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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谢     大魔能时代txt下载     大魔能时代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二章:盛宴(三)

    “在此,我代表我与侯爷,我们谢氏、郭氏,再次感谢大家的光临。来,请大家满饮此杯。”

    郭氏chūn风满面地捧着一杯酒,站了起来,向四周遥遥敬道。

    满堂顿时喧哗四起,除了满脸傲然高踞首席的那群公侯外,其余众人皆是站了起来,向郭氏举了举酒杯,一饮而尽,贺喜声不绝于耳。

    郭氏左右四顾,一时间颇有志得意满之感。只见她顿了顿,握着魔能增音话筒又一次言道:“下面,就请各位老大人入我家族祠堂,观新妇禀告祖宗,入列家谱的最后之礼。也请各位其余来宾尽情欢饮,稍待片刻。”

    她放下酒杯,不无矜持地向高踞首席的公侯们遥遥行礼,率先簇拥着两位新人走了出去。谢凝儿与郭氏几位重要人物也纷纷离席,邀请了旁边首席的公侯后,必恭必敬地簇拥着他们走出堂外。

    英烈谢氏祠堂。

    这间始建于六百年前的古朴祠堂如今也亦是披红挂彩。放眼望去,祠堂占地极大,香烟袅袅。谢氏六百年来祖先之神位均分别供奉于祠堂内的大殿之中,它们将共同见证家族又一代成员成家之礼。

    郭氏志得意满地领着两位新人,随身前的英烈侯亦步亦趋,缓缓走进大殿。环视一眼,只见谢凝儿与几个郭氏嫡亲人物已恭敬立于左侧,公侯们也已于右侧纷纷站定。

    郭氏点了点头,当先跪下焚香几拜后,高声唱礼道:“列祖列宗在上,谢氏第三十二代嫡媳谢郭氏携长子谢宁敬禀列祖列宗:江宁郭氏女眉,温良贤淑,宜室宜家,堪为谢宁良配。今已为谢宁求娶该女,吉礼已成,特敬禀祖宗,伏乞祝福,并允列郭氏女眉入家谱,完婚成礼。”

    说完,她得意地瞟了谢宁一眼。

    青年正冷冷地望着一切,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他显得饶有兴致,似乎在观看一场闹剧的开幕。

    郭氏心头一惊,这逆子今rì之表现,实在是大不对头。本以为他会愤然抗拒,亦或是心如死灰,种种情况,她皆预备好了后手。然而此刻,她却有点惊疑不定了起来。

    反正就只差最后一道礼了,婚礼一成,你谢宁的名头就算是彻底捏在我的手里了,管你今rì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郭氏心里冷冷一哼,想道。

    她开始转向郭眉:“眉儿,从此刻起,你就是我谢氏第三十三代长媳了,切记谨守妇道,孝顺公婆,侍奉丈夫,为谢氏开枝散叶,不可有半分违逆!你可明白吗?”

    “孩儿明白……不,媳妇明白。”红盖头下传来喜不自胜的声音。

    郭氏得意笑笑,将一张纸递到盖头下:“如此,就上前依此跪念,敬禀祖宗,成最后之礼吧。”

    “慢!”一个懒懒的声音忽然响起。

    郭氏的手惊得一抖,转头一看,正是那个从开始就一直满脸诡异微笑的谢宁!

    “怎么?我儿还有何事?难道是嫌家族成员不齐?你二弟远在dì dū皇家魔能军校,不能为你道贺了。他今早还打来魔话,要我与老爷替他转达歉意。我儿就不要计较这么多了吧?”郭氏惊疑不定地看着微笑的青年,话语里或软或硬地隐秘威胁着说道。

    “二弟来与不来,我自举行婚礼,与他何干。只是,母亲大人应该在纸上再添一条,方为妥当。”青年笑眯眯地道。

    “哦?可有何不妥?”郭氏愈发的惊疑,她jǐng惕地望着谢宁,淡淡道。

    “大有不妥。”青年点头:“母亲大人应该在纸上添明。自我起,谢氏这一支,就不要入列家谱了,免得……有了不守妇道、yín荡无耻之媳。血脉不纯,丢人现眼!”他死死地盯着郭氏,笑容却是越盛,只见他似乎很开心的一字一句地说道。

    大殿中顿时响起一阵惊呼,宾客们似乎都有了一些sāo动,站在右首的杨姓老者眼中jīng芒一闪,炯炯望向了站在堂上长身玉立的青年。

    郭氏脸sè一变,心中忽然涌起不祥的预感——这孽畜,难道还真敢把那事大白于天下?可证据全毁,凭他红口白牙,岂不是贻笑大方?

    她也是反应极为迅速,心念电转之际,已大怒道:“胡闹!宁儿,我知你已有美貌女友,对其喜爱颇多。但家族联姻事关重大,怎容你还挂念着儿女私情?更何况眉儿也不是善妒之人,你万一不喜眉儿美sè不够,纳几房美妾便是,又怎能凭白诬陷于眉儿?”

    “谢宁!你!你怎能如此?!”只见一旁跪立的新娘也猛地站了起来,隔着盖头都能听到她的气愤与震惊:“向我家求亲的是你家,你回来后也未见有反对,却在此时此处如此恶毒,污蔑于我!我不过是不如你那女友美貌,可这家族联姻,你我均是身不由己,没想竟遭你如此憎恶报复,你,你良心何在!”

    旋即,她又转向了正一脸yīn沉,不知道想着什么的郭氏,哭道:“姑母,这谢宁身具顶阶魂脉却庸如平民,定是游手好闲、不思进取所致。如今,他,他又如此羞辱于我……孩儿可不可以不嫁这种无能无耻之辈……”

    她一把扯掉了盖头,露出了一张满脸泪痕的粉面,竟是呜呜哭了起来。

    郭氏却是叹了口气:“唉,眉儿,委屈你了。只是,这家族联姻,我等身为女子,又怎能抗拒?只盼着成亲后他能长大成熟点,善待于你,也就罢了。”

    “这孩子怎么可以这样?”

    “就是,家族联姻,自古至今皆有之,如此胡闹的,我今儿还是头一次见。”

    堂下喧哗声顿时传了出来,大多数人开始对谢宁指指点点,神sè间颇为不屑。堂下的杨姓老者也是皱了皱眉,望着谢宁,一丝失望之sè从眼中迅速闪过。

    “哈哈……”青年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笑得如此的欢乐,乃至竟然上气不接下气,就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众人望着他迷惑不解之际,只听他忽然又说道。

    “正如堂下某位先生所言,如此胡闹的,简直是从未有之。那么,我不禁纳闷了,为何从古到今,多少蠢人,就没见过这么蠢的。我谢宁竟就能开一代之先河,蠢如三岁小儿,于大庭广众之下,自污名声,甚至有累家名,用一个极其荒诞又没凭没据的理由来拒绝此事?”

    “也对啊……这世道怕是没有人能蠢成这样吧……我观其逻辑分明,说话也是极有条理,不可能这么蠢啊……”

    “难道真别有隐情?”

    堂下传来了若有所思的声音。

    旋即,青年又转向了郭氏,却是笑吟吟道:“母亲大人,您这番表演,恐怕有些过了吧?就算您yù置我于名声狼籍之地,可将我说得这么蠢……恐怕是过犹不及了呀。”

    “需知,事有反常即为妖。照您这样说,今rì之事,您不觉得我蠢得过于反常了么?还是,在您眼里,我本就是三岁孩童,可任您随意揉搓?”

    “您难道就没有想过……如果,没有证据揭穿你们的真面目,我安能如此,安敢如此?”青年斩钉截铁地说道。

    郭氏的眼皮跳了跳,却仍是yīn沉着脸,没有说话。

    她的心中也开始惊疑了起来,难道这畜生真有证据?可如若真有证据,他只需将证据往我等面前一摆,就根本不用来这一遭啊……难道,他还有另外的后续之计?

    想到这里,郭氏的脸sè忽然有些发白。

    又或者,他只是见势不妙,强自硬撑?又或是早有所料,诈唬于我?郭氏惊疑未定地想着。

    青年却转过了头,饶有兴致地看着正呆在一旁不知所措的郭眉,淡淡地笑了起来:“郭眉,你说我污蔑于你,是吗?”

    “不是如此,你还是如何?”郭眉悲愤地看着他,眼中却闪过一丝慌乱之sè。

    她毕竟不是工于心计的郭氏,她只是个贪图享受且似乎极其不智的世家骄女,不然当年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那等蠢事。

    而此时此刻,见谢宁似乎胸有成竹,姑母又没交代后面该怎样讲,顿时让她有些慌乱了起来。

    青年也灼灼地看向了郭眉,他的眼中甚至闪过了一丝戏谑。他细细地端详着眼前的少女,在她脸上扫来扫去,仿佛要看出朵花儿来似的。

    郭眉本是不甘示弱的与其对视,渐渐的,不知怎的,却开始慢慢避开了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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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盛宴(四)

    见郭眉的视线已不知不觉中缓缓垂下避开对视,青年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他忽然猛然凑近了郭眉,讥讽地笑道:“身为大家闺秀,却勾引卑贱下人,你真是够大胆,够豪放啊。”

    “你既是如此风sāoyín荡的蠢妇。那么想必,你即使那次差点闯出大祸,也未必收得住手吧?啧,那种快乐至极的享受。我听说,只要试过一次后,就会念念不忘,可是有瘾的啊……”

    “那么,你,一个如此不知自制自爱的蠢妇!真的……戒掉了吗?真的,戒得掉吗?!”

    话语的最后,青年已是一字一顿地问了出来,郭眉的脸sè变了变。

    “我又听说,这种事情,大家都爱个新鲜。那么,你家里可玩之人,想必你早就玩腻了吧?你这些年,虽然或许没让人知道,甚至你郭家都没让知道。但事实上,你偷偷瞒着家里,在外面多半结过露水情缘吧?”

    “你郭氏来往之人皆是大族,那么想必其中不乏大族子弟吧?那么……你,你们……可一一灭口了么?可敢一一灭口么?此事真要查,以众公侯之力,你以为……会查不出来么?”

    青年悠悠地问着,郭眉的脸sè开始不断变幻。到了最后,她的身躯已开始微微地颤抖,脸sè渐见苍白,点点冷汗从她的额头泌了出来。

    青年面上的笑容也越发地浓烈了起来。

    顿了顿,只见他忽然开口,厉声问道。

    “你生xìngyín荡下贱,用妇女解放的名头来伪饰自己的放纵,以冠冕堂皇之名行无耻下流之事,可有此事?!”

    郭眉脸sè白了一白,正yù开口,却见青年之语已是越发的峻厉湍急,竟如长江大河连绵不绝,冲刷而来,根本不容她有张口反驳的余地!

    “你与我家府上前管事李敢勾搭已久,可有此事?!”

    “所以你时不时的来我谢府做客,名为探望姑母,实为偷情,可有此事?!”

    “一年前,你又来我家做客,yù盘桓数rì,可有此事?!”

    “次rì,你被李敢娘子李王氏将你与贱人李敢捉jiān在床,可有此事?!”

    “当rì,你父匆匆来府,数rì后,李家全家尽数失踪。可有此事?!”

    “李家失踪之后,你竟然念李敢体壮貌秀,还与其私下不断偷偷私会,可有此事?!”

    “你放屁!李敢早已——”郭眉忽然眼前一亮,脱口而出,还没说完,她忽然住了口,脸sè刹那间已是一片惨白。

    堂下已一片哗然。

    “哈哈哈……”青年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他捂着肚子,指着脸sè惨白的少女,竟是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满堂俱静,青年愉快的大笑声就这样在大殿中来回响荡。

    良久,青年才平息了过来,他转过头,却是满脸的忍俊不禁。

    他望着早已脸sè同样一片惨白,气得浑身颤抖的郭氏:“我本是胜势已成趁胜追击,随便诈她一诈,却没想到还会有如此惊喜的。母亲,古人诚不欺我,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不知母亲是否也同有所感?”

    郭氏定了定神,忽然开口道:“李敢之事,眉儿略有耳闻又有什么错?那人盗窃府上财物,已被发配三千里,你以为以一个死无对证的人来污蔑眉儿就能得逞了吗?就连眉儿都知晓此背主之贼,闻你所言自然要反驳于你。来人,新郎官似乎喝醉了,先扶他下去歇息。”

    她不住的向堂下几名郭氏族人打着眼sè。

    郭氏众人互相看了看,郭烈与另一个青年均是冷哼一声,就yù步上堂来。

    却听得身后已是一声淡淡的声音传来,又是一声“慢!”

    郭烈回头,正准备喝骂,他的脸忽然白了……

    不知不觉中,右侧一名老者已然满脸铁青,越众而出,正向他身后缓步走来。

    点点璀璨的流光星芒已是从老者身上散逸了出来,然后,越集越多,最后,竟是荧荧一片,围绕着老者纷飞旋转,空气中同时隐隐响起了沉闷的呼啸奔雷之声,不绝于耳。

    一时间,老者身边众人都已被惊得连连退后。

    青年的眼中头一次透出了凝重之sè,他望着堂下的老者,使劲地咽了口口水。

    “没见过不知道,真见过吓一跳,太,太夸张了……”他喃喃道。

    堂上郭氏更是脸sè发白,只见她涩声说道:“化能为星,凝光成芒。苍穹之上,星,星耀魔战?”

    “哟,老杨,我还只是七星苍穹呢,你这家伙去年还只是九星苍穹,这闷声不响的,什么时候竟然已晋阶了?这下西大陆那群家伙又该头疼了。他们才拥有四大星耀追平我等,不想不到一年,我华夏又堪堪力压他们。五星华夏,嘿。”肖姓胖老者的话语声传了过来。

    “虽然我也不是很见得惯此事。但收收你的脾气吧,这怎么说也是谢氏家事,还轮不到你个外姓来管。再说,你动动指头恐怕都是地动山摇,你是想把六百年英烈祖祠拆了不成?”

    杨姓老者对肖姓老者的话充耳未闻,只见他一步步地走到了大堂zhōng yāng,蛛网般的裂缝随着他的脚步渐次往前顺延,人群已是惊慌失措的躲避。

    开玩笑,星耀魔战光是体表魔能自然外放,就能让五步之内死无全尸。虽然说这种伤害是可以控制的,但老者显见已然愤怒至极,万一怒火冲昏了头脑……哪个活腻了敢不躲开。

    “你继续说。”老者望着谢宁,漠然开口,声音中竟是隐隐有波纹发出,在大堂内来回震荡,只听得砰砰几声,祠堂内的玻璃震碎的声音不绝于耳。

    他背着手,就这样站在大堂正中昂然而立,他的身边已是有如实质般的魔能氤氲,星芒流转。定睛看去,似乎还能发现那团团流光中或是电闪雷鸣,或是烈炎升腾,或是风刀霜剑的各种异象。

    台上的青年笑了笑,他又转回了头,望着已经脸sè惨白,嘴中正喃喃着“你胡说,你没有证据,你没有证据的”的少女。

    讥讽的笑容布满了他整个脸庞。

    “一句在我们地——所有人眼里最简单至极司空见惯,几乎人人都知道的诈术就把你弄出来了。看着你,我身为地……人的智商优越感简直是油然而生啊……”

    “证据?无知蠢妇,你们全陷入‘他没有证据就拿我们没办法’的心理惯势里,不可自拔了吗?我又不是帝国皇家仲裁庭的法官,要什么证据?只要让各位老大人怀疑到你就行了啊蠢妇!”

    “你当大家都象你一样蠢吗?!人之常情,小小推理,大家据逻辑推理而有所怀疑,顺藤摸瓜。只要你曾经留过马脚,还怕列位公侯老大人查不出来?!总不能让你们郭家将列位公侯老大人,也尽数愚弄!”

    青年笑吟吟地转向同样面sè无比惨白的郭氏:“所以说,母亲大人,千错万错,你就错在不应该选猪一样的队友的啊……你自以为我得有证据才能成事,可我为什么要找证据?”

    “你自以为天衣无缝,却怎知你的队友瞒着你,却早已是错漏百出了。不是吗?稍微有点脑子有点理智的大家闺秀,当年恐怕也不会如此之下贱,做出如此之蠢事吧?”

    “你却选个如此自甘下贱的蠢妇来yù毁我于一旦,难道不知道,这个无知蠢妇既是你的杀手锏,亦是你最大的破绽吗?当然,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灯下黑之故事,古已有之,还请母亲大人不要太过惋惜了。”

    “好一张利口,好一副抽丝剥茧的玲珑心窍……”台下右侧响起了低低的赞叹声,却是那个肖姓老者。

    只见他稍稍走近了杨姓老者的身边:“好一张利口啊老杨。字字惊心,声声夺魄,硬生生扭转极其不利之局面。翻手之间,抽丝剥茧,以人之常情将真相一一推断,竟是句句在理。更是趁其心神大乱之际趁虚奇袭,逼人露出破绽,一举逆袭成功!”

    “而即使那叫郭眉的小贱人没有露出破绽,有心人闻其前言也总会怀疑,而只要怀疑了……凭我等实力,难道还查不出点风吹草动、蛛丝马迹来?随便一查,立见分晓!嘿!真是好算计!”

    “最为值得赞赏的是,这小子还又顺便寥寥数语,将我等尽数绑于其战车之上?至此,哪怕是我等无心帮他,也得为了面子帮他这个忙了……环环相扣,步步为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嘿,好心机!好计算!好利口!”

    “哼!”杨姓老者闷哼一声,竟是看都没看肖姓老者一眼,也没有搭话。

    他已是脸sè铁青,浑身更是气势大盛。只听得扑扑几声闷响,老者脚下青砖竟尽数化为齑粉!一个数尺见方的半圆空洞赫然出现在了老者的脚下!空洞的边缘,已满是龟裂。

    尘土飞扬中,他就这样身边环绕着眼见更为迅疾的星芒,悬浮着站在了那里!

    他的目光中已满是狰狞,在在场郭氏中人身上扫来扫去。

    郭氏众人早已吓得瑟瑟发抖。

    郭烈惨白着脸,脚下已不知不觉往后退去。

    却听得老者闷哼一声,几道尖锐的石笋竟是从青石地面上破土而出,将他团团围住!同时,只见一道青sè流光一闪而过。还没反应过来,他头上一凉,发鬓已是瞬间无影无踪——这不是外放魔能序列!而是星耀魔战的招牌绝技!瞬息千里!离体星芒!

    当外放的魔能已不需要序列就凝练到可离体而出、瞬发而至时,当那些魔能甚至已凝练成实质xìng的星芒,瞬息千里时……星芒之下,除非同级。否则,天下之大,无人可挡!

    “在此之人,敢再动一步者!死!”老者似乎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声音渺渺而来,郭烈被吓得脚下一软,已是瘫坐于地,目光中透着无尽的绝望。

    郭氏使劲咽了咽口水。

    她苍白着脸,转头向正目瞪口呆的青年强笑道:“宁儿,请恕母亲无知,实在是不知道这贱妇居然如此不知廉耻。母亲在此向你赔罪了,我也是受那贱妇蒙骗,至今才知晓个中内情,竟是如此令人发指。”

    “要不,你看……今rì之礼,就此作罢。容母亲rì后为你慢慢寻找佳偶,断不至于再出现今rì之事?如何?”

    她的眼中藏着深深的yīn毒。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这满堂公侯究竟是由何而来,竟真是眼前青年所设计邀请而来!

    他不是不怕身败名裂,而是嫌大家身败名裂得不够快,竟然是打着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主意!他为了不让自己受羞辱,也为了自己不会有把柄握在我手里,导致失去继承权,竟然死中求活,生生从郭眉这个蠢货那里想到了我等的唯一薄弱之处,进而使出如此毒计!

    这样,他既保住了侯爵之位的继承权,又没有让我等如愿!更是重创了我等——他固然或许会成为笑柄,但郭氏与郭氏家族,却已将被千夫所指!云儿固然还有继承权,但经过此事之后,也将沦为笑柄,与之竞争,将更为不利!

    而且,从头到尾,他都不是怒发如狂、惊慌失措。那些沮丧,那些碰壁,那些心若死灰。竟然都是他装的!只是为了麻痹我等!事实上,他早已成竹在胸!好深沉的心机!好毒辣的心肠!

    我怎么没有想到他甚至不需要那事的证据,只要让人稍稍怀疑眉儿即可!我怎么没想到眉儿如此生xìngyín荡之人,怎可忍住不偷腥!我怎么没想到这贱妇迟早会喜新厌旧,将脸丢到外面去!丢到郭氏遮盖不了的地方去!

    我自负已能应付他所有的反击,并推演了无数遍,只觉得万无一失。却不想我们最强的地方,却正是我们最弱的地方。郭眉这个蠢货,固然是羞辱、钳制他的最佳人选,但也是他能反制的最佳缺口!

    我竟然将她这种猪一样的人作为棋子!

    我竟然是忘记这灯下黑了!

    而他……这个莽撞无智之徒,怎会如此缜密?又是怎么从千条万绪中找到这些的!

    郭氏悚然而惊,苍白着脸,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打量着青年,心中已不知道将青年千刀万剐了多少遍。

    就算今次遭到重创,我也还未必会输!英国公今rì适逢其会,自然能保住你。

    可是,孽畜,只要你还是谢氏之人,侯爷为了光大谢氏,为了云儿,向来对我百依百顺!我看英国公能护佑你到几时!

    只要过了今rì,他不在场,他还能凭空干涉我家家务?事后自然有同为谢氏的云儿抗着他!待今rì过后,我不慢慢炮制你,誓不为人!有本事你就请英国公天天守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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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盛宴(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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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儿,你看此事如此处理,如何?”

    刹那间,郭氏心里已毒计迭出,千回百转。

    见青年迟迟不说话,郭氏强笑着再次问道。

    “这次可真不敢再烦劳母亲了。这场牌局,孩儿已然玩够,该掀桌子了。”

    青年淡淡地笑着,向堂下左侧招了招手:“凝儿,过来。”

    少女应声而出,红扑扑的清丽小脸上已满是兴奋。只见她与兄长齐齐并肩跪于堂下,面向祖宗牌位。渐渐的,清丽无双的小脸上已是一片肃穆。

    郭氏脸sè一变,她心中忽然有了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堂下众人也已又是一片哗然,这对小儿女又是要闹哪出?

    正议论纷纷之际,只听得青年激越的声音已在堂中响起。

    “苍天在上,厚土为鉴。”

    少女清脆的糯声紧随其后。

    “苍天在上,厚土为鉴。”

    “英烈谢氏第三十三代长男谢宁。”

    “英烈谢氏第三十三代三女谢凝儿。”

    “于祖宗灵位之下,满堂宾客之前。”

    “于祖宗灵位之下,满堂宾客之前。”

    “因不满嫡母郭氏对我等自幼百般羞辱,千般欺压。而今,更yù为我择其侄女郭眉为妻。郭眉此人,不守妇道,yín荡无耻,人尽可夫!郭氏明为我择妻,实yù乱我血脉,毁我将来,以遂其亲子继侯爵之谋!所言虚实,铁证如山!”

    “因不满嫡母郭氏对我等自幼百般羞辱,千般欺压。而今,更yù为我兄谢宁择郭眉为妻。郭眉此人,不守妇道,yín荡无耻,人尽可夫!郭氏明为我兄择妻,实yù乱我兄血脉,毁我兄将来,以遂其亲子继侯爵之谋!所言虚实,铁证如山!”

    堂下已然是满座哗然,“我还在奇怪呢,原来如此”“果真这样”“好贱妇”的恍然大悟与声讨之声已不绝于耳,郭氏身形摇摇yù坠,几yù昏厥。

    而青年与少女的声音仍然在祠堂中激越响着。

    “种种欺辱,自幼至今。蛇蝎毒计,防不胜防。然长幼有序,伦常有道。幼儿幼女,虽有怨愤,亦不得不含羞忍辱。乃至时至今rì,以谢氏之大,竟无苟且容身之处;无奈遂生绝志,凭天地之宽,正是展翅离巢之时!”

    “种种欺辱,自幼至今。蛇蝎毒计,防不胜防。然长幼有序,伦常有道。幼儿幼女,虽有怨愤,亦不得不含羞忍辱。乃至时至今rì,以谢氏之大,竟无苟且容身之处;无奈遂生绝志,凭天地之宽,正是展翅离巢之时!”

    满堂已是寂静无声。只剩祠堂内一高一矮,一大一小,双双并肩跪立的少男少女清越激昂的声音,在这间寄托六百年英魂的古老建筑中峥然响起!

    “皇天后土、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孙谢宁泣血拜奏。我宣布,自今rì起,英烈谢氏第三十三代长男谢宁脱离英烈侯谢氏家族!永世不返!六百年英烈之后、极北谢氏,与星城英烈侯谢氏,虽有共祖,却再无瓜葛!”

    “皇天后土、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孙谢凝儿泣血拜奏。我宣布,自今rì起,英烈谢氏第三十三代三女谢凝儿脱离英烈侯谢氏家族!永世不返!六百年英烈之后、极北谢氏,与星城英烈侯谢氏,虽有共祖,却再无瓜葛!”

    “如违此誓,天厌之,地弃之,万人唾之!”

    “如违此誓,天厌之,地弃之,万人唾之!”

    说完后,两小脸上满是肃穆,郑重地三跪九叩之后,又直直起身,竟是齐齐向门外走去。

    郭氏的眼中已是一片绝望。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逆子竟然决绝如此!缜密如此!竟是好处尽吞,却一条后患都不留!

    她刚才还心中发狠,毒计百转,到头来,却竟然尽数是一场笑话!他竟然真的掀了桌子!

    因今rì之事暴起发难,脱离家门,又有诸多见证,无可辩驳,正当其时!只要他不再是谢氏之人,自成一脉。天下之大,能奈他何?而如若再强加欺辱,这已并非谢氏家族内务,如此,其他感念谢氏恩德的世家大族已知此事,又有了出师之名,又岂能坐视?

    她纵然为其子谋得了英烈爵位,再无争抢之人,可郭氏失去的,恐怕要比得到的多得多!一瞬间,她已是渐渐联想起更多可怕后果,层层叠叠,环环相扣。

    她的心中已是惊骇万分。这孽障,平rì里看来确为莽撞无脑之辈,怎会突然有了如此狠毒缜密的心机?

    杨姓老者的怒气似是早已烟消云散,他站在大殿正中,虽仍是浮空而立,却早已敛去了全身的魔能。在二小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微微颔首,含笑点头,淡淡开口道:“小子。”

    青年转头一看,当即躬身一礼言道:“不知英国公老大人有何见教,今rì狐假虎威,还望海涵。”

    “哼,不惜自曝家丑。玷污祖宗英名、家族荣耀。岂是后辈所为?”杨姓老者目露赞许之sè,口中却是淡淡哼道。

    “谢氏一族,从来都是英雄侠烈、光明磊落之辈,纵有不孝子孙,又岂能玷污六百年之鲜血与荣耀?难道,见污秽之事,不涤荡反而帮助隐瞒,就是真的对家族好,对家族声名好么。前辈若见家中发生此种丑事,也会姑息容忍么?这恐怕才是真正玷污祖宗清名吧。”青年笑了笑,淡淡回道。

    杨姓老者哈哈大笑:“谢氏几百年来,终于出了个对我胃口之辈。好男儿敢爱敢恨,敢作敢为,可方可圆,可刚可柔。你比你那群过刚易折只知道钻牛角尖的愣头青祖宗们强得多。不然凭你谢氏,何至人丁单薄,沦落于此。”

    青年闻言怔了怔,却忽然肃容道:“前辈之言,恕小子不敢苟同。先祖遗烈,岂能中伤。没有他们孜孜不倦乃至甚至死不悔改的牺牲与守护的信念,或许亦没有谢氏六百年英烈之名。或许此时此刻,我想认识前辈都是千难万难,更遑论能有与您对话之机,又将您请来此地,既狐假虎威,又对而论道了。”

    杨姓老者一怔,面容变幻,忽然又是哈哈大笑:“好!确实如此,确是如此。谨受教。”

    他竟是拱手一礼。

    “晚辈不敢,今rì之回护,晚辈定会铭记在心,他rì若有所得,必有后报。今rì之事已毕,晚辈也无意再逗留于此伤心之地,就此告辞。”青年微笑道,深深躬身一礼。

    随后,只见青年微笑牵起身边幼妹的手,终于扬长而去。

    “呵呵,好。若是来京,记得来老夫府上做客。”杨姓老者呵呵笑道,目送青年远去。

    到得门口的时候,青年回头,淡淡地望着正面无表情坐在主位上的一个中年男子一眼,忽然又开口说道:“父亲……这恐怕也是我最后一次叫您父亲了。今rì之事,我不想再提,还望父亲为我与凝儿保守秘密,免得我们声名受污。”

    “那么……此去,相见无期,英烈侯爷珍重,我等……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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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余波

    “好一张利口,好一个环环相扣的恢弘之谋。”堂下,肖姓老者已是冷笑着说道,目光中,却满是对青年远去身影的赞许之sè。

    “肖爷爷,为什么这么说?”杨姓老者的孙儿杨宜明好奇问道。

    “第一,先定其罪,后发制人,此乃堂堂之道,无可辩驳。第二,若是等闲事,帝国家族族规森严,岂容如此践踏,说叛离就叛离?但今rì,此时,谁还能说这对幼儿幼女半点不是?第三,不承认自己是英烈侯一脉,却承认自己是六百年英烈血脉。说来说去,他就是不要那个侯了,所以你们侯府之事,与他无干,也管不到他头上。但谁要敢欺负他们……看不起六百年英烈怎的?”

    “再者,郭氏妒妇之所以对他们百般欺压,还不是一是嫉恨其母赵氏,二是为了那侯爵之位?而现在,郭氏妒妇还有任何理由对他们下手吗?爵位已拱手让出,母子三人净身出户,自立一家。又至少将此事在高级贵族圈内大白于天下了,还敢造次,当或多或少受过谢氏之恩的皇家与帝国数十高门贵族皆是摆设不成?”

    “哼哼,刚烈果决,侯爵之位亦毫不犹豫舍弃。yīn柔缜密,千丝万缕之中,尽弃其害而尽取其利,你说是不是好计谋?”

    最后,肖姓老者意尤未尽地总结道。

    “太……太夸张了吧。他才多少岁。”杨宜明张口结舌,呐呐道。

    “自古英雄出少年啊。而且,贤侄孙,知其一你还必须知其二。你当他损失了个爵位,就没咬下对方一口肉不成?爵位还是他二弟的,怎么说也是谢氏血脉。至于郭氏,呵呵,受此重创,这次恐怕是要元气大伤了。”

    “也就名声坏点吧?还传不出去,能有多大事。”杨宜明不以为然道。

    “你这孩子,怎生没你爷爷半分jiān诈?”肖姓老者摇了摇头。

    “最开始,郭氏家族明显是个环环相扣,一石二鸟的yīn谋。一为彻底断送那孩子袭爵之望,二为更将郭谢联为一体,以便吞食。如若郭氏对谢氏只是心存联姻善意,又岂敢如此羞辱欺凌谢氏长子?这关系到整个郭氏家族,并不是谢郭氏一个人就可以做主的!”

    “所以,他们根本就从头到尾没安好心!而一旦不怀好意,谢氏已是如此,你觉得除了分润乃至吞食谢氏之崇高名望外,还有别利可图?”

    杨宜明听得连连点头,台上的郭氏却已是脸sè惨变,跌坐于地。

    只听胖老者斜斜看了郭氏一眼,冷笑一声,续又言道:“而过了今rì,武清伯也是贵族,是要在贵族圈中混的!今rì过后,贵族圈恐怕就要对郭氏家族敬而远之、避若蛇蝎了。”

    “而且,此事可以瞒得住外面,但贵族之事,可能瞒得住陛下?现在虽然是多党内阁竞选轮流执政,陛下不管事,但贵族升迁可是归皇室管辖的,陛下一旦恶了某人,你地位再高,这辈子爵位也恐怕半点都别想升了。”

    “如果再稍微出点错,陛下降一降你恐怕是会非常之热心的。郭家之势力,除了皇室贵族管不到的政界,其他,恐怕都要受重创了!”

    “对啊,帝国政权皆归内阁,这不是还有内阁评推么。”

    “内阁?内阁固然有评功推荐之权,但贵族事本乃陛下权责之事,陛下若不用玺,你能奈他何?”

    “怎么?皇家将执政大权都赋予了帝国人民,现在反倒要仗此欺凌君上、蚕食君上最后权利了么?这是要谋反呢还是想谋反呢?帝国子民见敬爱的皇家被如此欺凌,你说他们是不愿意呢?还是非常不愿意呢?众口铄金,群情汹汹之下,你说那届内阁是能不倒台呢,还是能倒不了台呢?那你说内阁与他们所属的党派如此做,究竟是脑残呢,还是活腻了自杀呢?”

    “肖爷爷威武。”杨宜明心悦诚服道。

    俩人正旁若无人地聊着,却见台上又有了新的情况。

    “老爷,您倒是说句话啊。”已然是方寸大乱、惊慌失措的郭氏忽然转回了头,望着正面无表情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子——似乎从头到尾,谢氏当代家主,帝国开国一等英烈侯谢和都一语未发,一动未动。

    “哦……那就允其脱离吧。”谢和漠然道。

    “什么?”郭氏不可置信的惊叫道:“老爷,您这是怎么了?不顾生养之恩,叛离家族,族规岂能轻饶?”

    “生他们养他们的又不是我,这点,你应该去求其母赵氏吧。”谢和仍然慢吞吞地说道:“至于族规……我还在考虑怎么在族规上为你擦屁股呢。他们的事,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再说,他们离家,这不正遂了你的意么?”

    “老爷您这是什么意思?”郭氏尖声叫道。

    “就是这个意思。我顾念云儿,对你百般忍让,原来我错了。英烈之后,无不是宁折不弯,拔剑血溅之雄,怎可忍让?怎可求全?我错了,我错了啊……原来错的那个人是我,一开始就错了啊……”谢和竟然呵呵笑了起来。

    “二十年前,自娶你入门,谢和早已死去,余下泥塑木雕而已。此间种种,关我何事?过几年等云儿军校毕业,我就将这家主之位与爵位并传与他。你们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谢和……已无颜立于英烈祖祠之内。”

    谢和漠然道,他竟然慢慢走下大堂,只身离去。

    郭氏眼睁睁地看着谢和走远,惨嘶一声,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缓缓瘫软在地。

    “走吧,没什么热闹可看了。”杨姓老者不知不觉中已来到了孙儿的身边,淡淡招呼道。一群公侯也尽皆纷纷起身,或叹息,或怒骂,跟在了老者之后。

    走到门口的时候,只见杨姓老者又转过了身来,目视着瘫软在地的妇人,淡淡说道:“新贵之家视开国豪门于无物,竟是妄想以小吞大,还一口咬在最肥的那块肉上,真是好心机,好算计!”

    “你替我转告郭书清这个老东西,谢氏内务,我等确无权指手画脚。但极北谢氏这对并非你英烈侯谢氏的幼儿幼女,自今rì起,由我开国一等英国公杨氏监护!”

    “郭氏如若再对这对幼儿幼女有半指之染,老夫拼着被陛下责罚夺爵,被律法惩治,也要将你郭氏满门诛尽!以谢我先祖为谢氏再造之大恩!他若不信,就叫他尽管试试!”

    “爷爷果然好霸气!”一行人渐行渐远之际,杨宜明眉飞sè舞地翘着大拇指,向杨姓老者献媚道。

    老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哼道:“你和你兄长,一个没脸没皮,一个没皮没脸。我看,是要叫你们父亲好好教育下了。对了,你兄长怎的没来?”

    “兄长惨被父亲禁足。”杨宜明幸灾乐祸笑道。

    “他军校毕业前去例行做教官,不知怎的,就为我拐了个嫂嫂回来。这当然不是什么坏事,但坏就坏在期间他似乎还差点把他一个学员弄成植物人,还把三爷爷都惊动了前往诊治。父亲知道此事后大怒,从此他就……哈哈。”

    “哼,一个饭桶,一个幸灾乐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杨姓老者怒哼了一声。

    “对了,爷爷,要不要再去造造势,让这无耻郭氏声名尽毁?”杨宜明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试探着问道。

    杨姓老者两眼一瞪:“蠢货,你嫌帝国贵族丢的脸还不够么?这事肯定会被严厉封锁的,还好是在祠堂里,有资格观礼的都是高门显爵之族的家主,寥寥数人。不然要是给记者知道那就真的乐子大了,皇室都会为之蒙羞。”

    “那娃娃聪明啊,选在祠堂发难,你没见他最后那句么?‘还望父亲为我与凝儿保守秘密,免得我们声名受污’——呸,传出去他们声名根本不会受污,郭氏就人人喊打了。他是在留余地呢,暗示他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他现在还很弱小,别把郭氏家族逼得太急,免得狗急跳墙,鱼死网破。”

    “这娃娃心机真是不俗,你要好好学学。英烈后人,向来都是纯粹的热血男儿,让人敬则敬矣,却不会畏惧。你观郭氏竟胆敢如此就可知一二了。真是君子怕小人,古人诚不欺我。”

    “不过,这次,只怕真要出个让人又敬又畏的雄才大略之辈了。

    说着,一行人已是走出侯府门前,杨姓老者忽然若有所思地停了下来,只见他回头看了看牌匾。

    “哼,英烈之名,以后恐怕就要着落在这对离家出走的幼儿幼女身上了……如此佳儿佳女,即使力量稍欠,亦不负帝国不倒长城之名,更何况……走吧。”

    两祖孙渐行渐远,对话随着风声也淡淡传来。

    “回去带话给你父亲,命府中暗卫,分出两队。rì夜轮班跟随,护卫这两个小娃娃,直到他们……真正长大。晤……对了,谢宁那小家伙是在极北军团?那倒是不用管他了,郭家还没那狗胆,敢在极北搞三搞四,让他们护卫好小家伙的家人。”

    “为什么,我的保护级别都没这么高吧。”

    “不为什么,就为你爷爷的爷爷曾经受过谢氏大恩。不然他早死在战场上了,也就没有你爷爷的父亲了,更没有你爷爷,更没有你这个孙子。”

    “这都能被您推断出来,爷爷您真是好见地!不过那也不用这么高吧,您也就这么高了。”

    “我有这么多这么大的仇家么?我现在还很弱小,怕仇家暗算么?今rì郭氏受此重创,怎能不报?虽然明面上不敢乱来,不然连陛下都不会饶他们。老夫也会奏明陛下,联名向郭氏jǐng告。”

    “但难免可能有丧心病狂之辈,万一谢氏真正的高贵血脉受损,我拿什么脸去地下见祖宗?小兔崽子,唧唧歪歪的,要不要爷爷先送你下去解释一番?”

    “爷爷,您还是这么粗鲁,而且这威胁一点力道都没有。那,以后要不要帮帮他?”

    “滚蛋,尽出馊主意,谢氏之雏鹰,岂需我等相助才能翱翔?且由他自去。”

    “哦……咦?那边在干什么?”杨宜明忽然向远处看去,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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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尾声

    府门前的广场上,早已出府的青年似乎正在和一群大汉对峙。

    叮嘱小妹去接母亲等人出来后,青年早脱下了那身肮脏的喜服,在广场那等人。却不想又遇到了那群当rì阻他出府的护卫。

    此时,护卫首领正玩味地笑着,望着青年:“我说大少爷,今儿是您大喜的rì子,穿这一身白站在府门前,是想往哪溜呢?”

    青年也很是玩味地望着眼前的大汉,感情这群护卫还不知道府内的惊变呢。

    “哦……是你啊,我说今天怎么还是有点意尤未尽的感觉。原来是没遇到你。”

    “遇到我又怎样?难道大少爷准备和我比划比划?”嘎嘎的怪笑声响起。

    青年忽然面sè一变,满脸sè厉俱茬的味道:“一个下贱的护院,也张口闭口跟我谈比划,你有那资格么?我要出府,谁敢胆大包天阻我?”

    “我敢啊……”大汉yīnyīn地笑道:“没有夫人的命令,你也敢出府,倒是你,胆子不小啊。”

    “那就……比划比划?”青年忽然微笑了起来。

    大汉的脸sè变了变,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见青年缓缓抬起了一根手指,点点火红晶芒已从青年手指间跳跃了出来:“你若接我一个火球术不死,我立即回府,如何?”

    几声闷笑从大汉的身后传了出来,大汉的脸sè也变得极其怪异。

    搞了半天,这绣花枕头竟然妄想用一个火球术打败自己?还不死?这未免也太令人笑掉大牙了。不知道魔法这种面伤害,除了偷袭与消耗敌人魔能,一无是处么?还指望它能破一个二级魔战的甲?

    “那就……这样比划比划吧。”大汉yīnyīn地笑道。

    他示意身后的人群散开,自己也退开了十来步,魔弦震动之下,魔甲已然在全身流动起来。

    青年微眯着眼望着大汉的动作,轻笑了起来。他将手指平平指向远处的大汉,指尖的晶芒已组成一个炽红的五芒星图案,并开始缓缓旋转。

    然后,不知怎的,五芒星猛然一亮,当它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它的颜sè赫然变成了深沉无比地青白sè!

    大汉的双目一凝,脸sè微微地变了。

    “这是什么火球术?火球不是应该是红sè的么?”人群中一个人呆呆地问道。

    “似乎……是炎爆术的颜sè……”

    “白痴,你见过炎爆术用火球术阵列可以发出么?再说了,一个魔能士就能发出炎爆术?那是四级魔战才能驾驭的魔能序列!”另一人嗤笑道。

    “定是那草包大少爷耍的什么花招,想吓唬老大呢。”

    大汉闻言一想也对,顿时心中大定。只见他将双手护在胸前,朝对面的青年怪笑道:“怎么了大少爷,你倒是放啊。”

    “啧,这么急着送死的真是第一次见,不过既然你这么诚恳地要求我……”青年摇了摇头,魔弦清鸣之下,指尖旋转的魔能序列陡然加速,已是飞速旋转,刹那间,猛然带着眩目的流光飞向大汉。

    大汉双目一凝,魔甲在全身迅速流转,并迅速集结在了正面,形成厚厚的屏障。

    然后,他松了口气。

    这是他这辈子松的最后一口气了。

    轰然的爆炸声响起后,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人群震惊的惊呼声响起。

    “怎么可能!”

    “不可能!”

    “连**都被直接汽化……大哥难道没用魔甲?”

    “明明用了,我都感觉到大哥魔弦震动了。而且,魔能也按照标准魔法防御守则集中在了可能受创面!”

    “那是……”

    一群大汉开始苍白着脸望向了青年。

    “真的是炎爆术……四,四级魔战……”一名大汉艰难地涩声道。

    “不,也许还不只是四级……魔能序列不对,那,那居然是个有炎爆术威力的火球术……”这位已经开始牙关打颤。

    “还有谁愿意试试的?”青年微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在大汉们的眼中,已经带上了某种鲜血与狰狞。

    “出门的时候,我还真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现在才想起,原来是没有见血啊……”

    “不过这次也还是没见。”青年抽了抽鼻子。

    “啧,你们大哥都烧没了,骨头都没剩,一点血腥味都闻不到。要不,你们再选一个来和我比划比划格斗?毕竟,现在是魔战的天下,魔法已经不适用了嘛……”

    面sè苍白的大汉们纷纷惶然后退了起来,只听得人群中有人惨叫一声,他们竟是扭头就跑。几个起落间,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奇怪啊……颜sè象炎爆的火球术?或者说,火球术魔能序列中竟然灌注了凝练程度有炎爆这么高的魔能?爷爷你才查过他,他应该就是个二级魔战吧?怎么想都不科学啊……”远处观望的杨宜明也是煞有兴致地说道。

    “是不对啊……谢氏的最大招牌,向来是一种强到能与顶级魂脉魔能技媲美的,神秘魂脉魔战技……没听说过有很好的火系魔能凝练这种魔能技的啊。而且不到大魔战级别,魔能也无法分系的啊……”杨姓老者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惊容。

    “这小家伙,很有点意思,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随后,他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

    当晚,谢宁已然身处轰隆作响的魔能有轨机车上的包厢里。

    在他的身边,是已jīng疲力尽沉沉睡去的母亲与幼妹。隔壁的包厢内,却是顾老管家,虎子等一行人。

    他的心中已是惊骇yù绝。

    又是这样的事情!昏迷过后,他竟然对发生的事全然不知,却似乎有另一个人控制着他的身体,他的思想,完成了许多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

    而后,仿佛忽然间又失去踪影,将身体交还了他。当他醒来后,他竟然发现自己已身在开往极北的魔能有轨机车之上!

    白天,在谢宁对小妹与母亲的各种小心试探之下,他赫然发现,那个人,不可能是自己!

    不管是神态、语气,还是那心思、谋划。仿佛就象另一个人!一个自己从未见过、全然不认识的人!

    这个人,到底是谁?

    想必,那一个多月,也是这个人所为吧。那莫名其妙的魔弦共振,那害他头痛的罪魁祸首,也是此人吧。他到底在哪?他究竟是谁?

    谢宁忽然回想起了在幼妹与母亲中套出的只言片语。他渐渐的将事情的始末联系,归纳了起来——他昏迷过去了,然后,那个人就忽然代替了他。再然后,便是将小妹唤来,一系列jīng彩绝伦,又缜密狠毒至极的谋划!

    最后,他可谓是大获全胜,除了那自己从来没有过想法的爵位继承权,几乎什么都没有失去!换来的,却是郭氏受到的沉痛打击,以及他rì后的,海阔天空!

    那一开始就被逼入绝境后的睿智反击。那一系列咄咄逼人的辛辣语言。那一番堵住任何反击余地,又没有赶尽杀绝,留有台阶与后路的缜密心机!那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然后暗暗编织的,一张环环相扣,让人不知不觉中已坠入彀中的大网!

    我怎么就想不到呢?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我只知道一团乱麻,纷杂不堪。我只知道怒发如狂,心若死灰。可我就没想到,将一切因素抽丝剥茧地利用起来、编织起来,便可以有奇迹般的绝地反击!

    谢氏之底蕴,可带来公侯之访。

    在此之前,没人曾想到这一点,想到了,种种条件之下,也是很难做到!更没有人知道,这一点将带来多么巨大的隐藏利益!这是一系列谋划的基石!

    事实上,谢宁也曾想过,但一开始他就否决了这一点。谢氏已与公侯数代不见来往,一个小小长子,怎能请动如此大佬?即使是另有隐情,但空口无凭,别人如何会信?又如何会来搀一脚?更如何会来帮他?

    然而那个人却并不这么看!即使数代没来往,谢氏之底蕴,也足以使他拥有与之对话的身份地位。只要能对上话,那人就似乎很有办法!

    然后,果然。那人一系列jīng彩纷呈的交涉。或动之以情,或激之以将,或诱之以利,或晓之以理。竟真请动了三公之二,九侯之五!就连那与谢氏世有龃龉的定国公也被他请来了!

    于是,第一个旁人无法想到的难题就此解决。

    而公侯之访,可带来只要他成功揭露此事,郭氏就不可能捂住盖子!

    而如何揭露此事?很简单,郭眉此人天xìngyín贱不智,即使因那事被家里大大惩戒,但她又岂能忍住再不偷腥?又岂能就此收手?而郭氏再势大,与郭眉有染之人又岂能尽数灭口?

    很简单的人xìng分析与推演,却没人能想到这灯下黑之处。更没人发现这里竟然藏着如此生机与命门!

    当年之事早被毁尸灭迹,那又如何?他根本不需要用铁证来证明此事之真伪,他只需要让来访公侯认识、乃至只要怀疑到郭眉的yín荡不堪,便已然足够!

    于是,一切皆豁然开朗。

    而他呢,他有想过如何揭露此事,却苦无良策!更没有想过揭露此事之后,郭氏还能不能捂住盖子!若是贸然行事,即使揭露,在场的都是谢郭之人,又能有何用?到了外面,还不是更可以任他们信口雌黄?

    就连那人,一开口就也被早有应对谋划的毒妇与贱人联合表演,隐隐逼入绝地!所幸那人机智绝伦,词锋犀利。借哈哈大笑来思考,借没有这么蠢的人来引起别人的怀疑,从而成功将场面纳入他自己的节奏!更是立即在敌人最致命的地方予以反击!

    最后,水到渠成的。毒妇再也捂不住那个盖子,他受此奇耻大辱,怒而脱离家族就顺理成章,更有多位位高权重之人同情见证,谁也无法有半点异议!

    而他呢,他亦曾想过脱离家族,从此不再受毒妇之苦。然而,华夏乃家国天下,礼仪之邦,族规森严,又岂能如此随意行事?恐怕只要一做出来,不管他有错没错,别人也无从知晓到底谁是谁非,他只会立时受万人唾骂、千夫所指!

    此时想着,只觉一系列计谋虽然千丝万缕,但回想起来,又可谓是简单至极。然而,编织起来之前,做出来之前,又有几人能够想到?编织起来之后,做出来之后,又有几人能不叹服!

    好缜密的心机!好堂皇的谋划!这个人到底是谁?

    痴痴地想着,谢宁忽然渐渐释然了。

    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那人一直在帮他,从未害过他。

    正是那人这一系列细致缜密、jīng彩绝伦的计谋,将他从深渊拉了出来。隐隐中,他甚至对这个时常害他头痛的罪魁祸首有了一丝感激。

    他摇了摇头,将最后一丝纷杂的思绪从脑中驱除。

    他开始转头回望。

    那边就是星城啊……生我养我的故乡……

    “如你所愿了,毒妇,但等着吧……我会回来的……”

    “等着吧……这是个魔能的世界,力量为尊的世界!”

    “总有一天,我要将江宁郭氏连根拔起!我要叫郭氏满门……死无葬身之地!”青年的目光开始闪烁着晶亮的光芒,他喃喃道。

    软软糯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青年的喃喃。

    “大哥,你在说什么?我们这是去极北吗?”

    谢宁回身,抚摩着迷迷糊糊醒来的幼妹黑亮的长发。

    他怜爱地望着迷糊地揉着眼睛,腮边两个小小酒窝淡淡地旋着,似乎做了什么美梦才醒来的清丽少女。

    “是的,极北。”

    他微笑着轻轻说道。

    (新人新书,第二卷正式进入波澜壮阔的大魔能世界,更为jīng彩。求点求收求推啊亲们,数据惨淡得无法直视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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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神秘的极北

    天yīn沉沉的,尽管微弱的阳光偶尔在云层中忽隐忽现,却仍然感不到哪怕一丝暖意——只有满地的冰雪与无处不在的yīn寒。

    已是暮chūn时分,极北的天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酷烈。

    也许只有每年最热的夏天,这里的温度才稍稍适合普通人居住——没有一个成年人的体魄、以及四到五级魔能士级别以上的魔能护甲,长年混迹在如此苦寒之地,无异于找死。

    这也是华夏帝国极北军区之于帝国内陆,几乎象是两个世界一样的真正原因。一个人cháo涌动灯火辉煌,一个却天苍苍野茫茫,万物无踪,人迹罕至。

    在极北军区新长城防线的北方,成片成片的参天巨树在森林中静静的矗立。

    很难想象,在文明已如此发达的今天,这些树木甚至没有受到多少砍伐的痕迹,一颗颗粗壮高大无比——这是一种通常生活在温带的阔叶树木的近亲。然而,它们却牢牢扎根在这片酷寒之地,并一代代繁衍开来。

    也许是发生了什么变异,也许是充满着各种诡异的极北之地永难以科学来解释。

    魔能学家们唯一知道的是,极北是山与海星球魔能场的最强点所在、又偏偏魔场显得无比混乱;甚至连大部分没加装特制抗魔场干扰隔离层的魔装机械,都会被干扰得无法正常工作的地方!

    除此之外,他们对极北,再一无所知。

    所以,是的,不管人们是否能从魔能科学上证明它们存在的合理xìng,阔叶丛林就这样一代代繁衍矗立在这里。如今,已是数千年之久。

    密密麻麻、遮天蔽rì的树荫连成一片,将整个森林笼罩在一种极其yīn暗的环境之中。置身于这样的环境里,整个人从里到外都会感觉到一股刺骨的yīn森寒意。

    这就是自山与海星球存在以来,就静静横卧在星球极北的极北阔叶大雪森。

    往北穿过这片绵延数千里的森林,便到了山与海星球的魔场最强点,亦是人类文明世界在山与海的盲点:极北之地深处——那是一片能使人诡秘消失的更为神秘之地,星球数千年未解之谜。

    自从第一次世界大战末期,帝国向极北攻击的征北军团前锋一个jīng锐的机动魔装化步兵团,莫名其妙地失踪在极北深处的茫茫雪原里。

    而在开阔的极北大雪原上由西往东进攻的神圣王国联盟友军,甚至几乎同时同样损失了数万重型魔装部队后……

    尽管大家都清楚地知道。将华夏压制千年,甚至在一战前征服并奴役了华夏数百年,在一战中几乎将整个人类世界打成一片血与火废墟的蛮族。最早就是从这里莫名出现,最后亦是从这里莫名消失。

    但在人类魔能学术没有研究出这种诡异现象的真正原因,并找到解决办法之前。

    人类再也不曾涉足过极北深处。

    ~~~~~~~~~

    极北大雪森的边缘。

    树林间一小片平坦的积雪空地上,一团黑乎乎的古怪东西正散发着某种比它的外形更为古怪的气味。

    浑身雪白的谢宁趴在离它十余米处的一个雪窝里,一动也不动,眼睛似乎紧紧的盯着那片雪地,两眼却是不自然的微眯,仿佛在细细地感受着什么。

    他觉得自己今天的状态很好,魔能流转丝毫不见凝滞,魔弦更是活跃灵动无比。

    身边趴着的是同样一身白,撅着屁股纹丝不动的大块头虎子。

    “怎么还没来?”虎子在谢宁耳边轻声嘀咕道。

    “快了……别急。”谢宁微微转过头,狠狠瞪了虎子一眼,旋即又望向了前方。忽然,他全身微微一颤,仿佛感觉到了什么。

    他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等他将那口气呼出去的时候,魔弦已欢呼着颤动起来。

    点点不知名的微光开始在谢宁平伸出的右手指尖渐渐显现了出来,它们跳跃着闪烁着,渐渐发出星星点点的炎红sè光芒。

    旋即,仿佛如列队似的,星点们迅速组成了一个看起来很有规则的玄奥图案——就象是一个由数个星点构成的点阵五芒星。

    魔弦又是一阵急速的震动。刹那间,一丝细细的红线从最接近谢宁指尖的星点发出,经过一种复杂的重复来回的路径,将星点阵列瞬间连接起来。

    同时,五芒星阵列开始以谢宁手指指向为轴,缓缓旋转,仿佛列队的士兵正在等待统帅的号令。

    氤氲的火红雾气从闪耀的星阵中溢了出来。一时间,谢宁的指间如梦如幻,流光溢彩。

    轻风吹过,青年的脸sè纹丝不动,他的心神仿佛全部沉浸入指间那小小而又绮丽的五芒星阵中。

    他们正在捕猎一只魔猪。

    魔兽是蛮族入侵带来的副产品。恩,也许这也是人类唯一欢迎的副产品了。

    这些由蛮族带来或作为军粮以及辅助作战的生物,自从蛮族第一次在极北神秘出现后,就开始在浩瀚的极北之地之上繁衍了开来。

    小到魔鼠、魔兔,大到魔狼、魔猪、魔暴熊、魔虎、暗影魔豹等等,简直是应有尽有。它们如今在森林中,已经随处可见了。甚至据说在极北大雪森深处还有人见到过一些奇特的大型魔兽的身影。

    不得不说,魔兽浑身是宝。

    大部分魔兽肉质鲜嫩美味得能令再老的饕餮也胃口大开还不说。

    不同于人类的魔能是在灵魂螺旋的掌控下。成年魔兽体内通常越可能会凝结出一颗作为魔能源泉与替代魔弦的魔核。

    这是最受帝国魔战欢迎的东西了。魔核中的魔能通常来说都具有很高的凝练度,而且能直接吸收。这无疑是锻炼灵魂螺旋坚韧度的好东西!修炼的时候,吸收魔核中魔能进行修炼,比普通冥想要快上数倍!

    这也是最受帝国魔装兵欢迎的东西。身为普通人的他们魔能实力普遍低下,不使用魔装作战的话,根本无法抗衡铺天盖地的蛮族仆兵。

    而他们所使用的魔装,小到枪支、大到战机战车战舰,均是由魔晶提供魔能及制造伤害的。而偏偏,被魔战吸收过后的魔核即使是个壳,也因为其特殊的构造,比人工合成的魔晶同体积能储存更多的魔能。

    而且,据说有些高级特殊魔兽身上的一些部位还有着特殊的功用。

    这足够促使极北军团的魔战士们隔三岔五,就组成一个个小队进森林中捕猎的行为了——魔战的晋升,其实就是灵魂的发育与壮大。而生与死边缘的游走,永远是刺激灵魂成长的最佳途径。

    虽然有危险,但危险的同时也面临着机遇:训练也好,修炼也好,来一百次,也未必有真正经历一次那种充满敌意与危险的战斗效果好。

    而且,只要有所猎获,也能吃一顿好的顺便还赚点外快不是?运气好的话,还能为自己弄几颗魔核不是?万一还能碰到只垂死的高级特殊魔兽……好吧,这其实和万一买彩票中了头等大奖没有多大区别。

    这也根本耽误不了值勤。

    几十万人只需要进行必要的城池守卫与前出侦察巡逻任务,一拨拨轮过去的话都得轮上半年——每天都有一大群生龙活虎的官兵闲得没事干呢。

    同样,军团长官也对这种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事实上,他巴不得这样呢。

    极北要塞建立于1889年,是帝国孤悬于外,极北疆域的唯一重镇。

    自第一次世界大战末期,帝国兵锋终于在极北大雪森深处受阻后。

    无奈的帝国不得不在此地构筑了新长城防线,并将帝国最为jīng锐的整整一个极北军团,驻扎在处于新长城防线zhōng yāng、辐shè并控制整条防线的极北要塞里。以防范蛮族未来可能的攻击——

    天知道那群野蛮嗜血的蛮子们什么时候又会突然从极北之地中冒出来?

    然而大批jīng锐部队窝在一个苦寒之地的要塞里,他们超群的jīng力总得有个发泄的渠道。

    普通的魔装兵还好,各种魔装武器总够他们玩的,正好也是rì常训练的一部分。

    然而魔战就很让人头疼了。

    他们需要训练的是魔战能力。

    这种纯粹依靠对灵魂的修炼而成长的能力,单纯的训练,也只能稍微加强下他们的魔战技,是管不了多少用的。

    单独安静的冥想才是正常的修炼方式——这是无法用集中训练的手段完成的。

    所以,帝国魔战士通常来说完成值勤后,基本就是被军团放羊的状态——你爱干嘛干嘛,只要每年一度的军团魔能检测,发现你正在进步就行了。

    而这些家伙都是军队的骨干,少说也是个士官,个个鼻孔都比常人要高上几分。

    为此,军团历任长官可谓都是为治安伤透了脑筋。

    不管吧,军营里、城里,每天斗殴无数起。反正打完了后都是伤而不死,了不起出个重伤。关几天黑屋正好冥想,出来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

    军法?咱只是切磋拳脚而已,这是时刻不忘修炼自己,格斗对练呢。抬那么大的家伙出来是想吓唬谁啊?

    来来来,不打不相识,相逢即是有缘,一架泯恩仇。战友你好,黑屋再见。

    可要是管吧,军团部的宪兵就开始纷纷打调职报告了——长官,我们天天累得象狗一样啊有木有!回来还要被你当孙子骂啊有木有!这样我们也宁愿去打架啊有木有!

    我们也干架去了,长官你好,长官再见。

    所以,自从在森林里发现越来越多的魔兽,乃至都出现了魔兽cháo后。极北军区统领兼极北军团军团长黄胜利上将从此就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没有整天在要塞里闲逛打架闹事的魔战,城里清净了许多。

    有了源源不断的魔兽肉货源,市面也是繁荣了许多。

    甚至还能吸引个别胆大的商人,高薪聘请那些在普通人中尚属魔能资质比较优异的高级魔能士,来这里开点小店了。

    而自从有了魔战们自觉自发的进森林找魔兽打……魔战的修炼进度都不用管了,尽管每年都会有些伤亡,但还在可承受的范围内。

    关键的是,小伙子们的魔战等级是一天比一天高,从此他再也用不担心他们的学习了!Soeasy!

第二章:发飚的二大爷

    树林里。

    魔猪还没进入shè程,谢宁的指间正流光溢彩。

    炽红sè的魔能序列卷着如梦似幻的雾气飘带安静地旋转着。

    谢宁全神贯注地控制着它,让它缓缓旋转,引而不发——当魔能序列加速旋转到一定速度,它就会shè向自己的目标。

    忽然,谢宁感到自己灵魂海中瞬间涌起了一刹莫名的波动,又是那种似乎来自灵魂深处的共振!

    旋即,自己的魔能漩涡为共振所催动,又为魔能序列注入了一次魔能!

    二大爷又来了?

    还没等谢宁反应过来,他就开始目瞪口呆地看到指尖炽红的小小魔能序列光芒大盛。

    虽然只有短短一刹那,但等它再次收敛光芒旋转的时候,谢宁已惊讶地发现它变成了炽白sè,甚至有点发青。

    谢宁的脸sè也有些开始发青。

    卧槽,您老还真又来了!而且这次怎么这么猛?您老这次到底给我飚了多少魔能进去!

    谢宁的手指渐渐开始微微颤抖——如此高强度的魔能却挤在一个火球术的小小序列里,他已经快控制不住了。

    他甚至感到灵魂都有了一种微微的刺痛感,灵魂螺旋正在脑海中以几乎要超出极限的极速旋转着——魔弦已是崩得越来越紧。

    炽热的淡青白sè魔能序列开始渐渐摆脱谢宁的控制,也开始加速旋转,并越来越不稳定。

    糟糕,这是要自爆的节奏么?谢宁的面容终于惊慌了起来。

    “快到了快到了,宁哥准备发shè魔法远程打击,虎子准备近战拦截缠斗。”

    “已经很近了……一点钟方向……正在走过来,马上要进入shè程……”

    身前另一个雪窝里传来了细细的声音。

    数秒后,一条手臂开始从雪窝中微微抬起,首先是一个拳头,然后张开了五指,然后是四,三——

    还没等他数到二。只听身后一声似乎同时混杂着极度愉悦与痛苦的惨叫:“啊啊啊,不行了不行了,控制不住了,要shè了要shè了——”

    一团飞速旋转的五芒星魔能序列带着眩目的青白流光,已从正在倒数读秒的手掌边呼啸而过。

    雪窝气急败坏的跳了起来:“还没进shè程啊宁哥,你怎么——”

    声音嘎然而止了。前方的森林深处,一个尖利的类似猪类动物的惨叫声伴随着轰鸣的爆炸声同时响起,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没有因受伤而狂xìng大发冲来的魔猪,也没有任何别的声响,整个森林刹那间变得静悄悄的。

    雪窝目瞪口呆。

    谢宁缓缓地舒了口气。

    尼玛,差点撑爆老子。还好哥的魔战二级前阵子莫名其妙就到了颠峰。否则魔弦一定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压力——这哪是火球术?都TM象个装着炎爆术的火球术魔能序列了!

    魔能流转全身,早已在魔能序列飞出的刹那握着刀,向前直扑而去的虎子楞了一楞,旋即口水直流乐颠颠地冲进森林。

    “嘿,架都不用打了。少爷……宁哥你真行。管他呢,反正是没动静了,我去看看——这次我们总要开荤了吧?”

    “怎么样?小三。”谢宁收回了手,朝正目瞪口呆的雪窝扬了扬眉毛。

    旋即,他又皱了皱眉。

    怎么自己喊起小三名字的时候,心里老是有一种很恶趣味的感觉?仿佛那名字还代表了什么令他很欢乐的含义似的,可这名字没什么特别的啊……

    “宁哥你在搞什么鬼啊?这么早就shè?”小三一脸没有得到满足的模样,才数到三呢!

    “没办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高cháo了。”三秒小次郎耸耸肩,回了一个自己都觉得怪异的词。

    “高,高cháo?什么是高cháo?”小三目瞪口呆,晃了晃脑袋。然后,他又死命地望向黑漆漆静悄悄的森林:“我敢肯定,那头魔猪又是被秒了。”

    “宁哥,您高cháo后,shè得又猛又远,实在是太威猛了,太刺激了。”

    小三衷心地恭维道。

    谢宁心中涌起一阵极其怪异的感觉,仿佛是……违和感?他的心里正在响着一句话:你这是吐槽我呢还是吐槽我呢还是吐槽我呢?

    然而,什么是违和感?吐槽又是什么意思?

    自从那第二次昏迷,过了几天又再次醒来后。就开始发现自己变得怪怪的,似乎脑子里多了些什么东西似的,时不时的冒出来凑凑热闹。谢宁莫名其妙地想道。

    “嘿嘿,宁哥你这样真的不好,老是对兄弟们藏一手。我敢说,你一定有先祖传承给你的魂脉魔能技,而且至少是极大强化火系魔能的。”

    谢宁笑了笑:“我那只是偶然的爆发。你比我更怪吧?每次都比我们早很多探测到魔猪的波动。你才魔战一级,应该不可能这么快就自行领悟天赋辅助技。魂脉辅助技?魔弦延伸?”

    “哪能和你比。”

    小三搓了搓手憨笑了下:“家里一代代老头子们也就留了这东西给我,要不我也不会答应赵叔来陪你参军了。不过怎么也没宁哥你震撼啊,这几天出来打猎,我是被你震得目瞪口呆啊,要么不出手,出手就是碾压。你肯定有魂脉魔能技。”

    “我的魂脉技……确实有。”谢宁的眼中忽然流露出了一丝缅怀的神sè。

    他摇了摇头,又说道:“但不是魔能技,也不是你那样的强化魔弦延伸之类的辅助技,而是一种……恩,比较特别的魔战技——魔能技也得成了大魔战,开始魔能分系了才能练不是?”

    “也对啊……那你的魔能就奇怪了……居然前无古人的能爆发,还这么猛……这完全是典型的扮猪吃虎神级绝技啊……”小三喃喃道。

    谢宁哭笑不得,正准备说点什么,又见小三愤愤道:“要我说,排副就该你来做,那个小山南整天人五人六的看不起人。嘁,都是魔战,不过他是四级,一个勉强够资格进入魔将团种子序列的少尉军官而已。”

    “屁事不干,拎着把少尉魔能战刀到处现,生怕别人看不到似的。还动不动就训斥甚至打那些魔装兵。一脸高人一等,我是风儿你是沙,我是天才你是渣的模样,有啥好得意的?”小三顿了顿,续又言道。

    “就是!他能用一个火球术就把魔晶枪都没办法破甲的、皮厚甲坚威猛无双、三个我都不一定能一波带走的、一头生龙活虎的壮年魔猪直接烧成碳么——谁说现在是魔战的天下来着?我瞧我们古代的那种魔法师职业也并不差嘛。”

    从树林里慢慢走出的虎子面无表情,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虎子,小学生都懂这道理啊。”小三闻言顿时开始滔滔不绝的反驳。

    “魔法师已经是被魔能战士淘汰的职业了。再高级的魔法也是面伤害、范围伤害。又必须体外构建魔能序列,所以还有施法时间。然后又有飞行轨迹和飞行时间。”

    “这么多因素叠加在一起,足够敌人或是拦截闪躲,或是调动魔能护甲硬抗了——防御比伤害也就多消耗很多魔能而已,顶多就吃了魔能消耗上的亏,有什么大不了的,毛都不用掉一根。”

    “而魔战则不同。第一,它是点线伤害、集中伤害。第二,它是随着刀剑直接输出魔能的,虽然自身凝练魔能没有序列魔能的jīng纯——但它甚至不会给你太多反应时间来防御,更别提躲闪拦截了,它更容易击中目标。”

    “更为关键的是。击中后,万一猝不及防的你没来得及调动魔甲防御,被攻击部位的局部魔甲能量抵消不了人家刀剑上输出的魔能,那你就乐子大了……”

    “所以,现在魔法除了能应用于防御战,敌人近身前消耗点他们的魔能。然后偷袭也比较好用之外。正面对战,冲阵制胜,哪样不是得靠魔战呢?”

    “而且魔战也会使用魔法啊,甚至更厉害。所以就算单挑,只会放魔法的魔法师打得过可远可近、近身就要命的同级魔战?”

    小三指点江山,侃侃而言。

    一看就知道是个长年混论坛的。谢宁在一边想道。

    然后,他又开始想,什么是论坛?

    顿了顿,嘴多话多的小三终于想起来虎子是干什么去了,他盯着自从回来就开始面无表情的虎子又问道:“对了,虎子你回来了,猪呢?”

    “在这。”虎子举起了手心的一枚闪闪发光的晶体,继续面瘫。

    “肉呢?”小三追问。

    “焦了,这次还好,剩了点骨头。”面瘫终于恢复了过来,他满脸哀怨地看着谢宁,目光中充满了yù求不满的无声控诉。

    “什么焦了……又焦了?!”小三呆了呆,忽然惨叫着一蹦三尺高:“那是五十多块一斤的魔猪肉啊,香喷喷的魔猪肉啊,又焦了?开始那只该死的兔子体型小魔甲弱也就罢了,这魔猪也能焦了?!”

    然后,他也哀怨地看向了谢宁。目光中的未满足感油然而盛,哀婉而又凄楚。怎么看怎么象一个还没来感觉就被快枪手谢宁三秒爽完,然后对方提上裤子就开始不认人,顺便还要将她一脚踹飞的深闺怨妇。

    虎子此时也已是声泪俱下:“宁哥,下次捕猎能让小弟代劳么?您就站边上看看场子,应付下突然杀出来的熊虎豹之类的大玩意就可以了。”

    “您这火球术的杀伤也实在是太威猛了,可爱的小猪猪们实在是经受不起您无情地摧残啊——我们揍的魔猪总是皮糙肉厚的,怎么您老揍的魔猪……就象是它事先被您老扒光了衣服一样?”

    他悲愤地控诉着,仿佛刚才谢宁对魔猪施加了令人发指的暴行。恩,还是扒光衣服后再干的那种。

    “鬼知道他有多强……小山南也未必能发出这样的火球术。一个二级魔战的火球竟然比四级魔战还狠,谁信啊……平时还一直装自己很菜……骗子……”

    小三在一边猛撇嘴。

    “确实是骗子,魔能强度吓死人——红sè的火球硬是给您老放成青白sè。您老真是个二级魔战?骗鬼的吧!我还也是二级魔战呢!您老去进种子计划提前当军官不好吗?居然跑来当大头士官。装B也该有个限度吧我求你了宁哥,我现在觉得自己好废。”

    虎子哭丧着脸。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不要闹了,下部队考核的时候,你们不是见过我什么水平么?我就是个标准二级魔战啊。”

    谢宁实在是忍受不了他们的聒噪了。

    没办法,那次魔弦二大爷好象有事没来,怪不得我。不然你真以为我想当士官啊?他闷闷想道。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感觉二大爷是越来越威猛了。以往总是在自己的承受范围内还有余,但刚才那一下,显然已超出自己的承受范围了!象炎爆的火球术?您老少说也是五级魔战的水平了吧……

    “那你不要说是你最近才修炼有成,灵魂修炼在顿悟下突飞猛进,魔能强度一夜之间都翻了几个倍啊?哥,你可以看不起我的魔能强度,但你不能顺便还侮辱我的智商!”

    虎子仍在哀怨道。

    “就是!这才几天啊!那时候你那火球术别说杀猪了,杀我都杀不死啊!”

    小三一蹦三尺高,开始怒不择言——他把自己和猪比了比,然后,猪胜利了。

    “就是,谁信啊,那么好修炼的话别说大魔战、星级魔战了,我早就是大地魔战、天空魔战了。切,那时候就能收敛威力,现在就收敛不住了。装,请装,请使劲装!”

    谢宁终于苦笑了起来。

第三章:咫尺天涯?

    (亲们,如果觉得书还可堪入目的话就收藏收藏,拜谢)

    ~~~~~~

    两人正喋喋不休之际,小三忽然神情一动,

    “对了,虎子,你刚才说什么?熊虎豹那样的大家伙给宁哥去对付,其他的就给你代劳?”小三诡异的话声响起。

    “是啊,怎么了?”虎子疑惑地问道。

    “恭喜你,你如愿了。又来了只至少是魔猪的大家伙。我看看……好象不是魔猪,哇是头魔熊诶,你确定你要宁哥上吗……咦?怎么可能?笔直地朝我们这边过来了?”

    “坏了!诱饵没收起来!”正在闭目感受魔弦波回馈,并喃喃报告的小三猛然跳了起来,惨叫道。

    虎子也惨叫一声,手忙脚乱地冲向了雪地上那团散发着异味的黑乎乎东西,却被谢宁拉了回来。

    “晚了,应该已经也感觉到我们了!”谢宁脸sè铁青地叫道。

    “我倒数之后,大家火球集火,然后……准备死战!打完后,如果我们还没死的话,虎子你立即去收好你那团惹麻烦的小宝贝!”说到最后,他已是声sè俱厉。

    “轰轰轰!”三团灼热的火球接连炸响在森林深处一个越来越清晰的黑影上。愤怒的嚎叫声响彻整片森林。

    当黑影迅疾绕过茂密的树间出现在那片空地上时,蓄势待发的三人心中已同时捏了一把的冷汗!

    魔熊的胸口停留着两团焦黑的痕迹,在它腹部,已经破开了小小的一个口,血迹微地渗出,却将这头大型凶兽刺激得更为凶厉,它的脚步丝毫未停,向三人迅疾地直扑而来。

    他们之中,竟然只有谢宁的火球微微破了它的防!这是一只至少有三级到四级魔战水平的凶兽!

    “三号战术,我正面,你们绕两侧,离远点伺机偷袭!”谢宁高叫。反手拔出了军刀,迅速迎了上去。

    “不行,少爷,我先上,你抗不住!”虎子急声叫道。

    “少废话了!”谢宁大怒:“你们一个新晋二级一个颠峰一级,挨一下少说也得重伤,上去是想找死吗?”

    话音未落,谢宁的瞳孔迅速地收缩了,一个巴掌已在眼前越变越大!

    只见谢宁丝毫不乱,脚步迅速的小小挪移了几下就脱离了熊掌的范围,更是一刀刺出,虽只勉强破了魔熊的防,但也在他身上制造了一个小小的伤口。

    魔熊大怒,自己凶狠的一掌竟没拍死眼前的虫子,竟然还被他小咬了一口。只见它沉沉地恶吼一声,双掌狠狠一震,竟是左右向谢宁合抱而来。

    谢宁脚下以一种玄奥地方式迅速地挪移着,眼见似乎还要被掌风所扫到,谢宁猛喝一声,双腿用力一蹬,加速向后急跃。就要脱离魔熊攻击范围之际,却见魔熊已狰狞地咧了咧嘴,就象是在笑!猛然间,一个青sè的五芒星一闪而逝,魔熊身上也同时闪过一阵青sè光芒,双后爪猛地一蹬,已是速度剧增!

    疾风魔熊!不远的虎子小三脸sè惨变!竟是带有天赋法术的魔熊!而且还是最有利于魔熊这种笨拙生物的,风系!

    “宁哥!”虎子惨呼,他已是目眦yù裂,也不管自己正扑向魔熊的熊掌,已是峥然拔刀,狠狠一刀向魔熊胸口刺去。不求伤敌,只求能攻敌必救,让魔熊调动魔甲来防御胸口,而不是毙谢宁于掌下!

    怎料魔熊的双眼闪过一丝狰狞的血sè,却是不管不顾,魔能氤氲的双掌猛然一合,眼看就要向谢宁的头部合拢!

    身形还在空中的谢宁瞳孔已是收缩成针芒状,浑身寒毛竖起,魔熊双掌的恶风已近在咫尺!

    咫尺天涯!谢宁在心中怒声吼道。

    就在那一瞬。猛然间,在他的魂海中,在急速旋转的灵魂螺旋上,一个明亮的位点陡然放出了璀璨的光芒!一个玄奥的星阵在魂海中一闪而逝!

    “啪!”魔熊的双掌合拢在了一起,它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疑惑地味道,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眼花了一花。

    那个眼看就要毙命于他掌下的人类,刚才瞬息间,竟然在空中急退的同时陡然进行了一次凭空的加速!脱离了他的攻击范围!

    正疑惑间,它忽然长声惨嘶!在它将大多数魔能用于进攻之际,虎子那试图与它同归于尽的恶狠狠的一刀,已然浅浅扎进了它的胸膛!

    谢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的心中一阵阵侥幸与劫后余生的后怕!

    家传魂脉魔战技咫尺天涯,这种通过传承魂脉位点的激发,忽然爆发的凭空瞬间加速,果然神妙!

    “虎子,退后,魔熊正面位置与小三预备魔法,打在哪个位置你们懂的!听我指挥集火!”他已来不及再有更多的感叹,顺了顺气息,又是厉声喝道。

    虎子见谢宁无恙,已是大喜,闻言立即松开了刀柄,迅速后退,暴怒的魔熊正yù前去追击,却见谢宁长笑一声,已是长刀一扬,又是迎了上去!

    魔熊大怒,血红的眼珠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爬虫,再次发起了迅猛的攻击,却听得眼前的爬虫在躲闪的同时仍然在叫着一种奇怪的声音。

    “五,四,三,二,一,准备……集火!”谢宁猛地眼前一亮,叫道。同时,只见谢宁眼前的魔熊正人立而起,双掌又一次合抱攻向谢宁。

    掌势还未蓄起,魔熊就见眼前一花,那个该死的敌人脚步挪了挪,身子忽然就不见了!在身下!它的双掌迅速下拍!同时双眼也迅速地低头下望,却不料余光中,两团灼热的火球已是扑面而来,魔熊狂嚎一声,将双掌迅速地挡在了面前。

    灼热的魔能序列已近在咫尺,眼见就要无功而返。却见两个火球在魔弦的控制下轨迹微调,稍微偏了一偏,竟是同时正正撞上了刚被虎子遗弃在魔熊胸口的军刀刀柄的尾部!

    它们的目的地居然只是那个刀柄!那没被魔甲与双掌保护到的军刀刀柄!

    剧烈的爆炸声过后,军刀已几乎将它捅了个对穿,直没至柄!

    魔熊长声惨嘶!还没从骤受的重创中清醒过来,却又感到后臀一阵剧痛。回头一看,却是如游鱼般从他胯下钻过的谢宁,他竟是已反手一刀,直刺它集中魔甲于正面,而后面却是几乎全无魔甲的菊花!

    还没等魔熊反应过来,轰鸣的爆炸声响起,随着军刀的深入魔熊腹内,没有受到魔甲削弱的魔能直接在魔熊体内轰然爆发,血雾肉沫四溅之后,魔熊的身后菊花处已出现了一个碗口大的大洞!

    魔熊又是一声长声惨嘶,它死命地想扭过身子,身形却慢慢地支撑不住,往地下倒去。

    终于,魔熊的身躯重重倒在了雪地中,溅起满地雪雾。它粗重的鼻息声渐渐细不可闻,它死命地挣扎着,最后,却渐渐只剩下了阵阵痉挛。它血红sè的双眼缓缓闭上,再也没有睁开。

    三人大汗淋漓,同时缓缓舒了一口气。

    “宁哥,即使你没高cháo,也是太刺激了,太威猛了。”小三绕到魔熊身后,看了看,顿时菊花一紧,夹了夹腿,满脸冷汗地说道。

    “呸!”终于缓过劲来的谢宁笑骂了一声:“还不快点来给我包扎,混蛋。”

    在他矮身躲掉魔熊最后一次合抱的时候,因为下蹲总没有躲闪快,又没达到触发咫尺天涯的条件。他的肩上还是受到了熊掌的擦伤,此时已是一阵阵火辣辣的痛楚。肩膀处,更是鲜血淋漓。

    “少爷……宁哥你没事吧?”虎子欢叫着跑了过来。

    “我没事。”谢宁却眼一瞪:“还不去收起你那可爱的小宝贝?然后再伺候好这个大宝贝——十有仈jiǔ有魔核呢!”

    虎子一惊,连忙怏怏地撅着大屁股往诱饵那边跑去。

    “宁哥,你那在空中的骤然加速……不会也是高cháo爆发吧?总不至于你的高cháo不但能shè得又猛又远,还能把自己也shè得又猛又远……”正帮谢宁包扎着伤口的小三忽然问道。

    “怎么可能。”谢宁猛地一滞,灵魂中猛然又升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觉。他白了小三一眼:“我才跟你说过的,我有一种很特别的魔战技。”

    “您老就天天骗我吧。”小三也翻了个白眼:“谁不知道魔战技就只是一种jīng妙的格斗技巧啊——可再jīng妙的格斗技巧,也总不能让你在空中借力吧。”

    谢宁却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是谢氏的招牌,想要知道的话,那么,要是今天告诉你的话,你到外面去说,我就撕了你的嘴。”

    小三一缩脖子,讪笑道:“宁哥您放心吧,规矩我知道的,您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谢氏子弟的身份,您家的那条家规我也多少听赵叔说起过。我小三虽然喜欢吹大山,但也知道轻重,您尽可放心。”

    谢宁点了点头,却是微微地苦笑了起来:“不是空中借力,而是最后关头凭空的速度瞬间爆发——你忘了谢氏最有名的那个人了?他所创的天赋魔战技是什么?。”

    “最有名……”小三若有所思地回忆道。

    忽然,只见他猛地跳了起来。

    “大陆第一星耀?谢志?!”

    “毫厘之差,远在千里。咫尺之内,已是天涯!大陆唯一传奇魔战技——咫尺天涯?!”

    “你居然点亮了它的魂脉传承位点?你运气也太好了吧!”

    小三不可置信地叫道。

    “也不算是运气好吧……谁知道呢……传承魂脉位点,这种凭运气的遗传……出生点亮一颗是正常之事。但以后想再点亮其他的,却是千难万难。”

    “魔战技说来说去,只是一种格斗技巧,魂脉也不过是使它神奇一点。可魔能技,那可是加强被称为魔战根本的魔能啊!而咫尺天涯……虽是大陆唯一的传奇,甚至都足以与那些顶阶魔能技抗衡……可我们却……”

    谢宁又是一声苦笑。

    “自先祖志之后,我家的后辈即使传承到了那颗魂脉位点,也没人会咫尺天涯了。或者说……没人会先祖志所创的,真正的传奇魔战技,咫尺天涯了……”

    “不然,你以为,我身具咫尺天涯,会被那只小小魔熊伤到吗?要知道,那可是大陆唯一的传奇魔战技啊……”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缅怀与向往的神sè。

    “先祖所言的那种历练……究竟应该是什么呢?真正的咫尺天涯……究竟是怎样如传说中的那般……”

    “几乎……无解呢!”

    最后,他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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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冥想与主动咫尺天涯

    一望无际的雪原中,孤悬极北、闻名大陆的雄城就这样静静地横卧在雪原里,犹如一只不知名的狰狞怪兽,眼望前方,守护后方。

    在它的两侧,是由地下交通工事连接的,犬牙交错,安放着无数门各类魔晶炮的永固战堡群。连绵千里的战堡群东至大海,西至高耸入云、横断南北的乌奇山脉深处。

    在它的前方,是一片人类无法解读更无法涉足的,神秘之地。是永远无法预知的危险与侵略。

    而从它的后方数十里开始,通过雪原中一条自要塞卫城后门延伸出的宽敞坚固的大道,经过那一个个隔上几里就静静伫立于路旁的补给站。

    如此行上数百里,经过极北已无限靠近帝国内陆的唯一的生活类城市,也是极北军团最大的物资储存与中转地,大凌城。

    渐渐的,就会找到一片片人声鼎沸、安详宁静的温暖土地——那里,正是璀璨辉煌的人类文明世界。

    夜深人静。整个极北要塞似乎都在一片静谧中安然入睡,只剩值勤战士的哈欠声与巡逻战士的脚步声偶尔在军营中悄悄响起,又迅速沉寂。

    已是晚上十二点多了。魔装战士宿舍区早已在熄灯号的命令下陷入深夜的沉寂。只有让军团长官不怎么好进行限制的魔战公寓楼仍然有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但也一片安静——毕竟,此时的魔战们或已入睡,或正冥想。大家都会很小心地发出声响,不会打扰战友们的生活。

    极北军团第三营区魔战公寓楼,一号楼,一个三室一厅的套房内,两个房间已是一片沉寂,阵阵轻微的呼噜声透过隔音墙隐约传出。

    只有另一个单间正亮着灯。

    谢宁静静的坐在床上。

    虎子他们已经睡了,然而谢宁却死活睡不着。

    他正准备再来次冥想。

    冥想与激烈的持续xìng高强度战斗,都是锻炼提高灵魂的法门。然而非战争时期,激烈的持续xìng高强度战斗自然是不可能有,也不安全。所以冥想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魔战们提高的唯一途径。

    当然,还有格斗训练。但那种假模假样、不是非胜即亡,不会让灵魂产生强烈敏感的训练,除了能锻炼下魔战技以外,是对灵魂起不了多大刺激成长作用的。

    来到极北已经半年有余了。所有的事件在谢宁的记忆中似已淡去——但却深深铭刻在他的灵魂深处。

    每当想起郭氏,谢宁的心中总是会涌起一阵一阵的愤怒与痛楚!虽然他已大获全胜,然而,那被逼婚的耻辱,那不得不借助外力脱困的艰难,那将自己所受到的羞辱公布于众的难堪。

    每晚睡觉前,一幕又一幕,总是走马灯似的在青年的眼前变幻。

    他清楚地知道,在这个力量为尊的世界,他还什么都不是,渺小得犹如世间的微尘。

    就如二弟……他比自己小半岁,竟是颠峰九级魔战,已入皇家魔能军校了!

    而他即使似乎有了一番至今也没搞明白的奇遇。但也还只是个二级魔战。即使放在普通人中,他也只属于一个佼佼者。而在魂脉世家中,在英烈顶阶苍穹魂脉之下——他还是个不值一提的废物!

    要知道,因为人的灵魂在20岁前还是成长阶段,而不是成熟体。所以,20岁前所有人的进展都会普遍较成年人慢得多。

    20岁前的级数差别看起来不是很大,但随着时间的迁延,这差距,会越来越明显!

    九级与二级,看似只差了七级,还同在一个阶位内混,但一个是天才,一个却只是废物!

    要不是有天才的二弟……那个毒妇想必也不敢如此之猖狂吧……

    谢宁闷闷的想,开始进入了内视。

    美丽的魔能漩涡正在灵魂海内安静旋转。星星点点的光芒密密麻麻挤成一片,凝练密实,如流水如薄雾,跟随着它们zhōng yāng灵魂螺旋的身姿,同步旋转着。

    而灵魂螺旋也是极为的自然舒展,它不紧不慢,浑然天成,似乎毫不费力地带动着身边的漩涡流,以一个恒定的速度不断旋转。

    仔细分辨的话,还可以看到漩涡圈时不时的微微膨胀一下,然后又似乎如受惊的小鹿收缩回来,继续在以前的轨道上缓缓旋转。

    其实每级魔战的三个阶段很简单明晰。

    新晋就是在灵魂螺旋的控制下,保持魔能漩涡密实度的同时,由量变到质变,猛然扩大魔能漩涡圈。

    标准就是灵魂螺旋控制魔能漩涡圈趋向稳定。

    而颠峰,则是新魔能漩涡圈隐然又要扩大了。

    所以,此时的谢宁,正是典型的已达到颠峰二级魔战,并向三级开始冲击的表征。

    谢宁神sè一动,看来,白天的恶战果然大幅增强了我的修炼进度。我记得我才入颠峰没多久,现在,却已是离晋级不远了。

    半年多一级,这速度并不慢,至少在魂脉世家,也算得上比较优秀的速度了。

    那么,现在是巩固那些收获的时候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将白天收获的疾风魔熊的魔核放在了额前,开始冥想。

    渐渐的,魔核缓缓亮了起来,它之中的光点,渐渐渗入了谢宁的魂海。

    魔弦急速的颤动着,黑暗的空间里,星星点点的光芒闪耀了起来。因为来自魔核,它们显得异常明亮,数目众多,正以一种杂乱玄奥的轨迹在空间里迅速的滑过。

    魔弦的触角开始延伸了出去,每一条触角,都迅速地接近着那些闪亮的星芒,追逐,堵截,围剿。触角每捕捉到一粒,就会把它塞回漩涡中,让它渐渐融入那密密麻麻一片的星点大家庭里。

    每进入一颗,谢灵的灵魂就会微微地刺痛一下——那些星点所蕴涵的强度,显然高于现在谢宁自己的魔能强度。

    最终,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宁已感觉到灵魂已发出微微的持续涨痛。他知道,他已经补满了自己的魔能漩涡。

    魔能漩涡的光芒已然亮得刺眼。甚至都看不清它的所在了,只看到一个中心的黑点就是那个旋转链条,四周散发着夺目光芒,如星空中的星系般美丽神秘的,旋转的旋涡。这一幕煞是美丽。

    魔弦又开始换了一种方式震动,只见它急速的切换着频率,将那个漩涡中的光芒分离了部分出来,在空中排列组合成一个个玄奥的五芒星图案,又迅速变幻着阵列组成。最终,那部分光芒渐渐变得黯淡,又缓缓消失。

    然后,又一部分光芒被分离了出来,持续着以上的动作。

    直到旋涡的光芒彻底耗尽,只留下一丝微不可查的光圈。

    然后,魔弦又开始平稳地震动,捕捉着星点们。

    如此反复。

    当谢宁jīng疲力尽的冥想了三个循环后,灵魂螺旋终于到了极限,只见它懒洋洋的有气无力转动着,一圈黯淡的魔能漩涡正被它有气无力地拖着,以一种龟速,缓缓转动。

    任凭谢宁如何催动,也休想它再震动魔弦了。而在魔能漩涡边界,却隐隐看到,那个由明亮无比变得黯淡无光的光圈,正在隐隐地膨胀着,似乎在试图突破什么阻碍似的,不时地试探着向外面扩张,仿佛如脉动的心脏。

    谢宁从冥想中退了出来。他的面sè苍白,全身已是大汗淋漓,昏昏yù倒。

    他挣扎着挪去浴室冲了个澡,擦干身体后,又回到了床上。

    这次冥想很顺利。

    再次内视检查下,谢宁隐隐感到魔能漩涡扩张的力度与幅度正在增强,当力度与幅度都超过某个极限时……晋级,就是必然发生之事!也许一到两个月后,谢宁就可以正式晋级三级魔战了!

    天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他的魔战修炼速度才吃了chūn药一样的往上涨?

    半年前,那丢失记忆的一个多月,他便晋阶为魔战,完成了许多普通人也许一生也无法完成的梦想,顺便还多晋了一级。

    而这半年,很显然,又将再晋一级了!

    如果自小就有这样的速度,我何至于直到20岁还纠缠于魔战晋阶?恐怕现在至少也是个六七级魔战了,谢宁无声的苦笑。

    然而,现在,这速度却显然变得还不够——要知道,他已经落后太远……而谁又知道,他凭空上涨的速度会什么时候慢下来?

    毕竟,我的资质真的很差啊……谢宁叹了口气。

    等等!

    似乎……我能联系到咫尺天涯位点了?谢宁忽然感觉到灵魂螺旋上的咫尺天涯位点,似乎与他产生了一丝神秘的联系!他试着感应了下,一丝若有若无的亲密联系正在灵魂螺旋上的一颗位点中轻轻地延伸出来,接触着他。

    果然如此!

    他猛然动容!难道,我现在可以不仅仅只是被动使用,终于能主动使用它了?要知道,在灵魂感到极度危险的时候被动触发,和在平时还可以主动使用,这完全是两个概念啊!

    一个只能拿来应急救命,一个却可以将其主动运用于战斗中,在最关键的时刻瞬间加速!

    白天那场几乎是拿命拼的战斗加上这场冥想,果然是大有收获!

    谢宁喜形颜sè。

第五章:王强

    夜sè缓缓退去,笼罩在薄雾下的朝阳在天边跃动着,露出了一丝又一丝明亮的光芒,正值黎明时分。

    嘹亮悠长的起床号已在极北要塞各处军营中此起彼伏地响起。

    谢宁准时睁开了双眼,晨曦的微光透过窗棂透了进来,之前还是一片静谧的魔战公寓楼渐渐响起了沸腾的人声。

    他一个翻身坐起,迅速开始整理内务,并开始洗漱。

    刷牙的时候,他的脑海里还在回想着昨天的怪梦。

    来到极北已有半年有余。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第二次醒来开始半年以来。

    偶尔晚上睡觉,谢宁还是会重复那种怪梦。且最近几周,这种怪梦似乎越来越频繁了。

    梦里,总是有个古朴的声音与他交谈着,灵魂,归宿,离散,相遇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而且回忆起来总算清晰一点了,虽然说差强人意——他就记得那几声断断续续的古朴声音,其他的,似乎还是尽数遗忘了。

    奇怪的是,他渐渐的发现。每次做了这个梦,他总是觉得自己神清气爽,似乎睡着了还在修炼一样,有了些须进步——甚至速度比他专门冥想还要快!

    十五分钟后,雄壮的帝**队进行曲响起。

    “宁哥,走了。”虎子拉着小四从身边走过,顺便招呼了他一声。

    谢宁摇了摇头,使劲地将脑中残留的纷乱思绪驱除了出去——该出去列队早cāo了。

    “宁哥早,今天气sè不错啊。”

    “宁哥好。”

    “嘿宁子,听说你们弄到了颗上好的魔核?还是魔熊的?运气不错啊。”

    “宁哥,听小三说你那天大发神威啊。嘿,出去一趟就弄了颗魔核,听说还挺大?下次带小弟一起去啊,求带求罩求组队啊宁哥。”

    一路走出去,身边不断响起了招呼声。谢宁也开始不时的和人点头致意,边走边聊几句,有时候还笑骂几声。

    他在魔战里人缘很好——当然,不包括那个讨厌的副排长王强。

    王强来自帝国山南行省的一个小山村里。他靠着苦修,20岁入伍就有着颠峰四级魔战的实力——虽然比不上那些世家子弟,乃至那些天才的军校生。但比上不足,比下却是绰绰有余。

    至少他也算是个普通人中的天才,比大多数普通人、乃至大多数魔战士的天分都要好多了。

    其实,就算是普通人。魔能学徒与魔能士晋级也并不是特别难。

    一年一级总是有的。难就难在由学徒至魔能士、由魔能士至魔能战士的晋阶。大多数普通人,终其一生也会卡在向魔战晋阶的关卡上——晋级与晋阶,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一个是量变,一个是质变!

    普通人中的卓异者突破阶位成为魔战后,晋级速度也会变得比一年一级还要慢。而侥幸成为大魔战后,晋级速度就会接近迟滞——突破至大魔战阶位已接近大多数普通魔战士极限了。

    每个人的极限都不一样,到达极限前,只要有鲜血与汗水,自然会水到渠成。到达极限后,则成为了……突破极限,提高极限!那时,鲜血与汗水,天才与运气,皆缺一不可!

    参军的时候,有别于能力仅仅过线的新进魔战,王强勉强的通过了考核,成为了一名高贵的魔将团种子序列成员——

    那可是表示极限有望星级魔战!准将军衔!卓异者中的卓异者!普通人中的天才!与那些魂脉世家中的子弟,那也是水平堪堪相差仿佛了!

    而且,他也直接按他的魔战等级当上了少尉——虽然职务还只是副排级,但也是前途远大,也算是在他们老家山窝窝里飞出来的一只金凤凰了。

    除了老排长还压了他两级外,排里无人比得上他。可老排长已经足足28岁了!如果他还不在近年内突破成大魔战,他也许就该退伍抱孩子了。

    这也是为什么王强不但是副排,还入选了魔将团种子序列。而老排长却只是个排长的原因。

    所以,也许是因为自诩普通人中的天才。这王强在排里其实很令人讨厌。

    对魔装兵非打即骂就不说了。就算在同为魔战的人面前,他说话也总是只趾高气昂。仗着自己的魔战等级比人高,前途比人远大,在排里简直是横着走。甚至连老排长都不怎么放在眼里。

    “哟,这不是我们前几天一发火球术就能击杀魔猪的大英雄嘛?”

    一声yīn阳怪气的声音响起。谢宁抬头一看,说曹cāo曹cāo就到,与他并肩而行并斜睨着他的,正是王强。

    王强斜斜瞟着谢宁,心里很是不忿。

    这个与他一同入伍的同龄魔战,除了魔能等级只是刚到二级,比他还差了不少之外。其他方面,简直处处压他一头。

    他总是不怎么受人待见,而谢宁却无论在魔装兵里还是魔战里都人缘极好。

    他因为谢宁班里一个魔装兵冲撞了他,打了那魔装兵一个耳光,稍稍训斥几句。

    这个谢宁竟然就敢跟他对着干,在边上yīn阳怪气的说什么“没贵族的牌子,摆贵族的架子,难道是贵族的私生子?排副,你爹真是受委屈了”。

    王强当时还没明白过来,不久后仔细一琢磨,立即就被气炸了。你才是私生子呢!你娘才偷人呢!

    老子一个堂堂魔将团种子序列成员、帝**少尉、副排长,训斥一个冲撞到自己的大头魔装兵,这也是应该的吧?没看排长在边上都没发话么?这也用得着你管?你算哪根葱?护犊子护到老子头上来了?你TM自己都还是老子的手下呢!

    从此王强就开始看谢宁格外不顺眼,处处针对他。然而那小子滑溜得很,一时半会,也很难抓到他的把柄。却越发的在他面前嚣张了起来,这简直把他气坏了。

    当他昨天听说那个叫董三平的魔战在魔装兵中宣扬“宁哥”怎么怎么厉害时,他当时就气乐了。

    骗谁呢,一个火球术能秒杀一只壮年魔猪?吹牛也得打点草稿吧?哪怕是我,堂堂四级颠峰魔战的魔能强度,也难做到这一点吧!他有那水平还用当个士官魔战?早就跟我一样混军官了。

    “怎么了?副排大人看来因为那天的事对我很有意见?我那天就杀了一头猪啊,难道它是你什么亲人……啊,那可真是对不起。”谢宁冷冷地回应道。

    身边顿时响起了一阵轰然的哄笑声。

    王强气得嘴巴直哆嗦:“耍嘴皮子算什么,吹牛谁不会?有种就跟我来练一场!”

    “副排大人您想多了吧?帝**规明文规定,军中禁止私斗。好吧,就算是对练,除非双方同意的特殊原因,否则禁止越一级以上的魔战对练。怎么,副排大人准备开一代之先河,让帝**非战损伤比战时损伤还要大么?”

    一边的虎子兴致勃勃地接过了话头。这小子看起来五大三粗,貌似憨厚,其实也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蔫坏的主。

    “如果没那条军规那也就好办了,只是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好,伤了你其实也没什么,关键是您们伟大的魔将团种子序列成员连魔猪都比不上,体内没魔核啊。”

    哄堂大笑声响起,人群中甚至还传来了几声叫好声。虎子顿时不住向四周连连抱拳,挤眉弄眼。

    王强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sè,正要发作,一个严厉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在闹什么?皮痒了?马上要列队了不知道吗!”

    “连副,他们!他们!”转过头的王强看到来人,顿时大喜:“他们目无长官,还肆意攻击我们魔将团种子成员,侮辱我们魔将——”

    “他们侮辱魔将团,你也要跟着侮辱魔将团吗?”一连副连长黄明光厉声制止了他的话。

    “魔将团种子序列成员作为魔战士中的贵族,你好歹也给自己留点体面吧?跟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吹牛倒是很厉害,只知道耍嘴皮子的低级魔战计较,你也不怕丢了我们魔将团种子序列的脸?马上给我滚过去列队!”

    “是!”王强挺胸立正,得意地瞟了谢宁一眼。

    接着,黄明光yīn沉的目光一一在谢宁他们脸上扫过,尤其在谢宁脸上停了很久。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了。

    一句话不yīn不阳的话悠悠从风中飘来。

    “火球术打出了炎爆术的效果。某些被魔将团种子序列错过的五级魔战神乎其技,我估计要不了几天全军团都会知道了。只希望过阵子军团魔能等级年度检测的时候,他也可以用嘴巴把那些检测仪也吹爆。不然我们一连还真丢不起这样的脸!”

    ……

    “小子,别以为你每次都能躲过去。等着吧,我有机会一定要和你来上一场的。到时候,我会好好让你这种只知道用嘴巴混饭吃的垃圾魔战,知道什么是天才的力量!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

    王强经过谢宁旁边的时候,yīnyīn地低声说道。然后,只见他冷笑了一声,扬长而去。

第六章:苏苏(上)

    虎子与小三勾肩搭背地走着,两个人满脸诡异,频频回望着后方,又不住的向对方挤眉弄眼。

    谢宁远远的吊在后面,他正在接魔话。

    本来巡逻执勤是只准带对讲机,不准带个人的魔话手机的。

    然而今天下午,在军队里一向小心谨慎,以防被副排抓住把柄整治的谢宁。却大咧咧的边巡逻边打起了手机,瞧他那模样,还满脸甜蜜的样子,仿佛……情网中的少年。

    这就不能怪三人小部队的“前卫”不但玩忽职守,忽略了谢宁安排他们前出jǐng戒的重任,满脸诡异频频回望,还不自觉地越走越慢了……

    此时,谢宁手机中正响着一个声音。

    “谢宁……想我了没有?”清脆的少女声从听筒出传了出来,如黄莺出谷,雏凤清鸣,听起来极为悦耳。

    “当然想。天天想,rì思夜想。”谢宁满脸柔暖的笑容:“这几个月,我在军营中rìrì贯彻了‘两想’方针,并坚决的实施,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啊?什么两想?”好奇的声音。

    “第一,冥想。第二,想我家苏苏。”谢宁溺爱的微笑道。

    “呸!”少女又羞又喜的声音传了过来:“谁,谁是你家的呀?还把我和冥想并列,哼,我才不相信呢。在学校的时候,一天到晚就想着魔能魔能魔能,连陪我的时间都要我央求,哼。”

    “冤枉啊大人。”谢宁顿时叫起了撞天屈:“这正是我rì夜后悔得想要撞墙的事情啊。”

    “在学校的时候,每天都能和你在一起,我却没有珍惜,直到现在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还好现在亡羊补牢尤未为晚,不然我这辈子都要活在悔恨之中了啊。所以说,两想方针是我军必须坚持的方针,坚决不能动摇!”

    谢宁慷慨陈词,旋即,他忽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只见他低声问道:“对了,苏苏,你母亲……现在……你不怕……”

    “哼……笨蛋,我对你说过的呀。你忘记了吗?”少女柔柔地声音响起。

    “啊?说过什么?”谢宁疑惑道。

    “臭家伙,不就是和你吵过一架嘛。后来,后来不是和你道歉了嘛,你怎么还老是提这事。”魔话那头的少女顿时大嗔。

    “吵架我知道,但道歉?”谢宁喃喃道,他猛然一惊——他想起了那失去的一个多月记忆。

    那混蛋又瞒着我搞了些什么?

    “你放心啦……笨蛋……我后来跟妈妈好好谈了一次,她现在也……反正也不是反对我们了。只是……只是还是很生气……很……不信任你,说我以后不要后悔……”

    “还说,说,就,就当没养我……”

    少女委屈地说着,听筒里,清晰地回响着几声深深吸气的声音——少女似乎正在那边泫然yù泣,却坚强地忍着。

    谢宁心中一痛,痴痴地握着手机,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正yù开口,却听得那边少女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后,柔柔而又坚决的声音继续传了过来:“可是,谢宁,我永远,永远不会后悔的。永远!这辈子,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苏苏……”谢宁握着魔话,怔怔地听着少女柔柔的对白。

    忽然,他低低说道:“我想你了。”

    电话那头忽然开始默不作声了,谢宁凝神等了许久,耐不住要发问的时候,越来越大的抽噎声从那头传了过来,带着哭腔的少女声细细地响起:“谢宁……我也想你了……”

    谢宁握住魔话,久久不能自己。他的眼眶渐渐有些湿润了,少女的抽噎细细的,一阵一阵地刺着他的心脏。

    只见谢宁顿了顿,柔声安慰道:“好了,乖啦,不许哭。让你受委屈了,这是我的错。可是,苏苏,相信我,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甘于平庸!我现在已经是二级魔战了,还是魔战士官副班长了呢……虽然还不是很强,但我会一直努力下去的。”

    “真的?”少女惊喜的声音传了过来。

    “傻瓜,这种事情我能骗人吗?能骗得到别人吗?更何况,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我敢骗世界上任何人!但即使给我全世界,这任何人里,也不包括母亲、小妹、还有你!”谢宁斩钉截铁地说道。

    “谢宁……”电话那头传来少女又开始带着哭腔的声音,似乎带着点委屈,又似乎带着些感动与欣喜,抽泣声一阵一阵的,愈发的大了起来。

    谢宁握着手机,他的脸上满是柔情,又说道:“好了,不准哭了哈,乖。我们才分开几个月呢,这点事也两个人又哭又闹的,那以后还怎么过?以后的rì子还长呢,不是吗?你最喜欢我们古代的诗句的,苏苏,我考考你,‘两情若在长久时’后面那句怎么说来着?先说好,不对可要打屁股啊!”

    “打你个头啊,臭流氓!”电话那头顿时传来了还带点哭腔的又羞又急的声音:“是‘又岂在朝朝暮暮’,我语文毕业成绩比你还多一分呢!”

    “是我不对是我不对。”谢宁连忙陪笑。

    “可是谢宁……你一定要记得想我……不准去喜欢别的女孩子哈?”良久,少女的声音幽幽的传了过来。

    “怎么可能,我这人很老实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谢宁大声表态:“一定听您的话,跟您走!不然您打我屁股!”

    “呸——”

    “哟,这是在干嘛呢?还打屁股都来了。谢宁,你够有种的啊。”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了谢宁的通话。

    定睛一看,却是正一前一后走来的王强和老排长。大失其职的虎子小三正满脸尴尬的站在一边,不住地向他使着眼sè。

    只见王强盯着谢宁手中的手机,如此说着。

    旋即,又yīnyīn的补充道:“军队是不是你谈情说爱的地方暂且不说。有什么话,尽可以晚上说吧?就这么迫不及待?视军规于无物,巡逻的时候也敢聊上了?”

    谢宁心思急转,他斜睨着王强,慢吞吞道:“怎么?副排种子大人又有什么新指教了?”

    “指教不敢当,抓了某些巡逻期间玩忽职守、谈情说爱的现行,我正在考虑该怎么处理!”王强嘴角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哦……身为上官却私德有亏,故意偷听手下**通话,十足一个变态偷窥癖,你这种道德,倒还有理了?”谢宁心中灵思一现,迅速地倒打一耙。

    “我什么时候故意偷听你说话了?”王强大怒,顿时申辩道:“我和排长例行检查巡逻队伍走过来,你打手机打得惊天动地谁也没注意,难道还要怪我们?我们就走来的时候听你在那您来您去的,又哪故意听你说话了?”

    “哦……没听到啊。副排大人是个孤儿吧?这辈子都没办法找到父亲母亲了?”听到王强不打自招,并没有听到实质xìng内容。谢宁心中大定,露出了个奇怪的笑容,问道。

    “你放屁!”王强顿时气急败坏的叫了起来:“谢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爹娘活得好好的呢!你,你敢辱我父母?”

    “那我就奇怪了。”谢宁悠悠道:“副排既然有父有母,家里就没找过你么?你就严格按照战时条令来执行了么?至少我就见过副排大人大白天训练的时候打手机。”

    “该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现在不是战时,军规也得容点亲情吧?家里的女xìng长辈有急事找我,约好下午跟我通话,我总不能说此时军国事重于泰山,家里的事不要烦我吧?”谢宁悠悠说道。

    “你!满脸桃花的样子,鬼知道你在跟谁打魔话!”王强顿时气短,如是说道。

    “这话就更好笑了,你不是听到我一直在说‘您’字吗?你跟你女朋友,哦不,你这种人不可能有女朋友。你跟你垂涎的天鹅肉打魔话,还您来您去的?而且,副排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求证的嘛。”

    谢宁诡笑着将手中的魔能手机递了过来:“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家中长辈聊两句?不过我提醒你,是女xìng长辈哦,您可得表现得有礼一点才符合您的种子贵族身份啊。”

    王强气得浑身直哆嗦。你TM才不可能有女朋友,才是癞蛤蟆呢!他狠狠地盯着谢宁递过来的手机,一把夺了过去。

    “伯母你好,我是谢宁的副排长王强。请您遵守帝**规,尽好军属义务,再有什么要紧事,也请不要在执勤期间和我们的战士通话好吗?”

    然后,王强把手机一甩,扔还给谢宁,怒气冲冲地走了。

第七章:苏苏(中)

    老排长满脸笑意地拍拍谢宁的肩膀:“你小子,jīng似鬼,就没见你吃亏过。我是懒得管你,但一定要注意安全,在危险的森林区域巡逻的时候还是不能随便接魔话,要时刻保持jǐng惕,知道吗?”

    “老排长您放心,您的话,我什么时候没放在心头过?”谢宁昂首挺胸,目送着老排长远去。

    然后,他狠狠瞪了被委为前卫却玩忽职守的虎子两人一眼,直到把他们又一次赶到前面。才又拿起魔话放到了耳边,喂了一句。

    阵阵银铃般清脆的笑声正从听筒中传了过来,苏苏正在那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谢宁……你个坏家伙……你们那副排长真逗……哈哈,他叫我伯母……”

    好不容易,苏苏才止住了笑意。

    “谢宁,你什么时候嘴巴和心思都这么厉害啦?首先临危不乱,跟人家说没营养的废话拖延时间。然后急中生智倒打一耙,奇袭搅乱人家防线。”

    “再然后趁人家手忙脚乱解释,顺利刺探到敌人军情虚实。其后更是以彼之盾,御彼之矛,顺利将敌人的攻击化解。”

    “最后靠期间不断的言语刺激,终于成功激怒敌军,使他坠入你的语言陷阱埋伏之中,让他吃了个大亏还不知道。啧啧,深得兵法之要旨啊谢将军。”

    电话那头的声音满是清脆的揶揄。

    “哪里哪里,大人过奖,大人抬爱,卑职惭愧,卑职惭愧。”谢宁的语声谄媚得简直如魔视剧里面的小丑。

    然后,他又开始一脸正经,侃侃而谈,仿佛正在面对大胜后新闻发布会记者的魔能增音筒。

    “苏苏元帅阁下丝毫不为我的鬼蜮伎俩所惑,竟是有如亲见,一语中的,一言道出整个战役的全部过程。其料事如神、料敌机先、高屋建瓴、高瞻远瞩的目光,一直是我努力学习与深深景仰的对象。”

    “所以,其实我也是在我家苏苏元帅对我的英明领导与倾情培养下,在跟随我家苏苏元帅阁下的耳濡目染中,才能万中学一,如此茁壮成长。”

    “所以说,没有她,就不可能有我今天辉煌的战绩。又所以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其实都站着一个更成功的女人。”

    清澈的银铃声伴随着谢宁的说话,不断响彻着他的耳膜,良久才渐渐停息,少女充满开怀与爱意的娇憨声音传了过来。

    “哼,臭不要脸的家伙,自己不要脸,还要拖着我也不要脸。别人给陛下拍马屁也没你这么肉麻吧?而且,小女子孤陋寡闻,可是真没听谁说过什么‘成功男人背后站着一个更成功的女人’这种话。”

    顿了顿,又见少女的嗓音在魔能手机中笑意吟吟地响起:“对了,说起来,原来我是你家里……我是你长辈呀?”

    “那当然,你是我未来儿子的妈,长得不能再长了。”谢宁一脸温暖笑意的听苏苏说完,闻言柔声道。

    “呸!又说讨厌话了……”少女亦嗔亦喜的声音传了过来。旋即,只听少女又羞答答地道:“那,那你也是……是孩子的……那,那什么呀,为什么我是你的长辈?”

    “哎呀,这个问题你要这么看嘛。”

    谢宁眼珠一转,张口就来。

    “你想想,我们首先得确定家里最大的那个。那很显然是我们的宝贝儿子了——不许呸,我正在为你分析家庭政治环境嘛。所以说,儿子是家里的小皇帝,这是必须首先确定的。那么关系就很明朗了嘛,我是太上皇,你是太后——”

    “苏苏啊,你要知道。皇室是我国很有代表xìng的第一家庭,但我国自古以来的皇室权利分配很不好啊。你看从史实上的几个朝代来看,皇帝自然是不用说了。太后在皇帝长大前也总是很牛——就太上皇悲剧,说不定上个厕所都有人管啊!所以你们都比我大,都是长辈。”

    清脆的笑声传了过来,少女在那边笑得前仰后合:“讨厌啦谢宁,就你会说。”

    谢宁微笑着,没有说话。

    顿了顿,少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谢宁……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你变了,变得好快,都有点不象我以前认识的那个谢宁了……”

    “你以前是个很勇敢,很有男儿气概的人。但你总是少了点灵活变通,多了些单纯,热血,莽撞。傻傻的,呆呆的,就象一个还没完全成熟的青涩大男孩。你也不会那些弯弯绕绕,只会不顾一切,勇往直前。”

    “现在你却变得……狡猾狡猾的。”

    “在学校,你总是闷闷的,不爱说太多话,也不太善于说话。而且,即使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都总是会感到你的眉间似乎藏着一股yīn郁与忧伤。”

    “然而在这里,我只觉得你如鱼得水,开心至极。整个人都似乎亮了起来,发出璀璨温暖的光,让我……让我即使远隔千里,都能感觉到你的温度……你的体温……你的心……”

    “也许,这才是你想要的吧……成为帝国魔战,守护你深爱着的民族与国家,守护所有你深深爱着的人……就象,就象那次守护我一样……这是你的光芒,你的使命,你的梦想,你的荣耀。”少女幽幽地说道。

    “你以前对我其实一点都不象一个好男朋友。没有体贴,没有温暖,只会满腔热血,一心魔战。虽然我知道,你的心,你的血,以及你对我,其实都很温暖很温暖。但你从来都不善于表达你的感情,你从来都拙于口舌,从来都不会哄我开心,更别提讨好我。”

    “现在却变得……变得这么温柔……这么会哄我……还油嘴滑舌的……不过,不过我很喜欢……”

    “我都不知道现在是好还是坏,是梦幻还是现实……不过我真的都很喜欢……”

    谢宁心中猛然一惊——是啊,自己似乎变了。别说苏苏了,就算自己,忽然也觉得自己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自终于诀别星城,回到军队这半年来的时间里。自己与人为善,爱打抱不平,这没错,是以前的自己。但自己毒舌如刀,在与王强的交锋中从未败过,即使败了也能机智的化险为夷——这根本不象自己!

    自己在与苏苏每隔几天的魔话中,开始变得满是柔情,甜言蜜语。更是能言善道,花言巧语,最近更是常常将苏苏逗得笑口常开。

    一向柔婉优雅的丫头只要和他通话,整个人就会被他逗得开心活泼了许多,在他面前,人也越来越俏皮可爱了起来。

    可这也根本不象原来的自己!在他们的相识相恋中,他甚至都是个无比笨拙的被动者!什么时候竟然如此游刃有余了?

    还有,以前的他虽然与同学关系都处得很好,却常常拙于口舌受好友们的戏弄。而现在的他,却是能言善辩,短短几句话都能千回百转,打尽机锋!王强就是因此在自己身上屡屡吃憋,嫉恨不己。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我敢骗世界上任何人!但即使给我全世界,这任何人里,也不包括母亲、小妹、还有你!”

    当时自己怎么说出那句话来的?似乎是自己心情激荡之下脱口而出的真实想法吧……

    是的,对于苏苏、母亲,凝儿,我确实有这么爱着她们,这毋庸置疑。

    然而……前半句却显得尤为诡异!英烈子孙,什么时候想过为利益而骗人了?

    我有这么想过吗?这还是我自己吗?这真的是我自己吗?!

    那两段丢失的记忆,还有那个人……他究竟是谁?究竟在哪里!

    又究竟是什么原因使自己甚至是在无形中慢慢的转变?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那灵魂海内的神秘魔弦共振,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宁悚然而惊。

    “谢宁,谢宁?你怎么不说话。你……我这样说,让你生气了吗?”电话那头,少女的声音柔柔的传了过来,打断了谢宁的遐想。

    “没呢小傻瓜。”谢宁收束了心思开始回话,甜言蜜语张口就来。

    他的内心却透露着一种怪异,仿佛说话那人不是自己似的——他从来都不善于感情的表达的,更别提这种肉麻至极的语言了。

    “我是在担心我变了一点点,你就不爱我了,正在伤心呢。”谢宁终于暂时压制了心中的怪异感,心念闪动间,便顺利找到了合适的话语。

    “哪有!你别乱想,我,我……”少女急急的声音传了出来,又开始变得吞吞吐吐。

    “你什么?”谢宁握着手机笑意吟吟。

    “我……”

    “你到底什么呢?哎呀手机快没能量了。”谢宁瞟了一眼显示屏上满格的能量。

    “我……我爱你……”少女羞羞柔柔的声音终于从手机中传了出来。

    谢宁轻笑了起来,他将脸和嘴唇都贴在了手机上,仿佛那就是少女温润的脸:“我的苏苏,我也爱你啊……”

    他暖暖地低声道。

第八章:苏苏(下)

    远在千里的帝国魔能研究总院魔装分院校园的一间女生宿舍里,一个淡黄裙装的少女正满脸晕红。

    少女的面容清婉柔美。那如远山青黛的娥眉,那小巧挺翘的琼鼻,那澈如秋水的双眼,那嫣然绽放的红唇,以一种令人赞叹的jīng致,组合在那现正布满美丽晕红、亦莹如凝脂白玉的瓜子脸之上。

    她的身段更是婀娜秀丽,一袭修长而又简简单单的淡黄长裙,几乎将世间最完美的曲线包裹得淋漓尽致,惊心动魄。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她似乎有着一种极其独特的淡雅秀美气质。

    她是恬静的,柔软的,亦是幽雅的,灵秀的。她有如绮丽的百花丛中悄然绽放的空谷幽兰,又有如无垠的天地中翩然流转的飞雪流霜。

    这是一个让人一见之下便会念念不忘,有着一种令芸芸众生永难模仿的独特秀美的绝sè少女。

    此时,少女正将一个似乎并没有在通话状态了的魔能手机,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脸边。良久,才怅然若失地放下。

    随即,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的嘴角又漾起了一抹甜甜的微笑,让那张布满飞红的玉脸更是显得无比嫣然。

    少女站起了身,缓缓走到了窗户旁边。

    她推开窗户,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的双眼,已是痴痴地望向了远方——那是极北的方向。

    她就这样一动不动地静静立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轻风透过窗户,从少女的正面吹拂而来,飞扬的发丝在少女耳边纷飞旋转,翩然起舞。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犹如一副唯美的画卷一般。

    “哎哟,我家苏苏又在思chūn了,瞧那小脸蛋红的。怎么?跟你那位打完魔话了啊?”宿舍门忽然被推开来,一个红衣少女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她瞅了瞅窗边少女的侧脸,如是说道。

    她顿了顿,又言道:“其实我说苏苏啊,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满学校的追求者,却死死恋着一个当兵的。那人到底有什么好啊?”

    “呵呵,小巧你约会回来啦?他不是魔装兵呢,他是帝国二级魔战。”少女转过了身,欢快地和红衣少女打了个招呼,轻笑着说道。少女的神sè很是迷人,言语间竟是有了些微微地得意之sè。

    “啊?你最开始不是说他是魔装兵吗?这么快就变了?”红衣少女小巧纳闷道。

    “那当然了,他每天都在进步的。”少女微微笑着,脸上又是浮现起一丝自豪。

    “嘁,瞧你开心的那副小模样。二级魔战也就是比我们普通人要强很多而已,哪怕是连平民天才都比不上呢,更别提那些魂脉世家子弟了。”小巧不屑地撇了撇嘴。

    “顶着个人上人的名头,却驻扎在那苦寒的地方。跟你相隔百里千里的,亏他也愿意干。现在帝国歌舞升平一片安详,又哪有什么仗要打。要我说,就算要当军人,也该去西南。至少,那边可以不时找找南洋商盟那群混蛋的麻烦,战功拿的快,晋升也容易些。”

    “而且有时候我真是想不通他们男人啊,你说为什么都这么爱打仗?打仗可是会死人的。听你说你那位似乎魔能学术成绩比你还好吧?不去搞学术偏偏死活要去做魔战?唉,真是搞不懂他想的什么。”

    “哎呀,你不懂啦……”少女轻笑着说着,她的神sè间忽然洋溢起了一丝独特的骄傲。

    他注定将是一个英雄,他也是我的英雄……你怎会懂他。

    少女在心中默默说道。

    “好好好,我不懂。真是的,要是我是你,早就把他给甩了。我一定要去嫁个魂脉世家,军功豪门贵族,那可才真的是人上之人呢——说不定还可以当星耀魔战的妈。”小巧没好气地白了少女一眼。

    “呸,诅咒你以后嫁个娶不到老婆的老流氓。”少女闻言顿时嗔怒道,她扬了扬拳头,向小巧挑衅地横了一眼。

    “好呀,小丫头片子跟自己未来男人通过话后,就胆子大了不少啊。我今天就教训教训你,看你未来男人能不能从极北赶回来救你。”

    小巧闻言一怔,却是嘻嘻笑道,向少女扑了过来。

    少女连忙不迭地躲避,两个人咯咯笑着闹成一团。

    “对了,你家那位就对你这么放心吗?这么久了也不来看看你,不怕你被人拐走了呀?要知道,起码有一个加强排在追你。有贼心没贼胆的更是没办法统计。”良久,已是钗横鬓乱的小巧躺在床上,忽然又问道。

    “当然放心啦,如果我是那样……那样……总之就是那样的女孩子,他或许还看不上我呢。”气喘吁吁的少女同样并排与小巧躺在床上,一头乌黑的长发将淡蓝sè的床单撒得满床都是,她骄傲地说道。

    “啧。”小巧咂了咂嘴,又翻了个白眼:“算了,怕了你了苏情圣,就你把自己当草,把他却当宝。算了,姐姐就不再教育你了。我们俩啊,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就是那种典型的旧时代老古板。”

    “对了,军队应该也有探亲假的吧。天天听你在念叨他,久闻其名不见其人。我说你什么时候把他带来给姐妹们见见啊?”

    “我倒是真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区区一个二级魔战,竟把我们家苏苏迷得神魂颠倒地变成了一个小白痴。”小巧愤愤地说道。

    “呸,你才是小白痴呢。”

    少女清脆地笑骂了一声。

    “看情况吧,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有空呢。再说,万一不行,我可以去看他呀,反正我们大学生上课又不忙,逃几天也没关系……对了,今天下午好象有课吧?”

    少女忽然似乎想起来什么,转头看向了小巧。

    “遭了,坏了坏了,是《战争魔装基础》,严教授的课!”小巧猛然一惊,迅速从床上跳了起来。

    “这下完蛋了完蛋了。严老头人送外号逃课者杀手,只要你点到没到一次,科目成绩铁定就变成了不及格,哪怕你再求情考试考得再好都没用。每年死在他手上的学生不知道多少,还整天板着张臭脸,真是的,哪有这么没人情味的老师啊。”

    “这次该不会我们遭殃吧……快,快收拾,还有几分钟。”

    小巧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急急地说道。

    “也怪不得他啦。”少女也迅速地爬了起来,打开抽屉,手上迅速地往包里放着书本之类的东西,嘴上却是善解人意地说着。

    “其实我觉得嘛,严教授和战争魔装科技打了一辈子交道,感情很深很深的。现在战争魔装又似乎已经发展到顶峰,渐渐开始没落了。而生活魔装科技却渐渐成了主流,一直隐隐领先魔装学术的魔能学术更是rì新月异。”

    “这样的情况,严教授怎么会开心。他对逃课的人特别严厉也只是太敏感了而已啦。他觉得似乎连帝国的下一代都开始渐渐看不起战争魔装科技了,他又那么深爱着战争魔装科技。这样,怎么会给那些逃课的人好脸sè看,怎么会给他们面子?所以,也不能怪人家不近人情嘛,理解万岁啦。”

    “啧,你这丫头。自从上大学认识你到现在这么久,觉得你最大最令我欣赏与感动的特点就是这一点了。温软,体贴,善良,柔顺。尤其是这小心肝儿呀,还真是善解人意,可心至极。怪不得大家都喜欢你。”

    “而且不但长得白白嫩嫩、清婉秀美,就连这身材也好得让人嫉妒。你看这细细的小蛮腰,这挺翘翘鼓囊囊的胸,这稍微摸一摸就颤巍巍的屁股……啧啧,看着就流口水呀……美人儿,要是我是个男人,我一定今晚就好好疼你,把你给……嘿嘿,一百遍啊一百遍。”

    小巧轻佻地捏了捏少女凝脂白玉的脸,上下地打量着少女胸前身后的峰峦,邪邪地笑了几声,顿时引来了少女一阵不依不饶的含羞嗔骂。

    “不过,话说回来,那又关我们什么事啊。”旋即,只见小巧又愤愤地说道。

    “其实魔装学术地位低于魔能学术也是很正常的嘛,咱人类有了灵魂这个能完美利用能量,而且能随着一代代繁衍、能力也一代代壮大的,上天的造物,还去研究怎么依靠物质使用魔能造成杀伤?这不脑残嘛……”

    “以前我们华夏是一直被蛮族纠缠,没办法,不靠普通人使用战争魔装协助魔战,根本就顶不住。而西大陆嘛,哼,要不是十六世纪开始我们被蛮族黑暗统治了几百年,西大陆还一直跟在我们东大陆后面有什么学什么的吃灰呢。”

    “可现在因为已经有着这么久了的魂脉传承,人类的灵魂是一代比一代壮大,魔战水平也一代比一代高。要不了几百年,我估计都要全民魔战了——当普通一兵都是人型坦克的时候,造坦克还有啥用?所以,这是随着全民灵魂能力的提高,大势所趋。”

    “而且蛮族也快几个世纪没出现过了,还不知道会不会再来呢。这时候还死心眼的守着战争魔装,不是自找没趣吗?转型生活魔装才是王道。严教授和你一样也是个老古板,守着一些老掉渣的东西不放手,我看啊,迟早你们都要吃亏。”

    最后,小巧不屑地总结道。

    “呵呵,好啦好啦,牢sāo满腹振振有辞的,就你个臭丫头怪话多。”

    少女轻笑着横了小巧一眼,将手上已整理好的包轻盈地往身上一背:“快走吧怪话多,再晚可真要迟到了。”

    “知道啦可爱多,走吧走吧。”小巧嫣然一笑,迅速与少女一前一后离开了宿舍。

第九章:惨痛

    (亲们,如果觉得书还可堪入目的话就收藏收藏,拜谢)

    ~~~~~~

    “我不甘心啊姑母!”郭烈正在郭氏面前急噪地走来走去,他的脸sè已满是狰狞。

    “百密一疏,竟然让那个废物咸鱼大翻身,而今更是带着谢凝儿脱离了我们的掌握!到嘴的肉就这么飞了!反而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

    “虽然将那赵氏已压制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迟早要让他们元气大伤,把他们逐离星城!但那又有何用,不过是事后泄愤罢了。那废物丝毫无损,更是踏着我等的尸身,扬名于公侯!姑母,我真的不甘心啊!”

    “不甘心又待怎的?”

    郭氏已面沉如水:“我等大意,又没想到那孽障竟似忽然开了窍,心机如此深沉,心思如此缜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如此劣势竟被他扳了过来,反倒是反手一击,让我等损失惨重。”

    “鲸吞谢氏计划已然尽废,老爷更是对我极为不满。数月来,竟已不闻不问,闭门枯坐,我百般相请,也不肯来我这里了。却常去赵氏那贱妇从前所居,一坐就是发呆,一发呆就是一整天!甚至都不愿见我,只言万事均由我和云儿做主。”

    “可云儿远在军校,我又是个妇道人家,我能做他谢氏全部的主吗?到时候恐怕又有人要骂我跋扈妄为,毒妇贱妇了!我即使有些为母家的私心,可不也是为了云儿,为了他谢家吗?不也只是盼着我谢郭两家结永世之好吗?如今,却什么都怨我!”

    郭氏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

    “而我郭氏呢,直到现在,我等用尽手段,百般修好,都隐隐被京城真正的豪族圈排斥。原本我们这一代是很有希望慢慢挤进去的,这也是父亲此生最大的愿望之一!现在倒好,不进反退。陛下前阵子更是雷霆大怒,连下三旨,旨旨斥责,显见已然是恶了我家!”

    “这谢氏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邪,看起来不声不响,碰一下却发现是个天大的马蜂窝!”郭氏气苦道。

    “父亲被气得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虽未责怪于我,但他老人家对我的失望我看得出。你以为我就不怒?我就不怨?我就不恨?可现在他已远在极北,又脱离了家族,已是天高海阔。除了别出蹊径,徐徐图之,我等还能如何?”

    “况且,据说那废物不但脑袋开窍了,连魔战等级都仿佛凭空开窍,拔高了一截。虽然比之云儿还相差甚远,但就算是个废物,也是个世家子弟中的废物了。”

    “哼,没想到啊,回家之时,那废物已是二级魔战了。甚至在离开之rì,还曾将王护卫秒杀于似炎爆的火球之下。哼,帝**才是魔战群英荟萃之地,非帝**魔战真真垃圾。”

    “不过那废物恐怕还真点亮了某个魂脉位点,传承了我谢氏某个先祖的天赋。不然怎会有如此暴力的火球术——该死的,魂脉传承真是希奇古怪。让云儿传承到多好,竟是让他这个废物暴殄天物了。”

    “要不是最近半年的最新消息也显示了,那废物还一直停留在二级。我还真担心他连资质也凭空大大开窍了。那可真是大大不妙。”

    “要不要派几个人,去极北对付他?扼杀于萌芽?”郭烈忽然狞声说道。

    “混帐,你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吗?他即使这样,也比云儿差得远,我等用得着扼杀他于萌芽?”郭氏闻言sè变,竟是勃然大怒。

    “极北乃帝国最大军事重镇,对抗蛮族的第一前线,直属军部。内阁与陛下也对极北是重视无比、关切有加,就连极北军团长官都从来都是内阁与陛下共同委任,只取忠于帝国不属于任何派系之人!”

    “它又孤悬极北,几乎与世隔绝,往那里派人都是千难万难。而且一旦被发现,帝国可不管你是为了干什么,直接就找你满门问罪了。数百年前的武陵侯案还用得着我给你说吗?不是有那个竟然敢把手伸进极北败坏军心的蠢货,第二帝国都未必会亡。我们华夏也未必会被黑暗奴役数百年。”

    “咱们帝国就是在第二帝国的废墟上建立的,太祖对第二帝国的亡国之痛,也是感同身受,要不然也不会颁布这么严厉残酷的法令了。‘全世界都可以是灰sè,但极北必须一片洁白’。这句话你以为是太祖说着玩的?他是说着要脑袋的!”

    说着说着,郭氏已是声sè俱厉。

    “帝国建立这么多年来,你见过有哪个世家贵族敢插手极北的?我等去极北搞三搞四,是想找死吗?万一被那个心思缜密的孽障发现半点端倪,或者被那些位高权重的极北军团长官发现半点不对,我等是自杀好呢还是自尽好?”

    “再说了,你以为那孽障现在不会没有杨家盯着?恐怕我等才一动手,杨家就立时发难了!别说谢宁了,你哪怕是动一动在dì dū读书的谢凝儿,杨国公恐怕也得要你人头落地!你有几十万军队?可以去全部赔掉用来拖住一个盛怒的超阶星耀魔战?”

    “更别说还有陛下了!你信不信只要陛下再抓住我家半点把柄,我家立时死无葬身之地?”

    “可……”郭烈满脸不甘道。

    “你父心思并不是很深沉机敏,你爷爷可是对你寄予厚望的。可是你啊,还是太年轻了,还需多多磨练几年,才能慢慢接过我郭家大任。”

    郭氏幽幽叹了口气。

    “那我们就真的没办法了吗?”

    郭烈闻言一怔,迅速冷静了下来,只见他担忧道:“如若对他徒呼奈何,我郭氏就没以前那么大的威慑力了。”

    “与我们走得近的几个交好家族,最近可都在笑话我们辛苦谋划,却被向来有勇无谋的谢氏一个庶脉黄口孺子翻了盘的事呢。长此以往,恐他们会轻视我家。如此,很多事情就变生肘腋了。”

    郭氏冷笑了一声:“哼……你以为我会就此罢手?谢宁与我本人之仇恨,丝毫不亚于他与郭氏之仇恨,不狠狠报复于他,怎能泄我心头这口恶气!”

    她忽然打开了抽屉,从里面抽出了一叠相片来,慢慢欣赏了起来。

    “好漂亮的女孩。”郭烈凑过去一看,却见似乎是远处偷拍的一个女孩的生活照。照片上的女孩一袭粉sè衣裙,正与几个同伴走在街上。或亭亭玉立,或嫣然回首,或浅笑吟吟。虽然拍摄者似乎离得太远,使相片看着不是很清晰,但仍然可以看出,照片上的女子面容很是柔美,身段亦是玲珑秀丽,却是一个难得的佳人。

    郭烈满嘴啧啧有声,饶有兴致地问道:“姑母,这女孩是哪里的?晤……比之谢凝儿似乎尚有不如,但似乎年龄稍长,于是更添几分妩媚丽sè,更为成熟诱人。啧,真是好一个美人啊……”

    他的眼中渐渐露出了几分yín亵之意。

    郭氏看向他,皱了皱眉,却是将眼前的照片一收:“烈儿,我可jǐng告你,别打她的主意。别说姑母言之不预,你若是对她有半分染指之意,可就别怪姑母立时翻脸不认人!”

    “是是是。”郭烈连忙陪笑道:“您一向是我最敬重的长辈之一,怎会不听您的话?爷爷曾说,若不是您生为女儿身,恐怕嫡位也就没我父亲什么事了。所以,在姑母您面前,侄儿又岂敢放肆?不过,姑母拿这叠照片出来的意思是?这女孩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啊,是帝国魔能研究总院魔能学术分院的一名大一新生——我准备安排给你堂弟认识。”郭氏眼角闪过一丝笑意。

    “我说呢!”郭烈恍然大悟。

    “怪不得姑母您如此着紧于她。您放心,我郭烈虽然是个情场圣手,风流浪子。但事情轻重对错我还是分得清的,又怎会对入了姑母之眼的我未来堂弟媳起什么歪心思?天下美貌女子多的是。”

    “再说了,我又岂敢与云弟堂堂颠峰九级魔战、帝国皇家魔战军校生、英烈侯嫡子争风?我巴结他还来不及呢!”郭烈迅速挪开了贪婪的视线,神sè一肃,旋即又笑道:“这女孩是哪家的女儿?看起来姑母很是钟爱于她啊。”

    “谁家的女儿都不是。”

    郭氏笑了笑,她的眼中莫名地闪过一丝得意与yīn冷:“她不是我等世家大族之女,更象是现在那些没过人魔战资质的平民社会,所吹嘘的‘现代社会家庭’的孩子。她乃家中独女,父亲是政界的,一名不大不小的市长。母亲是个商人,生意做得还挺大。如此而已,仅此而已。”

    “那您还……”郭烈顿时大为疑惑。

    “我管她是不是世家之女,我只知道她很是不错。论长相,她清婉秀美,配得上云儿,云儿也一定会喜欢。”

    “论家世,她父母虽然处于政商两界,比我等魔战世家、军功贵族,自然是低上一等,又是那种从家族dú lì出来的现代小家庭,据说家族也不怎么样,更是对云儿毫无助力。但毕竟不是什么平民百姓,也勉强配得上我云儿了。至于家族,哼,云儿有我郭氏谢氏两族之力,又岂需什么外援?”

    郭氏傲然道。

    “更何况……”她眼中迅速闪过了一丝得意至极的神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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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斗力,吊丝与高富帅

    “最重要的是……她的名字,叫苏苏……很好听的名字,不是吗?”郭氏yīn冷地笑着。

    “这名字有什么特别的吗?难道特别旺夫?”郭烈已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莫名其妙地喃喃道。

    “如此羞辱,如此深仇大恨。你当我这半年就什么都没做吗?我查了查,那个孽障的女朋友,也叫苏苏……跟她似乎还长得挺象,就象……双胞姐妹似的。”郭氏悠悠说道。

    郭烈一怔,他略一思索,双眼已是猛然大亮。

    “妙!妙计!好妙计!好妙计啊姑母!”他激动地叫道。

    “当然妙计!”郭氏yīn狠地冷笑道:“那孽障如此羞辱于我,不让他生不如死,我就活得生不如死了!我知他心计甚深,这次,我也不找什么队友了,我更不和他斗智了!我不斗智,只斗力!如此……我就不信那孽障还能再翻一次身!”

    “归根结底,这个世界,力量才是一切!我倒要看看,一个力量平庸之人,如何和我天才的云儿争女人!我倒要看看,他如何说动杨国公来帮他抢女人!那杨国公,又如何帮那个废物去抢女人!”

    “啪啪啪”的掌声响起,郭烈已是眉飞sè舞:“姑母,此事如有需用到侄儿处,敬请吩咐!万死不辞!”

    “说起来,还真要用到你。”郭氏笑了笑:“你这一两年不要呆家里了。也该去dì dū上学,顺便与你堂弟多培养培养感情了。云儿对那孽障比对你还亲,你难道就没什么看法吗?”

    “长此以往,我终究要老去的,郭谢之下一代,还不就靠你们?要知道,那孽障与云儿也不过是同父异母,而你与云儿也是堂兄弟,血缘不比云儿和那孽障淡多少,不趁年轻培养好最深厚的兄弟感情,以后如何jīng诚合作?”

    郭烈听得连连点头。

    “行,我回去就报备父亲与爷爷一声,准备起程。反正高中毕业后我进不了军校,又不想受军旅之苦,更不想去读那比军旅魔战都低了一等的劳什子大学,在家已休息多年了。据说大学更是美女颇多,我也该去见见世面了,嘿嘿。”

    “对了,那,我去了还需要做什么呢?”

    “首先,你去告诉云儿,他已经入军校,是个大人了,母亲再不管束他如此严厉了。之所以之前将他严厉管束,是为了他好。让他不要为外事所分心,亦不要过早的陷入百无一用的稚嫩感情,以免魔战修业受损。”

    “而今,他已长大chéng rén,知道如何控制自己,如何取舍了。且马上就要立业,可以找心仪的女孩,预备成家了。孩儿大了,母亲也就慢慢的不管他这么严了。”

    郭氏的脸上渐渐少有地浮现出一丝慈和的微笑。

    “然后,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你甚至最好别亲自露面,只需要在最恰当的时间,安排点最自然的巧遇,最浪漫的邂逅,让他们认识,相熟。然后,在适当的时候,不着痕迹的,稍稍多赞赏那女孩几句。”

    “我想,如此清婉秀美,又业已将将成熟,处于女孩这辈子最美丽最魅力的年纪,更兼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的女孩——云儿这一直被我管束得很严厉,一辈子都还没牵过女孩手的青涩男孩,是很容易就此动心的。”

    “最后,你只需在云儿动心后,给他推荐点你那些对付女孩子的手段,只要不用邪的,都可以。当然,你一定要记住,你从来不知那女孩的身份。”

    “姑母您放心,我可不是眉儿这等无知蠢妇!”郭烈傲然道,旋即,他又问道:“仅是如此?”

    “不错。”郭氏颔首道:“若非如此,又怎能撇清一切干系,让别人不会以为我等是处心积虑的谋划,而是纯属偶然?让那废物再无机可趁?”

    “哼,你不是很有心计吗?你不是找到了灯下黑,找到了我等最大的薄弱缝隙吗?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这次,我蛋都不给了!”说着说着,郭氏已是满脸狰狞。

    “妙!”郭烈又一次拍手:“只要将此事的人为痕迹完全淡化。到时候,我等便已立于不败之地了!让一切如顺水之舟,自然无比。云弟在一场巧合中认识了这个女孩,又渐渐的为这个女孩所吸引,爱上她。啊,多完美自然的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啊。”

    “正是。”郭氏自得笑道:“且最关键的是,此等男女情事,是谁也不好干涉的。即使是父母都千难万难,更何况他人?到时候,谁妄想干预,总不能云儿不能爱上别人吧?总不能云儿爱上某人前,还得先调查下是不是他大哥所爱吧?yīn错阳差之事,谁能预言?”

    “所以,杨家再跋扈再钟爱那废物,也不会为此等男欢女爱之事为那废物出头,不然当他们是什么了?如此,那废物再难借到半丝外力!”

    “正是如此!”郭烈拍手笑道。

    “然后,再有一点。你去dì dū后,千万别在之前就让云儿知道这是与那孽障相恋之人,更要想尽办法不着痕迹地阻止他知道。这是尤为重要的。”

    “不然凭他那死脑筋,根本不会对那女孩子再起心思。然而……如果不知道,你又偶尔在他耳边不经意赞叹几句:那女孩如何如何迷人,如何如何让人怦然心动,只可恨自己见了她就自惭形秽,不然一定要誓死追求……”

    “他一个初出茅庐血气方刚的稚嫩男孩、情场初哥,又如何抵挡?又如何不会心动?”

    “等他迅速爱上那女孩之后,已是情根深种,万难割舍……那时候,一切也就由不得他了!”

    “那女孩,我也调查得很清楚了。贤惠端淑,温良柔婉,竟是个难得的知心解意,万事先替他人着想之人——这恐怕是世界上最适合找来做妻子的女人了,那孽障的眼光可还真是不错。”

    郭氏又是冷笑了一声,续又言道:“那女孩追求者甚众。据说之前因为家里反对,曾经和那孽障还有过一次争论,似乎是不愿那孽障从军旅之途,转而从事更发挥那废物所长的他途——说起来,看那废物的毕业成绩,虽然魔能资质是个废物,但其他方面倒还算得上天才。”

    “却不想刺激得那废物更是冲动,竟在军训考核中妄图施放魔能灌注,昏迷了好几天才醒来。于是那女孩竟常为此自责。”

    “所以,依我之判断,不到万不得已,她也是不会将忽然多了一个追求者之事,去告知那孽障,让他为之忧心的,反而极有可能会尽力隐瞒。而且,为免那废物开始就在那女孩的话语中发现端倪,你还可以推荐云儿使用化名先嘛,晤……就说好男儿,尽量不要靠家世去博取女孩芳心?”

    郭氏忽然冷笑了一声:“正好谢氏亦有此家训。‘谢氏之人,从无抗爵位上街之理。’哼,虽然这条实在很蠢,但也不妨拿来用用。”

    “如此,云儿便会在不惊动那孽障的情况下就疯狂地爱上那个女孩,等到真正会惊动那孽障,兄弟相见的时候……哼哼,恐早已覆水难收,积重难反了!”

    “而那女孩……珠玉在前,我还不信她就会死死抱着顽石!”

    “一个已无家族,身份普通,力量平庸,天赋平平,简直是泯然众人。一个却有身份之高贵,有力量之富足,有前程之帅远!实乃大多怀chūn少女梦寐以求之高、富、帅!相比之下,高下立判!我想,是个人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而且,即使那女孩也是个死脑筋。可他们毕竟尚未成婚,甚至他们还是顶着女孩家里的反对在恋爱。”

    “所以,到得云儿迟迟追求未果的时候,你就推荐云儿去她家里走走上层路线嘛……摆摆六百年英烈谢氏、英烈侯嫡子的牌子,谈谈身为天才的20岁颠峰九级魔战在帝国皇家军校的生活,对未来帝国高贵魔战军官生涯的勾勒与展望,希望自己有生之年至少如先祖般成为苍穹魔战的理想……等等等等。”

    郭氏的脸上油然浮现出一股自得之sè。

    “想必,那女孩儿的父亲母亲会很懂得孰优孰劣,懂得为他们心爱的独女如何取舍吧?那女孩一向柔顺温婉,对父母敬孝有加,百依百顺,与那孽障相恋已是冒家中之大韪。如若哪里都比那孽障强上万倍的云儿横空杀出,她父母又态度分明,意志强烈,rìrì千番劝导,月月百般游说。恐怕……”

    “需知,女人xìng软,女xìng心软。女儿家之心,最是惧磨啊,哈哈哈哈。”郭氏终于得意地大笑了起来。

    “到时候,夺妻之仇,也该雪我等昨rì之恨了!顺便,云儿也该会和那孽障分道扬镳了吧?”最后,郭氏狞声说道。

    郭烈心悦诚服地翘起了大拇指。

    “浑然天成,一箭双雕!若是说上次我等是大意了,又给那废物留了有缝之蛋,导致痛失荆州。这次,嘿嘿,正如姑母所言,蛋都不给他了!只以天才与庸人之优劣,以未来英烈侯与脱离家族的平民之高下。堂皇之道,以力压人!”

    “姑母之计真是绝了啊……怪不得爷爷常叹息姑母非男儿之身,否则郭氏光大可期,侄儿今儿个是真真服了!”

    最后,郭烈颇为感慨地说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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