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别有洞天
段无丙精神一下上来了,他手脚如猴,抓着粗树杆几下爬拉便窜上数丈,来到秦朝身下树杈处。
“怎么?发现内功功法了?”段无丙眼睛发亮的询问。
“可能,这里有一个深洞。”
“深洞?”段无丙一愣,秦朝让到一旁,他便将头移过来,只见两尺见方的洞里,黑黝黝的似乎看不到头,段无丙也吸了口凉气:“秦兄,这洞有多深?”
“这洞是顺着树杆一直往下走,这树杆歪歪斜斜,我也看不到底,不过这洞口内壁有字。”秦朝兴奋的说道。
“字?”
段无丙皱着眉,此时阳光不大,洞内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到哪里有字。
这时秦朝三两下窜到树下,来到先前烤鱼的地方,抓了根燃烧了一截的枯枝,这才来到洞口,将枯枝烧红的一头洞内一放,火炭散发出淡淡光茫,在这微光映衬下,只见洞口左侧,上壁一处隐隐约约,有着‘白玉阳绝笔于开宝三年’十个绳头小字,显然是用特殊汁液浸入木中的。
“白玉阳?”
“开宝三年?”段无丙摇了摇头。
“开宝是大宋的年号,不是我们大理的。”秦朝解释道。
“大宋年号?难怪没听过。”
当时社会,新皇即位,祈福、歌颂等都需换年号,国家年号更换频繁,不是读过书,见闻广搏的读书人,时人也就对自己生存的几十年时间年号清楚,段无丙作为一个大理人,而且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哪里会去关注大宋年号?
“秦兄,这字看起来似乎年代很久远。”
“嗯!”秦朝也打量着洞壁道,“大宋现在在位的是哲宗赵煦,年号应该是元祐年间,天宝是大宋开国皇帝赵匡胤期间的年号,和开宝三年有一百二十年左右。”前世学历史是绝没人去记年号的,秦朝也是宋史读得多,这才知道年号,换一个朝代,他也就知道一二个有名的时期年号。
“一百二十年?”段无丙乍舌,“这期间经历了多少年号?”
“开宝之后是太平兴国,而后是雍熙年间,再端拱年间……嗯,怕有二十四五个年号吧。”秦朝说道。
“二十四五个?”段无丙摇头,怪异的瞥了秦朝一眼:“秦兄你倒是好记性,对,这白玉阳又是谁,怎么没听说过?”
“白玉阳么?”秦朝眯着眼,这个名字,脑中确实有些资料。
“管他是谁,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秦朝一笑说道,他看得出这洞壁有猴爪痕,这爪痕有新鲜的,也有年代久远的,显然洞中另有新鲜空气来源,进去不虞窒息缺氧,不然猴群就不会将其当成家。
“对,进去看看!”
洞口有两尺见方,别说一个小孩,就是一只肥猪也能进出无碍,段无丙一纵身,就跳入洞中,双腿踢踏着斑驳的洞壁蹬往下走。
“白玉阳应该就是阴阳合和功留功者。”
秦朝也往洞中钻去,脑中闪现出武林史传中的资料。
“白玉阳,天生淫能御,为秦后嫪毐,狡如狐,出入莫测,毁女三千三,天下莫不恨之,先天世家关氏见而喜,追捕,不知所踪!”
脑中记忆的资料,白玉阳是纵横五代十国时期的一个江湖有名的采花淫贼,武林史传中对此人惜墨如金的点了一笔,认为他有十大淫器之‘白玉阳’,将其比喻成战国时期的秦国嫪毐。
嫪毐是什么人。
司马迁写《史记》是特的对他的那话儿用如椽大笔浓墨重彩写上一大段的,传说他那东西能将木制大车轮宛如杂耍一般的抡转如飞。
而这白玉阳,武林史传中虽没对他那东西多作描写,可比喻成嫪毐就已经夸张至极了。
“秦兄,这下面有条路。”
下了六丈,便出了树洞,洞口顿时变大了,有一人多高,秦朝碰了碰洞壁,触手冰凉有潮湿感,显然是石壁,顺着这路拐了三个弯,脸旁隐约有气流动。
“这是一个大洞,这洞内好空阔呀。”段无丙叫道,将手中火折擦了一下,亮光闪起。
“有三间屋子大,想不到地下居然有这么一个大空间。”趁着光秦朝扫了一眼这洞,他眼很尖,一下就撇到角落里一堆枯枝干草,连走过去,用火折点燃,立时洞内便亮堂起来,洞中各种怪异黑影也一一显露出来。
看着那显露的事物,段无丙一下就张大了嘴。
“这……秦兄,你认识么?”
洞前方靠壁一块有着三个床板大的巨大方石,方石高半尺,堆着似乎腐烂的布被等物,而这方石四周或高或低,或半个床大,或人高奇形怪状的石木铁制器具。
这些器具不说段无丙没见过,就连秦朝也是第一次见到。
“嗯,这东西上也有字。”段无丙忽然冲到一具床大,半人高的器具前辩识着一处地方的红文字。
“秦兄,这上面写着‘任意车’,你知道‘任意车’是甚么么?”段无丙询问着,又冲到另一具器具前,“这东西写着‘如意车’。”他一具具看,这些器具大多都有名字标注其上,都是些‘御女车’,‘登仙床’,‘缚玉架’,‘合欢椅’之类的。
“这些……”秦朝面色古怪。
“段兄,这些器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别看了。”
秦朝叫道。
前世信息社会,就算坐在家里知道的事物也远比古人多,什么是‘任意车’、‘御女车’,那是隋朝能匠何安何稠兄弟设计,敬献给隋炀帝用来淫玩女子的,而其他那些‘如意车’、‘登仙床’、‘合欢椅’……哪一个不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情趣用品’。
这些东西以往秦朝也只是闻其名,这次算是开了眼界。
“秦兄,难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段无丙连看向秦朝。
“这些东西我也不知道,但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应该是大人们用的。”秦朝笑说道,眼睛瞥向四周角落,“嗯,看那里,似乎堆了些果子,我们去找找,说不准有功法在里面。”手一指远处一个角落。
“对,先找功法。”
段无丙也看到了那个角落,角落里堆着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都是一些小物件,他冲了过去,蹲下身就翻看了起来。
“这是猴群储藏的食物,嗯,真是脏,咦,这里有些石头,晶莹剔透的,呀!这里有个桃子。”段无丙忽然兴奋的大叫了起来。
“桃子?”
秦朝连窜过去,只见段无丙抓着个红绿相间,泛着幽幽光茫,比先前‘阴阳合和剑’的更大了一圈的大蟠桃。
“这桃子模样和先前你得到的一样,应该就是内功了。”段无丙上下打量了一翻,将桃子往秦朝手里一递,“你来看看,是不是有字?”他也感觉出秦朝的眼力似乎比自己高。
秦朝接过桃,微微一摸,手感和刻‘阴阳合和剑’的桃子一模一样,也很重,很冰凉。
莫名的秦朝有些紧张。
“嗖!”
他一下就窜到火堆旁,借着火光往桃身上小心瞧去,只见桃蒂部位隐约微细的字写着:‘阴阳合和功’,看到这五个字,秦朝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这时段无丙也窜了过来。
“段兄,造化来了!”秦朝又瞥了后面几个字,便完全确定这就是那门史书中段无丙得到的‘阴阳合和功’。
“怎么样?”段无丙期待的问道。
“这桃蒂处写着‘阴阳合和功’五个字,你说是什么?”秦朝打趣道,段无丙嘴一下就笑得咧开了,秦朝将桃子往段无丙手里一塞,“先拿着,这里枯枝干草不多,火烧不了多久,我们等下到外面去研读功法,先借着火光找找,看看还有别的宝贝没有。”
“嗯,这柴烧不了多久,这内功等下再研究。”段无丙兴奋的摩挲了几下桃子,这才往口袋中一装,又冲向那堆破烂,“秦兄,我们一定要翻个遍,哈哈!”段无丙怪叫着,这次连那些枯枝断木抓在手里都要折一下,看看里面是不是里面另有蹊跷。
“这白玉阳毁女三千都能活着,还能让史书记上一笔,说不准还有其它好东西。”秦朝也兴致勃勃翻起破烂来。
第十五章 洞中遗刻
火光摇曵,石洞中一明一暗,两道人影飞快的将所有物什器具都翻看了个遍,那些‘任意车’等器具段无丙甚至都用手挨着摸了个遍,还胡乱操作了一下,不过他不懂这东西的用途,操作也是乱来的。
“秦兄。”段无丙看那柴火不多了,连看向秦朝。
秦朝这时正摸着石壁。
“段兄,这些石壁也要摸一下,凸凹处还要旋转,拧按一下。”秦朝吩咐着,“我听人说有些高人的洞府中有机关,重要物品都放在机关中,我们再看看,说不准就有意外惊喜。”
“机关?”段无丙也大感兴趣,连模仿着秦朝摸着石壁等。
片刻后,两人都停了下来。
“出去吧!这应该没机关。”
“等一下!”
秦朝忽然看向那巨大的石床,一脚踢开上面的被巾等物,用手一摸,眉就是一挑:“段兄,你把火移过来看看,这上面好像有文字。”“好咧!”段无丙顿时又兴奋起来,抓了把被絮直接扔进那火堆中,洞中火光一下大了起来。秦朝抹去石床上面的灰尘,果然现出九行字来,字迹笔划甚细,入石却是极深,显是用极锋利的兵刃划成,看那九行字,只见第一道:
“余自幼家贫,得布袋罗汉功而发迹,入弥勒教,不近女色,为旁人异!”
秦朝一愣,不近女色?
他继续往下看,只见后面写着:
“呜呼!”
“惜三十而立终破戒,始知女人妙,赛神仙!自此一发不可收,日无女而不欢,纳妻妾十数,弥勒‘天师’、‘法师’与吾参‘欢喜禅’者十之五六,始不过瘾……”
“又七年,吾行侠仗义江湖,与祈连女侠追杀采花大盗‘冯玉烛’,得秘芨‘九龙玉房诀’。”
“此功乃九阳至极,举世淫功,习此神功,必先自宫,否则亢阳灼体,欲火焚身,无法把持,吾受神功所惑,又恋女色,终沦丧,自此终日采花,为天下所不容!”
“又十二年,吾结交淫贼‘牡丹红’,得其倾囊相授,习得采花功法‘太阴长春功’,淫功更进一层!”
“又五十年,吾得道家双修秘芨‘火鼎炼玉莲’,再七年,得佛家双修秘芨‘妙法莲华’,此二功与采花功法不同,乃无上双修秘芨,惜得之过晚,至吾沦入邪道,徒害天下女子五千,悔之晚矣!”
“吾得此佛道双修秘芨,遂洗心革面,不再采花,只纳妻妾行乐于玉房之中,然则造孽过甚,百零八岁吾外出时遇先天世家子弟关桃源,虽则逃走,却受其半掌,伤入脏腑无可救药,残喘于此无量山中,勉强将吾之一生功法,融于一炉写成阴阳合和功,惜频死之际,仓促创功,不免遗漏过甚,吾之心得十不及一,憾甚,憾甚!”
“老夫一生,前三十年问心无愧,后七十年,毁女甚多,后辈小子得吾功法,望善待天下女子,不然吾于九泉之下亦耿耿难安也!”
下面落款是:“阴阳老人白玉阳罪题!”
而后再无余字,秦朝将这几行字连看了三遍,感慨良久,这白玉阳,三十年前不近女色,行侠仗义于天下,可谓道德模范,三十岁后却成为天下人人痛恨的淫贼,起因一是尝到了女人滋味,二是把持不住修炼了‘九龙玉房诀’这种极阳功法,世事之奇莫过于此。
段无丙也看完了这几行字。
‘欢喜禅’、‘采花’、‘双修’等一些词汇,普通十三岁少年自然不懂,可段无丙是聪明早慧之人,半猜半读之下还是将整段话意思都看明白了,他神色间也是感慨莫名。
这时洞中火光也黯淡下去了。
“秦兄,先出去吧!”
看了那些文字段无丙也受到感染,有些郁寥,微微一叹,向洞门口走去。
“嗯!”秦朝一点头,正要向洞外走去,忽然瞧到一旁角落里那些光滑剔透的石头,连窜了过去,一把全捞起,两人出得洞外,天色已经黑了,两人连抓了几把干柴,扔入先前烤鱼的火堆。
“秦兄,你也看懂了那些字?”段无丙看着忽闪的火光说道。
秦朝一点头。
“这白玉阳,还真是个……”段无丙叹了口气,得到地级下品的阴阳合和剑,少年人心中有英雄侠义情结,本以为创功者是个人人敬仰的高人,可事实……。
“这白玉阳也是个奇人,只是误入崎路,人非圣贤,谁能无过。”秦朝倒没太耿耿。
段无丙一点头:“他要不是学了那门‘九龙玉房诀’,还不会……嗯,这门功法,真是邪,居然要先自宫才能修炼,那不是太监修炼的武功么?世上居然这种邪门功夫。”他摇头感叹着。
“是很邪门。”秦朝眯着眼。
前世史书中很少提到自宫才能修炼的功法,秦家白虎洞那本‘天下剑谱’中也没提到太监专炼的功法,可是秦朝知道一门奇功是必须自宫才能练的。
那就是金庸写的《笑傲江湖》中最强的功法:《葵花宝典》和《辟邪剑谱》。
笑傲中,一开篇讲的就是林家镖局的灭门惨案,而原因就是《辟邪剑谱》,而整本书也是围绕《辟邪剑谱》争夺展开。辟邪剑谱很强,强到连‘君子剑’岳不群也愿意自宫练剑,可这辟邪剑谱,却只是葵花宝典的一部份。
可以说。
葵花宝典在笑傲中的级别,比之当时的《易筋经》都高出不止一筹。
如此强得离谱的功法,秦朝怎不心动,不想翻看一翻?当然,自宫练功是不会,可一探其秘,弄出其中深藏原因,还是很期待的。
“这‘九龙玉房诀’怕是葵花宝典的前身,只是不知……”秦朝摸了一下怀中刚刚捞来的石头,“不知那功法有没有刻在这些石头上。”这石块秦朝先前翻看时,手指触感隐约也有类似桃子的毛刺感。
“而且这白玉阳,居然采花五千。”段无丙忽然又咬牙切齿起来,“皇帝老儿都只三千**,他这祸害……比皇帝老儿都……”
“段兄,别管那些,刀是切菜的,可也是杀人的,就看在谁手中,哈哈,我们先看功法,这阴阳合和功……”秦朝露出憧憬神色。
阴阳合和功史书称之为奇功,并非神功,重在一个‘奇’,奇在哪?却没讲清原因,而这白玉阳纵横天下百年,特别是后七十年,采尽五千女子,可谓天下人人欲杀之而后快,居然能活到百来岁。
洞中留字,白玉阳讲自己百零八岁被关桃源所伤。
段无丙不知道先天世家是什么,秦朝虽然也知之不详,却知道一点,先天世家很强大,武林史传中,讲尽武林世家,江湖武事,唯独对先天世家用墨不特别多,不是不想讲,而是记史者也无法得到太多的先天世家资料。
而这些描写下来不多的史料中,先天世家仿佛就是神仙般的存在。
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是江湖绝顶高手,一流高手都只有拱手称臣。
“对,看功法!”段无丙一想到功法就兴奋起来,他本身也是跳脱不拘俗节的开朗之人,自然不会为这总耿耿于怀,连从怀中拿出那个记有‘阴阳合和功’的桃子,又添了把柴在火中,正要看,想了一下,又将桃子往秦朝一递,“秦兄,上次那个‘阴阳合和剑法’是我先看,这个就你先研究。”
秦朝眨了下眼,笑看着段无丙:“这内功可是融合了很多采花功法,还有那邪门的‘九龙玉房诀’才创出来的,你不敢看么?哈哈……这可是少儿不宜的。”
段无丙哼了声。
“谁不敢看?我段无丙是什么人,还怕驱驱邪门功夫?我这就看!”
融合了白玉阳很多奇功的阴阳合和功,倒底如何,段无丙也很期待,听秦朝这么一说,也不再惺惺作态了,连凑近火光观看了起来。
看了几眼,就手舞足蹈起来。
“怎么样?”秦朝忍不住问了起来。
“是个好东西,值了,值了!”段无丙尖叫道,说着还念了起来:“阴阳合和功,以之为主修功法,其品阶为地级中品。”
“地级中品?不是下品?”秦朝眼睛一亮,知道阴阳合和功是奇功,秦朝对它等级不抱大希望,可是达到地级还是很让秦朝意外。
只听段无丙继续念道:“然则此功法最强者不在主功,而在辅助。天下内功,各有其道,多难以相容,是以凡曾修习内功之人,再习新功,务须尽忘先前己学,才可修习新功。唯玉房双修,采花秘法不在此例,多可以之辅助他派内功,吾早年修‘布袋罗汉功’,此功法为虫级功法,臻达至境不过千四斤力,五流而已,然则参欢喜禅,又得‘九阳玉房诀’,‘太阴长春功’以及各种采花秘术,终至三流,此阴阳合和功亦为双修功法,以之辅助主功,其效不在‘九阳玉房诀’、‘太阴长春功’之下……”
听到这里,秦朝咧开嘴笑了。
离开这后,秦朝选定修习的内功是北冥神功。
无疑,北冥神功非常变态。
可是,金庸先生写北冥神功曾反复强调了一点,就是修习它必须尽废己学,段誉修炼北冥是他在之前从未修习过其它任何内功,而虚竹,是无崖子硬生生化掉他一身少林功法,才将北冥真气输入他体内。
秦朝一旦修习北冥神功,其它功法都无法修习,也不能修习。
这对秦朝来说也是件憾事。
可是……
“这阴阳合和功能辅助他派内功,也就是和北冥神功不冲突,北冥神功本身积蓄内力就快,再加上这阴阳合和功辅助……”秦朝想着两种奇功合而为一,便止不住眉角飞扬。
段无丙这时也停了下来,眉毛一挑一挑的道:“秦兄,强吧!辅助修炼,五流功法能提升到三流,三流的能提升到一流,你猜猜,一流的又能提升到什么程度?简直强暴了,哈,这功法一定得学,就算是再那个也得学,嗯,我接着看。”
他又低下头眼睛发亮的看着,这次没看多久,就‘啊’的叫了一声,脸上刷的红透了,显然看到了玉房**双修等少儿不宜的内容。
“哈哈!”秦朝一笑,段无丙又哼了声,眼睛瞪得大大的,继续往下看。
“你慢慢研究,我先看看这些石头。”秦朝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较大的卵石形石块,就着火光一看,果然上面写着一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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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下山
略略一翻转石块就找到文字起始处,只见:
“后辈小子,当汝看到时,吾亦不知感叹是汝之运道或汝之灾祸,吾后半生际遇颇多,然则所得功法皆为玉房双修、采补秘芨,双修则罢,采补遗祸甚重。”
“此功法为‘玉狐图’,乃吾得花中杀手‘拆花公子’李白衣所授,其功至邪至淫,乃‘死采’之道,吾自得功,以之吸精元,慎之又慎,只用过五十九次,然则亡人有九,更亡及吾之至爱,每思及此,痛贯心肝,吾本欲弃此功法,然虑及其功效特殊天下少有,终是不忍。”
“吾刻此功于青元玉上,汝既能看到,则自是天意!汝持之祸害天下,自有天地惩罚!”
看到这——
“青元玉?难怪上面的字迹很淡。”秦朝知道青元玉是一种质地非常软,很脆弱的玉,这种玉上刻字,尤其是这种微小得几乎要用显微境才能看到的字,用手摸力大了多摸几下都可能掉字。
上面类似‘桃子’的毛刺感。
也就是秦朝这种修炼了太极拳,一身肌肤敏感到极点的人,换一个,别说段无丙,就算秦乐刀来了也感觉不到。
不然段无丙也不会察看许久便扔到一旁不管了。
“这些玉怕都是青元玉。”秦朝瞥了怀中卵石一眼,心都有些提了起来,“我得小心点,不然这几块石头多碰撞摩擦几下,上面的字怕是就模糊了。”
秦朝继续往下看。
“天下玉房双修、采补之术,多善于休养,补充,疗伤,然而吾未见有及此‘玉狐图’者,吾晚年纵横江湖多遇侠道高手伏击,每每逃脱,便赖于此。”玉石上说到这,便开始具体讲叙‘玉狐图’的疗伤补充消耗效果。
看了一会,秦朝很是感慨。
这‘玉狐图’可以说是一门专门用来疗伤修补的采补功法。
受伤之后,只要不是那种完全无可救药的,甚至都有肉白骨,活死人的功效。
白玉京受关桃源那一击,白玉京没有疗好,原因一是白玉京已经百零八岁了,本身身体里生机不多,快到了人能活着的寿命极限,二则是关桃源内力特殊,在他体内无法清除,按玉石上说,如果关桃源那一击留在他体内的内力能消除,完全可以用这‘玉狐图’采补女子来疗好伤。
‘玉狐图’除了疗伤效果好外,另一个强大之处就是快,速度快,一通采补便能迅速疗好伤。
看到这秦朝都有种感觉。
如果‘玉狐图’采补的是内力,而不是补充疗伤,那绝对是另一门北冥神功,或者‘玉狐图’就是采补中的北冥神功。
玉石上讲完功效,便讲忌讳,这里和开始一样,反反复复,大花笔墨都是劝诫观者切切不可用此功,万不得已必须用时,须得如何小心谨慎,克制**欲念,采补时及时刹车,宁可多找女子,也不可在一人身上采补过多等等,整颗玉石有一半篇副都是描写此中要节,再之后才到具体采补之道。
将功法从头至尾看了一遍,里面的方法有些与正常内功相似,可也有很多匪夷所思,让秦朝脑子都转不过弯的怪异方法。
对于这些秦朝也难以理解其中的道理,便只是心中默记一下大概,便翻看起其它玉石来。
这些玉石和‘玉狐图’一样,文字一开始,不是说此功‘不祥’,就是讲此功乃‘万恶之源’,观者研究可以,修炼则千万谨慎,而功法,也都是些养阳固精,寻欢作乐采元阴养元阳,吸取精元等采补功法,但看到最后数枚卵石时,秦朝总算看到了‘九阳玉房诀’,这门功法开篇便是‘欲练神功,挥刀自宫’八个醒目的字,而后便被白玉京反复告诫后人不可修炼云云,再之后才到具体修炼方法。
修炼方法较简单,可是内中原理秦朝依然想不明白。
再快速扫看另外几枚较小的卵石,却是‘火鼎炼玉莲’、‘妙法莲华’、‘欢喜禅’等双修功法,这些功法白玉京颇有赞誉,并无告诫他人不能学。
很快,秦朝放下最后一颗卵石。
“金庸老爷子的‘天龙八部’,还有史书中记载的武功秘芨藏处不少,可是这种双修、采补的却不多,这些,我虽然修炼用不着,可是开阔眼界,创自己的功法时完全用得着。”秦朝扯了些柔软的嫩草尖,芭蕉叶,树叶将卵石分开包好。
段无丙这时看完了那‘桃子’上的功法,脸上表情古怪。
“秦兄,嗯……这个功法很强,可是修炼时……真的很……那个……流氓,这白玉京不愧是采花五千的采花贼,创出的功法也是那么……唉,我以前也从书上看到过讲男女之事,和这里一比起来……”段无丙连连摇头,说话时屁股下仿佛有虫在蛰一样。
这时代十三岁,某些地方已经可以娶妻了,段无丙早慧,见识比一般少年多,对男女之事也知道得多,可是看了这功法。
秦朝心中一笑,段无丙的情形,完全就像一个略懂性知识的少女,突然之间看了成人色情三级一样,那受到的冲击力……也亏这段无丙本身豁达。
段无丙感叹了一阵,这才看向秦朝。
“我才知道天下男女之间,还可以……算了,我不说了,这功法……”他迟疑着看向秦朝,秦朝的年龄比他还小两岁,看这种东西?
段无丙略一思索便将玉桃一递:“给,你自己看吧,我先说好,里面很龌龊变态。”
接过这桃,秦朝快速略过段无丙先前念过的内容,看起后面的修炼方法来,这字里行间倒是不时出现先前秦朝从青元玉卵石上看到的一些内容,显然白玉京创功时确很仓促,有些语句完全就是照搬,可也有很多新内容,显然出自白玉京自创,甚至有一些完全就是猜想。快速看完,秦朝刚一抬头——
“如何?很变态吧?”段无丙眨着眼怪异说道。
秦朝一点头,这阴阳双修功的一些**花样,比起正统夫妻之礼,确实很出格,不过秦朝受过前世信息轰炸,知道**之中,没有道理的,只要双方都能接受觉得快乐,并不算什么,而且刚刚看的各种玉房功法中更变态的多的是,倒没想太多。
“段兄。”秦朝一笑,“这功法用于正常夫妻之间,倒也没什么。”
段无丙愣了下,最后一点头正色道:“嗯,你情我愿,只要不学白玉阳,去祸害天下良家女子,倒也真不必太在意,那些动作现在想来,其实也蛮有趣……”说到这里,终究脸薄,打了声哈哈,转移话题道:“秦兄,这两门功法,都是因你得到的,我能观看一翻也足够了,呵呵,不瞒你,那内功,我可是背了一遍,至于剑法……”他腆着脸笑,显然是想将剑法也要过去背熟,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秦朝一笑,掏出剑法玉桃,递过去。
“段兄,没必要急着背,这些功法,我们见者有份。”秦朝说道。
“见者有份?”
段无丙眼睛立时亮得星辰一样,他搓着手接过玉桃,刚刚的暗中记诵,他不过是将阴阳合和功的关键处记忆了一下,至于其它九成九的内容就是脑中有点模糊印象,秦朝居然愿意分享,他当然求之不得。
“段兄,我看剩下两天也不可能再有奇遇了,不如先回客栈,将它们抄录下来,各自留下副本,如何?”秦朝又提议道。
“抄录?”
段无丙眉毛一挑,连拍手道,“好主意!这些功法,要我真背,一时片刻还真不是能背出来的。”人再聪明,记性好,也可能会遗忘,可记在纸上就不同了。
这一夜,两人坐在火堆旁研究内功剑法,秦朝知道段无丙剑术天赋高,倒是大部份时间都和他讨论剑术问题,收获不少。
次日天刚亮,两人便收拾东西。
“秦兄,这两门功法,都是地级功法,这功法你应该知道,就是江湖一流大派,都是看得命根子似的,武林中人,要是谁听说了这种功法,都是垂涎三尺,羡慕得十天十夜睡不着觉的,我们下了山,谈话时,千万要小心,不可像现在这样随意,不然让人听到了,起了歹心,就麻烦了。”段无丙慎重叮嘱着。
秦朝一点头,在那包卵石里丢上一些野果山货,草药什么的。
“嗯,你这主意好,不过你那里,都是价值不菲的玉石,带在身上终归不好,幸好你的身手,倒也无妨。”段无丙也一旁采弄了些野果、草药等打成一小包,他是富家子弟,对于秦朝包里的玉卵石价值,他一点都不在意,出洞时才没带上。
一切妥当。
“下山啰!”段无丙兴奋的狂奔起来。
第十七章 无量山,崖底
无量山脚小镇。
秦朝、段无丙便在那唯一一间酒楼兼客栈‘龚家酒楼’叫了一间大房,又吩咐漂亮的女掌柜龚婉买来笔墨纸砚,两人便在房中安静的抄写着功法。
这时段无丙才知道秦朝带出来的卵石,居然也是功法。
不过他对这些功法有抵触心理,只是略微看了一遍,秦朝让他抄一份时,只选了‘火鼎炼玉莲’、‘妙法莲化’等双修功法抄了一份,其余尽弃之不顾。
功法只讲修炼方法,涉及具体原理则大多略过,因此字数不多,一天后两人便都抄完了。
次日清晨,两人租住的大房间中。
“秦兄,明日便是我和剑王前辈约定的日子。”段无丙将抄录的厚厚一本功法用油纸包层层包好,“澜沧江野桃谷,究竟在何处,我也得先探探路,你要不要……”
秦朝一摇头:“剑王前辈相中的是你,我去了反为不美,你独自前去就是,嗯,澜沧江很大,要找到野桃谷就算知道大概地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今天去也好,免得明天仓促之间找不到地点误了约定。”
段无丙也知道秦朝没必要去,不再多说。
将功法贴身藏好,又背上行李,段无丙看向秦朝:“秦兄,我这次离家原本只是出来散心的,奇遇,功法什么的,哈哈只是做一下梦,根本就没想过真得到,没想到,遇到了你,虽然一开始遇上两个毛贼,可来这无量山后,沾着秦兄你的福……我沾光沾得都不好意思了,哈哈,真舍不得离开呀!”短短七天段无丙很是感慨。
一开始无量子出现,是秦朝烤鸡用特殊香料引来的,而后得剑法,也是秦朝一而再提议才到落象坡,更是主动招惹猴子得来的,至于更之后的双修奇功,各种佛道双修功法,哪一个不是秦朝坚持才弄到的。
万万分之一,无数人活上百辈子都得不到的机遇,短短时间一而再,再而三落在同一人身上,这际遇……
而且这秦朝。
大方得……
那些剑法、功法哪一样传出去不是让人争得血流成河,死伤遍地的?
得到阴阳合和剑,阴阳合和功后,段无丙一直就暗暗堤防着,怕秦朝暴起发难,毕竟这功法,价值太高了,就算他段无丙不想看,愿意让秦朝独吞。
可是,知道太多,也是一种错。
他段无丙知道秦朝有这功法,本身就是错,因为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短短时间相聚,段无丙知道秦朝不仅不愚钝,反而绝顶聪明,不可能不知道这道理。
可秦朝那对段无丙是真的不设防,真的信得过,信赖得让段无丙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而且最让段无丙窃喜又想不通的是,秦朝好像只对他段无丙大方,一旦有他人在场,绝口不提功法之事。
“这秦朝兄弟,年纪虽小,却是个真正的奇人,而且他还把我当兄弟,嗯,我也绝不能负他,可惜,母亲吩咐我……”
这样的奇人,这样对自己不设防,自己也能够把后背让给他保护的朋友,天下哪里去找?段无丙是很想和秦朝斩鸡焚香,拜把子结兄弟,可是——
“母亲说君子之交淡如水,亲兄弟,义兄弟只是个符号,蛇蝎之人,就算亲父子该捅刀背后照样捅刀,不让我在外结拜,那就不结拜了。”段无丙心中一摇头,冲秦朝拱拱手:“秦兄,我便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一路顺风!”
秦朝也拱拱手。
很快段无丙的身影消失在小镇的马路上。
“这段无丙怕是不知道我三月三也会去天龙寺报道。”秦朝看着远方的隐约黑点很有些感慨,这一次借着段无丙的际遇,得了一大堆双修、采补功法,甚至还有一套剑法,可谓大丰收,最让秦朝无语的还是弄得段无丙反过来感激自己。
“史书中这段无丙也是个厚道之人,可惜后半生……”想着段无丙后来的际遇,秦朝心情便一阵沉重。
段无丙早期江湖人送外号‘多情公子’,可之后便是‘多情和尚’。
他的际遇巧得如同一本书。
一生不断遇险,可又不断逢凶化吉,大难不死,反得后福,七个绝色妻妾,就是在他遇难,遭陷害追杀中遇到,并且产生感情的。
一次次遇到杀局。
可是,
在破掉那一个接一个的杀局,呈现在段无丙面前的迷底居然……那是一个比乔峰得知杀死自己师傅,杀死养育自己长大的义父义母的人居然是自己亲生父亲更加让人痛苦的事——
“十多年追寻害父仇人,自身也不断受到追杀,闯荡在生死一线间,一切的罪魁祸首居然是含辛茹苦,拉扯着自己长大,平日里生个病都心疼得掉眼泪,那亲朋戚友嘴中最善良,也最疼爱自己,也细心照顾了父亲十多年的亲生母亲,这结局……”秦朝摇了摇头。
“而且迷底揭开后,高艳兰居然毫不自辩的点头承认,而后便自杀了,当着他的面自杀了。”
史书中描写这一段,写段无丙母亲高艳兰自杀,写得很诡异,高艳兰虽然承认一切罪责,自杀前神态,那眼里的惊讶和震憾,比段无丙还强烈,而后便是心冷如死……
“也亏这段无丙豁达,居然没有心灰意冷也自杀,而是出家当了和尚。”
相比段无丙的际遇,人品,秦朝对他的那颗大心脏才是最佩服的。
“嗯,段无丙揭开的迷底是母亲高艳兰设下对自己的一个个杀局,并亲手废了父亲,可实际上,高艳兰自杀后,段无丙也怀疑,怀疑这是不是真正的迷底,一直在追寻着真相,可一直到他死后,都没找到对她母亲真正有利的证据,直到二年后,另一个武林高手透露出一桩秘密,才揭开了真正的真相,一切的杀局,段无丙父亲段悦寒的重伤都与高艳兰无关,高艳兰反而是最大的受害者,远远比段无丙更让人同情的受害者。”
皱着眉秦朝撑着下巴。
“等等,现在我去也帮不上忙,等过上几年,也许能……”前世看史书时,对书中的段无丙,特别是对那个善良得一塌糊涂,在武技上却又惊才绝艳得如同天人一般,含冤而死的高艳兰,秦朝是很同情的。
“而且这小子反正是个福将,那些危机对他也是机遇,至少……”秦朝眯着眼,“至少得等这小子把七个妻子弄到手才去插手吧!”
收拾心情,秦朝也将行李打了个包:“掌柜,结账!”
一日后。
无量山一处崖底。
这崖底西北有巨大的瀑布,旁边一面青色石壁平整得仿佛一面镜子。
“这应该就是无量剑弟子所说的‘无量玉壁’了。”
穿着青布粗衣,背着药篓柴刀的男孩打量着那面青石,“这青石壁光润如玉,仿佛琉璃一样,不知是什么岩石,书中说无量剑派认为的仙人舞剑,就是月光将人影映到了玉壁上,所以只有月明之夕才能见到玉壁有舞剑的仙人影子,倒也有可能。”
秦朝凝目打量,四周都是刀削斧劈一样的陡峭悬崖,向上望去,白雾翻腾不知多高,不远处是巨大的湖泊,一条巨大的瀑布从天而降,轰炸在湖面上,可是瀑布落处十多丈外的湖水竟然像镜子一样。
“这种地形,难怪无量剑明知仙人舞剑,却不敢下来,我若不是从书中得知段誉的那条小路,也下不来。”
“要去洞中看北冥神功,必须找到石门,而这石门……”
秦朝在谷底转了半天,忽然眼睛一亮,看向左手上方一块巨大岩石:“这块石块有一两千斤,可底部搁在一块小石上,段誉推动的就是这巨石了。”
岩石周围长了些藤曼,秦朝也和原著中段誉一样先将藤曼去掉,这才推石,果然岩石缓缓转动,转到一半时,露出一个三尺来高的洞穴。
弯腰走入洞中,这洞道路面做得十分平整,只是一路向下倾斜,不久便遇到一扇门,推开后又走了一会,再推开一扇门后,眼前陡然一亮。
所处之地是座圆形石室,光亮从左边透来,但朦朦胧胧地不似天光。
“厉害!”
秦朝眼睛发亮,“这石室建在剑湖湖底,而这光。”
秦朝走向光亮之处,只见一条大鲤鱼在窗外游过,这鲤鱼后面又有几条青鱼缓缓游来。
“这窗子用水晶做的,外面就是湖泊,湖泊的光透过这水晶射入洞中,还能欣赏湖中鱼游虾戏的美景,这倒和前世游水族馆类似,不过能支撑得住湖泊巨大水压的水晶,这无崖子也……”看着这水晶窗,秦朝不得不感叹逍遥派的奢侈。
微微一扫室中。
中间一张石桌,几个石凳外便再无他物,石桌上只有一面铜镜,和一些梳子钗钏之类。
“嗯?”
秦朝看向那面斜置的铜镜,只见铜镜反映着光亮照向西南隅,那里石壁上似有一条缝。
“就是这里。”秦朝连抢过去,一推那石壁,果然是一道门,缓缓移开,露出一洞来,洞内是一道石级,顺着石级走下十余级后,便看到一青石大门,一推开,眼前徒然光亮。
“哈哈!找到了!”秦朝脸上狂喜。
只见眼前一个宫装美女,手持长剑,剑尖对准了他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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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北冥
“这就是……李沧海……”
秦朝视线一落在美女身上,呼吸都一下屏住了。
金庸写天龙八部,书中讲段誉一见剑湖玉像,整个人便如同着了魔中了邪,种种言行动作,整个一大花痴,而且还是对着玉像发痴,后人读之总觉得太过夸张,秦朝亦是这般想,可此刻真见着了玉像,也忍不住心旌摇动,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白玉人像穿着淡黄薄衫,薄衫微微颤动,更兼玉人肌肤细腻白净,脸颊生红晕,一双眼眸似嗔似喜看着你,就算秦朝明知道她是玉像,不是真人,也有些发虚。
“这玉像最灵动的就是这双眸子,不知无崖子怎么做的,就这么看着,都似里面有光晕流动,画龙点睛,眼睛一活,整个人像自然活人一样,不过这李沧海……”秦朝也如段誉般眼光离不开玉像,秦朝见过的美人中,秦雨、秦雪、秦凝三姐妹已经算是美到了极点,尤其是秦雨,简直让秦朝百看不厌,而现在又多了一个‘玉像’。
痴痴看了半响,秦朝收回心思。
“李秋水和无崖子斗气,就是因为无崖子爱上他自己雕刻的玉像,因一尊玉像而分手……。”
秦朝感叹一声,低下头又看向玉像双脚,隐约见到湖绿色绣鞋上,有极淡几乎微不可见的葱绿细丝小字,右边是“磕首千遍,供我驱策”八字,左足鞋上绣的是“遵行我命,百死无悔”八个字。这十六个字朦朦胧胧的,若非秦朝知道有这回事,根本就发现不了。
“书中段誉磕了整整一千个头。”
秦朝看向地面,便见玉像前有两个供人磕头用的大小蒲团。
秦朝上前一步,双膝一弯,跪在大蒲团上,朝玉像恭恭敬敬认真磕了九个头,便停下,拿起前面那个小蒲团,书中正是段誉磕头时磕破了这小蒲团才露出里面的北冥神功,秦朝自然不会这样。
撕开小蒲团上的几根蒲草,取出里面绸包。
“汝既磕首千遍,自当供我驱策,终身无悔,此卷为我逍遥派武功精要,每日卯时……”秦朝扫了一眼上面这字,便直接略过打绸包,里面是个卷成一卷的帛卷,一展开。
“北冥神功”
四个娟秀有力的字出现在眼前,而后便是:“庄子‘逍遥游’有云:‘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也。’又云:‘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
“是故本派武功,以积蓄内力为第一要义。”
“内力既厚,天下武功无不为我所用,犹之北冥,大舟小舟无不载,大鱼小鱼无不容。”
“是故内力为本,招数为末。”
秦朝的心一下喜炸了,他吸一口气,展开后面的功法具体修炼。
“咝!”
秦朝瞳孔一下涨大了,而后心脏猛的如打鼓一样跳得慌。
帛卷上横卧着一个赤条条,浑身一丝不挂的裸女,裸女正翘着一丝嘴角,嫣然微笑着看过来,那眉梢眼角,唇边颊上都是妖媚。
秦朝是过来人,年纪也小,可是这女子相貌与玉像一样艳美,唯其玉像神情是宝相庄严,而这里却是妖艳妩媚,他先前受玉像所迷,乍一看到这妖艳的图像自然怦怦然。
“这就是手太阴肺经?”
只见裸女身上一条绿色细线起自左肩,而后至颈下、右乳、腋下最后到右手大拇指。
正是北冥神功的经脉走向。
秦朝一副副翻看。
翻看完三十六幅妖艳裸女图像,看到后面题着“凌波微步”四字和绘着无数的足印,秦朝眉角一翘。
“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是天造地合的绝佳搭配,有了这两样,纵横江湖完全够了。”
北冥神功三十六路,天龙中段誉何其强悍,可他只练了第一路‘手太阴肺经’,其余三十五路根本就没修炼,至于凌波微步,就更不用提了。
“不过这机遇本来是段誉的,我也不能做得太过,抄录一份,原件还是放回蒲团中。”秦朝笑眯眯收好帛卷,又扫了眼石室,见左侧有一个月洞门,嘴角一翘连走了过去,“这可是无崖子大财主的住处,再四处看看,说不准还有其它发现。”
笑眯眯的逛着,秦朝也发现了那个‘天龙八部’中最有名的‘珍笼’棋局,连用纸笔记下棋局。进了旁边石室的琅嬛福地后,这里面的武功秘芨同样都搬空了,秦朝耐着性子翻了个通透,没找到有用东西,便在这剑湖底住了下来。
月色如水静静的泻在谷中。
这是第三天。
宁静得飞鸟都无踪的剑湖旁边,一块岩石旁,一席青衣的秦朝卓然而立。
“欲练北冥,必先废功。”
以北冥神功中记载的方式,结合五虎断门刀内功的散功方式,二天时间内秦朝体内的五虎断门刀内功已经完全散去,以往只要静下心来一感应,丹田中便存在的那丝氤氲,也都消失无踪。
“散功前,我恰恰能搬动这块石头,现在试试……”微微一蹲身,秦朝抱住昨天抱住的岩石两个凹处,猛的用力,“喝!”秦朝憋得脸红脖子粗,脖子上甚至青筋都冒了出来,可这岩石纹丝没动,就如生了根一样,数个呼吸后,秦朝一松手,喘着气看着岩手。
“和我想的一样,这散功,是将内气归还于天地,而不是散于四肢百骸肌肉细胞中,不然这岩石,大前天我能搬动,今天照样。”
道理其实很容易想通。
要是散功,只是真气从穴位经脉进入**其它部位,**力量并不减弱太多,那天下练武者都会时不时便散功,老族长这种修炼到了境界极致,无法增长的人,也不会总是耿耿纠结。
“只是,有些可惜了!”
秦朝一摇头,倒不是可惜那点点几个月修炼的真气。
“天下万物,只有整体提升,才能突破瓶颈,实现质的飞跃,内气不能滋润**,经脉穴位的容纳终究会达到瓶颈。”
五虎断门刀对**要求非常严格,可天下内功,又有哪一种不是**越强,本身就越强的?这也是天龙八部中,乔峰练的内功本身不算什么高等级的,可偏偏到了他手里就能发挥出远超正常的威力原因,秦朝是不懂这道理的深层原理,可是武林史传中明明白白说出来的,这是总结了数千年经验,秦朝岂能不重视。
略一休息,心情平静下来。
“开始吧!”
秦朝眼中精光一闪,跳上刚刚搬的那块岩石,在上面平整处盘膝坐了下来。
“北冥神功三十六幅图,第一幅‘手太阴肺经’是根基,必须第一个练,而这方法是……”秦朝闭上眼,按着卷轴中所记法门练了起来。
二天时间,秦朝早就将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抄录了一份,而这练法,穴位之类的都记得滚瓜烂熟,而且他本身也是有过修炼内功经验的,这一修炼,从第一幅,到第二幅……一路竟然势如破竹,很快便三十六幅都搬运了一圈,而后再次从第一幅开始。
忽然静坐的秦朝眉毛一耸,睁开眼来。
“我修炼五虎断门刀时,运转了四五十遍后便有内力积累,而之后每运转一圈,内力便增一丝,可这……”秦朝感觉着空荡荡的丹田摇了摇头,很是感叹,段誉修炼北冥神功,一开始也是没有内力。
北冥神功吸人内力,必须自己有内力,而且必须自己内力高于他人,段誉本身没内力,自也无法吸人内力,就算他人送内力过来,也无法送到,除非一开始就送到膻中穴上,偏偏段誉的机运就那么高,第一丝内力是郁光标揍他时,一拳恰好打在他膻中穴上。
“北冥神功没练成之前是一门只能取人内力,无法自己产生内力的功法,我这……”秦朝皱起眉,他需要启动内力倒不是很麻烦,只需找到秦氏族人,或者其他会内力的人帮帮忙在他膻中穴上轰一拳即可。
“有启动内力,才能通行经脉,吸人内力,嗯,再熟悉一下便出谷吧。”秦朝又闭上眼。
谷中飞鸟不临,除了瀑布轰鸣声外,一切都静静的。
秦朝一遍遍的运行着北冥神功,而他的经脉**也在缓缓发生细微变化。
不知运行了多少遍,恍恍惚惚间忽然精神一震,一股极舒服爽利的感觉涌溢全身,就像闷热的大热天,突然一阵凉风刮起一样,从头到脚都是舒爽。
“咦?”秦朝是极度敏感的人,自然感觉到这丝变化,不过他只是诧异一下便继续修炼。
其实这剑湖谷被无崖子选中作为享清福的地方,本身就是块宝地,天地灵气浓郁,偏偏无崖子,李秋水离开多年,谷中一直没人,灵气更是异常丰郁。
秦朝一开始修炼,这些灵气很正常的随意飘荡,可修炼了许久后,到了现在,这灵气却是开始缓缓向着秦朝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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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凌波
秦朝脸上露出惬意享受的神情。
因为天地灵气的进入,内功修习其实是很让人快意舒服,甚至如吃了鸦片一样上瘾的,先前灵气没入体时,苦苦修炼,枯燥乏味,人都恍恍惚惚都些心烦,现在灵气一入体,从头到脚都变得惬意舒服起来,这就像一个饿了很久的人,忽然遇到美食一样,秦朝更加舍不得停下修炼。
夜很深,月已经走了大半个天空。
忽然——
“我胸口膻中穴气海内?”秦朝脸露诧异,那种第一次修炼五虎断门刀内功时出现的,丹田内隐约增加点什么的感觉再次出现在秦朝的感应中。
“书中讲没‘启动’内气前,内气无法产生,而段誉也确实没有修炼出内气,甚至他走凌波微步也同样没产生,而且这帛卷……”
帛卷中记载的北冥神功,秦朝早已滚瓜烂熟,也记得里面讲无法自己产生内气。
“难道北冥神功并非如书中所讲,没修成神功前是无法产生内气的?”
秦朝心中一动,随即凝神继续修炼,时间流逝,不知不觉中已是一夜过去,天空大亮,忽然的静坐修炼的秦朝眼睛睁了开来,黑宝石般的眼眸闪闪发光。
“修炼北冥神功,不像别的功法一样产生内气,很可能是条件太苛刻,他人无法达到,而我这……”秦朝嘴角露出丝笑,他此刻感应中,胸口气海穴内有一丝微弱的氤氲,那种感觉秦朝非常熟悉,正是修炼出了内气的感觉。
“他人身体,到顶了也就五六百斤**力量,我却有近九百斤力量。”
内功修炼大抵都是**越强越好,秦朝的**强度是正常的一倍,修炼北冥神功出现点超现象也很正常。
“嗯,也许还有其它原因。”秦朝一抬头,看着澄蓝的天空,眼里有丝惊讶,“我修炼时,也就三更天吧,刚才修炼也就是感觉一个恍惚,这天都亮了,我这次修炼……”修炼内功除了第一次外,其余都是很快的,短短时间便能醒来,可一连修炼数个钟头,甚至将近一夜的,这种事说出去都没人信。
“应该是内力的原因,别的功法,就算再差,只要一次修炼到了极点,内气增加盛极而衰,就必须醒来,而我这……内气增加太缓慢了。”一晚修炼,秦朝体内是产生了内气,可北冥神功终究是以夺人内力为主的奇功,秦朝气海穴中的内气,非常的微弱。
其实也正是内气增长缓慢,秦朝才修炼了几乎一个晚上不心浮意动,因为一直在增长,而非内气减少。
“哈哈,有了这丝内气,北冥神功才算初步入门。”秦朝笑着站了起来,“凌波微步是北冥神功的辅助功法,这也是一门不仅毫不逊色于北冥,阴阳合和功,甚至更强的奇功,居然是动功修炼内气。”
作为辅助北冥神功的功法,凌波微步除了步法诡异,身法变幻莫测,让人无法击中等远异他人的奇效外,还有一个最让秦朝怦然心动的就是——它是一门动功。
天下内功修炼。
要么是躺,要么盘膝打坐,要么便如易筋经一样,以种种诡异姿式行功,都要求安静冥神,行功修炼时身体几乎不作动作,以求积蓄而非消耗内力。
而一旦进行打斗、奔跑等激烈动作,则是消耗身体力量,消耗内气。
唯有凌波微步。
越是激烈运动,体内内气就越增加,完全的违反内气修行规律,逆天地而行。
“我这脑海中知道的秘芨资料虽多,可像这样以动功修炼内力的还真找不出几门,若是能探出其中奥妙,未尝不能创出一门类似太极一样,可以打斗中增长功力的神功。”
“可说这些还太早,嗯,这凌波微步按理说现在修炼还不够级别,不过……”
凌波微步所以列于卷轴之末,非级别不够,而是待人练成‘北冥神功’,吸人内力,自身内力已颇为深厚之后再练。‘凌波微步’每一步踏出,全身行动与内力息息相关,决非单是迈步行走而已。秦朝记得书中段誉全无内功根基练时,一开始是走一步,想一想,退一步,又停顿片刻,这才没事,可当他熟练,步子稍一加快,便体内经脉错乱,几乎瘫痪走火入魔。
“内力不够,走凌波微步危险异常,可段誉最后解决的办法是脑子行拳,身体不动,在脑海中默想六下四卦步法,使内息不知不觉随着思念运转,从而走出困境,这法子,我倒是可以试试。”
打了几条鱼烧熟入腹。
剑湖旁。
‘明夷’、‘贲’、‘既济’……
每踏出一步,秦朝便呼吸几下,而后再踏下一个方位,不多久六十四卦踏遍,脚步成圆,立时精神一震,只觉神清气爽,全身精力弥漫,说不出的快乐。
秦朝眼里止不住喜意:“这逍遥派也是厉害,创造出的功法‘北冥’主盗人内力,而无他人内力可盗时,要靠自身积蓄北冥真气时,用的是凌波微步,说穿了都是同一种真气‘北冥真气’的修炼之法,嗯,我和段誉不同,我已经练出了北冥真气,再练这凌波微步,可以稍稍加快。”
在剑湖旁练了一天,秦朝便出了这剑湖宫,剑湖宫外是澜沧江畔,秦朝顺着这澜沧江畔跳着凌波微步慢慢往万劫谷方向赶去。
于是无量山中,偶尔会有樵子,药农看到一个青衣小孩。
在山路上慢吞吞的,走一步,退半步的扭转着身子走着怪异的步子缓缓前进,偶尔也会樵子药农或者武者游客询问,但那孩子只说是在练功,其余便一概不答。
时间流逝。
秦朝修炼着北冥真气,段无丙也在澜沧江畔一片桃林中,练着一招招的基础剑法,两人都在进步着。
惊蜇过后两天,二月初四。
细雨濛濛,万劫谷不远繁华小城市中‘霍家镖局’僻静处的阁楼里,一席青衣的秦朝坐在窗旁,窗前桌子上放着一壶普洱茶。
“逍遥派不愧是天龙中最神秘的强大门派。”秦朝品着普洱茶,‘北冥神功’,以正常搬运经脉,段誉之流无法增加内力,秦朝能够,但真正让他不靠吸人内力同时又快速进步的,是凌波微步,只要不停的走凌波微步,内力就会源源不断的增加,一开始增加不快,可走得多,整体提升却是非常大的,比起修炼五虎断门刀,进境快了远不止一筹。
秦朝修炼了数个月的五虎断门刀内力,散功后,这才没多久,北冥真气的量已经快接近先前的五虎断门刀了。
“姑姑!”
秦朝看着窗外朦胧远山,“我现在,也该去见见姑姑了!”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深谷!
秦朝的姑姑是秦红棉,那个和甘宝宝同师学艺,被段正淳一句‘修罗刀下死,做鬼也风流’而折服,自此痴恋段正淳一生的可怜女子。
三岁摸骨得知是天龙世界后,秦朝便向父母打探秦红棉的消息,结果让他大吃一惊,大名鼎鼎的‘修罗刀’秦红棉居然是自己的大姑妈。
“刀白凤是我姨母,秦红棉是我姑姑。”
秦朝一笑,目光飘渺起来,脑海中不由浮现起自己刚刚出生不久,那一天突然见到的那个美艳的妇人样貌,那时,秦朝第一眼便看那美妇便眼睛直了,而后才知道是自己姑姑。姑姑对自己很疼爱,那三年秦朝几乎是泡在药罐子里的,每天见得最多,也最熟悉的人除了父母,就是这个姑姑了。
“姑姑旁边那个小姑娘木婉清,也该长大了,嗯,她比我大一岁,现在都成十二岁的姑娘了。”
对木婉清秦朝没什么印象,就是一个爱哭爱闹的小屁女娃娃。
“七年过去了,姑姑也不知过得怎么样!”
秦朝摸骨之前,秦红棉便离开了秦家寨,自此一去音信杳无,从未回过秦家寨。
“天龙中说秦红棉和甘宝宝是一同学艺的师姐妹,而钟灵儿和木婉清也是玩得好的姐妹,姑姑她应该就在这附近。”看着窗外,忽然秦朝神色一动。
“咚!”“咚!”敲门声响起。
第二十章 两帮客人
“霍总镖头,请进!”秦朝拉开门。
门外站着一皂衣浓眉大汉,旁边是个漂亮的青衣少女。
“秦兄弟,昨晚休息得可好?”霍总镖头跨进一步笑着询问,旁边青衣少女明亮的眼睛只是怪异的看着秦朝,昨天这小男孩来镖局说自己是秦家寨人,让总镖头出来接见,外门伙计都差点当成是谁家调皮小娃娃跑到镖局里来恶作剧,差点动手扔出去,也就在那时,这小男孩似乎看出伙计不信。
微微提脚一踩地面,咚的一声,整个落脚处青砖地面都凹下去寸深,这小伙计才脸色大变,连报告自己父亲。
“还行!”
秦朝淡笑道,又冲青衣少女露齿一笑:“霍二小姐,你也请进!”
秦家营生的路很杂,多是杀人放火的买卖,滇南这一带的社会传统,镖局、正规强盗山贼、官府相互之间自有一套潜规则,大家都遵着规则来,各取所需,才相安无事。秦家有开镖局,有武馆的,甚至也有做强盗的,按这潜规则,秦家子弟上山能有山贼强盗接待,当然这山贼是正规山贼,而非那种平日有正规营生,偶尔干一票的游击山贼,而入市,如果有镖局武馆,那该地的镖局武馆也该认真接待,除非是秦家对头。
秦朝进了这城池,城池中既然有霍家镖局,秦朝自然过来。
“这霍家镖局结交天下,对我秦家寨和关家寨一视同仁,可骨子里还是倾向关家寨的。”
秦朝记得前世一本武侠里,将大理关秦两家争斗写成故事,这故事中关家是正派,而秦家完全成了反派角色,秦家寨覆灭,帮助关家大侠关诗云的人中就有这霍家镖局,而霍二小姐霍青闯荡江湖更是被称为‘青衣女侠’,最终和关诗云结为连理,算是一桩美谈。
三人进了屋,分宾主坐下。
“秦兄弟,我们这里是小地方,城中没有什么好玩的。”霍总镖头‘霍八’笑眯眯的。
这时江湖中人混,讲究的就是一个脸面和名声,这名声靠的就是广结朋友,仗义疏财,这小男孩既然是秦家寨人,而且身手不凡,就是江湖武林中人,霍总镖头虽然没有《水浒传》中卢俊义、宋江、柴进等人那般豪爽阔气,可也是老油子,自然不会去将他当真正的小孩子看。
“不过城中白云楼的酒很香醇,别的地方喝不到,秦兄弟年纪小,不喜欢喝酒的话,还有城南王婆的大料夹葱饼,也是一大特色,城北有家过桥米线店,哈哈,我老霍是一天不去叨扰一碗米线,就浑身都不自在……”霍八显然接待秦朝这种‘江湖中人’不是一次两次,坐在那说着本地特色,城中玩处,风趣幽默,一桩桩如数家珍。
“霍总镖头太客气了。”秦朝等他说完周边风景名胜,便转移话题,“小子这次来叨扰,只是找个人,无须太麻烦,总镖头只需提供小子一席床,几碗粗茶淡饭,小子便感激不尽了,其余可有可无。”
“找人?”
霍八看着秦朝,忽的神色一动,询问道:“秦兄弟找的莫非是‘修罗刀’女侠?”秦家寨生意做得‘大’,滇南,大宋多有其子弟,但这万劫谷周边,霍八唯一知道秦家寨人就只一个‘秦红棉’。
秦朝眉一挑,点了点头:“总镖头莫非知道我姑姑的住处?”
修习了‘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秦朝并不太在意身份的严格保密。
“‘修罗刀’秦女侠一向嫉恶如仇,多有打抱不平,锄强扶弱的侠义之举。”霍八一脸敬佩感慨的说道,“她的侠名,我是敬仰很久的,也听说她就在周边,一直想去拜访,又生怕我这等粗人污了她的声名,是以一直未去叨扰。”遗叹的摇了摇头,看向秦朝,“秦兄弟,秦女侠隐居仙庐具体位置,我并不知晓,不过我霍八在这一带也有点小名望,可以帮秦兄弟打探一番。”
“打探?”
秦朝皱了下眉:“总镖头的人脉我是信得过的,可是我姑姑既然隐居起来,就是不想太多外人知晓,总镖头要是一打探,呵呵。”秦朝笑看了眼霍八,“我想就算总镖头再怎么小心翼翼,怕也会闹得满城知晓!”
旁边霍青扑哧一笑:“你说话倒是风趣,什么满城知晓,我爹的人脉可没这么夸张!”
霍八也是满脸笑意,秦朝这话是捧了他一下,只是捧得妙,让人一点也不反感,特别是秦朝的年纪,说这话更让人听得舒服。
“秦兄弟言之有理,我霍八也就不多叨扰了,不过找人也不必急,嗯,秦兄弟难得来一趟,便由小女作东,陪秦兄弟在这四周玩玩,也好让我们尽尽地主之仪,如何?”
霍八期盼的眼色看着秦朝。
秦朝眯着眼,略一点头。
人在世间混,就要遵循世间规矩,秦朝既然来到了这霍家镖局,除非事情紧急,总不可能真的只要一张床,三碗饭,那样反而让主家尴尬。
随后秦朝、霍青便出了这镖局。
热闹街道上。
霍青背插宝剑青衣飘飘,显得很是精神。
“秦兄弟,你昨晚露的那一手,可真俊!”霍青瞥了眼秦朝腰间的柴刀,嫣然一笑,“你露出的那三招刀法,我爹说都是二郎断门刀,嗯,很不错的,秦家的刀法都这么漂亮么?可为何,用了把柴刀,这柴刀……我当时还真不信你是秦家人。”
秦朝一笑,昨天去霍家镖局先是露了手‘铁脚沉砖’,霍八出来后,秦朝又随手施了三招刀法,霍八看到后,再也没有说任何废话,便恭恭敬敬接待了。
“我家最近手头拮据。”秦朝朝霍青咧嘴笑道。
“拮据?你秦家寨拮据到买不起砍刀?”霍青格格笑着,走了两步忽然一指左前方一个铺子,“这里便是王婆的大料夹葱饼,到了我们这里,不吃大料夹葱饼等于白来了,走,我们去尝尝……”
“好咧!”
……
一路逛,这城里玩的风景名胜不多,特色食物还算可以,霍青带着秦朝穿街走巷,尝着各种美食,至于钱,秦朝一慨不管,主人家付帐是规矩。
下午晚饭前。
“秦兄弟,就这里,德叔的蒸腊三宝,可是一绝,那酱香……嗯,想着我都流口水了。”
三间不高的木瓦房,门窗都斑斑驳驳,只是大门上面挂着面牌子写着‘腊蒸三宝’四个黑字,霍青、秦朝走了进去。
“德叔,蒸腊三宝两份,其它小菜你看着来三四碟!”霍青叫着,便有一个五十岁的黑衣老头笑眯眯的走出来招呼两人在窗前桌子上坐下,很快饭菜上来,果然香气四溢。
“秦兄弟,今天吃完这腊三宝,我们便回去,你要去的是万劫谷,必须经过善人渡,我们这里小地方,也就这善人渡非常有趣,是两条荡悠悠,摇个不停的铁索铺着木板……”
两人吃着饭菜,霍青和秦朝熟了后,话特别多,而且时不时还打趣两句。
刚吃到一半——
“二小姐!”
门外匆匆赶来一人,是霍家镖局的外门伙计,这伙计向霍青打了个奇特手势。
“秦兄弟!”霍青尴尬一笑。
“你去吧,不必管我。”秦朝笑说道,霍青歉意一笑,而后向那伙计一招手,两人走进旁边一个小屋子里,秦朝笑着挟了一块腊肉,忽然眉一皱,只听耳边隐约传来隔壁屋子里霍青两人压低声音的说话声。
“谢天谢地,我追了你们半个下午了,总算你们俩个还没回镖局!”
“怎么啦,霍朴?”
“二小姐,镖局里又来了客人,总镖头让我通知你,这一次来的客人是红花山的。”
“红花山?来了几个?”霍青说到这时声音略微大了一点。
“不多,也就两人,总镖头说让你安抚好那个秦小兄弟,你和他在外找个住处,别回镖局了,嗯,最好明天带他去别的善人渡、仙人脚等地方,千万不要在这街道里逛。”
“你们是怕我们和红花山的碰上了?”霍青低沉着声音,“红花山是强盗,他进了我们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嗯。”伙计霍朴声音压得极低,“这红花山和秦家有仇怨,这二小姐你也是知道的,而这次,显然是他们知道了‘修罗刀’的住处,特意来找‘修罗刀’麻烦的,而秦小兄弟也恰好到此,他们要是知道他是秦家寨的,所以……”
“我知道你意思,真是麻烦,这秦兄弟既然到了我们霍家镖局,就得由我们罩着,绝对不能让他出事,可那红花山的……,只能让他们两伙避开,都不知道对方存在。”
……
话语隐隐约约的,没多久,两人便出来了。
第二十一章 在下关诗云
伙计霍朴朝秦朝拱了拱手:“秦兄弟,你慢慢吃!”便转身离开了。
“德叔,再加两个菜。”
霍青叫了声,一旁微笑着坐了下来:“秦兄弟,刚刚我们说到哪儿啦,哦,对说到这周围十里八寨的风俗,绝找不出一家姓段的,这原因说起来……”
一顿饭罢,结过帐,两人出了门。
“秦兄弟。”霍青尴尬一笑:“我们往这边走,刚刚镖局中出了点私事,这几晚我们就不回镖局了,在外清静清静,放心,我们去的龚家客栈招待水准绝对一流,包秦兄弟满意。”主家招待客人,是宿在家,还是住客栈,甚至上青楼妓馆,一切自是客随主便,主人其实也不必太过解释的。
霍青转身前面带路。
“慢着!”秦朝一笑,却没迈步。
“红花山来了人,霍二小姐何必瞒我。”秦朝说道。
霍青脸色一下都有些变了。
“看来我没猜错,真是红花山来了人。”秦朝笑眯眯看着霍青,“我这次来贵镖局,就是先前听到有人要对付我姑姑,怕姑姑不提防下,中了暗算,故此前来通知她一声,没想到红花山人来得这么快,霍二小姐,他们来了几个?”秦朝的耳力迵异他人,霍青、霍朴压低了声音故意防着他的说话都能听到,说出去也没人信,反而认定他故意偷听。
这是非常无礼的,秦朝知道这一点,才这么解释一下。
“原来如此!”
霍青脸色重新明亮起来,嫣然一笑。
“秦兄弟,你倒是机敏,这一诈,嘿,我还真给你吓住了,也怪我沉不住气。”霍青当然不信秦朝有那种耳力,心里也有一点怀疑秦朝是不是偷听了自己和霍朴的谈话,不过秦朝这么一解释,毕竟心情好多了。
“既然秦兄弟知道此事,那应该知道事情严重,何以……”
“我既然是为此事而来,岂能避而不见?”秦朝冲霍青一笑,“我很想见见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付我姑姑。”
霍青脸色一变。
秦朝又说道:“霍二小姐放心,我不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既然到了贵镖局,自然不会乱来,让贵局难做,嗯,我知道红花山的人,可他们只知我姑姑在此,可不知道我是秦家人,到了贵局,只要贵镖局中人不多嘴,谁知道我是秦家寨的?”
霍青依然沉脸皱着眉:“那红花山问起,我们如何说?”
“很简单,你就说我叫关诗云即可。”秦朝笑眯眯说道,看着霍青眼里意味深长。
前世武侠中‘青衣女侠’霍青可是‘老牛吃嫩草’,嫁给比自己小了五六岁的关诗云,成就一段武林美谈的。
“关诗云?关家寨的?”霍青沉声道。
秦朝一点头:“红花山和关家寨应该没仇怨吧?”
“那倒没有,可是……”霍青为难的看着秦朝,最后点了点头,“秦兄弟,我丑话说在前,所谓来者皆是客,你秦家人也罢,红花山的也罢,来了,就好好的作客,我霍家也会好好接待,可闹事,让我霍家难看,那我们也不会客气的,嗯,到时我自会点明你是关家来人,你可别胡乱泄露了身份,把事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那是自然。”秦朝笑说道。
两人当即往霍家镖局赶去。
夕阳斜照。
霍家镖局‘聚义堂’已经点上了大灯,大厅正中摆了一桌酒席,霍家镖局老镖师‘霍成’陪着两条青衣汉子喝着酒。
“花兄,季兄,再喝一碗,我霍家虽然穷,可几杯水酒还是够的!”霍成劝着酒,忽然眉毛一动,“总镖头回来了。”
三人转头一看,便见霍八正好踏过大门。
“哈哈,老霍,你这泡尿拉得可真长呀!”那左边青衣大汉大笑着,刚刚酒席吃到一半,这霍八便说喝多了,要方便一下,青衣大汉花云秋,眼睛亮得很,看得出霍八是因为窗外伙计的招手而出去的。
“哈哈,花兄说笑了。”
霍八一声哈哈,说道:“刚才方便,正好小女带着昨天来的客人游玩归来,一时多说了几句话,便耽搁了一下,嗯,这客人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客人?”
只见他身后一个一米三左右的男孩跨进门来,眼睛大大方方的向厅中张望。
“来!”霍八拉着秦朝的手走到酒席前,一指那左边青衣大汉道:“这位是红花山的好汉,姓花,名云秋,一手红花拳出神入化,人称‘花拳王’,现在是红花山排第三的三寨主,而这一位,姓麻,叫麻秋生,身法滑溜天下少有抗手,人称‘麻泥鳅’。”一指右边身形瘦小,只比秦朝高了一个头的青衣汉子。
“花三寨主!”
“麻兄!”
秦朝淡淡拱了拱手。
两个青衣汉脸现不悦,眯着眼瞅着霍八沉声询问:“这位是……”作为同级别的江湖人,秦朝的礼节没问题,可看他模样,明显是十多岁左右的男孩。
“这一位小兄弟可是来自武林世家。”霍八笑呵呵说道。
“武林世家?”
花云秋、麻秋生脸上的不悦顿时收起,露出笑脸。江湖中混,武林世家就和无量剑派、青城派、蓬莱派等名门大派一样,里面出来的子弟身份就是高一等。
秦朝接过霍八的话,笑看着两个青衣汉道:“在下关诗云,第一次离家闯荡江湖,还没闯出名号,嗯,倒是让二位大哥见笑了。”
“关诗云?”
花云秋、麻秋生眼睛微微一亮,向秦朝拱了拱手,腰都弯下几分:“大理姓关的不多,武林世家就只有一个关家寨,而关家小一辈是‘诗’字辈,莫非小兄弟是?”
“二位大哥好眼力。”秦朝不在意的淡淡道。
“关兄弟,请坐!”
“关兄弟,请!”
花云秋、麻秋生连说道,两人对视一眼,他们和秦家寨有怨仇,尤其是和秦红棉,而关家寨和秦家寨不对头,是江湖人尽皆知的,能结实关家寨人,也是一件大好事。
“关小兄弟,不瞒你,这滇南武林世家中,我们兄弟俩对关家可是最景仰。”
五人落座,再次交谈花云秋、麻秋生对秦朝便多有巴结,嘴里说尽了关家的好话,也不时打探几句套秦朝的话。花云秋、麻秋生既然是走强盗路子的人,自然警惕,不可能秦朝说自己是关诗云,他们死心塌地的相信,不过秦朝读过武林史传,本身又是关家寨的老对头秦家寨出来的。
所谓你的仇人才是最了解你的,这句老话自有三分道理。
花云秋、麻秋生怎么可能套出秦朝的底细。
酒宴结束,各自回客房,花云秋、麻秋生的客房便在秦朝右边隔壁。
“关兄弟,有事叫我。”霍青也跟了过来,推开秦朝左边的房间,笑了一下走了进去。
秦朝一笑。
“这霍家镖局倒是好心,怕我漏了嘴,让那两人知道了底细对我不利,这霍青应该是来关键时刻作保镖的,只是……”秦朝摇了摇头,跨进自己房中。
修炼了北冥神功,无须打坐,最好的内功修炼方式就是走凌波微步,秦朝将房中桌椅移到角落,这房间颇大,也是秦朝特别要求的。此刻桌椅移开,倒是比较空阔,秦朝便在这房中练着凌波微步,走了一个时辰左右,只觉神清气爽,隐约气海中内力又增加不少,秦朝很开心,正要继续。
“嘀沥~~”
声音传来。
秦朝眉一皱看向左边的房间。
他这间房原本是大厅,被木板隔开作客间,这木板左边现在住的是霍青,右边便是秦朝。
木板房隔音效果差,秦朝耳力也好,此刻听到淅淅沥沥的滴水声。
“应该不是女子方便的声音,说不准是倒茶。”秦朝一笑心中自语道,不过也知道倒茶声音绝非如此,他推开门来到外面走廊。
“关兄弟。”声音响起。
第二十二章 千万别推辞
秦朝转头一看,顿时笑了:“花兄,麻兄,怎么?睡不着?”
“关兄弟不也出来散心么,这么早,谁能睡得着。”透过窗格,花云秋站在房中冲秦朝笑道,麻秋生却是一旁将房门打开,招手道:“关兄弟,进来坐坐,兄弟有些拳术上的疑问,正好请教关兄弟。”
“这……不太好吧?”秦朝虽如此说,脚步却踏了进去。
这间房比秦朝的客房还略小一点,中间一张桌子,摆了两坛酒,几叠熟花生,花云秋、麻秋生请秦朝在桌前坐下:“关兄弟要不要喝一杯?”
“我喝茶就是。”秦朝淡笑,自己倒了杯茶。
“茶清淡,余味悠长,喝茶好呀,老麻,我们也喝茶。”花云秋将碗中酒泼掉,倒了半碗茶,才向秦朝笑说道,“关兄弟,你是武林世家,名门出生,武学见识自然是高的,我兄弟俩今天也是运道好,遇见了你,正好能解决一些积年武学问题。”
“这个……我年小见识少,怕是……”秦朝假意推脱。
麻秋生不待秦朝说完就插嘴道:“我听说古人七岁作宰相,关兄弟年纪是小了点,可有的人年小智慧高,有的人空活百岁懵懵懂懂,关兄弟莫要推辞,就算指点不上,也没什么,这些武学疑问,本就是十分艰难的,怕是绝顶武学高手也未必能全答出,不然我兄弟俩也不会现在都弄不明白。”
“对,关兄弟尽管放心。”花云秋也连道,“就听当故事,打发时间,指点不上也没什么嘛,若能让我兄弟俩略有所得,定然感激不尽。”
秦朝依旧一脸为难,心里冷笑,先前酒席装得太像,这两人真把我当成关家人了。
花云秋和麻秋生对视一眼,花云秋说道:“我俩早年有些奇遇,得到一门功法唤作‘鱼龙九变’,可惜我俩资质驽钝,观看这门功法,多有不懂之处,苦于没有高手请教,多年自己参悟终归进境不大,关兄弟千万帮忙看一看。”说着话,麻秋生从贴身处取出一个油包,打开层层包纸,露出卷半尺来长的黄帛卷。
“关兄弟,千万别推辞!”麻秋生将帛卷在秦朝身前摊了开来。
秦朝心里冷笑:“武功绝学一向江湖人保全身家性命,用来吃饭糊口的家伙,何其重要,这两人却将其拿了出来,将有所取,必先予之,也罢,看他们搞什么名堂。”
“这可是你们的绝学,我看了,不太好吧?”秦朝眉心拧成了疙瘩,假意别开脑袋不去看帛卷。
“关兄弟说笑了,绝学,要是绝学,我兄弟俩也不是现在这模样。”
“对,在关家面前,这等功法也就是不入流的小功法而已!”
……
花云秋、麻秋生再三劝说,秦朝这才眼睛看向那帛卷,只看了没几眼,心中就是一笑。‘鱼龙九变’,功法名字起得很有气势,实际上还真是一套不怎么高明的功法。
其实这也是秦朝来这世界后,所阅功法最低都是五虎断门刀这种人级功法,又得到白玉京遗产,作为采阴补阳的功法,白玉阳能舍不得抛弃,留下来的又岂能太差?至于后面看到的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更是不用说。
看了这么多上乘功法,眼光都养叼了。
再看‘鱼龙九变’自然有些瞧不起。
随意的翻看着帛卷上的功法,秦朝神情很有些漫不经心,打不起兴趣的样子。
“不愧是武林世家,关家出来的子弟。”
花云秋、麻秋生看了心中暗赞佩服,这门功法虽然不是两人压箱底的货色,可也还过得去,平日里若非自家人是看不到的,外人,秦朝算是第一个有幸观看的,可看他模样是真不瞧在眼里。
看了一遍,秦朝将两个特殊之处记在心里。
“这门功法确实很不错,嗯,这里走步时,右脚向外撇半分效果更好……”秦朝说道,他现在对武功的风识,虽然不能说是很高明,也可不弱。
“向外撇半分?咦?还真是效果更好,关兄弟果然高明!”
花云秋、麻秋生连竖着拇指吹捧道,他们只是惯例吹捧,就算秦朝说得狗屁不通也是这么说,倒是没细思是不是真的就更好。
“至于这里,加上这么一……”
秦朝随意的指点着,有些对,有些却有点小错,做为武林世家出来的,就算十一岁,见识也不可能差到极点,秦朝只需表现出正常的水准不让两人起怀疑即可。
三人在房中聊了一会,言语间似乎更密切了,等秦朝不再指点‘鱼龙九变’功法了,麻秋生将帛卷重新卷起,贴身藏好。
“关兄弟,不瞒你,我们兄弟这次来,可是提着脑袋做事。”花云秋忽然叹了口气,唉声道。
“哦?”
秦朝眼睛一亮,知道肉戏来了。
“我们兄弟俩这次,其实是追杀秦家寨的一个武林高手,这人不知你听说过没有,她是个女子,有个外号叫做‘修罗刀’,十分厉害。”麻秋生也是叹气道。
“修罗刀?”
秦朝装作惊讶的叫道,“你们找修罗刀?我听说过,此人乃秦家乐字辈女子中的精英,叫秦红棉,身手可了不得,你们俩……”
麻秋生一笑:“我就知道关兄弟人虽小,可见多识广,绝对知道‘修罗刀’这贱女人的,没错,这女人一手刀法出神入化,更兼一手毒箭术,让人防不胜防,我们俩这次就是找她报仇的。”
“报仇?你们红花山和秦家那点小仇怨,用得着么?”秦朝说道。
“这关兄弟就有所不知了。”花云秋笑道,“这次报仇,是我俩私自行动,和红花山关系倒不大,哼,这次我们必取那贱女人脑袋。”说到这里他一脸狞狰。
“是私仇?”秦朝露出好奇的眼光。
麻秋生一点头,和花云秋对视一眼,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俩早年并非红花山强盗,而是落风坡做买卖,这个买卖嘛,云兄弟也是知道的,也就是打家劫舍之类的,偏偏不知怎地让这修罗刀盯上了,那一夜,我记得正和大哥、二哥他们喝酒……”麻秋生缓缓说着和秦红棉的仇怨往事,花云秋只是沉着脸。
“原来我姑姑早年好行侠,端了不少强盗窝,而这两人都是落风坡强盗集团中的漏网之鱼。”秦朝不作声色。
片刻后。
“这‘修罗刀’杀了我落风坡三十七口,我大哥,二哥都死在她刀下,逼得我俩只能改名换姓东躲西藏苟且偷生,云兄弟,你说,此仇不报我岂不是枉为人弟?”麻秋生说到这里狠狠一捶桌子,“这次,我兄弟俩必提这贱女人的脑袋去众兄弟坟前祭奠。”
“秦家寨出来的都是虎狼之辈,好杀之名天下皆知。”秦朝假意惺惺说着安慰话,“只是这‘修罗刀’可不仅仅指这女人心狠手辣,好杀成性,她的身手,你们俩个……”
秦朝看着两人眼神询问。
麻秋生再次看了花云秋一眼,花云秋微一点头。
“云兄弟眼光高明。”
麻秋生冲秦朝一竖拇指,而后压低声音说道:“确实,我们两个胜她容易,可一旦她逃走,我们也难以奈何,所以这次,不瞒云兄弟,我们兄弟俩只是打前锋,主事者另有人。”
“有趣!说来听听!”秦朝露出很感兴趣的模样。
“修罗刀的行踪,我们兄弟并不知晓,只是前些天有一位老朋友通知我们到这来,说是二天后,一起合围‘修罗刀’,必不叫她逃出生天,我们怕误了约定,这才早来了两天,等那老朋友。”麻秋生说道。
“那么说,加上你们是三个人,这可还是不太保险吧?”秦朝说道。
麻秋生、花云秋微微一笑,麻秋生声音更低,伸出右手一亮五个手指:“呵呵不瞒云兄弟,这次可不止三人,加上我们俩,共有五人,哼哼,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一个都能对付修罗刀,五个全都围剿她,这么大阵仗,你说,她能逃到哪里去?”
“五个倒是够了,可是,你们教训教训她,找找麻烦倒无妨,可真杀了她,就不怕秦家寨报复?”秦朝也低声道。
“当然怕!”
花云秋一叹声,摇头苦脸道:“秦家寨是大理的武林世家,虽然威风不如以往,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这种小鱼小虾怎能不怕?可是家仇岂能不报?”
麻秋生点头,一脸恨色:“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我们做这一门买卖的,哪个不是脑袋拴在裤腿上的,哼,这次我兄弟俩打定了主意,就算死,也要先割下那女人的头。”
“当然,关兄弟若是看不过去,也可以……”
……
房中央,三人说着话,两个时辰后秦朝才被花云秋、麻秋生送出。
“这两人还有帮手,只有这帮手才知道我姑姑的住处。”秦朝眯着眼,推开自己的房门,“既然如此只能先等了,呵呵,这两人倒是有趣……”
带上门,秦朝嘴角一翘:“怪不得非得把自家的功法塞给我,原来是看中了我关家弟子的身份,这两人倒是聪明,看中了我年纪小,这么小就出来,显然潜力很大,刻意结交我,把这垃圾一般的‘鱼龙九变’硬塞过来,就是想让我欠人情,一方面帮他们,在他们杀人后可以得到关家的帮助,逃过秦家寨的追捕,另一方面以后也能帮衬他们一下,算盘打得美呀!”
刚刚在花云秋、麻秋生热情下,秦朝装作为难的勉强答应了帮他们事后逃脱。
“只有两天,他们帮手就到了,看来必须加快了,嗯,明天就去找姑姑!现在睡觉。”秦朝走向木床。
第二十三章 给我做妾好了
次日清晨,天依然没放晴。
城北过桥米线店,香气四溢,花云秋、麻秋生、秦朝、霍八、霍青在这吃着美味红亮的过桥米线,秦朝吃了一碗,移过屁股,紧挨向一旁美貌的青衣少女。
“霍二小姐,我们早点动身吧。”秦朝看着霍青晕红生颊的俏脸蛋低声说道。
霍青微微一赧,放下筷子,看了眼花云秋,麻秋生,迟疑道:“真就我们俩人?要不把花大哥,麻大哥也叫来,一起热闹点?”
“这……还是我们俩个吧?”秦朝皱着眉。
“哈哈,你们去。”花云秋哈哈一笑,麻秋生也连说道:“我和花兄今天还有点别的事,就不能陪你们啦。”
“你看,他们都不能去……”秦朝一拉霍青的衣袖,霍青只得站起身,两人很快消失在远方。霍八转过头向花云秋、麻秋生尴尬笑笑:“云兄弟就是和小女投缘,昨天拉着小女城中转悠了一天还没过瘾,硬是和她约定好今天去无量山中玩,说可能还要在山里过夜,哎,冤孽呀,也不知要几天才能回来。”他说着摇头叹了口气,脸色有些落寞。
麻秋生、花云秋对视一眼,心里好笑,这云家小男孩,十二岁就知道喜欢漂亮姑娘,长大了怕也是祸害,难怪明明是好事可霍八却一脸愁色。
石板街道上。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并肩而行。
“好了,云兄弟,现在该放手了吧。”霍青看了眼秦朝牵着自己衣袖的手,虽然对方年龄只是个十一岁的小男孩,可言谈举止都十分老练,颇有点数十岁老江湖汉子的沉稳,霍青和他挨得亲密便有些不自在,不知为何就是臊得慌。
秦朝微微笑着,没有松手。
“你的鬼点子可真多。”霍青视线从秦朝手上移开感叹说道,“这样也好,我和爹先前还在头痛怎么把你们两班客人分开来招待,免得言多必失,最后出事,就是这样一来,他们怕是真误会了。”
“小心无大错。”秦朝吸了吸鼻子,闻着少女身上的淡淡香气,又是一笑道,“误会就让他误会吧,嗯,也不算是误会,我是很喜欢你啊!要不,长大后,你嫁给我算了?我十一岁了,过几年就能娶亲。”
霍青本就和秦朝挨着太亲密而不自在,这时脸一下都有些红了。
若是换一个人这么说,霍青必定会斥责对方‘请自重’,可一个十一岁的男孩,她反倒不好太斥责。
“云兄弟说这话也不臊,我今年十七岁,比你大了足足六岁,你们男子要娶都是娶比自己小的姑娘家,知道了么?”霍青看着前方说道。
“女大三抱金砖,我就喜欢大一点的,你给我做妾好了?”
“做妾?”
“嗯,我已经定过亲了,她做正妻,你是后来的,总有个先来后到吧。”
……
说着话两人往城外走去。
花云秋、麻秋生一伙已经知道秦红棉的具体住处,一天后就会发动总攻,时间紧迫,秦朝也不去看什么善人渡,仙人脚等风景名胜,拉着霍青直接就往‘万劫谷’赶去。
“‘天龙八部’中,第一个现身的女主角‘钟灵儿’被神农帮扣住,让段誉回万劫谷求救时,万劫谷钟灵儿的母亲‘甘宝宝’因丈夫‘钟万仇’受伤和疑心病发作,不能离谷,便向一个朋友借马给段誉回大理,而这借马找的就是姑姑的女儿‘木婉清’,只要找到万劫谷,姑姑在哪里就一清二楚了。”
两人脚步匆匆。
顺着澜沧江畔小径,巳时三刻,便看到一座大森林。
“秦兄弟,万劫谷的所在,向来神秘,就是这附近庄子里的人也都不知晓。”霍青看着前面的大森林,俏眉微蹙,“我霍家镖局也是一次偶然,才知道它大体便在这大森林中,可是……”
因‘马王神’钟万仇及其夫人‘俏夜叉’甘宝宝的缘故,万劫谷在滇南一带武林中名声很大,江湖中几乎人人都听过这名字,可也只知其名,具体位置却鲜有人知道,霍家镖局能知道这万劫谷就在这片森林,也算是非常了不得了。
“秦兄弟,我能带你的也就到这里了,接下来……”霍青看向秦朝为难道,“如果一直找不到入谷口,就只有另想办法找‘修罗刀’女侠。”
“无妨!”秦朝一笑,按着记忆中书中所述,当先大步向那大森林走去。
“霍二小姐,万劫谷的所在,十分隐蔽是有原因的,这森林中往左有一排九株参天并列的大松树,从右数至第四株,这树后有洞,便是入谷口了,今日我告诉你这等隐密之事,你千万记住,切不可外泄,不然便是我的不是了。”
天龙八部中,万劫谷真切所在即便是大理皇室都弄不明白。
四大恶人中的南海鳄神和段延庆将段誉、木婉清掳去关在万劫谷中,保定帝等人前去搭救,也是派了轻功奇高的巴天石,暗中尾随钟万仇才找到入谷口的。
钟万仇将万劫谷藏起来,防的不是别人,正是大理皇室段家的**王爷段正淳。
“在树洞中?”
霍青瞪着眼,“也亏秦兄弟见识广,知道这等隐秘事,嗯,我不是长舌妇,一定不会外泄的。”将入谷口隐在树洞中,显然事关重大,秦朝将这等隐秘事居然毫不隐瞒的说给她听。
“秦兄弟,其实你没必要告诉我的。”霍青看向秦朝的眼神一下子都亲切了数倍。
来到大森林近处,两人一路往左边瞧去,不多久就发现了九株数人合抱的巨大松树,走到右边第四棵树后,拔开长草,果然看见一洞。
“霍二小姐,看好了!”
这洞只有一米三左右高。
秦朝拉着霍青衣袖钻入矮洞中,左手拔开枯草,而后便摸到一个大铁环,微微一用力,木板掀开,这木板有水缸盖大,这一提起便占了大半树洞空间,秦朝站起的身子不由后退一步,空着的右手往后一撑,便摸到了一凸起的绵软温肉团。
秦朝心怦然一跳,立时知道那是霍二小姐耸起的胸脯了,他是过来人,就算这一世年纪小,也忍不住习惯性的五个手指一收缩,便将那团滑溜着欲逃开的软肉一把抓住。
只听‘啊’的叫声响起。
秦朝连转过头。
不大的半暗树洞中,霍青满脸通红的背靠着树洞右角落,低着头叫道:“你……快放手呀!”秦朝一松手,霍青的身子一软,像没骨头一样瘫了下来。
“你没事吧?”秦朝说道。
“没事!”霍青蚊呐般的声音响起,秦朝凑过去,见她只是脸色潮红如醉,心跳烈如擂鼓,秦朝坐于一旁没说话,霍青更尴尬,片刻后坐起道,“没事了,我们走吧!”
秦朝一点头。
木板下面是一道石级,沿石级向下走去,先下后折往上,秦朝在前,霍青跟在后面,两人沉默着走了近百级后。
“我叫你小青姐姐吧。”秦朝突然开口道。
沉默,
片刻后‘嗯’的声音响起。
这时眼前一亮,来到了一片平地。
“往这边来,小青姐姐,对了,以后叫我小朝就是了。”秦朝扫了一眼眼前,只见一大片草地尽头处全是一株株松树,霍青、秦朝走过这草地。
“嗯?”
霍青眼神一凝。
前方一株大松上削下了丈许长、尺许宽的一片,漆上白漆写着‘姓段者入此谷杀无赦’九个大字,其中‘杀’字殷红如血,下面沷着的红漆如同真的洒满了鲜血一样,惨厉可怖。
“小青姐姐,记住,要入谷,必须在这‘段’字上敲三下。”秦朝笑说道,眼神扫了眼字旁边,只见树上钉着一枚铁钉,钉上悬着一柄小铁锤,秦朝提起锤向那‘段’字上敲去。
“铮!”
巨大的金属声猛的在耳边响起。
霍青微微一惊,讶然看着那‘段’字。
“这字下镶有铁板,板后中空,外面了漆了白漆所以看不出来。”秦朝解释着,又连敲两下,刚一挂回铁锤,便是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
“小姐回来了?”声音如空谷风铃悦耳动听。
第二十四章 六年,岳老三
秦朝连朗声道:“故人秦乐刀之子,前来拜会钟叔叔,劳烦这位姐姐代为通禀!”
秦乐刀是刀中好手,钟万仇亦是一手大环刀江湖闻名,两人年少时行走江湖,互不服气,后在滇南武会上以刀对刀,战了千零八招,最后握手言和成为好友的事是武林美谈,秦朝这一报名号,便料定里面接待的少女定然清楚。
不料——
“秦乐刀?听你声音年纪不大吧,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这入谷口的?可有预约拜帖?”少女声音传出。
秦朝一皱眉,掏出备用的帖子:“拜帖在此,还望姐姐通禀!”
只见脚步声响,树后转出一个清秀丫环,十六七岁左右,警惕的瞥了秦朝和霍青一眼,随即满脸讶色,秦朝连递上帖子,丫环一只玉手接过秦朝递上的拜帖,扫了一眼:“我家谷主向来不随意接见外人,你们还有什么话要带到,简短点,说多了我记不住?”
“你就说秦红棉的亲侄子有事求见。”秦朝说道。
“啊呦,你是秦夫人亲人?”
丫环尖叫起来,一拍胸口,长嘘了口气,“难怪知道这里……”她整个人似乎都轻松起来,嫣然笑道,“既是秦夫人的亲人,那请稍等,我这就去禀告老爷,咦,还真是怪了,最近秦夫人亲人总来这里……”嘀咕着转入树后脚步声远去。
片刻后——
“两位,老爷让你们进去。”先前那丫环树后转出说道,而后转身往里走去。
秦朝连跟在她身后,想起她先前‘最近秦夫人亲人总来这里’的嘀咕,连笑着搭话道:“这位姐姐,如何称呼?”那俏丫环甜甜一笑,摆了摆手,紧紧抿着嘴不说话。
秦朝又道:“哦,我知道了,你叫‘进喜儿’吧?”
那丫环本是笑盈盈的,这时‘啊’的一声,连又捂着嘴,只是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秦朝,似乎在说你怎么知道?
秦朝一愣,眼神奇怪的看着这丫环。
他记得书中段誉去万劫谷求援,正逢钟万仇接待四大恶人中的南海鳄神岳老三,而被钟万仇派出招待南海鳄神的就有一个叫‘进喜儿’的人。
这进喜儿恭恭敬敬称南海鳄神为‘三老爷’,而不是‘二老爷’,结果这就犯了南海鳄神的忌讳,被打得头破血流,总算没死,又因南海鳄神询问他时,说南海鳄神是‘好人,不凶恶’,而非‘大恶人’,又犯了忌讳,被南海鳄神咔嚓一声扭断了脖子。
秦朝看书时,对这善良却倒霉透顶的路人甲记忆深刻,现在拿这名字戏弄眼前少女,可看这少女神色,似乎真就是那个‘进喜儿’。
“书中似乎没写‘进喜儿’是男子还是丫环,想不到是个这么清秀的俏丫环,可如果真是进喜儿,那一定要提醒一下。”
天龙原书中进喜儿的死,可以说是非常冤和不值。
秦朝脸上顿时堆起笑,眯着眼看着俏丫环道:“你一定在问‘我怎么知道吧?’,告诉你,我会算,一掐指算出来的。”
丫环紧紧捂着嘴巴眨了眨眼,又摇了摇头,似乎不信。
这时旁边转出一个二十四五岁作家人打扮的青年男子,笑着向秦朝、霍青点了点头:“二位贵客,请往东边正厅喝茶。”又看向丫环,“进喜儿,你带他们去东厅,老爷先前疏忽,刚刚看了拜帖才知这位公子居然是知交好友之子,你记着,他父亲秦乐刀,江湖人送外号‘东山虎’,一手刀法不在老爷之下,秦公子来了就是自己人,他和你说话也是看得起你,你没必要捂着嘴,嗯,好生招待,我先去了!”说完匆匆离开。
进喜儿这才松开捂嘴的手,好奇的看着秦朝。
秦朝冲她一笑,掐了掐指道:“刚刚去的那位是‘来福儿’吧?”和进喜儿一起招待南海鳄神的就是来福儿,秦朝对这人也有印象,算来现在也就二十四五岁。
进喜儿樱桃小嘴一下张圆了。
“你打听过我们?”进喜儿终于开口,可随即也觉得太荒谬,人家是什么身份,哪会花费大力气来打听万劫谷中丫环仆人信息?
霍青也怪异的看着秦朝。
秦朝冲进喜儿眨了眨眼睛,一幅高深莫测。
“那……”进喜儿看着秦朝,眼珠一转,“那你能猜到在这之前还有谁来了?”
秦朝一笑:“你不是说秦夫人的亲人么?我猜是一个漂亮小姑娘,是不是?她叫木婉清?”这么说也不是完全没道理的,秦红棉离开秦家寨后,便完全和秦家寨断绝关系,可秦家对她的消息并非真的一无所知,她身边的人,尤其是亲人也就一个木婉清,不可能有其她人了。
果然进喜儿嘴又张开了,随即眼里迸出兴奋的光芒。
“秦公子,那你能不能替我算算命?”进喜儿期望的看着秦朝。
“我一天只算三卦,超出三卦就不算了。”秦朝看着进喜儿,见她一脸失望又说道,“不过先前算你名字时顺便算了一下。”
“那秦公子,你能不能给我说说?”进喜儿捏着衣角渴望的看着秦朝,“你要多少钱一卦?”
“钱?”
秦朝脸一沉,声音也严肃起来,眼睛看着进喜儿道:“我这一门的规矩,上卦收金不收银,你一个丫环付不起,可下卦,有血光生死之灾的,分文不取,而你的……”秦朝沉脸看着进喜儿,见她脸色有些变化,才沉声道:“你的是后者,要不要听?”
“后者?那就是……”
进喜儿脸色一下白了,她咬着唇领着两人穿过一片树林,走上右首的石板路,这才低声道:“秦公子,我还是要听听,有没有化解办法?”
秦朝一点头,沉声道:“我只说一遍,记住,六年后,你们老爷将会叫你去接待一个叫‘岳老三’的人。”
“六年?岳老三?”进喜儿咬着唇,凡说卦算命,向来只说大概,这种连人名,具体时间都有的,还是第一见到。
“这姓岳的,你们老爷定然会让你叫他‘三老爷’,可你见了他万万不可称‘三老爷’,只能口称‘二老爷’,倘若他问你心里是不是在想他是个恶人?恶得不能再恶的恶人?你千万不可违心说他是好人,一定要点头,说他是大恶人,你把他说得越凶恶,他便越高兴,知道了么?”
进喜儿、霍青皱着眉。
天下有本身叫‘岳老三’的,偏让人叫‘二老爷’的人么,而且这人不喜人家说他是好人,反而要人家骂他是恶人?更是匪夷所思。
这时前面出现一栋大庄园,远远的便见庄园里正厅内站着一位汉子。
“进喜儿姐姐,我的话便到此了,你可千万要记在心上,否则能不能活过六年,可就说不定了。”秦朝严厉叮嘱了一句,便大步向着庄园走去。
“小青姐姐,呆会儿你也跟着我叫谷主钟叔叔便是。”秦朝低声说道。
霍青脸微微一赧,她霍家镖局和万劫谷不熟,她霍青和钟万仇更是从不相识,按江湖规矩,第一次见面应该称钟万仇为‘钟谷主’,倘若称‘钟叔叔’,显然是把自己当成秦朝的……那个了。
她沉默了半天没应声也没反对。
进入大庄园,没多少步三人便到了正厅外。
“可是秦朝贤侄?”一道粗豪的声音大大响起。
“正是,里面可是我钟叔叔?”秦朝连高声道,拉了一下霍青衣袖跨入正厅,瞳孔不由一缩,倒吸口气,正厅中央站着一个极高极瘦的汉子,这汉子眼睛生得甚高,一个园园的大鼻子却和嘴巴挤在一块,以致眼睛与鼻子之间,留下了一大块一无所有的空白。
正是生就一张马脸,天龙八部中大名鼎鼎的‘马王神’钟万仇。
第二十五章 原来是这事
只看了一眼,秦朝连收起眼中的惊讶,呼吸心跳也一下恢复到平静。
天龙中多奇人,更多怪人,丑人。
大头龇牙的南海鳄神、麻皮脸诸保昆、鼠须**波恶……每一个丑得都有特色,可以丑闻名江湖,甚至连外号都是相貌,真正第一丑也只有钟万仇。
秦朝知道钟万仇因为相貌丑陋,在相貌堂堂,有清贵人之相的段正淳和美貌的甘宝宝面前极度自卑敏感,自然不会去揭他伤疤,身后霍青早就听说过马王神的丑陋,在路上更是得到秦朝反复叮嘱,早有准备,也只是惊讶一下便恢复正常。
“钟叔叔一向可安好,小侄秦朝在这里代家父母向叔叔及叔母问好。”秦朝行着晚辈礼,又一碰身旁霍青道,“小青姐姐,愣着干什么,快叫钟叔叔!”
秦朝这么做倒也不是全占霍青便宜,而是知道钟万仇这种敏感自卑的人最需要人认同,捏准了钟万仇的性格,让霍青叫‘钟叔叔’而非‘钟谷主’,对别的陌生人,可能引起心中不乐,可对钟万仇,那只会是大大让他开心。
霍青‘啊’了一声,脸上神情扭捏,声如蚊呐般吐出几个字:“钟……叔……谷主!”并未跟着秦朝的身份称‘叔叔’。
钟万仇眉心一拧:“贤侄,这位是……”
秦朝心里也一皱眉。
钟万仇名声虽大,可在江湖上和别人仗义疏财,好结交朋友不同,不喜外人入谷,又最是敏感,连笑着道:“这位姐姐是霍家镖局的二小姐,芳名霍青,小侄前来拜访钟叔叔,先前两天都是承蒙他们招待的,霍二小姐和小侄……嗯,那个……相交好,也算是小侄的……知交好友。”说着又拉了霍青衣袖一下道,“小青姐姐,不必拘紧,钟叔叔人真的很好的。”
“既是贤侄的朋友,倒是无妨,只是……”
钟万仇见霍青一幅不自在的模样,脸色沉了下来,沉声道,“你这姑娘,可是觉得老夫一张马脸,当不得你一句‘叔叔’?”
霍青身体一颤,立时想起了秦朝‘马王神样貌丑,因而极度敏感,是个大大的可怜人’等叮嘱,连开口叫道:“钟叔叔!”这话一出,不知为何臊得慌。
钟万仇这才转怒为喜。
秦朝转头瞥向霍青,霍青躲着他的眼神,红着张俏脸像个娇羞的小媳妇。
“贤侄,你看中的这位女……朋友,倒是不错。”钟万仇呵呵笑着,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一下,立即看到霍青左胸那个手抓掌印。
万劫谷本就是藏在僻静的大山中,两人这一路走来,多是一些树林草丛茂密所在,秦朝又好动,不时扯根草,拔开拦路柴藤灌木,入谷树洞前也有长草,洞内更有枯草遮掩,这一来一回,手上自然不干净,在霍青胸前那么抓了一下,自然便留下了些痕迹,虽然模糊,可钟万仇是什么人,纵横江湖闯出名号的高手,眼力岂会差。
秦朝微笑。
霍二小姐能‘老牛吃嫩草’,将关家杰出子弟‘白云大侠’关诗云迷住,相貌自然是上乘的,而且她本人也被江湖人送‘青衣女侠’身手,品性更不会差。
“嗯,要是能收下,对我也是一大助力。”秦朝余光看着不自在的霍青。
“来,贤侄,贤侄女,我们坐下谈,先喝口茶润润喉……”钟万仇乐呵呵招呼着两人坐下,又令一个十岁小丫环奉上茶点,便对一旁进喜儿喝斥道,“怎么,夫人还没过来,去催催,说‘东山虎’佳儿携红颜好友过来了。”进喜儿连从侧门出去,没多久,便听到一声惊喜的女子声音:“秦师妹那个侄子来了么?”环佩叮当声,侧门转出一个绿绸衫妇人,秦朝连看过去,眼睛便是一亮。
这妇人个子不甚高,也就正常十五岁少女身高,可和少女不同,她身姿非常曼妙婀娜,妇人脸蛋也十分清秀精致,此刻一双十分灵动漂亮漂亮的大眼睛瞥了过来,便让人心都跟着明亮。
“小侄秦朝拜见钟叔母。”秦朝连起身行礼。
霍青也连起身,扭捏着道:“钟叔母好!”
钟夫人甘宝宝连笑着点头,冲霍青摆手道:“侄女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又眼里发光的上下打量着秦朝,摇头感叹道,“你这孩子真的是‘东山虎’家的儿子?我经常听秦师妹说你是病痨子,一天到晚泡在药坛子里长大,没想到居然长得如此健壮漂亮,一也不像病秧子。”
“夫人,瞧你这话说的,乐刀兄弟最近几年哪次来不是说他家朝儿健康得很?”钟万仇笑呵呵的接嘴。甘宝宝瞥了他一眼,笑着道:“我当然知道贤侄一天到晚病秧秧,泡药缸是三岁前的事,就你聪明。”在一旁落坐问长问短起来。
秦朝知道甘宝宝是那种天真漫烂,无拘无束的性格,和她说话倒是非常放得开,没多久,两人便你一口‘朝儿’,我一声‘叔母’叫得亲密。
熟悉后秦朝想起秦红棉的事。
“叔母,小侄这次来一则看望叔叔、叔母,二则也是多年未见姑姑,想念得慌,想见见她。”秦朝看着甘宝宝说道。
“秦师妹么?”甘宝宝皱起眉。
秦红棉情伤之下,深居幽谷,不见熟人,甘宝宝与她同病相怜,此刻秦朝问起,她也不知该不该引见。
“秦师妹确实偶尔会来我谷中,可这时却不在,她的行踪一向飘渺,你应该知道的,我要想联系上她也只能等。”甘宝宝笑眯眯的说道,见秦朝要说话又一摆手,“朝儿莫急,暂且在这谷中住下,玩上几天,我给你帮帮忙,说不定能找到秦师妹。”
秦朝微微一皱眉道:“不瞒叔母,这次小侄除了想念姑姑外,见她也是有桩险急大事,非得今天见到她。”
“险急大事?”甘宝宝、钟万仇都是一怔,脸色也凝重了几分。
“可否说说?”
钟万仇挥退侍立的家人丫环,甘宝宝便连询问道。
“也没什么不好说的。”秦朝点头说道,“我得知有一伙强人要对付姑姑,嗯,这些人个个都是高手,当然,姑姑一手‘修罗刀’身手也是很强的,可对方人多势众,而且他在明,姑姑在暗,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叔叔,叔母,能否让小侄和姑姑见见面?”
甘宝宝和秦红棉虽然是情敌,可也是师兄妹,秦红棉对段正淳的女人一向喊打喊杀,杀刀白凤,千里刺杀王夫人,偏偏和甘宝宝相处甚为融洽,甘宝宝深居谷中,十多年不出谷一步,能说说心里话的也只有这秦红棉。
所以花云秋、麻秋生刺杀秦红棉之事,甘宝宝和钟万仇完全不算外人。
“原来是这事!”
甘宝宝拍着胸口嘘了口气,脸上重新展露笑容,钟万仇也是哈哈一笑,脸上甚是得意。
秦朝一愣。
“钟叔叔和叔母莫不是早就知道此事?”秦朝连询问。
钟万仇点了一下头,笑道:“岂能不知?”甘宝宝微微收敛笑容,看着秦朝道:“这事不仅我们知道,秦师妹也是知道的,因为本就是秦师妹设下的引蛇出洞,一网打尽的杀局,你姑姑,你不必担心,有我还有你钟叔叔帮忙,来多少杀多少,嗯,你暂时便在谷中住下,我想秦师妹会见你一面的。”
秦红棉早年嫉恶如仇,闯荡江湖行侠仗义,杀得人多了,仇家自然也多。
她隐居幽谷,一则情伤,可也有杀厌了,来个眼不见为净,避世躲避仇家,躲开杀戮的意思,可再怎么躲,也总有疏忽时,也总有人发现她行踪找上门来时,而秦红棉本身也是老江湖。
这次便是她外出时,无意中见到一个仇家,当时没去动那那仇家,反而装作不知,故意显露行踪,为的就是这仇家能引来她秦红棉的其它积年仇家,而后在这无量山,万劫谷附近来个反伏击。
“姑姑知道?”
秦朝依然皱着眉:“钟叔叔,叔母,我知道你们身手高明,可人多力量大,小侄也练了几年拳脚……”
钟万仇一摆手:“你且在这里住下,能让你帮忙,自然会叫贤侄的,嗯……”他瞥了眼霍青胸前衣服上的掌印,笑了笑道:“你们远途劳累,不如先去洗刷一翻,换身衣服,我和夫人也好准备酒宴。”
秦朝也瞥了眼霍青胸前的痕迹,一点头。
霍青、秦朝随着丫环从侧门离开,钟万仇、甘宝宝对视一眼。
“夫人,这孩子很不错!”
“嗯,长相俊秀,举止优雅有风度,而且一知姑姑有麻烦,便匆匆跑来相告,这份心意,很难得,秦乐刀,刀玉凤倒是福气,生了这么个好公子。”
第二十六章 穿肚兜的漂亮女孩
洗刷罢,钟万仇、甘宝宝设宴款待,下午秦朝、霍青便在谷中住下了。
夜朦胧,细雨飘飘。
夜晚的万劫谷十分安静,树下的庄院走廊里,一道矮小的身影攸忽飘过。
“这甘宝宝、钟万仇居然出去了,不住在谷中,下午就走了,应该是和姑姑一起会合,为的就是这次的伏击。”秦朝落脚无声,形动却极快,万劫谷中除了钟万仇、甘宝宝外,其余人就算有些身手,也只是粗浅工夫,即便是钟灵儿,修炼了内功,可年龄不大,也高不到哪里去,秦朝默默走在这庄园中便如入无人之境。
“我听那丫环仆人的口风,似乎‘钟灵儿’和‘木婉清’就在这庄园中。”
大庄园的大门关着,秦朝来到侧墙处,身形如灵猴一样攀上树,一个纵跃便落到了庄园外。
“可中午宴席上,钟叔叔和甘宝宝却说钟灵儿和木婉清不在。”秦朝眯着眼,宴席上钟万仇夫妇说钟灵儿不在时,这两人倒是面色正常,可秦朝却发现不远处侍候的下人神色古怪,显然这夫妻俩在说谎。
“为何要说谎?”秦朝皱着眉,忽然眼睛斜瞥向右前方,“嗯,那边也有座庄园。”
顺着小路穿过树林,隐约见到这庄园和自己先前所住的正庄园大不一样,远远便瞧见飞檐吊角,非常精致灵动,朦胧夜色中依然显得十分漂亮。
“这庄园怕是钟万仇特意为甘宝宝造的。”
秦朝隐约记得天龙中段誉初入万劫谷,是甘宝宝接待的,那接待地点是进谷往左首走,而自己进谷时,却是往右首走的。
“不过天龙中看得出这万劫谷非常大,今天下午应该也和小青姐姐一起逛逛的。”午饭后,钟万仇、甘宝宝让丫环带着两人游逛万劫谷,秦朝觉得浪费时间,只是要了间屋子,躲在里面走凌波微步修炼北冥真气,倒是霍青饶有兴致跟着丫环逛玩了一个下午,晚宴后又跟着出去玩,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躲秦朝。
进入这小庄园,在瓦屋庭院里逛了逛,隐约听到有说话声。
“木姐姐,怎么样我没说谎吧,那只小松鼠一点也不怕生人,又精灵古怪的,就是太好吃了。”
“好吃和不怕人倒是真的,可精灵古怪那可没有,倒是你那只闪电貂,很聪明的,可喜欢吃什么食物不好,吃毒蛇,陪着你抓了一天蛇,我现在一闭眼脑子里都是蛇。”
……
声音传来。
“木姐姐?”
秦朝眼睛猛的一亮,脑海中跳出一个名字——水木清华,婉兮清扬的‘木婉清’。
这是一个在许多男人梦中出现的名字,秦朝前世每次看《天龙八部》的影视剧,第一吸引他的女角,不是洛神仙子一般的王语嫣,不是聪明伶俐得令人害怕的阿朱,而是这个清纯漂亮又个性十足的木婉清。
木婉清,初出场时十分泼辣,动辄杀人,是个野性十足的乡下野丫头。
可实际上狠辣的外表,只是她自我保护的一种手段,内心里的木婉清非常善良、单纯,至于她的容貌,在段誉的女人中,除了仙子一般的王语嫣外,便数她最为清冷出众。
金庸第四次修改‘天龙八部’时,王语嫣最终离开了段誉,而段誉发现自己最爱的女人原来并不是王语嫣,而是婉兮清扬的‘木婉清’。
木婉清!
一样最后宁愿牺牲自己,也要让段誉幸福的女人。
如果在前世做一个调查,天龙中你最想娶哪一个女子,她绝对排第一。
“另外一个应该就是那个第一个出场的女主角,精灵可爱的邻家妹妹钟灵儿。”
在秦朝看来,段誉的女人中,论理智,最好做老婆的一个女子应该就是钟灵儿,钟灵儿天真烂漫,单纯却不愚蠢,喜欢一个人便傻傻喜欢着,也不要求这,要求那,和她在一起没有压力,绝对能长命百岁。
顺着声音转了几个弯,便见数十丈外树丛中一间小瓦屋,亮着灯。
“木姐姐,什么时候把你那匹小红马借我骑骑。”
“不行,黑玫瑰现在还小,不能骑人,钟灵,你家又不是没钱,让你爹给你买一匹不就行了。”
“我爹不善养马,就算养了也没你那黑玫瑰一样通人性,你的话她都听得懂,要不你教我训养马,我教你养闪电貂?”
……
万劫谷内天气比较温暖,屋内两女孩都穿着艳红的肚兜,露出雪白的胳膊背臀,赤着腿脚坐在**沿上说着话,秦朝来到窗外,眉一皱。
“钟叔叔和叔母说钟灵不在,我要是进去……”秦朝迟疑着。
这时——
“今天那个小哥哥,叫秦朝吧,木姐姐,你见过他吗?听说是你师父的亲侄子。”屋内声音传出,秦朝顿时耳朵竖起来了。
“没有,臭男孩有什么好见的。”
“才不臭呢,爹娘不让我们见他,我偷听爹和娘说,那小哥哥长得好,举止又优雅,说话也得体,简直是另一个姓段的,这种人对女人来说就是个祸害,偏偏他小小年纪就会**女人,我和你又是山中长大,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女孩子,要是和他一起,就太危险了,所以才不让我们见面。”
听到这声音,秦朝懵了一下,脸上哭笑不得。
秦朝不知道,他今天表现得好,在钟万仇心中留下不错的印象,可也表现得太好了,偏偏秦朝还在霍青胸前留下轻薄的证据。
这样的少年。
钟万仇这么敏感,哪里还敢将他往自家那个单纯女儿身边推,那不是送羊入虎口。
而甘宝宝,想到段正淳身边一个接一个的女人,更是赞同丈夫决定。
“这钟灵儿天真烂漫,有时就是没有心机,我还是别进去了,免得她和父母说起。”秦朝做贼一般凑近窗格,“钟万仇是我爹的朋友,他和甘宝宝对我招待也很客气,我也不能乱来。”秦朝也明白,自己毕竟是来做客的,晚上不在房中呆着,偷偷摸摸四处窜,这事绝不能露光。
“嗯,这窗格倒是很严!”
透过窗户只能隐约看到模糊的影子,秦朝一扫四周,抓住柱子,几下便窜到房顶,将瓦微微揭开,秦朝凑过去一看,整个人都一下崩紧了。
一双明亮的眼睛正对上秦朝看过来的眼神。
“我师父说,男人骨子里就是坏的,没几个好人,那个秦朝自然也是坏家伙,你爹娘做得对!”房中精致的木**上,十二岁的小木婉清仰着半个雪白的身子,看着上空的屋顶说道。
“还好,我这只揭开一丝缝,她根本就看不到我。”秦朝这时也发现,那双明亮的眼睛虽然视线是对着这边,可其实并没有发现屋顶的自己,他放下心来打量屋内的两个女孩。
片刻后。
一道身影走在小路上。
“真的和电视里的不一样,木婉清有点像演小仙女的‘百里涵香’,钟灵儿倒是和甘宝宝有点相似,现在的她比木婉清还漂亮,这两个小女孩,居然什么也不穿,就戴着个肚兜躺在**上。”秦朝心满意足的往回走,一闭上眼,脑子里似乎还是两个穿着红艳艳肚兜的女孩。
没多久,秦朝回到自己的住处。
“嗯?这门怎么锁了?”秦朝一愣,他记得自己离开前,明明没锁门,想了一下,他直接走到一旁窗户处,这窗户倒没反锁,轻轻推开窗,一跃而进。
“谁?”一道警惕的声音响起。
第二十七章 力丹田
紧跟着‘锵’的一声,显然是利剑出鞘。
“是我!”秦朝连说道,那道警惕的女子声音十分熟悉,正是霍二小姐。“小青姐姐,别动手,我是小朝!”秦朝说道,眼光一扫,隐约看见**边一道捏着剑的模糊人影坐了回去。
“小朝?”
**上的女子嘘了一口气,‘锵’的一声将剑插回剑鞘,疑惑道:“你不回自己房,深更半夜跑到我这里来干嘛?而且不敲门也不出声,从窗户口悄悄的跳进来,我还以为是……采……采……是贼人哩,幸亏我叫了声,要是直接一剑砍下,你的脑袋都搬……下次可不许这样。”
“小青姐姐,这房间……”
秦朝吞吞吐吐道:“这房间其实是我的,我还奇怪门怎么被锁住了。”他说这话时一双眼珠微微转动,眼睛向右上瞥。
“你的?”
霍青脸上微微变色,她沉默了一下,才说道:“糟了!”
“怎么糟了?”秦朝好奇道。
“进喜儿带我进来的睡房就是这房间。”霍青低声道,“我先前看你进过这房,所以睡觉前还特地询问过是不是这间,她说是,我让她换一间,她又说这间是夫人吩咐的,现在夫人和老爷都不在,她没权利,而且我又没见你人在里面,我还以为,你的客房换到别的地方了,没想到你还是在这房里,看来他们把我们俩……”说到最后一句,声音更低不可闻。
秦朝一笑:“我去找钟叔叔家的丫头和姑姑的徒弟,就是那个钟灵和木婉清,找了好久,才回来,没想到……小青姐姐,一间就一间吧,大半夜的,别劳烦人家换房了,我就想跟你说说话。”
“这……”霍青迟疑着。
秦朝已经自顾自的脱着外衣,又叫道:“小青姐姐,水在哪里?我洗下脚。”
“左边小屋里,没热水,只有温的。”
霍青皱着眉坐在**上,她也看出了,两人都被安排在同一间房中显然是有意的,只是不知是钟万仇,还是甘宝宝甚至是秦朝这男孩的主意,钟万仇、甘宝宝不在,就算去外面找仆人,肯定也不会安排新房间。
很快秦朝从左边小屋里走了回来。
“小青姐姐,你睡里面吧,我喜欢睡外面。”秦朝说道,三二下便洗完脚,穿着条短裤坐在**上。
霍青一咬牙,扯了件衣,包裹住只穿单薄肚兜亵裤的身子。
“反正他才十一岁,还是个孩子,我和他也没什么。”霍青往被窝中一钻,背着秦朝往里睡着,睡了半天,只感觉**边秦朝淅淅索索的声音,并没发现秦朝钻进被中来,不由好奇转过身来,只见秦朝靠**沿躺着,双脚勾住**栏杆,上半身一仰一坐做着一个奇怪的姿式。
内功修炼一般是求静不求动,或坐或睡安静调息,秦朝动作显然不像是修炼武功。
霍青好奇看着。
秦朝做完那上半身起伏动作后,趴着,双手放在脑后,依旧双脚勾着**栏,上半身却悬于**外,一弯一直的,而后单腿抬起,又或一蹲一起的,一个又一个动作,每一个都做了许久,这才坐在一旁休息。
“这是你秦家五虎断门刀功法么?”霍青终忍不住询问。
秦朝一笑,摇头道:“不是,这是我自创的,叫做‘力丹田’。”
“自创的力丹田?”
霍青瞪着眼睛,这‘力丹田’是秦朝前世内家拳里的名词,她自然从未听过。
“嗯,这个也算是一种技巧。”秦朝说道,“‘力了丹田’后,能凭空增加二百斤力气,没学过武的文人学士也敢上沙场一搏了。”
霍青不由嗤的一笑,明显不信。
“你看这丹田区域,有些肌肉,平时人们根本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除非扭伤了腰,但是练到之后就会体会到人身上这几个最死关节里蕴含着最强的力量。”秦朝继续说道。
人体肌肉,是用进废退的。
野兽的耳朵能竖起来,能张开,也能控制一定的张开方向,野兽耳朵能动,人其实也一样能控制耳朵,可人类远离丛林生活,这肌肉虽然存在,可能控制耳朵动的人却少了,秦朝前世,只有三个认识的朋友耳朵能动,而这有天生,也有是通过特殊训练练出来的。
丹田区域几块隐性肌肉,性质和耳背肌一样,正常感应不到,更用不到,可前世科学发达,秦朝是知道这几块肌肉位置的,而且内家拳有练法,也是专练这几块肌肉。
“这几块肌肉的力量,是原始的野兽之力,真正的本能之力。”
“小青姐姐,你看过虎豹奔袭猎食时的情景没有,强大!迅速!特别是那种动作看上去就是力量的化身,完美的享受,那种感觉,其实是虎豹全身肌肉非常协调后产生的感觉,也只有全身肌肉配合完美才能发挥最大的力量。”
“而要完美协调,力量发动源泉便在这几个丹田附近的几个部位……”
……
秦朝随意讲解着。
霍青开始还嘴带嗤笑,可很快嗤笑消失,脸色便严肃了,俏眉也蹙了起来。
“所以,腹腔这个隔膜之下,骨盆之上的球状空腔练得像皮球一个有弹性,便能有丹田之开合,才有全身骨节协调一致的开合,一纵身,便如虎豹纵身一样,可以大开大合,全身肌肉一瞬间同步伸展开来,嗯,小青姐姐,这里有点难懂,你有什么要问的么?”
秦朝停顿了一下,看向霍青,隐约见到霍青一双明亮的眸子定定看着自己。
秦朝冲她露齿一笑:“既然你没疑问,那我继续说这腹腔,嗯,这里有几块肌肉的名字,我先给你解释一下……”秦朝其实就是没话找话,力丹田这些道理就算说得再清晰明了,也不是人家就认同的,因为其中很多道理不是说就行的,必须有反复的实验才能确定这定理是对还是错。
秦朝讲完‘力丹田’,又在**边修炼了一阵奇怪动作,霍青只是看着不说话。
“这白玉阳不愧是个**淫贼,他这养阳壮根修炼法效果倒是不错。”秦朝瞥了眼下身,得到白玉阳洞中遗留功法,才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下体都强大了一倍,**来时,仿佛钢铁一样。
瞥了眼霍青,秦朝嘴角微笑。
刚刚霍青问起,秦朝说是力丹田,这些动作里确实有力丹田,可那都是愰子,真正要修炼的其实是白玉阳留下的青元石中一些固肾养阳壮根,强壮男人下半身的功法。
“五脏六腑,这修炼法主壮肾。”
秦朝眯着眼,“水桶理论中,决定高度的往往是最短的那块木板,而不是最长的,我肾强,要是其它脏腑也能得到修炼功法,那才是最强的。”
最后一个动作修炼完,秦朝掀开被子就这么钻了进去,立即感觉被窝里的人儿像受惊的猫儿一样,身子一颤,而后便是一僵,过了片刻才缓缓软下来。
秦朝嗅着少女甜甜体香,身子挪近过去。
霍青便觉一个热气腾腾,散发着剧烈运动后汗味,只穿短裤的火热阳刚身子贴了过来,连欲背转身。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插向她脖颈下。
“干嘛?”霍青低声道,秦朝不说话,手穿过霍青脖颈下,微微揽着她脖子,便将脸贴了过去。“你别……”霍青低低声音又响起,秦朝在她脸耳旁亲了一口,霍青微微一挣扎,动作软弱无力,“你……别这样。”霍青低声道,可秦朝嘴凑过去,寻着她眼下的脸蛋又亲了一下。
“你……别,放尊重点!”霍青哀道。这次秦朝低‘嗯’了声,道:“好!”而后脸便贴着霍青的脸颊没再动作。
“你……退后点!”霍青又道。
可秦朝却没再动作。
“你……别靠这么近!”声音再响起。
沉默寂静!
“求你,别抱着我!”
“你的脸,别靠得这么紧!”
……
声音断断续续响起,被窝中霍青心跳如鼓,一手护着胸部,一手护着下面,夜静悄悄的,不知什么时候霍青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次日清晨天放晴了。
一缕阳光射入房中。
霍青微微睁开眼,猛的身子便是一紧,而后便提不起力了,秦朝一条腿不知什么时候插入了她双腿间,半边身子趴在她肩膀处,依然是搂着自己脖子,可另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搂住了她腰肢。
“小朝……该……起**了!”霍青低声叫道。
“嗯!”秦朝睁开眼,脖子一伸,在霍青嘴角亲了一口,才抽出手脚,掀开被子起**穿衣。
两人默默穿好衣服,秦朝推开窗子,阳光洒进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第二十八章 暗夜黑影
洗脸涮完口,霍青一旁梳妆台上打理着满头乌丝,秦朝便一旁窗前木桌上铺好纸。
“昨晚木婉清和钟灵儿的谈话,显然这木婉清也很少来万劫谷,这次却来了,而且还是住谷中。”秦朝右手持着方墨块,在砚台中缓缓研磨着,“木婉清十二岁,比我还大一岁,这样姑姑都不放心,怕她呆在家里,姑姑杀敌时保护不周全,而把她送到这万劫谷中,让无人知道位置的万劫谷来保护她,连木婉清都不放心,这次的事,定然不像钟叔叔他们说的那么轻松,而我比木婉清还小,他们更不会让我参予进去,要见到姑姑,怕是得等这次事情过后,可这一次……”
虽然钟万仇、甘宝宝表现很轻松,好像那些来人,来多少都能反掌覆灭,可秦朝还是发现了不对。
“钟叔叔和叔母嘴里硬气,可心跳却快了一丝,而且说那狠话时,眼睛微微向右瞥了一下。”前世的研究中,回忆时眼珠是向左上转,可编造故事说谎却是向右上转。
“姑姑有危险,岂能不管?可他们不让我参予,嗯,这条路不通,就走另一条路,给他们留封信,先回镖局。”
磨好墨,秦朝拈过一管狼毫,挥笔在纸上写着:“钟叔叔,叔母尊启……”
秦朝写着信。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洒在他身上,仿佛给他渡了一层金一样。
旁边霍青打理好头发后,便一旁静静坐着看秦朝写字,窗台前写毛笔字的秦朝仿佛有股仙气,霍青视线一落上去,便痴痴的,很有些迷离。无疑,秦朝年纪虽小却自有一股让人沉迷的气质,这是来自内家拳将身体较得‘婴儿’一样符合天地自然,再加上秦朝两世为人,久历风霜的独有气质。
而此刻秦朝身形端正,悬碗写毛笔字,他太极书法早已入了身,一写字自然便是那拳架,便是那种完美的姿式。
这种太极书法写字时在秦家寨时能让人目光不忍离去,自然也能吸引霍青。
很自然的,霍青便忘了他的年龄。
一封手扎写罢,秦朝搁下笔,转头冲霍青阳光一笑,霍青这才收回视线,脸颊微微一红,轻问道:“你写的是什么?”
“这,给钟叔叔他们的。”秦朝移开镇纸,将墨迹未干的纸放在阳光下,嘴里笑着解释,“等一下,我们吃过早点便回去,回镖局,钟叔叔和叔母应该还没回谷,我这是给他们的留信,免得不告而别,失了礼数。”
“回镖局?”霍青皱着眉。
“叔母不可能联系不到我姑姑,见不到她,很可能是我姑姑暂时不见我。”秦朝笑说道,“应该要到三天后才会接见我吧,这万劫谷也没什么好玩的,我们先回镖局。”
霍青眉皱得更紧:“你回去,身份会不会?”
“暴露了又怎样?打不过他们么?”秦朝嘿然冷笑,而后又看向霍青,咧嘴一笑,道,“反正我知道你会帮我的,在你们镖局,还怕两个山匪?”
“我是会帮你,可是……”霍青蹙着眉心的样子十分动人。
秦朝忍不住上前一步,凑近她身前嘻笑道:“难道姐姐还想?想着昨晚的事,舍不得离开?没关系的,过两天我们再来万劫谷,小朝一定和你联**夜话个够!”
霍青的脸刷的就红了。
“回去就回去!”霍青连转过身,一甩屁股,推开房门,踮着小脚快步走了出去。
秦朝折好晒干墨迹的纸,也连跟过去。
中午时分,霍家镖局。
“哈哈,关兄弟,昨晚睡得可好?”花云秋、麻秋生一见联袂而来的秦朝、霍青,连眨着眼睛打趣着。
“还好!”秦朝打了声哈哈,淡笑道,“就是两个人玩得没劲。”
“对,人多热闹。”麻秋生连点头,花云秋眯着眼,上前一步拉着秦朝的手:“关兄弟,还是人多玩得才痛快,我们兄弟俩刚刚都说到你,说关兄弟为人风趣,比我们俩在一起可有趣多了,来,下午陪我们一起玩。”
“嗯。”秦朝一点头。
这一天,花云秋、麻秋生拉着秦朝四处吃喝游玩,秦朝正要靠他们找到秦红棉的落脚地,自然是两人无论去哪里都全程陪同,至于霍青,怕秦朝出事自然也是寸步不离。
白天吃喝玩乐,晚上喝了一会茶,便各自归房。
这一晚秦朝细细倾听着隔壁两人的动作,花云秋、麻秋生并无异动,次日依旧一起吃喝玩乐,到了晚上两人一整晚也都没动静,早晨起来又拉着秦朝城里吃玩游乐。
“花云秋、麻秋生说两天后和那人会面行动,可昨晚却没动。”
秦朝看得出花云秋、麻秋生二月五号那天对自己说的话根本就没撒谎,可现在……很显然是出了意外,而这就意味着秦红棉可能更危险。
秦朝不由有些急,白天过去。
到了晚上,和两人喝过茶秦朝回到房中走着凌波微步,约到戌时二刻,忽然极轻微的一声‘咔’响。
这声音极低,仿佛猫儿碰动了窗户一样。
秦朝却眼睛一亮。
“他们行动了。”秦朝停下脚步,来到一直开着的窗前,便见两道黑影悄悄的从走廊里走过,向着武馆外方向而去,等那两人身影即将消失时。
“走!”
秦朝在脸上蒙了条黑布,手一按窗台,身子便从窗户中跃过,轻轻落于地面,向着两人离去方向蹑脚走去。
“嗯,这两人做无本买卖能活到现在,也是老江湖,我这凌波微步,越是内功强大威力就越大,还是小心点。”逍遥派武功讲究内力既厚,天下武功无不为我所用,凌波微步很强大,可内力低微时,用来追踪并不算最好的,秦朝远远吊着,甚至有时根本不用眼睛去看两人的行走路线,而是只凭耳力跟踪。
花云秋、麻秋生出了霍家镖局,没走多远,一条三叉路巷子前。
“花兄!”
麻秋生低声叫了声,花云秋微微一点头,“虽然不可能有追踪,可小心无大错,我们分开。”
两道人影一左一右各选了一条巷道朝前奔去。
“嗯?”秦朝皱了下眉,“这两人中,花云秋是老大。”略一迟疑,秦朝的身形便吊在花云秋数十丈外,走了两盏茶功夫,前面花云秋时快时慢,时而又停了下来,打个回马枪。
“这花云秋倒是警惕,难怪能从姑姑手底下逃走,活到现在。”
秦朝躲在路旁一处屋檐下,看着远方蹲下的身影,这蹲下的身影只是蹲了四五个呼吸,便突然站了起来,而后朝前狂奔起来,秦朝正要也撒腿狂奔,忽然耳朵一动。
“怎么后面也有人?”秦朝一抓旁边柱子,身子仿佛只夜猫一样顺着柱子窜上,两三下便到了檐下梁上,刚藏好身形。
悄无声息的,一道黑影出现在秦朝后面的屋檐下,这人影迅速通过秦朝所在梁柱的旁边,朝着花云秋追去。
“是麻秋生。”秦朝眯着眼跳下房梁,追蹑了上去。
……
一路上花云秋、麻秋生时分时合,可一出了城,两人动作明显便快了起来,两三次反追踪后,两人便完全放心的撒开腿飞奔起来,秦朝也只得飞奔而行,这么一直快速奔了十二三里左右,这时两道人影迅速冲过一道密林带。
“咦?”秦朝正要也冲过这密林带,心中警兆忽生,“那两人身形进入这密林带时,动作微微有些反常,不急。”秦朝身形放慢,借着路旁高草树木掩护,悄悄接近这密林带,同时仔细观察。
十多个呼吸后。
猛的秦朝一抬头,眼中瞳孔一下都缩了起来。
密林带左边一棵树上,隐约可见一个黑衣人身影蜷缩着,秦朝动作更轻微,猫下身,身子完全藏在暗影里前行,约过了七八分钟,前面脚步声响起,那花云秋、麻秋生又奔了回来。
“咕~”
“咕咕~~~”
……
几声夜鸟的叫声响起,而后——
“花兄,麻兄,就等你们了!”声音响起,接着一个个人影从树上跳下来,往花云秋、麻秋生处聚集过去。
“哈哈,卫兄,不是说好了昨天行动的么,怎么今天才看到你的记号,不过今晚你们到得倒是真早,这另两位兄弟是……咦?”花云秋、麻秋生发出惊咦声,秦朝眉也微微一拧,那往花云秋、麻秋生聚集过去的人,并非先前花云秋、麻秋生所说的三人,而是足足有五个。
“花兄不必奇怪,修罗刀心狠手辣,功夫高明,这么多年少见她失手的,谁知道她有没有后手?这次事关重大,兄弟也不得不小心,先前约你时,确实只约到了其它两位兄弟,可后来我又找到另外二位兄弟的身影,为了等他们时间便多拖了一天,来……我给你介绍介绍。”
“这位是尚兄,一手尚氏剑法纵横明南三州从无敌手……”
“而这位谭兄,你们一定听说过他的名号,他叫谭柏秀,外号就不用我说了吧……”
……
那卫兄一个个介绍着,听他话语,这几人个个都是横行一地,声名远播的强人,身手非常了得。很快七人打过招呼,略一寒暄。
“花兄,麻兄,闲话少说,这次大家聚在一起,都是为了那修罗刀的脑袋,我们这次行动要求的是万无一失,若是我们七人出手,还让修罗刀逃了,那以后也没脸在江湖混了,回家种地算了。”
“对,七人出手,别说一个修罗刀,三个四个,也能拿下,特别是我们有卫兄,还有谭兄,尚兄这样的高手。”麻秋生说道,其他人也纷纷赞同。
卫辉,尚秦!
在江湖中,那是只比修罗刀差一线的高手,而谭柏秀,更是比拟修罗刀级别的高手,这三人,只要有一个出马,再加一个不错的帮手,便有信心拿下修罗刀,何况现在是三个,外加四个身手不弱,久经战场的高手相助。
“修罗刀的住处,就在前面六里外一间大屋子里,那大屋子就那么一栋,周围数里都没其它房子,很容易找到的,现在谁还有疑问?”
“卫兄,别废话了,干这一行,我们哪个不是久经战场,还用多说么?”那尚秦说道,顿时一阵轰笑声响起。
“那好,都出发吧!”卫辉一挥手,七道黑影便朝着左前方一条路奔驰过去。
“左前方的小路,六里外!”秦朝身影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