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安下心中一烦忧
带着再次财的梦想,宋静功跟在樱桃身后,不时地对张小宝笑笑,张小宝回以更加可爱的笑容,一片和谐的气氛中,三人到了庄子张家那院子外,早已经得到了王鹃提前报告并且还主观授意的张王氏,这次并没有出门接见,哪怕宋静功急切地要求,也只不过是张管事作为代表迎出来。
“小公子,您这手上拿的是谁家的东西,咱可不能要人家的,快,还回去。”张管事按照吩咐,一见到小公子就配合地说起来,这到是让张小宝一愣,他明明没有提前告诉谁自己会骗钱骗东西,怎么张管事如此知晓‘事理’?
张小宝当然不会把钱和东西还人,既然是来骗的,那就要有被骗的觉悟,装模作样地任凭张管事把自己手中的银钱和玉佩拿走,递还给宋静功,目光就随着东西而移动,在宋静功高兴自己的东西眼看要回来的时候,突然开口:“骗,骗……。”
“张管事,您看您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家的小公子人长的可爱,我这是送给他的,一点小玩意,何必如此,实话跟您说,我这一看到小公子,那就觉得有缘。”宋静功一看这小娃子手里东西没了,又要喊自己是骗子,哪敢把东西收回来,接到手里,又送给了张小宝。
看着人家的小公子又重新换成笑脸,觉得浑身无力,都是被吓的,张管事则是笑着点点头说道:“宋公子,既然如此,那便多谢了,哦,宋公子远来,不如进院歇息一下再做其他打算。”
这话听着感觉有点像要拒绝人的意思,宋静功却一点都不推脱,他来就是带着目的,马上就打蛇随棍上“如此那就打扰了,正巧,我欲与贵庄管事儿之人谈一个大买卖。”
张管事没有多说其他,只回了一声会去通报,领人进到客厅,便转身离开。
张小宝从樱桃的怀中下来,自己一步一步往回走,想要找到张管事问问,怎么就知道自己骗了东西。
在一个屋子中,王鹃正被张王氏抱着,她一口一个婆婆地叫,说实话,她不喜欢这样,可为了好好生存,她必须要嫁给张小宝,她不会允许自己嫁给一个说起话来根本跟不上她思路的人,从现在到长大成婚,就是一个培养感情的时间,了解相同的世界,有一样的语言和理想,到最后在一起也不难,就当是对这新朝代的体验了。
“婆婆,就算是最后揭穿了那个骗子也不要报官,这次不知道小宝能骗来多少钱?”王鹃尽量让自己叫的亲切一些,哪怕她还无法适应这个身份。
“好,听鹃鹃的,鹃鹃能不能跟婆婆说说,怎么知道小宝会骗到钱?”张王氏早就现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和儿子聪明的过分了,但那又如何?项橐七岁为孔师,甘罗十二成上卿,还不准自己儿子儿媳妇聪慧点?
“啊?是小宝回来前告诉我的。”王鹃随后回着,她当然不能说,她了解这个骗子,做过不少调查,这样的人遇到骗子如果不从头骗到尾,那都辱没了国际骗子的名声。
张小宝转了几间房,问过下人,终究是没找到张管事,只好回去问问王鹃,他相信,这和王鹃绝对脱不了关系,果然,刚一进门,就看到被母亲抱着的王鹃用唇语问他:“骗了多少钱?对半分。”
张小宝只能感叹,彼此太过了解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没有秘密可言,不搭理王鹃,张开小手向着母亲走去,喊道:“娘,小宝回来了。”喊的这叫一个自然啊,让王鹃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想着张小宝曾经的年龄,腹诽着,这一定是精神有问题。
此时的张管事正在两个护院的陪同下,审问被关在一间房子中的小七。
“说,谁派你来散布谣言的?你签的是死契,不说,打死你也没有人会追究。”张管事现在是一改在夫人面前的恭敬,面沉似水,作为张家庄子的管事,那是与张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位置乃是代代相传,在庄子上有自己的院子,还有自己的父母妻儿,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掉这种幸福。
小七没有自己的姓,也不知道父母是谁,打记事儿起就是一个孤儿,后被人抓住,又卖到了张家庄子,吃穿住都不用自己花钱,每月还有十几文的工钱可拿,这是干了十年才有的待遇,听到管事的问话,再看看管事和其身后两个同样面色不善的人,吓的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张管事,我没,我从来没散布什么谣言,您说的是什么事儿?”小七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还以为张管事故意找他的茬呢。
“看来你是不说实话了,小公子和王家小娘子是妖怪,难道不是从你口中传出来的,让他知道一下厉害。”张管事盯着小七,一招手,身后的两个人就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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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静功在客厅等了足足有半个时辰,这才等到了张管事回来。
“宋公子,实在是抱歉,刚才一时竟然没有找到夫人,又到外面去寻,结果到此刻才回来,可惜,夫人已觉得劳累,喂过小公子就早早休息了,不知宋公子有何要事儿,小的自当告与夫人知晓。”张管事审完了小七,就来到客厅,对着宋静功说道,这也是早安排好的。
宋静功无法猜测这话是否可靠,想了想,决定还是不与这个管事的说,只能寻找下次机会,明天一定要来,至少不能白白搭进去那些钱和玉佩,遂道:“无妨,既然贵庄夫人不在,不知可否见一见你家老爷?”这就是还不死心。
“老爷从不管这庄子上的琐事,一应打理都由夫人操办,莫非宋公子是说学问上的事情?那自然可去寻老爷。”张管事回答的也是滴水不漏。
“不不,不是学问,是买卖,大买卖。”
“哦,原来如此,那还请宋公子翌日再来,公子,喝茶。”张管事这就是逐客了。
等着宋静功转身离去,张管事望着那有点不甘心的背影冷笑一声自语道:“敢把主意打到我家?到时候你就知道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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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不是别人派到庄子上的奸人,竟然是和庄上丫鬟有染,这到好办一些,逐出庄子就是了。”张王氏得到了管事的回报,那小七并不是别人派来的,而是听到了老爷的话,结果想要哄庄子上一个叫小红的丫鬟,便把这话给说出来,证明他知道的事情多。
同样听到这件事情始末的张小宝和王鹃也松了一口气,谁都不愿意在自己努力去开创事业的时候后院起火,对于母亲的做法,张小宝并不认同,只好劝道:“娘,可不能把小七给赶出去,他万一心怀不满,到处去说,那可糟了,宁肯打死他,也不放人。”
“也不用打死,既然他和那个什么小红好,那就问问小红什么意思,若同样如此,那就许了两人。”王鹃见张小宝为了消除隐患就想杀人,连忙阻止。
张王氏看看儿子,又看看儿媳妇,高兴地在二人脸上亲了又亲,说道:“好,就听鹃鹃的,我儿和鹃鹃竟然能说这么多话,像个大人,就是妖怪,娘也认了,上哪找这么亲的妖怪?其实都怨你爹,非要说那句话,等会娘就去找你爹说说。”
说过话,又把两个孩子给喂饱,张王氏真的就去找张父,却不是自己一人去,而是叫上了婆婆和老太爷,有点兴师问罪的架势。
张小宝和王鹃当然不管别人了,躺在那里,忍受困倦袭来,商量起以后的事情。
“你这主意一个接一个的,难道想一起都拿出来?一共就两个人忙,樱桃和二牛哪里知道那么多事情?会把他们两个累傻的。”王鹃觉得张小宝如此下去会展太快,在那劝说。
“是有点多了,那就让二牛家只管那酱的事情,樱桃把鸡养上,蚯蚓和其他琐碎的事情分给石榴吧,那我们身边岂不是又没有人了?其实不是我想要展这么快,如果我们现在不是开元二年,而是前两年,我还能慢慢来,时不代我啊。”张小宝叹息着说道。
“我才不信呢,我觉得就是直接到前两年,你依旧会这么说,就像有些人总是说,如果我年轻多少岁会如何如何一样,等着他们一点点变老,又会如此。”王鹃对张小宝的话根本就不信。
张小宝翻个身,趴在那里,把脸压在褥子上,呜呜地说道:“真的,我怕李隆基会收我家地,我家那一百户都是不交税的,地没了,庄子上的人怎么办?留着?那可是按人头交税,每天要多少钱啊,不留,我爷爷奶奶还有我爹娘谁伺候,已经被伺候惯了的人,我担心他们会受不了。”
“就算让你赚,这点小钱你也想买那么大一片地?”
“这钱当然不够了,我需要的是一个底子,到时候自然有财的方法,先不和你说,否则你又该悲天悯人了,反正不骗就是了。”张小宝继续解释着。
“谁稀罕?不说就不说,以后也不要对我说,想想那个宋大骗子吧。”王鹃赌气般地说道。
“骗子有什么可担心,还是你们当官的厉害,我怎么就没想到用拖呢,不愧是官僚主义,拖他几天也好,佩服。”张小宝夸着,这都是因为今天这个拖字诀是王鹃自己的主意,按张小宝的意思,直接互相骗就得了。
“你懂什么,这叫斗争策略,睡了,下午还要继续锻炼。”
第十六章 小鬼阎王谁难缠
石榴也被派出去做事情了,张小宝与王鹃睡醒之后,现门口那地方竟然又坐着一个丫鬟。
“我现在真的有点佩服你这辈子的妈了,管着庄子上的事情,喂我们奶喝,还能随时把握孩子周围的情况,换在我们那个时代,也绝对是叱咤风云的女强人。”王鹃感叹地说道。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娘,以后别总你妈你妈这么说,好象骂人一样,入乡随俗,叫爹娘,门口这又是哪个?不能再安排事情了,不然家里人会不够用的。”
张小宝看着守在那里的丫鬟,心中又冒出个主意,想了想终于是给否决了,见王鹃没好气地看过来,笑着又道:“习惯了,总觉得自己还是那个操纵大型集团的人呢。”
“那就时刻告诫自己,尤其是面对外人时,走吧,去沙地,趁小孩子身体恢复快,抓紧时间锻炼。”
王鹃话音一落,二人便开始向地上踹褥子,这是他两个唯一自己下地的方式。
“小公子,您起来了?”刚踹下去一个褥子,那丫鬟就警觉地走过来。
“不用你,我们自己来,你叫……?”看着丫鬟伸手要抱自己和王鹃,张小宝出声阻止。
“回小公子的话,我叫小红,多谢小公子和小娘子求情,以后我和小七再也不敢多嘴。”自称是小红的人有些拘谨地回话。
“哦,你就是小红,在庄子里好好干,不会亏待你,快下。”王鹃对着小红说了一句,催促张小宝先滚下去。
深吸一口气,双手护头,张小宝和王鹃相继在小红那惊讶地目光中滚到地面的褥子上,小红就觉得骨碌下去的不是两个孩子,而是两块大石头,死死地压在她的胸口,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上厨堂去取我们需要的水,你一说,他们就明白,到后院沙地去寻我们,记得多带两身我们的衣服。”
张小宝与王鹃没管地上的褥子,这种事情小红应该会做,一前一后,蹒跚着向外面走去。
望着小公子和王家小娘子那消失的身影,小红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用手捂着嘴嘀咕道:“不是妖怪,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说。”
小红哆哆嗦嗦按照吩咐来到厨房,厨房早就给准备好东西了,拿着水向后面走的时候,小红还处在恍惚当中,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脚步,自语道:“小公子若真是妖怪,那以后的家主岂不就是个妖怪了?似乎也不错啊,有妖怪当家主,谁还敢欺负庄子上的人?”
一瞬间,想通了的小红开心起来,加快脚步来到后面沙地这里,只见小公子和王家小娘子正在那里手牵手走着呢,不远处一棵树下,坐着老太太和老太爷,满脸慈祥笑容的看着两个小家伙在那折腾。
骄阳渐渐西沉,张小宝和王鹃再一次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屋子中,忍受着酸疼,相互按摩一遍,躺在那里渐渐睡去。
张王氏这几天也早就吩咐好了,每天都要有一个猪肘子吃,不放盐的那种,对于她来说,为了孩子,似乎没有什么不可以忍受。
等着张王氏喂过奶,张小宝与王鹃趴在那里看千字文的时候,二牛和樱桃都回来了,石榴则是带上几个人到集市那里捡菜叶子和臭鱼烂虾去了。
“小公子,酱坯子都打上了,这时节做酱不怎么好,我娘说了,也能做,再过些日子就成,订做小瓷罐的钱同样送过去。”等着张小宝和王鹃抬起头休息眼睛时,二牛才开口汇报。
“恩,此事先办着,你多费心,换来的那些个不是大豆的东西,你家留下一成,其余运回院子,给我找一地方安置,每样东西多少,找个识字之人记下送与我。
你也不必每日总来,三两日来一次,遇有不决之事,也可寻我相问,今晚就在院子休息吧,明早回去。”
张小宝略作思虑,吩咐过二牛,又看一眼站立于一旁的樱桃,点小头,樱桃上前道:“小公子,您说的那炕已盘好烘干,鸡蛋也同样买来不少,我每日都在摸鸡窝,觉得可以了。”
“准备妥当了?这就好,按我说的去做,大概二十日后,会有小鸡出壳,待我再想想,明日说你与听详细事情,这东西……我熟,见到石榴,让她加快一些。”张小宝沉思一会儿,缓缓说道。
等樱桃也离开,王鹃盯着张小宝看,突然笑了“还真以为你什么都懂,原来也心虚,你熟悉么?为何说起来那么没底气?”
“总不能说不熟,樱桃本来已经掌握温度,需要的就是我给她信心,掌权者不好当啊。”张小宝吧嗒两嘴儿,说完继续看书,这可不仅仅是看,还要背。
王鹃一时也未再说什么,眼睛直直地望着那笔画多的字,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其实活着都不容易,谁又能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天灾,**,躲不过去,那就面对,你要那东西做什么?”
王鹃的思维跳跃性也比较强,前面还感慨,话一转就到了别处。
“打赏,今后赚钱更多,会受别人猜忌,我或许没有心思来管内部的事情,现在需要巩固人心,我要求,张王两家庄子,必须是铁板一块,好在有人帮忙。”张小宝翻了一页说道。
王鹃又给翻回来,她还没看完呢“还差两行,竖版,看着不习惯,你说谁帮忙?”
“宋静功那个骗子,从他身上能得一笔钱,快看,再看一页睡觉。”张小宝打了个哈欠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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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艳阳天,清早的风还带着些凉爽,唧唧的鸟鸣就像穿过树叶缝隙的阳光一般,不经意间总是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小娃子和闲着无事的大人,都在家翻弄柴火堆,把下面腐烂的东西掏出来,小心堆在一旁,等庄上来人换。
宋静功昨日并未回去,就在庄子上随便找一户人家借宿,按说他这个善人,住几晚,那家人连伙食都应给解决了,不会要一文钱,谁知这两个相邻的庄子上的人家,竟然管他要钱。
住一晚五文钱,吃一顿饭五文钱,还是不带肉的,带肉十文,就那么一个破菜,味道不好不说,油水也没有多少,十五文前,到镇子的客栈去住,也足够了,还能喝上一碗酒呢。
离开那户人家时,宋静功还暗中骂了一句,身上的钱都给那张家的小娃子了,居然把自己随身带的文房四宝给弄走一块砚台,那砚台可是五十文买的,只抵了一张破床住一晚,一碗糙米饭和一盘蛋炒韭菜,竟然也算荤菜。
怀着郁闷的心情,哪怕是天气如此好,也未能让宋静功高兴起来,若是没被人家要去那玉和银子,宋静功还真的准备离开这里,此刻东西送了,不骗点好处,他说什么也不甘心。
想象着到时把张家庄子的人都骗哭的场面,宋静功心中终于是好受一点,赶着路,等走到快接近庄上那最大的院子时,这才放慢脚步,整整衣杉,对大门的地方说道:“不知庄上主事之人可在?宋静功前来拜访。”
门口这人早已得到吩咐,看了门一眼,没出声。
宋静功等过片刻,只好伸手去叩门,里面这才有人拉开小门,探出头来看看宋静功说道:“干什么的?”
“我乃宋静功,欲见你家管事之人。”宋静功清了下嗓子,朗声说道。
“不认识,可有名帖?我家管事之人岂是随便就能见的?”门房不屑地撇撇嘴。
“昨日我可来过,与你家小公子同至,为何今日便不知?”宋静功心中气愤,又不能直接表现出来,只好继续说道。
“昨日我只看到小公子,未曾见过旁人,诶呦,这不是郑公子么?您来了,快快有请,小的这就给你通报。”门房正说着,突然换过一张脸,对着宋静功后面招呼,并一转身,向回跑去。
宋静功听门房一说,扭头观看,只见一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脸上带笑站在那里,上身一件小褂,下面是紧腿库,看着也不像有钱人,可为何那门房如此对待?
带着疑问,宋静功对这人拱手说道:“原来是郑公子,在下有理了,下在姓宋。”
“哦,哦,宋公子好,不知宋公子可是与某一般,前来借钱?”这位郑公子似乎不知保密为何物,张口就把自己来的目的说出来。
“借钱?那不知门房为何对我二人分别对待?”宋静功就想弄明白,自己差哪。
“哦,宋公子定是刚正之人,我虽是借钱,可我每次来都会……。”
“郑公子,您里面请。”就在宋静功想要知道原因时,门房回来了,站到门口相迎,郑公子笑着道了声谢,顺手就把一串足有三百文的铜钱递给了门房,在门房恭敬的伺候下走进去。
望着郑公子远去的身影,门房笑容满面地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钱,喜滋滋地收好,等再看到宋静功时,突然冷哼一声,话都没说,转身就进去了。
宋静功这下知道原由了,咬咬牙,转身离开,这到不是他不想骗了,而是回去取钱,他终于是懂了这门房怎么回事儿,可真叫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觉得本书字少,可看本人另一本书《店小二传奇》,票要留给本书,看的不好别骂就行。
第十七章 白云聚散话发财
宋静功是个骗子,他总以为自己是最厉害的,根本就没有去想其他的事情,更不知道和同行多交流交流,可谓是固步自封。
张小宝正是抓住他这一种心理,不停地骗钱,每次都是一点,连门房都给用上了。
宋静功早上回去之后,是越想越气,为了早些报仇,当天晚上便带着钱财匆匆赶回来,遇到的还是那个门房,有了早上的经验,这次还未等说话,先把一块小银子递过去。
重约半两,要比早上郑公子给的多出近一倍,门房果然笑脸相待,拿过钱,飞也似地跑进去,不一会儿,转身回来,露出无奈的表情。
说道:“宋公子,管事正在查帐,今日或许是无法与公子相见了,不如明日起早便来。”
“那你家夫人可在?”宋静功花了半两银子,正心疼呢,这么多钱啊,给门房了。
此时见无法与管事说话,便提出新的要求。
哪知刚才还笑脸以对的门房听闻这话,面色顿时就阴沉下来,冷声道:“我家夫人不劳公子挂念,公子请回。”
宋静功一愣,突然想到,人家还有两个娃子要喂,此刻一定是奶娃子呢,自己这般询问,实在是太失礼了,面色尴尬,不敢再多做言语,强笑了一下,转身姗姗离去。
走出几十步,现自己正要往昨日借宿那家去,想到那家饭食,又换个方向,往王家庄子那边而行,谁知找了户看上去还算干净的人家,说出来意,人家竟然要十文住宿钱,伙食费同样番了一倍。
想着这家的伙食能好些,咬咬牙也就认了,毕竟到张家庄子来骗,不好去葛家庄,谁知晚饭一送上,竟然是一盘韭菜炒鸡蛋,还不如那鸡蛋炒韭菜呢,那菜好在鸡蛋多些。
躺在那板子都快蛀空的床上,薄薄的一层褥子下面铺的都是茅草,扎的那叫一个难受,光这也就罢了,屋子中竟然还有蚊虫乱飞。
昨晚睡觉,那家人还给他点了一条用艾蒿搓成的绳子用以驱蚊呢,今天什么都没有,这间房更是挨着后面那院子。
破损半扇的窗户不时能借着皎洁的月光看到有东西呼扇着翅膀进来游逛,宋静功连衣服都不敢脱,用那带着不知道什么味道的毯子把脸蒙上,根本无法入睡。
窗外蛐蛐声叫个不停,以往听见还别有一番滋味,今日里,更有一番滋味。
夜深露重,院子里那些种的菜,栽的果树,把潮气不停地送到屋子中,宋静功就觉得手脚冰凉,翻来覆去把身子团成一个团也无法解决这种阴冷。
“老丈,老丈,开门,商量个事儿。”
终于是忍受不住这种折磨的宋静功起身来到旁边一间房前,轻轻扣门,听到里面问话,这才出声。
“啥事儿,这么晚了还不睡?”开门的人五十来岁,打着哈欠,有些不满地问道。
“老丈,我那屋实在太冷了,不知有没有薄的被借与我盖?”宋静功没想到一个庄户竟然也敢如此对他说话,心中悲凉地感叹一下,商量道。
“哪有被褥?都收起来了,大半夜上哪与你找去,挺一晚吧,早些时候想什么了?”老丈拒绝着。
“真的没有?”
“也不是没有,到是有一床新被,给孙子娶媳妇用的,就放于显眼处,花了整整一两银子让人做的。”老丈边说边感叹主家的厉害,连这都算计到了。
“我买,一两银子,我买了。”宋静功眼睛都红了,什么被一两银子?难道是缎面的?
“还得费力去拿。”老丈抱怨着不动。
“再加十文钱。”宋静功加价。
“等着。”老丈哼了一声,把门关上,想是进去找被了。
过了足足一刻钟,才从里面晃悠出来,把一团卷在一起的东西往宋静功怀里一塞,转身关门上闩。
宋静功抱着被,觉得暖和些了,回到自己屋子,把被打开,盖在身上,还是睡不着,只好四下里借月光打量。
打量着就看到了被上,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对,不知是月光本就洁白如斯,还是这被的颜色有问题,贴近仔细观瞧,粗丝制成,就这一套,三十文就算多的,最贵也贵不过五十文,竟然花一两银子。
这也罢了,可看着那染色的地方明显都被浆洗的掉了色,花白一片,这也叫新被。
宋静功这个气啊,想了想,干脆不睡了,直接站起来走到窗前,把另一扇窗户也给推开,披着被看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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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几日,宋静功花了不少钱,刨除给张小宝的,加起来足有十两银子了,包括住宿、吃喝与送礼,却只见过张管事一面,事情到是说了,只说要合伙做一个赚钱的买卖。
张管事却说无法做主,需要禀与夫人知晓。
谁知这一等,又是几天,若没花出这么多钱,他早就回去了,谁在这闲扯?可钱花了,不把事情办好,他不甘心啊,今天终于决定到葛家庄子住去,不花这冤枉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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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到这边有二十天了吧?”坐在树荫下一个跷跷板一端的王鹃,使劲一压,把张小宝那边压起来,随后问道。
张小宝重心后移,又把王鹃给抬起来,回道:“没,正好十九天,再过十来天,小鸡就出来了,蚯蚓还没长大,放到庄户家厕所,哦叫茅房,吃蛆的话,埋汰到无所谓,就怕掉进粪坑淹死,需要喂点粮食了。”
“酱呢,也快好了?”
“早着呢,还得二十来天才行。”张小宝估算二牛说的日子。
“你确定有人能买?无非辣一点,有肉在里面。”王鹃也使劲往后,再抬起张小宝,用这来练习腿的力量和腰的力量,一边玩一边就锻炼了。
“绝对没问题,等酱出来,就连带着用酱制作菜的方法一同送到那些酒楼客栈,还有小店里去,他们卖的好,就要来买酱,歇歇,一个时辰了,腿都磨破了。
一会儿让小红到后厨,叫他们做些海带大骨汤,前两天不是买到海带了么?补充一下营养,光喝奶也不行啊。”
张小宝从跷跷板这头下来,走到外面有阳光的地方,晒起太阳来。
王鹃也随之过来,小红那边匆匆到厨房命人做东西,赶回来给拿出一个小塌子,摆放于院落中央,撑个伞,自己躲在阴凉下面,一边看着两个小祖宗,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
平时有点空闲她就会做衣服,给自己做,给小七做,这回是说什么都不敢,让人看到她看孩子时竟然拿针线,那就谁都帮不了她了。
“小宝,别总躺着,看看我们有多少钱了。”王鹃翻个身,用下巴顶在塌子上问道。
“钱没有多少,东西算积累一些了,等吧,等秋收就好了。”
“秋收你要干啥?总觉得你没安好心。”王鹃到此时也不知张小宝打的什么盘算。
“怎么说呢,说没安好心可以,说是好心办事也成,就看你从哪个角度去理解。”
“比如?”王鹃引导着。
“比如贸易商赚钱,是好还是坏呢?想要赢利,只能低买高卖。”张小宝思索着说道。
趴在那里的王鹃听到这话,一下子就坐起来,盯着张小宝说道:“你要买粮食?你想囤积居奇?”
“别傻了,我能有多少钱,还囤积,我是想在本地收购粮食,今天这边丰收,粮食便宜,明年运到别处卖,赚一大笔。”张小宝终于是说出目的了。
“什么地方?”
“先不能说,与任何一个人说出来,秘密就不再是秘密。”张小宝再次拒绝。
“以后我都不问,你想想那个宋骗子吧,他要怎么骗。”
“我又不是神仙,更不是妖怪,等吧,明天让张管事接触一下,兵来将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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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宋静功果然又来到院子这边,每天来一次,早已成为习惯,原本他还以为今天也不会有任何的收获,谁知门房拿着他给的钱进去通报,张管事竟然亲自迎出来。
“呵呵,宋公子来此,等待多时了吧?快随我入内。”张管事热情地领着宋静功进到客厅,让宋静功有点不习惯。
待二人落坐,下人送上煮好的茶水,饮过几口,张管事便开口说道:“宋公子多日来此,定是有重要事情吧?今日夫人出门办事,需几日才回,庄中一切事物,都交由张某来管,宋公子有事儿便说。”
宋静功听闻张管事这番话,心中一动,试探般问道:“钱财之事也可做主?”
“然也,我家世代都为张家管事,区区钱财调度,自无不可。”张管事有点傲然地回道。
“哦,如此说来,张管事在这张家庄子也是尊崇非常了,恭喜张管事。”宋静功奉承道。
“好说,好说,宋公子还是说出来此做何事情吧。”张管事眼睛眯眯起来,看样子被夸的舒服了。
“那好,宋某这便说,我在那三水县中,有一店铺,专营古玩字画。”宋静功轻声说道。
“哦?可是让我去买些字画?”张管事问道。
“非也,乃是另有要事相商,财之事。”宋静功终于是说出了他认为诱惑十足的话。
第十八章 出手就是惊雷来
宋静功说过这话,就不再出声,低头在那里喝茶水。
张管事心到‘果然来了’,也装着喝了几口茶水,待添上新水,方问道:“不知宋公子所说财之事,具体为何?”
“这个……,哎,也罢,就说与张管事听,宋某听人说,那番地有一种奇物,想来运到我大唐,定能高价卖出,便先给了一些定钱,约千石,每石二百文,那物件看着红彤彤的,娇艳欲滴,上有青叶,交相而映。
原本说是一千石,谁知将要运来的是两千石,宋某手中钱财不足,故此,前来找管事商议,是否与宋某一同财,买下那千石货物?”宋静功一脸笃定地说道。
“不知何物,竟能如此贵重?这千石若是吃下,可要二百两银子啊,当真不是个小数目,又未曾看到其物,这……。”
张管事露出为难的神色,他其实一点都不怕,无论现在说什么,都不会拍板定下来,只跟着说便可。
“是呀,二百两银子,管事不好做主,不如待贵庄夫人归来,再做商议?”宋静功激将。
张管事果然面露不郁之色,把茶碗轻轻往桌上一放,道:“二百两虽多,却不是张某无法做主,只是未见物什,也不好就拿出来,宋公子若是方便,还请送来实物一观,也让张某放心。”
“张管事也不必担忧那东西,宋某这里还有一个法子,可解宋某之忧,也可让张管事得些好处。”宋静功见张管事如此说,笑着言道。
“哦?还有其他法子?快,请宋公子细细说来,若是可行,二百两银子还是能拿出来的。”张管事配合着。
宋静功不急不缓地从怀中拿出几张纸,轻轻展开到张管事面前,示意张管事观看。
张管事小心地拿起这几张纸,一页页翻着,半晌,露出不解之意“这乃是店契,不知宋公子拿出来做何用?”
“不错,正是店契,乃宋某三水那古玩字画店的店契,里面一应物品加上那处房产,可值白银三百两,这里有牙侩字书为证,更有细表,每样物品均有表明价值。
若张管事能拿出二百两银子借于宋某,宋某愿用这店铺及其间物品为押,待宋某接下货,便立即归还钱财,就按三分利来算,到时张管事那份好处自是不会少了。”
宋静功道明了所有意思,无论哪个方面,都让人觉得不错。
“这么说来,若是到还换不上本息,那店及其中货物就归我等?”张管事又问。
“正是。”宋静功点头应道。
“那不知宋公子为何不找其他人去借?有专门所在专为这等事情借钱,又不知那货何时到?”张管事疑惑并且有点不相信地问道。
宋静功似早就知晓张管事会有如此一问,笑着回道:“那番商惟利是图,宋某怕找了别处借钱,他们不但不借与我,反而独自去找番商,到那时,宋某可是连一石货物都收不到了。
听闻张家庄子人都是那等心地善良之辈,故此才来到贵庄商议,想是,就算贵庄不借钱,不与我合伙,也不会做那等釜底抽薪的坑人之事。
至于那货,到达时日将近,估计不会过半月,故此,宋某心中才焦虑不已。”
说这话的时候,宋静功自己都觉得违心,住这几天,可没少被坑,就这还善良,那世上就没有好人了,想起那个破被就窝火。
“好说,好说,宋公子所提这两点,张某都觉得可行,这样,待张某好好盘算一番,就与宋公子细说,正如宋公子所言那般,无论成与不成,都不会去做那损人之事,来人啊,吩咐厨房,做上一席,招待好宋公子。
宋公子,请于此厅稍等片刻,张某一人计短,待回去与家父商议一番,可好?”张管事安排过后,问道。
“也好,那就有劳张管事费心,此事无论成与不成,宋某都记着管事一个好,若是真成了,待宋某赚钱之日,定要好好酬谢张管事。”
宋静功心中高兴,若是张管事不这么说,而是直接痛快答应下来,他才担心呢。
张管事也不再多说,道了一声稍等,就匆匆离开客厅,直奔张小宝所在,至于他父亲那,和此事没有任何关系,去了也没用。
张小宝此时正与王鹃在沙子地上打滚呢,前几日让人用猪吹泡做了一个球,外面粘上皮革,两个人就来回踢着,用这个锻炼身体,还能训练身体的协调性。
看到张管事赶到,就停下来,问道:“张管事可是知道了那宋骗子要做什么?”
张管事把方才和宋静功交谈的话,原封不动地对着小公子复述了一遍,就不再出声,静静等着等着小公子吩咐,此时小公子在他心中的分量可不低,二牛家做的事情,张王氏没有隐瞒他。
在他感动夫人那种信任的时候,也震惊于小公子的手段,至于什么神仙和妖怪的说法,他根本不在乎。
他家世代为张庄做管家,可以说是,生是张庄的人,死是张家的鬼,小公子是妖怪,那他儿子就是妖怪的管家,没什么区别。
张小宝听到这些话,陷入沉思,王鹃那边也跟着想,她也处理过不少案件,准备从中拿出一种相似的来比较。
未等张小宝说话,想了一会儿的王鹃就开口道:“我明白了,那个宋骗子是让我们去把那货物全吃了,到时候卖不出去,赔一大笔,哪有那么贵的东西,一百文一石,说的到是好听,什么红绿相衬。
不如就借钱给他,把他那三百两的店弄来,有牙侩做保,想来不会被骗了,看看他到时候怎么说?”
“那才上当受骗了呢,牙侩担保就有用?店铺可以担保,里面的东西如何担保?古玩字画,这东西说做假就做假,宋静功可以在找牙侩担保的时候用上真的东西,等着我们和他签过了文书,再换成假的。
到时候你找谁去?牙侩人家确实是担保的真品,你又如何去告?等你想找宋静功,那人家也说了,就是那些东西,你看过了,这古玩字画难道还没有看走眼的时候?”
张小宝挑出了王鹃话中的漏洞,王鹃想想也是,别说牙侩当初担保的是真的,就算是看到被换的东西,依旧说真的,也不无不可,于是又说道:
“那就是根本没有从别处运来的东西,他只想把那店卖给我们,我们可以说与他合伙吃掉那二百两银子的货,看他如何说。”
“你怎么就知道没货呢?换成我,我就弄出货来,这样无论你选择哪个都是上当,那货应该非常便宜,你去买就是一百文一石,当然,或许会让你讲下点价钱来。”张小宝再次反驳。
王鹃一听,也没办法了,毕竟她以前做事儿多是有大量的情报来支撑,还有法律武器,随便就能找到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到了唐朝,她一个人若是说指挥点军队,还能在适应过后弄点成绩,光是这点信息,根本无从判断。
“那你说怎么办?请他吃顿饭就放他回去?”王鹃看着张小宝问道。
“请吃饭放回去?那他是做梦,请吃饭不花钱啊?既然敢来骗,就让他知道厉害,张管事,过来,我说与你听,按我说的办。”张小宝轻蔑一笑,招呼着张管事到近前。
王鹃、张小宝、张管事在一起凑头嘀咕了一刻钟,张管事这才带着似明白,似糊涂的表情离开。
“真笨,你这么一说我都明白了,他为什么不明白?”王鹃这才放心了,说着话,伸手掐了一下张小宝那胖嘟嘟的脸,歪着脑袋打量片刻又说道:
“厉害,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国际诈骗犯,真不是那些小骗子能比的,如果有你这样的人在我那特二处,那是见一个骗子就抓一个,让我好好看看,你这脑袋难道天生就是为骗而生?”
“行了,口水都捏出来了,不知道小孩子的脸不能总捏么,这算什么?好了,弄正事,安排好人,我让那宋静功知道什么叫骗。”张小宝拍掉王鹃的小手,叫来小红开始布置。
一刻钟后,张管事和宋静功吃喝的时候,张庄的人离开了几个,王庄的人也同样离开了几个。
张小宝和王鹃又重新开始了球赛,斗的是旗鼓相当。
宋静功与张管事也喝着酒,说着开心的话,聊的是尽兴无比。
当张小宝和王鹃玩了半个时辰后,准备休息的时候,张王氏也赶了过来,一看到两个孩子,就叹息一声,这孩子心真是太狠了,走到张小宝面前,摸着儿子的脸说道:
“小宝,你这是要把那个宋静功给逼死啊,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娘不,您放心,儿子自有打算,绝对会逼死人,儿子手下缺人啊,刚才张管事,听到孩儿的法子,根本就不明了,儿子不要这么笨的人,等宋静功山穷水尽的时候,儿子会拉他一把,以后好去办事,儿子总不能什么事儿都亲自管吧?”
张小宝知道母亲心地不那么坏,解释了一番。
如此一说,张王氏就放心了,说道:“我家宝郎说的对,宝郎是大才,坐镇后方就行,冲锋陷阵有旁人。”
第十九章 兵贵神速显人性
宋静功这顿酒本来没想喝多,就是浅尝几杯,可几杯之后,他还是迷糊了,歪歪地躺在那里,嘴上还不停地说着奉承张管事的话。
张管事也有点晃悠,他知道,自己酒量不至于如此,都是小公子弄的,不是在酒了下了药,而是让人提前在这个有点狭小的餐厅中用火盆来烤。
他不知道什么叫氧气不足,也不知道什么叫局部温度升高促进人的血液循环,从而让酒精更快影响大脑。
他只晓得,既然小公子如此说了,那就绝对不会错,安排好宋静功休息,他又要出去做其他事情。
当宋静功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被侍侯他的丫鬟喂过醒酒汤,迷迷糊糊的中,隐约听到有人说话。
“张管事,谁让你独自做主的?莫非你眼中没有我这个人了?”
听着声音好象是一个女人,宋静功用手揉着那还在疼痛的脑袋,侧着耳朵仔细倾听。
“不,小的不敢,小的只是认为那宋公子的买卖做得不错,故此想要弄些银钱,夫人若是不许,小的这就去把他送走。”
宋静功这下终于是听清楚了,此时说话的是那个张管事,再想想张庄的事情,显然,能让张管事如此害怕的人定是那个张王氏了。
见那女主人要赶自己走,宋静功登时就急了,刚准备出去解释一二,又听到张王氏说道:“张管事,既然把庄子教给你,你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千万别让人给骗了。”
“夫人您放心,绝对不会被骗,那宋公子不是那等人。”就在宋静功担心自己被识破的时候,张管事的声音响起。
“哼,不是什么人?莫非你得了他的好处,在替他说话?我可是听人说了,那宋静功昨日竟然搬到了葛家庄去主,这就是想骗了钱逃跑。”张王氏的声音再次传来。
宋静功听到这话有点委屈,如果他可以去解释的话,他一定会冲出去说,这面前的两个庄子上的人实在是太坑人了。
可他无法去说,那张王氏认识他是谁?真的冲出去了,那才不智呢。
带着一丝的担忧,宋静功在那认真地听着,希望这时张管家能够为他多说几句好话,果然,张管家那边开口了。
“回夫人的话,今日我已试探过宋公子,尤其是吃酒的时候,宋公子这人还真不错,至于上其他的庄子歇息,依小的猜想,定是那庄子上有宋公子相熟之人。”
“行了,不必多说,我岂是连人都认不清了,若是不信的话,派人跟随那个姓宋的,我所猜不错的话,其根本就没有任何货物,这几日里,只要得到钱,他就会躲起来。
他那店铺根本就不值三百两银子,连货是什么样都没看到,你就敢做这样的打算,以后怎么把庄子给你掌管,哼!”
张王氏那不满的声音再次传来,到是把宋静功吓了一跳,他不怕有人去查,就怕这张王氏直接否决了他的提议,若真是如此,他前些日子所花费的钱,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又倾听了片刻,直到一个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宋静功这才颓然地坐在挨着窗户的小凳子上,思虑着以后该如何去做。
等着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这才听到那一直未曾离去的张管家招呼人。
“去把小七叫来,待宋公子离开院子,在后跟随,如现他有意离开,就回来通报与我。”
等着一个人应声离去,宋静功这才松了口气,暗自下定决心,这几日说什么都不能让人看出来马脚,悄悄走回塌前,和衣躺在那里,强忍着头疼,眼睛望向棚顶,思虑着该如何骗到这张家庄子的钱。
没想到张管事口中说的张王氏回来得这么早,这么巧?是听说了自己的到来才如此,还是放心不下张管事,故意这般做。
这一躺,宋静功就又迷糊着睡去,直到傍晚时刻方又醒来,起身离塌,刚欲寻张管事告辞,就听到张管事的声音于窗外响起。
“宋公子可曾醒来?”
“奴婢不知,宋公子一直都未出门。”
“恩,待我进去看看,吩咐人准备酒菜。”
宋静功听到声音,装着刚醒的模样,睁开朦胧的睡眼,等着张管事进门,便打着哈欠说道:“张管事好酒量,宋某自从吃饭时还知道与张管事说的什么,后来竟然全忘了,连如何到这间屋子都记不清。”
“宋公子这是对庄子没有任何顾虑,才如此放心饮酒,张某就不成了,庄子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打理,喝酒也需留几分,不然还不知会出什么乱子。”
张管事面带笑容地进来,看向宋静功时打着哈哈说道。
宋静功无暇理会这话的真假,用手按按眉心,说道:“观外面天色,该是到了黄昏时刻,宋某这就不多做打扰了,待几日后,那货到来,再与张管事细说。”
“不急,不急,吃过晚饭再走,庄上人都不伶俐,想找个说话的人都费劲,宋公子好不容易来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这么走掉。”张管事欲拦。
“多谢张管事好意,只可惜,宋某不胜酒力,到此刻还是头疼欲裂,饮不成了,真的饮不成了,过几日,宋某再来。”
宋静功是说什么都不在这吃饭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装样子,让人相信他,一顿饭吃与不吃便不重要了。
张管事又劝了几句,宋静功坚持,无奈之下,把宋静功送到了大门外,这才站在那里,久久不肯回身。
换成旁人,早就被感动了,宋静功却知道,有一个叫小七的人,应该就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跟随,想了想,决定还是住在张家庄子的庄户家中,花些钱也无所谓,至少能让那张王氏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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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离开张家庄子和王家庄子的几人还在着急赶路。
离着庄子最近的应该说是渭水,想要用船运货,要少走一些路,可离三水县那边最近的却是罗水河,按宋静功的做事判断,应是在那里放货。
为了不出差错,两边都派了人去查看,除此之外,还有两人前往三水县,到那里布置,几伙人都得到吩咐,无论向哪里去,都不准暴露自己的身份。
离着土桥村几十里的新平城,在这日早上迎来了两个风尘仆仆的人,这两个人并没有直接进城,而是在离城不远的地方,随便找了个庄子住下,按照吩咐,好好睡了一觉,到午后才醒来,梳洗一番,又随意扔给借宿的人家几个铜钱,便走出来四处打听哪里有房子卖。
待别人问起时就说是从远方来,欲在此寻房居住,半个时辰后,终于是找到一家愿意卖房的人,也不管天色不早了,拉着人,当日就把房子买下。
其中一人留下打扫房屋,并雇人盘炕,另一人匆匆向回赶,当真是星夜兼驰,于丑时三刻回到张家庄,进门不顾疲劳,直奔张小宝所睡的院落而去,到门前,喘着粗气禀报。
“张四奉命归来,于新平城外二里处,小牛庄买下宅院一个,幸不辱命。”
说罢,人已经疲劳地站不住了,蹲在那里,一手撑地,不停地呼呼直喘。
小红听到声音,叫醒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对视一眼,匆忙起身,让小红抱下塌子,点燃灯笼,向门外走去,张小宝还把放在塌子边的一个水碗用力端起。
到了外面,见到月色下那张四的模样,张小宝点点头,把水送上前,说道:“好样的,张家因你而荣耀。”
“谢小公子,房子买了,请小公子吩咐。”张四接过碗,仰头咕噜噜一气灌下,用手一抹嘴,恭声回道。
“恩,那就好,去找樱桃吧,剩下的事情让她安排,还要辛苦你一趟,记得路上小心。”张小宝见一个事情办好了,笑着点头说道。
等张四离开,又回头对着王鹃说道:“这才是我张小宝要的人,比起你那特二处的效率如何?”
“一般而已,不要以为我那地方所有的人都是吃闲饭的,你安排出去的另三路还没回来呢。”王鹃撇撇嘴,不屑地说道。
“没有贬低你那边的意思,就是问问,回去睡吧,看来不必马上就睡,先吃奶,正好有些饿了。”
张小宝嘿嘿一笑,看到门口站着的母亲,急跑两步扑到母亲怀中,装孩子去了,王鹃摸摸肚子,现确实里面没东西了,也跟着走过去。
罗水河河畔,也有两个人在这边没睡,看着码头处停留的那几艘船,暗暗打量,借着那偶尔闪过的灯光,把船上露出来的红绿相间的东西仔细记下。
“小麻子,你在此处盯牢了,我回去禀报,张家小公子还等着呢。”一人看了片刻,觉得自己记住东西的模样了,对另一人说道,等那另一人点头,便转身消失在夜色当中。
留下的人,强忍着疲倦,趴在草地上,任凭露水渐渐打湿衣服,一动不动地观察着情况,并倾听那边两个守夜之人所说的话。
第二十章 家人共餐福满怀
小河流水潺潺,上有乌云绵绵,几片绿叶衬花颜,清风微拂面,今日阴天。
见到如此天气,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也高兴起来,终于不用再忍受大太阳来锻炼了,二人到院子中丢沙包,真正的沙包,外面一层细麻布,里面填上沙子,比鹌鹑蛋稍微大点,小手抓着正合适。
小红守在一旁,眼睛死死盯着那在空中飞来飞去的沙包,紧怕两个小祖宗在互相丢的时候丢到对方脸上。
正玩着高兴,一下人拎着一个筐走过来,轻轻把筐放于地上,对王鹃说道:“小娘子,按照您的吩咐,东西买来了,周围一圈都转遍,这买这些。”
“恩,好的,你忙吧,哦,到小宝那库房,领两根大骨,挑肉多的拿,回去给你家娃子熬汤喝。”
王鹃把沙包接到手,停下来,对这下人说道,打赏用的自然是张小宝自己的那个库房东西。
等下人道谢离开,张小宝跑到筐旁边,垫着脚扒眼观看。
“这什么东西?看着面熟。”张小宝问道。
“当然面熟了,硝石,不怎么纯的硝石,我特意让人买来。”王鹃解释。
“硝石?”张小宝一听这名字,就开始向周围看。
“看什么呢?就是硝石。”
“看木炭和硫磺呢。”张小宝说道。
王鹃白了张小宝一眼,也走过来看硝石“瞎想什么?我又没说做火药。”
“哪总不能买这么多治病吧?”张小宝还在寻找另外两样东西。
“笨,二牛家把那火锅做好了,已经送到院子里,我想喝点汤,吃两片嫩肉,拿硝石做成冰,好冻羊肉,用刨子刨成片,一片一片都打卷,比切的薄,吃起来方便。”
王鹃边说边伸胳膊到筐中掏了一小块硝石,托在手中看,点点头,觉得不错。
“哦,这就可以吃火锅了,阴天正好,吃饱了睡觉,那才叫舒服呢,大的肉片我是不指望了,捞点沫子也行啊。”
张小宝一听火锅有了,那自然要冻羊肉了,吩咐着小红去拿一大一小两个盆,分别装上水,把硝石放到大盆中,他继续和王鹃丢沙包。
等到小盆中的水也结成冰,这才命人送来新鲜的羊肉冻上,还有人自然是准备其他吃食,找个新刨子,弄好木炭,又让人到二牛家,把那泡山辣椒秧子的弄水弄来一罐,剩下就等着羊肉冻硬刨好开吃。
王鹃也没闲着,叫人去吊鸡和猪骨头的汤,还弄来点干的海货,这东西便宜,先用温水着,一会儿打锅底用。
这一等便是不少时候,快到中午时,羊肉终于是弄好了,至于牛肉,那东西不好杀,容易惹祸,暂时吃不上了。
玩出一身汗的张小宝和王鹃洗了个澡就陪着张小宝的家人坐在桌子旁边,说是坐,其实是被人抱在怀中。
桌子中间摆着那个火锅,筒子里放好烧红的炭,盖上内圈是一个窟窿的锅盖,上面再多放一截烟囱,等着那里面传来咕噜的声响,水就开了,摘烟囱,掀盖子,便可以涮东西吃了。
腐乳、臭豆腐、韭菜花、酱油、陈醋等等调料都用小碟子装好,摆在那里,谁吃谁自己拿。
张小宝的父母和爷爷、奶奶按照规矩围坐在那里,张小宝和王鹃两个人则是被小红一手一个搂在怀中。
大人都知道,这是小宝特意让人给他们做的火锅,闻着那锅中的汤与海鲜的味道,觉得还不错,就是不清楚吃起来如何。
“娘,吃呀,我给您涮一片羊肉。”张小宝见众人都坐在那看,只好自己费力地拿着筷子,颤悠悠地夹起一片羊肉,伸到锅中,在那轻轻摆动。
小红怕那煮沸的汤汁溅到小公子身上,想要伸手去挡,又腾不出手来,只好使劲往回拉。
“别拉,容易烫到,好了。”张小宝告戒一声,又动了两下,把那变了颜色的肉拿出来,送到母亲的碟子里。
张王氏的眼圈登时就红了,张嘴把那肉吃进去,吧嗒一下就没了,连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就使劲夸道:“好吃,我家宝郎弄出来的东西就是好,公公、婆婆,还有夫君都吃。”
这下大家都动起手来,按照自己吃东西的习惯,弄出来两份调料,一份是放那个山辣椒秧子水的。
张小宝、王鹃、小红则是在一旁看着,都在咽口水,小红是不能一同吃,张小宝和王鹃是不能吃这么大的肉,只能等大家涮差不多了,锅里有零碎的,才能就着汤喝。
“小红,不用抱着我们,我们站着看,你也吃。”
由于是矮桌子,众人坐的都是小板凳,也叫胡凳,张小宝和王鹃站在旁边也行,见小红在那里看着,觉得不舒服,不让人家进来也就算了,既然坐在一起,光看着那可不行。
张小宝挣脱小红的怀抱,吩咐着。
小红哪敢动筷子,猛摇着头。
王鹃也挣脱下来说道:“让你吃你就吃,人多更热闹。”
“小红,一起吃吧,这几日你照顾小宝和鹃鹃尽心,就当是赏你的。”张王氏终于话了,小红这才道着谢,小心地吃起来。
五个人在吃,剩下俩孩子,张小宝看看,拒绝了小红要给他弄汤喝,自己用匙子舀下一点豆腐,放锅中烫了烫,送到王鹃碟子里。
“吃吧,一会儿再吃鸭血,这些东西还能吃。”
王鹃也不客气,调好自己的料,用筷子插在豆腐上,沾了沾,小口小口地吃上了,吃完吐吐舌头“真辣。”
张小宝又给自己烫了点豆腐,那小手的手背已经有几个小红点了,这下小红看到可吓坏了,刚才她还没现。
连忙把张小宝的手拿过来看,其他人也见到这个情况,紧张起来,只有张小宝和王鹃没有任何表情。
“小红,你吃你的,不用管小宝,这点烫没什么。”王鹃说话了,她知道自己和张小宝属于同一类人,这点根本算不上伤的疼痛无所谓,她相信,就算把张小宝那手上的一层皮都烫掉,张小宝想杀人,手都不会抖上那么一下。
“恩,对,一点都不烫,就是热热的,我自己能吃,我可是妖怪。”张小宝一笑说道,胖乎乎的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
“什么妖怪?是神仙,别听你爹瞎说,小红,既然小宝能自己动手,就让他自己吃,我儿子可不是一般人。”
张王氏也有点心疼,可她还是选择支持自己的儿子。
“都过去的事儿了,还提他干什么?娘,我给您拔个虾吃。”
张父见到夫人又要旧时重提,怕被爹娘再教训一顿,烫了三只虾,分别给爹娘还有张王氏拔出红彤彤的肉。
“晌午了,三水县派去的人怎么还没消息传回来?”
张小宝用勺子在锅中捞了一些家人故意弄碎的羊肉,连带着汤和里面绿色的葱花,一同装到王鹃双手托着的小碗中,两个人一人一口地喝着,突然想到三水县那边的事情,随口问道。
“应该没事儿,我最担心的不是那边,而是到底哪条河会停船,万一船还没到怎么办?”王鹃喝口汤,边说话边习惯性地在桌子上看了一圈。
“这不急,我相信,那两条河一定会有收获,这个宋骗子我可是比较了解他的心态的,你找什么?”张小宝看到王鹃的动作问道。
“粉条,我忘了,这边没有。”王鹃这次用的是唇语。
“这个我没做过,到是知道大概的东西,小时候孤儿院那边有个淀粉场,河里面的水都是白花花的,早知道进去看一眼人家怎么做就好了。
回头让人用麦子去弄,不就是先弄出淀粉么,有十两银子砸下去,绝对能弄出来,正好还能赚点小钱,可惜今天没有辣酱吃。”
张小宝努力想了想,终究是没想到粉条是怎么做出来的,他不怎么喜欢吃这东西,偶尔尝尝还可以,从来没上过心。
“没事儿,哪天让人做面皮吃,这个我会,小时候大院里就有一户做这个的,我经常去帮着揉面玩。”王鹃看到张小宝的唇语,安慰般地说道。
两个人正在那对唇语呢,小红已经匆匆吃完了,没敢吃饱,就是每样菜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
张小宝也知道,小红能吃几口就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心了,见她在边上呆着也不好,便对她说道:“小红,你去看看小七那边怎么样了,必须要把宋骗子留在这里几天。”
小红答应着离开,这边吃喝依旧。
不谈论这边没有的事情的话,张小宝和王鹃就放开了,也不用唇语了,在那里喝汤,吃零碎的东西,研究起后面的计划来。
大人则是不怎么出声,一面吃着,一面看着两个小家伙,听他们口中说出那种大人才会说的话,笑容在脸上就从没下去过,终于不用再为下一代是否会把这家业败坏掉而担心了。
最郁闷的是张父,他总觉得两个孩子不正常,可看到其他三位他不能惹的人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转念一想,如此这般也好,等小宝长大说不定能考个状元回来,于是对着儿子说道:“小宝,愿意和为父识文断字吗?”
“愿意,正在学,以后爹要多费心了。”张小宝把汤咽下去,点点头,对着父亲说道。
第二十一章 番帮有物胡萝卜
三水县县城,靠在城郭东门处的街北面,有一间上书‘留意居’三个大字的店铺,此地稍微有些偏,来往于门前的人并不是太多。
坐堂的掌柜不知道上哪歇息去了,只扔小伙计一个人守在柜台处,无聊地望着门前偶尔过去的行人。
时到正午,伙计早就听见自己的肚子咕咕叫了,没有人来叫他替换,他只能在这里继续挺着,不时地想一想酒楼中的酒菜,觉得越地饿了,就连那外面树影子的移动都慢了起来。
把两个胳膊放到柜台上,下巴枕着,一双眼睛无神地看着对面那家小汤饼馆,嘟囔道:“吃碗汤饼也好啊,这个破店,一天也不见有两个人上门。”
正嘀咕着呢,门口处竟然转进来两个人,伙计立即把胳膊拿下来,扫了一眼,就断定,这二位是有钱人,一身丝制长衣,腰上垂下来的绳子上还吊着块玉。随着走动,不停地起伏着。
“二位客观,想要寻些什么,小的给您指点。”伙计根据自己的判断,换上一副笑容满面的表情,恭敬地问道。
“自去忙,我二人随意看看。”其中一人说着话,抖手就是一小块银子扔过去。
伙计连忙接住,稍一掂量,就估计出大概的重量,绝对有三钱了,贵客啊,感觉自己人也精神了,肚子也不饿了,有三钱银子,等到晚上下工,就去那杏春楼好好吃一顿,找个漂亮的妹妹,明早直接回来就行。
那二人只是看,也不说话,转了一圈,突然盯上了一幅画,互相看了一眼,同时点点头,方才给钱的人开口说道:
“伙计这幅是什么画?”
“哎呀,客观,您的眼睛真毒啊,一眼就巧出了这幅画的好,此画乃是前人所绘的,初春睡莲图,您看看这笔锋,硬而不折,柔而不妖,只那寥寥几笔就已经把……。”
“行了行了,这画多少钱?”没等伙计那连绵的夸赞说完,这人就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断了介绍,直接问起价钱。
伙计到是懂事,人家不让说,那就不说,看着那画,盘算着应该要多少钱,那画若是一点损坏都没有,要个二十两银子还真可以,问题是那画上明显有一处是被火烧坏的地方。
就在画的右上角,有个指甲大的窟窿,已经被匠人用特殊手法补上了,可依旧能够看出来,一时不知该如何要钱,多了怕人家直接走,少了又觉得自己能得的赏钱少了,卖的多,得的就多。
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
“刘旺,是不是又在偷懒,没看贵客上门,还不好好伺候?”
一听声音,伙计刘旺放心了,掌柜的出来了,连忙半转身,对掌柜地说道:“赵叔,这二人看上了墙上那幅画,问价钱,我都给忘了。”
伙计说着话的时候,眼睛眨了眨。
赵掌柜的其实根本不用伙计暗示,就已从那二人穿戴上看出身家不低,又看了画一眼,笑着说道:“不知贵客如何称呼?”
“李。”最先说话的那人回了一个字,便不多说。
“原来是李公子,公子看上这幅画,那真的有眼光,按说这……。”
“多少钱?”李公子没等赵掌柜的把话说话,直接问价。
“二百两,此画乃是西晋名家所绘,时日长了,保管不周,画上略有瑕疵,故此客观只须一百五十两银子便可带走。”
赵掌柜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要多少,想着先来个漫天要价,等着对方还口,他到不是怕卖贵了人家不买,而是怕卖少了,人家看不上,总是有这样的人。
“一百五十两?好,买了。”李公子根本就没还任何的价钱,直接同意了。
赵掌柜一愣,心中还微微有点后悔,早知道这二人如此好说话,刚才就该多要一些,此刻却无法反悔,刚要走过去把画取下包好,那李公子又说话了。
“先不忙,我等今日没带足钱,只有五十两,先算定钱,过几日再来取,可好?”
赵掌柜一听连忙点头说好,想来也是,谁没事儿出门身上带那么多银子,怪沉的,有五十两就不怕了。
“听闻一些店铺总会在别人交了定钱后,偷偷换掉东西,以次充好,不知……?”李公子又问了。
赵掌柜知道,他这是不放心,马上说道:“李公子放心,本店决不会做出那等事情,若是还不放心,可找牙侩的人前来担保,不过……,找人担保还要多一些花费。”
“无妨,去找。”李公子话了。
这样一来,赵掌柜更放心了,他还真担心,过几日二人找个懂行的前来,把那钱给要回去,就算不要回去,也会有些口角,催促着刘旺找牙侩的人前来,他这边把茶水点心都准备好。
片刻后,刘旺带着牙侩的保人回来,保人询问了下价钱,要一百五十文的保费,李公子二话没说就给了。
把画取下,记一些上面独特之处,好作证明。
李公子特意把画上烧坏的那个地方用薄纸给仔细地描下来,并且还加上了一些周围烧焦痕迹的说明,提出半个月后来取,若是到时不是此画,店铺要赔偿十倍银两,半月后,若还不来取,每晚一天,李公子多付百文的钱,到一月整不取,则定金给予店铺。
赵掌柜想了想,看到还有牙侩的人作保,点头同意,双方按手印画押,一场交易完成,看着那二人走远,不仅是赵掌柜的高兴,刘旺也同样得了五钱的赏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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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渐斜,红云漫天,丝丝卷卷,飞鸟过,白羽翩翩。
张小宝和王鹃二人手拉手走在门前小河的河边,太阳把两个人的影子照得长长的。
小红紧张地看着,怕两个小祖宗一高兴跳下去,这种事情都是有可能生的,谁让自家的小公子和别人不同呢。
“小宝,你说把这水给引到一个挖好的池塘中,是不是可以养一些鸭子和鹅,咸鹅蛋与咸鸭蛋要比咸鸡蛋好吃。”王鹃站在河边,看着那清澈的流水,以及流水下偶尔闪过的鱼影,向往地问道。
“恩,我也这么想来着,可现在人手不足,最主要的是我的钱不够,将将把最近的事情运转起来,想吃先去庄子上换,过几天把宋骗子给收拾完,我就有钱了。”
张小宝几天前就有这般打算,想要去管母亲要钱,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自己赚吧,不差这几天。
“小公子,小娘子,还是往后来一些吧,千万别掉下去。”小红总觉得这地方危险,在旁边劝说,水是不深,淹没两个小孩子还是轻松的。
“别怕,我和鹃鹃都会水,就是看看流水,心情好,这天多美,等这边的事情弄完,你就负责养鸭鹅,还能养养莲花,多几道菜,总买费钱,能自己解决的就自己解决,一餐一饭来之不易啊。”
张小宝说着还是往后退了一步,不让小红担心。
小红呆呆地点点头,觉得小公子这话似乎从夫人口中说出来更让人能接受一些。
三个人正欣赏着夕阳、晚霞、飞鸟、流水景色的时候,一个人匆匆跑了过来,一见面就对着王鹃说道:
“小娘子,小的已经知道那东西放在什么地方了,按那宋骗子的描述,我们在罗水河上现了几条船,从偶尔露出来的地方见到那红绿相间的东西。”
说着话,这人从怀中掏出来一张纸,上面画了一样东西,他也正是找人画图才耽误了时间。
张小宝和王鹃往画上看去,同时出声道:“胡萝卜。”
“好东西,这下又有新菜了,这边还没看到过这玩意。”张小宝高兴了。
王鹃那边也猛点着头“恩,是呀,这东西应该不是本地产的,看来真是从番帮弄来的,也不知那宋骗子怎么想的?看情形似乎船上都是,那么中间一些不缺少水分的是不是能继续栽活?等有了种子,我们自己就能种了,我喜欢吃炒的胡萝卜片,你呢?”
“我喜欢生吃,还有黄瓜、茄子、白菜,我都爱吃,生着吃,当水果了。”张小宝回道。
“哪有拿这些东西当水果的,胡萝卜生吃不好。”王鹃笑着说道。
“那怎么办?谁没事儿给孤儿院送水果吃?那帮人好不容易送来一点,明明是花一百元买的,非要说是一千元,各处记者到是带来不少,紧怕别人不知道他给送东西。”
张小宝撇撇嘴说道。
“原来这样啊,那你小时候确实吃了不少苦,人啊,都想要个好名声。”王鹃叹息一声,觉得张小宝小时候确实太可怜了。
张小宝却无所谓地摇摇头“其实我很感激那些人,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目的,东西送来就行,如果每天都有人送,我宁愿给他们做证明,一百元说成一万的也成,总比一点没有强。
我最高兴的事情就是完成了院长爷爷的遗愿,临死之前还能换一个孩子,值了,这下好了,以后有胡萝卜吃。”
“小宝,请允许我用庄严的话语来评价你,你是一个好骗子。”王鹃眨着她那大大的眼睛说道。
第二十二章 相互算计一纸约
见到东西,张小宝就放心了,否则他要少赚一些钱,两千石的胡萝卜,就算有点水分,那也应该有二十万斤了。
张小宝有点佩服那个宋静功,他去哪弄的二十万斤胡萝卜呢?目的是什么?究竟在弄胡萝卜时候是如何想的?
莫非真想做正常买卖?不对呀,若是真如此,那就应该去找人把他那店铺直接抵押了,三百两银子的店铺,抵二百两还是没问题的。
就在张小宝和王鹃疑惑的时候,那个来报信的人给了他俩答案了。
“张家小公子,小娘子,这东西能吃么?还没有我们这的萝卜大,卖的又这么贵,不会吃死人吧?”
他这一说,张小宝明白了,胡萝卜毕竟是这里人所没见到过的,他宋静功从外面弄进来的价钱应该便宜,无非就是船钱多了一些,结果现没有人买,就准备把东西脱手,或者是骗点钱。
平时人们手中没那么多闲钱,大部分人还尽量用交换的方式来结算,谁舍得花两文钱买一斤小萝卜,大萝卜二斤多重的,一文钱都有人抢着卖。
“他这是要准备大赚一笔啊,野心还真不小。”王鹃也想到这一点了,开口说道。
“他是光想着骗了,不会经营,等我们把这两千石的胡萝卜拿下来,我给你卖出三文钱一斤,还不用骗。”张笑宝一笑,又露出两个酒窝。
“不用你,我也能卖出去,就那么些方法,换着用,总有一个可以成功的,下一步就看他会不会上当了。”王鹃这时也有了打算,高兴地仰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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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一下,我把蛋摆摆,把火盆点上,一会儿该凉了。”
从土桥村通往新平城的路上,樱桃吩咐赶车的人先停一下,等车停下来,她则是把面前那二百个鸡蛋的位置稍微调换一下,又用火盆把褥子给烤热了盖在上面。
随着她一声招呼,车又开始慢悠悠向前行使,赶了三十年车的车把势,这两天是把自己所有的本事都拿出来了,借着挂在车前那灯笼所出的微弱光芒,车把势可以避开任何一个小坑。
直到马走不动了,这才停住,把马卸下,拴在一旁的树上,让马自己休息、吃草。
“王伯,您这车赶的实在是太好了,鸡蛋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震动。”樱桃把手身到被褥下面感受下冷热,松过气,拿起水来喝几口,夸着靠在树下的车把势。
“没啥,赶了三十来年的车,早就习惯了,不是我跟你说瞎话,就算没有这个灯笼,我也知道前面哪里有坑。”车把势说着话,把水袋打开,又从身上翻出来一个小包,里面装着一些炒米,就准备开吃。
樱桃见状,连忙从一直跟着马车走的两个人身上接过东西,送到车把势面前,说道:“王伯,吃这个,来时都准备好了。”
就着灯笼那光,车把势看到面前的是一些切好的猪头肉,还有两张油饼,咧嘴一笑,也不客气,接过来把肉卷在饼里,使劲咬一大口,眯起眼睛,慢慢咽下去,再喝口水,写满沧桑的脸挤在一堆儿,才说道:
“香,真香,还是你那庄子好啊,王家的庄子每年都要交上去不少税,不如你那富裕。”
“王伯,您老可别这么说,鹃鹃小娘子就在那里,等着吧,用不上两年,咱们两个庄子上的人就可以顿顿吃肉了,别的肉不敢说,鸡肉那是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樱桃看着马车厢,想着里面那即将出来的小鸡,心情轻松多了。
“好,就听你的,老汉我等两年,一定要吃上那鸡肉,顿顿吃,你那车上的蛋能孵出小鸡?”车把势也是满怀希冀地说道,又指指车上那些鸡蛋有些不相信地问着。
“当然能了,我都看到里面小鸡的样子了,等过几日,满庄子上都是小鸡跑。”樱桃自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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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乌云依旧未曾散去,遮住了星月的光华。
宋静功躺在床上,想起心事,想着想着,突然笑了,开始自言自语说起来“看着我有什么用?难道以为我这两天就会去拿东西?想要横插一杠子?我不急,等过些日子,把钱借到手,就让你们知道那船上的东西。
竟然敢给我涨价,睡个觉,吃顿饭,一天要我五十文钱,给,我都给,到时候看谁哭,那东西明明能吃,为何卖不出去?”
“宋公子,宋公子,醒着呢?您要的酒菜来了。”就在宋静功盘算这次骗钱过程的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和问话的声音。
宋静功翻身起来,点燃油灯,打开门,看到外面站着的那个老汉,心里就有点不舒服,顿顿吃鸡蛋炒韭菜,韭菜炒鸡蛋,要不就是萝卜条子,他有点受不了了。
今天这是让人给他准备点好酒好菜,结果被要去六钱银子,就这小地方,都够到小店点一桌子菜了,看看老汉拿着的那个簸箕上的三个小盘子,还有一壶酒,怎么算都算不到六钱银子。
“麻烦老丈了,拿进来吧。”宋静功告诫自己,不要生气,以后都会报复回来,这才努力地笑了下招呼道。
“不麻烦,宋公子您出钱,我老汉去买,哪有什么麻烦的,这夜里我也睡不着。”
老汉端着簸箕进屋,把三个菜一壶酒放到小桌上,又对宋静功友善地笑笑,转身离开。
宋静功也确实饿了,见有三个菜,没现什么鸡蛋炒某某东西,长出一口气,总算是能吃到肉了。
拿起筷子,找到一块最大的,应该是肉的东西,夹起来塞进口中,嚼了两下,脸色顿时就变了,是肉,可惜不是他想象中的羊肉,而是鱼肉,还有刺呢。
肉块到是不小,这就是说,鱼是大鱼,可鱼肉那么便宜,竟然要自己六钱银子?
气苦中的宋静功把筷子又伸向了另一个盘子,这里的肉小点,等吃到嘴里,宋静功没再生气,而是点点头,嘀咕道:
“厉害,刚才是大鱼的肉,现在这就是小鱼的肉,张家庄子,我记住了。”
嘟囔完,宋静功把目光转向了那盘不大不小的肉上面,不用尝就知道,这是中等鱼的肉,这还不到三条的鱼,加起来也没有十文钱,算上做工,二十文足够了。
认命般的,宋静功端起那壶酒,也不管什么味道了,咕噜噜灌下去,把筷子一扔,躺到床上蒙头就睡。
如是几日,就当宋静功以为还要挺两天的时候,张管事亲自找来了。
“宋公子,钱都已准备妥当,不知道公子还用否?”张管事似乎来的有点急,进屋气儿还没喘匀呢,就开口问道。
“真的?那实在是太好了,张管事,您这是帮了我大忙了,您放心,事成之后,我宋静功绝对不会忘了您。”
一听银子的事情行了,宋静功那郁郁的心情登时云开雾散般的好了,未等张管事开口,又说道:“如此,那就把我店铺的房契等交给您?”
“不急,宋公子的店中还有些东西,需要我等过去仔细瞧瞧才好,银子我命人带上,不如今日就走?”
张管事当然知道要把该说的话都说出来才行,不然才容易让人起疑心。
宋静功笑着点点头,这种事情他早就思虑过了,当下就与张管事还有拿银子的人向三水县走去。
到下午申时,这才来到店铺外面,往里一看,见后面平时看房的人竟然站在柜台那里,宋静功面色顿时就沉了下来,走上前去问道:“赵掌柜和刘旺呢?”
“回东家的话,今日中午,有人来店里看中了一个坛子,竟然花了三十两银子给买走了,还说便宜,非要请赵掌柜的和刘旺去吃酒,他们就去了,要不我去叫他们回来?刚走。”这人回道。
“不必,吃就吃了,你回去吧,这里有我照看,张管事,这买卖忙啊,等着把钱借来,我就关上店,您派个人来看着,等我周转开再说。
一会儿把那坛子钱扣掉,我可以直接补上,别看刚才卖的贵,其实那坛子作价才一百六十文,这就交接?”
宋静功扫了一眼那个放坛子的位置,现少了一个一百多文的,丝毫不在乎。
“好,那就请牙侩的人过来,我这银子都准备好了。”张管事痛快地答应,身后拿银子的人把钱一放,转身找牙侩的保人去了,不一会儿回来,这次来了四个人,毕竟东西多。
照着当初牙侩给开出的细帐,一番对证,所有东西都没错,就当宋静功要与张管事签定契约的时候,张管事却突然指着一幅画说道:
“还是记得细一些才好,那画上可是有瑕疵,万一错了,也好对证,宋公子,咱们先小人后君子,若是差了那可要赔三倍的钱,当初可说好的。”
说完话,也不等宋静功有所表示,就命人把那画上的瑕疵给描下来,还专门就那被烧的地方写了一下,并让牙侩的人担保。
宋静功觉得没什么,一幅画而已,到时留给他们便是,笑着站在一旁看,等着来人把其他几样不值钱的东西也细细给出证明的时候,一手交钱,一手接店,这就成了。
待张管事人走了,宋静功撇了下嘴,转身向着那罗水河走去,他知道,一定会有人跟着他的。
(前面第十八章,银子的地方有一处错误,已修改。)
第二十三章 运筹帷幄谈笑声
两岸杨叶青,浅草立蜻蜓。天碧浮云少,水蓝映露凝。燕聚可有意,风来或留声。野花随波转,一荡一点莹。
翌日一早,宋静功方才来到罗水河畔,望着眼前的景色,本应心情舒畅的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从三水县到这里,昨天天色已晚,加上他要看看后面是否有人跟随,故此,中途时随意找了一家客栈住下,结果便让他看到了那张管事旁边跟着拿银子的人。
他在确定了有人跟随后,现这人是不是傻呀,跟踪难道都不会?别人都是尽量与被跟踪的人保持一定远近,这人可好,就在后面二十来步的地方尾随。
每当自己停下来回头看去时,正常你总要躲一躲吧,这人可好,就那么直着眼睛看前面,做出一副不认识的模样,莫非是把自己当傻子了,才多一会儿就能记不住人?
最可气的还不是这个,自己已经找了一个客栈了,在这客栈的旁边还有另一客栈,你跟踪就应该住那客栈中去。
最后住到一个客栈也罢,自己在大厅吃的饭,靠窗的位置就两张桌,竟然一人一张坐下,面对面,向面前的人吐口吐沫都不会吐歪,这也就是人少,空桌子多,否则还不坐一起吃饭?
这哪里是跟踪,分明就是监视,不知那张管事是如何打算的,难道想撕破脸?
宋静功就站在离着码头不远的岸边想,究竟是怎么弄的,自己为何心绪不宁,因那跟踪的人?张管事的态度?在张王两家庄子受的委屈?似乎都不像。
考虑了一会儿,宋静功把这个情绪归结为自己这次的动作比较大,坑人坑的比较厉害,才会有如此感觉。
扭头看了一眼蹲在离自己大概有十步远的那个人,此时正摆弄地上的小草,这个远近上都能看到那人脚下有一队蚂蚁在黑压压地搬运东西,那人就用草来斗弄蚂蚁。
宋静功长叹一声,他非常想过去问问那人,你几岁了?
这种人怎么能派出来办事?
摇了摇头,宋静功不愿把自己的心神用在这么个傻子一样的人身上,还是先看看从蕃地运回来的那卖不出去的东西为好。
想到此处,宋静功迈步朝码头走去,那里还停着他雇来的船呢,当然,这船并没有任何的船钱,作为一个骗子,他不会做出付船钱的事情,而是和那蕃帮的人说好,东西运来,赚了钱二一添作五。
等着宋静功到了码头时,那船上早就有人认出了他,急忙跑过来,恭敬地问候:“宋大才子好,您这是找到有人买甘荀了?太好了,我们这些天光是吃喝就花了不少钱,再卖不出去的话,可要赔死了。”
态度是恭敬的,话中却带上了抱怨的意思,宋静功也知道,换成谁都会不高兴。
“恩,快了,松日尼干呢,把他找来,我有要事儿相商。”
宋静功说的这个人就是蕃帮那边一个贵族阶级的小头领,与这边接触多了,染上了一些这边的习性。
打招呼的人一听宋静功问起领,脸上不觉间露出一丝高兴的模样,依旧恭敬地回道:“宋大才子,我王找到了一个财的办法,已经离开这边,过两日或许能回。”
“财?他也能财?好啊,不知道怎么个?财又在哪里?”宋静功笑了,这个蕃人来到此地也想财,做梦呢吧。
那人见宋静功语气轻蔑,心中略微有点不满,还是保持着笑脸相迎的样子,继续说道:“我王真的找到一个财的办法,还说等您到了这里之后,就让您过去看看。”
见其说的笃定,宋静功也疑惑了,难道那个松日尼干真的走了狗屎运,现了东西,又觉得不可能,于是问道:“松日尼干怎么现的?又让我去哪?”
“是有人过来问我们买不买小鸡,说是可以便宜卖,两文钱就可以买一只小鸡,长大能下蛋的那种。”那人回道。
宋静功这下就不是疑惑,而是懵了,一只鸡,这边大概要三十几文钱,不是太贵,可母鸡不一样,它能下蛋,鸡蛋再便宜也值一文钱了,小鸡长到大,下蛋,用不上太多的日子,有个半年时间足够了。
这两文钱买一只小的,半年随便喂点东西,也就几文钱,放到外面让其自己找食吃,更省,半年以后,那钱还不是源源不断到来。
这价钱实在是太便宜了,那母鸡抱窝的时候是不能下蛋的,耽误那些天,下的鸡蛋钱都有几文了,怎么会如此便宜?
‘骗子,想不到我宋静功也遇到了骗子。’宋静功最直观的想法就是这个,可他又不知道对方如何骗的,对方既然卖的是小鸡而不是鸡蛋,那公母一眼就能看出来。
“好,我这就过去,找人在前面领路。”宋静功实在是弄不明白了,想要亲自瞧瞧,招呼一声,又看了一眼那个傻子一样的跟踪者,被人领着离开码头,向那卖鸡的地方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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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鸟声声,粉蝶追逐,远处青山绕雾霭,身旁斜光催浮尘。
张小宝和王鹃早上刚刚起来,吃过奶,没有继续睡觉,一同来到院子中的菜园,准备继续弄点花样给大人吃,他们两个喝点汤水,吞点碎沫就行。
“没有芸豆啊?我还想炖点吃呢。”王鹃看了一圈,也没现芸豆,到是有豇豆。
张小宝则像做贼一样,从茄子地里费力地拧下来一个约两寸直径的小圆茄子,用那大拇指使劲地抠着,抠出一小块,塞进嘴里,满意地点点头。
“小宝,你干什么呢?你现在不适合吃茄子,还偷偷摸摸的。”王鹃一眼看到张小宝在那里偷吃,有点哭笑不得地说道。
“我怕别人现,茄子太小了,这么吃怪可惜的,可只有这个时候的茄子最甜,你尝尝。”
张小宝说着话,又抠下来一点,送到王鹃面前。
王鹃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么大个人,竟然做这种小孩子才能弄出的事情,伸手拍掉那个小碎块“你能办点正经事儿不?”
“那算了,小红,给你吃,可甜了,吃完了帮我们摘茄子,今天中午就吃这个。”张小宝从善如流,把小茄蛋子交给小红。
小红接过,还真吃了,她早上起来没有饭吃,一天只有两顿,能吃点茄子也好。
张小宝和王鹃看到小红几口就把茄子吃了,都愣了,好一会儿,王鹃才说道:“小红,你放心,等我和小宝这几天把钱赚来,以后一定让庄子上干活最多的人每天都能吃四顿饭,早中晚,还有一顿夜宵。”
“谢谢鹃鹃小娘子,其实我们都习惯了,别说四顿,三顿就要多花不少钱。”小红眼睛一亮,又觉得这事儿不可能,哪个庄子上会给下人吃四顿饭?
王鹃也知道小红在没有真正吃到四顿饭时不会相信,也不再多说话,拉着张小宝去看别的菜,这边自有小红摘茄子。
“其实光是四顿饭还不行,他们这些人一天总是在劳累着,半夜也要随叫随到,以后要多准备些水果,给他们补充营养才行,羊毛出在羊身上,他们身体越好,做的事情就越多。”
张小宝和王鹃到了一块小葱地,蹲在那里时说道,正常人一天吃三顿够了,那些下人实在太累,而且还都是一家子一家子地在庄子上生活。
少了孩子父母伤心,少了父母孩子难过,稳定团结最重要,营养跟上了,人的寿命也会加长,等自己和王鹃长大,庄子上的下一代也出来了,庄子也要有庄子的文化才行。
“恩,先不急,到时我来安排,你负责策划,我负责组织,以后如果家丁护院多了,要交给我来训练,趁着还小,我准备找点这个时代的军队作战资料,理论结合实际来弄战术。”
王鹃对这一点也支持,还想把自己曾经学到的应用一把,看到张小宝望过来的紧张目光,笑了笑“放心,我不造反,连累不到你张家,中午准备做什么菜?”
“茄子,和鱼一起烧,蒸完拌小葱和酱,蒜茄子,肉沫茄子,干煸茄子,这个要用上那山辣椒秧子的水,拔丝茄子,红烧排骨烩茄子,油菜焖茄子要放里豌豆,八个,够了,加一个茄子海带虾米汤,主食就吃炸茄盒吧。”
张小宝数着自己那小指头,一个一个说给王鹃听,王鹃听了之后严肃地点点头“行,我看这事儿行,晚上我准备吃豆腐,就依靠你了,一定要全豆腐宴。”
“没问题,坚决完成任务,我唯一担心的就是用红糖做拔丝茄子会不会难吃,回头弄点炭,把红糖的渣子给过滤出去,以后做菜就方便了。”
王鹃说,张小宝就敢答应,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让王鹃默然无语。
“好吧,吃什么都行,你说那个宋骗子会不会不按照你想的去做?”王鹃把话题又弄到了正路上。
“放心,我了解他这种人,和我刚开始行骗时心态一样。”张小宝满不在乎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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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孵化小鸡露头了
从罗水河到新平城外小牛庄的距离一点都不近,宋静功为了早些弄清楚缘由,不得不乘上了马车,一路颠簸着,等快到中午时才散架般地从车中爬出来。
面色苍白之下,回头一望,那个傻子的跟踪者竟然也弄了辆马车,宋静功算是彻底懂了,人家不是跟踪,就是监视,怕他跑了。
宋静功已无暇多做理会,与那带路之人,加快脚步向小牛庄里走去,左拐右转的,大概有那么一刻钟,那人停在了一个非常小的院落面前。
用树枝夹成的半人多高的栅栏中间是一小木门,并未锁上,被风一吹,里外摆动,院中还站有一人,宋静功见过,以前是呆在松日尼干身边的,既然他在这里,想来松日尼干定是在屋中了。
“若这蛋中真有小鸡,等我回去时,就买上一万只。”宋静功还未等迈不进去,就听见屋中传出松日尼干那熟悉的喊声,从其话中可知晓,那小鸡还没孵出,如此更是说明这小鸡是个骗局。
心中有了底儿,宋静功正正衣服,笑着走进去,一进门直接说道:“谁卖小鸡两文钱一只,有多少我买多少。”
等站定,就看到一个老汉,两个年轻男子与一名女子面对着松日尼干,女子脸上遮了半片布,从那稍微露出的地方看去,能看到青色的胎痣,怪不得要挡一挡。
两个年轻男子站着,老汉则是坐在一个不知道应该叫什么的东西上面,那东西占了整个房间的一部分,另一端连着墙。
“宋大才子,你也到了这里,正好,看这,这叫炕,是他们专门用来代替母鸡抱窝的地方,这女人说,再有两三日,就会有小鸡从蛋中出来,我准备就在这住下,一直等小鸡出来,到时买上一万只回去养。”
屋中一个身材壮硕的人,见到外面进来的人,操着一口生硬的话说道,这人正是松日尼干,一个蕃人。
宋静功笑着回道:“松日尼干,这种事情你怎么也会相信,若是用这叫什么炕的东西能帮母鸡抱窝,那岂不是说,以后只用母鸡下蛋就行了?走,回去把我们的货整理一番。”
松日尼干听到宋静功的话,摇摇头,坚持着“不,我一定要看这是不是真能弄出小鸡,炕上是二百只,我已交了定钱,到时若是没有小鸡出来,他们要十倍赔偿于我,等两天就会知道。”
宋静功望那炕上看去,上面盖着褥子,想来下面就是鸡蛋,‘难道真能孵出来?’
方才宋静功进院子是已看过,院子中没有养鸡,如果真能用此等方法把小鸡孵出,那岂不是多弄些这样的炕,到别处买来鸡蛋就成了?一只小鸡两文钱确实太过便宜,卖三文也会有人抢着买,还真的财。
考虑了一会儿,宋静功对那老汉说道:“老丈,能不能让我也瞧瞧这鸡蛋?”
老汉看了宋静功一眼,又看了看那女子,说道:“此事要问我儿媳,这蛋都是她在弄。”
宋静功随着老汉的目光再次看向那女子,女子到是好说话,点点头,走到炕边,伸手轻轻掀开褥子,里面果然码放着不少鸡蛋。
“松日尼干,既然你要看,那我也陪你两日。”宋静功一个念头在心中闪过,也要留下陪同。
至于住的地方也简单,现下天热,随便有个地方一呆就好,饭就在这家里吃,给些伙食钱,想来这家人不会拒绝,宋静功这几天吃苦都吃习惯了,不差再坚持两天,他要看着此户人家究竟能不能弄出小鸡。
老汉没拒绝,不仅仅是答应给宋静功等人做饭吃,还答应空出来一间屋子让其居住,钱要的也不多,一天一人六文钱,只有一些菜,想要吃肉,可以自己买来,老汉给做。
当下三人就准备住了,宋静功又想起监视他的人,来到门口往外看,果然那人没走,就站在院子外,紧紧盯着门这里。
宋静功见到这样,也不生气,愿意呆就呆吧,拿出些钱来交给老汉,让他去买点酒菜,中午就在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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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连皮一起切,先把皮儿打下去,切条,过油,继续。”
土桥村,张家庄子的后厨房中,张小宝指挥着两个专门做饭的人在那里忙碌着,如果不是张小宝觉得自己拿不起来那菜刀,他都不用别人来做,他相信自己的手艺更好一点。
“行啊,小宝,你这纸上谈兵的水平不低呀,说的头头是道。”王鹃看张小宝忙得那叫一个乱啊,在一旁‘真心夸奖’着。
“我觉得这话不该从你口中说出,学指挥的王将军,难道军校学指挥的人都专门拿着枪冲在最前面排兵布阵?我现在有些担心,真找些人让你教战术,最大的可能就是将军不在后面坐镇,而是一边骑马冲锋一边招呼传令兵。”
张小宝丝毫不在意,指挥别人如何做菜的时候,还有工夫用唇语来反击。
“说的对,你一说我才想起来,这边没有任何现场的情报显示系统,我甚至连个地图都没有,火力布控也不同,我还得重新去琢磨。
这么说,现在最该研究的就是单兵或者是小组作战事宜,必须要具备强大的远程打击能力,才可以有效地进行穿插、包围,小宝同志,会画地图吗?”
王鹃出乎意料地没有进行反驳,点头承认自己的不足。
“不会,我哪学过这东西。”张小宝根据多年的诈骗经验,觉得此时有点不妙。
“真不会?当初忘学了?再关几次或许你就会了,不会也没什么,我教你,我会。”
王鹃把脸帖到张小宝的近前,威胁着说道。
“可以了,别等油开了再放糖话,那会糊的,放茄子吧,好了,最后一道菜做完,准备凉水,撤。”
张小宝选择性地遗忘了王鹃的存在,吩咐最后一句,转身便走,路过门槛时,平时机警的他还绊了一下,差点摔倒,还好王鹃扶了一把。
“看,这就是不熟悉地形的下场。”王鹃笑眯眯地拉着张小宝说道。
中午饭可谓是丰盛至极,八道菜,一个汤,还有一个主食。
等所有东西端上来,除了王鹃和张小宝,四个大人都傻眼了,不是为所有的东西都有茄子傻眼,而是不知道小宝怎么能把茄子做出这么多的花样。
“吃,娘,您吃,我和王鹃自己就可以吃,除了炸茄盒与那干煸茄子不方便吃,其他都行。”
张小宝直接用手拿起一个茄盒送到母亲的碟子当中,劝菜。
张王氏看着一桌子的茄子,点点头,夸道:“我儿就是厉害,哪家孩子能把茄子做得如此琳琅满目?”
张小宝的爷爷和奶奶也笑着赞同张王氏的话,结果就是,四个大人加两个孩子,把这一桌子的菜给吃掉大半。
张小宝一见还有剩余,当时便后悔了,他就是舍不得浪费东西,都是流浪的那几年饿怕了。
“晚上放在一起炖,我俩吃。”王鹃到是了解张小宝,在一旁示意。
“算了,以后我注意点,尽量不浪费,按以前那么处理吧。”张小宝无奈地回道。
按照以前的办法,那就是把这些菜给倒了,喂猪,其中有一些会被下人吃掉,这是张小宝和王鹃不希望看到的事情,下人也是人。
“这种东西我们两个能吃,总比以前训练时强。”王鹃继续劝。
“我知道,我曾经躲通缉跑到深山中,草根树皮也用来充饥,可谁会让我们那么吃?”张小宝不愿意多想,站起身,与各个亲人打声招呼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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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当小牛庄那间房中的炕上,第一只小鸡自己叨破蛋壳,湿漉漉钻出来的时候,再长的等待,都觉得可以接受了。
宋静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可以用这叫炕的东西来代替母鸡抱窝,一时间,小鸡在他的眼中已变成金鸡了,小鸡多少文钱一个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那个可以孵小鸡的办法。
他明白,这个过程中,不是眼睛看到的那么简单,一定有什么窍门才对,想象着以后有大两钱财的日子,宋静功看向那个脸上有胎痣的女子时,觉得这女子有那么一种特殊的美丽。
松日尼干同样呆呆地看着小鸡的身体一点点变干,哪怕这些小鸡全都出来才二百个他也高兴,一万只小鸡,看样子有希望了。
就在几人都围着小鸡看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就是这家么?可以用一个叫炕的东西来替代母鸡抱窝?”
“东家,您说的没错,就是这里。”一个应该是下人的声音随之响起。
宋静功一愣,立即反应过来,对着坐在那里依旧带着安详神色的老头说道:“老丈,您千万别把这事情透露出去,我给您钱。”
“这不好吧,宋大才子,进门都是客,呦,第二只小鸡也出来了。”老汉眯起眼睛,刚回了宋静功一句,炕上的那些蛋中就又出来一只小鸡的脑袋。
第二十五章 强加钱财卖给你
“真的有小鸡出来。”随着这个声音六个人站在了门口,其中一个腆着肚子的人,脸上总是带着笑容,另外一个是低头弯腰,另四个被挡在后面,稍微能看到一点,想来是家丁护院之类的。
宋静功都已经失去方寸了,见到又有人过来看小鸡,笑的也不再那么自然,挡在那里说道:“就是一个玩乐,其实是用母鸡抱窝,然后拿到炕上的。”
“你是……?”没等那个腆着肚子的人说话,身边刚才还献媚笑着的人就挺了挺胸,眯着眼睛看向宋静功问道。
“不才举人一个,姓宋名静功。”宋静功知道此时不能露怯,昂着头说道。
“哦,不过一举人而已,我还以为状元来了呢,东家,咱们进去仔细看吧。”这人嗤笑一声,一转脸,又变成那副恭敬的模样,让人看了叹为观止。
这个东家迈步向里走,还随口恩了声,看都未看宋静功一眼,身后四人也相继而入,把这屋子给挤的没有地方了。
等来到近前,正好又有一只小鸡叨破了壳往外使劲呢,这个东家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他也不是傻子,明白这个方法才是最主要的,小鸡根本就无所谓。
“老丈,方才我们不是说好了么?这个事情都交给我来做。”宋静功也跟着转身,面对老汉的时候,一边挤眉弄眼,一边用手比量一个钱的意思。
老汉似乎未曾看到宋静功的动作,更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对着新来的人说道:“这位老爷,您看,这便是我儿媳弄出来的,只要把蛋放在这个炕上,过些日子,小鸡就出来了。”
“哦?不是这么简单吧?”这个东家笑眯眯地看着老汉问道,话中隐隐有威胁之意。
“这小老儿便不知了,都是儿媳在侍弄,宋公子方才说什么?”老汉做出一副根本不怕的样子,转头又问起宋静功。
宋静功这个气啊,他一看老汉的模样就明白,这老汉一点都不傻,说不定把消息传出去的人就是这一家子,看上眼的人越多,那这家子赚的钱也就越多,现在他再也不认为这是一个骗局了,那鸡是真的出来了。
见老汉把他给推出来,想要拒绝,又舍不得放弃,只好当这个恶人了,想要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一点,现做不到,干脆把脸一板,说道:
“老丈,刚才我说这事情都由我来管,到时我帮您卖小鸡,不知老丈应允否?”
宋静功说完,回看那六个人望过来的眼神,把头一转,看都不想看了。
“这家就是说用那什么炕可以孵小鸡的地方?”就在两伙人在那锻炼眼力的时候,外面再次传来一个声音。
“公子,正是如此,小的都打探清楚了,您里面请。”这应该是另一个下人,基本上下人都这么说话。
果然,门口又出现了几个人,当中一人年约二十,刚刚极冠,身上白衣飘飘,说不尽的风流潇洒,见到屋子中已无处下脚,眉头微微一皱,那旁边的人就开口说道:“出来个活人,没见我家公子来了么?”
“嗯哼!子中的人除了樱桃和另外一个跟来的人,其他都有点憷,这位公子不一般啊,就连宋静功都觉得,自己怎么装都装不出如此模样。
戴着面巾的樱桃和另外一个人根本就没有任何感觉,看风采,看看自家的小公子就知道了,那才叫一个漂亮,白白胖胖的模样,纯净的大眼睛,笑起来两个圆圆的酒窝,说出的话不容抗拒,运筹帷幄之间,决胜于千里之外,再长大点,哪个公子能比得了?
这下好了,三伙人凑到了一起,相互看着都不顺眼,为了能让后来的公子进屋观看,老汉还把第二个来的那个东家的家丁给赶了出去,毕竟这是他家。
现在炕上的小鸡已经出来五个了,最先出来的那个身上的毛已干,唧唧叫个不停,樱桃连忙拿来早就煮好的米汤来喂。
三伙人看着这般情况,开始与老汉商量了,这个说愿意拿出十两银子,那个说可以用一百匹绢来换,总之就是想要得到这个炕孵小鸡的法子。
老汉看一眼这个,又瞧一眼那个,也不出声,就在那笑着等,三伙人不停加价,等加到了纹银二百两的时候,只有宋静功还敢喊,别人都不出声了,那两伙人认为这么多钱不值得,养多少鸡才能把这钱赚回来。
就在宋静功沾沾自喜的时候,外面又开始不停地来人,到最后,一共十多伙人到了地方,看过了真的可以用炕来孵小鸡,有那才大气粗的人,张口就是白银五百两,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宋静功一听也蔫了,让他拿这么多的钱他真拿不出来了,同时还有点嫉妒这老汉一家,如此多的银子,要花到哪辈子啊,别的这般人家,还都是用东西来换一些日常东西,等老汉一家有了这么多钱,说不定就危险了。
见没有人再提价,老汉开口了“诸位,我说诸位,你们都是有钱人,我老汉不是,要这许多钱做什么?恐惹来杀身之祸,不如这样,愿意出钱的,可以继续出,不愿意出钱的也可用东西来换。
绢帛、麦子、稻子、粟,哪怕大豆、萝卜、马牛羊这样的东西,我老汉都可以要,到时折成银子算,哪家给的多,老汉我就让儿媳把如何孵小鸡的方子卖与哪一家,可好?”
众人一听,大部分都有点退缩,毕竟钱太多了,这五百两还打不住的话,还想要多少?
宋静功到是心中一喜,他那有作价四百两银子的货呢,加上他借来的二百两,以及以前手中攒下来的二百两,他可以拿出八百两,别人可能觉得买这东西不划算,他却不这么想。
他都准备好了,只要自己孵出小鸡,那么就能够继续去骗人,几天只内就能再借到一笔钱。
就在众人准备继续叫价的时候,一个人突然说道:“慢,我想问问,若是我把这方子买了,你老汉再卖给别人,那我怎么办?”
“诸位大可放心,小老儿我早就想好了,到时找牙侩的人做保,当然,这方子若是你们哪个自己传出去的,那就不怪我了,我这边只会在自家来弄,没权没势的,也弄不成多大的场子。”老汉这时又说话了。
这下众人是终于放心了,想来一个老汉也不敢骗人,不然光吃板子就能打死他,众人准备再一次竟价,这时老汉又说话了。
“诸位切莫着急,小老儿有一法子,可让诸位不用撕破脸。”
大家便停下来听他说。
“儿啊,把笔墨纸砚拿来,诸位,小老儿这法子便是,诸位把自己想拿出来的价钱或者是东西,写在纸上,莫让他人瞧去,到时一同交给我,我看哪个价高,便给哪一家,如何?”
老汉招呼一声,那边的两个人中就出来一个,把早就准备好的文房四宝拿出来,让这些人在上面写。
大家刚开始还觉得这法子好,谁知想着该出多少钱或者东西的时候,又都现,这样无法猜测别人,那价钱万一给的低了,方子没了,给的高了岂不是赔钱?
一个个心中都不由得暗骂这个老汉,竟然想出一个损招,可明明知道这对自己不利,也不得不写。
一个写完,换下一个的时候,这人还把垫在下面的那张纸给抽走,怕别人看到痕迹,好在众人都认识几个字,会写几个字,到不用找别人代笔了。
过了一刻钟,所有人都写好停手,把纸全交给老汉,又被老汉劝到外面等着。
这边另外那个庄子上的男人就开始打开纸看,找了一个愿意出七百两银子的,这个是价钱最高的一位,接着就把宋静功的那张纸也抽出来,一看,宋静功竟然还想少点钱,把那两千石的胡萝卜算成四百两,他再加二百五十两。
这人点了点头,把纸交给老汉,又小声吩咐了几句,老汉一一记下。
外面的宋静功也在和松日尼干说话,毕竟船上的货是属于两家的。
“松日尼干,等着我拿了方子,孵出小鸡来后,用小鸡来付帐,如何?”宋静功问道。
“为何不把方子也给我一份?”松日尼干也不傻,想要方子。
“这你就不懂了,你以后可以继续来我这领小鸡,我便宜算你,可若是你拿回去了,你能保住这方子?多少人都眼红呢,你那又不如我这边有官府护着。”宋静功分析利弊劝说着。
松日尼干想了想,确实如此,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不一会儿,老汉出来了,手上拿着两张纸说道:“诸位,结果出来了,新平城的李东家,这次是七百两银子。”
他话一出口,其他人就是吸了口凉气,宋静功则是心都凉了,早知道如此,他就多加点钱了,那货本来就不值钱。
就在这时,老汉又说道:“可惜,李东家稍微差上一些,宋公子以两千石货,合四百两银子,加三百五十两银子,共计七百五十两银子,买到方子了。”
话音一落,那李东家面色难看地说道:“我出八百两。”
“李东家,这话您可说晚了,若是您写下的是八百两,自然会给您,可您或许是想……。”老汉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大伙都听明白了,是呀,想要少拿钱,怎么可能回头还给你方子,李东家也知道自己这话说的不是时候,道了一句告辞,便匆匆离去。
第二十六章 环环相扣计中计
宋静功站在当地,脑袋有点晕,他觉得自己没记错,就是写了两千石的货和二百五十两的银子,什么时候变成三百五十两了,难道是这老汉把2和3看错了?
他想把他写的东西要过来看看,又怕老汉认真一看,把那李东家给叫回来,只好点头说道:“恩,本公子就是想要这个方子,不知何时才能交出来?”
“马上,已经有人去找牙侩的人过来,待人一来,那方子便写给你。”老汉这下松了口气,他可怕把人家小公子交代的事情给弄砸了。
不一会儿,牙侩的人到达,双方签好契约,早已写好的方子被樱桃送到了宋静功手中,宋静功迫不及待地打开就看,这上面写了如何盘炕,非常简单,宋静功扫了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儿。
等着后面的那个怎么弄鸡蛋,那就更简单了,只见上面写道‘寻抱窝母鸡几只,待其抱窝时,把手伸于其腹下感受冷热,后烧火于炕,置鸡蛋于其上,待冷暖与鸡腹下相差不大时,可成,另:摸鸡时小心被叨。’
看过这段话,宋静功稍微一琢磨就懂了,就这么简单,他后悔了,那么多的钱,还有货物,就换来个如此轻易便能想明白的方子,他怎么会干。
“这方子是假的,你们要赔我钱。”宋静功拿着方子高声喊道。
牙侩来的人也同时把目光放在了老汉四个人身上,那意思就是,方子是假的,你们可就要赔偿,赔不起就得坐牢了。
“宋公子若认为方子是假,那请把方子交给牙侩的人手中,待其回去按方施为,若是出了小鸡,宋公子,你该当如何?”樱桃在那边冷声说道。
宋静功哪里敢把方子给牙侩的人,真给了,到时牙侩的人不但知晓了方子,自己还要被抓,见牙侩的人看过来,尴尬的一笑,说道:“玩笑,都是玩笑,真方子,哪里会有假。”
“既然如此,宋公子付钱付货吧。”牙侩的人没给宋静功好脸色,他们经常干这一行的,又怎能不知道宋静功心中方才想的是什么,轻蔑地扫了宋静功一眼,开口说道。
“好,好,这便走,去拿钱接货。”宋静功小心地把方子揣好,跟着松日尼干还有老汉一家四口,加上带他来的人和阴魂不散跟着他的人,还有牙侩的保人,一同先取了钱,又赶路到罗水河。
早上出来的,到下午才到,比他来时慢了不少,午饭都是在车上吃的,毕竟大家都急,不想耽搁。
等到码头时,松日尼干和宋静功惊讶地现,这边停了无数辆车,还有专门看样子是装车的人,更有人守着一麻袋一麻袋的东西等在那里。
“宋公子,卸货吧,我已找到人过来拉货。”樱桃开口说道。
宋静功点点头,开始命人卸货,两千石的货,要卸一阵子才行,这边卸着那边就装,装好一辆车就走一辆,还有人专门在那挑选,选到认为差不多的,就从麻袋中拿出土来,把甘荀也就是胡萝卜的下面给包起来,小心地码在车上,而不是堆成一大堆。
等到了傍晚的时候,两千石的货才算卸完,那边都装车走了,一点没剩。
宋静功就纳闷了,一个老汉家的四口人怎么弄来这么多车?于是问道:“你们怎么雇来的车,这么多的车,可不好雇啊。”
樱桃把遮在脸上的布摘下来,又拿出一个湿的帕子把脸一擦,笑着说道:“宋公子不必多滤,凭借我张王两个庄子的财力,弄来点车算什么?再多的车也有。”
“你,你是那个土桥村张家庄子上那个小娃子的丫鬟?”宋静功就觉得一大块冰突然被人给塞到肚子里,整个身体都凉透了,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骗人不成被人给骗了。
那方子上一定有鬼,可他却想不出哪地方不对,没错啊,那么做确实能有小鸡孵出来,那又是为什么呢?
但他不得不想自己被骗了,不然这一切为何都赶在一起了?难道还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就在这时,远处跑来一个人,边跑边喊“宋公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宋静功抬头一看,竟然是自己那个古玩字画店的赵掌柜,他怎么来了?
等赵掌柜跑到近前,使劲喘息了两口,说道:“宋公子,大事不好了,留意居要完了。”
“什么完了?怎么就完了?你给我说清楚了。”宋静功的心听到这话,忽悠一下子,只好强撑着问道。
“怪我,说起来都怪我,我不知您已经把留意居给押出去了,不然的话,我一定会早点现。”赵掌柜带着哭腔说道。
“你给我说事情,究竟是怎么了?”宋静功心中越的烦躁了。
“好,我说,这两日我一直和刘旺在酒楼和……和那烟花之地呆着了,原本我们是想回去的,可在后面看房的人找过来说,说公子您和别人在店中有要事儿相商,这几日让我不用着急回去,否则得罪了贵人,我有几条命都不够。
我便信以为真,与刘旺呆到今日才回去看看,结果店中已经没有人了,有几个说是张家庄子的人守在那里,并告诉我,店已经抵押出去了。”赵掌柜的终于是把事情说出来了。
宋静功听后,眉头一拧,觉得这个找来的赵掌柜实在是上不了台面,被人一说就信了?还不是想要继续在那种地方享受?才找到这么个借口。
“行了,行了,是我抵押的,等过几天就又回来了,你还在那当掌柜,不赶你走,该做什么就去做,别守在我这里。”
宋静功还是决定不管这事儿,那店并不重要,大不了把钱还了,现在又有新赚钱的法子了,船上的东西卖了,也算坑张家一把。
“不是,公子,不是这么简单啊,就在您把庄子抵押出去前几日,有人过来买东西,买的是那幅画,我给开了高价,一百五十两银子,那人没有直接带走,而是留下五十两的定钱。
半月后,若还不来取,每晚一天,那李公子多付百文的钱,到一月整不取,则定金给予店铺。若是到时不是此画,店铺要赔偿十倍银两,可您把店押出去了,怎么来取画?”
赵掌柜都哭出来了,把事情原原本本说给宋静功听。
“啊?画?什么画?是不是那个上面有烧焦痕迹的画?”宋静功问的时候冷汗一滴接一滴的往下淌。
“是啊,公子您如何知晓?我还未曾说与你听。”赵掌柜的追问道。
“完了,全完了,好狠的张家庄子,当初我为什么就鬼迷了心窍,非要过那座桥呢,我还有多少钱?五十两,对,我还有五十两,还不上了,怎么办?怎么办?”
宋静功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不停地嘟囔,把赵掌柜给吓坏了,想也不想,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啪的一声,宋静功终于是恢复过来,只不过脸色煞白,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宋公子,想好怎么办了吗?当初大家都说你是骗子,我家小公子和鹃鹃小娘子却说你是好人,当时我还不信,今天看来,果然如此,宋公子,您是善人啊。”
樱桃这个时候了还不忘了打击宋静功,她觉得实在是太过瘾了,怪不得鹃鹃小娘子和小公子说宋静功不是骗子,这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妖怪,不愧是妖怪,哎,宋公子其实也挺可怜的,怎么就遇到了小公子这样的人呢,怪不得当初小公子说给他一次机会。
宋静功过了好一会儿,才把气喘匀了,看看笑颜如花的樱桃,想想这一次遇到的事情,点了点头,说道:
“行,你张家庄子厉害,不是还有时间吗?我这就去筹钱,把你庄子的钱还了,我就不信能逼死我?来吧,你们能让所有的人都不借钱给我?我有这方子在手,我怕什么,哈哈哈哈。”
樱桃怜悯地看着宋静功,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宋公子,你真想用那方子去弄钱?我家小公子希望你能去他那,见见他,当面谈谈。”
“见面?见你家那个奶都没断的小娃子?开什么玩笑,他是不是想吃糖了,啊?呵呵呵呵,我认了,你张家庄子这次赢了。”宋静功听樱桃的话,讪笑地撇撇嘴,讽刺道。
樱桃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样的,我家小公子不喜欢吃糖,小公子想救你一条命。”
樱桃其实心中更加气愤,她不允许别人看比起小公子,小公子是什么人啊,可还是压下了火气说道。
“救我命?做梦吧,等着,等我翻了身,我要让你们千百倍偿还。”宋静功气得浑身抖,竟然一个小娃子也敢说救他的命。
“那好吧,既然宋公子已下决定,那就不怪我家小公子不留情面了,一会儿还有一个新的方子卖出去,会卖的非常便宜,这可以说是我刚想到的方子,要比公子手中的方子好,这不算一方多卖吧?”樱桃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并转身就走。
宋静功傻了,等着樱桃都走出去二十多步,快要上马车的时候,才突然反应过来,叫喊着追过去“等等,等等,我去,我不想死。”
樱桃停下脚步,没有回身,嘴角却露出一丝笑容,自语道:“小公子算无遗策,果然如此。”
第二十七章 要从内心打击人
乌云滚,狂风掀,一望到天边。电闪雷鸣生雨气,如盖罩远山。
张小宝、王鹃二人站在小板凳上,扒着窗户向外看,大雨倾盆而下,点点滴滴砸在地上,一个水泡接着一个水泡出现又消失,看上去雾蒙蒙的,无数道小水流汇聚在一起,朝低洼处起伏而去。
“原本还想着今天给庄子上的人家点胡萝卜,看样子只能等天晴再说了。”王鹃嘴里咬着一个胡萝卜条,声音模糊地说道。
“恩,以前听人说起,胡萝卜这东西需要用油做菜才能更好地让人吸收营养,庄户哪有那么多油啊,胡萝卜籽本身就能出油吧?”张小宝一说起庄户,没有就皱起来,一副忧愁的模样。
“能,还很贵呢,我以前就买过,你会吗?”王鹃自己用手帕擦擦嘴说着,流口水属于自然现象。
“不会,可我会弄豆油,非常简单,就是弄一个桶状的东西,把豆子放进去,然后不停地往里加楔子,依靠物理压力把油弄出来,剩下的就是豆饼,有些缺德的人就用这豆饼做豆腐,一点都不好吃。”
“呦,你会的还不少?”王鹃从来没见过这种榨豆油的方法,有点不信。
张小宝也不争,只是悠然地说道:“这算什么?有一些老人,会的东西说出来能吓死你,一些简单的草药方子、针灸、拔罐子、刮痧,泥瓦匠的活,养殖牲口看牲口的活,种各种粮食的活,木工活,烧炭、烧砖,编筐窝篓这些都会。
当有些人把这些当成知识来炫耀的时候,那些朴实的人是代代相传,已经浸透到了生活当中,成为活下去的办法,属于本能了。
我的院长爷爷,除了我说的那些,还会画画,写毛笔字,雕刻,测风水,院子里的锔缸、锔盆、锔碗,磨剪子戗菜刀等事情更是都由他来做。”
张小宝说着,似乎又陷入了回忆当中,脸上的表情不停地变幻着,到最后长长吐出口气,对着王鹃一笑,那意思是让她别担心。
“不能吧?我不是说没有人会这些东西,我是说你那孤儿院不能连个碗都买不起吧?竟然要锔,谁还会锔碗,以前听我爸妈说,他们小时候打一个碟碗是要挨打的,到后来,根本就没有人在乎。”王鹃有些惊讶。
“不说这事儿了,当光明出现的时候,另一面总有黑暗,好的环境无非就是无影灯,就是让黑暗更隐蔽,不容易寻找而已,无影灯的上面,也是黑暗的,这次把宋骗子的钱弄来不少,明天让人收大豆,我要榨油。”
张小宝抹掉一滴吹到脸上的雨水,恢复到孩子的表情,轻松地说道。
两个人的说话声都比较小,坐在门口那地方的小红只知道小祖宗在那说什么事情,具体不清楚。
现在她也不担心小公子和小娘子会出现什么危险,她所要做的事情就是跟在旁边打下手,今天外面大雨,她就可以坐在这里学认字,这是小公子要求的,院子里的人必须人人会认字写字,会算简单的帐目。
除了这些还有鹃鹃小娘子也说了,以后两个庄子上的孩子也都要请人来教,所有费用全有张王两家来管,唯一的要求就是,不管学成与否,都要以庄子的荣誉为荣誉,耻辱为耻辱。
小红一直想不明白,两个小祖宗究竟是如何思虑的,做出来的事情总有些羚羊挂角、天马行空的感觉,恩,这是庄子上的帐房说的话,有学问的人就是不一样。
三个人分成两拨做自己事情的时候,外面雨中传来了张管事的声音。
“宋公子,今日下雨,您瞧,这么大,小公子无法出来玩耍,正在屋中,您稍等片刻,待我去通报一声。”
“如此有劳张管事了。”宋静功的声音随后响起,听着有点气力不足的感觉。
张管事进了外面的房门,再往里走的时候看到小红坐在那里想事情,按照他通常的习惯,就要训斥一顿,刚要开口,抬头看到贴着窗户站着的两个小祖宗,又把话给咽下去了。
他可知道,小公子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若是小红如此作为未经过小公子的默许,小红绝对不敢,自己真要开口训小公子的丫鬟,那后果……,想想都害怕,宋静功那么聪明个人,看看被小公子给欺负成什么样?
“张管家,你有事情?小公子和鹃鹃小娘子一般不让人打扰。”小红也看到了张管事,有点怕,把手上的。
“有要事,宋静功宋公子来了,昨天晚上到庄子的,没敢过来打扰小公子休息,今天顶雨到这,恩,你去说一声,好好看书,小公子身边的人不能比别家的差。”
张管事见小红有书看,那一定是小公子安排的,这小祖宗实在不知该如何评说,宋静功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竟然被吓的昨夜愣是没睡好,眼圈还黑着呢。
“恩,来了?请进来吧,去按我教你的法子弄茶,这下我可以少忙点事情了。”张小宝其实早就听到宋静功在外面的说话声了,可他还是等小红说完才开口。
宋静功举个伞,站在雨中任凭那流淌过去的雨水打湿自己的鞋,一动也不动,哪怕风斜着带雨吹来,把他的下半身都弄透了,他还是没有什么感觉。
他一直在想着昨天过来时樱桃说的话,他问樱桃,哪位高人算计的他,樱桃当时撇撇嘴,说算计你还用什么高人?我家小公子就行,当日你的脚踏上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回头路。
说的这个吓人啊,知道的是清楚那个桥是连接葛家庄和张王两个庄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奈何桥呢。
宋静功当然不信了,结果樱桃就提醒他,难道忘记那天来时怎么送的钱,怎么送的玉佩了?我张家庄子收拾你这样的,派个一岁的孩子足够了。
这就是让宋静功纠结的缘由,他今天就想看看,那个孩子难道真像樱桃说的那般厉害。
“宋公子,我家小公子有请。”就在宋静功还处于某中思维当中的时候,张管事出来招呼道。
“好,多谢张管事了,张管事,等一下,宋某心中有些疑惑,还请张管事帮忙一二。”宋静功刚要进去,又拉住了张管事。
“宋公子但说无妨。”
“宋某想知道,那日张管事与贵庄夫人在张某窗外说的话,是否有意?与贵庄的小公子有何关联?”宋静功想到了一些细节。
“宋公子,今后一同共事还请多多关照。”张管事所答非所问,伸手虚引一下,转身离去。
宋静功带着疑惑迈步而进,绕过外间,就看到里间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垫子,垫子和对面的小塌子中间有一个小几,宋静功自然知道,垫子是给自己坐的,当下也不客气,走进去坐下。
往塌子上一看,竟然没人,这时眼睛才适应屋中光线,再一打量,就见那天的两个小娃子站在窗户那里看外面的雨色呢。
“小宝,你说出去转转是不是比在家里好?”宋静功听到女娃的声音。
“不好,外面雨大,何况打伞还累。”宋静功又听到男娃的动静。
“打什么伞,穿上蓑衣就行啊,看看山色,望望雨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叫一蓑烟雨任平生。”女娃的声音。
“不,我会生病的,到时就是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了。”男娃声音。
宋静功听着,一时觉得自己好象走错地方了,这不是张家庄子,这是翰林院,窗户前不是小娃子,分明是俩秀才。
“呀,宋公子来了,失礼失礼,小红,上茶。”似乎才现屋子里还有旁人,张小宝拉着王鹃从板凳上跳下来,双双来到塌子这边,端坐在那里招呼道。
“好说好说,张公子这是太过入神,不知张公子旁边这位小娘子是……?”宋静功不知不觉间就把面前的小娃子当大人了,说过话才反应过来,明明就是两个孩子。
“哦,这位乃是张某的青梅竹马,王家庄子的鹃鹃。”张小宝用手一引,介绍道。
“青梅竹马?”宋静功又迷糊了,什么意思?
王鹃这时开口了“就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两小无猜的意思,这么笨,还举人呢,要学问没学问,想骗人还骗不过人家。”
后面那点话王鹃已经放低声音了,宋静功却依旧听个真切,换成别人如此说,他定要争辩一番,今日面对俩娃子,他只能觉得有种无力感,张王两家的祖坟究竟埋哪了?
这时小红已经把茶水送上来,张小宝和王鹃面前都是热茶,宋静功面前一热一凉两种茶,无论是凉热,都是那么绿盈盈的,和已往宋静功喝过的不同。
“张公子,这是……?”宋静功指着凉茶问道。
“冰茶。”张小宝解释。
“哦,那为何只有宋某才有?”宋静功又问道。
“有身份的人,谁喝冰茶?玩笑话,我与鹃鹃年岁过小,喝凉东西容易坏肚子。”张小宝笑着说道。
第二十八章 辣酱一出谁可比
‘面前是两个还没断奶的小娃子,我不怕,我不应该感到害怕,装的,他们都是装的,大人教他们这么说的。’
宋静功听着张小宝和王鹃说的话,感受着两个娃子说话时的语气,还有那种内在的东西,不停地安慰自己,让自己弄清楚眼前的事情,拨开云雾。
“宋公子,请。”张小宝根本就不给宋静功调整的机会,见到宋静功一愣神就端茶喝起来。
“小宝,茶有点老了,明前才是最好。”王鹃喝完茶,吧嗒两下嘴评价。
宋静功好奇之下,也端起来热茶喝了口,他没敢端凉茶,怕被算计,一口茶入口,只有一个感觉,淡,没有任何盐糖的味道,更没有姜葱相佐,有点不顺口,可过了一会儿就现,这茶那种淡淡的苦味竟然上瘾。
“这茶的冲饮之法,似乎有别于其他?”宋静功喝完茶抬头问。
“正是,此法喝茶,乃是为显高雅而喝,不是寻常生活,用作文化,不合艰辛,有钱有身份者,可用此法,若是只为调理内腹,还是加盐姜等物为好,今日我与高雅待之,明朝或许弃之不用。”张小宝语气淡淡地说道。
“就是告诉你,这么做就是装身份,正经的人家喝茶都是为了吃东西积食不舒服,放盐是为了让身体不缺盐,放姜是为了止吐去寒,没权没钱的人,生活才是最重要的,当然,该装的时候还是要装的,装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见宋静功愣,王鹃在一旁给‘翻译’。
宋静功点点头,他到不是听不懂,而是没想到竟然还有用茶来体现身份的,早知如此,他以往行骗岂不是又多了一招,而面前这个小娃子,有招不用,莫非已经到了不屑用此方法的地步?
听着这女娃的话,最让自己震撼的就是那最后一句,装也是生活的一部分,这怎么可能从一个一岁多的女娃口中说出来?
“宋某受教了,不知张公子可愿把此茶的做法告知?宋某定会千百倍回报。”宋静功一想着差,就觉得自己有了新的骗人的方法了。
没等张小宝说话,王鹃那边就出言了“你还回报什么?你现在欠我们钱呢,好多,几百两银子,你怎么还?”
宋静功一听这话,脸色变了几次,终于是无奈地叹息一声,刚要说话,张小宝直接说道:“宋公子,今日叫你一声公子,不是因你有功名在身,狗屁功名,若我想要,四岁之前便能与你不相上下,俱是因你行骗多起,却未对平常人家下手。
你往昔所做,我都赞同,惟独你于孵小鸡一事时的作为,让我失望,莫非利大你便忘了你当初了?”
听到张小宝的话,宋静功就是一哆嗦,确实如这娃子所说,那一刻自己竟然动了邪念,和已往自己定下的已经不同。
“多谢张公子,可茶叶的方子……?”宋静功还想要去骗。
“宋静功,你怎么就那么让我失望呢,除了这种在我看来是末流的骗术,你不会别的了?害人利己赚钱,末道,利人利己,小道,利国利民又能赚钱的才是大道,你就准备在末道中晃悠?”
张小宝见宋静功还是想要用骗的方法来赚钱,真的失望了,若是能用骗的话,还用你宋静功。
宋静功放下茶碗,看着面前的小娃子,突然有种别扭的感觉,尤其是这小娃子那一脸的轻蔑神色和失望的表情,再看看旁边的女娃,竟然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宋静功觉得自己面对两个娃子的时候好象面对的是当初他的考官,让他不由得有种失落。
“不知张公子属于哪种?”宋静功还不死心,又问道。
“这点不用小宝来说,我便告诉你,不左不右也不中间,是为中庸。”王鹃说这话的时候扭过头去,不愿再看宋静功。
宋静功此刻真的服气了,他已经明白,就这两个娃子骗死他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这哪里还是孩子,分明可以为己师了。
“张公子,静功愚钝,还望往后多多解惑。”宋静功放下了姿态。
“解什么惑?多听、多看、多做、多想、多问,便是学问,我身边缺一幕僚,做起事来总有不妥,不知宋公子……?”张小宝后面的话含而不说。
“学无止境,达者为师,今后静功但凭小公子差遣。”宋静功已经明白,若是说前几句可以有人教,那后面随后接问的话没有任何人可教出来,哪怕诸葛在世也不行,一切都是这两个娃子自己凭心而语。
这两个娃子不似常人,何况自己还有债务压身,生死全凭人家一句话,此时不投靠等待何时,真要让人家失望后用那铁血手段?
想着这些,宋静功已经懂了,人家不想让他死,只想多一个办事的人,宋静功觉得给胜利着办事并不耻辱,文,人家张口就来,骗,几个自己加起来也是倾家荡产的命。
“真的?得宋公子一人,我如得一管仲矣,今后还要多劳烦宋公子了。”张小宝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小公子,日后称我为子衿便好。”宋静功开口说道。
王鹃这时也转过头道:“原来宋公子字子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既然你怀着一颗为苍生祭祀的心,那以后就要好好做了,小宝,豆油的事情交给子衿吧。”
宋静功真的无语了,自己一个字,这边刚说出来,人家一个一岁的娃娃马上就把诗经给念了,再看向两个娃娃,怎么看都是那么般配,一岁上就能如此,长大了那还了得?
“也好,子衿兄,既然如此,那便麻烦你了,我想用豆子弄出些油来,换给庄户吃你带来的那个胡萝卜,也就是甘荀,这东西你卖的贵了些,一文一斤不值,一文二斤还差不多。”
这时张小宝也话了,想要降低一倍的价钱卖出胡萝卜。
宋静功觉得自己好象是傻子,摇摇头“不可能,我一文二十斤买的,这边根本没有人吃。”
“在我们面前,只有想不想去做,没有可不可能。”王鹃笃定地说道。
“好吧,那怎么弄油?大豆也有油?点灯?”宋静功不得不承认,人家比他厉害。
“不点灯,吃,和荤油一样,先收大豆吧,其他的以后再说。”王鹃插话说道。
宋静功自然不会去反驳,只要照着做就行了,惦记着收大豆的事情,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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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阳光明媚。
二牛手上拎着一个篮子回来找张小宝。
“小公子,酱出来了,这是您要的,看看怎么样?”二牛把篮子中的十几个小罐子拿出来,放在张小宝的面前。
“子衿兄,知道这是什么吗?”张小宝看到东西以后,笑了,对着跟在旁边的宋静功说道。
宋静功瞧了瞧,说道:“知道,大酱。”
“拿饼过来。”张小宝对旁边的樱桃说道。
樱桃那里早就准备好了,这几天,天天都准备饼,听到声音,马上就去取来,放在张小宝的面前。
“子衿兄,请,把酱抹在饼上。”张小宝递过去一双筷子说道。
宋静功疑惑着按照张小宝的说法去做了,然后看着张小宝,见到这个小娃子做了一个吃的动作,宋静功一点都没有犹豫,直接就放到嘴里咬了一大口。
“好吃,这东西怎么弄出来的?小公子,难道是你弄的?”宋静功吃了一口之后,对着张小宝说了一句,接着就把整张饼都吃了。
他刚一吃完,小红那边就送上了一碗鸡蛋菠菜汤,用油爆过的葱花漂在上面,喝一口,满嘴留香。
“小公子,这东西是你弄出来的?”宋静功吧嗒两下嘴,不敢相信地问道。
“不是我,是二牛,大豆收的差不多了吧?以后你就卖这种酱,我会给你几个用这种酱做菜的方子,一斤你最少给我卖到五十文。”张小宝也用手指头沾了点酱尝尝,对宋静功说道。
“不,不是的,是小公子,小公子告诉我怎么做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二牛还真的没好好尝一下这个酱,做好了就拿过来,见小公子把功劳放到自己身上,使劲地摇着头否认。
宋静功看到两个人的表情和所说的话,再回忆一下口中的味道,说着“小公子,今天我宋静功服了,真的服了,有功劳你不占,还能做出这种好吃的东西,你放心,我给你卖到一百文一斤。”
“别,你真卖那么贵,就是坑我了,你只能卖五十文一斤,等我把豆油弄出来,用油炒过以后,才可以卖一百文,咱们是正经买卖,不要用骗。”
张小宝一看宋静功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马上拒绝这个提议,看看二牛,又说道:“现在交给你一个新的任务,把豆瓣也放到酱中,与前面这个分成两种,记住保密。”
“小公子您就放心吧,我二牛一定把事情做好了,我走了。”二牛说完转身离去。
宋静功用手从酱中又捞出点肉,放在舌头上,问道:“怎么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好象是辣味。”
“和你买的那个孵化小鸡的配方一样,总是要有更好的东西才能去卖差一点的东西。”张小宝笑眯眯地说道。
第二十九章 人钱就位欲腾飞
宋静功仔细地打量了张小宝一番,又卷了一张饼,一口一口慢慢地吃着,似乎在品味,又不仅仅是品味这张饼和辣酱。
张小宝与王鹃两个人也不打扰,在那撕下薄薄的一点饼,沾上酱也小心地吃起来。
“味道还差一些。”王鹃舔舔手指头,吧嗒两下嘴儿。
“恩,我觉得也是,没有用油炸,算生酱,等炸完就好了。”张小宝点头赞同。
“一会儿用油炸一下,中午吃,给我家也送去一点,昨天晚上我娘还来给我们送桃子了呢。”王鹃把那点饼都吃进肚子中后说道。
张小宝这边也正好吃完,点点头“送,一定要送,可没有豆油,味道要差不少,上次去厨房,我看到那边还有点牛油,用那个吧,想想办法,什么时候摔死一头牛,用牛肉做酱。”
“要留着耕地呢,庄子上的不准摔,买头老牛摔,还便宜。”王鹃在那补充。
宋静功此刻心中是五味杂陈,从方才走的那个男仆的话中他已经知晓,这酱就是面前小娃娃弄出来的,自己当初真可笑,还想骗钱,看看人家,正经做买卖就能想出一个又一个的点子。
自己输的一点都不冤,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上的,一岁啊,莫非是圣人转世?再听听现在两个娃子说的话,哪里是什么奶还没断的孩子,分明就是大人一般。
怪不得樱桃一说起小公子和鹃鹃小娘子就是一脸的傲然,换成自己有这样的主子,想来也是一样,好吧,往后不争了,就给这个小娃子做一个幕僚,跟着他或许能看到更精彩的东西。
就在宋静功想事情的时候,张小宝已经吩咐小红到厨房取了点东西,此时正好拿回来,宋静功想完事情,就看着张小宝把一些葱丝和黄瓜丝放到饼上,又抹上酱,对他说道:
“子衿兄,尝尝这个,以后我准备把这东西卖到各个酒楼和小吃店,恩,只卖酱,稍微贵点也有人能接受,毕竟等榨好了豆油,就我们一家才有,我和鹃鹃还小,不能吃这么多东西,子衿兄请。”
饼小,宋静功两张入口没吃饱,何况从昨天下午开始他就一直没有吃过东西,正饿着呢,当下也不客气,接过饼,三口两口就吃下肚,美美地出口气,自己动手又卷了两张,边吃边说:
“小公子,今后您说往哪子衿便往哪,那留意居,还请小公子别关了,店小,可也养活着三家人呢。”
“子衿说的哪里话,店的事情自然还由子衿做主,我这么小,哪里会经营那么多事情,这饼好吃,以后我会让人弄个小摊子,专门来卖,和春盘一样,只不过我会加上一些还没有人做过的菜。”
张小宝看着宋静功,见其不似作伪,也多说了些,他到不怕有人骗他,驾驭手下的本事他不缺。
宋静功还在那不停地吃着,这种东西实在太好吃了,爽口,辛辣,越吃越想吃,直到实在吃不下去了,这才停下来,看着面前的两个娃子说道:“好了,我吃饱了,这就走,去收大豆。”
说罢,宋静功站起身就想走,张小宝却突然出声“且慢,外面雨大风冷,子衿要多注意身体,小红,加姜丝的酒温好了没有,给子衿端来驱驱寒,麻烦子衿了,我与鹃鹃还太小,许多事无法去办,全靠子衿在外操持、辛苦,我与鹃鹃谢过了。”
说着话,张小宝和王鹃一同对宋静功施礼道谢,并用那小手,颤巍巍地端着递到宋静功面前。
宋静功听着话,看着那无力的小手,接过温热的酒,还没等喝呢,就感到心中暖暖的,一仰头把酒喝尽,对张小宝拱手“君以国士待某,某必以国士报之,告辞。”
话音一落,宋静功转身便走,连伞都没打,直接就冲进了滂沱的大雨当中,那双腿沉稳有力。
张小宝和王鹃跟到门口,一直目送着宋静功的身影消失,这才转身回来,却突然看到小红在那里眼圈红红的,惊讶问道:“小红,你怎么了?被姜辣到了?快用水洗洗。”
“没,我没事儿,我就是觉得心中舒服,公子待人真好,不管是樱桃、石榴、我,还是那个宋公子,公子都是真心对待,小红能被安排到公子的身边,是小红的福气。”
小红在那摇摇头,话还没说完呢,眼泪就流下来了,别看她年岁不大,也知道人情冷暖,小公子不仅仅聪明,对人还好,跟这样的主子,一定是上辈子积德了。
“莫哭,莫哭,好日子还在后头呢,那饼还有,正好趁热吃,帮我尝尝味道还欠缺什么。”张小宝与王鹃对视一眼,暗中感慨,这边的人就是好啊。
“恩,好吃,公子弄出的东西就是好吃,刚才我闻到味道就知道了。”小红擦擦眼睛,猛点着头,扶着两个孩子回到塌上,还没吃就夸起来。
张小宝和王鹃也不出声,看着小红连吃了三张饼,方说道:“小红,等雨停了,你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庄子挨小河的那个低洼的地方,你要找人去给挖挖,把小河也弄个口子,引水到其中,庄子上要多养点鸭鹅,还要种点莲花,等冬天好多几样菜。”
“恩,小红知道了,小公子放心,庄上的人不少,只要供一顿饭,他们就会过来干活,明天就去挖。”小红答应着。
王鹃却摇摇头“不仅仅要供饭,还要给工钱,你定个数,回头去拿,往后张王两家庄子这边还要启个杂货店,让庄上的人方便购买交换,不为赚钱,能让庄子上的人少走两步就好。”
“小娘子仁义,小红代庄子上的父老谢谢了。”小红吃饱了,干劲十足,想想以后的日子,觉得外面的雨下的也是那么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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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白云朵朵,阳光明媚,小河清清,孩童欢戏其中。
庄子上的劳力都被小红给招来了,划出地方,也不顾雨后那里泥泞,带着工具就开干,一个个都像不知道累一样。
旁边的大锅这时就被小红让人给支起来,里面煮着香喷喷的大骨头,还有人在那和面准备烙饼,酱也放在一边,猪肉丝也用大油炒了起来,就等着一会儿吃的时候回一下锅,加上葱丝卷在饼里,味道更好,这是王鹃指点的,她爱吃精酱肉丝。
“各位哥哥大叔,好好干,可要对得住小公子每天三文的工钱,等到晌午,大饼卷菜管够吃。”小红站在旁边喊,她还知道鼓舞士气。
干活的人已经闻到锅中的香味儿了,边咽着口水,边在那里使劲地挖着,张小宝和王鹃也站在不远处观看,这也算是一种凝聚人心的办法。
“以后日子就好过了,小宝,我要把张王两家庄子打造成世外桃源,老有所养,幼有所教,家家都盖新房子,人人都能吃饱穿暖,不难吧?”王鹃一脸向往。
“只两个庄子不难,可我准备以后把地方再弄大一些,要管的事情多着呢,需培养些人才行,我们要做的就是给他们希望和信心,到时你就可以训练家丁了。”张小宝也在那盘算着,他也想让庄子上的人都过好。
“小公子,您还吃蛤蟆吗?”就在张小宝和王鹃二人畅想未来的时候,河中的一个孩子壮着胆子询问。
张小宝知道,这些孩子还想换点好处,点点头又摇摇头“想吃,但不是吃蛤蟆,你们给我摸点河螺吧,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你们也可以跟着吃,还可以带回去一份。”
张小宝一说,孩子们都欢呼起来,一个个把头扎到水中,开始往外摸河螺,他们都知道锅中煮的是什么,还有那炒好的肉丝,自己吃一份,带回家一份,只需要弄点河螺,实在是太容易了。
“小宝,河螺中有寄生虫,听说有人吃的脑袋里面都长虫子了。”王鹃对这东西有点反感。
“不怕,回去用清水放点盐养养,拿开水多焯两遍,再用香菜和葱蒜拌一拌,给我爹下酒吃,给你家也送一份,我们就喝点汤,那东西火候大了咬不动。”张小宝都想好怎么做了。
“那明天吃,今天就养着,让河螺把肚子里的东西排出去再说,你快点做蛋糕吧,不然我们这样的,什么都吃不了。”王鹃一想到现在的年龄就郁闷。
孩子们的动作快,两刻钟就摸出来一大盆的河螺,让人用木盆装养好送回去,找来小红,让她中午的时候给孩子们也准备吃的,张小宝和王鹃也回去开始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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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牛早上早早就起来,吃点粥,和哥哥大牛一同带着那装上辣酱的小罐子,找了辆车,向三水县而去,那边因为挨着一条不算小的河,来往的人多,酒店什么的也不少,今天二牛就准备去卖酱了。
为了能够卖上好价钱,二牛还听从小公子的吩咐,烙了些饼还有葱丝带过去,一路急赶,终于在快到中午的时候来到了三水县。
“弟弟,怎么卖?用不用吆喝?”大牛没有二牛那么伶俐,人比较憨厚,到地方就不知该怎么办了。
“不用,小公子早就安排好了,走,赶车到那边的观水楼,他家和旁边的百味阁是县中最大的两家酒楼,都在抢客人,不怕他们不买。”二牛想起小公子说的话,找两个有竞争的酒楼卖,就把目光放在了三水县的两个招牌酒楼上。
等车来到观水楼前停下,二牛和大牛就分别拿着东西跳下车,向里面走去,门口早有伙计过来安排车的停放位置,引着两个他认为是吃饭的人往里面走,边走还边说着。
“二位客官,饮酒还是住店?本店的大师傅听掌柜的说,可是师从御厨。”
“恩,师从御厨好啊,贵东家在吗?找个二楼的单间,我二人有要事儿与贵东家相商。”二牛今天穿了一身好衣服,有底气,挺挺胸,用他认为最体面的语气面对伙计。
“在,在,您二位楼上请,小的这便去请掌柜的过来。”伙计也不知道两个人是干什么的,见人家点了二楼单间,恭敬地往上请,等两个人进去,招呼另一个伙计过来伺候,他便跑去找掌柜的。
新来的伙计上了茶,等在一旁,二牛和大牛怕花钱,根本就不点菜,就在那坐着等,大概一截香的时间,观水楼的东家就匆匆赶了过来,见两个人空等,也不惊讶,客气地招呼道:
“本人就是观水楼的东家,不知二位贵人何事相招,喝茶,喝茶。”
二牛有点紧张,这毕竟是他头一次面对一个大酒楼的东家,按照小公子教的办法,缓缓地深吸两口气,默默念到我行的,这才好过一些,与哥哥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放,掀开那包着的细绢,又拿出大酱的罐子。
“今日过来是想请掌柜的尝尝这个东西。”说着话,二牛把那还热乎的饼摆好,在上面抹上一层辣酱,又把葱放在里面,使着筷子一点点卷起来。
等这个做完,又做了两个,分与哥哥一个,自己也拿起来一个“掌柜的请。”
话一说,二牛和大牛直接就吃起来,示意掌柜的没有毒,而且他两个也确实饿了,早上到现在就那么点粥垫底。
掌柜的看看面前的二人在那吃,又悄悄自己近前的这个饼,已经明白两个人过来干什么了,可这东西自己一看便能做,何必要分点好处与他人,想了想,还是拿起饼来咬了一口。
一口饼进嘴,掌柜的立即就惊讶起来,这什么酱,好吃,还有一种清新的辣味,怪不得两个人敢到自己这里来卖东西,原来如此,想到这里,掌柜的便放下手中的饼。
“还行,能吃,把这酱的方子留下,我可以给你们二百文钱。”
二牛和大牛一愣,想到出来时小公子说的话,心中更加佩服小公子了,连这事都算能算到。
当下,二牛和大牛同时起身,把没卷的饼和酱收好,转身就走,二牛边走还边说:“掌柜的果然识货,既然如此,我二人先去那百味阁吃饭,回来再与掌柜的细说方子。”
“且慢,既然二位到此,怎能到他处吃饭,六子,快,让后面的大师傅做招牌菜送过来,我陪二位贵客吃饭。”掌柜的一听,马上就知道了,人家不傻,见两个人要走了,连忙上前一步虚拦,并往回请。
今天只有一章,4ooo字,明天补上一个3ooo字的,就是明天更三章,需要推荐和收藏,大家帮帮忙,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