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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东晋末年全文阅读

作者:酥酥麻麻     穿越东晋末年txt下载     穿越东晋末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六五章 原来如此

    由于白天出席了司马德宗的葬礼,卫风总觉得晦气,因此焚香、沐浴、斋戒三日之后,于第四日傍晚才与褚灵媛举办了简短的仪式,因为褚灵媛的红丸对他具有特殊意义,必须要极其庄重的采摘,可是对于褚灵媛来说,卫风越重视,心里就越是不安!

    看这架式,根本糊不过去啊!

    褚灵媛身着盛装坐在几案前,两只手不停的搓来搓去,贝齿紧紧咬住嘴唇,美目略有些失神的看着床上的那一块白布!

    这块白布是褚夫人拿来的,褚夫人的话语还历历在目:“灵媛,今日你终于和卫将军修成正果了,也是苦了你了,这块白布你一定要垫在身下,并且要珍藏好,一方面证明咱们褚氏女子的清白,另一方面,作为女人总有年老色衰的一天,如果将来卫将军厌弃你了,你就拿出来给让他看,让他明白你为他守的贞洁,卫将军是念旧的人,他一定会重新记起你吃过的苦....”

    “吱呀!”一声轻响,门突然被推了开来,褚灵媛吓的浑身一个哆嗦,不禁向外看去,正见卫风出现在了门口!

    卫风也是一怔,褚灵媛的神色没半点羞涩或是欢喜的模样,反而俏面煞白,带上了一丝恐惧!

    卫风还以为是早年的那些事呢,于是微微笑道:“灵媛,你是不是仍记着旧事?这么多年了你都没忘掉,其实我心里也后悔的很。当时不该那样对你,这样罢,我再一次向你道歉!”

    “啊?”褚灵媛连声否认道:“不是,不是的,灵媛早就不放在心上了。”说着,看了眼满脸不解的卫风,又端起酒杯,强笑道:“灵媛只是有些紧张罢了,来,卫郎。赶紧喝了这合卺酒吧!”

    卫风总觉得褚灵媛怪怪的。只是也没多想,便走上前把酒杯接来了手里。

    合卺酒就是交杯酒,喝法和现代社会差不多,卫风却能感觉到褚灵媛的胳膊在轻微颤抖。连带手里的酒液也现出了阵阵波纹。这让卫风更加不解。忍不住道:“灵媛,你究竟怎么了?”

    “灵媛只是紧张,来。卫郎,快喝吧!”褚灵媛草草应付了声,把酒液一饮而尽。

    褚灵媛那苍白的脸颊升上了丝血色,目光有些躲闪,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落在卫风眼里,这分明是一副娇羞可人的模样,卫风立时把褚灵媛的反常表现抛去了一边,都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紧张又如何?凭着褚灵媛的暗骚本性,与自己的各种手段,尝过之后,只怕想紧张都紧张不起来吧?

    对于女人,卫风还是很了解的,女人哪怕再排斥,再不愿意,但只要被男人上了身,立时就会由烈女变作荡妇!

    卫风一口喝干酒液,把褚灵媛拦腰抱到了床上!

    ......

    屋内充满着无边春意,褚灵媛早已魂飞九宵,“嗯?”卫风却是心中一动,他感觉进去时毫无滞碍,下意识的停了下来,向双眸紧闭的褚灵媛看去,褚灵媛也一瞬间睁开了眼睛,俏面重新变的煞白一片!

    卫风退出来一看,除了些亮晶晶的液体,并没有任何血迹,顿时面色一沉!

    要知道,红丸虽未必是判断处女的唯一标准,但因人而异,比如茱丽娅,茱丽娅的运动量大,一不小心失了红丸很正常,可是褚灵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的红丸没了就很有问题啊!

    而且从经验上,卫风也没法判断褚灵媛是不是第一次,东方女姓内秀,除了苻氏姊妹花等极少数媚骚入骨的女子,大多数是承受型的,褚灵媛尽管暗骚,却不例外,除了搂的更紧一点,叫声更大一点,实在是无从分辩,这一点和茱丽娅不同,茱丽娅凭着本能与西方人所独有的奔放和热情,想到什么做什么。

    卫风有八成把握敢确定,褚灵媛的红丸绝不是无意中失去,这让他有了种受欺骗的感觉,如果褚灵媛起初表明自己不是处女倒也罢了,卫风并不会太放在心上,比如刘娇、王道怜,卫风从不歧视她们,可是他等了褚灵媛的红丸足足五年啊,等的时间越长,就越期待,到头来竟是一场空!

    卫风的热情如潮水般退去,他可以接受自己女人的放荡过去,却绝不容受欺瞒!

    卫风目光灼灼的盯着褚灵媛,冷声问道:“褚灵媛,你早知道你不是处女了吧?”

    “我....我....”褚灵媛不自觉的把身体缩成了一团,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嘴唇打着哆嗦,根本说不出个说所以然。

    卫风不依不饶道:“你的红丸给谁了?”

    褚灵媛连忙分辩道:“没....没有,卫郎,你要相信灵媛,灵媛的红丸没给过别人!”

    卫风冷哼一声:“那你的红丸去哪儿了?你别告诉我是不小心弄没的!”

    “我....我真的是不小心,卫郎你要相信我!”褚灵媛羞愤欲绝,眼泪水禁不住的哗哗直流!

    在隔壁屋里,王蔓与小兰虽然见不到具体情形,可是当呻吟声突然止歇时,均是心里一个格登,小兰小声道:“女郎,遭了,郎君果然发现了,可灵媛还是那吞吞吐吐的样子,只怕会有事情发生,咱们去看看吧!”

    王蔓略一迟疑,便摇摇头道:“咱们过去灵媛铁定不会说,她要说早就说了,再等等,也许卫郎能问出来,咱们留意着,稍有不对立刻过去!”

    “嗯!”小兰刚刚点了点头,卫风的逼问声再次传来:“如论起奔波劳苦,王蔓、小兰都没失了红丸,另外什么都不论,文丽、文蝉、恩倩、恩淑、双双姊那么大岁数都有红丸,怎么就你不小心?你倒是说说看,是如何个不小心法!”

    “我....我....”褚灵媛光是我我我,就是不说出真相,王蔓与小兰急的嗓子都冒烟了。

    卫风却语气一转,循循劝道:“褚灵媛,我这人你应该清楚,我在意你,才容不得被你欺骗,难道你想我让一直心里有个疙瘩,以后对你冷冷淡淡?即便你自暴自弃不在乎,那你母亲呢?你的三位兄长还有你的亡父,他们难道不想你和我恩恩爱爱过下去?

    褚灵媛,你有没有红丸我真不在意,人谁没有做错事的时候,你说可是?但你的红丸究竟上哪了,总不能一夜醒来就没了吧?我只想知道实情,并不想对你如何,你仔细想想,我有什么地方隐瞒过你?夫妻之间贵在交心,你隐瞒我,我一点兴趣都没了,你看,都软了,你这是赶我走啊,你母亲可能还未回府,她见着我出来会如何?你放心,你和我说,我不会告诉第三人。”

    卫风的面色缓和了些,可褚灵媛还是犹犹豫豫,当即二话不说,抓起裤子就要下床。

    褚灵媛立时给吓的魂飞魄散,要知道,如果卫风走出去,褚夫人肯定要问,万一问出了自己交不出红丸,必然暴跳如雷,褚灵媛可不敢承受母亲的怒火,而且母亲肯定会逼问自己,那么羞人的事,如果非要向人坦白,褚灵媛宁可向卫风坦白,毕竟是夫妻嘛,再说刚刚也让他进了一下,已经是卫家的人了。

    “卫郎,你不要走!”褚灵媛猛扑上前,一把抱住了卫风。

    卫风不动声色的问道:“我为何不能走?你不告诉我,我心里有疙瘩,难道和你坐一夜?”

    “我....我说就是了,都是你这死鬼害的,呜呜呜~~”褚灵媛豁出去了,伴着嚎啕大哭,断断缓缓的说出了来。

    王蔓与小兰均是目瞪口呆,难怪褚灵媛死不松口,换了自己也没脸提啊,要知道,这样的行为,搁在现代社会,男人虽然没有没撸过,女人至少也有七成以上使用过手指,可这纯属个人**,极少有人会对外宣扬!

    很快的,王蔓与小兰又双双松了口气,她们都清楚卫风不会为这种事与褚灵媛计较,正想着该如何偷偷摸摸的离开,却不料,隔壁的卫风冷冰冰道:“我不信!”

    “啊?”王蔓与小兰双双一怔,褚灵媛也惊呼一声,紧紧伏在卫风肩头的螓首不自觉的抬了起来。

    卫风又道:“除非你当我面做一次给我看,我才会相信,也会原谅你。”

    霎时间,褚灵媛的俏面红的似要滴出了血,即便刚刚被卫风拨弄身体也没这么红过,让女人做那事给男人看,还不如死了拉倒!

    褚灵媛羞愤交加道:“卫郎,你太过份了,灵媛虽然一时糊涂,但不可能再当你面做丑事,总之,你信也好,不信也罢,灵媛就是没偷过男人!”

    “嘿嘿~~”卫风伸手在褚灵媛那软乎乎的胸脯上捏了捏,不以为然道:“自己弄自己怎么了?我还弄过的呢,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夫妻之间应该坦诚相待,你磨磨蹭蹭不肯,让我如何信你?算了,我走了,今晚你自己睡,外姑可能还在和庾夫人说话吧,我去看看。”说着,又把裤子提了起来。

    褚灵媛虽然恨的咬牙切齿,却只能咬咬牙叫唤道:“卫郎,你....等等!”

    “哦?”卫风刚挪起小半片的屁股重新坐回床头,以催促的目光看向了褚灵媛,褚灵媛索性把心一横,紧紧闭上双眼,一手抚胸,一手摸了下去......(未完待续。。)

    ps:  这个情节我自己也不大满意,总之减了又减,但没办法啊,大家凑合着吧,对不起了~~

第四六六章 讨伐秦国

    由于褚夫人很可能会检查褚灵媛的红丸,所以卫风在第二天临起床前,割破手指滴了几滴血在白布上,说起来,卫风取走的红丸也不止一副两副了,在形状、大小、量的多少方面颇有些心得,至少有九成把握可以保证褚夫人看不出真假。

    如此体贴细心的爱郎,这使得褚灵媛对于昨晚被卫风逼迫的那些个小小怨气立时散去,但话又说回来,当着自家男人面自己弄自己,的确是刺激的很呢,更何况卫风还是一副津津有味的欣赏模样,到后来,褚灵媛竟真的入了妙境!

    只不过,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王蔓与小兰看向卫风的美目中,都带上了丝不齿,而看向褚灵媛时,又带着些古怪!

    在过了十天的偎香倚翠日子之后,卫风打算趁着冬季征讨秦国,于是领了些亲卫母夜叉,向军府行去。

    街面上人潮如织,卫风等人缓缓牵马前行,王道怜突然一怔,提醒道:“将军您快看,这不就是前些日子的那个老家伙吗?看样子是来找您的。”

    “呃?”卫风顺着王道怜所指的方向看去,竟然是陶潜!

    果然,陶潜面色庄重的走来,遥遥拱手:“民自被将军点化,又经多方了解,回想起往昔言行,颇有些惭愧,今特来向将军致谢。”

    卫风意味深长的摆了摆手:“陶潜,你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

    陶潜有些尴尬,讪讪道:“民是真明白。”

    卫风又道:“一味的刚正清高固然不可取。矫枉过正却也是适得其反,好了,本将不多说了,我问你,你对于日后行止有何打算?是否还要往建康走走看看?”

    陶潜的面皮再老,这时也挂不住了,自己抹下面子前来,不就是存了投效之意吗?难道他没看出?

    王道怜连忙扯了扯卫风,示意不要过份,陶潜再怎么说。在庶人中的影响力还是挺大的。他的诗文,在士人中也有传颂,而且陶潜出自于名门,是陶侃的曾孙!

    卫风略一点头。便微微笑道:“陶公乃功勋之后。品志高洁。才情卓著,素有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之雄心。今次于江陵相见,实为本将之幸事,不知陶公可愿留在江陵为荆襄百姓尽一份心力?”

    陶侃并不客套,大喜道:“老夫正有此愿!”

    卫风又道:“便请陶公先屈尊为我行军司马,如何?”

    陶侃不解道:“莫非将军打算出征?”

    “来,咱们边走边说!”卫风热情的搀上陶潜胳膊,引领着向前走去。

    在一路交谈中,一行人来到了征北将军府,王镇恶、陈喜、谢公义、茱丽娅等诸将已经早一步来到,相互引见之后,众将相继落坐,卫风坐在上首,示意道:“今次请诸位前来,实为征伐秦国,诸位可畅所欲言。”

    王镇恶率先拱了拱手:“将军虽兵多粮足,但麾下兵将多为新附之众,末将恐军心未稳,操演未足,此时出征,是否仓促了些?”

    “诶~~”卫风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王将军说的是不错,但操演队列,凝聚军心,本将于行军作战中另有妙法,请勿要担心。”

    卫风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王镇恶也不再劝,谢公义却问道:“将军为何要征讨秦国?在公义看来,西取巴蜀、汉中才是妥当之举,秦国国力雄厚,近年来随着姚兴大肆扩张,军心正旺,而将军仅靠荆州本部兵力,恐怕难以克之啊!”

    “将军如要出兵,只有征讨秦国啊!”陶潜接过来道:“将军与益梁二州同殿为臣,梁州刺史桓希,虽也姓桓,却与桓玄血脉疏远,平日几无往来,而益州刺史毛璩尽人臣本份,皆无征讨的理由,贸然出兵怕是不妥,其实据老夫猜估,将军讨伐秦国,首先是由于秦主姚兴近些年嚣张之极,肆意攻取我大晋土地,先给他个教训,其次是与先主暴毙有关,先主崩在江陵,总会对将军有些不利影响,将军通过北伐或许能抵消一二。”

    “公义受教了!”谢公义不冷不淡的拱了拱手,显然对陶潜的说教语气颇不以为然。

    卫风不禁暗暗叹了口气,这事根本没法分辨谁是谁非,陶潜大体揣摩出了自己的意图,但表达方面有问题,看来他嘴上说明白了,可是知易行难,那副老气横秋模样很明显令谢公义不快,毕竟谢公义出身于陈郡谢氏,又是谢玄嫡孙,有些心高气傲也很正常。

    谢公义能与自己亲善,一方面是折服于自己在诗文上的造诣,另一方面,则是自己与谢氏纠缠的太深了,几乎与一家人没有区别,因此不代表他与别人也能同样亲善。

    卫风又望向了陶潜,陶潜的面色也略显得僵硬,这两人已经不对眼了,只是转念一想,这是好事啊,随着自己的实力日渐庞大,手下难免会龙蛇混杂,下面人有矛盾又何必去化解呢?利用矛盾,分而御之,这才是御下之道嘛!

    卫风索性不再理会这两人的逼逼吊吊事,微微笑道:“陶公说的不错,据可靠消息,因魏人有意攻取洛阳,秦主姚兴正调遣大量兵力往关东,秦魏之战一触即发,此实为我攻打秦国的天赐良机。”

    王镇恶却问道:“将军,请恕末将多嘴,请问您攻打秦国的目标何在?”

    卫风不假思索道:“当然是收复被姚兴侵占的南乡、顺阳、新野等十二郡土地。”

    王镇恶提议道:“将军,如果秦国大军云集关东的话,末将倒有一速取十二郡之法。”

    “哦?说来听听!”卫风动容道。

    王镇恶不急不忙道:“关中西有散关,东有函谷,南有武关,北有萧关,故取意四关之中,而武关扼秦楚之交,据山川之险,道南阳而东方动,入蓝田而关右危,如若将军能以奇兵取下武关,将断去南乡、顺阳、新野等十二郡与关中的联系,另秦国本就弱于魏国,又有将军您从南面攻打武关,故秦魏洛阳之战,末将看好魏国,洛阳必失,这十二郡除了投我大晋或魏国之外再无第三条路,它们本就是我大晋旧土,被秦国夺去也不过一两年罢了,百姓尚未归服,故末将以为,凭着将军您大破魏人的赫赫威名,这十二郡十之**会降于将军您!”

    “好!王将军言之有理!”卫风猛叫一声好!

    王镇恶现出了一丝得色,冲锋作战他自认为不逊于当世良将,但他更自信的,还是谋划献策,身为王猛之孙,自然不愿碌碌无为,因此当日卫风在问明了他的姓名出身之后,问他愿不愿投,他毫不犹豫的一口应下。

    对于天下英杰,王镇恶都有所研究,说实话,如果拓跋珪没有赐死崔逞的话,他甚至都有投奔拓跋珪的打算,可正是因为这事,使得士人对拓跋珪普遍心寒,崔逞不以恶语辱旧主,纵使有过,也过不至死,但拓跋珪偏偏杀了崔逞,另一位当事人张衮,对魏国的作用相当于张宾之于石勒,这样的人,竟也被贬斥官职,这只能说明拓跋珪喜怒无常,气量狭小,谁愿意奉这种人为主?

    所以王镇恶绝了投拓跋珪之心,隐居湘州再观天下形势,不久后卫风又进入了他的视线,他认为卫风比拓跋珪更加合适,卫风没有任何门第与资历作为倚仗,能从两手空空走到这一步,完全可以用不世出之奇才来形容,而且卫风除了武功威隆,还宽待下属,仅凭这一点就可以让人放心投效了。

    这也是王镇恶一请就出的根本原因,只是他明白,对于卫风这类文韬武略极为强大的主公,不使出浑身解数,根本就入不了他的法眼,于是略一沉吟,王镇恶接着道:“攻取武关,便是扼住了秦国的咽喉,迫使姚兴不得不兵力南移,如若洛阳再失,他还须以重兵布于潼关,这带来的后果,便是秦州空虚。

    末将还听说,刘勃勃为魏主不容,因其仪容高大俊美,投奔秦国之后为姚兴器重,被任为安远将军、封阳川侯,目前为秦州刺史没弈干女婿,领朔方杂夷及刘卫辰余部约三万众镇守高平。

    但刘勃勃贪婪暴虐,天性不仁,一旦姚兴力弱,必将反秦,如此一来,姚兴四周受敌,只能困守关中,灭亡不过是早晚间事罢了,而刘勃勃本无经略天下之才,不足惧也!”

    “哈哈哈哈~~”卫风哈哈大笑道:“一个月之后,以冬训为名,兵发武关!”

    “遵命!”众将齐齐应诺。

    接下来,商议了些兵力调配,如何行军之事,便各自散去。

    十月初十,也就是会后的第十天,茱丽娅率水军两万沿大江向下游驶去,至夏口再折向汉水溯流而上,驻兵襄阳,作出随时攻打新野、南阳诸郡的姿态,同去的还有陈喜,陈喜的目地是在襄阳就地征兵,因为襄阳百姓大多来自于秦雍二州的流民,生性剽悍,精于骑射,是扩充为骑兵的不二人选。

    卫风则于十一月初一深夜,领步骑各两万,秘密离开江陵,向着正北方行进。(未完待续。。)

第四六七章 武关难破

    武关位于上洛郡内,隶属于司州,自古以来,武关道便是作为长安去往荆汉、江淮间的重要孔道,它起于长安,经蓝田、上洛,至南阳郡穰(今河南内乡)邓(今河南邓州)一线。

    除了在襄阳驻两万水军,与陈喜大肆招兵买马,作出了进攻豫西北的姿态之外,卫风为怕暴露,自江陵北上后未去襄阳,而是艰难的穿行于武当山区,十余日之后,才进入魏兴郡境内,这时,武关已经近在咫尺了。

    尽管卫风竭力避免暴露行踪,但是在行至距关城数十里处时,将不得不踏上武关道,这没办法,四周均是崇山峻岭,只有一条山间小径延山腰盘曲而过。

    看着远处那朦朦胧胧的大山影子,卫风的眉头拧了起来,如今已是十二月中旬,山头上堆积起了皑皑的白雪。

    张宁忍不住道:“将军,武关西侧地势开阔,东侧则崖高谷深,个别处狭窄至仅容一骑行走,并且道路两旁的高处有烽燧了望,素有秦关百二之称,强取只怕不易啊!”

    刘兴男呵着小手,接过来道:“将军,冬季都没人过关了,要不然可以冒充往来客商混进关城。”

    王镇恶却是心中一动,跟着就道:“刘家娘子言之有理,但是没有客商咱们可以冒充客商嘛,换上平民服饰,带个两三百人与车驾,只要入了关前两座石堡中的任何一座,扼住城门之后就地阻击。同时施放狼烟请大军来援,如能坚守半日,破去一座石堡不成问题,然后全力攻打另外一座,两座到手之后,再行攻打关城!”

    卫风不由眼前一亮,这个方法虽然冒险了些,但成功了,完全可以轻取武关,关键是道路过窄。只容一骑通行。而两座石堡前的空地也有限,仅能布置三到五架弩炮,根本施展不开,必须要先攻破其中的一座石堡。再于城头架设弩炮。夺取另外一座。

    如果不愿冒险。想偷袭其实也不容易,在数十里的山道上,两边山头每隔数里就有一座烽燧。堂而皇之的以兵马攻打,只能告诉对方我来了,提前作好准备。

    再如果放在夜间潜入也不是十拿九稳的事,一方面正值隆冬,山道湿滑,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丈深渊,另一方面谁知道守军会不会在道路上做些手脚?

    卫风正寻思着其中的利弊时,王镇恶又道:“将军,末将愿领两百弟兄去夺取关门!”

    略一沉吟,卫风便点点头道:“好,本将拨男女亲卫两百给你,小心为上,事不可为,立刻退回,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遵命!”对于卫风亲卫的强悍,王镇恶是见识过的,当即心中大定,领命离去。

    不多时,王镇恶带着以张宁为首的亲卫与母夜叉各一百人,另有数十辆车驾,装了些粮食布帛作为掩护,但更多的还是箭矢,缓缓行入了武关道中。

    剩下的四万大军就地休整,耐心等待起来。

    王镇恶是上午入的山,左等右等,也不见狼烟冒起,卫风心里渐渐的升出了一丝不妙的预感,接近傍晚时分,山路入口出现了些人影,定睛一看,竟是王镇恶与一干亲卫们,有人的身上还带着伤,至于车驾与马匹,是全部不见踪影,不用想也能猜出,夺取堡门宣告失败。

    一行人垂头丧气的走了过来,王镇恶面带愧色道:“将军,末将无能,未能夺取石堡,请将军责罚!”

    “哦?怎么回事?”卫风淡淡问道。

    “是这样的....”随着王镇恶的讲诉,众人明白了缘由,这也怪不得王镇恶与亲卫,实在是武关的防守无懈可击,在武关关前最后一处山头的山路两旁布有两座石堡,车辆肯定要停下接受例行检查,按王镇恶的预想,是在秦军开门的一刹那冲入堡门,打个措手不及,并依据车辆分别构筑对内与对外的防御工事。

    对于坚守,王镇恶还是很有信心的,因为石堡夹山道而建,前后左右都是山,投石机、床弩、冲车等重武器很难运入堡中,敌我双方都是靠弓弩作战,凭着已方那犀利的神臂弩,只要箭矢不缺,完全可以坚持到后续大军到来,以优势兵力石堡,再以大军入峡谷,在关前谷地展开兵力,就可以一鼓作气攻下武关。

    可是秦军连门都不开,两座石堡上密布弓箭手,由竹篮吊了两人下来检查,一见这架式,夺取城门根本没指望了,强行由堡间小道冲过去也只能是找死的行为,于是王恶镇带头,所有人立刻向原路退回,车驾马匹自然来不及带走,马没办法,只能白白丢给秦军,但是车驾由于考虑到了失败的可能性,因此每辆车都堆了些火油薪柴,在退走时依次引燃,这个别人身上的伤势,便是点火时被城头箭矢射伤。

    或许是有燃烧着的车驾挡路,也或许是入关难,出关也难,秦军并未追击。

    不动声色的听完之后,卫风恨不得把桓玄、甚至殷仲堪的尸体都挖掘出来剁成肉酱!隆安三年,弘农、华山、上洛三郡丢失在了殷仲堪的手里,之后的几年,武关及及襄阳以北以东的大片土地又丢失在了桓玄手里,否则有雄关在手,何时入关中只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桓温第一次北伐攻到长安城下,究其根本,还在于包括武关在内的上洛郡握在晋庭手中,前锋城池距长安不过百来里罢了。

    卫风不自觉的望向了那黑乎乎的大山影子,刘兴男却开声道:“将军,目前您只有两个选择了,一是退兵,二是强行攻打,您自个儿好好掂量着吧!”

    王镇恶咬了咬牙,红着张脸拱手道:“将军,当时末将提议攻打武关,竟没料到秦国的把守会如此严密,这是末将料敌不周,害得大军被阻于关外,末将愿领责罚!”

    王镇恶拱手低头,一副认罪的模样,受责罚他不怕,关键是他大话说过了头,丢不起那人啊,当初他可是信誓旦旦能取下武关的。

    卫风摆摆手道:“王将军快起来罢,武候出歧山尚且胜负参半,又何况你我?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谁能真正料敌于机先?所谓的料敌机先,无非是以势来迫使敌人朝着己方布下的口袋里钻罢了,这次攻打武关,势不在我手,一时受阻并算不得什么,责罚之辞不必提了,倒是你说说看,咱们下面该何去何从?”

    “末将多谢将军!”王镇恶称谢过后,便寻思道:“强行攻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耗费时日,伤亡也会极为惨重,甚至还有久攻不下的可能,因此末将认为,不如移师东向,以大军攻打南乡、顺阳、新野等十二郡,他日时机成熟之时,再夺武关也不为迟。”

    卫风眉头皱了皱,反问道:“即使夺回十二郡,但姚兴仍会随时从武关发兵前来,迫使我不得不在十二郡布置大量兵力,若真是如此,我宁可不取,况且关中乃四塞之地,要想攻灭秦国,必须叩关而入,其余散关、萧关、潼关论起险要,比武关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潼关,乃天下第一雄关,攻打难度远胜于武关!

    其余散关与萧关,破关而入首要面临的便是先夺取秦州,既然雍州行不通,攻打秦州就只能由汉中发兵,仅以一路兵马出歧山攻秦州,只怕会重蹈武候、姜维的覆辙啊!

    所以武关早晚要打,趁着秦魏大战一触即发,晚打不如早打,今日我手握四万大军望难而退,他日面对雄关莫非继续回避?我自被褚府君赏识任为义兴军司马以来,面对强敌从来不退!

    人的一生,则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此时舍难取易移师夺取十二郡,将来攻打雄关必望难生畏,早晚失了争雄之心,我不能退,不破武关,决不回师!”

    顿时,所有人均是心头热血澎湃,一股凛冽的气息油然而生!

    王镇恶更是忍不住的深施一礼:“将军豪情壮志令末将折服,末将愿请命为前锋,今夜攻打武关,末将也立下誓言,不破武关就把这条命埋葬在崇山峻岭之间!”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望向了卫风,请战之心毫不掩饰,王道怜、陈少女与刘兴男却交换了个狐疑的眼神,这不是她们认识的卫风啊,卫风自诩的面临强敌不退的确不假,却不是硬碰硬的死磕,而是手段尽出与之周旋,这人难道转性子了?

    果然,卫风摇摇头道:“武关不得不攻,但是,一定要避免无谓的伤亡,武关位于丹水岸边,你们曾接近关前石堡,过了石堡便是武关关城,我问你们,可有谁观察过武关附近地形?”

    “这....”王镇恶现出了讪讪之色,要说观察,他还真的忽略了,他虽自负颇高,却不是亲卫,没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也没有察细节于入微的意识。

    张宁看了眼王镇恶,拱了拱手:“将军,末将曾偷偷攀至高处观察了片刻,过了石堡一片坦途,武关建在峡谷间较为平坦的高地上,三面环水,一面环山,关城以山石砌成,高两丈,东西宽三百来丈,南北宽两百丈左右。”(未完待续。。)

第四六八章 益州刺史

    卫风略一沉吟,便吩咐道:“张宁,你派些弟兄立刻往襄阳,以快船入汉水溯丹水而上,勘察丹水至武关段的水情状况,限时半年,半年内必须要拿到第一手的资料回至襄阳!”

    “遵命!”张宁施了一礼,快步奔去一边,安排起了此事。

    “哎呀!”王镇恶忍不住一拍脑袋:“将军果然妙计,陆路不通可走水路,末将怎么就没想到?”

    卫风微微笑道:“穆帝永和十年(公元354年),桓温北伐,水军自襄阳入均口,至南乡,步自淅川以征关中,我想做的,便是于淅川溯丹水继续前行,水军本是我军所长,只要能运兵至武关城下,武关必破无疑,好了,今晚就地扎营,先休整一夜,明日去襄阳等候。”

    随着卫风一声令下,全军取出米食升火做饭,第二天一早,向着襄阳行去。

    由所在地往襄阳大约一千五百里左右,由于放弃了从陆路攻打,不再需要隐蔽身形,因此大摇大摆的在武关道上行进,十五日之后,也就是十二月三十日,新年的前一天,全军终于抵达了襄阳。

    襄阳位于汉水以北,对岸则是樊城,二城仅一江之隔,樊城隶属于豫州南阳郡,襄阳则因雍秦流民大批避入襄阳等地,为安置流民,孝武帝于太元十四年(公元389年)以襄阳为中心侨置雍州。

    也就是说,襄阳、樊城与荆州本没有关系。但随着前雍州刺史杨佺期的战败身亡,襄阳、樊城也为桓玄所占领,及至桓玄败逃,卫风顺理成章的接收了襄、樊两城。

    但卫风并没有再设侨雍州的想法,而是把襄阳、樊城划归荆州,另立襄阳郡。

    襄阳的状况,大致类似于京口,都是以北方流民为主体,只是杨佺期败亡的太快,没有发展出北府军那样的规模。有这样的条件。新年刚过,卫风就毫不客气大肆招兵买马,手脚之大令先期派来的陈喜也是膛目结舌,同时还让茱丽娅多造些小船。因为丹水是汉水的支流。河道再宽也是有限。数十丈的大船很难驶入其中。

    不知不觉中,四个月过去了,襄阳的兵力达到了十万之众。如此巨量兵力屯聚在襄阳,不可能瞒的过人,原豫西北十二郡已经陆续有人前来暗中联系,表达了当晋军来攻时,愿为内应的意愿,他们都还以为卫风的目标仅是十二郡呢,包括秦魏两国也是这么想的,魏国于开春便发动了对洛阳的攻势,秦军由于要兼顾南阳方向,显得力不从心,一时之间,洛阳颇为吃力。

    而在去年卫风率主力离开江陵不久,益州刺史毛璩以剿灭桓玄余孽的名义,遣安西府将军谯纵与侯晖等人率各县氐人进兵东下,侯晖早有反叛之心,借梁州人不愿意东下的怨恨,谋划攻打平西将军、益州刺史毛璩,与巴西人阳昧勾结,谋划在五城水口,举谯纵为盟主。

    谯纵害怕不肯听从,纵身投江,侯晖把他从水里捞出再次请求,经多次反复,最后逼迫谯纵坐上车驾回师,于涪城袭击毛璩的弟弟西夷校尉毛瑾,涪城陷落,毛瑾战死,谯纵便自称梁、秦二州刺史。

    毛璩得知此事,遣参军王琼率三千人征讨谯纵,又派王琼亲弟王瑗领四千军为王琼后队,谯纵以伏兵大破王琼,益州营户李腾开城降了谯纵,谯纵遂夷毛璩全族,自称成都王,命堂弟谯洪为益州刺史,亲弟谯明子为镇东将军、巴州刺史,率领徒众五千驻白帝城!

    卫风是四月十日得到的消息,适逢陶潜也在,陶潜怒道:“老夫曾听说过谯纵此人,武艺高强,足智多谋,谨慎重义,乐于助困扶危,颇得士庶赞誉,却不料竟行此不轨之事,当真是利令智昏,何况他虽为候晖屡次逼迫,乍看似不得已而为之,可是甫入成都,便诛杀益州刺史毛璩满门,自立为成都王,此人定是早存有谋反之意,不过是作个样子给天下人看罢了,哼!好一个虚伪狡诈之徒!”

    卫风古怪的看了眼陶潜,陶潜立时醒悟过来,连忙陪着笑道:“老夫不是说将军您,纵使将军您将来代禅,那也是水到渠成,而谯纵只是趁着天下大乱,自以为有机可趁,但实际上只要将军您回师,遣一偏将伐蜀,谯纵必破!”

    “哦?”卫风意味深长道:“看来陶公对谯纵颇有微辞啊!”

    “哼!”陶潜冷冷一哼:“乱臣贼....不!虚伪狡诈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卫风不置可否的问道:“依陶公看,本将当遣何人入蜀?”

    “这....”陶潜现出了欲言又止之色,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卫风摇了摇头,提议道:“我若让你领军入蜀你可愿意?平灭谯纵之后,向朝庭表你为益州刺史,另你陶氏功勋卓著,这样罢,介时再请荆州大中正议你品行,经办入士事宜!”

    “什么?”一瞬间,陶潜现出了欣喜若狂之色,真说起来,陶潜也是官宦之家出身,只不过不是士人罢了,他的曾祖陶侃,和卫风一样都是白手起家,最高官至侍中、太尉、督交、广、宁等七州诸军事,加羽葆鼓吹,赐爵长沙郡公,食邑三千户,祖父陶茂、父亲陶逸都曾官至太守,唯一可惜的,以陶侃显贵之极的身份竟没能入士,这不得不说是一个遗憾。

    陶侃死后,入士更是遥遥无期,以致一代不如一代,到了陶潜,宗族已经明显现出了衰败之相,他的五子竟无一人出仕,又由于陶潜的性格偏激,与人难以相处,迫使他破罐子破摔,索性在偏激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陶潜的诗作分为两类,一是表达归隐意愿,二是抨击朝庭,映射对现实的不满,但是真有独镇一方的机会他也不会错过,可以实现胸中抱负,建设他心目中的桃花源,更何况入士可是陶氏百年来孜孜不倦的追求啊!

    陶潜之所以晚年归隐,那是逼的没办法了,当时的他与社会主流格格不入,归隐还能落个美名呢!

    陶潜不为五斗米折腰,亲自耕作土地,只不过,土地是刘宋的土地啊,伯夷、叔齐义不食周粟,隐居于首阳山采薇为食,后得人告之,薇亦为周室所有,遂弃之,饿死前作歌曰: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神农虞夏忽焉没兮,我安适归矣?于嗟祖兮,命之衰矣!

    伯夷、叔齐最终歌罢饿死,这才是真气节!卫风不认为陶潜没听说过伯夷、叔齐的典故,可是晚年还以隐居来搏取清名,说成虚伪或许有些过了,但陶潜功利之心未泯却是不假!

    当然了,目前的陶侃还没有极端到归隐的地步,否则也不会在被教训一通之后,主动来投卫风了。

    卫风眉头一皱,寻思道:“益州诸族杂居,采刚硬手段非但于事无补,或还可能激发矛盾,陶公取下益州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陶公过于刚直,或适得其反。

    陶公理该清楚,自李特父子入蜀以来,巴蜀便从未有一日清宁,即使桓温灭去僭成国,却仍是纷争不休,羌、氏流民日益涌入,僚人、南蛮迁徙者达百万之众,数十年下来,巴蜀当地百姓的口音竟变成了僚人发音,更有豪强大族据堡自立,这谯纵便是蜀中大族,否则何至于轻易斩杀益州刺史?

    我的一贯作为,陶公应了解了一二,那就是一方面要尽力促进各族民众的和平共处,共同繁荣,另一方面,则是清剿当地豪强,其中必然会有不人道或是伤及无辜之事,所以,对于陶公出刺益州,在品行方面我毫不担心,可是....哎~~”

    卫风眉头紧紧拧起,一副为难之色,陶潜也没有立刻开声,而是面色阴晴变幻,好半天,才猛一咬牙道:“正如将军所说,豪强大族的资财取之不当,重新拿走亦是无妨,老夫会酌情视之,如有不降者,自是不会手软,另请将军放心,老夫也会约束自已,如坏了将军大事,又有何颜脸活于世上?”

    卫风点点头道:“请陶公勿要怪责本将先小人后君子,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又所谓空口白话,无凭无据,巴蜀幅员辽阔,丁口数百万,诸族风俗民情各不相同,半点大意不得!

    要不这样,算算日子,去丹水勘察水情的兄弟们也该回来了,不日我将攻打武关,你暂代我镇守襄阳,期间如无大碍的话,明年你可领军入蜀!”

    陶潜郑重的拱了拱手:“若连一小小襄阳都统制不好,又何以出刺一州?老夫不敢夸下海口,但会竭尽所能,一切待将军回来再说!”

    “好!有劳陶公费心!”卫风赞道:“也罢,今日本将便委你节制襄阳,免得时日尚短,来不及做出成效!”

    “属下领命!”陶潜深深一躬。

    虽然卫风还未出征,但已经把襄阳丢给了陶潜,陶潜兢兢业业,不敢出任何差池,因为他清楚,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只能在卫风麾下担任个参军、诸曹之类的辅职,永远不可能有出镇一方的机会了,因此把他说成玩命都毫不为过,卫风也不理会,只要大方向不出错,他乐得做个甩手掌柜。(未完待续。。)

第四六九章 奇袭武关

    四月二十日,勘探丹水水情的亲卫终于回返,当时的丹水与一千多年后的地形地貌截然不同,多数穿行于峡谷陡岸之间,河床多险滩,盆地段平阔水缓,尤其越往上,水流就越湍急,但与现代的丹江相比,水量要充沛的多。

    攻打武关,长达数十丈的大船是没法带了,只能以临时打造的平底小船做为运载工具,这类船长度不到十丈,载员约百人,弩炮直接架放在船上,也没有龙骨水密仓,就是临时使用。

    五月初一,卫风领两万水军,分乘两百条小船,从襄阳出发,向着西北方的汉水上游驶去,于距襄阳约两百五十里的均县(今湖北省丹江口市)入丹水,之后继续向西北行驶。

    入了丹水,果然与汉水大有不同,丹水干流全长390公里,落差却高达一千四百米,船上满载着人员、粮草、箭矢与石弹,这也意味着向上游划行,速度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需要花费更多的力气,而且遇上险滩简直要人命,险滩由于水流湍急,光靠桨划根本划不上去,只能船只靠岸,沿着那参差不齐的谷地拉纤,一艘船一艘船的拉,行动非常迟缓,有时一天连三五十里都行不到,这是在卫风的所有出征中最艰难的一次行军。

    由均县至武关,水路全程约七百里,足足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于六月初一,武关终于出现在了视线当中,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相反。武关守军见着河道中突如其来的船只,均是大惊失色,急促的铜锣声骤然炸响!

    卫风当即大喝一声:“弟兄们,从三面把关城围住,一鼓作气,全力攻打!”

    漫天的喊杀声爆起,水手们有如打了鸡血般拼命划动船只,每条船装载有四架投掷式弩炮,从一开始的几枚石弹,到后面随着船只越涌越多。密密麻麻的石弹铺天盖地打入城里!

    由于晋军出现的太过突然。城里的近百架投石机有相当一部分还没装上石弹,就被轰成了一堆烂木头,偶尔打出的石弹,也带不来太大的羞胁。但好在河流紧挨着城池。守军可以冒死射箭。或者投掷山石,只是成功率不高,多数人刚一探头。随即便被强劲的弩箭射杀!

    关城更是遭了灭顶之灾,关城面积狭小,石弹从三个方向打来,不仅是城头,更多的直接投掷向了城里,除了靠近山壁与城中心,全城都处于石弹的打击范围之内!

    在城外可以听的清清楚楚,除了喊杀声与惨叫声,还掺杂着轰隆隆的屋舍坍塌声音,王镇恶由衷赞道:“弩炮确是犀利无比,有此利器在手,天下恐怕无城不摧。”

    卫风点了点头,却答非所问道:“王将军,以你之才跟在我身边确是委屈了点,这样罢,破了关城,你领一千军于次日出发,攻打或招降石堡烽燧,然后回襄阳领五千军,招降南乡、顺阳、新野等十二郡,你可驻南阳,我回到江陵便向朝庭表你为南阳太守,如何?”

    王镇恶顿时大喜,施礼道:“末将多谢将军!”

    卫风板着脸,提醒道:“王将军,请恕我先小人后君子,听说你好财货奇珍,不知可有此事?”

    “这....”王镇恶现出了尴尬之色,他是个聪明人,如何不明白卫风是在警告自己?

    卫风淡淡看了他一眼,又道:“令祖景升公(王猛)功勋盖世,德行更是令世人叹服,王将军为景升公之孙,如何处事,理该有数,我只想提醒一句,南乡、顺阳、新鲜等十二郡百姓遭连年兵祸,实已困苦不堪,还望王将军能安抚体恤,其实凭你之才,将来封候拜相,入执中枢并不是不可能,想要什么没有?又何必自败你北海王氏门风?本将说的可能道理?”

    王镇恶额头都渗出了汗珠,连忙道:“请将军放心,末将绝不会做出败坏将军名声之事!”

    卫风脸面缓和了些,微微笑道:“王将军且暂驻南阳,他日自有攻打洛阳之时,之后你我分兵杀入关中,一举荡平秦国!”

    王镇恶暗喜,卫风的暗示很明显了,是存有让自己独自攻打洛阳的打算,夺回旧都,不仅是一份荣耀,也是天大的功劳,于是郑重施了一礼:“末将谨遵将军安排!”

    卫风点了点头,说实话,如王镇恶这般的外来将领,远不如他一手带出的将领好使,蒋宣、向弥等人论起能力天赋或许不如王镇恶,可是能明白他的心思,也没太多的恶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需要另加点醒。

    但随着地盘越来越大,卫风也越来越需要能够独挡一方的将领,更何况任何人欲成大业,都需要广纳各方贤才,卫风虽然身具穿越者的独有优势,却没自大到仅凭自己就可以征服天下。

    卫风又深深的看了眼王镇恶,猛然间,轰隆隆一阵巨响传来,紧接着便是震天的欢呼声,原来,城门破了!

    武关三面环水,一面环山,环水的三面又被船只团团围住,城门被破,随着军士杀入,秦军逃都没法逃,只得跪地献降,整个作战,从打造船只,到探路,再到行军,足足花费了半年准备,可是真正的作战时间,只有短短一个时辰!

    战果很快清点出来,自己一方战死加重伤近五百人,船只被击沉了十来艘,而秦军原有五千守军,死伤两千多,另有两千余人被俘,一个都没跑掉!

    战死的秦军立刻掩埋,伤兵则被包扎救治,俘虏根据个人意愿,愿降的留下,不愿降的当场释放。

    不大的城堡里忙忙碌碌,卫风站在城头向西眺望,隐隐约约中,可以看见大片的土黄色原野,显然前方便是八百里秦川,大军可以一路杀向长安城下,但卫风并不急于攻打长安,因为姚兴实力未损,攻打长安会演变成消耗战,还会便宜了别人,总之,掌握了武关就掌握了对秦国用兵的主动权,这已经够了。

    其实在卫风眼里,魏国虽然强大,却有两大死穴,因此卫风定下的的动手首选便是魏国,只要大破魏国,燕国将再不足虑,除了投降,燕人不会有第二条路可走,甚至周边的一些中小势力都会不战而降!

    但所谓风险与机遇并存,点魏国的死穴固然是速胜的良方,却必须承担起天大的风险,卫风的目光望向长安方向,眉头也紧紧锁起,斟酌着个中的利弊。

    ......

    第二天,王镇恶带上阵亡将士的骨灰,领一千军出武关东去,关城都丢了,驻守石堡烽燧的秦军只得纷纷投降,不降也没办法,补给被切断了,最多坚持个十来天,就会断水断粮。

    在让人给卫风传来一切顺利的讯息之后,王镇恶便以最快的速度向襄阳行去,卫风并没有急于离开,他需要加固城防,毕竟武关面对关中的一侧地势开阔,姚兴完全有能力组织起足够的人手攻打,而武关后方是羊肠小道,补给物资运送不便,半点也疏忽不得,他可不愿武关刚到手,就被姚兴重新夺走。

    带来的两百条船,被拖上岸拆卸开,用来打造城里的屋舍等各种设施,卫风已经绝了走水路的心思,丹水只要走过一回,任何人都不想再走第二回,卫风宁可走陆路,迢迢上千里回返襄阳。

    仅仅五天时间,武关失守的消息就传回了长安,关中大震!

    长安太极殿内,姚兴高居上首,面色沉的似要滴出水来,殿下群臣也是满面凝重,殿内弥荡起了一股压抑之极的气氛。

    姚兴冷眼一扫,怒道:“武关固若金汤,竟然会丢了,那些守关的兵将难道是废物吗?听说有两千余人被俘后放了回来可是?哼!丢失重要关隘,罪不容赦,传朕旨意,斩了!”

    “陛下且慢!”尚书右仆射狄伯支劝阻道:“武关之失,已由回返的军卒口中打深清楚,乃是晋国荆州刺史卫风从陆路攻打不成,改而溯丹水由水路突袭,守城军卒猝不及防之下,瞬间丢失关城。

    自古以来,武关虽为兵家必争之地,却无一人由水路来攻,卫将军偏偏走水路,与邓艾偷渡阴平小道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关城失守非战之罪也.

    听闻卫将军擅用奇兵,前有奔袭京口,大破孙恩,后有孤军深入燕国腹地,擒燕主慕容熙,今又倚仗舟船,奇袭武关,此人智计百出,难缠之极,即便魏国拓跋仪也在他手上吃了大亏,寻常兵将遇上此人,如何能讨得了好?臣请陛下开恩,允那两千余卒戴罪立功!”

    姚兴子、雍州刺史、尚书令、侍中、大将军、广平公姚弼也拱了拱手:“陛下,卫将军放还两千余卒居心不良,无非想让被释降卒对他感恩戴德,并回来散播罢了,因此陛下杀不得,杀了反会背负恶名,或至军心生变啊!”

    “嗯~~”姚兴沉吟道:“也罢,暂且饶他们一命,但目前魏人大军正围攻洛阳,战局僵持不定,但武关失守,立令我方处境极为不利,诸位都说说,接下来该如何行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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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零章 天下震荡

    狄伯支接过来道:“陛下,我军与魏人的决战一触即发,届时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如若鏖战正酣,卫将军突然杀入关中,只怕常安(避姚苌讳,秦国改长安为常安)危险啊,故臣请陛下放弃洛阳,调重兵回关中,一方面固守潼关,另一方面加强常安守备。”

    姚兴沉着脸道:“南乡、顺阳、新野十二郡与关中往来,一是走武关道,二是出潼关南下,如今武关被占,武关道已不通,潼关方向若弃洛阳,关东必然不保,这岂不是意味着将十二郡拱手让人?”

    狄伯支无奈的拱了拱手:“关键还在于武关失守,十二郡弃之虽然可惜,却总好过关中不保,何况陛下乃是主动退军,实力未损,一方面可固守关中观天下形势变化以定行止,另一方面,则应趁南下东进受阻之时,下重手平定秦凉二州,待后方稳固,发秦凉之兵,再出关与晋魏两国争雄也不为迟!”

    姚兴陷入了长时间的斟酌当中,洛阳与豫西北十二郡丢了不仅是关东土地丧失殆尽,更重要的是,这是他姚兴一手打下来的江山啊,也代表着他所取得的成就!

    秦国在姚兴的治理下,对内选贤任能,惩治贪腐,提倡儒学,大兴佛教,对外开疆拓土,国力日盛,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姚兴时常以明君自居,并自认为论起才能,不下于苻坚,之所以没有取得苻坚那般大的成就。罪不在他,而是身边没有王猛这样的贤相辅佐,如今的秦国在他手上,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一旦寻来贤才,重现昔日苻坚之辉煌不在话下!

    说起来,姚兴以苻坚为偶像,他的治国方略类似于苻坚,除了在内政方面照抄。苻坚佞佛。他也佞佛,苻坚招降纳叛,他也招降纳叛,否则也不会收容匈奴余孽刘勃勃了。

    只是。就在姚兴以苻坚为人生目标奋力追赶之时。武关的突然失陷不吝于一个晴天霹雳。他不是不明白,他数年心血才取得的成就即将毁于一旦,狄伯支的劝说可谓字字良言。他还没自大到与魏国全力死战的同时,而不担心常安暴露在晋军铁蹄之下的危险,可是,放弃洛阳也就意味着放弃了豫西北十二郡,相当于几年努力做了无用功,姚兴非常非常的不甘心啊!

    好半天,姚兴才阴着脸问道:“朕若尽起精兵攻打武关,诸位谁愿为将?”

    群臣面面相觎了一阵子,都知道姚兴舍不得放弃豫西北十二郡,扪心自问,换了自己处在姚兴的位置上,恐怕也是类似的反应,可是秦国的大好形势已经因武关失守而突然丧失,不放弃只会越陷越深!

    镇南将军姚洸咬了咬牙,劝道:“陛下,晋国新得武关,必然加强防备,武关虽关内一侧地势开阔,但急切之间恐怕难以攻破,另如果与晋国大战一起,魏国必会趁此良机截断关东诸军的归路,届时悔之晚矣啊,故臣以为,陛下应在魏国得到武关失守的消息之前,立刻下诏令关东诸军回守关中,再图武关方是稳妥之策!”

    狄伯支也劝道:“陛下,镇南将军言之有理,何况那晋国卫将军自出道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有他坐镇武关,只怕常安精锐尽出也无可奈何,但此人数月之后必将离去,到那时再图武关亦不为迟,请陛下三思啊!”

    姚兴现出了显而易见的挣扎之色,仿佛做出了天底下最艰难的决定似的,好久才恨恨道:“传诏,命关东诸军与南乡、顺阳、新鲜十二郡守军急速退回潼关,当地百姓凡有不愿入关者,格杀匆论!”

    ......

    卫风在武关足足呆了一个月,这才离去,在临走之前,给武关留了八千守军,四百架驽炮与足量的粮草箭矢,他自己本人则于七月十五日回到了襄阳,此时王镇恶已经领军去收降豫西北十二郡了。

    在重点核查了陶潜的工作之后,卫风给出了尚可的评价,又重新任命了襄阳太守,于七月二十日,领步骑四万离去,茱丽娅依旧领两万水军沿汉水经大江回返。

    八月初,两军相继回到了江陵,卫风也恪守信诺,于十月初一遣陶潜领骑兵一万,步卒两万攻打成都,陶潜虽然是个文人,可当时的文人大多文武兼备,并不是如后世明清那般只知苦读诗书,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儒家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是当时儒生的必不可少学习科目,其中射与御,便是骑射,而后世的儒生,只埋首于四书五经,寒窗苦读十年出来,身体也被摧残的差不多了!

    那个时代的将领,比如羊祜、杜预、陆抗等等,既是儒学宗师,也是一代名将,其余如周瑜、王镇恶、陈庆之等诸多名将,全都是文武兼备,即使关云长还时不时拿卷论语出来读呢,武将不通文墨,文人不懂骑射,在当时是不可想像的事,因此魏晋南北朝,虽然时局纷乱,却也是名将辈出的时代!

    在陶潜领军离开之后,卫风也不急着出门,这段时间连续征战,必须要休养生息一阵子了,没办法,军队需要磨合,如今卫风的兵力七零八散,可纵是如此,留驻江陵的兵力仍有十万之众!而且卫风手里的七州,荆、湘、浙都是新得到的州,百姓需要安定生产,卫风也需要促进商贸流通,推广金银币的应用,而这些,都需要他亲力亲为。

    总之无论怎么说,除了陶潜领军讨伐巴蜀,卫风算是消停了,大江上下游进入了难得的安定时期,虽然晋室实际上被一分为三,即下游的刘裕政权、江州的卢循与徐道覆、上游的卫风,可这三方始终维持着表面上的和睦,商贸往来日趋紧密,一改相王时期上下游剑拨弩张的紧张局面,这无疑大受百姓乃至商贾的欢迎。

    但北方由于卫风攻取了武关,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首先是姚兴主动撤出洛阳,把洛阳拱手让与魏国,而豫西北十二郡全部落在了卫风手里,由王镇恶坐镇南阳,直接面对魏国的兵锋。

    其次便是姚兴数次攻打武关,却次次折翼而还,刘勃勃则趁着姚兴受挫于东南方向之机,扣留河西鲜卑进献的八千匹良马,召集部众三万余人假装去高平川游猎,于风雪中突袭秦州刺史没奕于,当场斩杀,兼并没奕于余部数万,势力大增!

    次年开春,刘勃勃称天王、大单于,大赦天下,建年号龙升,设百官,他以匈奴为夏后氏之后裔,立国号夏,并立刻讨伐河西鲜卑薛干等三部,收部众万余,之后攻打秦国西北边境的各处边防驻军,斩杀将领杨丕、姚石生等数人,令姚兴深悔引狼入室之举。

    不过,刘勃勃虽立国,却四处流窜,始终不立都城,麾下诸将劝谏曰:陛下将欲经营宇内,南取长安,宜先固根本,使人心有所凭系,然后大业可成,高平险固,山川沃饶,可以都也。

    刘勃勃曰:卿徒知其一,未知其二,吾大业草创,众旅未多,姚兴亦一时之雄,关中未可图,且其诸镇用命,我若专固一城,彼必并力于我,众非其敌,亡可立待,吾云骑风驰,出其不意,救前则击其后,救后则击其前,使彼疲于奔命,我则游食自若,不及十年,岭北、河东尽我有也!

    正因如此,姚兴尽管兵力占优,却拿刘勃勃毫无办法,短短一年不到,刘勃勃便驰骋于秦雍二州北部,成了姚兴的心腹之患,而陶潜去年冬季进军巴蜀,经数月行军,先克白帝城,之后一路急进,于距成都仅二百里的平模与谯纵大军相遇。

    谯纵采守势,扎下连营,并有涪城援军正在赶来,陶潜于兵至的当日便兵分数路,一一攻克,当阵斩杀侯晖等人,于是谯纵各地守军相继瓦解,谯纵出逃,伪尚书令马耽封仓库献成都出降。

    陶潜率军入城之后,诛谯氏全族,安抚百姓官吏,谯纵眼见大势已去,自缢身亡。

    当消息传到卫风处时,卫风立刻向朝庭表陶潜为益州刺史,并向司徒府请求允陶氏入士。

    卫风取得了巴蜀,不但能解决粮草问题,后方也将再无忧患,而且对于陶潜他还是挺信任的,相对来说,陶潜的公心大于私心,又有着中国传统儒生视金钱为粪土的优良传统,只要能收束住性子,巴蜀安定也就是三两年间的事。

    同年,慕容懿经长期准备之后,终于了发动兵变,却被早有预备的冯跋斩杀,冯跋也顺理成章的掌握了燕国的军政大权,这引来了燕主慕容熙的不安,欲杀之,使得冯跋兄弟逃匿深山。

    而慕容熙自苻氏姊妹被卫风掳走之后,性格大变,多行暴政,百姓每有怨恨,因此冯跋兄弟纠从数十人,重新潜入龙城,成功杀死了慕容熙,拥立慕容宝的养子慕容云为主,慕容云任冯跋为使持节、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征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录尚书事、武邑公,使得燕国实际上落入了冯跋手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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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一章 拓跋仪又来

    与燕国有关的消息接二连三的传入拓跋仪这里,使他心痒难耐,却只能坐视大好时机白白逝去,燕国由冯跋执政,在短短几个月之内,连施重手,振顿朝政,肃清吏治,劝课农桑,省徭薄赋,设立太学,重视教育,对内平定动乱,对外向柔然、契丹示好,已经初步稳定了燕国的局势。

    其实之前燕国动荡,正是攻打龙城的最佳时机,可是蓟的兵力被天津死死牵制住,动弹不得,与错失大好良机相比,更令人心焦的是,拓跋珪给拓跋仪定下了三年拨除天津的最后期限,已经两年过去了,却半点头绪都没!

    拓跋仪烦燥的背着手走来走去,眉心紧紧拧起,长孙肥也是脸色阴沉,看了看拓跋仪,摇摇头叹道:“卫王,要破去天津,最好的法子便是把守军诱出,以优势骑兵伏击围歼,可是自您就任幽州刺史以来,凡是能想到的法子都使了,比如暴露粮道,发中山、蓟妙龄女子于附近现身等等诸多方式,可天津守军油盐不进,就是缩在窝里不出来,哎~~依老夫看,不如与主上实话实说,若是趁着主上高兴,想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拓跋仪不假思索道:“孤来天津两年了,如今手上兵力又有了八万之众,一战未打知难而难,主上会如何看孤?百官僚属会不会在私下里议论?孤可丢不起那人,再把话说回来,即使孤心生退意。可是近两年来,主上愈发的喜怒无常,谁知道主上何时龙心大悦?又有谁敢保证会不会突然反脸?”

    长孙肥沉吟道:“依卫王的意思....是要强行攻打?”

    “哎~~”拓跋仪也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打还能如何?好在天津守军只有一万余众,而我八万大军发兵七万,料来不会再招致上回那般惨败。”

    长孙肥苦笑道:“即便能破去天津,至少也要阵亡三四万人,而且必须要速战速决,听说那卫将军在桓玄代晋室自立后不久,便由广州出兵,轻取湘、荆二州。又奇袭武关。迫使姚兴放弃南乡、顺阳、新野等十二郡土地,之后趁着谯纵谋反,进军益州,算起来。晋室江山卫将军已三分有其二了。麾下各处兵力近二十万之众。其中直属兵力足足有十万之多,实力大涨啊!

    另据细作回报,卫将军于江陵日夜操演兵马。料来迟至明年便会出征!

    在秦、燕、魏与刘寄奴之间,秦国虽被卫将军取了武关,但自刘勃勃自立至今,秦国实已陷入了四面包围当中,卫将军若遣兵入关,先不提将直接面对秦国十余万精锐,就算他灭去秦国,关中也三面受敌,会牵制住他的大部兵力,攻打秦国,眼下不是时机!

    另外燕国,由于燕主慕容熙已死,而燕国权臣冯跋与卫将军也有着几分旧情,因此卫将军并无伐燕理由。至于江东的刘寄奴,与卫将军不但未撕破面皮,还往来通商,数年之内,两军交战的可能性不大,如老夫没料错的话,卫将军如明年出兵,目标当是攻打蓟,所以卫王不妨按兵不动,等卫将军前来攻打,依托坚城固守,再请陛下发河北之兵,多管齐下,一举克之!”

    “这....”拓跋仪现出了明显的意动之色,按长孙肥的提议,不失为一稳妥之策,他大略估了估,如果卫风敢来,他有六成把握取胜,可是这一切全都建立在假设的基础上,如何卫风不来呢?关键是,三年之期只剩下一年了,他的时间不多了啊!

    好半天,拓跋仪才摇了摇头:“长孙将军话是不错,但那姓卫的未必会于明年攻蓟,咱们若是挨到明年再攻天津,久攻不克之下,稍不留神就会超出限期,介时又如何向陛下交待?”

    长孙肥沉默无语,按常理来说,行军作战最忌讳定下期限,拓跋珪身经百战,不可能不清楚,可是偏偏订下了三年之期,置拓跋仪于不利境地,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如今的拓跋珪越来越独断专行,逆耳忠言也越来越难听的进去,现在几乎已经没什么人敢直言进谏了,触犯龙颜的人,轻则丢官去职,重则小命不保!

    拓跋仪显然也明白强行攻打天津的胜算不大,于是又补充道:“即使做不到速战速决,引得那姓卫的来援,但早来总比迟来好,他来的越迟,准备便越充分,于我军越是不利,这样罢,孤暂时围而不攻,以半年为限,等那姓卫的过来救援,再给主上上书,请求节制河北诸军,以便那姓卫的来援时能尽快发兵夹击,另一方面,需要抓捕平民百姓,就算不能使天津守军投鼠忌器,也可以作为攻城前驱,两个月后,兵发天津!”

    长孙肥的脸面现出了一丝苦涩,以平民百姓作前驱,这是石虎才会干的暴行啊,魏国自立国以来,虽然谈不上行仁政,却也不会无端的滥杀平民,只是非如此还有什么办法呢,以精锐战士辅助攻打天津,那伤亡简直能让人心里滴血,两相权宜之下,也只能驱使平民!

    再次叹了口气,长孙肥问道:“末将立刻去安排人手,不知万人可够?”

    拓跋仪略一沉吟,便点点头道:“理该够用,有劳长孙将军了。”

    “末将告退!”长孙肥施礼离开。

    ......

    拓跋仪在向拓跋珪阐明了卫风有可能来援之后,就取得了节制河北诸军的权力,经紧急整合,于距天津约两百八十里的中山集结了五万纯骑兵,一旦有事,可于两日之内渡黄河驰来,长孙肥也四处抓捕了近一万三千名百姓,包括燕人、晋人遗民、契丹、高句丽、柔然等各族,男女老少都有,于九月十日,拓跋仪亲领领步骑七万与抓捕来的百姓,浩浩荡荡的向天津行去。

    经五日行军,大军抵达了天津城下,如今的天津再不是两年前那四处漏风的惨样了,除了规模小点,已成了一座中规中矩的城池,由于城中有大量女子,在与驻军结合之后,竟诞下了一万多名初生婴孩,具有了繁荣兴盛的基础,而城池后方的港口,也在靠黄河一侧筑起了一条长约一里的防沙堤,否则用不了几年,由黄河带来的大量泥沙将会使港口淤积起来。

    拓跋仪于到达的当日立下了营寨,次日就发动了进攻。

    与前次不同的是,这一次多了近千辆挡箭车,也就是把数辆独轮车并立在一起,前竖一块结实的木板,由百姓推动,夹杂在挡箭车中的则是木驴、冲车、云梯等攻城器械。

    “咚咚咚~~”阵中一通鼓响,所有军阵缓缓向前推进。

    城头的蒋宣顿时目光一滞,冷冷笑道:“想不到拓跋仪竟丧心病狂至此,裹挟百姓攻打城池,莫非以为老子不敢放箭?哧~~也太小瞧咱们了!”

    一名部将接过来道:“蒋将军,拓跋仪上次吃了大亏,定然不会草率攻打,依末将看,今日很可能是试探性佯攻,另据弟兄们探得,河北兵马调动频繁,且大多往中山集中,约有四五万之众,莫非拓跋仪还有援军?”

    蒋宣想了想,不确定道:“我看不见得,咱们天津城小,城后又有码头,以七万兵马围困与十来万的差别不大,多半拓跋仪是想诱将军来援,以优势兵力决战!”

    这名部将不屑道:“那拓跋仪可打错算盘了,咱们尽管只有一万五千人,但正由于后方临海,补给不缺,拓跋仪别说十来万,纵使如苻坚般御众百万又何惧之有?不过是送死天津!”

    大多数人都现出了深有同感之色。

    蒋宣却眉头一皱,寻思道:“诸位都来合计合计,老子相信,即使将军不来援,咱们也能守住天津,但今次拓跋仪几乎调动了河北与蓟的全部兵马来攻,换个角度理解,如能再破拓跋仪,取下蓟与河北当易如反掌!

    只是凭咱们手上这点兵马,守城有余,进攻不足,倘若拓跋仪见机不妙退走,咱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而且魏国这次再吃败仗,之后应轻易不会前来攻打了,这使得将军要取蓟与河北,必然要多费手脚,所以你们都说说看,要不要传信往江陵请将军来与拓跋仪决战?趁此良机歼灭拓跋仪?”

    城头鸦雀无声,毕竟事关重大,决战必然要把方方面面因素全盘考虑进去,稍有不慎将是毁灭性的后果,没有人能替卫风做这个主,也没人敢承担这份责任!

    好半天,才又有一名部将道:“蒋将军,咱们不如把当前形势如实禀报与将军,该如何行事,将军自有分寸。”

    蒋宣想想也是,转头喝道:“来人,拟一份军情上来,待本将看过无误,立刻以快船送向江陵!”

    “遵命!”一名军卒疾奔而去。

    蒋宣又把目光投向了城下,城下的鼓点愈发密集,魏军的前锋也越来越近,虽然打头的都是平民百姓,可是蒋宣根本不在乎,为将者最要不得的便是妇人之仁,更何况他是山贼出身啊,山贼干的就是打劫平民百姓的勾当!

    “放!”眼见魏军进入了射程,蒋宣当即猛一挥手。

    霎时间,城头的石弹、巨箭与八寸铁矢,如雨点般洒落城下,与魏军时隔两年的作战终于拉开了帷幕!(未完待续。。)

第四七二章 福仙膏

    拓跋仪果然是在佯攻,在试探了城头火力之后,自觉短时间内无望破城,便迅速退兵回营,蒋宣自然不会追击,放任拓跋仪离去,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拓跋仪围而不攻,只是稳守着营寨。

    不知不觉中,两个月过去了,这一天是十一月十七日,江陵已经进入了隆冬时节,虽然天气很冷,但还没到下雪的地步,天空中正飘撒着淅淅沥沥的雨丝。

    在这样的天气里,自然是缩在家里偎着娇妻美妾最为遐意,可是卫风、茱丽娅与刘兴男不得不来到了位于江陵上游十里处的码头,今日是二十艘无敌战舰下水的日子,如今的卫风,足足拥有八十艘战舰,船只的来源一是由番禺建造,另一处便在江陵新开建的码头,至于天津,由于人手不足,城池狭小,空间有限,暂时还未开展造船计划。

    除此之外,卫风还在等人,安东尼奥也将于今日抵达江陵!

    战舰在大江上缓缓行驶,岸边围满了冒雨前来观看的民众,但茱丽娅明显心不在焉,频频向下游望去。

    刘兴男也掂着脚向下游看了看,突然问道:“茱丽娅姊姊,这次安东尼奥叔父来了,你和他一起回罗马吗?”

    茱丽娅不自觉的摸了摸小肚子,就连卫风都不知道,她有了,大概一个月左右,没办法,男女间事就这样,哪怕小心再小心,总有意外中枪的时候。

    令茱丽娅为难的并不是如何向卫风开口,她已经有了给卫风做一辈子情人的觉悟。更何况这是卫风的种,总是要负责的,之所以到现在都没说,是由于卫风知道了,必然会传到王蔓她们那里,茱丽娅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啊!

    至于堕胎,更是不可能,天主教不允许堕胎,不管是作为目的还为手段,包括此事之合作行为。都被认定是自科绝罚之罪。天主认为,人的生命,自受孕开始,就要在他个体的整体性上。应以绝对的方式受到尊重和保护。

    除非胎儿危及到了母亲的生命才可以引产。这或许会被某些有心人钻了漏洞。但肯定不包括茱丽娅,茱丽娅是虔诚的天主信徒,自欺欺人之举绝不可能在她身上发生。

    茱丽娅看了眼卫风。摇摇头道:“罗马没有值得茱丽娅留恋的,相反的在塞里斯国,茱丽娅很充实,也很快乐,如果有机会的话,茱丽娅还想劝叔叔留下呢,叔叔已经快五十了,套用你们塞里斯人的话,该到颐养天年的时候了。”

    “噢!”刘兴男认同的点了点头。

    卫风却不以为然道:“黄忠、严颜七十为将,于定军山当阵斩杀夏候渊,逞论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安东尼奥年届五旬算得了什么?要照我看,跑到八十岁都不成问题!”

    茱丽娅不满道:“使君,不是您的叔叔您就说风凉话吧,您太没有同情心了。”

    卫风摇了摇头:“茱丽娅,你不懂的,男人不到最后一口气,都不会认为自己不行,你叔叔有野心,绝不愿碌碌无为终老一生。”

    茱丽娅不由回忆起了四年前安东尼奥在番禺的那番对话,顿时哑口无言。

    卫风又向下游指了指:“茱丽娅,他们应该来了。”

    下游的江面上,出现了五艘大船,随着距离接近,果然能看清是罗马所特有的桨帆战舰,茱丽娅的俏面控制不住的现出了欢喜之色。

    没过多久,船只缓缓泊岸,率先下船的正是安东尼奥,安东尼奥除了头发略有些花白,其余一如四年前,步伐稳健,行走如风,一副神彩煜煜的模样!

    卫风给茱丽娅打了似笑非笑的眼色,茱丽娅丢了个没好气的眼神回来,她明白,以叔叔的精神状态,再劝说也不会归隐!

    二人正眉来眼去间,安东尼奥哈哈大笑道:“当年我就说使君不是个非凡人物,但没料到,仅仅四年时间,使君已从番禺打到了江陵,还是令我大吃一惊啊,我安东尼奥给使君道贺了!”

    卫风也挺欢喜的,毕竟安东尼奥算是故人了嘛,于是张开双臂,热情的与安东尼奥拥抱了下,这才笑道:“安东尼奥阁下,不要客气,我们是老朋友了,今晚让我好好的款待你!”

    “谢谢使君!”安尼东奥称了谢之后,便把目光投向了茱丽娅,带着丝古怪,还有些特殊意味。

    茱丽娅俏面一红,连忙道:“叔叔,看到您身体依然健康,茱丽娅就放心了,目前茱丽娅被使君任为楼船将军,海军司令,使君对茱丽娅很照顾的,茱丽娅在塞里斯国生活的很好,也很快乐,您不用为茱丽担心的。”

    “嗯?”安尼东尼的眼睛里习惯的闪出了一缕精明的光芒,随即便笑道:“使君,谢谢您对茱丽娅的照料,我从罗马带了些礼物,是特意献给您的,还有我国奥多希娅皇后殿下给您的亲笔信。”

    安东尼奥从怀里掏出信函递给卫风,又向后招了招手,四名仆人抬着个沉甸甸的大箱子走了上前。

    卫风只大略看了眼信函,就收了起来,因为一溜排的拉丁字母,他看不懂,得抽空让茱丽娅翻译才行,之后便把目光投向了那只箱子。

    说实话,对于安东尼奥的礼物,卫风根本没放在心上,这个老吝啬鬼能给什么?只要不是琉璃珠子就行,可是箱子打开时,立时禁不住的大吃一惊!

    竟然是一尊纯金的**女人像,胸脯丰硕,仅围着下半身,身高和正常人差不了多少!

    卫风不由怔怔的看向了安东尼奥,这可是下了血本啊,这老家伙什么时候如此慷慨了?

    安东尼奥也不舍的看了眼那金像,这才介绍道:“使君。这是哈托尔女神神像,她是埃及所有女神中最美丽的一位,她喜欢把外形幻化成牡牛,也是埃及最古老的女神之一,在希腊文中被称为天空女神,并时常被与生命和健康女神伊西斯相提并论,只不过,在底比斯,她一度被当作死神祭拜,但是在底比斯以外的地区。哈托尔女神是爱情、舞蹈与美酒的化身。

    这尊哈托尔女神神像。是凯撒征服埃及之后从埃及带回的国宝,奥多希娅皇后殿下愿意把她赠送给您,用以见证东罗马帝国与塞里斯国的友谊。”

    “哦?”卫风动容了,连忙道:“既然如此。我收下便是。另请阁下代我向奥多希娅皇后殿下与贵国皇帝表达最诚挚的谢意!”

    “使君不必客气!”安东尼奥谦让道。

    卫风点了点头。心里却暗暗盘算起来,该回赠怎样的礼物给罗马皇后才恰当呢?毕竟这关系到一国的颜脸,赏赐下大批的金银珠宝他舍不得。太寒碜了又拿不出手,但很快便心中大定,他记了起来,从林邑可是掠来了不少的婆罗门金像呢,到时随便挑一尊让安东尼奥带回去就可以了。

    卫风正要招呼安东尼奥入城,‘嗯?’目光却是一凝,一名大汉被两人一左一右扛着从船上走了下来,细细一看,这不正是日耳曼雇佣军首领尤利乌斯吗?

    这时的尤利乌斯,满面病容,仿佛风一吹就倒,哪有当初半点的盛气凌人模样?

    卫风不由问道:“安东尼奥阁下,尤利乌斯怎么了?”

    安东尼奥无奈道:“尤利乌斯在番禺还好好的,可是在入了你们塞里斯国的大江之后,就头痛、呕吐、流鼻涕,还伴有低烧,船上的医生看了,也开了药,但始终没有好转。”

    正说着,尤利乌斯走了过来,有气无力的给卫风施了一礼:“尤利乌斯向将军问好了。”

    卫风摆了摆手:“尤利乌斯,我们也算老朋友了,来,我帮你看一下是怎么回事。”

    卫风不由分说的把手指搭上了尤利乌斯的腕脉,他担心尤利乌斯有传染病啊,可没多久,就面容一松,微微笑道:“尤利乌斯,你这算不得什么大病,不过是受了风寒而已,我们塞里斯国刚好研究出了一种奇药,包治百病,来,你先和我回去,我让人把药拿来,最多明日,你肯定痊愈!”

    “那谢谢使君了!”尤其乌斯勉强咧嘴笑了笑。

    卫风转头吩咐道:“你去府库跑一趟,拿点福仙膏与一套器具送往馆驿。”

    “遵命!”亲卫施了一礼,匆匆离开。

    卫风这才引领罗马人向城内走去,刘兴男却忍不住凑上头,小声问道:“将军,这福仙膏究竟是什么啊?您藏的神神秘秘,从不拿出让人看,您不会又动起什么心思了吧?兴男可不信福仙膏象您吹嘘的那样可以包治百姓,要是真有这么神奇,您不早就向外推广了?”

    卫风也压低声音,不悦道:“你胡说什么?不许谈论福仙膏,有没有效,过一会儿你不就见着了?”

    “噢!”刘兴男带着满脸好奇点了点头。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馆驿,罗马人自各收拾起了住所,卫风、茱丽娅与刘兴男则陪着安东尼奥与尤利乌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一边耐心等待起来。

    没过多久,一名亲卫推门走入,手里捧着一小碗黑乎乎的膏体,一盏油灯,和一把烟枪,这把烟枪长约两尺,主干由竹管制成,在靠近末稍处装有一只铜制的喇叭花型漏斗。(未完待续。。)

    ps:  更正说明,实在是对不住了,前文的黄河入海口,应该是海河入海口,西汉时黄河在天津一带入海,但到东汉末,就南下至山东滨州了,而海河河道也于此时成形,搞错了,但vip章节修改起来不方便,前面的就不改了,这里更正一下,实在是抱歉了~~~

第四七三章 效果惊人

    尤利乌斯与安东尼奥不由面面相觎,茱丽娅也和刘兴男交换了个很不理解的眼神,安东尼奥忍不住问道:“使君,这....这是?这难道便是福仙膏?”

    卫风笑咪咪道:“别看它貌不惊人,实则疗效逆天,好了,多说无益,有用无用,请尤利乌斯一试便知,福仙膏的服用方法与一般药物不同,它需要点燃把烟雾吸入口中....”

    卫风滔滔不绝的说了许多有关吸食福仙膏的注意事项,尤利乌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从亲卫手里接过烟枪,刮了些黑乎乎的福仙膏膏体,放入喇叭口中,又用油灯点燃,便小心翼翼的伸头去吸。

    “等等!”卫风突然开口阻止,一瞬间,屋内的所有人全都望了过来。

    卫风眉头皱了皱,他觉得尤利乌斯的姿势不对啊,吸食福仙膏可不是这样的吸法,于是呵呵笑道:“福仙膏不但能治病,吸食过程也是一种非常美妙的体验,来,我给你准备一下。”

    卫风亲自动手,在地榻上靠着墙垫了几层厚厚的软被,再把一张小几搬上了地塌,这才招呼道:“尤利乌斯,你靠过来。”

    尤利乌斯畏畏缩缩看了眼卫风,自从四年前败给亲卫之后,如今的他,对于卫风再不敢不尊重了。

    卫风慈眉善目的笑道:“尤利乌斯,我们是老朋友了,朋友之间当平辈论交,你别把我当作使君。我也不把你当作日耳曼人,你平时不是挺爽朗的吗?再说本将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那谢谢使君了!”尤利乌斯感激的称了声谢,就睡到了榻上,把整个身子都缩进了棉被里。

    由于有病在身,尤利乌斯刚一靠上就困意上涌,眼睛也不自觉的眯了起来,卫风连忙提醒道:“尤利乌斯,你别睡,来,把一只胳膊搁在几案上。身体稍微向上提一提。就可以开始了。”

    尤利乌斯按着卫风的吩咐摆好架式之后,昏昏沉沉的把烟枪凑到嘴边,徐徐向口中吸去。

    每个人都目不转睛的观察起了尤利乌斯,福仙膏真有这么神奇?刘兴男的美目中则多了份闪烁。她总感觉卫风不会那么好心的。而且卫风的笑容正是狼外婆的招牌式笑容啊!

    在刘兴男还小的时候。卫风曾给她说过狼外婆与小红帽、三个小猪之类的故事,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子,就喜欢听这些嘛!

    卫风的眼睛也一眨不眨。尽管福仙膏已经熬制出来了很长时间,但从未给人服用过,他对真正的效果并不清楚,毕竟福仙膏的药效相对来说算是温和,至少比不上陈佩斯过外国海关时被查获的立白牌洗衣粉那么猛烈。

    在五双目光的注视下,仅仅几息工夫,尤利乌斯突然面色大变,那胡碴脸现出了不敢置信之色!

    这一口下肚,尤利乌斯顿觉精神爽朗,仿佛纠缠了好几天的病痛于一瞬间不翼而飞,于是,紧跟着吸了第二口,乖乖不得了,整个人都生出了种飘飘欲飞的感觉,身心无比舒畅!

    尤利乌斯迫不及待的猛吸了第三口,顿时,眼前竟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白影,仔细一看,这不正是天主他老人家吗?在天主的后面,还有一扇散发着乳白色光辉的大门,门里有华美辉煌的宫殿,无数扑腾着洁白翅膀的天使在天空中嘻戏玩耍!

    这分明是天主亲自打开了天国之门来接引自已啊,尤利乌斯心情激动,再也控制不住,扑通跪在了地上,双目微闭,带着满脸的虔诚,嘴里咕噜咕噜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屋内的另五人也看呆了,互相大眼瞪着小眼,尤利乌斯的前后变化之大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这其中也包括卫风,还是安东尼奥,忍不住道:“尤利乌斯,你这时候做什么礼拜?这个地方合适吗?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尤利乌斯被惊醒,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可是天主呢?天国的大门呢?

    仿佛失去了最珍贵的宝物,尤利乌斯刷的站起身,急不可耐的向左右四处搜寻,甚至还开门向外看了看,然而,除了刚开始的那几人,天主与天国大门彻底在这世界消失了!

    尤利乌斯生怕自己看漏,猛揉了阵眼睛,再定盯一看,屋内没有任何变化,立时指着安东尼奥的鼻子怒道:“安东尼奥,天主来接引我入天国,却被你打断了,都是你这讨厌的老家伙干的好事!”

    安东尼奥与茱丽娅满脸狐疑的相视一眼,安东尼奥轻笑道:“天主是我们罗马人的真神,即使你们野蛮人改信了天主,但必须经过重重考验才会被天主接纳,而你,尤利乌斯,你通过考验了吗?你确定你不是在说胡话?”

    有如受了污蔑一般,尤利乌斯大怒道:“我明明看到了天主和天国的大门,要不然你以为我在向谁祷告?都是你,你这充满铜臭,令人恶心的老家伙,连天主都讨厌你,所以你一出声,天主就走了,也破坏了我进入天国的好事!”

    安东尼奥与茱丽娅再次看了看,这叔侄二人对尤利乌斯还是比较了解的,尤利乌斯或许贪婪,或许暴戾,却从不说谎,这也是日耳曼人的优良品质之一,再配上尤利乌斯那气愤到极点的神色,难道他真的见到了天主?

    茱丽娅的美目闪烁不定,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俏面立时浮出见了鬼般的表情,惊呼道:“尤利乌斯,你的病好了?”

    “啊?”尤利乌斯这才回过神来,细细一体会,就感觉浑身精力旺盛,四肢充满着惊人的力气!

    “哈哈哈哈~~”尤利乌斯忍不住的仰天狂笑,笑到一半,猛的扭头望向了那杆烟枪,当即二话不说,钻入被窝当中,取起烟枪再次吸食起来!

    尤利乌斯半眯着眼睛,神色无比满足,似乎又在休验着什么美妙的经历,茱丽娅与安东尼奥似乎明白了些,安东尼奥看向卫风,不可思议道:“难道福仙膏真的如此灵验?”

    卫风一本正经的点点头道:“能否治愈大病,我不敢夸下海口,但对于诸如头痛发热、目眩耳聋、癫痫中风、气喘咳嗽、咯血、腹痛、黄疸、脾肾泌尿疾病、浮肿、麻风病、月事不调、忧郁症等小病小痛挺有疗效的、另外还具有抗毒以及抗毒虫叮咬的作用,那,尤利乌斯不正是最好的例子?而且吸食福仙膏能使人产生幻觉,平时心里想做却做不到的事在吸食过后,会逼真的浮现在脑海里,尤利乌斯刚才口口声声见到了天主与天国的大门,这应该是他的幻觉,呵呵~~想不到啊,尤利乌斯竟然有如此之大的志愿。”

    “哦?真有这么好?那我也得去吸两口!”安东尼奥一听就激动起来,撒腿向着尤利乌斯冲去。

    卫风连忙拦住道:“安东尼奥阁下,是药三分毒,没病没痛你吸食福仙膏干嘛?福仙膏虽然神奇,却不可多吸,吸多了会产生依赖性,如果一定时间不吸,心里会产生一种强烈需要吸食的**,恐怕这一辈子都离不开它了啊。”

    卫风之所以会提醒,关键还是看在茱丽娅的面子上,毕竟安东尼奥的她的亲叔叔,如果不提前打个招呼,茱丽娅可能会生出误会,但卫风不认为安东尼奥能经受住福仙膏的引诱,尤利乌斯都见着天主亲自来迎接了,安东尼奥哪还能不心痒难耐?

    当然了,做戏要做全套,卫风又给亲卫打了个眼色。

    亲卫会意的走过去,毫不客气的一把夺走了尤利乌斯的烟枪,尤利乌斯一怔,随即就现出了不假掩饰的怒容,但当看清楚是谁时,怒容立时消褪,只是眼睛还在巴巴的看着那杆正冒着寥寥青烟的烟枪呢。

    卫风语重心长的劝道:“尤利乌斯,身体没事了吧?我刚刚对安东尼奥阁下的劝告想必你也听清了,没病没痛,还是不要沾福仙膏啊,毕竟幻觉只是幻觉,人不能总活在幻觉里,可是?好了,我不多说了,你多注意休息,今晚我设宴款待你们。”

    卫风正要向外走去,安东尼奥赶紧拦住道:“使君,这福仙膏还有没有了?这个....价格贵不贵?”

    “哦?”卫风似笑非笑道:“安东尼奥阁下,你想买来自用?我之前才提醒过的,没病没痛,小心慎吸啊。”

    “哪会呢,将军的忠告我自然记得。”安东尼奥讪讪笑道:“我是觉得福仙膏堪比神药,想买一些带回罗马,就按使君您的提醒,专门给病人少量吸食,我们罗马虽然富庶,可穷苦人也有不少啊,他们大多都看不起病,如果把福仙膏带给他们,这能救下多少人啊?天主也会感谢您的!使君,我们东罗马与你们塞里斯国的友谊万载不变,您总不至于.对生活在病痛中的东罗马人见死不救吧?”

    这一刻,安东尼奥仿佛变作了正义的化身,卫风也半点不含糊,爽快的一口应道:“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枉作恶人,福仙膏每箱二十斤,你也看到了,尤利乌利只用了那么一小点便病痛痊愈,所以....这每箱的价格嘛?”(未完待续。。)

第四七四章 天津信来

    说到关键之处,卫风的话语停了下来,眉心一拧,似是在计算着个中的成本与利润,这令得安东尼奥把一颗心紧紧提起,就连尤利乌斯也是大气都不敢透,那绿油油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直直盯着卫风!

    屋内的气氛霎时间沉闷异常,卫风却淡淡道:“福仙膏的原料得来不易,须以数十种名贵药材以文武火轮替熬制,不能出半点差池,且疗效惊人,我不是自吹自檑,说成神药毫不为过,因此按常理,价格应堪比黄金!

    不过嘛,念在我与茱丽娅这几年来结下的深厚情谊上,自然不能让安东尼奥阁下为难,何况阁下自己也说了,是为救助贫民使用,所以我哪怕亏点,也要把价格压下去,这样罢,每箱按五十金币结算,安东尼奥阁下,你意下如何?”

    “什么?”安东尼奥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每箱五十金币,不是太贵,而是太便宜了,在他的料想中,如此神奇而又能给人带来美妙幻觉的福仙膏,卫风报出每箱一千金币的天价都不奇怪,可是事实上只收每箱五十金币,这是真的不能再真的友情价啊!

    安东尼奥再是精明奸滑,都不好意思还价了,于是赞道:“您真是位仁慈而又伟大的使君,天主一定会为您赐福的,对了,使君,您手上有多少福仙膏?”|

    卫风不紧不慢道:“我只有两箱。”

    一瞬间,安东尼奥的面色难看之极。才两箱?这意味着总共只有四十斤,这不是吊人胃口嘛?

    卫风又呵呵笑道:“安东尼奥阁下,我这里虽然只有两箱,但你如需要购买,可于回程时往高州寻高州刺史冯英,价格就按五十金币一箱结算,多的我不敢说,万箱总是有的,你需要多少,可以与他详谈。这样罢。过一会儿我给你一封书信,你见着冯英时拿出来即可,他不会为难你的。”

    安东尼奥立时大喜,连忙称谢道:“那就谢谢使君了。”

    “诶~~”卫风无所谓的大手一挥:“我们老朋友了。谢什么谢?好了。本将不打扰了。今晚会有专人前来邀请你们赴宴,两位先好好休息下吧,对了。茱丽娅,你们叔侄也有四年没见了,你留下来吧,码头那里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嗯!”茱丽娅毫不见外的点了点头。

    在安东尼奥与尤利乌斯满含着激动与恭敬的送迎声中,卫风与刘兴男走了出去,刚一离开馆驿,刘兴男就忍不住道:“将军,您拿福仙膏给尤利乌斯治病恐怕是不怀好意吧?虽然效果出奇,可是这东西能让人产生幻觉,又能让人上瘾,带来的后果不用想,兴男也能猜出定然是不务正业,沉迷于虚幻当中,平白花费大把钱财,说不定啊,还有些别的麻烦呢。”

    卫风淡淡道:“长期吸食福仙膏,会让人身虚体弱,百病缠身,最终落得个家破人亡的结果,否则,福仙膏有如此奇效,我为何不拿出使用?正是因为后果实在太严重了,而且从理论上说,偶尔吸食一两次不会使人上瘾,可是一旦沾上,非大毅力者绝对控制不住自已,尤利乌斯与安东尼奥必然不在此列,但我已经提醒过他们了,也算尽了道义,最终会如何选择,与我一个铁钱的关系都没有!”

    “哼!”刘兴男冷哼一声:“将军您说的好听,您自已都说了,安东尼奥肯定会忍不住,他如果不偷吸,兴男就敢把刘字倒过来写,如果没猜错的话,安东尼奥只要从高州取得了福仙膏之后,立刻会迫不及待在船上吞云吐雾一直到回返罗马!”

    “嘿嘿~~”卫风怪笑道:“那不是我的事!”

    刘兴男颇为不齿的瞥了卫风一眼,又问道:“将军,罗马人将来会怎么样,也不关兴男的事,只是,您那福仙膏是不是卖的太便宜了?又能治病,又能让人上瘾,这种东西,沾着了就离不开,您完全可以卖的更贵点嘛!”

    卫风不以为然道:“刘兴男,你不懂,福仙膏正处于推广期,赚钱是其次,重要的是打开销路,让更多的人接触、了解!将来吸食的人多了,再涨价也不迟嘛,难道价格贵了罗马人还不吸了?”

    “将军,您真阴险!”刘兴男夸赞了句,可是没多久,又似是想到了什么,赶紧提醒道:“将军,那安东尼奥心黑的很,您卖给他的价格便宜,可是谁知道他回到罗马后会不会再像丝绸那样的加价?一般的平民百姓不同样的吸食不起吗?”

    卫风微微笑道:“我早料到了,不卖出每箱一千金币绝不是安东尼奥的风格,但福仙膏和丝绸不同,丝绸虽然也暴利,可是丝绸生产较为零散,一般的海外客商即使来我大晋也很难大量收购,所以丝绸贸易的利润只能掌握在如安东尼奥这般有实力的个别商人手上。

    福仙膏则是由高州刺史部专营,任何人要想购买,只能从高州刺史部购买,而我早给冯英留下了话,凡是海外客商,来者不拒,这也意味着普通船员水手也可以夹带福仙膏回国,你想,这么多人贩卖,安东尼奥如何能垄断得住价格?并且随着福仙膏的名气日增,夹带回国,或者专门前来购买的人会越来越多,价格也只会越来越低,最终将会流入到平民大众的手里,我则会根据销量变化来适当提价,刘兴男,你明白了吧?”

    “噢!”刘兴男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便幽幽叹道:“将军,您与茱丽娅姊姊之间恐怕不简单吧?”

    卫风理所当然道:“我们是知交好友,她是我的红颜知己,我是她的蓝颜知己,当然不简单了。”

    “哧!”刘兴男轻笑一声:“将军,您别遮遮掩掩了,别以为家里的姊姊们看不出来,只是你们俩不说,也不屑于点破罢了,每次见到您与茱丽娅姊姊假装出来的那副井水不犯河水模样,姊姊们,包括兴男都想笑呢!”

    “呃?”卫风不解的看向了刘兴男。

    刘兴男得意洋洋道:“虽然你们装的挺像的,可是茱丽娅姊姊看向你的眼神总有些不正常,算了,你们愿意装,兴男也不想理会,只是不得不提醒您一句,安东尼奥肯定会吸食福仙膏,而福仙膏不但能让人上瘾,还能使人贫病交加,虽然这不是您直接引诱的,但也与您脱不开干系,您就不怕被茱丽娅姊姊知道后责怪您?”

    卫风摇摇头道:“这问题我也考虑过,但福仙膏对人体的害处要连续吸食十数年才会体现出来,安东尼奥年近五旬,再过十几年就是个六十多的糟老头子了,当今天下又有几人能活到六十以上?所以他的后半生生活在美妙的幻境中有什么不满足的?至于钱财,嘿嘿~~安东尼奥身家丰厚,连吸十几年他也吸的起。”

    “噢!”刘兴男想想也是。

    在二人边走边说中,突然一名亲卫快步奔来,呈上封书信道:“将军,有天津急报!”

    卫风立刻接过,展开细细一看,不多时,脸色阴晴变幻不定,刘兴男不由问道:“将军,难道是天津那边出事了?”

    卫风淡淡道:“拓跋仪率步骑七万围困天津,另河北魏军正往中山集中,看来是摆好了架式等我去决战啊!”

    “啊?”刘兴男大惊道:“那您去不去?您置之不理,即使拓跋仪拥十余大军也攻不下天津的,用不了多久会自行散去的。”

    卫风点了点头,问道:“你父亲兵法韬略样样出众,你应该也继承了几分,你说说看,我该不该去?”

    刘兴男的俏面立时现出了凝重之色,好半天才寻思道:“目前您的江陵有大军十万,但江陵是您的根本,您最码要留下三万军防守,使得与拓跋仪决战,您只能调动七万兵力,加上天津守军,您的总兵力是八万五千,而拓跋仪自领七万,整个河北他能集中的兵力至少五万总得有吧,也就是说,他有十二万兵力!

    虽然您的兵力稍逊于拓跋仪,但是您有弩炮、有神臂弩,野战未必会败给他,更何况您还有大破魏人的经历呢,所以兴男觉得,您应该去打,如果再一次击溃了拓跋仪,您可以一鼓作气取下蓟,然后顺势收复河北诸城,再想办法吞并燕国,这样在北方,您就完全有和魏人争锋的实力了,几年之后,您从东路攻打河东,王将军出南阳、取洛阳,强渡黄河与您会师,兴男想不到拓跋氏还有何逆转之法,除了退回漠北,再无他路可走,不过,听说漠北已经被柔然占据了呢,恐怕想走也不是那么容易!

    而且兴男还听说,天津的不少将士们都有子嗣了,已经等同于一座城池,可是因着蓟的缘由,只能缩在城里哪都去不了,既不能外出,也不能生产劳作,所有的需要全由浙州运来,负担是非常大的,您这一次如果能大破拓跋仪,天津的将士与家眷就可以出城生产了,会极大的减轻浙州的负担!”

    “好!”卫风竖指赞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啊,刘兴男,我听你的!”

    “哼!”刘兴男不以为意的哼了哼,满脸不需要你赞美的表情,小脑袋却不自觉的左右拧动起来。(未完待续。。)

第四七五章 又见刘裕

    卫风却眉头一皱,一本正经的问道:“刘兴男,想不到我小瞧了你啊,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以你的奇谋妙计再为我出谋划策,我的实力只会越来越强,你父亲想追上我也只会越来越难,如果将来我向你父亲用兵你怎么办?你夹在中间肯定为难,我挺担心你的!”

    刘兴男丢了个算你有良心的眼神过去,便没好气道:“兴男宁愿您和父亲强弱分明,也不想你们旗鼓相当,或许这样才能避免交恶,如果您和父亲的实力差不多,那谁都不会向对方低头,即使阿母与姑母,加上兴男一起劝说都没用的,您明白了吧?”

    卫风又问道:“刘兴男,依你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解读为....你很希望我将来收降你的父亲?”

    “哼!”刘兴男冷哼一声:“您是什么样的人,兴男与姑母都了解的,即使父亲降了您,您也不会害了父亲的性命,可是,父亲当年能把兴男拿出去联姻,又这么多年没见了,会不会变了性子那可说不准,兴男不想姑母再做一次寡妇!”

    “哦?”卫风心头大喜,一把搂上刘兴男的纤腰,呵呵笑道:“刘兴男,你果然深明大义啊,我对你的迷恋是越来越难以抑制了,等你父亲降了我,我会正式向他老人家与嫂嫂提亲,当然,如果你等不及,咱们提前圆房也可以的!”

    “谁等不及?兴男才不要嫁您呢,快把您的脏手拿开!”刘兴男也不顾街面上的诸多怪异目光。剧烈挣扎起来!

    ......

    安东尼奥只在江陵呆了三天,就迫不急待的乘船离去,还带走了卫风给奥多希娅皇后的亲笔信与与一尊纯金大梵天像。

    安东尼奥原打算在江陵收些丝绸,可是与福仙膏相比,丝绸算得了什么?甚至他都后悔在来之前,胡乱花去的钱财了,卫风预计安东尼奥会把福仙膏加价到一千金币一箱,可是他万万料不到,安东尼奥的心理底价是五千金币!

    卫风告诉安东尼奥,高州刺史手里有万箱福仙膏。成本是五十万金币。但安东尼奥在番禺买了些瓷器与丝绸,在山阴又从陈郡谢氏手上买了不少茶叶,如今只剩下二十万金币了,这让他悔的肠子都青了。他来的时候。可是带了五十多万金币呢!

    这就相当于少进了六千箱福仙膏。而每箱的毛利是四千九百五十枚金币,理论上少赚了两千九百七十万枚金币,即使丝绸、茶叶与瓷器能补些回来。但最起码,一千多万没了!

    安东尼奥连跳江自杀的心思都有,这两天魂不守舍,使得茱丽娅原本想告诉叔叔自己怀孕了,最终也没兴趣说的出口。

    在安东尼奥离开一个月之后,也就是十二月二十日,卫风领七万大军,工匠、水手、亲卫近万人,大小船只两千条左右,浩浩荡荡的顺江而下。

    经十五日的航行,舰队已经出现在了建康江面,江面上的大小船只纷纷鸟兽散,好在卫风之前就放慢了速度,这才未引发太大的混乱,不过,自从过了姑熟之后,江边的烽燧无不狼烟滚滚,前方目力可及的石头城上,更是透出了一股紧张的气息!

    茱丽娅却看了看卫风,终于忍不住道:“使君,吸食福仙膏真能见到天主吗?叔叔为此在江陵都呆不住了,茱丽娅也想尝尝什么滋味,可以吗?”

    卫风一口回绝道:“不行,你不能吸食,那东西长期过量吸食对身体不好。”

    茱丽娅不满道:“茱丽娅明白,叔叔去高州购买了福仙膏,肯定会自己吸食的,这岂不是害了他?”

    卫风摇摇道:“你叔叔素有野心,不过要照我看,自立门户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关键在于他的一切都来自于奥多希娅家族,而无论古今中外,女人弄权往往都会不得善终,奥多希娅皇后的权力来源于东罗马皇帝,你们的皇帝明显是个傀儡,谁都想控制他!

    茱丽娅,你不要怪我说话难听,奥多希娅家族之所以崛起,完全是由于你们东罗马的前任皇帝提奥多西看中了奥多希娅皇后,把她许给了当今罗马皇帝阿尔卡迪乌斯,但是这样的家族缺乏底蕴,很容易被人所趁。

    我听说奥多希娅皇后的情夫不止一个,甚至还给一名叫约翰的情夫秘密生了个儿子,要知道,天下间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迟早会传到奥多希娅皇后的政敌那儿,并作为打击皇后的致命武器,你认为在这样的形势下,你的奥多希娅家族还能支撑多久?

    家族倒了,你叔叔纵使雇佣了数万人的军队又有何用?难道奥多希娅家族的政敌能放过你叔叔?皇后或许会有顾忌,担心在家族内斗中两败俱伤,可是你家族的政敌只会斩草除根,如果你叔叔是个小人物倒也罢了,凭着他的商业才能与疏远的血缘,说不定会另有任用,但如果他成了权倾一方的总督,结局必然是族灭人亡!

    同时,日耳曼雇佣军也未必靠的住,他们难道会为了你叔叔的那点金币与一个帝国作对?要知道,这是东罗马,不是西罗马,东罗马有萨珊支持,野蛮人根本掀不起风浪!

    因此你叔叔吸食福仙膏,沉迷在虚幻的世界里,久而久之失了雄心壮志,其实是件好事,另外我再实话和你说,福仙膏偶尔吸食可以治疗诸多疾病,可是长期吸食会损害身体,这个长期是指十来年的时间,那时你叔叔都六十多了,身体被毒害又能如何?我想你应该明白,经常在海上飘泊的人,到老来身体上都会有各种各样的不适,你叔叔能不能活那么久还是个问题呢,你说可是?”

    “噢!”茱丽娅点点头道:“使君,你这话的确挺难听的,哪有平白咒人死的道理?不过您说的也对,在海上呆久了,基本上都会有风湿等关节疼痛,能把人折磨死,还没法治愈,有福仙膏来镇痛麻醉,也算不错了,而且每一次出海就相当于拿自己的生命在冒险,但茱丽娅还是希望叔叔能够平平安安的。”

    卫风善意的笑道:“茱丽娅,如果下次你叔叔再来,我会试着劝他留下来,不要再跑了,他要是能戒掉福仙膏的话,我可以弄个官给他当当,专门负责商业贸易这一块,你叔叔做生意是个人才,不过戒不了也没什么,留在我们中土颐养天年也是可以的。”

    茱丽娅突然古怪的看了眼卫风,冷哼一声:“使君,茱丽娅先谢谢您了,但您好像还欠着茱丽娅十万金币吧,您虽然从来不提,茱丽娅却记着呢,到时候就给叔叔养老吧,即使他天天吸福仙膏,也够他吸一辈子了。”

    卫风老脸一红,心里到底是西方人啊,对金钱半点都不含糊,但只能尴尬的笑道:“茱丽娅,我怎么可能赖你的钱?我只是觉得你暂时用不到钱,所以先帮你存着了,呵呵~~你可以都随时支取的。”

    茱丽娅的心情显然好了些,丢了个算你识相的眼神过来。

    卫风不敢再撩拨茱丽娅了,他可舍不得真掏出十万金币,于是看向了刘兴男,没话找话似的问道:“刘兴男,你说你父亲会不会站在石头城上看着我们?”

    “这....”刘兴男怔怔的望向了石头城,仿佛真的在寻找着某人,好一会儿才提议道:“将军,看不大清楚,再靠近点吧?”

    卫风向后挥了挥手,船只渐渐向石头城调转了方向,在距城池三百步外猛一声呼喝,稳稳悬停在了江中。

    石头城依石头山而建,南开二门,东开一门,南门之西为西门,城池依山傍水,夹淮带江,险固现时势威,城内置石头库、石头仓,以储军粮和兵械,在城墙高处筑有烽燧,是保卫建康的重要军事要塞,由于石头城以石头山西坡天然峭壁为城基,因此城墙高度约为五到六丈,恰与舰首平齐。

    刘裕果然站上了城头,与早几年相比,头上多了些斑白,眼角的皱纹也更深了些,只是目光依然锐利,显示出他那坚强的斗志,刘兴男不由小芳心一酸,眼圈也红了起来。

    卫风连忙拍了拍她,拱手呵呵笑道:“多年不见,刘兄风采更胜往昔,着实是可喜可贺啊,不知嫂嫂可还安好?”

    刘裕在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卫风的舰队,一眼望去,竟无边无际,尤其是那数十艘张着白帆的超大型舰船,他虽然从刘毅那里了解到了些情况,可是当真见着,仍是心下一片骇然,这种船与历来的任何船只都大不相同,尖头,两侧船舷急速向下收缩,凭着他的经验,一眼就可以判断出,速度必然极快,再配上舰船本身可以发射犁头镖与石弹,简直是恐怖之极了。

    见着卫风打招呼,刘裕也回礼道:“拙荆一切无恙,愚兄谢过卫将军的关心,倒是卫将军你,短短数年便连克强敌,立下赫赫威名,果然是后生可畏,愚兄惭愧啊!”

    卫风微微笑道:“北府军底蕴深厚,早晚一飞冲天,对了,双双姊数年前已于番禺为我诞下一子,活泼机灵的很,只可惜出门匆忙,否则理该把他带来与舅父舅母认个门才是。”

    刘裕眉眼一展,欢喜的笑道:“哦?不忙,机会多的是,另外不瞒卫将军,愚兄去年纳了个妾氏,至今已有七个月的身孕了。”(未完待续。。)

第四七六章 路遇纠纷

    卫风与刘裕两人,隔着滔滔江水,你一言我一语的拉起了家常,各自介绍着自己家里的情况,说到高兴时,更是相对哈哈大笑,就仿佛多年未见的知交好友似的。

    见着卫风与父亲言谈正欢,刘兴男那高高提起的小芳心也徐徐落了下来,好容易瞅着个空档,刘兴男立刻挥手唤道:“父亲,小女是兴男啊,您和阿母都好吧?”

    “嗯?”刘裕连忙看了过去,自从刘兴男被卫风拐带走之后,他就再未见着这个女儿,足足有五年时间,也该是二十芳龄的大女郎了,果然,眼前的刘兴男婷婷玉立,个头高挑,美貌竟然直逼刘娇,使得刘裕禁不住的一阵恍惚,一股岁月如梭的感慨瞬间填满了心头。

    刘裕晃了晃脑袋,这才定下心神,放声问道:“兴男,为父与你阿母都好,请转告阿娇不用担心,倒是你,你不在江陵呆着,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年幼时性子野也罢了,如今早成了年,不在家相夫教子成何体统?”

    “父亲....”刘兴男没料到父亲一张嘴就是责怪,俏面立时现出了一层委屈之色。

    卫风却哈哈大笑道:“刘兄有所不知,兴男尚是完壁之身,暂时不需要相夫教子,请莫要责怪兴男啊!”

    “哦?”刘裕大为动容,惊疑不定的目光连连打量着卫风,在他看来,刘兴男连孩子都该有了啊!

    卫风跟着解释道:“刘兄乃天下有数英杰,兄弟我纵是对兴男再有爱慕。也不能不明不白的娶了你的女儿,我已经与兴男约定好了,他日我北克中原之时,便是我向刘兄求亲之日!”

    无论卫风有没有与刘兴男作这个约定,刘裕都挺钦佩卫风的,自祖逖北伐中原以来,庾亮、桓温都有北伐之志,可是有谁连破过北方两大强国?同时刘裕也能明白卫风的意思,那就是将来光复了中原,自己与卫风之间也该做个了断了。

    刘裕立时升出了种时不我待之感。正要说些什么。刘敬宣已冷哼一声:“大言不惭!卫将军,你未得主上下诏,领军下都,莫非欲谋反不成?”

    “哦?”卫风斜眼瞥向了刘敬宣。毫不客气的冷声道:“我再大言不惭。也总好过你刘大郎君甘做胡虏走狗。你父刘牢之纵然是个叛上轼主的奸佞小人,却终其一生都与胡虏作战,这也是我未取他头颅奉上孝伯公灵前的唯一缘由!

    你父刘牢之。先反王孝伯,再反司马郎君,又反桓玄,一人三反以致众叛亲离,你刘大郎君则先投姚兴,后欲投拓跋珪,因拓跋珪冤杀崔逞,这才转投了慕容德,呵呵~~你父虽是三姓家奴,但好歹是晋姓,而你这三姓家奴,先后事羌、鲜卑拓跋氏与慕容氏,当真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啊!

    不过也不奇怪,自你父起,你们彭城刘氏便有恶狗噬主的传统,孝伯公以军权托你父,你父反噬之,慕容德则视你如腹心,你与高雅之却图谋推举司马休之为主,果然,恶狗便是恶狗,喂再多的肉骨头也养不熟!”

    “你....你....你.....”刘敬宣顿时脸面血红,伸手怒指卫风,只是嘴里光是哆嗦着根本无从辨驳。

    卫风微微一笑,又道:“刘大郎君,你嘲笑我北伐自不量力,你还真猜对了,拓跋仪于天津一带布有步骑十余万邀我决战,我岂会畏惧于他?今次我领水步骑七万,前去赴拓跋仪之约!”

    这一刻,刘敬宣的唯一念头便是卫风死在北方永远不要回来,他的目中喷射出极度怨毒的光芒!

    刘裕转头看了看刘敬宣,说实话,卫风骂的如此恶毒,他不但不觉得刺耳,反而心里挺痛快的,刘敬宣与司马休之来投,凭着他的本心肯定不愿接受,可是一个是刘牢之嫡子,身为北府旧将,香火之情总要顾念的,另一个是司马氏宗室,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他恨不得这两人死在慕容德手上落得个一了百了,可偏偏命大,还来投奔他!

    刘裕除了接收下这两只烫手山芋别无他法!

    刘裕暗暗骂了声他娘的,便向卫风拱了拱手:“原来卫将军欲征讨胡虏,愚兄先祝卫将军马到功成了。”

    “托刘兄的吉言!”卫风淡淡一笑,便指向刘兴男道:“其实月前消息传来,兄弟我颇为难决啊,还亏得令爱为我分析利弊,这才下定了与拓跋仪作战的决心.....”

    卫风突然话音一转,滔滔不绝的介绍起了刘兴男的分析,使得刘兴男虽然在强行抑制,可是俏面上的得意之色根本掩饰不住,刘裕则是满脸的不敢置信,怔怔打量着刘兴男!

    末了,卫风又道:“军情紧急,兄弟我不便多有叨挠,他日有机会再来找刘兄把酒言欢,告辞!”

    “卫将军留步不送!”刘裕也及有风度的微笑着示意。

    卫风却又看向了还气的直打哆嗦的刘敬宣,厉声道:“刘敬宣,当初刘牢之于竹里秘密降了司马郎君,孝伯公还不知,正打算出城,便被你截击,以致部众溃败,后欲回京口,但城门已被高雅之关上,唯有骑马逃奔曲阿,却不幸为小人所害!

    哼!冤有头,债有主,高雅之死在慕容德手里算他走运,不过,你还活着,今日先将你的头颅寄存在刘兄处,他日本将自会取走祭奠孝伯公!”说着,猛一挥手:“走!”

    各色旗号依次打出,刘兴男不舍的连连挥手,舰队也缓缓向着大江下游行去。

    好半天,刘裕的脸面才沉了下来,向刘穆之道:“先生,卫将军若再破拓跋仪不但将声威大涨,还很有可能收复河北旧地,到那时,人心将尽在于他,我等只怕处境堪忧,不知先生可有良策?”

    刘穆之也是面色凝重,沉吟道:“卫将军既敢当着天下人面宣布与拓跋仪决战,料来有几分把握,不久前,南燕主慕容德病亡,由慕容超继位,将军您应趁机攻打南燕,一鼓作气灭去慕容超,才能在声势上扳回一城!”

    刘敬宣立刻请命道:“德舆兄,末将愿领军前往,必取来慕容超首级!”

    刘裕不动声色的望了刘敬宣一眼,灭去南燕如此天大的事,如何能遣一偏将前往?先不说刘敬宣有没有这份能力,光是大胜的后果刘裕就承受不起,要知道,这可是灭去一国,刘敬宣必然会在北府军中声望大涨,从而威胁到他刘裕的地位,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允许的!

    正如卫风,战必身先,这实际上也是在军民中铸就崇高声望的不二法门!

    在刘裕心里,远征慕容超该是自己亲征才对啊,刘敬宣摆明了是要和自已争夺对北府军的控制权,不轨之心昭然若揭!

    说起来,对于刘毅,刘裕虽然知道此人与自己不是一条心,却不是非杀之不可,他还存有收伏为己用的心思,可是刘敬宣不同,仅仅是刘牢之嫡子这一身份就令他颇为忌惮,毕竟刘牢之曾是北府军大统领,尽管桓玄几乎把北府宿将给斩杀殆尽了,可是谁知道军中还有没有人心向刘牢之?因此刘敬宣是个必须除去的威胁!

    一抹秘不可察的杀机闪过,刘裕摆摆手道:“南燕虽弱小,却仍有兵甲十余万,不可轻忽视之,本将欲亲自征讨,万寿你随我帐中效力便是!”

    也不清楚刘敬宣是否存有夺权的心思,他颇为失望的施礼道:“任凭德舆兄安排!”

    刘裕点了点头:“走罢,咱们回去商议一番!”说着,率先向回走去,刘穆之也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刘敬宣,便紧紧跟上了刘裕。

    刘裕出门与卫风类似,都不喜欢带着大批护卫,一行十余人身着便服,行走在建康的街道上,但见市集兴旺,行人汹涌,好一派繁华盛世景象,刘裕的心里略有些自得,饶有兴致的边走边看,脚步也不禁放慢了些。

    “铁钱不是钱吗?为何不收?”

    “我只收金币、银币与足值五铢钱,什么破布头烂铁片都拿来,你当我傻了不是?去,去,没钱就不要站这碍事!”

    “你....”

    “怎么?想打人吗?莫非建康没王法了?”

    突然,街边传来了吵闹声,吸引了这一行人的注意,刘裕与刘穆之相视一眼,领着众人提步走了过去。

    街边有两名男子,皮肤黝黑,一看就不是建康本地人,每人身边都搁着副扁担,四只大竹筐中,装的满满的不知是什么东西,另外还有几名建康本地人围在附近,脸红脖子粗,一副气不过的模样。

    见着有人走来,这些人暂时停下争吵,刘穆之问道:“老夫乃尚书右仆射刘穆之,怎么回事?”

    一名建康百姓施了一礼:“小民见过尊君,这二人由番禺而来,贩卖一种叫做香蕉的果实,就是这种黄黄的,弯弯的,一挂有十来根的样子,小民尝了一根,味道挺不错的,于是打算买些给妻儿尝尝,可是没料到,这二人不收布帛铁钱,非得收金银币或者足值五铢钱,我大晋自南渡至今,何时使过五铢钱?金银币更是听都没听过,这不是无理取闹吗?请尊君明鉴!”

    刘穆之不由与刘裕相视一眼,刘穆之转头问道:“此人所说可有不实?你二人如何分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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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七章 交广新貌

    一名番禺百姓也施了一礼:“禀尊君,我二人的确由番禺而来,专门贩卖咱们番禺的特产香蕉,但以往最北只到达山阴,今次前来是由于建康乃我大晋都城,论起繁华理应更甚于山阴与番禺,因此抱着试一试的目地过来看看罢。”

    正说着,这名百姓告了声罪,又道:“小民说岔了,之前那位兄台的陈述大体属实,只不过,小民等人无论在番禺还是山阴,每次收取的都是金银币与足值五铢钱,却没料到建康身为堂堂都城,竟然使用布帛与铁钱,咱们也打听了下,这的确是建康的实情,倒不是那位兄台故意相欺,但小民身处于异地也不敢无理取闹,实在是收了布帛与铁钱,拿回番禺没人要啊,请尊君理解我等的苦衷!”

    刘裕与刘穆之的面色都有些凝重,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相视一眼之后,刘穆之问道:“你二人可带有金银币与足值五铢钱?能否拿给老夫看看?”

    这名番禺百姓略一迟疑,便掏出三枚钱币,递了过去。

    这三枚钱币一枚金光灿灿,一枚银光闪烁,还有一枚便是标准的制式五铢钱,与五铢钱不同的是,金银币没有钻孔,一面是一艘帆船行驶在汹涌的波涛中,另一面则是剑盾交加。

    刘穆之放手里掂了掂,份量挺实沉的,随即递给了刘裕,刘裕也掂了掂,还回去之后,问道:“金银币上的图案是何寓意?”

    这名番禺百姓小心的把钱币收好,又看了眼刘裕。刘裕虽然穿着普通,但能和当朝尚书右仆射走在一起,显然不是寻常人,因此也不敢殆慢,恭恭敬敬道:“回尊君,帆船在波涛中行驶,是象征着不惧艰难险阻,一往无前的决心,剑与盾是告诫民众唯有自身武力强大,才能保障来之不易的和平与安宁。”

    刘裕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有多少人过来?何时来的?是如何来的建康?”

    这次换了一人施礼道:“回尊君。咱们这一行有四十多人,全都乘海船而来,是今年九月出的门,先去了山阴、上虞、余姚等浙州重要城池。把香蕉卖出去了大约七成。后来也不知怎么着几人一合计。心想着来建康看看能不能把香蕉卖出去,或许价格还能再高一点,因此月初由山阴启程。昨日刚到的建康,然后立刻分散开来,其他人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城里吧?”

    “哦?”刘裕讶道:“你们的香蕉不少啊,一船能装多少?香蕉是野地里长的还是自己种的?对了,我看你俩也是个寻常百姓,这船是你们自己的船吗?寻常百姓哪来的能力买海船?”

    之前那人接过来,面带感激道:“前几年南海太守府牙低价处理了一批海船,听说是原广州刺史卫将军授意南海太守专门卖给我们普通百姓用于经商的,我们全村上下上百人一合计,决定购买一艘。

    卫将军尽管把船卖的很便宜,大约仅相当于市面价的两成左右,可广州那地方穷山恶水,普通百姓能维持温饱就不错了,全村凑齐的钱还不到船价的一半,原本是有了放弃的打算,只不过,买不起船的并不止咱们这一个村子,由于人数众多,渐渐地传到了上面,南海府牙了解到情况之后,经向卫将军请示,决定向咱们这样的人放无息贷款,为期五年,只要申明用途都可以申请,于是,全村上百人自己凑一半,另一半由府牙暂付,就把船买了下来。

    这条船长二十丈,宽四丈,除了人员、食物与淡水之外,一次满载能装四十来万斤香蕉,当然了,野地里不可能收到这么多香蕉,这是我们全村人种出来的。”

    刘裕动容了,跟着问道:“香蕉价格如何?跑一趟能挣多少钱?你们不种粮食光种香蕉能行吗?”

    还是之前那人,用力的点了点头:“尊君,不是我们不种粮食,而是广州的耕地实在太少,我们全村上百口人,耕地只有一千多亩,虽然水稻能勉强种三季,但依然是不够吃,如果遇上了水旱灾害,颗粒无收都有可能。

    再把话说回来,即使风调雨顺,但土地连续耕作只会变得贫瘠,收获也越来越少,有鉴于此,卫将军引导咱们多余的丁口发展副业,比如种植香蕉,古贝、桑麻、甘蔗等等非粮食作物,我们全村经商议后,选择的是香蕉,香蕉两年生,第一造蕉八到十一个月收获,之后每造六个月收获一次,因此在两年内可以收获三次,同时香蕉只要采用适当的方法,采摘后完全可以保存数月之久,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我们村子附近有些小山头,种水稻尽管不合适,却适合种香蕉。

    尊君您刚刚问起香蕉的价格,我们也不敢瞒您,香蕉产量很大,但是从番禺迢迢近万里运送来建康,这其中的消耗远远超过了香蕉本身的价值,所以价格并不便宜,您看,这一筐装满是百斤左右,售价五枚金币,我们跑一趟如果香蕉全卖掉的话,应该能卖到两万金币以上,可是这显然不可能,因为路途中肯定会有烂掉的,实际到手大约为一万七千金币,再扣除掉各项成本,赚到的只有五千金币,还要分期还南海太守府牙的贷款,最终落到手,不会超过三千金币。”

    三千金币?刘裕等人不由交换了个骇然的眼神,这不少了啊!可是听这名番禺百姓的口气,竟然还嫌不够,刘穆之忍不住问道:“你们村子究竟有多少人?你们的收入在番禺算高了还是低了?金银币与五铢钱如何兑换?番禺的米价如何?”

    刘穆之一口气问了诸多问题,这人想了想,掰着手指数道:“我们村子包括男女老少合计有两百三十三丁,我们的收入嘛,和做大生意的贵人自然没法比,但在平民中算是中等,当然,这也是我们敢于出海才挣到的玩命钱,山阴商人有在番禺收购香蕉的,那个不用乱跑,但价格很便宜,挣的钱和种稻米差不多。

    至于金银币,一枚金币兑五枚银币,每枚金币兑一千五铢钱,而番禺的米价,一石稻谷在两百钱左右,相反,粱米、黍米与粟米要贵上不少,分别为每石八百钱、六百钱与五百钱。”

    刘裕与身周诸人交换了个不敢置信的眼神,全村两百三十三丁,按三千金币平均分配,每人能落十三金币,就是一万三千五铢钱,也相当于跑出门卖一趟香蕉赚的钱,每人可以购买六十五石稻谷,这是个什么概念?

    一石稻谷一个成年人可以食用半个月,六十五石则可以食用三十二个月半,卖一次香蕉的收入,差不多够吃三年啊,如果不是吹牛,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更何况这个村子不可能全种香蕉,他们还有一千多亩耕地,女人最起闲暇时总要织点布吧?

    这种收入水平在建康完全是殷实的小康之家,在番禺平民中却只能算中等,那番禺百姓岂不是都生活在天堂里了?

    “哼!”刘敬宣冷哼一声:“纯属胡言,依你之前所说,广州土地贫瘠,稻谷产量必然稀少,量少自然价高,又怎会如此低贱?”

    这人不慌不忙道:“这位尊君有所不知,广州出产的稻谷的确不够本地人食用,而且附近的湘州、桂州,与浙州南部都是山区,也不适合稻谷种植,可是交州土地肥沃,尤其是龙编一带沃野千里啊!

    原本交州混乱不堪,我晋人与土著俚人之间互相攻杀,以致百业停废,民不聊生,但前几年,卫将军于征讨林邑回返时顺路清剿了交州俚人,使得交州俚人要么被杀,要么被赶到了山上,如今交州已由性情温和的广州俚人迁来填补,陆陆续续竟有近百万之众,他们在交州肥沃的土地上与交州本地晋人一起耕作粮食,而交州地域辽阔,水热充足,稻米可以一年三熟,听说已经新开辟出了数十万顷的土地,每年产出的稻谷小民都不敢想像有多少,只隐约听人提过,龙编附近的谷仓,最大的能容纳十石万稻谷,有近百座之多呢。

    何况由交州往来广州很方便,乘船出海数日即可,因此番禺市面上的稻米大多出产自交州,另有一部分则是来自于身毒、诃罗縠、扶南等小国,因为广州市舶司在对粮食上征的税极低,所以外来稻米及各种土特物产也大量输入,所以番禺市面上的稻米价格很便宜的,在番禺,只要不是太懒惰,至少不会饿死,真正有困难的人,会有南海太守府牙施以最基本的生活救济。”

    这话一出,刘裕等人禁不住的现出了骇然之色,还有掩饰不住的羡慕,没有人能料到,如鸡肋般的交广二州竟在卫风手里变废为宝了,广州财源滚滚,交州成了粮仓,还简直是人间天堂啊!

    刘裕沉着脸问道:“听说番禺贸易繁盛,日进万金,你对此了解多少?”

    这人摇了摇头:“请尊君恕罪,民只是一名普通百姓,接触不到这些,但贸易繁盛的确不假,番禺码头上,常年都有数百条外来船只不停的上货卸货,主要是来自于东罗马、萨珊、身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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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八章 朝庭盐业

    这两名番禺百姓你一言,我一语,带着满脸得色滔滔不绝,刘裕越听却越是难以形容自己是怎样的心情,他只觉得自己与卫风的差距已经越拉越大了,连交广二州都被经营的有声有色,那么,原本就富庶的荆州与益州又会是什么样呢?他都不敢多想!

    好不容易等这名番禺百姓闭上了嘴巴,刘裕强使面容不变道:“今次多谢二位解惑,这些香蕉咱们全买下就作为报酬罢。”说着,给亲随递了个眼色。

    一筐香蕉售价五金币,四筐是二十金币,刘裕等人虽然不可能揣着金币,却可以拿黄金替代,亲随取出一块黄金,切下与二十枚金币等重的一块递了过去。

    这两名番禺香蕉贩子在千恩万谢之后,连扁担都不要了,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刘裕又拿出些香蕉分给了围观百姓,当百姓们纷纷称谢离开,这才招呼道:“来,香蕉可是价比黄金啊,咱们都来尝尝!”

    说这话的同时,刘裕的嘴角抽搐了下,一斤黄金铸一百枚金币,二十枚金币便是五分之一斤黄金,这个价格,搁在现代社会是根本不可想象,当时一斤等于222.73克,二十枚金币便是四十五克,以卫风穿越时的黄金现货平均价255元每克计算,这四筐香蕉竟然价值人民币11475元!

    按现代计量单位斤来计算,香蕉的总重大约为一百七十八斤,折合每斤六十五元!

    这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吃的起的。难怪卖香蕉能跨入小康行列,不过把话说回来,香蕉在当时的岭南以北是个稀罕货,加上长途贩运的成本与必须要承担的巨大风险,比如说遇上台风那便是船毁人亡的结果,再比如商贩尽管一般都安排在秋冬季出海,只是秋冬季虽然没有台风,但海面上时常会有七到八级的偏北大风,小船不用说,即便大船也不敢保证绝对安全。因此香蕉在建康卖出天价还是有其合理性的存在。

    这是番禺百姓拿命换来的钱啊!

    刘裕等人剥起了香蕉当场开吃。“扑扑扑~~”一阵阵香蕉籽如机关枪子弹被吐出之后,谢晦不由赞道:“香蕉的味道的确不错,可惜太贵了,以我谢氏的身家。也不可能天天吃啊!”

    刘穆之似是想到了什么。呵呵笑道:“你谢氏这几年与罗马商人交易茶叶与瓷器。那价格简直耸人听闻,理该赚了大钱才是,这香蕉的价格虽然不蜚。却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吧?”

    谢晦苦笑道:“道和(刘穆之表字)公有所不知,真正赚大钱的是族叔父(谢混)那一系,咱们虽然同为谢氏,每年分红也能分到些,可是大头还是落在了族叔父那系手上,也难怪,族叔父与卫将军亲善,还把文蝉与文丽许了给他,自家人嘛,当然要照顾自家了!”

    谢晦又长叹了口气,虽然没再说话,但谁都能明白这口气所代表的含义,那就是谢混落到好处了,钱财自然不必说,而且谢公义也得到了卫风的重用,听说卫风的政事基本上都托付给谢公义处理,再如果将来卫风得了天下,谢文蝉与谢文丽立时身价倍增,虽然目前王蔓是皇后的不二人选,可是以后的事谁能说的准?

    尽管废立皇后是犯忌的事,但王蔓身后没有家族支撑,再如果不幸得了大病,那可是说去便去的!

    既使卫风得不了天下,只是照这势头看,想灭去他也不可能,最起码可以划大江上下游分而治之,谢混下了一手好棋啊!

    刘裕更是心生感慨,当年偶遇的一个小小流民,竟一跃而为了令他也不得不忌惮的庞然大物!

    刘穆之看了眼刘裕,捋须叹道:“卫将军不但兵法谋略出众,治理地方也令人瞠目结舌,短短数年粮米不缺,又轻徭薄赋,百姓安居,光是十五税一的赋税与年不过十日的徭役,朝庭就不如他了!”

    摇了摇头之后,刘穆之又道:“对了将军,您可能没有留意,如今建康食用的盐,基本上都是出自于浙州了。”

    “哦?”刘裕面色一紧,连忙道:“莫非咱们当地不产盐?还非得从浙洲运来?”

    也不怪刘裕紧张,盐铁历来是关乎国计民生的重要战略物资,盐铁专税也是朝庭的一项重要收入,建康的盐业被卫风掌握,不仅是命脉被捏在了卫风手里,随之而来的盐税也没了啊!

    刘穆之苦涩道:“将军您手上的产盐地只有吴郡沿海,运到建康来按足值五铢钱计价,每石是两千钱,而浙州的盐运往建康,不经官方渠道在私下里偷偷贩卖,每石只有五百五铢钱,而且他的盐又白又细,品相要好过吴郡盐数倍,百姓自然乐意购买更便宜更好的浙州盐了!

    虽然相关牙口曾集中整治过浙州私盐泛滥的问题,却禁之不绝,风声紧时,建康或许是没有浙州盐了,但周边的姑孰、历阳、江乘,甚至广陵与京口会大量出现,建康百姓也会集中前去购买,甚至有门路的还会专门贩盐来建康加价卖出。

    只不过,查的太紧了,民间又会怨气沸腾,而将军您行仁政,不愿过于苛刻百姓,因此对于浙州盐,一般是紧一阵松一阵,每当其过于嚣张以至在建康大摇大摆贩卖时,才会集中整治,不过再如何整治,也是治标不治本,还反而会催生出一批建康本地的私盐贩子,这些人一旦与浙州盐商紧密勾结起来,恐怕在紧急时刻,会对建康的局势起到不利的影响。

    前一阵子传来的消息,吴郡那几个官办的盐场早已入不敷出了,不但不赚钱,还要朝庭倒贴,维持极为困难,相关牙口也曾多次向穆之提议,要么以严刑重法彻底禁绝浙州盐,凡有敢贩卖浙州盐者诛!要么允其合法在建康公开销售,但须课以重税,至少也要达到每石价格不低于两千五铢钱的水准,免得朝庭盐业被挤垮,只是盐关乎民生,也关乎将军您的声誉,无论是禁绝还是课以重税,必然导致建康盐价飞涨,穆之不敢拿主意啊!”

    在场众人还是首次听说朝庭盐业快要完蛋的消息,也难怪,盐价的涨跌对他们的生活起不到任何影响,可是平民百姓不同,把盐由每石五百钱提高至每石两千钱,说句难听话,原先就比较穷困的贫民,说不定都能给活活逼死!

    一时之间,众人都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禁绝或者课税,将会引发贫困百姓的不满,给卫风寻到机会,然而不禁吧,财源又少了一块,要知道,刘裕治下的土地虽然吴郡论起富庶不下于会稽,可是吴郡遍地都是吴姓士族,这些人抱成团,朝庭拿他们没有太多的办法,相应的,从吴郡抽来的税也极其有限,目前刘裕的给养,大部分还是靠北府军的旧有地盘在维持。

    其实刘裕挺羡慕卫风的,卫风抄家灭族毫不手软,在广州,抄了无数庶族地方的家,在荆州,又把大小士族一网打尽,落到手的钱粮刘裕都不敢想像,偏偏卫风抄家有理由,不用担心引发众怒。

    再反观刘裕自己,抄吴姓士族的家那显然不可能,至于广陵、京口与晋陵等地,是刘裕的根基所在,北府诸将哪一个不是当地豪强?抄家灭族会落得个比刘牢之还惨的下场!

    刘裕突然意识到,卫风白手起家也有白手起家的优势,至少抄家灭族全无顾忌,而自己继承的北府军,既是一份庞大的资产,也是一座难以卸下的包袱!

    其实严格算起来,卫风的发家地在会稽,只是会稽那巴掌大的地方能与北府军的数千里地盘相比吗?卫风没有动会稽士庶一分一毫,反而施以诸多恩惠,但会稽虽然是鱼米之乡,却因地盘狭小,对卫风钱粮的来源已经不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了,仅供应天津一地,如今卫风随军携带的粮草主要来自于荆益二州。

    刘裕暗暗叹了口气,刘敬宣却忍不住道:“那姓卫的弄出的盐无非是就着沿海便利,煮海为盐罢了,但他为何会如此便宜?莫非没派人去探查过?”

    刘穆之摇摇头道:“浙州盐场把守严密,有驻军看守,据说盐户也要经严格筛选,必须是当地人,且无外地亲属者才可治盐,并且施以周密控制,当然报酬也极为丰厚,如此一来,朝庭的人根本混不进去,既然提到了,请问将军,这浙州盐该如何处理?”

    “这....”刘裕简直是头大如斗!

    这时,录尚书事王谧又拱了拱手:“将军,自今春以来,江淮之间少雨多旱,粮米减产者众,甚至绝收亦不在少数,如今建康谷价按五铢钱计价,理该接近每石千钱了。

    原本依着多年屯聚的粮食,咬咬牙也能撑过去,但将军既然有讨伐南燕的打算,只怕建康的存粮未必能挨到明年麦收,不如....番禺谷价只有两百钱一石,不如遣人从番禺或山阴购些稻谷,您看如何?”

    刘裕顿觉心中愈发烦躁,建康的盐被卫风控制了,难道稻谷还要靠他吗?

    “呼~~”喘了口粗气之后,刘裕无奈道:“走罢,先回去,咱们再商议此事!”(未完待续。。)

第四七九章 耗在天津

    由建康至天津,走水路约三千里左右,经过二十日的航行,于正月二十三日,海河入海口出现在了眼前,往上游三十里便是天津了,海河虽然河床狭小,且往上游百来里后立刻分为五大分支,但海河的泥沙携带量并不比黄河少上多少,远远的,就能看见一道黄水与一道蓝水泾渭分明。

    今天的春季比往年来的要早一些,海岸上的积雪已经有了融化的迹象,看着那黄白相间的土地,刘兴男不由感慨道:“上次过来偷袭燕国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但今日故地重游,就好像是昨日才发生的一样呢!”

    茱丽娅点了点头:“茱丽娅也有这样的感觉,不过,使君,听说拓跋仪在燕国旧都中山聚集了大量骑兵,多半是打着在您激战时奔袭的主意,其实他的骑兵如果突然杀出,真的不大好对付呢,您有没有应对的法子?”

    卫风沉吟道:“上回能大败拓跋仪,是打了他一个出其不意,他对我军的战法不熟悉,所以才吃了大亏,这么多年下来,我想他多多少少也有了些对策,虽未必有效,但或许能给我军带来一定的威胁,所以假如分兵警戒,必然不能全力应付,茱丽娅,你想说什么就赶紧说吧,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了。”

    茱丽娅微微笑道:“中山在海河支流澡水(今永定河)以南,拓跋仪欲以骑兵来援,必须要渡河。您只要在其半渡之时以舰船拦截,必然能大破河北援军,并让他们永远也回不了中山,拓跋仪在得知援军大败的消息后,理该心慌意乱,那时,您擒下拓跋仪的时机便来了!”

    卫风却迟疑道:“海河的河道本就不宽,澡水料来也不会超过百十丈,我就怕大船驶不进去啊,而且澡水不比丹水两岸数百里无人烟。如果勘探河道的话。多半会暴露,这岂不是摆明了告诉拓跋仪我将会从水面发起拦截?”

    茱丽娅没好气道:“使君,您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澡水又不比丹水水流湍急,多险滩。这里是平原。水流必然平缓。根本不需要勘探水情,你只要抓紧时间多打造些小船就可以了。

    另外您前一阵子秘密派人勘察中山一带的地形,茱丽娅记得。在中山东北方有一个名叫白洋泽的大湖,可以经海河溯澡水进入,您不如在与拓跋仪决战之前,趁夜分批分次把小船埋伏进白洋泽,一旦河北骑兵渡河,立刻入上游澡水发起攻击!”

    “好!”卫风猛赞一声好:“茱丽娅,还是你有办法啊,这楼船将军果然没白当!”

    茱丽娅嘴角撇了撇,丢了个白眼过去。

    由于被刘兴男揭穿了那掩耳盗铃举动,这两个人也不再如之前那样的假模假样了,茱丽娅平时与卫风相处,言谈举止中竟不自觉的多了些打情骂俏的意味。

    如今的茱丽娅,已经二十来岁了,正是女人一生中最风情万种的时刻,尤其还是来自于一名白种美女抛出的媚眼,尽管卫风与茱丽娅的缠绵远不止十次八次,可是白种女人的热情奔放与茱丽娅的娇艳容颜仍是令他深深迷恋。

    卫风立时表情一呆,竟不舍得移开目光!

    茱丽娅芳心暗喜,得意的笑了笑道:“使君,您近几年恐怕也没什么机会出海作战吧,反倒是您的水军在内河中用处更大一些,而内河不可能每一支都如大江那般宽阔,战舰受了很大限制,所以茱丽娅觉得您造了那么多巨型战舰,除了威风点,实际上用途不大,就像澡水,肯定驶不进去,因为您不如暂时停工,多造些中小型战船,中型战舰长度十五丈差不多了,小型只需要八到十丈左右,可以轻松驶入一些较窄的河道,当然了,中小型战舰的火力要弱一些,但胜在灵活,适应性广,您觉得呢?”

    刘兴男立刻接过来道:“嗯,就像北府军的水军中,除了斗舰,还有很多小型的艨艟呢,只是真在江里作战,艨艟并不比斗舰差,将军这人最好表面功夫了,就喜欢大,威风,兴男其实早看出来了,就是故意不说而已,看将军什么时候能自己明白!”

    “扑哧~~”茱丽娅忍不住轻笑一声,可是这一笑,紧接着便是面色大变,以最快的速度扭头到一边,发出了阵阵干呕声!

    这可把刘兴男吓了一跳,连忙问道:“茱丽娅姊姊,你不会是受了风寒吧?”

    王道怜也立刻扶上了茱丽娅,陈少女则拿出手帕替茱丽娅擦了擦嘴角。

    “不碍事的,陈少女,谢谢你们!”茱丽娅勉强摇了摇头,就这么一小会儿工夫,已经是俏面煞白。

    卫风却是眉头微皱,茱丽娅的状况他太熟悉了啊,顿时一把掐上茱丽娅的腕脉,细细一品味,不多时,脸面现出了喜忧参半之色!

    刘兴男又问道:“将军,茱丽娅姊姊没事吧?”

    “哎~~”卫风叹了口气,无奈道:“茱丽娅,多久了?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啊?”刘兴男、陈少女与王道怜面面相觎,她们多少也猜出了些端倪。

    果然,茱丽娅的俏面回复了一丝血色,低着头道:“使君,应该快三个月了吧,茱丽娅不是不想告诉您,而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而且茱丽娅还想领海军去击破魏人的骑兵呢,怀孕不碍事的,告诉您了怕您担心!”

    卫风脸面一沉,不满道:“茱丽娅,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明白你们罗马女人身体强悍,但怀孕不能不当回事啊,稍有不慎就会给自己留下隐疾,说不定还会给胎儿带来不利影响,要早知道你有了,我说什么也要把你留在江陵,总之,作战你是别指望了!”

    陈少女却与王道怜交换了个古怪的眼神,她们对茱丽娅与卫风的孩子倒是好奇的很呢,是像卫风,还是像茱丽娅?

    陈少女的俏面禁不住的现出了一抹笑意,提议道:“将军,既然茱丽娅有了孕,那就让少女送她回江陵好了。”

    卫风想了想,摇摇头道:“回江陵最快也要一个半月,若是平时倒也罢了,可这特殊时期我不放心,茱丽娅,你安心在天津生产,说不定咱们的孩子能给我带好运呢!”

    “嗯!”茱丽娅微红着脸颊道:“那茱丽娅就提前祝使君您大破拓跋仪了。”说着,向海岸线看了过去,美目中蓄满了遗憾。

    .....

    于当天中午,舰队抵达了天津港,由于城池狭小,八万人马根本没法驻扎,于是在城池左右两侧各立下两座营寨,立寨时,把弩炮推上前严阵以待,根本不给拓跋仪突袭的机会!

    拓跋仪只是在寨里的望楼上眼睁睁看着卫风下寨,也没有领军前来攻打,甚至之后的一段时间,连佯攻骚扰都没有,卫风自然也不会去主动挑恤拓跋仪,有坚城,有营寨,还有退路,已经立于了不退之地,大不了无功而返退走便是!

    更何况卫风虽然不清楚拓跋珪给拓跋仪定下了三年之期,可是拓跋仪调动了十来万兵马把自己约来决战,总不至于长期与自己干耗吧?

    于是两军相隔十里,井水不犯河水。

    在这段日子里,按照茱丽娅的提议是另外造些小船,虽然对木材的要求不高,船只也是一次性使用,正如奇袭武关那样,根本不需要对木材再作处理,只是天津附近以滩涂为主,即使有乔木也是稀稀疏疏,因此卫风让蒋宣带了万人以及部分工匠去大海对面的高句丽境内伐木,就地打造船只。

    不知不觉中,四个月过去了,茱丽娅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卫风则时常陪着她四处散步,这一天,正走在海滩上,眺望着那一道道白练似的海浪扑上又退去,仿佛永远不知疲倦。

    海面上还有些零零散散的小船,显然是在捕鱼,茱丽娅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阵子,许久才收回目光,问道:“使君,从您抵达天津一直到现在一战未打,您一定很着急吧?”

    卫风点点头道:“十几万人白吃白喝不生产,每天的消耗令人难以忍受,而半岛被我再三打劫,已经榨不出油水了,如今所有的粮米全由山阴运来,山阴也因此承担了极大的压力,但更可虑的是,再有两三个月,便是飓风活跃的时节了,到那时,必须暂停粮草运送,好在船只已经陆陆续续的打造出来了,可以在粮尽之前与拓跋仪决战,但我始终弄不明白,拓跋仪究竟存的什么心思,他把我引来,却寨门紧闭,部署在中山的骑兵也没动静,难道是与我拼消耗?”

    “扑哧~~”茱丽娅抿嘴轻笑道:“真亏得您敢想,拓跋仪虽有地主的便利,但河北辽东的土地哪比得上南方富庶?更何况他吃饱了撑着没事与您拼消耗干嘛?要照茱丽娅看,拓跋仪肯定有与您决战的意图,只是其中有些我们想不明白的关键罢了,只是天津附近以滩涂为主,一目了然,您又背靠大海,可以随时退走,他即使想有动作也不可能啊,这的确挺让人费解的!”(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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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东晋末年介绍:
东晋末年,天下大乱! 在北方,拓跋珪俨然呈现出霸主气息,慕容氏陷入了内乱分裂,关中为羌族姚兴占据,赫连勃勃蛰伏漠北窥伺中原! 而江东地面,士族日渐衰微,寒门蠢蠢欲动,司马氏作着垂死挣扎,孙恩、卢循、徐道覆即将祸乱东南,桓玄、刘裕也将相继登上历史舞台,一场改朝换代的风暴正在蕴酿当中! 值此乱世,罪大恶极,被执行人民民主专政的枪下亡魂卫风魂穿东晋,顿时如鱼得水,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开启了征伐天下,抢夺美女的争霸历程! 求收藏,推荐,点击,各种求,谢谢大家!!穿越东晋末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东晋末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东晋末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