶,几个闪烁,身影就消失在了茫茫戈壁沙漠之中。
待到他身影消失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整个嘉门关上空,就好像是什么力量消散了一般,顿时整个城池又喧嚣了起来。
讨价还价的,相互交谈的,甚至问路的,打架的,甚至骂街的都一切照旧了。
在所有人的记忆里,好像刚才过去的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就好像是之前的一个霎那而已。
所有人不会去想,之前那一秒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然了,以星阶以下的人,是根本感受不到这种玄妙的,除了几个星阶以上的强者……
但是……
“咦?”志成有些愕然地看了看自己,茫然瞧着自己的双手说道:“我怎么跑这来了?我记得刚才我还在城楼上盘查那个老妇人呢……”
“是啊,好奇怪啊,我记得我刚才还坐在城楼里喝茶呢……这西北之地的茶可真难喝啊,啊,下次一定要自己带一点我们云京的茶出来……”
“对啊,我记得我刚才还在琢磨今天晚饭吃什么呢,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
就在这个儒门圣徒说这句话时,旁边一个圣徒立刻拍了他一下说道:“你这人怎么老想着吃,都已经星魄阶了,还是这样,如你这般,如何能证星尊大道?”
那人立刻狡辩道:“子曰:‘食不厌jīng脍不厌细’,只有做到吃的jīng细,才能比其他人更接近修炼的顶峰。”
“强词夺理。”那圣徒刚回了一声,陡然像是发现了稀罕事情一样,对着臧天笑道:“咦,我说臧天,你脸上怎么多了一个五指印子啊?哎呦,还挺深的啊,你调戏哪个姑娘不成,给扇得这么惨啊?”
“你……你不要胡说八道!”臧天一张俏脸涨的通红,竟是如女孩子一般说道:“你再胡说八道,我……”
“那你倒是说说看,这个巴掌是从哪里来的?”旁边的圣徒见状也起哄道:“还说不是呢……”
“子语有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你就不要狡辩了!”
“这五指印是因为……”说到这里,臧天陡然挠了挠头说道:“奇怪,我这么还真就说不出来了?”
“不要狡辩,不要狡辩!”
看着城楼下相互在开玩笑的圣贤书院圣徒,守将图门传缓缓出了一口气,拉上了瓮楼的窗帘,关起门来,在自己的桌前坐下来,拿起研好墨的毛笔,写了一封信。
与此同时,离嘉门关三百里的一处绿洲的水边。
中年相术师抬起袖子,一股疾风席卷,在他的面前顿时出现了身穿大麾,背着青sè长剑的墨君无来。
墨君无似乎还没适应这样的变化,一出来先是一愣,随后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已经远在极北视线极限之处的嘉门关,终于缓缓对着中年大叔作了一个揖说道:“多谢前辈搭救,大恩大德,君无生当陨首,死亦结草,必定报复。”
“不必了,不必了……”中年大叔作势就扶起又要下拜的墨君无,想必是心说:“你说得好听,你再拜我有什么用啊,还不如拿点实在的出来呢……”
当然了,话是不能这么说的,大叔很正经地(貌似是这样)扶起了墨君无说道:“出了嘉门关之后,山高路远,贤侄就是鱼龙入海,任意驰骋,举手之劳,倒是不必多说什么,只是老夫的手段有限,最多过二十个时辰,那些儒门圣徒就会恢复记忆,到时候追兵到来,贤侄可要早做准备。今rì之情,老夫不为图报,但愿以后有事相求时,贤侄也能够仗义相助。”
“那是自然。”墨君无刚要站起来,陡然又转过身问道:“前辈此行是要去哪里?”
中年相术师看着墨君无,面带微笑,却是说了一个墨君无听了绝对笑不出来的地名:“你可听说过云中之国?”
“苍崖之国!”墨君无惊道:“号称是天边之国的云中国吗?那可是传说在绝地戈壁之后的国家,且不说这绝地戈壁越往纵深,环境越恶劣,而且还盘踞着无数妖兽,穿过绝地戈壁之后,还要穿过传说之中的神灵壁障,九死一生,根本就没有人敢去找!前辈,你可别开玩笑!”
“老夫没有说笑。”中年相术师一本正经说道:“老夫此次西出嘉门关,就是为了去云中国,取回一件先师的遗物,这件事老夫已谋划近十年,只能成功,绝对没有退路!”
看着中年相术师眼中坚毅的神情,这个昔rì的儒门贤者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与自己内心息息相关的东西一般,终于叹息一声说道:“算了,我墨君无的一条命是您救的,我就舍命陪君子,与您一起去一趟那传说之中的云中国,正好,去云中国去躲一躲儒门的追兵!”
中年相术师像是一直在等他这句话似的,不禁开口笑道:“贤侄,有你相助,老夫越过绝地戈壁,穿过神灵壁障的胜算又大了许多……不过,有一件事,我可有言在先……”
“嗯?”墨君无疑惑地问了一句。
“老夫这五行乾坤壶中的确还有一个人……”
第二百五十三节:要不要脸的
“嗯?”墨君无听到中年大叔的这句话,顿时眼神一凛,正要发问,对方却又说了:“不过你且放心,此人绝对不是儒门的jiān细,这一点老夫可以拿项上人头给你做担保……他绝对不是儒门的jiān细……”
“前辈!”听到相术师这句话,墨君无也是一皱眉说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而且这些圣贤书院的人,口称仁义道德,却多行诡诈之事,还是不能防备的!”
言外之意,还是让我灭口!
当然了,如果光从他说的这段话里,不算那弦外之音,言外之意的话,在五行乾坤壶里的秦孤月还是要给这个前儒门的贤者竖一个大拇指的。。
说得在理啊!作为秉持天下公义的儒家却是这般蝇营狗苟,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也就只有身为儒门中人的墨君无才感受得最为贴切!
“别的不敢担保,这件事情,老夫却是敢用项上人头来担保的。”中年相术师笑道:“说起来,他与你倒还是同路中人,他也得罪了儒家的人!而且是不共戴天的仇怨。”
“哦?居然还有这等人……”墨君无沉吟一声,却又jǐng惕地问道:“但会不会是圣贤书院用的苦肉计?”
“贤侄,你也太过小心谨慎了。”中年大叔抚须笑道:“如果这件事都是儒门的苦肉计,那么老夫可以认栽了,出来,小子!”
话音落下,秦孤月只觉得身体一轻,竟是一股大力直接从五行乾坤壶中提了出来。
“哒”地一声,整个人落在了地上。
不过有了之前两次的经验,这次秦孤月落地的姿势比上次好了许多,只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而已。
“不错,就是这小子拿走了那儒门弟子的千秋功业册!”墨君无似乎是感应了秦孤月身上若隐若现的浩然气息,立刻就认了出来。“想必昨晚窥测我的也是他!”
“哈哈哈……”中年大叔看着表情纠结的秦孤月说道:“老夫早上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不要拿死人身上的东西,现在惹在惹出事情来了,小子!”
“墨大哥!”秦孤月看了看墨君无,似乎是感觉到对方并没有之前在嘉门关之前,一定要杀死自己的恨意了,当即改口,认乖叫了一声“墨大哥”,接着说道:“原本孤月以为这千秋功业册是无主之物,方才见猎心喜,财迷心窍,拾了回来,既然墨大哥如此介意,便还给您就是了。”
说着,秦孤月伸手入怀,就将那一本玉石质地的千秋功业册捧了出来,双手托着,恭恭敬敬地就要递给墨君无。
说实话,一千多点功业点啊,还真的蛮让秦孤月心疼的。
也不知道是秦孤月的那一句“墨大哥”起了效果,还是墨君无知道中年相术师与秦孤月之间可能很有渊源,当即借坡下驴说道:“罢了罢了,我也只道怕你是儒门的jiān细,既然不是,一本千秋功业册又何妨?我拿了又有何用?我总不可能再回去了,不知者无罪,你就收起来!”
“小子,还不赶紧谢谢你墨大哥高抬贵手?”那中年相术师似乎就等着墨君无松口了,当即用手肘子拱了秦孤月一下,好像是生怕秦孤月不开窍,一个犟驴脾气上来,惹得墨君无反悔一般。
秦孤月也乐意学个乖,急忙开口说道:“墨大哥大人大量,在下感激不尽……”
就在秦孤月说完这句话之后,旁边的中年相术师才缓缓开口道:“嗯,你们两人不过是一场误会,干戈化帛自然是最好了……倒是,贤侄啊……”
“嗯?”墨君无不知道这中年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禁问道。“前辈请讲……”
“老夫也是一片苦心啊……”说着,他便是煞费苦心一般说道:“你若杀了,或是伤了这个小子,怕是又要惹到一个不亚于你我的强敌来追杀你了!而且绝对是不死不休的追杀……”
墨君无听到中年相术师这番话,有些不以为然地看了秦孤月一眼,然后说的一句话,差点没把正在绿洲水泊旁边低着头喝水的秦孤月一口水给呛死。
“我看他武道低微,实力也稀松平常,哪里像是什么知名人物的弟子,别是他拿来吓唬前辈你的?”
“哈哈哈……”中年相术师似乎也感觉到秦孤月被墨君无刚才的话气得够呛。拍了拍秦孤月的肩膀说道:“秦家的小子,你自己跟他介绍!老夫就不多说什么了!”
秦孤月白了那中年大叔一眼,心想,你倒好,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告诫人家墨君无不要随便打伤了我,你跟墨君无的实力也不过是半斤八两,怎么敢进秦家祖宅直接把我给绑走了呢?
“秦……秦家?”说实在话,墨君无还真的被吓得愣了一下,“哪一个秦家?”
“老夫口中与我们实力在伯仲之间的秦家,还有哪一个秦家?”中年大叔似乎很欣赏此时此刻墨君无的表情。
秦孤月差不多感觉到也该自己说话了,便用袖子擦了擦嘴,从草地上坐了起来,对着墨君无作了一个揖说道:“墨大哥,在下是圣天王朝兵戈侯秦战天的长子,秦孤月,您以后就叫我孤月好了。”
“你,贤弟,你当真是兵戈侯的长子?”墨君无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连自己对秦孤月的称呼都变了,“令,令尊,乃是我,乃是我最崇拜的几位大人之一啊!”
这一下可轮到秦孤月有点囧了,心想,没想到老爹在圣贤书院里还有崇拜者?兵家儒家不是一向势如水火吗?
但是想到墨君无最终无法在圣贤书院里立足,以贤者之尊而逃生域外,也许正是这样的原因使然。
当下秦孤月淡然一笑说道:“墨大哥,如有机会,孤月必当为您引见家父……”
“嗯,好的,贤弟……”墨君无说着就走到了秦孤月的身边,顿时刚才还势如仇敌的两人,变得跟亲兄弟似的。
“只是贤弟,据我所知,你应该在云水山庄啊,怎么会跟随这位前辈到这不毛的绝地戈壁来?”墨君无一下子就问出了这个最让他困惑不解的问题。
拜师学艺?有秦战天教还不够吗?
这事情蹊跷得很啊!
不过就算是墨君无那只脑袋想破了,怕也想不到,中年相术师居然胆大包天,一个人进了云水山庄的秦家祖宅把秦孤月给绑架了出来?
这一下,可以说是给了秦孤月一个天大机会啊!
如果墨君无真的是秦战天的仰慕者,那显然就是跟秦孤月一个阵营的,如果秦孤月此时说,自己是被这个神秘又猥琐的中年大叔从云水山庄绑架出来的,并向他求助,虽然不会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可以逃走,但至少可以给中年大叔找很大的麻烦……
怎么办,要不要说呢?
就在秦孤月纠结之际,另外一双眼睛,可也是死死盯着他呢!
秦孤月感觉到,此时,旁边的中年大叔不仅是眼睛盯着他,甚至是jīng神力触手都完全展开,如一张网那般留意着秦孤月哪怕稍纵即逝的jīng神波动。
可以说,就在刚才秦孤月心里打小九九的时候,也许大叔那边就已经知道了。
一旦大叔知道秦孤月要卖他,那会怎么办?
抢夺?跟墨君无打一架……
灭口?那就前功尽弃……
还是……
就在中年大叔疑惑又jǐng惕的目光之中,秦孤月缓缓地开口了:“这个……乃是因为家父嘱咐我,不rì家中就要翻修秦家宗祠,祠堂之内有一块当初信长公立下的诗词残片,乃是用云中国的云母碧落所做的,我朝与云中国又没有商贸来往,所以只好亲自去一趟了……”
说到这里,秦孤月脸上甚至还流露出“感激”的神sè,看着面前的中年大叔说道:“这位前辈正好也要去云中国,我便央他一起带我来了。”
看到秦孤月这般,声泪俱下,有板有眼的,都不打草稿的谎话,不仅把墨君无给唬得一愣一愣的,就连旁边的中年大叔都是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过了半晌才终于应了一声说道:“是啊,老夫也是勉为其难,只好把这个小子带出来了,实在是他缠得老夫没有办法了……要知道,云中国一途不仅路远,而且危险重重……”
中年大叔说到这里,秦孤月心里已经不知道把对方的祖宗八代骂过多少遍了,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说谎不打草稿的,没有最牛,只有更牛啊!
墨君无就这样被一老一少给忽悠得只有点头的份了。
“哦,原来是这样,贤弟,想不到你还真是一位身体力行的少爷,倒是一点都不是纨绔之辈啊!”
“嗯嗯,上官长老说的对,这件事情的确马虎不得的……”
“是啊是啊,云中国路途艰辛,一点出了什么差错,实在是不好对兵戈侯交代啊!”
听得这中年大叔又说道:“老夫实在是感慨于这秦家小子的一片孝心,这才勉为其难,带他同行啊……但愿不要出什么差错啊!”
我勒个去!
秦孤月现在恨不得上去揪住那中年大叔正在侃侃而谈的一张嘴巴,狠狠问他一句:“你丫到底要脸不要脸?”
第二百五十四节:师,师父
但是秦孤月不敢啊!
所以秦孤月只能怨念地看着唾沫星子乱飞的中年相术师和不住点头,连连称“是”的前圣贤书院贤者墨君无,两个人你来我往,滔滔不绝的交谈。。
陡然,秦孤月听到了墨君无说的一个名字:“上官天琦”!
秦孤月听过这个名字,而且还记住了。
是什么听过的?
说出来秦孤月自己都不相信!这是他跟苏溯聊天的时候!
可以说,相较于其他的势力,秦孤月跟龙隐阁的纠葛是最深的,从最开始的龙隐阁长老尚宇穹上门为他看天赋,到在降服六爪腾蛇之后遇到龙隐阁的弟子苏溯,又坑蒙拐骗来了一系列龙隐阁的相术咒语,外带四个禁咒。
所以对于龙隐阁内的配置也最了解,阁主以下,六大长老,接下来就是各长老挑选的入室弟子,选拔出来的jīng英弟子和普通弟子,杂役弟子,也就是相术师学徒。
秦孤月曾经试探xìng地询问过苏溯,她师父的全名叫什么,她想了想之后,给秦孤月写了四个字“上官天琦”。
当时秦孤月就记下来了,知道了六大长老之中除了尚宇穹,还有一个上官天琦。
所以在那儒门的圣徒看了中年大叔的文牒,惊道:“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上官长老”时,秦孤月就腹诽过:“该不会是真的撞到上官天琦了?”
可是左思右想,秦孤月又觉得,不太可能这么巧,自己才跟苏溯告别没多久,人家师父就找上门来了?
拜托,我一没占你徒弟便宜,二没有坑蒙拐骗,最多就是欺负她心肠好,骗了她几个禁制级的咒语而已……呃,不过这也好像蛮严重的了,龙隐阁对于禁咒外传一向是非常避讳的,
秦孤月也琢磨着,龙隐阁长老里该不有两个上官的,毕竟这个姓氏真的蛮稀少的,应该不会六大长老就占了两个?
当时秦孤月就想了,难道还真的是苏溯的师父,上官天琦不成?
联想到当秦孤月听到苏溯的师父教她如何“吃白食”时,发出的出的嗤笑之声,以及几乎是自说自话的想法:有机会还真想见一见能够教出苏溯这种又天真又腹黑徒弟的师父究竟是什么个模样……
想不到真的一语成谶,面前这个厚脸皮,扯谎不打草稿的猥琐中年人,就是苏溯的师父,上官天琦!
他开始有想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巴掌的冲动了,而且是狠狠地抽!
但是,很快,另外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就摆到了秦孤月的面前:“上官天琦来找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是因为苏溯私下传授秦孤月禁咒的事情,东窗事发,那根本就不该上官天琦一个人来啊,来的应该是龙隐阁的执法堂啊!
有jiān情啊!
就在上官天琦和墨君无两个星杰阶的,老祖级别的大佬说得唾沫星子直飞时,秦孤月陡然插了一句话:“你真的是上官天琦?”
“当然了……”中年大叔随口回答了一句,陡然他转过头来,皱着眉头对秦孤月说道:“到现在你都不知道我是上官天琦?”
对不起,在刚才之前,还真的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
“咦,贤弟,你不是求他带你来云中国的吗?”墨君无立刻感觉这件事情似乎有一点不对劲。
“因为我都是尊称他为——前!辈啊!”
扯谎神通,骗死人不偿命体质发动。
“啊……是这样啊。”
难道武力值和智力值成反比吗?秦孤月看了墨君无一眼,心中已经下了这样的结论。
“喂,苏溯去哪里了?”秦孤月冷不丁地上官天琦问道。
“啊?你说什么?”上官天琦打了一个马虎眼,对着旁边的墨君无说道:“你瞧这小子,肯定是昨晚上没有睡好,又在说胡话了!”
“你,你什么意思!”
就在秦孤月要发作的时候,上官天琦已是一拍手说道:“好了,既然事情都解释清楚了……”
解释清楚了吗?你还没告诉我,苏溯哪去了呢!
只可惜秦孤月的这个想法,被上官天琦给选择xìng地屏蔽掉了。
中年相术师,苏溯那还没老就已经不正经的师父,上官天琦此时叫住两人说道:“既然两位都想跟老夫一起去云中国,那么大家都是同路中人,老夫也就不好藏私了,这里有一副我们龙隐阁宝库之中的地图……”
“若是有地图,那真是太好了。”墨君无一听说有地图,顿时就来jīng神了:“听说这绝地戈壁的深处,到处都是亦真亦假的幻境屏障,无数旅人都被困住里面,有的到死都没有出来,如果有地图,至少应该要好得多!”
“起!”说完,上官天琦已是一扬袖子,顿时一卷画轴飞了出来,如有灵xìng一般在三人面前展了开来。
随着画轴的渐次展开,已是由一卷收起来的画轴变成了一副有一人多高,半人宽的画卷了。
其中秦孤月一眼就看到了地图上自己的位置,被一个红点在地图上的某处标了出来,正依在绿洲旁边,想必是错不了的。
“这是我龙隐阁的一件秘宝,叫做天机图,当初那一份地图就是写在这天机图上的……”上官天琦看着两人说道:“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位前辈,只走到了神灵屏障之前就折返了回来,还是神灵屏障的奥义已是无法用东西去记述了,所以,这份地图只能引我们去神灵屏障,仅此而已……”
“能够去神灵屏障的话已经很不错了。”墨君无开口说道:“只是不知道我们该怎么去?”
上官天琦伸出手来,从众人所在的一个点,缓缓在千机图上画线,边画边说道:“从我们所在地出发,绕过恶灵沙丘,晚上之前到这里……这个绿洲是整个绝地戈壁上最大的绿洲,一般会有商队歇脚,我们在那里休息一晚,然后顺便买上几头骆驼,然后出发,接下来就是绕过大莫干沙湖,和穿越真幻魔林了,也就是人人闻之sè变的幻影壁障,如果穿过这幻影屏障顺利地话,七天之后,应该就可以达到神灵壁障了。“
“嗯,如果是顺利的话。”秦孤月不禁在心里把这句话咀嚼了一下:“如果不顺利的话,说不定一辈子就绕在那些真真假假的幻影之中了。”
第二百五十五节:荒漠死蝎
就在三人看着那一卷天机图,彼此观摩时,秦孤月陡然感觉到心里一阵紧张,竟是产生了心血来cháo的感应。。
居然是有东西可以威胁到他的生命了。
奇怪了……秦孤月看了看旁边举头看地图的墨君无和正在与墨君无攀谈的上官天琦,心中不禁嘀咕道:“有这两个高手在,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自己?难不成是有杀手潜伏着?”
不应该啊,以墨君无和上官天琦的境界,还有什么杀手能够潜伏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这也太诡异了。
秦孤月可以感觉到威胁,这样的威胁在上官天琦和墨君无的境界比起来,根本就不是威胁,所以两人依旧相谈甚欢。
“你看,这里有一条回廊,可以穿过沙丘,少走至少一天的路程。”
“前辈啊,只是这个地图是什么时候的?”
“呃,大概四百多年前……”上官天琦打了一个顿,说道。
“但谁能担保这条古道没有被流沙给湮没了?”
“是啊……”
就在两人高屋建瓴,商量着这一次从嘉门关到云中国长期历险的具体路线时,陡然,秦孤月脚下的沙土出现了一些松动。
如果不是秦孤月的jīng神力卓越,他是根本听不到这等细微的变化的。
但所幸的是,他听到了!
就在两名星杰阶强者的面前,秦孤月猛地就地翻滚了一下,朝着上官天琦的方向,飞掠出了一丈之远的距离。
就在墨君无和上官天琦两人对秦孤月的动作迷茫不解时,“轰隆”一声!
秦孤月刚才站立的地方猛地崩裂,沙石乱飞,然后一条巨大的,有些像蝎子,又有些像蛇的尾巴高高地掠起,足足有五米多高,带着一股从地底而来的yīn风和强烈的腥臭味弥散在绿洲之上。
那一条尾巴刚刚钻出地面,立刻分叉开来,化成三条小的尾巴,最其中的一条像蝎子的尾巴,带着毒针,另外两条则分别挥舞着,如同触手,远远看过去,仅仅是这一条尾巴就好像是一个站立在沙地上,挥舞着武器的器的巨人一样。
“这是荒漠死蝎!”墨君无身边的上官天琦骤然大惊道:“赶紧过来,这孽畜十分难缠!”
秦孤月刚才只是凭借着本能向前一个翻滚,没想到居然地底下冒出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来,即便是他这样见过大世面的人,此时看着面前五米多高的,巨大蝎尾,都感觉到心中一阵战栗,甚至连站都有点站不稳了。
屋漏偏遇连绵雨,就在秦孤月迈不动步子的时候,那荒漠死蝎的蝎尾却是动了!
中间的一支毒针直刺秦孤月的胸膛,另外两条尾巴一左一右,竟是如铁钳一般包夹了上来!
显然,这一条孽畜都是用了这种残忍的方法,直接把猎物刺成肉串,钳起来扔进嘴里,或者带回巢穴,以至于都熟能生巧了。
但别看着只是一个畜生,此时秦孤月的腿脚虽然不能动,但是长河轮回兵心却是动得了的!就在那三成三股的尾巴疾刺下来时,长河轮回兵心已是迅速旋转了一百多个周天,竟都拿不出破解的办法来。
这样大巧无工的一下,已经堪比一名半步星阶强者的全力一击了!
看到这一幕,上官天琦陡然用手肘拱了旁边的墨君无一下,用命令的语气大声说道:“墨君无,快点拉他一把,他被这孽畜给震慑住了!我来为你做掩护!”
“圣贤醒世吟!”未等上官天琦说话,墨君无已是身影一动,已是飞掠到了秦孤月的身旁,右手一握,身后的青sè长剑已是握在手中。
“铮”地一声,左手扣起食指,用力一拨在剑身上弹了一下,伴随着一声剑吟,一圈有形有质的气浪激荡开来,顿时那咄咄逼人的三条蝎尾似乎被这股气势所震,蓦地退后了一寸,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秦孤月感觉到身体的控制权终于恢复了!
原本那一种近乎遇到天敌一般的恐怖感觉也在墨君无的这一声剑吟之下恢复了过来,就在身体恢复控制权的霎那,长河轮回兵心迅速旋转,分析出了那巨兽退后的路径,身影如同鹞子一般迅速向后一窜,已是躲到了墨君无的身后。
“吼!”那恶兽显然不曾想到,那看似一击必定可以得手的猎物,竟然会从自己的蝎尾之下逃脱,顿时在短暂的迟疑之后,怒不可遏!
只感觉到一股血腥的,以及带着地下腐朽尸体一般的腥臭味道顿时席卷整个绿洲,恶兽见抓住秦孤月的难度比较大,那蝎尾直接调转,竟是朝着拦在秦孤月身前的墨君无扎去!
人固有一死,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找死啊!
就在那蝎尾快要扫到墨君无的时候,墨君无手中的青sè长剑亮了!
墨君无身后的斗篷竟好似被剑芒撕裂开来一般,竟是骤然破裂,化成一片碎布四散开来,而他则双手握住那青sè长剑,举过头顶,眼神带着一击必杀的决然。
而与此同时,那恶兽脚下的泥土也猛地崩裂开来,一阵黑风从那一条蝎尾之下席卷起来,带着yīn风怒号朝着墨君无扑去!
就好像是一个孤胆英雄在搏斗风雨一般,在恶兽席卷起的风暴之前,一个人,一把剑的墨君无,看起来是如此地渺小……
“贤弟,你退后!”墨君无大喝一声,竟是又抽空出来,长剑绕过头顶一划,一股柔和的剑风将秦孤月直接向后一推,送到了上官天琦的身边,随后只身冲入到了黑风之中!
“如是我闻,世道jiān佞,以吾之剑,卫道除魔!”
如我所闻所见,这世道之上,jiān恶之辈委实太多,就以我之剑,来为这世间捍卫道义,除却妖魔!
只见黑sè的风暴的深处,一道绿芒骤然炸裂开来!
刚烈的罡风竟是如一张破布一般,直接被那道绿sè剑芒给撕裂了开来!
“铮!”地一声刺耳的锐响,黑sè风暴之中竟是传出金属锐器相碰的巨响,即便隔着数丈开外,秦孤月都觉得整个人好像牙齿上下打战一般,感觉到一阵牙酸。
随后只见一道人影蓦地从黑sè风暴之中又跳跃了出来,仿佛一只搏斗风暴后轻盈落地的海燕,右脚在前,左脚在后,接踵落地,向后拖了几米,整个人稳稳当当地站住了。
只见墨君无左手撑住地面,右手握紧青sè长剑,在手中一转,反手握住,剑刃朝下,随着一声收剑入鞘的轻响,那一柄刚才还大杀四方的长剑就这样缓缓地推回到了鞘中。
“嚓!”长剑入鞘,墨君无却是连衣襟都没有被扯破。
与那一声收剑入鞘的轻响相对的是,一声沉闷的“铛!”,锐器砸落在地上的巨响传来。
只见刚才还耀武扬威的那一条蝎尾上的毒针竟是被墨君无一剑斩断了,其中很大的一截直接砸落在了地上,扬起一地的尘埃。
“嗷!”那魔蝎凄厉地惨叫一声,分开的另外两条尾巴立刻就如同鞭子一般急速朝着下风的墨君无缠去。
“星辰之傲,陨星幻灭咒!”就在这时,上官天琦也出手了!
这一次站在上官天琦身边的秦孤月终于看清了上官天琦的法器了。
不错,就是相术师必不可少的一件东西,就好像是武者的兵器一样,相术师的释放咒语的时候,有一件趁手的法器,可以大大减少吟唱的时间,并且大幅度增强咒语的威力。
所以苏溯在得到火龙琉璃宝珠之后,才会喜出望外。
上官天琦的法器居然是一柄jīng钢扇骨的折扇。
上手一甩,伴随着他的最后一句吟唱,右手猛然一捏手中的折扇,“啪”地一声合拢,竟是颇有指点江山的风范。
如果上官天琦是上官恋曲那样保养得极好的小白脸,也许秦孤月还会觉得很有风度,可偏偏那样一张胡子拉碴的大叔脸,配上这一把银光闪闪的钢铁折扇,实在是说不出的……错位!
就好像是把一个大叔的脸蛋,安到了一个美女的脖子上一样,要有多倒胃,就有多倒胃……
就在秦孤月纠结于上官天琦的古怪造型时,那耀武扬威,还没有来得及落下的两条尾巴,顿时被两枚拖着长长曳尾的星辰之光击中了,虽然这魔蝎乃是天生异种,身体也很结实,但毕竟是下界凡物,哪里能够上苍的星辰媲美?
顿时就被打得血肉横飞,两条尾巴已是变成了两蓬血雾,墨绿sè的血液如同一场血雨一般轰天而降,所沾之处,草木俱朽,甚至这一贯保持下来的绿洲,在湖水沾染了魔蝎的血液之后都迅速地变黑发臭,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道。
受到这样的重击,也不知道那畜生是感觉自己吃了大亏,再战恐怕力有不逮,又或者是实在受了重伤,要回去调养,只得对着秦孤月,墨君无和上官天琦所在的方向泼洒出了一堆带着腥臭味道的泥土,拖起残破的尾巴,又钻到了地底之下,临走之时,还不忘记用残破的另外两支尾巴将自己的毒针拾了回去,只剩下刚刚还欣欣向荣的绿洲变成了一片诡异的死亡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