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状》5
二六、校尉
而其他组的比赛则有些血腥,张节已经被袁绍给敲断了腿骨,惨叫声响彻校场,最后被军医给抬走了,同样还有付樟松也被伍孚在脸上划了一刀,伤及骨头不得不退出了比赛。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赏赐其余六人百金,最后剩下来的十人是曹操、袁绍、鲍鸿、陈昌、赵融、淳于琼、伍琼、伍孚、冯芳、夏牟。你们都是禁军之中真正的猛将,下面朕将出一道题来考察你们,然后会根据你们的答复给予不同的赏赐,有的人还会得到重用的。”
至此,灵帝开始透露出了他的意图了,除了陈昌早就心知肚明不为所动以外,其他各人都有些动容,纷纷兴奋地议论了起来。
“圣上说要重用七人,难道是要重新任命禁军都尉吗?”
“咱们本就是都尉,重新任命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不知道圣上究竟在打算些什么?”
“无须多想,一切等到比赛之后圣上自然会告诉大家真相的,好好比武就是了。”
本来一些对大比并没有多少兴趣的人,听了灵帝此言后立即精神一振,开始跃跃欲试,而帅台之上的灵帝看了也暗暗高兴,仔细地观察着下面的众人,希望能够从中挑选出真正的良将人才来。
他的目光一一地扫过众人,发现虽然大家都非常惊喜,但是发现却各不相同,其中最为沉稳的要数陈昌、曹操、袁绍三人,而陈昌一脸沉着勇毅,曹操和袁绍则还要些喜色形于脸上。
对于陈昌这个从伙字营中主动跑出来要求参加大比的年轻人,灵帝从一开始就比较注意观察,二场战斗下来发现其武艺高强,胆识过人,而且非常机智,心中已经有了大大的好感。
“陈昌,朕发现你似乎并不欣喜,难道是不想替朕分忧解难担当重任吗?”
“回圣上,末将心中时刻准备着为圣上赴汤滔火在所不辞,而且相信圣上能够看到末将的能力,对于替圣上分忧是当仁不让的,所以何须惊喜?”
“好,好一个时刻准备着,不错。”
灵帝听了陈昌的回答非常高兴,不由得又想起了司徒陈眈来,其实他知道司徒陈眈是一个大大的忠臣直臣,并无重处他的意思,但是那天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出言不逊,才不得不将他暂时下狱,只是想教训教训他一翻,却没想到被人害死在狱中了,可惜了一个忠臣呀。
不过现在司徒陈眈虽然死了,但是他的儿子陈昌也同样是一个忠臣呀,而且武艺高强,人又年轻,比较容易驾驭,能够为自己所用的话以后对抗大将军何进及何氏一家,也算是多了一个可以托付之臣了。
陈昌看到圣上目光停留在了曹操和袁绍身上,知道他在思考一些问题,不由得也回忆起了历史上的事情来,原本按照历史,他们这十个人中除了他和伍琼、伍孚之外,其他七人加上蹇硕就是历史上的西园八校尉,而今多出了他这一个变数,不知道事情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了。
“朕有一个故事,众位将士你们听完后做个选择,朕要看看你们该得到什么赏赐。一位车夫驾着马车行走在山路上,车上装着几位客人,突然发现悬崖边有一块金子,于是停下马车去取那块金子。如果你们是这一位车夫,你们能够将马车停在距离悬崖多远的地方,然后再去取得金子呢?有人说距离悬崖五尺远,有人说距离悬崖三尺远,你们在中间做一个选择吧。选择三尺远的站在左边,选择五尺远的站在右边。”
圣上讲有这个故事令陈昌一愣,因为这与后世的一些故事非常相似,而旁边的几个也开始做出选择了,曹操和袁绍同时走向了右边,跟着他们的还有淳于琼、赵融,走向左边的则有夏牟、冯芳、鲍鸿、伍琼、伍孚几人,只有陈昌站在中间没有动。
“陈昌,圣上让你选择,你竟然无动于衷,难道是想违抗圣命吗?”
看到陈昌没有动作,旁边的蹇硕立即大喝一声,他看到圣上似乎对陈昌颇有兴趣,所以抓住一切机会诋毁他,破坏他在圣上心目中的好印象。
“陈昌,你为何不选呀?”
“圣上,非是末将违抗圣命,实在是末将觉得无论选择哪一种都不是末将心中的答案,所以才会没有选择。”
“哦,那你心中的答案是什么?”
“末将认为,车夫既然车上载有乘客,就应该为了乘客的生命安全着想,才是一个合格称职的车夫,看到金子停下车去拾取,无论是距离悬崖多远,都是将乘客置于危险之中,非所应为也,是以末将如果是这位车夫,则根本不会去拾取悬崖边的金子。”
听了陈昌的话,顿时周围的人全都陷入了沉思之中,灵帝则心中暗暗叫绝,因为这才是他最想得到的答案,这样选择的人才是一个可靠的忠肝义胆之臣呀。
“说得好,无论是距离悬崖边三尺还是五尺,其实都是一件危险的事情,非君所当为也。不过你们当中有些人可能是因为被朕的话所影响才不得不选,但是却未能如陈昌一般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以后当谨记呀。”
“是,圣上。”
众人轰然应诺,而后灵帝沉默了下来,仔细地看着下面的十人,目光在一个个将士的脸上停留着,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才似乎下定了决心,对着下面众人说道:
“袁绍、伍琼、伍孚上前听封。”
“末将在。”
袁绍、伍琼、伍孚三人一愣,其他人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三人已经走上前去,拱手垂着恭敬地施礼叫道。
“袁本初才智过人,勇武绝伦,为国家之栋梁,今特封你为司隶校尉一职,掌纠察京师百官及其京畿各郡,并赏赐五百金,希望本初能够忠心为国,维护我大汉江山社稷。”
“谢圣上隆恩,末将遵旨。”
袁绍一听大喜,虽然做了司隶校尉可能会离开禁军,但是司隶校尉的权力极大,就是京城百官也得接受他的监察,即使中大将军也得对他客客气气的,所以当真是喜出望外了。
陈昌听了一愣,原本袁绍将会被封为中军校尉的,后来蹇硕死后西园八校尉也基本上散了,袁绍投入了大将军何进手下,才被何进封为了司隶校尉的,没想到现在竟然提前被汉灵帝所封,显然是汉灵帝为了拉拢袁氏而为此的。
“伍琼伍孚二将勇武不凡,朕特封你二人分别为城门校尉、越骑校尉,各赏赐三百金,改入羽林军任职,拱卫京畿要塞各郡,不负朕之所托。”
“谢圣上恩典,末将必定万死不辞以报圣上大恩。”
伍琼、伍孚二将本就是汉灵帝收买过来的羽林军将领,但是后来没有等到大将军何进谋反,所以一直并没有用武之地,直到后来董卓专权时才先后为了维护汉朝廷权力而身死。
“你们也上前听封吧。”
看到袁绍、伍琼、伍孚三人退下后,汉灵帝一指下方的众人,包括了小黄门禁军校尉蹇硕在内,众人闻言连忙同时上前,拱手行礼静听圣上旨意。
“如今天下贼寇四起,为了维护京城重地的安全,朕特命建立西园禁军。但是长久以来,西园禁军过于散漫,缺乏真正的维护京城重地安危的能力,所以朕决定改革西园禁军编制,共设八营,每营八百人。小黄门蹇硕任上军校尉,总管禁军事务;陈昌为中军校尉,鲍鸿为下军校尉、曹操为典军校尉、赵融为助军左校尉、冯芳为助军右校尉、夏牟为左校尉、淳于琼为右校尉。众校尉秩比二千石,并各赏赐五百金,缯帛绸缎若干。八营各自相对独立,于西园八方建立各自营地校场,即日开始训练,二月后将进行一场禁军各营大比,朕要看看各营的战斗力如何?”
“末将遵旨,谢圣上恩典。”
众人闻言大喜,因为校尉一职已经算得上了军队中的高级将领了,按照东汉的编制可以统领一营二千人马了。只不过西园禁军显然没有这么多的人马,所以各营的编制只得缩小到五六百人左右,但是战时可以就地招兵补充人马,或者是直接接管地方军队统一指挥,权力极大。
二七、练兵
“众将只管安心练兵,此时还暂时用不到你们,等到你们训练出成绩了,大比之中获胜的二营,可以有机会外出征剿贼寇。”
陈昌闻言,心中一动,他目前有许多想法,但是必须离开了京城才可以施行,其中最主要的一个想法就是到各地寻找那些良将如赵云、许、典韦、太史慈、甘宁等人,谋臣如荀、郭嘉、刘晔、陈宫等人。
当然,关羽其实也是陈昌非常想结交的一个,但是此时他和张飞早已经跟了刘备了,而且正打了督邮还了官印,藏匿于代州刘恢家中,直到幽州牧刘虞攻打张纯张举的时候,刘恢才推荐了刘备,三人才重新出山。
而且,陈昌有一种预感,刘备此人是小强命,无论遭遇如何的艰难最后都会拥有一州之地的,所以此时还不是寻访他们的时候,还是先将那些无主的名将良谋拉拢到自己身边再说吧。
“圣上,目前禁军仅有五千余人,若是每营八百人,恐怕人数不够,还需要招收大批禁军,损耗资费太多呀。”
就在此时,上军校尉蹇硕突然向圣上禀告道,而且说得极其诚恳,却不知道他在转着什么心思,只是灵帝似乎非常信任他,想了想问道:
“蹇将军有何良策?”
“末将以为,分八营也可,但是各营人数可不必满八百之数,最少可五百之数,足够训练之用。若日后要外出剿贼,可着各营就地招兵,或者是接管当地军队,如此朝廷可省去大笔开支,也能够精减禁军。”
“准奏,一切就着爱卿妥善安排吧。”
陈昌有个预感,自己可能分不到多少禁军,结果中军营当真只分到了五百人马,而其他各营均为七八百人,当是因为其他各校尉本就是禁军中的都尉,而陈昌却是意外冒出来的,当然要受到打压了。
只不过,蹇硕没有料到的是,伙字营中竟然有数十人愿意跟着陈昌,所以也跑到了中军营去,这些人中有许多都是第一什的几个人拉来的,也都是有一些本事的家伙。
“兄弟,我就把自己麾下这四百人交给你了,他们会听你的安排的。”
伍孚被安排到羽林军中去了,除了带走三五名心腹之人,将自己麾下的一部人马全部交给了陈昌,让陈昌大喜,因为伍孚手下之人,显然都是经受过他的操练的,军纪颇为不错。
此外,陈昌还分到了一百多名其他各营挑选剩余下来的,大部分都是一些不服从管教的家伙,但是却都是一些颇有实力的家伙,其他各营校尉主要是觉得难以管理,所以都丢给了陈昌,却让陈昌大喜过望。
这样一来,陈昌手下就有了接近六百名禁军,虽然人数是八营之中最少的,但是陈昌相信经过自己的训练之后,必定能够成为一支精锐之师的,毕竟真正的战争并不完全是靠人数来取胜的。
最后,中军营被分配到了西园北门,正好是距离陈府最近的那个方向,这里只有一个简陋的营地,校场也显得破旧,位置偏僻,不过环境幽静,可以免受打扰,陈昌觉得颇为不错。
“将军,营中颇有一些刺头,不服管教,你看应该如何处理?”
在第一什的九人之中,有多人都曾经担任过屯长、军侯甚至是司马、都尉之职,所以陈昌放心地将统领整合中军营的任务交给了他们九个,只有程大牛、钱如枫、孙仲达对于管理军队没有兴趣,因而时刻跟着陈昌,传达命令或者是护卫陈昌,他们却非常乐意。
“有多少人,实力如何?”听了张劲风的报告,正在带着人修理营房的陈昌头也没抬地问道。
“经过我们的处理后,还能够闹事的约有五六个,他们的实力不弱,有的跟我们差不多,其中一个叫马冀的和王义比试了一场,结果不分胜负。”
“这样呀,把全营集中到校场上去,通知他们带上武器,看老子怎么收拾他们。”
跟这些人在一起久了,陈昌现在也有时候说话霸道粗俗起来了,不然的话就与他们有些格格不入,但是也没有像他们那样口无遮拦。
“好哩,有好戏看了。”
虽然不知道陈昌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第一什的九人对他现在都是百分之百的忠心了,所以没有问原因,而是兴奋地去通知全营将士去了。
“搞什么呀?”
“就是,跟着一个没用的将军,分到这最差的一个营地来,老子真不想干了。”
“不过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伙却很听将军的话,不知道这个嘴上连毛都没有长齐的家伙是什么来路?”
那些禁军纷纷议论着从破旧的营房里面出来了,三三两两地朝着校尉走去,即使是伍孚之前的那些手下,看到这边的营房和校场时,也知道自己跟着的这个姓陈的校尉倒了霉了。
不过,在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伙的吆喝下,他们还是很快就站好了队形,只是显得有些散漫,特别是从各营中最挑选剩余的那一群人,更是东倒西歪地样子斜着眼睛看着前面土台上的陈昌,无所谓地发出笑声来。
“我知道你们觉得跟着我有些倒霉,也有许多人觉得我统领不了你们,现在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挑战我手下的这几个人,随便胜过一个便可做个屯长。当然也欢迎来挑战我本人,若是能够胜过我的话,那我就让出这个校尉给他做,可有人敢出来挑战吗?”
陈昌在上面看着下面的众禁军将士,长枪斜斜地指向他们,发出了吼喝声,充满了一种蔑视的语气,顿时就令一些禁军大怒,纷纷抢了出来,向第一什的九个家伙提出了挑战。
暂时倒是没有人来挑战陈昌,所以陈昌在上面静静地观察着那些挑战者,发现大多数人的实力都非常低,但是比起一些不学无术的家伙却又强得多。
一个时辰之后,挑战第一什的九个家伙的人再也没有了,除了有六人能够与他们战平之外,其他的禁军均不是他们的对手,因此纷纷忌惮地望着他们不敢再骚动了。
“你们几个不错,可是想挑战本将军?有这个胆量吗?”
陈昌跳下了高台,来到了六名刺头的面前,伸手对碰上他们指了一圈,故意激起他们的怒火,果然有人忍不住了,呀地大吼一声了上来,然而不出三招就被陈昌的枪柄击飞了。
后面的几个也一一地上来试了一下,结果没有人是陈昌三合之将,令他们的脸色非常难看,这才知道陈昌的厉害。
但是这还没有完,陈昌为了打击他们,用长枪一一地指着他们说道:“现在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六个人一起上,要是能够胜得我一招半式,我这校尉也可以让给他做。怎么样?你们敢么?”
不仅那六名禁军高手听了大怒,其他六百人听了也是同样愤怒,纷纷叫嚷着让他们上去杀了陈昌,而他们六人互相望了望后果然忍不住冲了上来。
但是,结果却是非常悲惨的,因为六个人只坚持了百招左右就全部挂彩了,而且还有三人重伤,其他三人也是轻伤,换去了战斗之力了。
而旁边早就有军医等候着,立即将六人抬到了旁边去救治,陈昌的凶狠吓住了那些禁军,再也没有人发出喧哗之声了,只是还是有许多人心中不服气。
“我知道你们中间还有一些不服气的,认为自己是有本事的人,现在本将军再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六百人可以一起上,谁若是能够逼得老子下了这个台子,就算本将军输了如何?”
果然有一群不服气之人冲上了台去,不顾一切地杀向陈昌,但是陈昌却没有对他们留手,所有冲上高台之人最后全部重伤飞下台来,震慑了所有的禁军,这才知道了陈昌的厉害和凶狠,以后也没有人敢于反抗和违令了。
最后,陈昌任命了王义为自己的副手,张劲风、周德乾、郑智、赵志林、李亭楼为屯长,各自统兵一百人,程大牛、钱如枫、孙仲达为亲卫,挑选出三十多名实力不弱的禁军建立了亲卫队,其中就包括那六个禁军高手,他们伤好后对陈昌也是万分佩服。
二八、狩猎
在此先介绍一下汉代的军队编制情况,是参考了多种资料后整理出来的,因为各种不同的资料上面说的并不一样,而本文中采取的是以下的编制方式。
十人一什设什长、五十人一队设都伯(队率)、百人一屯设屯长、二百人一曲设军侯、四百人一部设司马、八百人一旅设都尉、二千人一营设校尉、四千人一军设中郎将、六千人设偏将军(杂号将军)、一万人设(四征、四镇、前后左右)将军、三万人设卫将军、五万人设(骠骑、车骑)将军、八万人大将军。
但是实际情况却是大部分的将领麾下都不是满员满编的,正如前面所说校尉本应该统领一营五部二千人,但是实际上往往校尉手下能有五典一千人就不错了,而西园这八名校尉手下则连一千人也没有达到。
主要是因为这些正规军都是由朝廷的俸禄养着的,沉重的负担让朝廷不得不减少正规军的人数,必要的时候通过临时征召和接管地方军的方法来补满编制,应付四方的贼寇。
陈昌在中军营则只设立了什、队、屯三级编制,每十人一什,每五十人一队,每百人一屯,减少了曲和部的设置,便于自己集中统率。
对于训练中军营的事情,陈昌完全交给了副手王义和五名屯长去做,他们都是有着丰富经验的将领,自然也有着一套统兵管理的方式。
陈昌要做的就是每天出现在训练场中,将不认真训练的一些家伙挑出来,陪他练武一个时辰,当然最后必定会遍体鳞伤,所以那些禁军渐渐地不敢借懒耍滑了。
此外,陈昌还陆续地将营中那些真正忠心于自己的禁军挑选了出来,带着他们进入训练营中参与了高难度的训练,让他们的实力突飞猛进,渐渐地超越了周围的普通禁军士兵,因此对陈昌的忠心更高了,带动着忠心于陈昌的禁军士兵越来越多了。
一个月的时间,整个中军营在陈昌的带领下焕发着勃勃的生机,他们不但将营房修葺一新,而且还将校场也重新整修过了,比起之前来更像一个军营了。
而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面,忠心于陈昌的禁军士兵达到了一百人,经过特殊训练后,他们的实力远高于普通的禁军,成为了各屯之中的什长、都伯之类的骨干力量,影响着更多的禁军士兵努力训练,形成了真正的战斗力。
因为,陈昌除了让各屯训练之外,还每天让五屯之间进行一次比武,排名最后的一屯从上到下,将负责为其他四屯的禁军洗衣服鞋袜,以及打扫军营卫生,这样形成了有力的竞争,让他们都拼命地提高着实力,并且慢慢地形成了互相配合的思想。
而且,陈昌不仅注重训练步战能力,而且更注重训练骑战能力,因为忠心于他的手下都能够进入牧马园中训练,自然骑术提升得也非常快。
不仅是这些禁军中的手下训练了骑术,陈府中的众人也全都训练了骑术,因为陈昌知道乱世到来,会骑术自然就多了一门生存的本领,将是他的手下中必须具备的能力之一。
九月二十五日,陈昌又迎来了一个重要的日子,那就是他的功勋已经达到了一百了,可以再次开启军令状里面的一项新的功能了,令他非常的期待。
“主人,新的功能叫做谍报局,是专门训练情报人员的机构,现在是初级只能训练一些普通的蛾子,但是却包括了三教九流社会各阶层的人,只要他们忠心于主人就可以进入其中训练了。”
陈昌一直盼望的兵工坊迟迟没有出现,现在竟然开启了一个专门训练间谍的机构,让陈昌既失望又感到欣慰,虽然谍报局看起来作用不大,但是实际上情报能力的强弱将是关系到他以后的发展方向的,所以培养各阶层的谍报人员非常有必要。
“先考察自己陈府现有产业中的那些普通伙计,将合格的忠心的人员培养一部分出来,再让他们去发展一些社会各阶层的人员,达到了忠心程度后再进行培训,这样就能够源源不断地培养出各种间谍出来,然后派往全国各地各城之中,慢慢地建立一个巨大的情报网络,而所有人都对我直接负责,那天下的大事还有什么能够瞒过我呢。”
陈昌想了许久,终于确定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那就是培养各种各样的情报人员,为自己的事业提前做好铺垫,取得先机,方能确保大事可为。
九月二十八日,陈昌突然接到通知,说是众皇子明天将要进西园狩猎,要求八校尉作陪,可以各带十名以内的禁军手下护卫皇子安危。
陈昌想了想后,带上了程大牛、钱如枫、孙仲达三人和那六名禁军高手,加上他才一共十人于第二天一大早前往东南校场集合。
“陈将军早啊。”
陈昌到的时候,曹操也刚刚带着十名部下到来,他微笑着向陈昌示意问好,并不像其他一些校尉一般看不起陈昌。
“原来是曹将军,看将军手下,个个英武不凡,必要百战之精兵呀,对将军的统兵之术,本将军佩服之至呀。”
“哪里,我看陈将军是非常人,你麾下的这些将士也都是一些精英,想必对于这次狩猎,陈将军是有必胜的信心吧。”
曹操笑呵呵地说道,但是听了他的话,周围的一些校尉和他们的手下禁军均怒目而视,显然因为曹操的话对陈昌有了意见。
陈昌顿时明白了,曹操竟然表面上与自己友好相交,实际上却暗地里引起其他各营仇视自己中军营,不由得暗骂其果然奸诈。
“曹将军,咱们不是陪众皇子狩猎么?怎么还是分什么胜负?”
“陈将军不知道吗?圣上之所以让我们八校尉各自带兵陪同,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要看我们各的成绩,自然是要通过猎物的多少分出胜负来的。”
“原来如此,在下年轻识浅并不知道这些,多谢曹将军相告,这样看来曹将军才是准备充分呀,估计八营之中,冠军恐怕非将军莫属了。”
陈昌恍然在悟一般笑道,却让周围各营的将士看向中军营的目光中的敌意减少了许多,相反敌意曹操的各营将士却多了起来,他们听到陈昌并不知道狩猎比赛的事,自然也想到了是曹操在故意引起他们对中军营的敌意,不由得都有些警惕典军营了。
不久,十多位皇子在大群宫廷侍卫护送之下来到了校场,为首的是一名年约十七八岁的皇子,蹇硕上前称其为德兴王殿下。
德兴王身着蟒袍,头戴一顶紫金寇,骑着一匹西凉进贡来的骏马,显得英气逼人,顾盼之间,虎目生威,令人不敢仰视。他腰间着一柄镶满珠宝的名剑,背后负着一张长弓和一壶羽箭,高贵之气毕露。
而在德兴王的身边,还跟着十多名十来岁的少年皇子,一个个都是全幅武装,在那里议论纷纷,显然都对于出来狩猎兴致极高。
特别是一个唇红齿白的漂亮皇子,面若敷粉一般,目光好似盈盈秋水,左顾右盼仿佛对一切都感到新奇,特别是对校场上面的数十名各营禁军将士看来看去,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请各位殿下挑选一营将士护卫安全吧。”
顿时,这些皇子也分成了八队,每队都有二三名,各自带了五六个侍卫,兴致勃勃地跑了过来挑选各营将士做护卫,也就是跟他们一个组,最后获得的猎物就是他们的成绩。
“就是他了。”
陈昌突然看到那个漂亮皇子将手朝着自己中军营一指,顿时一名侍卫跑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翻陈昌等人才喝道:
“平平皇子殿下选中了你们中军营,请将军带领本部禁军跟我们一起出发吧。”
“得令。”
陈昌应了一声,一挥手打马跟了上去,那边漂亮皇子平皇子已经带着另外二名皇子和侍卫朝着东南方向的森林而去了,陈昌只得带人快速地跟了上去,将九名禁军分散开来团团围在平皇子等人周围,而他则来到了平皇子等人身后不远处不紧不慢地跟随着向前。
不过,陈昌发现那漂亮的平皇子似乎有意无意地目光老是往自己身上瞧来,心中不由得暗暗嘀咕了起来,一个男人长得这么漂亮干什么?哪怕你是皇子难道就可以长得像女人么?嘿嘿,要是把这个平皇子穿上女装打扮一下,恐怕没有人会想到他是个男人吧?
二九、承平
时值深秋,天气萧瑟,西园东南边这一角森林也显得清朗了起来,地面上铺着厚厚的落叶,战马踩踏上去竟然不会发出声响,只是感觉深一脚浅一脚。
许多树木都已经掉光了叶子,显得光秃秃的,十分冷峻硬朗。不过由于是清晨,森林里面飘荡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视线受到了影响,只能够看到十多米开外的地方。
不过,此时也正是森林里面野物正肥的时候,它们经过了一个夏天的蓄养,马上就要准备过冬了,所以基本上都长得肥肥胖胖的,身上的毛发也油光可鉴。
但是,森林的外围只有一些野兔、野鸡、麋鹿之类的小型动物,真正的大型野兽如獾、野猪、角鹿等则活动在森林深处。
平皇子也许是想猎到大型动物,所以进入森林之中后并没有放慢速度,而是带着另外二个皇子一口气朝着森林之中前行了二十余里,已经开始进入森林深处了。
“几位殿下,现在咱们已经深入森林深处了,随时可能会遇到大型的野兽,还请几位殿下不要再继续深入了,咱们就在周围一边狩猎一边慢慢向外面移动吧,免得到时候迷了路遇到了猛兽就不好了。”
看到平皇子和二名小皇子似乎还有继续往前的冲动,陈昌连忙高声地喊了起来,顿时平皇子等人停了下来,纷纷转身看向了陈昌。
“哼,我们都不怕,莫非你这个禁军将军还害怕吗?”
一名年轻的小皇子不满地哼了一声,他们正驰马奔腾得高兴,却被陈昌打断了,所以心里面很不高兴,只有那个平皇子静静地看着陈昌,目光从面罩后面透出,看不出他是什么意思。
“我们深入森林多远了?”
平皇子转头问了问身边的侍卫,那些侍卫其实也非常担心,如果自己保卫的这几位皇子遇到了猛兽死了,他们也基本就活不了,所以听到陈昌阻止了继续前进,纷纷暗中松了一口气,此时听到平皇子发问,一人连忙回答:
“殿下,我们已经深入森林约二十五里左右了,早就进入了一些大型野兽活动的区域了。陈昌将军说得非常有道理,以咱们这区区二十人的规模,要是真遇上了什么大型野兽,恐怕各位皇子会非常危险。”
几个皇子不怎么相信陈昌,但是对于身边的侍卫却是比较相信的,此时听他们一说,立即就有些害怕了起来,不过他们才刚刚喝斥过陈昌,也不好表现出来,但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有些发抖了。
“遭了,玩得过头了。不过这个陈昌也是可恶,竟然这个时候才开口阻止,本公本皇子其实就是想试一试你的胆量,没想到你这么可恶,让我们冲进了森林深处的险境之中。”
只有平皇子似乎神色如常,一边向侍卫点头表示清楚了,一边慢慢地打量着周围的森林,同时暗暗地时不时扫一眼陈昌,发现他面无表情,看不出害怕还是无动于衷。
森林深处,古木参天,数人合围的大树随处可见,枯枝败叶散发出腐烂的气息,静寂的空山之中时不时传来一声声枭鸟的啼声,显得阴森森地有些吓人。
“扑”
突然,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面飞起一只野鹘,发出一阵嘎嘎嘎嘎的叫声,顿时吓得一名年轻的小皇子啊地叫了一声,将身体缩成了一团。
“陈将军,你们既然负责本皇子的安全,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们?以致于让我们陷入森林深处的险地呢?”
平皇子一勒战马,缓缓地来到了陈昌的身边,却是突然脸色一冷,指着他喝道,声音有些清脆,仿佛还是童音一般悦耳。
“末将看殿下似乎成竹在胸一般,还以为殿下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呢?原来殿上也只是乱闯一气么?末将确实有失职之处,还请殿下责罚。”
陈昌丝毫不怕,仅在马背上面欠了欠身,表面上是道歉,实际上却并没有任何道歉的意思,相反语气中还充满了对平皇子的嘲讽之意。
“你”
平皇子听得一怒,但是旁边的侍卫立即上前小声地说道:“平皇子,现在不是责罚陈将军的时候,几位皇子身处险境之中,必须得由陈将军他们保护才能够化险为夷。何况此事陈将军并无过错,此时责罚他们恐怕不能令他们心服。”
“陈将军,是你没有尽到责任让本皇子和几位皇子身陷险地,本应该责罚于你们。但是本皇子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但是你必须保住我们几个皇子安然离开森林,而且还得获得狩猎比赛的第一名,否则的话必有责罚。”
“殿下请放心,末将自当竭尽全力,保护几位殿下的平安。”
看到平皇子口气软了下来,陈昌也不与他计较什么了,这些皇子不过十四五岁,还是小孩子,他犯得着跟几个小孩子计较么。
不过,接下来几位皇子也不敢乱闯了,平皇子更是过来与陈昌并驾齐驱,不离他的左右,让陈昌时不时地闻到一阵阵香味,颇像脂粉香,不由得暗暗皱眉,没想到这个平皇子不但看起来长得像个女人,而且还可能有一些女人的癖好。
“程大牛、韩良右,你二人负责前方三里范围的巡察工作;钱如枫、鲁阳生,你二人负责后方三里范围巡察工作;孙仲达、屈宏斩,你二人负责左方三里范围;邹威武、石万佑,你二人负责右方三里范围;肖复同负责联络工作。所有人记住,发现普通的野兽可通知几位殿下前去狩猎,发现大型野兽则迅速发出预警,然后往中央撤退,以保护几位殿下的安全为首务。”
陈昌没有去理会平皇子等人,而是吩咐了自己手下的那些人,鲁阳生、韩良右、邹威武、屈宏斩、肖复同、石万佑,这六人就是陈昌后来收服的禁军中的六名高手,实力不在程大牛等人之下。
“遵命。”
程大牛等人领命而去后,陈昌将目光转到了那些皇子身边的五六个侍卫身上,为首一个连忙向陈昌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听他的吩咐。
“各位侍卫大人,还请紧跟几位殿下,一切以几位殿下的安全为重,发现了普通的野兽时可以让几位殿下大展身手。”
“请陈将军放心,我等就是全部身死,也不会让几位皇子受到一点伤害的。”
在陈昌的调度下,几名侍卫将几位皇子紧紧地围在中间,同时警惕地关注着周围,以防任何意外的出现,只有平皇子赖在了陈昌身边,让陈昌一阵无语,因为他实在不想闻到一个男人的身上散发出来脂粉的香味。
随着天气渐明,薄雾开始消散了,周围的光线也开始明亮了一些。只不过他们闯到了森林深处,周围到处都是数十丈高下的古木,所以还是有些阴暗。
“将军,右方百步之外发现一只野兔。”
突然,肖复同飞速前来汇报,几位皇子听了大为振奋,立即就要驱马前去,陈昌没有阻挡,带着侍卫们跟着过去了。
“嗖嗖嗖”
几位皇子同时开弓,不过那兔子听到了弓弦声后却是一惊,身体弹跳了起来,如同一道闪电一般飞射而去。只是三只长箭同时从不同方向射来,其中二只落空,却有一只射中了它的后腿,顿时野兔跳起的身体啪地一下摔落了下去。
“哈哈,中了中了。”
“是我射中的。”
“不对,明明是我射中的,你的箭落空了。”
几个皇子高兴地叫了起来,纷纷争执了起来,不过那只野兔并没有认命,而是带着箭伤仓皇而逃,几个皇子连忙再次放箭,这一次三只长箭同时射中了它。
侍卫上前捡回了兔子和几位皇子的长箭,结果发现第一箭射中的是平皇子的长箭,因为这些皇子们的箭上都有着自己的字号,陈昌看到平皇子的长箭上面有着承平二字,不过他想了又想却根本记不得历史上有个承平皇子。
但是灵帝的子女多达数十人,只是灵帝死的时候他们大多数还没有成人,后来有的被封为王,大部分却死于战乱之中了,历史上没有记载也是正常的。
“将军,前方七十步之外出现了一只野獾。”
三十、救主
半个时辰后,又发现了一只凶猛的獾,这是一种大型动物,体重常常能有七八十斤,具有一定的攻击能力,有的身上长着尖刺,吼声如雷。
几位皇子根本不能射杀这只大獾,所以侍卫们和陈昌也帮忙射杀,最后还是陈昌一箭射进了野獾的眼睛里面,贯穿入大脑之中,野獾才大吼了一声死掉了。
这时,平皇子和几位皇子看向陈昌的目光大不一样的,他们没有想到陈昌的箭法如神,而且沉着冷静,更兼年轻有为,以后恐怕会成为朝廷的重臣的,特别是平皇子目光中异彩连连,似乎起了结交陈昌之心。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他们在一个时辰后又猎到了一只七八十斤重的麋鹿,加上一些野兔、野鸡之类的,几个侍卫的马上都已经驮满了猎物,几位皇子非常地高兴,此时他们面对陈昌的时候都是充满了笑脸,再没有不满之意了。
因为陈昌一共出手了二次,分别是射杀野獾和麋鹿的时候,但是两次都是他的一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所以几位皇子不敢轻看他了,平皇子更是没话找话地问一些陈昌家里的事情,得知他是司徒陈眈之子后,也神情肃穆地表示了敬意,这让陈昌多少对他有了一点好感,觉得娘娘腔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正午的时候,大家就在森林里面找了一处小溪旁边休息,几名侍卫去剥了几只野兔野鸡出来,陈昌生起了火堆将几只野兔窜了起来烧烤,而后将几只野鸡做成叫花鸡埋在火堆下面。
因为知道今天要出来狩猎,陈昌本来是在自己的粮草仓里面带了一些干粮的,不过看到几个皇子想吃野味,所以就临时弄来给他们吃,而且他还随身带着各种各样的调料,盐巴、辣椒、花椒粉等等,没想到真用上了,仅几名皇子和侍卫们大为佩服。
而最后经过陈昌的手调出来的野味,让几名皇子吃得撑了都还想吃,因为味道实在是太好吃了,当然也有一个原因是他们太饿了,不过陈昌弄出来的味道也确实好吃得很。
本来陈昌随身还带着好酒的,不过想到这是在森林里面,就没有拿出来给皇子们喝,免得到时候多些事情出来,当然他和手下也没有喝酒。
“陈将军,今天咱们的收获不错,你说咱们能不能够得到第一名呢?”
吃饱之后,平皇子伸了一个懒腰,那种姿态有些风情万种,真他妈像个女人,让陈昌暗暗骂了一句,而后头也没有抬地回答:
“殿下,森林里面野兽众多,如果运气好的话碰到几只大型野兽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我也不敢保证咱们能得第一名,但是却可以相信,我们绝对是前三名的。”
陈昌的话并不是吹牛,因为即使是其他的队伍碰到了野獾、麋鹿这样的大型动物,也不一定能够杀得死的,因为他们不一定有陈昌一样如神的箭法,有可能追一头野兽就要追击很久的。
“那怎么才能得第一名呢?”
“除非是咱们再杀一只大型野兽,那么就有可能夺得第一名了。不过末将不明白,殿下为何非要想得第一名?狩猎本来只是一项娱乐,恰到好处就可以了,没有必要非得为了第一名而多伤性命。”
陈昌的语气淡淡地,令平皇子听了一愣,暗暗地咀嚼着他的话,听得出他有一丝不满,不由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并没有说出来。
午饭后大家休息了一阵子,开始慢慢地朝着森林之外而去了,此时他们距离森林边缘还有十五六里路,应该还在一些大型动物活动的区域。
陈昌和手下并没有掉以轻心,他带来的这九个禁军高手都是军中百战余生的,对于危险都有着一种天生的预感,所以知道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但是平皇子和几位皇子却以为平安了,所以一路上放声大笑,大声地议论着今天的收获,而旁边的那些侍卫也有些松懈了,他们尽管也有一身武艺,但是平时在皇宫之中却是比较自由的,哪里像陈昌及手下这样天天处于训练之中呢。
这一路上又遇到了一些零星的野兔野鸡等,几位皇子却没有兴致了,平皇子似乎也是听了陈昌的话,阻止了侍卫们射杀这些小动物,任由它们从身边溜走了。
“嗷”
走了二三里路的时候,突然远处传来了一声嘹亮的呼啸声,陈昌和几名手下听得脸色一变,能够发出这样悠长的啸声的,绝对不是普通的野兽,恐怕是一只凶猛的大型野兽在附近活动。
但是,平皇子和几位皇子却并没的什么感觉,只是对于可能将会出现的大型野兽有些好奇,当然也叫嚷着再打一只大型野兽,这样就可以稳得第一名了。
那些侍卫也并没有意识到危险,而是随意地看着周围,但是野兽的声音渐渐地低沉下去了,所以他们觉得应该不会有事情的。
“扑”
就在这时,距离他们数十步远的地方,一群鸟儿突然扑楞楞地冲天飞起,发出惊恐的叫声,打破了森林中的寂静。
“呼”
又是一阵骚动,数只野兔野鸡狐狸等小动物惊慌失措地从他们的身边不远飞一般逃了过去,引起了他们身下战马的一阵嘶叫。
“小心戒备。”
陈昌大喝一声,顿时九名手下聚集到了周围方圆半里之内来,同时紧握着手里的武器,警惕地看向了四面八方,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几位皇子也似乎感觉到了一些什么,几名侍卫也脸色凝重了起来,抽出刀剑团团围住了皇子们,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嗷”
叫声再次响起,众人耳中却如同雷霆一般,原来一道花白的身影已经到了众人头顶之上,随着叫声呼地一下扑了下来,冲向了一名侍卫。
“畜牲找死。”
那名侍卫听得风声,急忙头一偏,举剑相迎,但是只听得呛地一声响,他手里的长剑被打飞,而他的肩膀上面被抓出了一个血洞,能够看到森森的骨头,令他惨叫一声。
陈昌定晴一看,竟然是一只巨大的白色花斑豹,身上有着一些黑色的小圆点,长约二米左右,行动如风,能够上树,反应灵敏,非常敏捷。
“保护殿下,杀了它。”
尽管陈昌不想杀生,但是此时这只花斑豹明显是闻到了侍卫马上驮着的野獾和麋鹿的血腥味后追上来,除非是将二只猎物丢掉,否则不可避免与花斑豹一战。
听了陈昌的话后,程大牛等人纷纷驱马上前,围住了花斑豹,而几位皇子则在平皇子的带领下,飞快地退到了陈昌的身边来,陈昌将长枪平放在鞍上,手里弯弓搭箭,遥遥地对准了花斑豹的方向。
不过,花斑豹的速度太快了,尽管陈昌手下有四五名高手冲杀了上去,加上那边的几个侍卫,但是根本就碰不到花斑豹的身体,而那几个马上驮着猎物的侍卫则被花斑豹重点攻击着,不久纷纷负伤,而最早受伤的那名侍卫更是行动不便,被花斑豹一口咬断了咽喉而死。
“呀”
看到自己身边的侍卫死了,平皇子突然大叫了一声,不顾一切地一箭射了过去,让陈昌大惊,暗骂这个娘娘腔坏事。
“嗷”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平皇子这一箭竟然射中了花斑豹的后腿,虽然没能够射穿其腿,但是却擦出了一条口子,令花斑豹愤怒地咆哮了起来,而后放弃了那边的猎物和对手,朝着这边的平皇子等人扑了过来。
“啊”
几名皇子吓得大叫,平皇子也是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就在此时花斑豹已经从一棵大树背后扑了过来,森寒的利爪撕向了平皇子。
“孽畜找死。”
陈昌暴喝一声,如同平地一声惊雷,随后一箭射出,竟然从花斑豹大张的口中闪电般射了进去,令它发出怒吼之声,身体一歪但是仍然冲过了平皇子。
平皇子被花斑豹一层巴抽得飞了起来,身体朝着二米多外的一棵大树撞了过去,以他瘦弱的身体要是撞上了大树,恐怕会当场死亡。
“皇姐。”
“公主。”
几名皇子和侍卫同时大叫了起来,而这个时候陈昌已经在马背上一跃而起,于半空中抱住了平皇子,同时他头上的紫金冠掉了下去,披散开了一头乌黑的长发,扫过陈昌的脸,柔软而又充满清香。
“殿下你是承平公主?”
三一、疗伤
陈昌抱着承平公主刘嫣从半空中落到了他的马背上,这才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怪不得一直觉得她像个女人,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个公主。
承平公主刘嫣紫金冠脱落,加上几名皇子和侍卫在危急之时暴露了她的身份,此时长发散开,在陈昌的怀中脸蛋嫣红如苹果一般,听到陈昌的询问后,她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就将头埋在了陈昌怀里,但是仍然可以见到她的耳根已经红透了。
陈昌对于汉灵帝的皇子公主了解得并不得,只知道一个少帝一个陈留王也就是后来的献帝,而据历史上的记载,许多皇家公主都在董卓进京专权之后被淫辱过,命运非常凄惨。
“皇姐,你怎么样了?”
“公主,你没事吧?”
看到陈昌接住了公主,几个皇子和侍卫纷纷松了一口气,慌忙策马冲了过来,齐声问道,因为他们都看到了那花斑豹扑向了公主,随后公主的身体就飞了起来,显然已经是受伤了的。
“我没事,哎哟”
承平公主刘嫣从陈昌的怀里挣扎着坐直身体,但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剧烈疼痛,原来她被花斑豹一尾巴抽中了后背,幸得身上穿了锁子甲,不然的话恐怕当场吐血了,但是现在也受伤不轻。
“嗷”
另一边,花斑豹被陈昌一箭重创,而后陈昌在飞身救公主的时候,又将自己的长枪钉了出去,刺中了花斑豹的后腰,但是它仍然没有死去,还在挣扎着,不过陈昌手下程大牛等人已经赶了过去,将其击杀了。
“将军,公主,花斑豹已经身死了。”
“真的吗?那咱们肯定能够得第一名了呀。”
承平公主刘嫣不顾身上的伤势,听了报告后高兴得笑了起来,顿时如同百花盛开一般令大家前眼一亮,但是却又牵动了伤势,身体一软歪倒在了陈昌的怀中。
“公主,都负伤了,还掂记着这个第一名做什么呢?”陈昌不由得摇了摇头。
“将军不知,父皇答应承平参加狩猎时说过,要是我能够得到第一名,就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的。”
“原来公主是即将要满足心愿了呀,那末将在此祝贺公主了。”
陈昌怀抱着承平公主刘嫣,虽然二个都有甲胄在身,但是仍然能够感觉到她的身体柔软,身上香气幽幽,而且她身上无力靠在陈昌怀里,二人呼吸相闻,感受到她吐气如兰一般,不得不找些话来说,不然的话担心自己会出现一些尴尬的反应。
“嗯,其实承平只是跟父皇开个玩笑的,并没有什么事情真的要求父皇,不过现在回去,承平却有事情可以求父皇恩准了。”
陈昌并没有注意到,承平公主刘嫣在说此话的时候,微微地抬起头来看向了他的脸,目光充满了无尽的温柔之意。
“陈将军,公主伤得重不重?”
“是呀,陈将军,我皇姐的伤势如何了?”
几位侍卫和皇子再次问道,他们看到公主躺在陈昌的怀里,都觉得有些不妥,但是却又不好说什么,只得再次问道。
“公主被花斑豹的尾巴扫中背部,可能会导致内伤,你们看是马上赶回军营救治,还是就地先行治疗呢?”
“十七弟,二十二弟,一切听陈将军的,让陈将军为我疗伤就是了,你们不可添乱。”
二位皇子似乎都看出了些什么,对着陈昌怀里的公主点头应了一声,然后再转向陈昌:“陈将军,皇姐就拜托给你了。”
“殿下客气了,陈昌自当尽力。”
于是,陈昌找了一个有水的地方,让手下取出一顶简易的帐篷搭好,然后生火烧水,他将公主安置在帐篷里面,亲自为她疗伤。
就连二位皇子也不能进入,帐篷门口有陈昌的手下守护着,除了陈昌与公主二人在帐篷之中,所有的人都只能在帐篷外面等候着。
“公主,末将无礼了。”
要为公主疗伤,首先就是看看伤势如何,所以必须得除去公主的衣甲,才能够看到她背后的情形,陈昌告罪一声,帮公主解下锁子甲,然后除去了外衣。
顿时,他看到公主的后背上面一遍血肉模糊,没想到那花斑豹的尾巴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道,如果不是隔着锁子甲,恐怕这一扫之下,公主的五脏六腑都会重创。
现在看来主要是外伤,内伤虽然也有可能,但是应该没有那么严重,所以只要处理好了外伤,再服用一些治疗内伤的药调理一下就会没事了。
不过陈昌发现了一个难题,那就是公主的后背上面大部分的伤处都在**的遮挡之下的,要处理这些伤处就必须得全部除去公主的**,虽然他没有面对着公主,但是也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呀。
汉代女子的**主要有抱腹和心衣,这二种**其实后背都是光着的,但是今天承平公主刘嫣所穿的**却是从北方传来的一种穿法,叫做两当,即是将前胸后背全部遮盖了的。
“将军,怎么啦?”
承平公主刘嫣低垂着头,她早就羞红了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任何反对,在感觉到陈昌似乎有些为难之时,不由得轻声问道,声音如蚊蚋一般。
“公主后背伤势严重,必须得立即处理,但是”
公主一听就明白了,她慢慢地向后伸手,竟然主动地解下了**的带子,随后将**从后背解开了,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有些颤抖地低声道:
“一切麻烦将军了。”
陈昌顿时口干舌燥了起来,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一个女子不着寸缕的肌肤,让他的身体顿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承平公主刘嫣感觉得到,陈昌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她感觉自己的脖子都恐怕红了,但是却不敢乱动,生怕刺激到了陈昌,让他忍受不了做出什么来,不过她的心中竟然隐隐有一丝期待。
陈昌深深地呼吸了几下,故意只将目光对准公主后背上那血肉模糊的地方,不去看旁边那些如玉一般洁白的肌肤,也不去看身体侧面的一些轮廓,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将军,热水来了。”
正在这时,孙仲达在外面叫了一声,陈昌连忙转移了注意力,到帐篷外面接了热水进来,只是孙仲达和守在门外的钱如枫有些奇怪,将军怎么满头大汗的样子,难道公主伤得太重了吗?
陈昌小心地用热水清理了公主的后背,血污擦尽后,发现后背中央有一块的皮肤严重破裂,于是帮她敷上了自己的战医庐里面的伤药。
这些伤药都是文姬和貂蝉她们这些日子自己配成的,效果比起当时社会上面普通的伤药都要好得多,一般情况下陈昌他们是不会拿出来使用的,但是今天情况特殊,所以陈昌破裂为承平公主刘嫣用上了珍贵的伤药。
接下来需要包扎,陈昌的身边倒是准备得有白色的绸条,用来代替绷带,但是要裹住公主的后背,白绸就得绕过公主的前胸。
陈昌只得让公主自己配合,他从后背绕过去,公主在前面接住,然后再绕到后面来。但是在这种交接的过程中,陈昌不可避免地会碰到公主的手,甚至是碰到她肩膀和腰间,让二人都有些尴尬不已。
废了好大的劲,陈昌才终于帮助公主扎上了白绸,将后背的伤处包裹了起来,弄得他大汗淋漓的,心中暗暗感叹还不如一场厮杀来得更为痛快。
这时,公主已经重新穿好了**,披上了外衣,转过头来时红上仍然潮红了一遍,不过她看到陈昌额头上的汗水,忍不住从身边取出一块绢帕为他擦起汗来,顿时幽幽的清香让陈昌陶醉了。
这个时候陈昌不知道该是拒绝她还是怎么样,所以就愣在了那里,而承平公主这个怀春少女却是有些大胆,看到陈昌呆呆地样子,不由得轻轻一笑,然后突然身体凑了过来,在陈昌的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谢谢你。”
虽然只是简单的三个字,但是却将承平公主刘嫣的心意表露无疑,让陈昌这个不怕千军万马的大男人有些害羞了起来,不由得暗骂自己没用,穿越回来不就是为了江山美人的么,为什么面对美女的时候这么逊呢?
三二、荀
东南校场,日下三竿之时,各位皇子已经陆续带着各营人马归来了。
他们有喜有忧,有的收获颇大,比如像德兴王与曹操的典军营一起,就猎到了二只大型野兽和若干小动物,是已经回来的皇子中最多的。
“看来第一名非德兴王殿下非属了呀。”
“是呀,其他的各位殿下虽然收获也不错,但是德兴王殿下一只大型野兽就可以当许多普通的小动物了。”
“但是也说不定呀,不是还有几位皇子跟中军营的还没有回来么?”
“哼,中军营的算什么,听说他们的校尉是一名伙夫,跟着一名伙夫能够有什么前途呀?”
渐渐地,另外七营的人马都已经回来了,而陈昌他们则因为给公主疗伤耽误了时间,所以到了约定的时间还没有回来。
“蹇校尉,那中军营的将领是何人?承平跟着他们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等了一会儿,为首的德兴王有些担心了起来,其他的皇子也纷纷围到了他的身边,因为他们都知道承平公主刘嫣的身份,她可是长公主,很得灵帝宠爱的一位公主,可不能出什么事情的。
“这个,回德兴王殿下,中军营的校尉名叫陈昌,是司徒陈眈的儿子。此人武艺确实不错,但是军事指挥才能却不得而知。”
有任何的机会,蹇硕都不忘说陈昌几句坏话,也许通过德兴王和众皇子可以让圣上不喜欢陈昌,这样以后除去他就容易了。
“司徒陈大人的儿子?听闻司徒大人很有声名的,想必他的儿子应该也不会太差吧。不过最重要的是承平的安全,他们能否猎到野兽并不重要,就怕他们不顾一切地去猎一些凶猛的野兽,那承平的性格是比较好强的。”
“那殿下,要不要我们派人进去找一找,这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刻钟了。”
“不用了,他们已经出来了。”
德兴王远远地看到了数里之外的山岭背后驶出一队人马,人数并不多,应该就是承平公主刘嫣他们的队伍了,所以一指远处对蹇硕笑道。
“哇,他们的猎物不少呀。”
“没错,那是一只大型麋鹿。”
“还有一只野獾,这可是非常难猎的一种猛兽。”
“天啦,那是什么?难道是一只花斑豹吗?他们怎么可能猎到了豹子?”
“没错,就是花斑豹,听说百年前的圣上曾经在森林里面放养了几只花斑豹的幼崽,没想到现在已经长成这般庞大的野兽了。”
随着队伍的靠近,众人顿时远远地看到了中军营的众将士带着几位皇子和侍卫,马背上面驮着猎物凯旋归来了,顿时纷纷议论了起来。
“承平,你怎么啦?”
“皇皇兄,出什么事情了?”
不过,德兴王和其他的皇子却看到承平公主刘嫣并没有骑在马上,而是由一名年轻的将领抱着而回的,不由得大惊,纷纷迎了上去。
“德兴王殿下,公主她受伤了。”
“皇兄,皇姐被花斑豹所伤,伤势颇重呀。”
见到了德兴王,陈昌这一队中的二名皇子和几名侍卫纷纷冲了过去,将事情的大概向他们诉说了一遍,特别是公主重伤后不能独自骑马,是她命令校尉陈昌抱着她回来的。
“承平,你还好吗?”
德兴王脸上有怒色,不过却没有发作,而是打马上前,低声询问道,不过他的目光扫过陈昌的时候,却有一些阴沉,似乎对陈昌亵渎了公主有些不满。
“皇兄,承平还好。今天都是承平有错,引来了花斑豹的袭击。所幸陈将军武艺高强,及时杀死了花斑豹,救了我一命的。”
听了承平公主刘嫣的话,德兴王及众皇子的脸色才好了一些,而德兴王年龄最长,他从承平公主的神色中似乎看出了一点什么,心想难道皇妹看上这个陈昌了,这小子还真是有福气,以后有可能成为承平的驸马爷,倒是不好给他脸色了。
“多谢陈将军了。”
“殿下折煞末将了,未能保护公主完好,末将责任不可推卸,还请殿下责罚。”
“责罚什么?将军没有责任,一切都是承平的错,不该由着性子闯进了森林深处,也不该箭射花斑豹,引来它的仇恨追杀,跟将军无关。”
承平公主刘嫣生怕陈昌回去后受到禁军中的责罚,所以连忙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德兴王和上军校尉蹇硕等人自然不好说什么了。
“此次狩猎,承平当为第一名,中军营也功不可没,必有重赏。”
不久,蹇硕命人弄来一辆马车,侍卫们护送着众皇子和承平公主回宫去了,公主离开前再三回头看向陈昌,众人也都看出了一些什么来。
而德兴王代表圣上公布了此次狩猎活动的优胜者,中军营得到了赏金五百斤,其他贵重物品若干,大部分由陈昌收了起来,但赏了一些给跟随他的几名手下。
陈昌虽然也感觉到了公主有些异样,但是却不敢想公主会记得自己,所以很快就将这件事情放在脑后了,而是开始着手准备十月底的各营大比之事,对于冠军陈昌是志在必夺的。
傍晚的时候,陈昌离开了大营,回陈府去与文姬、貂蝉她们一起吃晚饭,基本上每天晚上他都是回去跟她们一起吃晚饭的。
这段时间以来,陈昌忙着训练,虽然每天都能见到文姬和貂蝉她们,但是大家能够在一起说话交流的时间主要就是晚饭的时候,因为她们现在已经对医学入迷了。
回到了陈府之中,陈昌却发现文姬和貂蝉她们还没有忙完,于是换了一身皂色衣袍后,朝着陈府大院旁边隔离出来的医庐走去。
“荀先生此病当属于寒热,是在中暑的情况之下又受凉了,所以治疗起来有些困难呀。”
“各位女先生,可有法解除这寒热之症呢?荀某受此病缠身,已经数月了,也曾经求医无数,却从未好转。”
“荀先生,今天天色已晚,我们先开一剂药为你缓解病情,具体的解除寒热之法,我们还需要明天再为你详细诊断后才能开方,先生意下如何?”
“如此就有劳各位女先生了。”
文姬、貂蝉她们二个为别人治病的时候,都是戴着面罩的,不过人们从她们的声音当然听得出来她们是女子,所以就以女先生称呼她们。
陈昌推开大门走了进去,发现大厅里面聚集着不少人,其中小红她们四个丫头正在收拾一些东西,而文姬和貂蝉则在一边商讨一边开方。
大厅的一侧,或坐或立着几位男子,其中一人陈昌比较熟悉,居然是议郎荀攸,曾经来悼念过司徒陈眈夫妇的。
荀攸的身边,是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面相清癯,留着几绺长须,不过却时时咳嗽不断,而且额头汗水连连,显然正是大病之时。
这二人的身旁,则站着几个下人,应该是议郎荀攸家里的仆从。陈昌进来的时候,门边的小雁首先看到了他,惊喜地叫了一声:
“少主回来了。”
顿时,所有的人都望了过来,小红她们齐齐地叫了声少主,而文姬和貂蝉都向陈昌点了点头,继续研究着药方的事情。
“荀大人,好久不见了。”
陈昌却是走向了议郎荀攸,这是一个他非常想结交的人,而且通过他还可以认识他的叔叔荀,他们二人可是曹操身边最得力的谋士,有人甚至认为荀是曹操身边的第一谋臣,所以陈昌决定要笼络他们。
“原来是陈将军,深夜过来打扰了,实在是小叔的病情严重,还望见谅。”
荀攸拱手为礼,而他身边那名患病的男子则仔细地打量着陈昌,对着陈昌点了点头。陈昌一听,顿时心中一动,荀攸叫此人小叔,难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荀吗?因为二人虽为叔侄,但是实际上荀攸比起荀来还要年长几岁,而眼前之人比起荀攸确实要年轻一些。
“荀大人,这位难道就是荀家隐藏读书二十多年,不慕功名只羡仙的荀先生吗?”
“怎么?将军也知道小叔的名字?”
荀攸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因为荀一直闭门在家读书隐居,不愿意出来做官,因此知道他的人很少很少,但是陈昌却一听他的名字就能够说出他的一些情况,自然让荀攸震惊,也让荀目光一亮。
“荀先生的大名,在下曾经多次听家父说起,也曾经听蔡大学士提起过,只是缘吝一见,没想到今日却能够得见真人,实在是幸甚。”
陈昌说完,又对着荀非常恭敬地一礼,这是一位非常能干的谋臣,如果能够得到他相助,陈昌相信自己以后的霸业会少走许多弯路的,所以行了一个正式的大礼。
《军令状》6
三三、结交
“陈将军大礼,荀消受不起。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咳,咳”
见到陈昌如此大礼,不仅是荀攸非常震惊,就是荀也连忙站了起来,拱手回礼,不料才一行动,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荀先生快快坐下休息,这寒热之症虽然难治,但是我相信她们定能找到解除此症的方法的。在下与荀先生一见如故,今天天色已晚,外面朔风渐起,恐荀先生于路上再受凉了。如果荀先生不见外的话,就留在寒舍小住几日吧,相信不出半个月先生的病当能痊愈了。”
陈昌当即提议道,虽然荀攸叔侄能够感受到陈昌的诚意,但是却觉得交浅言深,平时与陈府少有往来,即使司徒陈眈夫妇去世,荀攸也只是感叹司徒大人为人忠直,才与其他同僚一起前来祭拜了一回的。
“将军,这如何使得呀?这么晚了来打扰几位先生,已经不合情理了,若是再留宿陈府,那就更不恰当了。”
“荀大人,荀先生,这有什么恰当不恰当的。陈府之中虽然简陋,但是几间住房还是有的,如何安置不下二位呢?再说了,在下最喜欢接交朋友了,今天与荀大人和荀先生一见如故,这才挽留二位。除非二位看不起陈某,觉得我年轻识浅不配相交,那陈某就无话可说了。”
陈昌知道,此时的人最害怕的礼数不周,因此才用了激将法,他知道如果不能留住荀,以后想要瑟险情相交,恐怕非常不易了。
“既然将军如此高义,那么荀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在此打扰各位,还请见谅。”
“荀先生肯留下来最好了,想来先生和荀大人定然还未用餐吧,今天就为了见到先生真人庆祝一下。小琴,你去安排一下荀大人和荀先生的住处,准备好晚餐,将我的好酒取来。”
陈昌听了大喜,连忙吩咐小琴去安排相关的事情,让荀攸、荀叔侄顿时觉得陈昌是一个极为好客之人,心中于是也起了结交之心。
“文德哥哥,今天听说你们陪皇子们打猎去了,不知道结果如何?”
这时,文姬在开药方,貂蝉一边抓药一边却陈昌聊了起来,旁边的荀攸叔侄也注意地听着他们的对话,想从侧面了解一下陈昌。
“我们中军营获得了第一名,共猎取到了三只大型野兽,一只麋鹿、一只野獾,还有一只花斑豹。只不过,今天出猎归来我感触颇深呀,看那些禁军将士对于狩猎非常地热衷,却对国家遭遇的危难丝毫不放在心上,真是愧对圣上对我们的信任和栽培呀。我陈昌实不愿将所练精兵拿来玩这种游戏,希望圣上能够早点让我们出征四方平定天下,不负我们的一腔热血。”
荀攸叔侄听了之后,相视一眼,虽然并未有任何表情,但是只有他们自己明白,他们对陈昌这翻话还是颇的好感的,却不知道这是陈昌故意说给他们听的。
“陈将军,如今天下纷争四起,不知道将军如何看待天下形势呢?”
荀向荀攸微微地点了一下头,荀攸会意,起身向陈昌问道,却是代替小叔考验陈昌的见识智慧,确定他是否值得结交,毕竟这个时代贤臣也要选择明主的。历史上荀叔侄曾经在袁绍手下做事,后来见袁绍不值得扶持,才投顺了曹操的。
“自中平元年以来,张氏兄弟首起黄巾大旗,从此天下贼寇不断,烽烟四起,民不聊生,白骨盈野。即使今春以来,就有休屠各胡寇西河,杀郡守邢纪、攻杀并州刺史张懿;郭太等起于西河白波谷,寇太原、河东;汝南葛陂黄巾攻没郡县;益州黄巾马相攻杀刺史郗俭,自称天子,又寇巴郡,杀郡守赵部;南单于叛,与白波贼寇河东。虽然有各郡长官及地方豪强募兵相抗,但是其结果却非幸事。国事如此,已经非人力所能回天了,必须赖圣上正视听、远奸邪、亲贤臣、重人才、开言路,则天下可一举而定,民复乐业,各自安生。但是事与愿违,一年之间频繁更换三公,先后任命旋即罢免数人,朝廷重臣之位竟然可用金钱购得,如此荒谬之事,二位先生可曾见于史书呀?”
“将军对天下大势,了解得非常通透,也看得非常明白,荀某佩服。不过,既然事已到此,非你我所能改变,将军这不是空发议论吗?”
“恐怕天下有心之人都知道乱世将至了,但是我们身为臣子的却不能什么也不作为。想当年孔圣人周游列国,宣扬儒家治国仁政思想,却于世不合无法通行,弟子们问他时,他也说过是知其不可而为之。今天下之事再不可为,我等也切不可随波逐流不管不问,尽吾之力而为之,也许可以救是少数百姓于战火之中,仅此而已。”
陈昌的话给了荀攸叔侄非常大的震憾,特别是荀一直以来都认为天下将乱,所以不肯出山入仕,以至天下少有人知其声名,以为如此就能够避祸于乱世了。
但是今天听了陈昌的话后,令他突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怪不得自己闭门不出,仍然心情难以宁静,其实自己的心中何尝不是在顾念着天下苍生呢?
只是,自己一直在逃避责任而已,自己以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就能够明哲保身了,但是今天才知道错得才远了,仔细不想不由得汗潸潸而下。
“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天听陈将军的肺腑之言,令荀某感觉这些年来读的书都是白读了呀。好一个知其不可而为之,安天下者以后非将军莫属了呀。不知道将军帐下可缺幕僚,荀某不才,若得身体好转,愿意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陈昌没有料想到,他千方百计想要留下荀氏叔侄,希望以后能够慢慢地结交于他们,最后得到他们的效忠,却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有感而发的一通话,竟然就让荀主动地投向自己了。
“哎呀,荀先生大才,如果不嫌弃陈某粗鄙的话,以后陈府的一切就交由先生主持了。”
陈昌当然是大喜,立即应允了下来,上前一步紧紧地握住了荀那汗湿的手掌,用力地摇了摇,二人相视一笑。
荀突然感觉自己狂出了一通汗水后,精神竟然有些好转了,也是非常欣喜,陈昌连忙安排人带他下去梳洗之后,再一同入席,仅有文姬、貂蝉二人在旁作陪。
此时,文姬、貂蝉已经进入战医庐中寻找到了治疗荀的寒热的方子,立即安排下人为先生煎药,相信不出数日便能恢复健康,更令荀对陈昌感激不已。
“先生,陈昌欲请教天下之事,不知先生何以教我?”
“如今天下之事,全在于大将军与十常侍之争。若是大将军何进能够不顾一切斩除宦官之祸,则天下之事还有可为之势。但是大将军一向懦弱无能,恐怕不能果断行事,则必有乱局发生。而我观圣上所为,恐怕他也明白自己大限将至了,所以设立了西园禁军来抗衡大将军手中的羽林军,防止何氏觊觎汉室江山。但是他却将禁军交由宦官阉人蹇硕掌管,此必为取祸之端也。将军现在身陷其中,必不能免祸,不如早做打算为好。”
“先生高见,正所谓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也。我欲谋求一州之职,但是目前人微言轻,又无功劳,所以还得在西园呆上一段时间,寻找机会立下一些功劳才可。”
“原来将军早已经看透朝廷的形式了,那荀真是献丑了。如此甚好,免得乱局起时,什么准备也没有,甚至会性命难保呀。”
“不错,我们得早做准备,而且是各方面的准备均要进行,所以只待先生病愈,陈府内外事务均付与先生调度,在下才可放心谋求他事。当然,国事为重,我们能够做些什么还得努力去做,以尽人臣本份,推辞天下大乱之势呀。”
“相信主公已经胸有成竹了,荀就不多此一举了。”
无论是陈昌还是荀都非常兴奋,这天晚上喝了一些酒,也谈了很多事情,二人基本上统一了思想,暗中开始了一些准备工作,特别是训练情报人员的工作,陈昌便决定交由荀来负责,而他只需要训练就行了。
这一天,日后成为了历史上最为重要的一个日子,因为它是圣祖皇帝与五大谋臣中的谍师相遇的日子,对整个历史产生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
三四、问情
安排荀叔侄休息之后,陈昌并没有马上休息,他还要组织家兵们训练,所以一向以来他休息的时间都非常少,但是精神却从来不乏。
陈昌来到了后院文姬与貂蝉所住的小院,看到貂蝉一个人站在一株桂花树下,不过花已凋零,天上星月无光,唯有檐前的灯笼闪烁着不定的光芒,令小院里面朦朦胧胧的。
陈昌敲门的时候,惊动了貂蝉:“谁呀?”
“貂蝉妹妹,是我。”
“文德哥哥,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吗?”
貂蝉马上打开了院门,让陈昌进了小院,一眼就看到她似乎有着什么心事,不由得轻轻地拉起了她的手来:“妹妹有何心事,不妨说与我听听。”
貂蝉的心事其实就在陈昌心上,从小她就喜欢陈昌,早就有心与他成双成对,即使知道文姬是他未婚妻,她也甘愿为妾。
只是,到了陈府几个月的时间了,虽然每天都能够见到陈昌,虽然陈昌对她一直很好,但是二人之间并未谈及此事,所以让她心思不定,担心自己的身份为陈昌所弃。
“没有什么。”
貂蝉欲言又止,但陈昌却看出了她眼底的一些犹豫,就在她想抽回小手的时候,陈昌却握得更紧了:“我想我知道妹妹的心事,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忙于训练了,所以冷落了你们。虽然我和文姬妹妹有婚约在先,但是从来心里面没有忘记过妹妹,而且还记得小时候我承诺过长大了要娶你的,现在仍然一样。”
于是,陈昌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好安定貂蝉的心,果然貂蝉听后脸上顿时容光焕发,心情大定了,再不复瞻前顾后的神态了。
“貂蝉妹妹,我早跟你说过什么来着,少主他怎么会舍得你呢,可你非不听姐姐的话,一直胡思乱想,今天终于得知少主的心思了,高兴了吧?”
这时,文姬也推门出来了,她与貂蝉的关系一直非常好,所以对于陈昌要娶貂蝉为妾的想法是极力赞成的,因为古代男子三妻四妾平常得很,与其等他以后娶个跟自己不对路的人,何不同意他娶貂蝉呢,她可是知道这个妹妹没有什么坏心思的。
“姐姐,多谢你。”貂蝉看到文姬过来,连忙上台阶去扶她。
“昭姬,难得你这么大度,是我陈昌之福也。”陈昌也颇为感动,上前拉住了文姬的手,让她的脸红了起来。
“我知道少主是做大事的人,所以府中的小事我们不会劳少主费心的。”
“嗯,我今天过来找你们,就是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们,是关于承平公主刘嫣的事情。”
陈昌将今天狩猎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她们,因为他预感承平公主刘嫣还会跟他有交集的,所以此时先将此事说出,免得以后有什么事情牵涉到了他时,家中二女不知道而引发一起不必要的矛盾。
“文德哥哥,你还真是什么也不知道,从今天承平公主的表现来看,她定然是喜欢上你了。哎呀,要是她让圣上赐婚给你,事情可怎么办呀?”
貂蝉非常聪明,而且这一段时间她自己就在为喜欢陈昌却不知道陈昌的心思而发愁,所以一下子就将承平公主的心思揣摩了个七七八八。
“不可能吧,我现在不过一小小的校尉,公主她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呢?而且,我与文姬早有婚约,又与貂蝉妹妹定情终生,即使圣上也应该不会强行拆散我们的吧?”
“文德哥哥,其实承平公主我是认识的,以前的时候还曾经一起在太**中见过面,知道她知书达理,而且为人豪爽大气。如果圣上赐婚的话,你千万不要推辞。”
“昭姬,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陈昌是那种贪慕虚荣的人吗?”
“文德哥哥万勿生气,听昭姬一言。公主身份尊贵,若是哥哥娶了她为正妻,对于陈府以后的发展才是最有利的。昭姬蒙哥哥错爱,愿意为妾为婢侍候哥哥,不会因此而离开哥哥的。”
“昭姬,我知道你大度,但是此事休提。圣上若是强迫,大不了我辞官不做,带着你们回青州老家去种田也能过活,就是不知道你们愿意不愿意?”
“哥哥呀,昭姬这一生早就非哥哥莫属了,跟你在一起,即使是乞讨度日也是甜蜜的,莫说回乡种田了。但是哥哥的情意昭姬明白,而做法昭姬却不能苟同。方今天下将乱,即使我们想回家种田,又如何能够有清静的日子。哥哥若是能够娶了承平公主,必定能够受到朝廷重用,到时候也许哥哥能够实现你的理想,匡扶社稷,安定天下,还人间一世太平呢。”
“算了算了,这件事情连影子还没有,咱们就在这里争论有什么意思,还是说说你们这些天行医过程中有些什么有趣的事情吧。”
这天晚上,陈昌很晚才回到自己的小院里去,虽然他们三人只是坐在小院时面闲聊了半夜,但是彼此之间的感情却增加了无数倍,让他们彼此明白了在对方心目中的份量,此后再无隔阂。
数日之后,荀果然身体痊愈了,陈昌立即任命他为陈府大总管,负责陈府的一切内外事务,包括陈府的酒业和布业发展,都交给他统筹安排。
而陈武则负责陈府的安全,专心训练家兵和那三十个少年,同时再次从难民中召集了七十名十五岁左右的少年,男女皆有,进入陈府之中进行训练。
荀上任后,果然将陈府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且还发展了数十名各行各业的人员,要求他们忠心于陈府,然后得到了陈昌的专门训练,后给予他们一笔钱财,派往各处去发展。
另外,陈昌还交给了荀一个任务,就是收集一些天外陨铁和奇异的矿石,数量多少不要紧,但是得是奇异的怪石之类的,因为这样才可能收集到一些稀有金属矿石。
接近十月底的时候,中军营里面忠心于陈昌的禁军士兵已经发展到了二百人,其他还有一些禁军多是洛阳城里的贵族子弟,是比较难以驯服的,陈昌也没有理会,只要他们服从自己的命令就行了。
演武的时间快要到了,陈昌在这之前又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开启军令状里面第六项新的功能,结果小图告诉他这就是他盼望了许久的兵工坊,可以铸造出优良武器的一种功能。
“我的长枪虽然重达三十斤,但是目前感觉已经有些不顺手了,所以这一次得重新铸造一遍。还有军中的一些手下的武器,也得帮助他们重新铸造一遍,但是暂时就不全员换装了,等到以后出征之时再换不迟,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因为此时国家的兵器全部都是控制了的,民间只能够铸造一些农具之类的,是不允许私造武器的,否则将灭族。”
而荀还真的收集到了一大块陨铁石,里面包含的天外陨铁是一种极其具有柔韧性和延展性的金属,与铁矿石合在一起后炼制出来了一种硬度非常大的合金钢,铸造出来的武器将会锋利无比。
只不过陈昌得到的这种合金钢并不多,大约一百斤左右,如果完全用来铸造一柄武器,那将会成为无坚不摧的利器的。
但是这对于陈昌却并没有多少必要,所以他只是将自己的长枪枪头换成了这种合金钢,其他部分重新铸造了一遍,而重量已经增加到了四十八斤,使用起来非常如意。
同时,陈昌将陈府中陈武和家兵们的武器也重新铸造过了,当然陈武的武器用的合金钢多一些,而普通的家兵们的武器只有刃口上涂了一层合金钢,但是已经能够斩断如今的大部分武器了。
中军营里,只有十五名中级将领的武器是陈昌重新铸造过的,他们的武器也只是在刃口上增加了合金钢,不过性能却比起禁军的制式武器提高了许多。
而陈昌做的一切,就是等待几天之后各营演武时间的到来,他相信凭借自己中军营实力提升的速度,绝对不会输于任何一营的,更何况这段时间他们中军营已经训练了许多的各屯配合作战,利用战阵凝聚全营的力量,爆发出来的强大实力绝对会令所有人震惊。
三五、演武
朔风渐起,万物萧条,西园之中蓑草寒烟,弥漫着一种肃杀的气息,一支支铁甲雄狮,从西园的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带着一股凛冽地气势,正是西园禁军演武的时刻到了。
事实上,灵帝此次在西园举行的演武比赛,是为他月底在平乐观进行的讲武大会做铺垫的。自黄巾起义以来,灵帝已经开始关注军事方面了。
而此时,灵帝的使者已经前往洛阳城周围四方的各郡县,去召集军队前来洛阳城外的平乐观,举行一场声势浩大的讲武大会,以示他对国家军备的重视。
讲武大会之后,灵帝就将大肆用兵了,他先后派出了右将军皇甫嵩讨伐围困陈仓的凉州贼王国,遣后军校尉鲍鸿讨伐葛陂黄巾,遣上军别部司马赵瑾讨伐巴郡叛乱的板蛮,命中郎将孟益率骑都尉公孙瓒讨伐渔阳贼张纯张举。
因为,自今春以来,天下就****纷争不断,到了十月,青州徐州的黄巾再次死灰复燃,四处劫掠各郡县,告急的文书雪片一样飞来,令灵帝心中焦急了。
陈昌估计,那后军校尉鲍鸿,应该就是在这一次的西园禁军演武之中获得了第一名,所以才受命前去讨伐葛陂黄巾的。
只是他运气不济,非但没有剿灭葛陂黄巾,反而还差点全军覆灭,因此第二年三月被下狱而死,因为他太让灵帝失望了,也让灵帝对西园禁军失望了。
而这一次禁军演武,陈昌决定自己一定要让中军营获得第一名,那么十一月前往讨伐葛陂黄巾的重任就将落到自己的头上,而这正是他盼望的事情。
为什么呢?
那是因为在葛陂,还有一名猛将等待着陈昌前去收服,那就是人称虎痴的许褚,历史上后来成为了曹操的大将,而且此人极其忠诚,一旦投效之后终生不改其忠诚之心。
自然,对于这样的名将,陈昌是不会轻易放过的,所以他必须要争取到讨伐葛陂黄巾的任务,收服许褚之后,才能够迈出自己事业的第一步。
不多时,汉灵帝在一众近臣的陪同之下驾临西园了,同样身着九龙彩团黄金袍,头戴黄金琉璃平天冠,不过精神却似乎比起二个月前要好一些了。
跟随圣上一同前来的大臣有,七月才刚刚升为太尉的射声校尉马日、八月升任司徒的原司空丁宫、升任司空的原光禄勋南阳刘弘、右将军皇甫嵩、后将军袁槐、尚书卢植、主簿陈琳、侍御大夫郑泰、升任骠骑将军的原卫尉董重、司隶校尉袁绍、越骑校尉伍孚、城门校尉伍琼等一干人。
“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和众将参拜完毕,灵帝从帅台之上站了起来,向前几步而至台前,抬眼一望,大校场上黑压压一遍大军,玄甲如墨,红缨似血,战马低嘶,众将林立,顿时胸中一股豪气冲天而起。
“众将士听令,朕自八月改组西园禁军以来,转瞬间已过二月,今日看到众将士队列整齐,纪律严明,士气高昂,朕十分高兴。而今国家正是多难之际,天下四方贼寇并起,烧杀虏掠,无恶不作,令老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不得安宁。朕需要你们为朕斩妖除寇,荡平环宇,一扫妖氛,还天下朗朗,归乾坤浩浩,保家卫国,建立千秋功业。故今日朕率领文武百官前来看众将士演武,望各营将士齐心,大展雄风,最终将视各营的成绩进行嘉奖。整个演武比赛,由太尉马大人担任执法官,由司隶校尉袁大人担任书记官,主要进行阵演。”
随着灵帝的一翻话,下面的八营将士纷纷热血沸腾起来,爆发出震天的呐喊之声,响彻天际,直冲云霄,令所有随行的大臣感到震惊。
“保家卫国。”
“保家卫国。”
“保家卫国。”
毕竟这些将士,还不清楚历史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此时此刻得到灵帝称颂,自然油然而生一种豪情斗志,所以喊出了保家卫国的口号。
陈昌在想,如果他们知道一年之后灵帝就会驾崩,而天下就会大乱,恐怕他们也不希望乱世的到来吧,因为战乱之中天下死亡的人会太多太多了。
“将武具拿上来。”
太尉马日年约四十岁,方面阔耳,天庭饱满,满脸红光,此时身着一套亮银明光铠,外罩一件大红披氅,腰悬一柄长剑。
他向圣上拱了拱手,离开帅台,上了一匹神骏的战马,朝着旁边的一群军汉喝道,顿时那些军汉将数十辆马车赶了上来,从中倒出了大堆大堆的白色木枪木刀,还有一些白灰。
禁军众将士抬眼望去,发现这些白色的木刀木枪上面,都缠着白色的布条,不由得有些纳闷,并不知道这些物什与他们的演武有什么关系。
“为防止演武比赛中出现重大伤亡,故演武之时所有人等均使用木制的武器,头上沾着白灰,这样可以在对方的身上留下痕迹。由司隶校尉袁大人带领记录军汉,将所有在战斗中伤亡的将士第一时间叫出陈列,哪一营的将士能够战到最后,便为胜利的一方。比赛规则如下,禁军八营各营派出二屯人马,分成甲乙二队各自参与阵演,每队胜利一次计一分,八营人马分别两两对战之后,得分高者为胜。”
各营听后,纷纷开始组建战队。其他各营均有八百人左右,选择二百人出来是比较容易的,不过他们认为中军营总共才五百人,挑选二百人出来参赛恐怕有些难以为继。
但是,就在其他各营组建战队的时候,中军营却根本未动,太尉马日骑着战马在周围巡视,来到了中军营前,指着陈昌喝问道:
“你们中军营是怎么回事其他各营都在组建战队,你们为何不遵圣命?”
“回太尉大人,我们中军营五屯人马在此,任何两屯参战均可取胜,所以无须如同其他各营那般挑选。况且若是战场之上,敌军岂会给你重新组合的时间,所以我们在平时就已经完成了各屯兵力的组合,保证能够发挥出各屯兵力的威力来。”
“呵呵,将军看来很自信嘛,那我就等着看你们中军营是如何对敌的?”
太尉马日倒也没有为难中军营,而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陈昌,回身离开了。帅台之上的灵帝似乎也在关注着中军营,看到中军营没有动作,立即宣太尉到台下询问。
“哦,小将军胸有成竹呀,咱们拭目以待吧。”
约半刻钟之后,各营都组建了一支二百人的禁军,分成二个战队,其实不外乎就是将各屯之中最为勇武强健的军汉挑选出来,然后组合在一起罢了。
但是陈昌并没有这么做,一来是因为各屯在平时的训练之中已经深明配合之道,骤然将不同屯的将士凑在一起,未必能够发挥出最大的战力来。
二则是陈昌中军营里五百将士之中,忠诚于他的就有二百多人了,基本上接近一半了,分散开来各屯中也有四十多名,他们现在拥有的战力发挥出来,胜过其他各营一屯将士也没有问题。
如果陈昌将那些忠心于自己的将士单独地编成二个战队,到时候表现出来的战力太强了,反而会引起其他各营的不满,也会引起一些朝廷大臣的关注。
虽然说陈昌决定要取胜,但是也不想胜得太过于惊世骇俗了,所以就这样派出二个战队去比赛,基本上取胜也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会胜得比较艰难罢了。
不仅没有动用全部的精锐,陈昌甚至也没有派出自己身边的十五名高手,更没有派出五屯之中最强的二屯,而是派出了稍弱一些的二屯,当然是相对而言的,恐怕比起其他各营中最精锐的屯来说,战力也会超过他们许多的。
三六、阵演
“好,既然各营战队组建完毕,先进行甲战队的比试。比试将分成四个场地进行,甲队第一轮比赛结束后立即休整,而后乙队接着比赛,依次循环进行。”
“咚”
太尉马日朗声地宣布后,亲自手执鼓棰来到校场旁边的一面巨大的战鼓面前,重重地敲击了下去,发出一声沉闷的雷霆一般的轰隆隆声音,顿时整个校场肃静了下来。
“入场,列阵。”
随着司隶校尉袁绍的一声高呼,顿时八营的八支战队同时进入了四个场地,两两相对,各自列阵,二队之间按照规定有一攻一守,因此各自所列战阵并不一样。
彼时,汉军之中主要的战阵大多为圆阵、方阵、锋阵几种形式,是所有的军队训练时通用的战阵,其中圆阵以防御著称,锋阵以攻击为强,方阵则可攻可守最易变化。
第一轮,中军营战队面对的是典军营战队,而且是由中军营战队负责进攻,典军营负责防守,所以典军营一上来就摆出了圆阵。
陈昌的中军营摆出了进攻型的锋阵,大家都显得中规中矩,准备着太尉一声令下,就开始厮杀了。不过一般说来,防守一方是占优势的一方,也是阵演中常常容易取胜的一方。
“咚”
等到四个赛场中八支战队各自列好阵形,司隶校尉袁绍带着数十名负责记录的军汉来到了各个场地的边上,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太尉马日遥遥地向圣上拱手为礼,然后猛然敲响了战鼓。
“杀”
“杀”
“杀”
“杀”
八支战队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狂吼了起来,纷纷冲向了自己的对手,顿时杀声震天,喊声如雷,整个西园大校场如同一个战场一般,充满了惨烈的气息。
“杀”
中军营战队以密集的锋阵冲杀向了典军营战队,最前面一马当先的是一名身高八尺的禁军,身材巨大魁梧,喊声如晴天霹雳一般,震动着典军营将士的耳目,带着身后的中军营战队杀了上来。
“杀”
典军营挑选出来的也都是一些威猛勇武的军汉,而且曹操带兵也是颇有一手的,为了在这一次演武大会上扬名,曹操这二个月来带着典军营同样进行了辛苦的训练。
“砰”
“碰”
顿时,典军营的圆阵旋转了起来,无数的长枪如同密集的荆棘林一般刺向了中军营的将士,而中军营的战队也毫不示弱,借着冲击之势杀气腾腾而来。
“你,出列。”
“你已经死了。”
“你受伤了。”
“你可以退下了。”
在四个场地之中,都有司隶校尉袁绍带着负责记录的军汉在执法,将那些身上中枪有了白灰的各战队将士叫了出去,代表着他们已经战死或者是重伤了。
战斗非常地惨烈,开战才不久,各个战队就纷纷有不少将士被叫出了场地,而且伤亡的数字还在继续增加着,不过战场之中的喊杀声却并没有减弱,反而还有增强的趋势。
中军营战队非常凶猛,但是在典军营圆阵的防御之下,过了数十息时间还是未能够突破他们的防线,而伤亡的战士已经有二三十人了。
虽然典军营也有一二十人的伤亡,但是总的来说他们的人数占有优势,而且又是防守的一方,这样下去看来取胜是迟早的事情。
八营的主帅都并没有参战,大家静静地立在各营之前,神情凝重地看着各自的战队,同时也关注着场上那些表现突出的战队,因为在后面的比赛中大家都是要互为对手的。
“曹校尉,这一阵看来你们典军营是赢定了。”
曹操的身边相邻的分别是后军校尉鲍鸿和左军校尉赵融,而此时后军校尉鲍鸿看着典军营和中军营的比赛,笑着对曹操说道,而他的后军营在与上军营的比赛中,此时已经占了绝对的上风,所以他才有闲暇关注其他的战场。
“哪里,陈校尉可不是那么简单的。目前的几个赛场之中,也只有你们后军营才是稳操胜券的了。”
曹操一手捋着颌下的胡须,一边面带微笑地对后军校尉鲍鸿说道,他当然心中也是觉得自己的典军营必胜的,只不过口头上还是要谦虚一下的。
“双锋突击。”
就在此时,战场上的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只听得中军营里突然发出一声暴喝,随后整个战队的左翼有一部分将士迅速地突击上前,组成了又一个锋形,整个战队形成了双锋形的战阵。
这种阵法的变化在以往的战争之中根本没有出现过,它是陈昌根据后世的一些战阵改良而成的,而且第二个锋阵聚集了一群实力最强的军汉。
果然,典军营的圆阵刚刚旋转过去,那些没有面对锋阵的将士都纷纷松了一口气,一边随着战阵转动着,一边休息着恢复着力量。
但是就在这时,中军营的另一个锋阵迅速形成,朝着那些没有多少准备的典军营将士发起了猛烈的冲击,只一个来回就突破了典军营的防线,令典军营死亡惨重,足有二十多人在这一瞬间被叫出了战阵。
“杀”
中军营这一变阵,整个战队的士气突然高涨,齐齐发出了一声大吼,震动了整个演武场,就是圣上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来。
中军营气势如虹,顺着突然的缺口冲杀了进去,尽管典军营的将士拼死抵抗,但是却失去了先机,顿时战阵一乱。
而中军营的另一个锋阵也在乱局之中突入了进去,双锋阵同时冲击着典军营那有些混乱的战阵,瓦解了典军营的斗志。
“厉害,果然厉害。”
曹操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消失,但是一转眼间就要到手的胜利却飞走了,典军营败象已现,无论其中的一些勇士如何奋力冲杀,也挽救不了失败的命运了。
“第一战场,后军营胜!”
“第二战场,中军营胜!”
“第三战场,左军营胜!”
“第四战场,右助营胜!”
半柱香时间之后,四个战场都分出了胜负,司隶校尉袁绍大声地宣布了各个战场比赛的胜负,随后八支战队纷纷退了下去休息。
而在战斗之中,也有一些士兵真正负伤了的,有的头破血流,有的一拐一扭,还有极少数竟然骨折了,迅速地被周围等候多时的军医官抬了下去救治,而各营之中是不得补充兵员的,遇到重伤了不能上战场的,以后的比赛就不能参加了,战队只能缺员参赛。
“甲队第一轮比赛结束,下面由乙队上场。”
太尉马日再次敲响了战鼓,高声地发出命令,而周围观战的大臣们还在纷纷议论着刚才的几场比赛,无疑中军营是得最出色的,他们是四支取胜队伍中唯一攻击的一队,其他三支胜队都是防守队。
虽然最后中军营只胜出了四五个人,但是攻击一方面对防守一方能够取得胜利本就不容易,何况还保住了四五个人呢,顿时让人刮目相看。
其实这也是陈昌的一种策略,如果中军营战队全力以赴的话,最后剩余二十人绝对不成问题,但是陈昌早有交待,不能赢得太过分了,所以最后有些中军营士兵其实是由队友不小心在身上沾上了白灰而下场的。
中军营乙队此次对战的是右助营,也就是助军右校尉淳于琼麾下的右助营,一个非常强劲的对手。但是此次中军营却是防守一方,难度相对说来比较小。
不过,中军营乙队并不是像其他三支防守战队一样排出的圆阵,而是排成了一个方阵。虽然说方阵可攻可守,但是中军营此举还是让人费解。
“咚”
当太尉马日敲响了开战的战鼓后,八支战队也同样凶猛地冲杀在了一起,而中军营乙队却在突然之间变阵,将整个方阵分成了二个部分,让过了右助营的最前锋,然后各自形成一个锋阵反冲击向了右助营的两侧。
不但观战的所有将领大臣没有料到,就是右助营乙队的将士也没有料到,结果轻易地被中军营乙队从两侧撕开了防线,将其分成了两后两截,然后合围右助营的前部,迅速吃掉了二三十人,最后毫无悬念地拿下了一分。
“这是什么阵式?”
三七、圣裁
“是呀,将一阵分成二阵,太冒险了吧。”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这样拿将士的生命当儿戏,岂能领军呀?”
一些观战的大臣还在议论纷纷,其中大部分的人都认为中军营这样做太冒险了,尽管能够出其不意,但是也有可能被对手反包围一军,则必败无疑了。
但是他们的话还没有说完,中军营就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上风,随后第一个结束了比赛,以十八人的优势完胜右助营,令助军右校尉淳于琼怒极。
不过,帅台之上的灵帝却看得津津有味,相比较其他战队那种死板的攻防战阵,中军营对于战阵的变化,令他耳目一新,就是不知在实际的作战之中,效果会不会这样好呢?
接下来,中军营在各场比赛中,甲乙二队均表现得非常出色,全部取得了七战七胜的成绩,总分积极了十四分。
而且,中军营二个战队还展现了许多新奇的战阵,比如说什么雁阵、梅花阵、星芒阵、双龙阵,以及对常用几种阵法的各种变化,让人叹为观止。
而其他各营之中,后军校尉鲍鸿麾下二队都以七战六胜的成绩取得了十二分的好成绩,让他郁闷的是,二次败仗都是遇到了中军营的时候。
而其他各营的成绩依次是典军营、右助营、左军营、右军营、左助营、上军营,上军校尉蹇硕的麾下居然排在了最后,让他大为尴尬,本来他就是挑选了整个禁军中最好的一批士兵,结果还是最后一名,脸上黑得跟什么似的。
“圣上,按照比赛的成绩,应该是中军营为第一名,后军营为第二名。”
司隶校尉袁绍将最后的成绩汇总后一边向圣上禀报,一边向禁军各营进行了公布,顿时中军营里响起了震天的欢呼声。
“圣上,臣以为这中军营当不得第一名。”
就在这时,突然太尉马日出列启奏道,令陈昌一愣,也让其他观战的大臣一愣,而禁军其他各营校尉则而有喜色,特别是后军校尉鲍鸿,因为若是取消了中军营的第一名,那么他后军营自然就可以得到第一了。
“太尉何出此言?”
“吾观中军营的各场比赛,虽然说都取得了胜利,但是他们对传统的战阵进行了乱七八糟的更改,表现上看起来是五花八门变化多端的,但是在实际的战争之中却不一定实用。而且有的时候说不定反而会害了众将士,因此属于纸上谈兵而已,不足为贵。”
“圣上,臣不赞同太尉大人的意见。”
太尉马日的话音刚落,立即就有人出来反对,大家定晴一看,却是右将军皇甫嵩,他担任右将军已经多年,位在射声校尉马日之上,但是此次马日升为太尉,令其心中暗恨。
“右将军说说你的看法?”
灵帝看到大臣们争论了起来,于是也来了兴趣,让右将军皇甫嵩说出他的看法来,而他自己则面不改色,让人摸不透他的想法。
“圣上,战场之上,一切都以灵活机变为主,拘泥于固有的一些传统思维,有的时候会败得更惨。兵法有云:兵不厌诈。《孙子兵法》也言:兵者,诡道也。此皆说明战争之中,为将者更要注重根本天时地利等各种因素随机应变,才能取得战争的胜利。末将观中军营二队的十四场比赛,已经充分发挥了随机应变的要旨,将战队的战力发挥得淋漓尽致,所以他们得到第一名是当之无愧的。”
“哦,二位爱卿各执一词,似乎都有道理。这样吧,其他各位爱卿,你们也来说说看。”灵帝笑着望向其他大臣。
“圣上,臣同意太尉的观点,演武比赛毕竟只是模拟的,不是真正战场上的流血拼杀。大家可以试想一想,到了战场之上后,难道对方还会等你摆好了阵式才跟你厮杀吗?如果让将士们习惯了按阵式冲杀,那么要是遇到了突发情况,无法排成阵式的时候,将士们会不会惊慌失措,从而失斗志呢?”
却是后将军袁槐站了出来,表示对太尉马日的支持,反对中军营获得第一名,不过他才说完,尚书卢植也站了出来。
“圣上,臣支持右将军皇甫大人的观战,臣虽然以前也曾经打过败仗,但是深知战场之上的形式瞬息万变,为将者也必须要有灵活机变的能力,才能够把握战机获得胜利。一个一味遵循传统思路的将军,可能会是一名很好的防守将军,但是却不一定是一名进攻的将军。而方今天下四方烽烟,要想彻底剿灭各地的贼寇,需要更多的像陈校尉这样的将领。”
接下来,众多大臣各执一词,越骑校尉伍孚、城门校尉伍琼、主簿陈琳、侍御大夫郑泰等人都支持了右将军皇甫嵩,认为中军营应该得到第一名。
而司隶校尉袁绍、骠骑将军董重、司徒丁宫、司空刘弘等一些人则支持太尉马日的意见,觉得陈昌带兵可能有些冒险,难以担当大任。
而且,那些反对陈昌的人还有一个更充分的理由,那就是后军校尉鲍鸿曾经多次参加过剿贼战争,而陈昌却是年轻人,还没有参加过一场战争,根本无功绩可言。
“请圣上圣裁。”
不过,这些大臣也只是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他们可不能代表圣上做主,因此最后还是全部齐声请圣上做出决定,由灵帝来圣裁谁应该获得第一名。
“陈校尉,你的想法呢?”
谁也没有想到,灵帝竟然突然向陈昌问道,于是纷纷看向了陈昌,不知道他会如何回答圣上的话,是标谤自己行呢还是不敢说什么呢?
“回圣上,末将有信心带好自己的中军营,战胜一切敌人。如果众位大臣不相信,那么请圣上给末将一个机会,末将愿意带本营兵马出征,以实际行动来证明我们中军营不是纸上谈兵的书生,而是一群百战百胜的英雄将士。”
陈昌拱手高声地向圣上提出了自己的请求,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圣上是最有可能答应自己的请求的,这样一来出征的任务必琮能够落到中军营了。
“请圣上恩准。”
“请圣上恩准。”
“请圣上恩准。”
随着陈昌的话,顿时整个中军营的五百将士同时爆发出了震天的吼声,如同一群发怒的雄狮一般,豪气干云,威风凛凛,气势如虹。
“好,朕就给你们中军营一个机会,昨天兖州告急,说是汝南葛陂黄巾猖厥,攻占郡县,着你们中军营下月初三出征葛陂黄巾,望陈将军能够凯旋归来。”
“谢圣上,末将必定不负重望,以捷报君恩。”
“圣上,我右军营将士是百战之师,也希望能够为圣上分忧,更希望能够与中军营比试一翻,看看谁能够更快破葛陂黄巾贼寇,还望圣上恩准我们后军营出征葛陂黄巾。”
看到陈昌竟然获得了圣上的恩准,后军校尉鲍鸿顿时急了,立即也出列向灵帝请求道,而后军营将士也纷纷请愿,希望能够和中军营一争长短。
“圣上,臣以为此法甚好。让中军营和后军营同时出征葛陂黄巾,谁能够先破贼寇,则胜负自然见分晓了。而且二营同时出征,若是遇到紧急情况,还可以互相救助,不至于损伤了圣上辛苦建立起来的二营将士。”
太尉马日立即上前为后军校尉鲍鸿争取道,果然说动了圣上的心,点了点头对众人道:“今日演武让朕看到了我禁军将士的风采,非常满意。希望你们以后能够更加辛勤操练,成为一支真正的百战雄狮。传令,赏赐中军营和后军营各千金,其他绫罗绸缎若干,并二营于下月初三日同时出征汝南葛陂黄巾,最终得胜归来的将会再予嘉奖。其他六营则各赏五百金,以后要多向中军营和后军营学习才是。今天的演武就到此吧,二天后平乐观讲武,禁军八营将士负责内外警戒,拱卫京畿安全。”
“谢圣上隆恩。”
如上如下众大臣纷纷垂首静立,而禁军八营将士则高声地吼了起来,自然是因为听到了有奖赏的缘故,特别是中军营和后军营得到的奖赏更多,将士们的声音也更大。
陈昌心中却是有更多喜悦,因为此次演武得胜后,他竟然得到了十多点功勋,显然是因为中军营是他麾下,所以功勋非常大。
三八、拒婚
就在众人认为灵帝要起驾回宫去的时候,灵帝却摆手让各营将士先行离去,只是留下了八营校尉和众大臣,大家不知道他的何事,纷纷等待着。
“陈昌上前听封。”
突然,灵帝咳嗽了一声,身体端坐,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令所有的人一愣,包括陈昌也是一幅莫名其妙的模样,不过他还是反应迅速,立即上前单膝跪下:
“末将在。”
“陈昌校尉,你于前月的狩猎活动中保护承平公主和几位皇子有功,朕特将承平公主许配于你,你意下如何呀?”
听了圣上的话,陈昌呆住了,虽然他曾经有过预感,但是一个月过去了,什么风声也没有,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再想这方面的事情了,但是谁知道他不想的时候,事情却来了。
而周围的各营校尉和众大臣也纷纷望向了陈昌,暗暗感叹这小子运气真好,居然被承平公主看上了,这一下恐怕立即就要飞黄腾达了。
灵帝说完之后,坐在那里等待陈昌谢恩,因为他虽然问了陈昌的意见,但是其实这只是一种惯例,是不需要陈昌回答的,做为臣子能够得到皇帝赐婚,那是何等的荣耀呀,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呀,恐怕没有人能够拒绝这种恩宠吧。
“多谢圣上恩典,但是末将不能接受圣上的赐婚,还望圣上收回成命。”
然而,陈昌的回答却令所有的人都震惊了,不敢相信地望向了他,仿佛他是一个白痴一般,就是灵帝也有一些怒气在胸中,不过他还是有些涵养,并没有马上发作出来。
“陈昌,圣上赐婚公主,这是何等的荣耀,你竟然拒婚,难道是要违抗圣命吗?”
灵帝还没有说什么,旁边的太尉马日已经大喝了一声,就要命令旁边的侍卫上前捉拿陈昌,以违抗圣命之罪处罚他。
“圣上,末将并非不知好歹,而是已经有了婚约在身了。”
陈昌高声地向灵帝说道,而灵帝则摆了摆手,示意太尉马日退下,然后问道:“原来陈将军已经有了婚约,不知道是哪家官宦子女呀?”
“是原大学士蔡邕之女蔡琰,与末将是世交,青梅竹马,从小就由双方父母定下婚约,只是如今还未完婚,就遇到了父母不幸。末将其实早就想恳求圣上为我们主持婚事,代表末将的父母长辈。所以今日末将不能为了富贵荣华欺骗圣上,也不能为了攀上公主的高枝而不顾同心之约,更不能不遵从父母遗志,辜负佳人。若是末将今日昧心应婚了,那才是欺君之罪,更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了。恳请圣上体谅末将的苦衷,收回成命吧。”
“陈将军说得也有道理,但是承平公主多次得朕提起,她已经心仪将军多时了,更是表示此生非将军莫属,这可让朕如何是好呀?”
“圣上,这有何难?大丈夫三妻四妾实属平常,陈将军可娶承平公主为正妻,娶蔡学士女儿为妾即可两全其美呢。”
尚书卢植上前启奏道,顿时令灵帝听了大喜,这些日子承平公主伤势恢复后,以当初灵帝答应她的请求,向他多次提出了下嫁陈昌的要求,灵帝一直没有应允,但是今天看到了陈昌中军营的表现后,这才突然之间下定了决心,将公主的婚事赐下。
结果没有想到陈昌居然已经有了婚约,而且将婚的理由说得在情在理,他虽然贵为皇帝,却也不好强行要陈昌解除以前的婚约,幸好尚书卢植及时出了一个主意,让他感觉甚妙。
“圣上,末将非常感激圣上的恩典,也非常感激公主的厚爱。但是末将与未婚妻自幼熟识,感情深厚,不忍心辜负她的一遍深情。若是为了富贵娶了公主,以她为妾的话,恐怕她会郁郁而终,而公主恐怕也不会快乐的。”
“怎么,圣上已经做了让步,陈昌你还不知好歹吗?莫非你真的要违抗圣命不成?”上军校尉蹇硕看到陈昌如此,心中偷笑,但是表面上却义正严辞上前喝斥道。
“圣上,若要末将答应赐婚,还需圣上答应末将,也需要公主同意此事方可。”
“你且说来听听。”
灵帝这几日被公主缠得不可开交,所以此时巴不得怎么让陈昌答应了,因此对于陈昌大胆提出来看条件竟然也没有计较。
“末将可娶公主为正妻,但是蔡氏女要为平妻,而且公主要知道此事,而且也要她能够接受此事,以免日后后院不宁,令公主不能如意,那末将的罪过才真正地大了。”
“大胆陈昌,公主是何身份,岂能与普通民女并列,这是犯上之言,罪该万死。”
后将军袁槐大怒道,上前指着陈昌大怒,神情非常地激动,表面上是对陈昌的话不满,实际上是想激起灵帝的怒火,最好是立即斩了陈昌才好。
“陈昌,你可知道你这样大胆,确实后果非常严重。不过朕可不是迂腐之人,加上公主已经倾心于你,所以可以原谅你的大胆之言,也可以同意你的请求。但是公主毕竟身份尊贵,即使蔡氏女为平妻也得以公主为尊,你可能做到。”
“末将当然知道公主身份尊贵,之所以这样大胆请求,其实也是希望能够让她们和平相处,避免有不敬公主之事发生。所以请圣上放心,只要公主能够接受,末将愿意终生侍奉公主。谢圣上恩典。”
陈昌心中暗喜,虽然以前感觉到公主可能对自己有些情意,但是没想到她竟然会主动要求灵帝赐婚,看来以后自己多了一个驸马的身份后,有些事情倒是可以名正言顺了。
只是今天晚上回家之后,还得向文姬和貂蝉二女交待此事,少不了又要安抚她们一翻,免得她们以为自己贪图功名富贵。
“好,此事就这样定了,回头我让宗正府派人处理此事,诏告天下,等到你征讨葛陂黄巾凯旋之后,再择日完婚吧。”
虽然承平公主年仅十五六岁,但是在汉代这个年纪完婚已经属于正常的了,而且早在西汉初其就有规定,男子二十不娶,女子十八不嫁,都是一种犯罪的行为。
“恭喜陈将军了。”
“以后就要叫将军驸马爷了。”
“少不得要讨一杯喜酒喝呀。”
“祝陈将军此次出征旗开得胜马到功成呀。”
顿时,右将军皇甫嵩、典军校尉曹操、司隶校尉袁绍、尚书卢植、越骑校尉伍孚、主簿陈琳、侍御大夫郑泰、城门校尉伍琼、右军校尉冯芳、助军左校尉夏牟等人纷纷上前道贺。
陈昌也一一地拱手还礼,表示到时候一定邀请各位大人前去喝喜酒的,最后八营校尉一起恭送圣上和各位大臣离去了,大家也寒暄了几句纷纷回营去了。
“将军,听说圣上为你赐婚了。”
“承平公主就是上次一起狩猎的那个女扮男装的皇子吧?”
“恭喜将军了,以后就是驸马爷了呀。”
“对,咱们以后就是驸马府的亲兵了,跟着将军享福了。”
回到营中的时候,不知道那些家伙怎么也知道了此事,纷纷上前来笑闹着,特别是伙字营第一什的那几个家伙,他们跟陈昌之间的感情是最深的,毕竟那是打出来的交情。
晚上回到家中,陈昌单独与荀谈过了此事,荀听了也是大喜,认为有了驸马爷的身份,以后陈昌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做许多事情了,正是好事呢,却不知道陈昌心里还有些苦恼。
“事情就是这样的,现在你们说点什么吧。”
陈昌坐在文姬和貂蝉的小院里面,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她们,看着不言不语地二个女孩子,心里面不由得越来越着急。
“卟”
没想到貂蝉一听却笑了,而后文姬也跟着笑了,让陈昌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们这是怎么啦?难过的话要哭就哭吧,也不用这个样子吧?”
“谁说我们难过了,其实我跟文姬姐姐早就谈论过这件事情,本来我们以为圣上有可能会强迫解除你们的婚约的,那样的话我们二个都无法跟你在一起了,所以已经打定主意终生在医庐里面做个圣手,也可以帮得到文德哥哥。但是没想到哥哥竟然能够向圣上得出这样大胆的要求,而且还得到了圣上的同意,那就说明哥哥是真心对我们的,我们还有什么奢求的呢。”
陈昌看二个女孩确实没有生气,这才放下心来,因为他忘记了这是汉代,女子的地位非常低下,命运也非常悲惨,能够遇到陈昌这样的奇男子,已经让她们非常满足了。
《军令状》7
三九、讲武
十月二十九日,甲子日,天气初肃,朔风渐息,冬日高悬,万里澄清。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灵帝召集洛阳城四方大军会于平乐观下,而令西园禁军八营各守要道,羽林军及五营将士各守都亭八关,拱卫京畿。
陈昌中军营负责防守平乐观前出入洛阳城的要道,阻止过往行商闲人通过,而朝中文武百官途经此地,陈昌皆一一问候。
此时,朝中文武百官皆知道了圣上向陈昌赐婚承平公主一事,所以对于陈昌纷纷刮目相看,无论品级高低路过之时都会上前与陈昌寒暄几句。
要圣驾到来之前,一队羽林军将士约数百人飞奔而来,中间簇拥着一名身着金色战甲,背后系一袭大红战袍的将军,头顶上一面大旗飞扬着,上面大书着一个“何”字,却是大将军何进路过了。
“末将陈昌,参见大将军。”
陈昌对于何进还是有一些心存感激的,尽管他知道此人出身低微,而且本身并无多少能力,但是对于他当初派黄忠维护了陈府一事,还是记在心中了。
“哦,小将军就是中军校尉陈昌?司徒陈眈大人的公子?”
“正是末将,昔日全仗大将军厚爱,才保全了我陈府安宁,陈昌永记心中。”
“此许小事何须再提,今闻陈将军深受浩荡皇恩,赐下承平公主为妻,真是可喜可贺呀。想必司徒陈大人得子如此,也能泉下瞑目了。”
“大将军不知,末将即使有锦衣玉食,但是父母之仇未能得报,也是食不下咽呀。大将军曾经对我陈府多有关照,以后如有什么吩咐,必不推辞。”
陈昌当然知道大将军何进此话的意思,何进已经明白圣上组建西园禁军的目的是为了对抗他的羽林军,所以一直对禁军没有好感,今天碰到陈昌,想起自己还曾经帮过陈府渡过十常侍的难关,不由得叫来陈昌一问,看他是否还记得自己的大恩。
所以,他干脆直接向何进表明了自己瑟十常侍之间的仇怨是不可化解的,而且愿意为他做事,这样一来何进就不会记挂着他了,而且以后何进诛杀十常侍的时候,陈昌还有着自己的想法的。
事实上,只有陈昌才知道,灵帝年底之后就会病重,西园禁军也会散乱分离的,其中一部分为蹇硕控制,另一部分则投靠了何进。
与其那个时候再向何进靠拢,不如现在就先向他示好,这样以后在何进身边更能够获得他的信任,对于陈昌想做的有些事情,是更为有利的。
“陈将军年轻有为,他日必定前途无量,好好做事吧。”
何进满意地离开了,而陈昌也满意地笑了,他抬起头来望向了远处的平乐观,一座高丈高大的土坛拨起而起,周围约三十步左右。
大坛之上,更是建起了十二重华盖,华盖高达十丈,直耸云霄,彩绣辉煌,龙凤呈祥,迎风招展,映日夺目,如同天空的彩云一般。
而在大坛东北方向,又另起一座三丈高下的小坛,上面同样建有九重彩绣华盖,只不过华盖高仅九丈,上无龙凤,仅有金色巨蟒环绕。
平乐观前,来自洛阳城周围四方的步兵骑兵约数万人齐集于此,按照各自的方位排列成阵,建起了大营,一眼望去竟有无边无际之感,颇为壮观。
申时一刻,灵帝亲率文武百官驾临平乐观前,圣上驻于大坛之上华盖之下,令大将军何进驻于小坛之上华盖之下,遥遥巡视着大军。
“各位将士,今日朕聚集大家于此,是为了展现我大汉军队的雄威,告诫四方贼寇,与朝廷为敌只有灭亡一途,让老百姓看到我们无敌之师能够保家卫国,一扫妖氛,荡平乾坤,还天下清静太平。朕自为无上将军,亲自率领各军将士奋勇向前,斩寇杀敌,剿灭叛贼,建立不世功业。”
灵帝身着金色甲胄,身披九龙巨氅,头戴黄金盔,顶插飞凤羽,随后跨上了御马,率百官巡阵而行,背后打着“无上将军”的旗号,一直绕着大军方阵巡视了三圈才回到大坛之上,将兵符还与大将军何进。
“万岁。”
“万岁。”
“万岁。”
当灵帝巡视大军之时,所到之处各军纷纷三呼万岁,顿时气势如虹,声威震天,整个平乐观周围数万将士的喊声,令洛阳城中的百姓也能够听到。
而后,各军步兵骑兵列队操练,发出一声声呐喊之声,如同滚滚的雷霆扫过原野,好似朗朗晴天里霹雳乍现天际,令观者无不热血沸腾,更令灵帝红光满面,颇为兴奋。
讲武结束后,群臣纷纷上前朝贺,口称圣上英明神武,四方大军威震天下,假以时日,定能荡平妖贼,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令灵帝大为高兴。
当时讨虏校尉盖勋随侍一侧,灵帝高兴之下转头问道:“盖爱卿,朕今日讲武于此,聚集数万精兵强将。激励将士士气,促使他们奋勇讨贼,安定天下,你觉得如何呀?”
讨虏校尉盖勋上前拱手一礼,微微思索了一下后道:“臣闻圣主彰显德行而不炫耀武力,此之谓天下之福也。而今天下四方贼寇并起,但是所乱之处皆在远离京城洛阳之外的地方。而圣上陈兵于此,讲武演军,于天下大势并无益处,也不能彰显圣上的仁爱勇毅。老百姓知道了,却会说圣上是在穷兵黔武,非造福于民也。”
灵帝正在兴头之上,而盖勋的话却如同一盆冷水,又犹如当头棒喝,令他一愣,不由得感觉到脸上有些发烧,目光环视周围的群臣众将,发现大家都低垂着头不言不语,于是叹息一声道:
“爱卿言之有理,朕实不知。遗憾的是没有早点见到爱卿,之前也没有大臣向朕谏议,所以才会这般劳民伤财,却于事无补了。”
“圣上,并非没有大臣想要进谏,只是大家看到圣上兴致正高,而朝廷各处战事不利,也希望圣上能够借此机会宏扬军威,以助四方将士之士气。臣方才从观前经过的时候,曾与中军校尉陈昌将军寒暄了几句,深深觉得他的话颇有见解呀。”
灵帝感叹的话还没有说完,尚书卢植上前启奏了一件事情,令灵帝听后颇有兴趣:“哦,卢爱卿听到了朕的驸马说些什么呢?不妨说出来大家听听。”
“是,驸马爷感叹地说,而今天下虽然四方乱起,然而平息不难,难在于如何处置那为数众多的贼寇。为何会有如此多的百姓加入贼寇呢,一个原因是天灾导致他们吃不饱穿不暧,另一个原因是郡县乡里官员未能及时赈济百姓让他们保住性命,三是一些居心叵测之贼蛊惑人心利用老百姓的想活命的心理而率领他们反叛的。事实上,真正一心反对朝廷和圣上的百老姓却是极少的,而有些人则是走上这条路后没有了退路不得不顽抗到底。加上一些地方郡县官员剿贼不力,贪生怕死或者贪图朝廷的物资,才导致了天下的贼势浩大。”
听了尚书卢植转叙陈昌的话,不仅是灵帝沉默了,还有周围众多的将校大臣也全都不语了,良久之后圣上才哈哈一笑:
“原来天下的百姓并不是反对朕的,他们是因为吃不饱穿不暧又受到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蛊惑,才会走上了对抗朝廷的道路的。传令中军校尉陈昌上来,朕要亲自听他说一说如何安定天下,为何长久以来却从来无人想到这些呢?”
不一时,陈昌快马奔驰而至,他负责防守的地方距离平乐观不过数里,侍卫传令之后陈昌立即赶来,不过半刻钟左右而已。
“陈爱卿,朕听尚书卢爱卿说起你对天下大势的理解,想在此听一听你有何良策?”
“圣上,天下八方烽烟并起,令各州郡大乱,而贼势不消,日甚一日。若要除去贼党,须得派出得力将领征讨四方不可,此为其一;圣上可传令天下,各处讨贼只诛首恶及顽固者,凡是被蛊惑的老百姓可以各归其家,不予追究,但是若再次从贼,则处以死罪,此为其二;各州郡牧伯,可就地征兵讨贼,但若是贼患消除,则需立即解散各地军队,令其各归其家,不得再拥兵而据,此为其三;可令各州郡牧伯,开仓放粮,凡是归家乐业屯田之民,均可从官府得到基本的口粮度日,等待来年收成,此其四也;圣上宜广开言路,亲贤臣远小人,勤于政事,则百姓可待也,此为其五。有此五者,安定天下不难也。”
灵帝听了,默立良久,向陈昌点了点头,然后轻轻挥手让他退下,但是却并没有立即采纳陈昌之言,而是就此回宫去了,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四十、陈宫
汝南、颖川二郡交接之地,有一地名为葛陂,乃莽莽群山耸立之所,东跨陈国,北接许昌,其间之人历来豪侠任气,民风剽悍。
半年之前,夏历四月,葛陂突起一军黄巾,数千人马,往来活跃于汝南、颖川之间,攻没郡县,劫掠官仓,烧杀抢夺,数月间声势浩大,人众上万。
而颖川郡距离京城洛阳仅半日路程,故葛陂之贼已经威胁到了京师安危,圣上才令后军校尉鲍鸿与中军校尉陈昌共发兵讨之。
对于当日陈昌所献五策,灵帝不知何故竟然未予采纳,也未再提此事,只是颁下圣旨,赏赐后军营和中军营各千金,催促他们即刻出发,前往葛陂。
陈昌端坐战马之上,身后程大牛持一杆丈二大旗兀立如山,旗上书写着一个大大的“陈”字,五百中军营禁军身着黑色玄甲,座下青一色均是西凉骏马,神威凛凛奔驰出了西园校场,往颖川而去。
后军营也已经出发,不过他们的行军路线却是先赴许县,因为仅仅后军营和中军营才一千余人,相比贼寇人数太少,所以圣上准许他们沿路收编各郡县地方武装,组建一支二千人的军队。
陈昌行军离开了洛阳后,半日间就奔驰三百余里,而后停留于中牟县,征召本县士兵而行,县令闻知率领众县吏前来相迎。
“中军校尉勇武过人,下官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众位将军及禁军士兵们路途劳顿,下官已经准备了酒水,一尽地主之谊。”
陈昌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名县令,见他风度儒雅,态度温和,说话之间言辞清楚,条理明晰,而且神态自然,不卑不亢。
“先生可是东郡东武阳人氏,姓陈名宫字公台?”
其实,陈昌来到中牟县并不仅仅是为了征召士兵,他还有一个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寻访一个人,那就是陈宫,一个机智过人为人正直善于谋断的良臣。
记得在三国之中,陈宫曾经跟随出逃的曹操一走,本想追随于曹操的,但是因为曹操杀了旧识吕伯奢一家,而且还发出了“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的恶言,后决定弃他而去。
辗转多次之后,陈宫成为了吕布手下的重要谋臣,他能谋善断,多次为吕布出谋画策,甚至是败过曹操几次,只是后来吕布不听忠言,令陈宫计无可施。
白门楼吕布兵败之后,曹操欲再招降陈宫,然而陈宫当初既已经弃他而去,此时更是绝不再降,故最后受刑而死,至死神色自若,慷慨赴死,令曹操敬佩而厚葬了他。
“将军也知道下官?”
陈宫听到陈昌的询问,不由得一惊,抬起头来仔细地打量着陈昌,发现眼前的这名将军虽然年轻,但是却胆识过人,灵活机变,智勇双全。
于是他想起了京中的友人昨日送达的书信,其中就提到了陈昌向圣上献良策五条,均为济世安邦平定天下的良谋,然而奈何圣上并未采纳,令陈宫得知后感叹不已。
他没有想到自己虽然这么快就能够见到陈昌这位在京城洛阳名声渐起的将军,而且更没有想到陈昌竟然一下子就认出了自己,或者说是陈昌居然知道自己。
“呵呵,公台先生为世外高人,大隐隐于市曹,陈昌是久闻其名了,今日一见果然三生有幸。”
“将军过奖了,下官一介书生,怎么当得起将军的谬赞呢?”
“公台先生不必过谦,我中军营尚缺一名行军参谋,不知道公台先生可愿屈就呀?”
陈昌并没有过多寒暄,而是直接向陈宫伸出了橄榄枝,对于目前的陈昌来说,能够请到陈宫从旁辅助自己,也是一件大好事。
“将军厚爱,陈宫敢不从命。”
陈宫为人洒脱,立即将自己的县令之印交予县丞,让县丞具表以闻于上,而自己就果然地进入了陈昌中军营,担任了一名行军参谋。
陈昌与中军营在中牟县停留了一天一夜,召集周围郡县官兵一千五百人,随后浩浩荡荡出发往颖川而来,不过尚未到达颖川,就接到了斥候回报,说是后军营已经抵达葛陂之北了。
“鲍鸿与我在圣上面前打赌,看谁能够先破葛陂黄巾,故而他才这么着急行军,公台如何看待此事呀?”
“将军,我想朝廷派兵围剿葛陂黄巾之事,葛陂黄巾恐怕早已经知晓了。但是此处黄巾势大,主要有二支队伍,分别是贼首何仪、黄劭率领,活跃于汝南、颖川之间,他们劫掠州郡,多有钱粮,必定不会将朝廷禁军放在眼中的。所以我估计他们必会分兵来攻打后军营与我们中军营,而颖川一向是黄劭活动之地,所以我们将会面对的必是黄劭的贼军,且三日内他们必定阻击我们。”
“不错,本将军也是如此想的,那么公台可有退敌良策呢?”
“今将军所率领五百禁军均为骑兵,机动性强,可以纵深作战;而地方所募官兵,以步兵为主,不适合长途奔袭。以某家愚计,由某家率领这一千五百杂兵沿路鼓噪而进,吸引黄劭大部队的注意,而将军则率领五百禁军,迂回奔袭黄劭的羊山大营。某家会缓步进军,遇弱则击,遇强则守,呼应将军,当能出其不意力破黄劭麾下之贼。”
“公台所想,正合吾意。”
当下陈昌留下了五十名精锐骑兵护卫陈宫,于半夜带着五百禁军沿小路而行,一路小心翼翼奔行数百里,至于葛陂西北而止,伏于林间白日休息。
而另一边,陈宫率领一千五百官兵大张声势而进,先破黄劭麾下一支数百人小队,由五十名精锐铁骑冲散贼寇,而后被大军冲杀而散,而五十铁骑听到杀二三百人,竟无一人受伤。
黄劭闻知后大怒,悉带大军前来迎击中军营,然而陈宫寻了一处险要之地扎下营寨,按兵不动,黄劭率领手下冲击了数次,根本无法靠近中军营,反而被陈宫寻到机会,利用五十铁骑和数百骑兵反冲杀了一阵,贼军留下数百尸体后撤退了。
再说陈昌率领五百禁军晓伏夜行,终于在二天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赶到了黄劭军的大本营羊山之侧,通过俘获的贼军巡逻兵所说,羊山之上仅有守军千人,只不过山高路险,只有一条上山之路,关卡重重,所以易守难攻。
陈昌让禁军将士休息了半夜,随后暗中收起了所有的战马,带着中军营战士摸向了前山,却碰上了一群百余人散兵归来,原来却是护送伤员回山的贼军。
“不留活口,全部干掉。”
陈昌发出了战斗命令,禁军首先发射了五轮弩箭,在距离一百步之内,短小的弩箭杀伤力惊人,基本上能够穿透普通的衣甲。
“啊”
顿时,贼军惨叫声一遍,不过他们还未反应过来,陈昌带着禁军已经扑了过来,将他们全部斩杀干净,只有陈昌的手里留下了一个活口,但是却喊叫不出来。
此人是一个小头目,这也是陈昌留下了此人的原因,因为对于山中的情况,陈昌必须了解得更加清楚,避免自己手下的精锐禁军出现大的伤亡。
“老实交待,我饶你一命。”
陈昌将长枪抵在了对方的咽喉之处,那森寒的气息令对方浑身颤抖,一股锐利的锋芒割裂着他的皮肤,让他感觉自己距离死亡是如此之近。
“将军饶命,我愿意投降,投降。”
“将山上防御情况与布置情况详细说来,若有半点失误,绝不轻饶。”
“不敢撒谎,不敢。将军,羊山之上颇有广阔,依山而建有数百房屋,前面是一个平坦的巨石,做了演武场。而在山寨门口,布置了重重防御和关卡,安置了众多滚木擂石,易守难攻。而且破坏一处关卡虽然容易,却极易为上方的数重关卡发现,所以官兵前来剿灭数次,均是大败而回的。但是也因为这个原因,山中的防御非常地松懈,所以将军要是能够不声不响地突破了山寨门口的多重关卡,那么就能够轻易的击溃山中的军队了。”
四一、三关
小头目在陈昌的威胁之下,不得不如实交待了羊山上面的防御情况,他们虽然对老百姓生凶狠,但是遇上了比他们更加凶狠的禁军,一个个同样怕死。
“那你具体说说山寨门口的数重关卡的情况,包括具体有几重关卡,每一重关卡具体有多少人,望哨的位置,钟楼的位置,守卫关卡的贼兵的布置等等。”
陈昌抬头望了望上面,发现二里之外的羊山大寨之上亮起了点点灯火,远远望去如同夜空下的繁星,但是此时乃是寒冬季节,所以一切如梦似幻。
“是是是,将军,羊山入口山寨共有三重防御关卡,每一层都有沉重的寨门阻挡着,虽利箭不能穿透,烈火不能烧毁,刀兵不能毁坏,必须由关卡之内的守卫打开才能通行。每一道关卡之上,左右两边皆有一个望哨楼,内设报警烟火,亦有警钟。此外,每一道关卡之内还有一个钟楼,是为了防止望哨楼被毁坏之后无法报警而特别设置的。三道关卡之内,都有独立的营房,平时每道关卡驻有一千精锐士卒负责防御。营房旁边就是武库,内有众多擂石滚木,还有油锅桐油等。不过,这一次黄将军率领大军去征讨汉军去了,估计每一道关卡里面的守军不过百人而已。”
“确实不失为一处险隘之地呀,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不过今天晚上咱们中军营就要拿下羊山险关,听说黄巾贼四处劫掠,收藏的黄金粮草众多,咱们只要拿下了羊山,就能够大大地发财了。”
陈昌知道,这些禁军士兵虽然已经被他训练得颇有战力了,但是其中仍然有一部分没有归心,所以才如此一说,用巨大的利益**他们,果然让他们一个个士气高涨,恨不得马上就冲进羊山之上大肆收刮一翻才好。
“将军,小人可以走了吧。”
那黄巾小头目战战争兢兢地问道,身体瑟瑟发抖,因为他担心陈昌会杀他灭口,却不料陈昌收起了长枪,挥手让他离开了。
“你此去须得脱离贼寇,赶快回家,否则再让我们发现了你,定斩不赦。”
陈昌还给了他数十文钱,然后让二名禁军士兵将他身上的衣甲剥了下来,只留下了一件袍子,然后将他捆绑起来,送到山外。
“将军,为何不杀了他呢?”钱如枫在旁边不解地问道。
“此时暂时不杀他,我还要等他给我们送一份大礼呢。”陈昌高深莫测地笑了。
等到那小头目走远之后,陈昌命令一百多名禁军士兵脱下衣甲,然后换上了黄巾贼的衣甲,装着护送伤员的队伍向羊山而去,由他手下的王义、郑智二人领头。
至于其他的禁军士兵,则潜伏于山路之上,距离羊山第一道关卡仅三百步左右,只要王义、郑智二人拿下了三关,那么其他禁军士兵都会一拥而上杀上三关攻入羊山之内。
只不过,羊山的大寨之外,山路果然崎岖无比,一边是如刀削斧凿似的悬崖,一边却是万丈深渊,中间仅有一条可容一骑的小道。
而且,山势高峻,如果山上放下滚木擂石,则有的会沿着山路一直滚动下来,碰上了肯定会死伤无数,所以陈昌的脸色也很冷峻,希望自己的计策能够顺利。
陈昌的计策说起来也简单,那就是冒充黄巾伤兵回大寨休养,打着他们的旗号,穿着他们的衣甲,希望能够赚开三关。
而且,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估计守关的贼人早已经睡熟了,对于自己一方半夜回来的伤兵,他们应该是不会怀疑的。
但是,陈昌还是非常紧张,如果让敌人识破了自己的计策,那么寨下的一百多禁军士兵基本上是不可能活着回来了,所以他专门挑选的是那些对自己忠心不够的禁军,而将所有忠心于自己全部留在了身边。
看着前面的队伍打着火把慢慢地接近了山寨大门口,陈昌才带着后面的队伍慢慢地往前摸去,直到距离大寨三百步远的地方,也是大寨之上的火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贴着山壁潜伏了起来。
“来的是什么人?快快止步。”
大寨之上居然还有贼兵没有睡着,或者是被外面毫不掩饰的脚步声给惊醒了,所以立即有人高声地喝问了起来,而且陆续在寨门之上出现了数十名贼名,纷纷张弓搭箭朝着下面的一群人。
“快快打开寨门,我们是护送重伤员回来的,其中有二十多个弟兄必须马上得到救治,不然就来不及了。”
下面响起了一阵焦急的声音,关上的众贼兵也看到了下面这一支零乱的队伍,果然是他们的人,而且其中还有二三十个担架,上面抬着一名名不断**的伤兵。
“你们是哪位头目手下的?为何这么晚了才回来?”
不过,上面的守卫并没有马上打开寨门,他们当然不可能这么容易相信,何况现在是深更半夜的,打开寨门需要十个健卒才行,大家都是睡意朦胧的,都不想动呢。
“啊”
就在这时,下面的人群中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呼,随后大家围住了一个担架,声声呼叫着一个人的名字,应该是一名伤兵死了。
“你们这些混蛋,在山寨里面吃的香睡得暧,居然还敢质问老子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眼看着又一个兄弟死在了我们的面前,你们还不开门更待何时,难道要看着这些只剩一口气的兄弟一个个就此死去吗?甚至是连让他们看一眼家人不让吗?”
“就是呀,没有老子们出去拼命,你们这些杂种哪里能够好吃好睡呀,开门,快点开门。”
顿时,下面的士兵们纷纷叫喊了起来,群情激昂,让关卡上面的守卫一时无语,一个小头目连忙挥手,派去十个健卒打开了第一道山寨的大门。
这时,其他的那些贼兵看到没有什么事情,于是纷纷回到营房睡觉去了,关卡下面仅仅只有那名小头目和十名开门的军汉。
“多谢兄弟,我们不便久留,改日再来感谢大家。”
一行人快速地冲进了第一关,而后马不停蹄地朝着第二关赶去,本来想下来看看有哪些伤兵的小头目,还没有来到跟前一群人就冲向了五百步外的第二关。
不过,他到是清楚地看到了这些人身上,血迹斑斑,衣衫不整,而且一个个都气喘吁吁地样子,显然是赶了很远的路才回来的,也就没有多想,也回营房睡觉去了。
喧哗之声也惊动了第二关的守卫,他们看到这些人通过了第一关,也就没有多问,直接让人打开寨门放他们过去了,甚至是连他们的小头目都没有露面,显然是在自己的营房里面暧暧和和地睡觉呢。
第三关与第二关之间同样相距五百步,而且防守的士兵睡得更香,因为他们毕竟是内关,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所以,直到王义、郑智带碰上化装后的禁军士兵叫关,才将他们闹醒了几个,不情不愿地走上关来,喝问:“干什么呀?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
“睡你妈的大头觉,你们这群混蛋,将军让你们负责守卫关隘,你们就是这样负责的吗?现在我们护送数十名重伤的兄弟回来,恐怕只能见他们的家人最后一面了,你们还磨磨蹭蹭做什么?还不赶快给开门,这一路上都已经死了四五个了,倒是你们这些混帐东西,居然还敢在这里骂老子们。”
结果,下面的王义给他们一顿大骂,骂得上面的人没了言语,仔细地一看下面的队伍,确实是他们的衣甲旗号,包括担架都是他们山寨特制的,所以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叫人打开了寨门。
不过,就在王义、郑智二人带着禁军士兵冲进了第三关时,突然第三关的头目从营房冲出,他刚刚也被下面的叫骂声给吵醒了,不过却觉得有些不对,因为那骂声中有些口音似乎不是周围的,而像是京城阳一带的。
“不要开门,敌袭。”
四二、夺寨
这名黄巾头目早年曾经做过行脚商,到过京城洛阳做过生意,比较熟悉那一带的口音,而葛陂的黄巾士兵,基本上都是汝南郡、颖川郡周围的,口音与京城洛阳的口音有所差别。
所以,这名头目被吵醒之后,突然反应过来这些人的口音中有那么多都是京城洛阳一带的,那说明他们根本就不是自己山寨的人,而有可能是朝廷汉军,所以急急开口大吼了起来。
但是这时,王义、郑智已经带着十多名禁军士兵冲进了大门,而就在那名头目吼叫之时,后面的禁军士兵源源不断地快速冲了进去,先杀门边的十名贼兵,随后从担架之中抽出长短兵器,分成多路朝着关卡之内的望哨楼、钟楼、营房等处扑了过去。
王义的速度飞快,直接朝着那名头目扑了过去,而贼兵头目也拿了钢刀,刚好才从自己的营房里面跑出来,就遇上了王义,二人杀在一起。
但是,那贼兵头目并无多大本事,靠着把自己的妹妹献给了黄劭为妾,才能够成为这第三关的头目,守在这里优哉游哉地吃喝玩乐。
“啊”
所以,交手不过三招,王义一矛刺中那头目的胸口,将其身体挑于半空之中,而此时一百多名禁军士兵已经将第三关完全占据了,控制了望哨楼、钟楼和营房,将一些还在睡梦之中的贼兵轻易杀死,少数贼后刚刚被惊醒,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丢了首级。
“王义你带五十人守住第三关,其实人等跟老子冲杀第二关第一关,迎接将军他们上来。”
第三关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不过第二关还是有一些贼兵被惊醒了,不过等到他们拿着武器跑出营房时,郑智已经带着百名禁军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冲下了第二关,同样分兵多路杀向了望哨楼、钟楼和营房各处。
这一关遇到了零星的抵抗,但是并不激烈,所以约半刻钟的时间就被禁军将士控制了,然后打开关门,仅留下了十余人守住第二关,其他人等全部冲向了第一关。
“当”
“当”
“当”
不过,这一次禁军遇到了激烈的抵抗,因为第一关的贼兵已经大部分都被惊醒了,而且望哨楼和钟楼之上的贼兵也反应了过来,开始敲响了警钟。
“嗖嗖嗖”
郑智一边指挥禁军结成战阵,朝着第一关的贼兵冲杀过去,一边亲自开弓,将两处哨楼一处钟楼上面的贼兵纷纷射落下来,所以警钟只响了几下就停止了。
“第一什冲上寨墙,击杀全部守卫,第二什负责打开寨门,第三什第四什保护第二什的兄弟,第五六七八什的兄弟结阵冲杀,第九什第十什的兄弟控制望哨楼、钟楼,随时驰援。”
郑智知道,只要打开寨门,让陈昌率领大军冲杀进来,那么胜利就是属于中军营的了,所以一边射下哨楼钟楼上的贼兵,一边大声地吩咐了起来。
立即,百余名禁军迅速地行动了起来,将守在寨门之处的贼兵杀散,然后开始打开寨门。而贼兵头目见状,立即组织贼兵疯狂地冲向寨门,阻止禁军打开寨门。
当警钟响起的时候,陈昌的心里一惊,周围的禁军将士也全部都着急了起来,因为王义、郑智他们进入第一关后,就与陈昌的大军失了联系,谁也不知道他们进了第几关,如果是被围在了中间的话,恐怕他们难以脱身了。
就在这时,陈昌等人突然发现禁军登上了第一关的寨墙,正在与第一关的贼兵争夺寨墙的控制权,随后又听到了寨门处传来了响声,应该是禁军在与贼兵抢夺寨门。
“咱们上去接应,看能不能帮上忙。”
陈昌一声令下,顿时各屯将士纷纷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上去,刚刚到达第一关下,寨门就找打开了一条缝,大家清楚地看到数十名禁军将士守卫在寨门之下,而周围是更多的贼兵疯狂地围攻着他们。
“杀”
陈昌一马当先,冲进了第一关之中,长枪飞舞,将一名贼兵挑在了半空中,随后砸到了几名贼兵,而后大量的精锐禁军冲进了第一关,瞬间瓦解了贼兵的攻势。
而且,陈昌命令张劲风带一屯禁军,不管下面的战况如何,直接朝着第三关冲杀上去,帮助王义守住第三关,等候大部队上去。
同是在警钟响起的时候,山中的贼兵也被惊动了,只是那警钟仅仅响了三两下而已,惊动的贼兵还不多,不过也有一些近处的贼兵纷纷执着武器朝着三关冲了过来。
“兄弟们,一定要守住第三关,将军他们即将攻上来了,我们只要顶住半刻钟,就能杀进山中了。”
“杀”
随着王义一声大吼,顿时五十名禁军同时爆发出了一声呐喊,声如雷霆,响彻天际,令整个羊山之中的贼兵大惊失色,以为有千军万马攻上来了。
“杀”
而这时,近处的贼兵约有百名已经从前面冲杀了过来,他们看到下面第一关内还在激战,所以明白只要控制了第三关,汉军仍然不容易攻上山来的,所以纷纷喊叫着挥舞着武器杀来。
“第一什、第二什、第三什、第四什冲锋,第一什死守寨门。”
顿时,四十名禁军战士形成了四个锋阵,每个锋阵的最前面是一名精锐士兵,后面第二排跟着二名,第三排三名,第四排四名,最后四个锋阵同时朝着百余名贼兵冲杀上去。
王义明白,如果死守的话,恐怕会迅速地被百余名贼兵围困,贼兵甚至还可能趁机抢占寨墙,所以干脆直接朝着贼兵冲锋而去,以一往无前的气势逼向了贼兵,果然令冲在最前面的一些贼兵犹豫了。
“杀”
王义冲在四个锋阵的最前面,带着四个锋阵势如破竹一般冲散了贼兵,更是令贼兵死伤了二三十人,震慑住了贼兵,虽然他们仍然在冲杀上来,但是已经没有之前的气势了。
“杀”
就在这时,留守第二关的十多名禁军看到下面在部队已经冲了进来,于是也掉头朝着第三关赶来,帮助王义等人守护第三关的寨门,顿时令禁军士气大增,因为下面已经开始源源不断地有禁军冲上来了。
杀声震天,喊声一遍,第一关内和第三关内同时爆发着激烈的战斗,山中冲出来的贼兵越来越多了,而山下冲上来的禁军也多了起来。
张劲风所率的一屯禁军最先赶到,帮助王义迅速地稳定了战局,将贼兵挡在了寨门数百步之外,而后周德乾率领一屯禁军也冲杀上来,直接杀入贼兵之中,如同切菜一般斩首无数。
不多时,第一关的战斗结束,百余名贼兵尽皆毙命,禁军终于占住了三关,而后陈昌命令关上第一关寨门,然后带领所有将士杀上第三关。
留守羊山的贼兵大头目黄岐已经带着数百名贼兵冲了出来,看到三关已失不由得心中大乱,愤怒之中喝令贼兵奋勇上前,与禁军拼杀在了一起。
然而,贼兵散成一团,基本上没有经过多少训练,所以虽然有些蛮力,但是却根本不是久经训练的这些禁军的对手,而且陈昌麾一的战阵极其厉害,战阵一出,贼兵纷纷后退,死伤无数。
“我黄岐不杀无名之将,尔乃何人?敢坏我山寨?”
黄岐看到人丛中兀立的陈昌,立即知道他就是这一支禁军的指挥,不由得高声喝道,同时右手在身边一摆,旁边几名贼兵立即悄悄拿出弓箭,躲在暗处对准了陈昌。
“本将军乃西园禁军中军校尉陈昌,今日奉命来剿灭尔等。但是圣上有令,首恶者顽固者死罪,其余从犯和被威胁者只要临阵反戈,即可赦免一切罪过。”
陈昌立即大喝一声,不但让禁军士气大增,而且还让贼兵这中人心散乱,有些贼兵已经悄悄地往后退去,心中萌生了退意。
“嗖嗖嗖”
突然,几支冷箭从暗处射向了陈昌,但是陈昌似乎早有准备,长枪挥舞之间,当当当几声脆响,所有的冷箭均被拨开。
“顽固者杀、为首者杀,缴械者不杀。”
陈昌顿时发出命令,禁军将士奋勇向前,人人呐喊,震动天地,令一些黄巾贼兵肝胆俱裂,不由得丢了武器,跪倒地上愿意投降。
“敢降者死。”
黄岐大怒,挥剑斩杀了身边的二名降卒,果然令一些贼兵犹豫不绝了,而陈昌则冷笑一声:“反戈者重赏,得黄岐首级者赏百金。”
四三、军法
此令一出,顿时黄巾贼兵轰动了,不少贼兵纷纷转身,将手里戈矛朝黄岐亲兵刺去,而黄岐大怒,率亲兵奋力斩杀叛卒,顿时一场混战爆发了。
禁军五屯将士,止留一屯守着三关,其余四屯排开战阵,徐徐向前推进,陈昌更是一马当先,长枪如同死神之吻,杀向了混乱中的贼兵。
黄岐周围约有三百名亲兵,属于身强力健之辈,更是曾经与他一起攻打过附近郡县,击退过多次汉军围剿的健卒,杀起人来毫不手软。
而且,还有不少贼兵也是忠心于黄巾大头领黄劭的,所以在人数上与反戈倒向的降卒相差不多,此时乱成一团奋力拼杀,人人向前,不知死活。
而旁边又有陈昌率领禁军压了上来,更是时不时冷箭发出,令黄岐身边的贼兵越来少,仅他暗暗着急了起来,而后突然大喝一声:
“勇士们,跟老子先杀了汉军将军,每人可赏百金。”
顿时,吼声如雷,黄岐带着数百亲兵冲杀向了陈昌和禁军,不过陈昌丝毫没有担心,一摆长枪主动迎了上去,身后的禁军战阵也变成了四锋阵杀了过来。
“当”
“当”
陈昌长枪飞舞,如同龙游大海,闪电般连刺三名贼兵于地。长枪之上,红缨飞扬,枪头森寒如水,竟然点血不染,散发出一股寒意,令周围的温度似乎降下不少。
“呛”
一排健卒迎来,十余杆长矛同时刺向陈昌,但是被陈昌长枪一挥,划过众人的武器,发出了一连串清脆的声响,十多杆长矛竟然同时断成两截,令贼兵肝胆俱裂。
“黄岐,拿命来。”
陈昌击退十余名勇卒,而后冲至了黄岐身边,挥枪刺向了黄岐。黄岐手舞双股剑,剑长各六尺左右,一剑拦住陈昌的长枪,一剑望陈昌腰间横扫而来。
“受死吧。”
黄岐大叫,以为陈昌必定中剑,但是却不料陈昌长枪一抖,猛然发力,将其一剑下,而后顺势刺向他的心窝,令他不得不把另一剑来挡。
“当”
交击声中,陈昌突然收回长枪,从身后一绕,顿时长枪如同乌龙入海,一道乌光闪过,直奔黄岐面门而来,岐不得不交叉双股剑,成十字形来挡陈昌一枪。
谁知陈昌长枪突然上扬,随后一招力劈华山,以枪当棍猛然砸了下来,轰然声中碰上了黄岐的双股剑,顿时岐一声惨叫,双手虎口迸裂,左手剑脱手飞出,心惊胆寒。
“卟”
就在此时,陈昌闪电般一枪穿入黄岐喉间,而后枪尖朝左右一划,顿时一颗大好头颅冲天飞起,一蓬热血飞洒四面八方,令周围的贼兵看得丧魂失魄。
“黄岐已死,缴械不杀。”
陈昌将黄岐的头颅高高举起,大喝了一声,而周围的四屯禁军将士也同时高呼了起来,立即吼无所忌惮传遍了四方战场:
“黄岐已死,缴械不杀。”
“黄岐已死,缴械不杀。”
“黄岐已死,缴械不杀。”
正在激烈乱战中的众多贼兵,看到黄岐的首级被挑在了半空之中,不由得全部停了下来,随后那些反戈之士纷纷叫喊了起来,而黄岐的亲兵则个个面如死灰,一时间被那些反戈降卒趁机杀了不少人。
随后,约有七百多人丢掉了武器投降,陈昌命令将这些人分成数队,用绳索将他们的一只手绑在一起,然后才让那些降卒指认之前顽固不降者。
而禁军派出刀斧手,将所有之前顽抗之贼兵一一砍杀,其间也有顽固者故意指认曾经投降之人,同样被禁军第一时间杀了。
到了最后,仅仅剩余三百多人而已,而且人人吓破了胆,被眼前的血腥一幕震惊了,以后心中再不复生反抗的念头了。
此战中军营禁军大获全胜,将士们伤亡不过十余人,而且死亡的几个都是没有效忠于陈昌之人,所以死了陈昌也不觉得可惜。
而陈昌也接到了小图的提示,此战加上之前在山下一战,他共获得了三十多点功勋,想必攻占羊山大寨是难度比较大的,所以额外加成的奖励竟然有五点功勋。
陈昌命令部分将士看守降卒,其余禁军分成多组进入羊山之中寻找贼兵踪迹,陈昌一并命令,若是发现贼兵家小,一律不得杀害,也不得侵犯女眷;搜索贼兵的财物,但是不得私藏。
而他自己,则带着数名降卒,来到了贼兵私藏钱粮之所,一处用石头垒成的高大仓库,平时本来有人看守,但是战乱一起,守卫之人也跑出来参战了,此时只有铜锁高悬。
“当”
陈昌手起枪落,竟将铜锁直接破开,他命令众禁军士卒守在外面,而后自己带着几名忠心之人打着火把进了仓库之中。
“将军,全部都是粮草呀。”
进入仓库之中,入目一看周围到处都是高达数丈高的粮草堆,怕不有上万石粮草,令禁军士卒大喜,纷纷叫了起来。
另一边,则是堆放着众多武器衣甲,许多都是汉军制式武器衣甲,想来是贼兵攻打郡县武库得来的,现在堆在这里还未使用。
而最里面的地方,则有十多口大皮箱,陈昌等人过去打开一看,里面竟然全部都是一些值钱的珍宝黄金之类的。
让人点数了一下,足有黄金一千多斤,另有珍宝价值千金,收获非常巨大,不过那些禁军将士却犯愁了,这么多的东西如何才能搬动得走呀,恐怕必须等到后面陈宫率领的大军到来,才能够将这么多的粮草搬下山去吧。
“无妨,你们看着就是了。”
陈昌自从开启了粮草仓以来,除了在出征之时将此次的粮草收进了仓中之外,还没有机会使用这个功能,而今天终于有机会了。
“嗡”
突然之间,一道金色的光芒从陈昌身上发出,随后笼罩了周围整个仓库,让旁边的几名手下不得不闭上眼睛,不敢正视其光。
等到一瞬之后,他们睁开了眼睛,却震惊地发现他们身在一个空旷的巨大仓库里面,但是仓库里面所有的粮草、武器衣甲、黄金珍宝全部都不见踪影了。
“将军,这些粮草哪里去了?”
“是呀,堆积如山的粮草,难道都是假的不成?”
“不会是假的,刚才我们明明还摸过那些东西,还把玩过那些黄金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几名禁军纷纷议论了起来,随后大家的目光望向了陈昌,因为刚才那一道金色的光芒是从陈昌身上发出来的,随后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
“不错,所有的东西都被我收起来了,以后咱们就不会缺粮草了,而黄金珍宝回去之后再分赏大家。”
这些禁军士兵都是忠心于陈昌的,他们都进入过训练营中训练,自然知道陈昌有一些特殊的本事,所以也没有多问什么,大家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出来之后,禁军已经搜遍了山中的房舍,将所有贼兵的家小妇孺全部赶到了一处平地之上,足有二千之众,同时将从各家搜来的各种值钱之物也堆在了一起。
不过,旁边的禁军之中却有些吵闹,陈昌走过去一看,却是程大牛抓住了三名禁军士兵,他们正要非礼几名贼兵的家眷。
这三名禁军士兵,都是没有效忠陈昌的,他们全都是洛阳城里一些贵族子弟,仗着自己家里面有钱有势,虽然平时服从陈昌,但是心里面却并没有把他当成将军。
“程大牛所说,可有此事?”陈昌脸色一沉,对三名禁军士兵问道。
“将军,不过是玩几个贼兵的家眷而已,用不着这么认真吧。何况我们还没有玩到呢?”
“本将之前发出命令,不得侵犯女眷,你们难道没有听到吗?”
“将军,她们是贼兵的女人,玩一玩有什么打紧的。兄弟们出来出生入死,难道玩玩这么女贼也不行么?”
“哼,军令如山,军法无情。今天你们能够枉顾军法,他日又岂知你们不会心生叛念。来人啦,就地处决,杀。”
陈昌大喝一声,顿时几名刀斧手冲了过来,如狼似虎一般,将三名禁军按在地上,不由他们分说,手起刀落,三颗头颅飞上天去,震惊了周围的禁军将士和所有的贼兵,还有那上千名贼兵的家眷。
四四、升旗
“你们听着,本将军乃是朝廷西园禁军中军校尉陈昌,奉命剿灭葛陂黄巾逆贼,释放被逆贼蛊惑威胁的众多百姓。我知道,你们之中大部分的人都是普通的良民百姓,也希望能够安居乐业。
但是遇到收成不好,官府一些地方官差逼迫,加上逆贼的蛊惑威胁,这才跟着他们上了山来的。本将军可以在此承诺,凡是愿意回到自己的家乡去归田的,我一律不予追究,但是若以后再跟从逆贼的,则视为顽固不化者,将受灭族之罚。
不过现在我还不能放你们下山,,因为贼首黄劭还在山下,须得等到我汉军击败了黄劭之后,你们即可归田,到时候本将军会送予你们口粮。
但是现在,你们得指出他们之中还有没有贼首的亲信,有没有当初胁迫你们上山的逆贼,有没有平时欺负你们的恶贼,有没有为虎作伥的贼眷?”
陈昌一语即出,顿时就有禁军上前仔细盘问,那些贼兵家眷纷纷开始指认降卒之中的顽固者、为恶者,一旦被人指出,禁军刀斧手立即上前手起头落。
这样一来又有数十降卒被杀,而贼人家眷之中也被人指出了贼首黄劭、黄岐等人的家眷,但是多是一些被他们强行霸占的民女,陈昌问清楚后全部释放了她们,只是将几名甘心跟着他们,而且平时耀武扬威欺压普通百姓的家眷当场斩杀,震慑了所有的人。
此时天色已经亮了,陈昌吩咐那些降卒的家眷去为禁军准备吃的,然后命令降卒收拾战场,将第一关和第二关的擂木滚石搬上第三关来,同时布置了少量面目不清的贼人尸体于山道之上,中间丢下几面破烂的汉军旗帜。
“你们羊山之中,可有什么特产之类的呢?”
几名小头目被带到了陈昌的面前,陈昌正要了解一些羊山之上的情况,因为他在羊山之中发现了一处炼铁之所,只不过才兴建不久,还没有完全完工。
“将军,羊山后面有铁矿存在,黄劭准备在此兴建炼铁处,大肆炼铁铸兵。”
“什么?羊山之上竟然有铁矿吗?”
陈昌听后大喜,立即带着几名降卒来到后山,果然发现了一处山崖,里面的铁矿颇多,而且目前已经开采出来了无数的矿石堆积着,都是贼兵平时无事之时开采出来的,只是还没有来得及炼铁而已。
“非常好,告诉那些降卒,他们可以来此开采铁矿,每人每天五十文工钱。”
陈昌让几名小头目回去组织那些降卒前来开采矿石,而他自己则将已经开采出来的铁矿石全部收进了兵工坊里面,果然得到了数百斤精铁。
矿山上开矿的工具有,而且这些降卒已经害怕了陈昌的手段,见到他连自己的士兵违犯了军令也杀,知道他非常严厉,所以开采矿石非常地卖力。
陈昌对于这些降卒和他们的家眷,并没有过多地看守,更不允许禁军士兵去骚扰他们的女眷,这些举动得到了他们的感激,所以让他们做些什么事情都非常认真。
因为在当时,他们的家眷都是军队的战利品,一旦他们战败之后,孩子会被杀害,妻女会成为汉军士兵的泄欲工具,甚至会被卖到官窑做妓,命运非常悲惨,而陈昌的行为则让他们喜出望外。
陈昌一边在山中休整,一边派出斥候于山下四方,打探各地的消息,与陈宫联系,了解后军营的交战情况,掌握贼首黄劭的行踪。
三天之后,有消息传来,陈宫率领大军在颖川郡侧的山上坚守,黄劭每日攻山不下,得知羊山大寨有变,立即率领三千贼军飞速撤退,直扑羊山而来。
陈宫则马上带着大军在后面不急不慢吊着贼军,既不追赶,也不停止,让黄劭有心先灭其军,却又担心大寨有失,失去了根本之地,所以最终只能任由其跟随,全速往羊山而来。
另一边,后军营的消息也传来了,他们于葛陂一坞遇上了贼兵,交战之下竟然失利,后来才得知那不是黄巾贼寇,而是附近聚集起来反抗黄巾的许氏族人。
此战是因为后军营取胜心切,看到坞中出来一队壮汉,以为那是黄巾贼,就立即冲杀了上去,但是遭遇到了激烈的抵抗。
而后鲍鸿亲自率领大军赶来,却从坞中杀出一名勇猛的壮汉,与鲍鸿大战半日不分胜负,而后双方罢战,才得知对方乃许氏族人,聚集于此坞中抵抗黄巾贼的。
鲍鸿有意招降此人,但是对方竟然没有答应,原因是鲍鸿手下傲慢无礼,之前打伤了十多名许氏族人,所以许氏一族不愿意降于鲍鸿。
“许氏一族,壮汉必定就是那虎痴许褚了。”
陈昌一听即大笑起来,许褚看来也是颇为精明之人,并没有遇到什么朝廷将军就投降,而是知道选择合适的主公的,所以他对于收服许褚颇有信心。
一天之后,山下斥候报上山来,黄劭大军已经到了前山,已经派了一队前锋上千人上山来了,而他自己率领二千军士于山下扎下营寨,防止陈宫的军队从后面杀来。
“一切依计而行吧。”
陈昌为了防止万一,将降卒和家眷全部关于仓库之中,同时告诉他们是为了防止他们在交战中受到误伤,等到战后会放他们出来的,倒也没有引起这些降卒的反抗。
这天下午时分,朔风大作,零星的雪花飘荡着洒落下来,天气骤然寒冷了下来,而黄劭手下大将周远率领一千健卒冲上山来。
从大寨外面一里之外开始,周围到处布满了交战的痕迹,树林中、山道旁时不时可见倒毙的尸体,从服饰上看来,既有汉军也有山寨中人。
“将军,寻到半面汉军旗帜。”
不久,有贼兵报了上来,周远顿时大声喝道:“有汉军攻上山来,大家赶快回寨,恐怕防有变。”
一面带着人马冲上山来,一边派人向山下大营汇报,不过到了前面狭窄的山路时,尸体更多了,而且还有擂木滚石占着山路,骑兵无法上山,只得让人将马匹带往山脚处看守起来。
到了近处,他们发现山寨大门洞开,心中顿时生出不详之感,因为许多贼兵的家眷都在山上,所以心中着急,不顾一切地冲上山来。
不过周远倒是颇有些能力,喝令众贼军不要莽撞,先搜索第一关的营房各处,发现里面到处都是贼兵尸首,已经无一活人了。
于是,他们又冲进了二关,同样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于是发狠地叫嚷着朝第三关飞奔而来,不知道山中的情况如何了。
“杀”
然而,就在他们距离第三关不过五十步左右时,寨墙之上突然冒出一排禁军,长弓短弩一齐发射,顿时箭如飞蝗一般倾落入贼兵之中。
“轰”
却是无数的擂木滚石从第三关那高达丈余的寨墙之上被推了下来,轰轰隆隆如同雷霆一般朝着下方的贼兵滚来,顿时一遍哭爹叫娘之声,贼兵死伤无数。
周远带着一批敢死队拼命地冲杀上来,但是堪堪到了寨门的时候,寨门突然从里面被关上了,他们成为了活靶子,被寨墙上面的禁军射成了刺猥。
半个时辰之后,贼军停止了冲杀,但是此时剩余的贼兵不过三百人左右了,躲在第一关的营房之内才侥幸活了下来。
“升旗。”
陈昌一声令下,顿时第三关上迎风扬起一面大旗,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陈”字,周围的树林间也飘扬起了无数的汉军旗帜,仿佛山寨里面藏着千军万马一般。
那些残贼一见,纷纷发一声喊,朝着山下狂奔而去,不求跑得过汉军,只求跑得过自己的同伴,因此推挤之下掉落山谷之中而死者近半。
而山下,黄劭得知山寨已经被人所占,而且汉军颇多,不由得担心腹背受敌,只得忍痛放弃了羊山,率二千余贼兵奔东北方向而去,与汝南黄巾贼首何仪汇合去了。
陈昌等到黄劭大军离去之后,放火焚烧了羊山大寨,而后收取了开采出来的矿石,赶着降卒及家眷下得山来,与陈宫大军汇合。
此一战之后,陈昌再次获得十余点功勋,距离开启兵工坊功能不到十天,竟然又有了六十多点功勋了,看来战争才是他挣取功勋最快的方法。
四五、许褚
黄劭率贼军跑了,陈昌也没有立即追赶,反正自己破了羊山大寨,已经立下了功劳,而鲍鸿正与汝南黄巾何仪对峙,黄劭前去正好可以给他找点麻烦。
因此,陈昌命令全体将士休息一日,然后再往葛陂东北方向进发,因为汝南黄巾的主力已经转移到了谯县附近了。
“将军,如此多的降卒和家眷该如何安排呢?”
在大营之中坐定后,陈宫先向陈昌汇报了连日来的战事,然后才不解地问起了那些降卒及家眷之事,因为他不知道陈昌留下那么多的贼人家眷是何用意。
“依公台之见,应当如何处置这些降卒及家眷呢?”
“若依旧例,降卒当编入军伍之中,而其家眷则多赏给三军将士为仆,但是我想将军定然不会这么做的,不然的话也不会问起下官了。”
“呵呵,诚如公台所想,我希望的是通过一些具体的做法,让更多的黄巾贼寇能够回归田园,重新恢复他们的生活,而不是将他们赶尽杀绝。杀人是容易的,但是救人却不容易。若是能够妥善安置这些贼寇家眷,那么必定会让不少被逼成贼的普通老百姓脱离贼军,这样下去贼军将势难与朝廷对抗了,天下平定也是指日可待的了。”
“那将军欲如何安置他们呢?他们人数众多,而且皆为妇孺,每天消耗的粮食就不是少数,而且还要担心他们会不会作乱,恐怕不容易呀?”
“事情虽然困难,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我想到了一个地方,明日我会率领五百禁军先行,你带着大军和那些家眷往东南方向一个叫葛陂坞的地方来吧,应该可以安置这些降卒家眷的。”
第二天,陈昌率领着五百禁军快马加鞭直奔谯县而去,根据斥候所打探到的消息寻到了葛陂坞附近,结果却发现前方天上有一场激烈的战事。
原来,黄劭率领二千余贼军过来之后,汝南黄巾何仪并没有收留他们进自己的方山大寨,而是拨给他二千兵马,并粮草武器无数,告诉他们一处可以落脚的去处,正是葛陂坞中。
自数年前黄巾起义以来,葛陂许氏一族为免被贼寇所侵,选择了葛陂坞立下山寨,推举许氏年轻一辈第一人许褚为首领,修建战具,结成营寨以图自保。
后四面八方郡县百姓,遭遇贼寇之苦,纷纷举家来投,遂集结三四千人,选精壮男子八百余人,忙时耕种,闲时操练,以防黄巾贼寇侵犯。
后来,黄巾贼曾数次攻打葛陂坞,但是葛陂坞是坚壁守之,贼寇无法攻上山来,更兼许褚勇武过人,曾经于阵前力斩贼首数人,更以磨盘大小飞石投掷贼兵,令贼寇不敢加兵。
黄劭虽然也曾经闻听葛陂坞之事,但是他丢失了羊山大寨,更失去了多年来积累的粮草武器钱财,所以此时最需要一处落脚之地,故率领本部人马和何仪拨给的二千黄巾漫山遍野杀来。
葛陂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加上许氏一族经营多年,准备充分,所以黄巾贼众想要攻进葛陂坞中,非常困难,但是葛陂坞中虽然有人口三四千,却多为老幼妇弱,能战之精壮不过**百人,虽然防守为主,但是也架不住数千黄巾围攻,因此最多坚持三五日便难以为继了。
陈昌率领五百禁军赶来时,黄劭已经率军攻打三天了,而葛陂坞中武器几乎消耗殆尽了,现在只能靠着险要的地势和山上的乱石投掷敌人了。
三天交战,不但葛陂坞中众人疲惫不堪,攻山的黄劭部下更是伤亡惨重,本部人马减员了七八百人。而且,何仪派来助阵的二千黄巾也多有伤亡,心中颇有怨言。
因为黄劭铁了心要拿下葛陂坞来做为他的大本营,所以命令本部人马和何仪部下轮翻上阵,不眠不休地每天坚持攻山,导致了本来可以避免的一些伤亡也出现了,自然令前来助阵的何仪副帅耿成心中不爽。
“传令下去,全营休息一个时辰,吃饱喝足,一个时辰后冲击黄巾贼首黄劭大营。”
陈昌率领五百禁军在距离葛陂坞五里之外停了下来,先命令斥候将周围的黄巾巡骑全部解决了,所以一时间黄劭并不知道陈昌的中军营已经追到了近前来。
此时,葛陂坞中,数百名疲惫不堪的壮汉仍然坚持在阵前,冒着飞矢将一块块巨石从山坡上面推了下来,砸向了攻山的贼兵。
而在人群最前面,却是一位勇士,身长八尺,腰大十围,容貌雄伟,勇力绝伦,尽管已经在阵前坚持了三天了,但是仍然威风凛凛。
“如今我们武器已钝,弹矢俱尽,大家也都没有休息过,再坚持下去恐怕难保有失呀。”
“早知道咱们就该答应之前那朝廷将军招安,也不至于如今山穷水尽呀。”
“那个姓鲍的将军可是什么好人,你们看他手下的禁军就可以知道了,咱们没有投降于他是正确的。”
“可是如今黄巾贼势浩大,咱们如何能够抵挡得了呀?坞中可有三四千家眷族人,如果被贼兵攻上山来,恐怕就是灾难呀。”
“现在该怎么办?要不发动坞中所有能够动的年轻男女,一起过来御敌,战死沙场也好过贼兵上山后大肆屠杀呀。”
“那怎么行,咱们这些人都还没有死光,怎么能够让自己的老婆孩子上阵呢?”
“仲康,我看不如我们派一部分人去冲杀一阵,虽然必死无疑,但是也能够阻挡他们一阵子。其他的人必须坚守下去,听说朝廷的另一支禁军已经破了黄劭的羊山大本营,按照行程可能一二天后就能够抵达谯县了,也许他们知道黄劭在此,会来救援咱们呢。”
壮汉的身边,聚集着一些人,他们纷纷对眼前的战事感到焦急,各自发表着自己的看法,但是基本上都主张坚守,不愿意投降黄巾贼寇,也不希望贼寇攻上山来,危害他们的家眷。
“如今天色将晚,黄巾贼到了晚上就会休息,所以咱们再坚持一阵吧。可以挑选一百名不怕死的出来,让大家立即饱餐一顿,半个时辰后我带着他们出去冲杀一阵,将他们赶下山去,大家也可以就近捡些武器箭矢回来。”
“许褚大哥,还是让我们兄弟带人去吧,你是我们的头领,不能有任何闪失呀。”
“许仁、许汉,此事我自有主张,你们无须争着去,我相信黄劭的手下还要不了老子的命的。”
果然,这些壮汉真是陈昌盼望了许久的许褚,也是葛陂坞中聚集这数千人的首领,多年来全赖他的指挥和勇武,才屡屡败退黄巾贼兵。
半个时辰之后,许褚率领一百名身着衣甲的壮汉,打开山门突然冲杀出来,与半山坡上的黄巾贼军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许褚一马当先,手执一柄丈余长的九环金背刀,如同切菜一般闯进了黄劭的部下之中,顿时惨叫声响成一遍,贼兵死伤累累。
许褚的身后,一百名敢死队的壮汉发出震天的呐喊,手里握着雪亮的大刀、长枪,一齐向黄劭手下杀来,瞬间就有百余名贼兵措手不及,被砍翻在地。
“许褚,你终于出来了,某家来擒你。”
黄劭手下一员大将奔行而来,销金黄抹额,绿锦细纳袄,身长九尺五寸,手提铁棒一条,正是人称截天夜叉的何曼。
“何曼,今日许某定取汝首级。”
何曼奔杀上山来,将许褚挡住厮杀了起来,而后更多的黄巾贼兵围杀了上来,与百名敢死队展开了殊死搏斗,顿时喊声震天,血流遍地,惨烈无比。
而山门之下,许仁许汉带着一些壮汉冒着箭雨弯腰冲了出来,在门山前捡了许多箭矢回到山上,他们眼看着跟许褚一起冲出去的百名壮汉,不时有人惨叫着死于黄巾贼兵的乱刀之下,一个个眼含热泪,忍不住就想要冲杀下去,跟那些死去的兄弟们并肩作战,但是理智告诉他们不能去,只有听从许褚的安排才能够坚守更久,那些牺牲的兄弟们能够换来更多的时间,避免坞中的老弱妇孺遭遇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