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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萧梨花     江湖博txt下载     江湖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章 五绝阵法(下)

    前排先锋骑兵这边,赵子川随李显李功二人,径直向着蒙元敌阵中间冲锋而去,意在分割孤立蒙元骑兵的左右两翼。然而蒙元首将这边,似乎是还没有意识到,继续避开赵子川前阵的锋芒,示意两翼骑军,由唐战部队“五绝阵法”两翼渗透而去。

    “南宫俊和慕容飞两将军已经归位了……”而在阵中,老九向指挥一切的陆菁汇报道,“现在部队的两翼,南宫俊和慕容飞两将军正和敌方包抄过来的敌军交战——”

    “很好——”陆菁两眼一定道,“命前部冲锋队伍加快速度,迅速将敌军左右两翼分割——同时,命南宫俊和慕容飞两将军左右两翼骑军,呈散势与敌方包抄骑军周旋!”

    陆菁命令下达后,旗军再次在阵中示意。赵子川前部见此,加快了进军冲锋的速度,整个前排的骑军呈箭头之势,在蒙元骑阵中冲开一条缝隙。

    “飞骑将军”赵子川永远是阵头的最前位,敌阵中左右两边的蒙元骑兵见了,纷纷朝赵子川挥刀而来。

    赵子川见定了,沉稳应对,待到左右敌军的苗刀夹击袭来之时,赵子川身形向后一仰,躲过了苗刀的夹击。没完,赵子川左右乾坤二剑即出,黄绿剑光闪过,两道血印自左右两骑腰间划过,只听得两声马蹄杂乱中的惨叫,左右骑兵二人从马上落下。

    而在敌军阵后,还未分马两翼的中心蒙元骑兵。见着赵子川冲锋犹入无人之境,欲要将其截下。前方正面对抗不敌赵子川,后面的骑军索性将手中的长矛之物向赵子川身前投掷而去。欲将赵子川掷其下马。

    只见空中一记长矛飞过,赵子川眼神一定,马上侧身一避,躲开了这一下。但是紧接着,敌军又是故技重施。赵子川见状,将左手的乾剑剑柄含于唇齿之间,待到长矛从自己左侧略过。赵子川左肩巧然一顶,顶住了长矛的杆部。

    长矛被赵子川的左肩一顶,很快停止了飞行。赵子川身形一侧。左手握住了长矛的杆部,继续向着敌阵冲锋而去。

    紧跟着,又是飞来投掷而来的几根长矛。赵子川见状,左手挥舞着长矛。将向自己飞来的长矛一一截落。随即。赵子川两脚朝马肚子一踢,骏马“吁——”地长啼一声,四脚跃起,如飞骑般驰骋在半空。

    赵子川立马而坐,低身俯下,挥舞着手中的长矛及长剑。只听得乱军从中阵阵惨叫声,赵子川一路骑跃的地方,蒙元骑兵接二连三地倒下。

    “飞骑将军”本只是一个称号。但是像赵子川这样真如飞骑神将一般驰骋天宇的神勇,蒙元士兵曾见几何?望着赵子川的前锋军队一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蒙元骑军的阵后早已是军心涣散,吓得四散逃开。

    冲到了敌军骑阵的最后一人,赵子川见定了,长矛一挥,直刺向阵后的最后一名骑兵。那骑兵还没来得及反应,胸前正中赵子川一枪,惨叫一声,飞声倒下战马。

    赵子川一路横扫千军,重新手持乾坤二剑,在敌军阵中显得威风凛凛。而最后的后阵被冲破,蒙元骑军部队已经彻底被唐战的部队分割开来。

    蒙元首将还在军翼处指挥着骑兵向“五绝阵法”两翼进攻而去,怎奈南宫俊慕容飞两将军统军严度、身手迅捷,蒙元骑兵却是不能进犯半点。然而,待到后面骑军全部被赵子川的前锋部队分割开来的消息传来,蒙元首将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上当来。但是好在整个军阵是以骑兵为主,变法灵活,依旧有突破的可能。为了尽快突破“五绝阵法”以步兵为主的阵法,蒙元首将随即下令道:“不要慌——命左右两翼骑军,以鱼鳞阵渗透,冲开敌阵防线,全军突围出去!”

    鱼鳞阵没有一般阵法的前后紧凑,全军呈散状进攻,适合平原战中骑军以速度冲破步兵阵型的情况,也适用于骑军突围只用。而陆菁也早早就料到了这一点,蒙元首将也全然注意到,自己的部队已经全然落入了“五绝阵法”的陷阱。

    陆菁在阵中换望而去,果见被分割开来后的两翼蒙元骑军,改用鱼鳞阵进攻,欲要渗透至“五绝阵法”阵中,以骑兵对抗步兵之优势,冲破己方阵型,强行突围出去。

    陆菁发现敌军中计后,嘴角微微一笑。老九见了,也不禁笑道:“果然不出军师所料,蒙元军队果然改用鱼鳞阵渗透打法了——”

    陆菁也是轻轻一笑,随后继续命令道:“传我命令,命阵外骑兵间隔散开,敞开大门让蒙元骑军进入阵中!”

    于是,旗军挥旗示令下去,左右两翼的南宫俊和慕容飞骑军部队接到命令,遂间隔散开,给蒙元骑军以足够空间踏入“五绝阵法”阵中。

    果然,蒙元骑军改用鱼鳞阵后,以散攻之势,从“五绝阵法”外围骑军的缝隙间扬马而去。一千多蒙元骑军包括蒙元首将入阵中后,阵外的骑兵部队顺势合拢,所有的蒙元部队已经全然被“五绝阵法”包围。

    不过蒙元首将似乎是还没有意识到,望着自己骑军部队眼下的唐战部队众部队,蒙元首将随即下令突围的命令。

    陆菁在阵中所见,即刻下令道:“第一列队出战——”

    命令一下,只见“五绝阵法”阵后自人群中忽现排列整齐的弓箭手。随着放箭令声一下,阵中箭矢如雨而出,目标尽为阵中蒙元骑军。

    “啊——啊——”,阵中传来一道道蒙元骑兵的惨叫声。由于唐战部队的骑军全部都在阵外,所以阵内的骑军自然都是蒙元部队的,目标非常明确。

    蒙元首将见唐战部队尽是步兵的阵中。还能如此从容以待,心知后面必有设伏,于是即刻又下令自己剩下的千来骑军重装待发。加以突围。

    陆菁看出了蒙元军队的动向,随即又下令道:“第二列队出战——”

    令声一下,只见阵中的步兵开始换位变阵,长盾步兵及短刀步兵间隔成列,朝蒙元骑军突围的地方阻截而来。

    蒙元骑军还没意识到情况,还是像往日冲锋突围一样,利用骑兵居高临下的优势。挥刀便朝马下的步兵挥砍而去。

    然而间隔而上的长盾步兵已然做好了准备,待到蒙元铁骑马上苗刀挥下,长盾步兵举盾而起。间隔的长盾全起。步兵阵下顿时形成一道硕大的铜墙铁壁,任凭蒙元骑兵如何挥刀,却是拿这些严实的盾牌阵型毫无办法。

    而此时盾下间隔列阵的短刀步兵,借着上方长盾的掩护。随即挥刀朝向敌方骑军战马的马腿。很快只听得阵中战马倒下的嘶啼声。前阵的蒙元骑兵开始一个个倒下,马上的蒙元士兵自然是没能逃过厄运,掉下马不是摔死,就是被下方的士兵乱刀砍死。

    蒙元首将见了眼前的场景,顿时傻眼了,曾经驰骋沙场、常胜不败的蒙元铁骑,居然被“五绝阵法”的步兵阵法打得落花流水。蒙元首将也意识到了此阵法的诡异,不宜久留阵中。随即大声喊道:“全军驭马冲锋突围,停止与敌军纠缠。离开敌阵!”

    毕后,剩下接到命令的蒙元骑兵停止了与唐战部队步兵的交锋,索性直接驭马而去,欲借着骑军战马的冲击之势,跨过步兵阵中,不做兵器交锋地强行突围。

    果然,蒙元的马蹄入掎角之势,借着冲锋之势冲倒了之前阻截在前方的部分长盾短刀步兵。陆菁见状,冷静思绪了一番后,眼神一定,又下令道:“第三列队出战——”

    令声一下,“五绝阵法”阵中步兵再次变阵。蒙元骑军还在强行进行突围,唐战部队前排的长盾步兵收回间隔,重新列阵,以长盾强行阻止蒙元铁蹄的冲锋。果然,变阵阻截后,蒙元骑军突围的速度慢了下来。

    然而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只见阵中左右两侧的步兵又有列阵举动……突然,从包围蒙元骑兵的步兵两侧阵中现出间隔有秩的长枪步兵。由于兵器上的优势,以苗刀为主的蒙元骑兵在被长盾步兵堵截的情况下,完全拿围攻上来的红缨长枪没有任何的办法。

    铁骑无法动弹,面对红缨枪的围攻,蒙元骑兵失去了平原驰骋的优势,此时此刻被困在阵中已是完全被动。果然,红缨枪取命而上,被围堵的蒙元士兵很快被一一挑落下马。只听得阵中连绵不断的惨叫声,一千多蒙元骑兵就这样被以步兵为奇兵的“五绝阵法”活活困死其中。

    蒙元首将见全军溃败,愣是半天没有任何反应,也再找不出可以突围的办法。而阵中的陆菁一眼见到了对面的蒙元首将,随即继续下令道:“传我命令,中道侧移,主将出战——”

    只听得阵中战鼓声响起,中道的步兵纷纷向两翼散开而去。随后,中道顿现一骠骑神将,飞马提枪而来。

    是唐战,只见作为主将的唐战身披战甲、手持梨花枪,径直朝着蒙元首将的方向凛然而去。

    蒙元首将还没意识过来,只见唐战已经飞马赶到。已是孤身一人的蒙元首将一阵惊慌,慌忙中拔出苗刀以作应对。然而唐战不给蒙元首将反应过来的机会,直接一式“夺命索魂枪”,金光一闪,只听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声,蒙元首将手中的苗刀不但断成两截,而且被唐战的梨花枪击飞了出去。

    没完,唐战又是横向挥枪一式,直接朝着蒙元首将拦腰劈去。蒙元首将“啊——”地大叫一声,整个人直接被唐战从马上劈下,重重摔在了地上。之前赵子川没能擒得首将,这回唐战总算是成功了。

    蒙元首将落地后,很快周围涌来了一群步兵,将首将给围住了——这回他再也无处可逃了。

    而就在同一时间,从阵前飞骑而归的赵子川正高举着蒙元的军旗回入阵中。随即,赵子川当着众士兵的面。挥剑斩断了蒙元的军旗,示意着军队凯旋。

    “胜利了——”“噢,胜利了——”果然。没过多久,阵中顿时响起了胜利的呐喊声。胜利声响彻整个平原,即使是远处两端的峭壁之上,也能听到回响不绝的凯旋之音。

    唐战成功擒王后,回头笑着望了望阵中指挥一切的陆菁。陆菁也是对唐战轻轻一笑,不仅仅是对唐战的肯定,更是对“五绝阵法”初战的大获全胜感到满意……

    “报——”就在唐战的部队胜利不久。阵前方突然跑回来一个侦察兵。侦察兵飞跑回阵中,到了陆菁的面前,随后汇报道:“启禀军师。探子前方来报,方圆十里之地,再没有蒙元部队出没——”

    再没有其他的蒙元部队,本应该是让人欣喜的消息。但是陆菁听了后。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她似乎在担心着什么,眉头渐渐皱起。

    唐战见了陆菁担忧的样子,又走到她身边问道:“菁儿,怎么了,打了胜仗又没有其他的敌军支援,应该是好消息啊,你还在担心什么?”

    陆菁仔细凝神了一会儿,随后轻声道:“刚才我们打败的这两千蒙元骑军。应该是洛阳城扩廓帖木儿派来支援裕兴城的援军才对。可是后面已经没有其他的蒙元军队了,未免太不合常理了……”

    “怎么不合常理了?”唐战又问道。

    陆菁继续说道:“如果扩廓帖木儿真的是要支援裕兴城的话。只派两千人马未免太少了点……照这样看来,扩廓帖木儿应该是打从一开始就无意支援裕兴城,这两千人马说不定……只是用来试探我们的幌子……”

    “你说什么?”唐战听到这里,不禁有些担心道。

    陆菁缓了缓,随后继续道:“扩廓帖木儿身为朝廷重臣,不会在支派援兵方面含糊不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其中,应该还有人在操纵……说不定在扩廓帖木儿的手下中,有人故意安排了这场‘戏’,用来试探我们,而且是从一开始就将我们盯上了……”

    唐战听了后,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究竟是谁会和我们有仇,居然在我们首次战役中就盯上了我们……”陆菁两眼凝神道,“这个人一定不简单,若是他日在战场中遇上,一定免不了与之恶战……”

    按照陆菁所言,陆菁担心的并不是不无道理。但是现在全军打了胜仗,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除了陆菁和唐战以外,没有人想到这方面的事情……

    战场的平原之上,唐门世家的“五绝阵法”大显神威,几乎没有伤亡地活活吃掉蒙元两千铁骑,可见此阵法果然十分针对蒙元骑军。而唐战的军队首战即立如此大的战功,全军上下更是士气振奋,平原纵横喜悦声不断……

    而此时在平原西处的峭壁之处,有两个人正在悬崖之上静静观望着,刚才唐战军队大获全胜的全过程,他们都亲眼目睹了。

    其中一个身披不凡战甲的将军一般的人物,一边一脸轻松的表情,一边用刀切割着手中的烤羊肉,还一边若无其事地吃着。身旁还有一个文官之类的人物,他和身前的将军不太一样,却是有些紧张的表情。从那将军的装束上来看,他应该是蒙古族人。

    那文官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后对身前的将军道:“兀良托多将军,就这样送了蒙元两千骑兵,真的……妥当吗?”

    那个名叫“兀良托多”的将军从嘴中吐出了一根羊骨头,随后从容道:“能够用两千人马探测对方的实力,已经很赚了……”

    文官镇定了一会儿,随后又紧张道:“可是兀良将军你刚才又不是没看见,那个从未见过的阵法,几乎没怎么伤亡就吃掉了我们两千人马的部队,可见非同一般,万一以后……”

    然而,兀良托多依旧是一脸常态,继续不紧不慢道:“那阵法之所以厉害,是因为针对我们蒙元骑兵平时的战法,但更重要的,是他们军中的领将……阵中指挥的军师或是主将自然不用说,前有赵家后人赵子川,左右又有南宫俊和慕容飞两员虎将,军中自然士气高涨……想要打败他们,唯有将他们的主力一一分割开来,然后逐一击破……”

    文官想了想,又担心道:“就算打败了他们又如何?朱元璋现在可是号称有三十万之众,浩浩荡荡朝着北方而来,就连扩廓帖木儿大人都说,朝廷继续这样不做应对的话,江山也难保了……”

    兀良托多没有立刻回答,他吃完了手中的烤羊肉后,把玩着手中的蒙古小刀,随后继续道:“以后谁能坐稳江山,我兀良托多从来都不在意,就算朱元璋把大都都占领了又如何?天下之势与我无关……你应该知道我兀良托多行军打仗的目的吧,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我要亲手取了赵子衿及赵子川他们赵家人的性命,并夺取赵家的传家之宝‘乾坤二剑’。除了这个,其他的所有与我概无关系……”

    文官听了兀良托多有些危悚的话语,有些战战兢兢道:“将军你……你现在说这种话,就不怕……不怕传到扩廓帖木儿大人那里……”

    “传了又如何,你以为我真怕他?我虽然是他的手下,但我可不会做他的狗!”兀良托多严加了一句,将手中的小刀狠狠竖在地上,随后站起身来继续道,“一百年前,我祖先阿术率军攻打宋都襄阳,却是没能从赵樊、李庭芝等人手中夺取‘乾坤二剑’……如今一百年过去了,赵子川作为赵家的祖先继承了乾坤二剑,我身为族人的后代,必会完成祖先未完之遗愿……等着吧,我一定会亲手杀了赵子衿和赵子川两人,并夺回‘乾坤二剑’的……”

    原来兀良托多即为百年前攻打宋都襄阳的蒙元大将阿术的后代,他对身旁的文官说完后,回头望着刚才的平原战场,想到刚才亲眼目睹赵子川的冲锋杀阵,兀良托多眼神中充满了杀意……(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 镖局依旧

    寒冬时节的北原大都,尘迹风雪,空气中夹杂着刺骨与伤寒的痛。大都郊外,虽然没有偏南大雪的鹅毛纷飞与波澜壮阔,但零散飘落的雪花覆盖昔日滚滚的黄沙,依旧不失苍原古道的骨感与沧桑。黄沙滚滚天路漫,飘雪一立三时寒。旧道不问云归所,拜土重望孤门关……

    而在蒙元首都的大都城内,往日的风景依旧不变。只是伴随着寒冬时节的到来,街道行人全部穿上了厚厚的兽袍及棉衣。夹杂着零零散散的雪花,由于北国天干,虽然并未形成如同南国银装素裹的积雪,但也能深深感受到北原的冬的气息……

    而在城内以中处,一座深宅大院里,众人都在忙碌地干着活。大院的装饰较为简朴,虽然多有人在,却完全看不出是富贵人家的样子。灰土陈旧的青砖屋瓦,褪色长时的暗红高柱,不高不低的门栏之上挂着一个较为醒目的门匾。门匾较之旁边的砖瓦,颜色较为鲜亮,可以看出是院内之人经常打扫的样子。门匾之上端端正正写着“来运镖局”四个大字,看来这里就是定于大都数月时日的来运镖局……

    而在镖局大院内,虽然所有的人都在忙碌地干活,但每个人都洋溢出满意充实的神色,看来他们对于这样的生活已经很满足了。

    院内拖车的拖车,运物的运物,清账的清账,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而在一辆闲置的拖行板车上,侧躺着一个黑衣少年。少年的双手红冻中带着土灰。看来是刚刚做完事务后暂时在这儿休息一番。显眼的是,少年的腰间别着一对亮晃晃的银刀,其环形的鲜有形状也是让人印象深刻。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来运镖局的少主孙云,他腰间的一对银刀也正是他趁手的兵器“银月刀”。孙云此时一脸闲散的表情,望了一会儿天上缓缓飘落的雪花,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拿出了自己腰间的半块龙纹玉佩,端详了一会儿。

    那块龙纹玉佩本是他的亲生父亲留给自己的,一开始就是碎成两段的。后来他的父亲遗弃了他。他现在的义父,也就是来运镖局的镖头孙尚荣收养了他,并将他抚养成人。再后来。孙云在汴梁城郊,与唐家后人唐战结为拜把兄弟,并将其碎成两段的龙纹玉佩的一半给了唐战,使其成为了两兄弟间的重要信物。只是后来兄弟二人一南一北、天各一方。始终不得相见。只有在拿出这作为兄弟信物的玉佩时,兄弟二人才会想起对彼此的思念……

    “唐战兄弟这个时候会在哪儿呢,他有没有实现自己的志愿……”孙云望着手中的玉佩,轻声喃喃道,“还有答应过唐战兄弟的事情,我一定要在大都找出唐门世家灭门的凶手,现在却是没有半点进展……”

    孙云在车上思绪了很久,忽听正厅大门自己的义父孙尚荣喊道:“云儿。去帮任光他们把大门新进的货物搬进来——”

    “噢,知道了——”孙云听到了义父的命令。起身答应了一句,整个人又显得精神振奋起来。

    由于察台多尔敦被察台王“囚禁”了起来,并不得干涉任何政事,尤其是来运镖局的事情,短短几个月来,来运镖局算是过了几天安稳日子。虽然生活境况较之汴梁时候要艰苦了一番,但镖局的所有人都像一家人一样过得和睦和其乐融融。尤其是孙云及他平日里的那些镖师兄弟——任光、林景、石常松,以及从飞贼改邪归正的何子布,关系更是甚好。当然,孙云也不会望了照顾一个人——杜鹃。孙云一直深爱着她,尽管现在的杜鹃已经双腿残疾,每日只能以拄杖行走……

    镖局门外果然新来了一批货物,孙云和任光等人马上前去帮忙卸物。“阿景,把那个重一点的放在院子石桌那里——”孙云一边指示着,一边亲自搬运着。

    “好的,少主——”林景也爽快回答了一声,随后手脚并起,一鼓作气,抱着一个较为沉重的箱子往院子里快步走去。

    “少主,那两个我来吧——”看着孙云亲自上阵,一下就提起两大箱,任光在一旁说道。

    孙云却是微微摇了摇头,轻声笑道:“我没问题,你和阿松两个一起把那个长一点的箱子抬进来。”

    于是,孙云提着两大箱进来了,紧跟着后面的任光和石常松也一起抬着箱子进来了。而最先搬完重物的林景放好东西后,又回到大门口继续劳作,看来是显得干劲十足的样子。

    然而,所有人都在忙里忙外的,唯有何子布似乎有些懒散偷闲的样子。只见何子布似乎是在把玩着自己抓的一只鸟,用绳子急着,让其在雪地里蹦跳。时不时地,何子布还吹起了口哨,似乎是很悠然自得的神情……

    孙云环顾了一眼,发现何子布在偷闲,于是走到何子布身后问道:“阿布,你是不是又在偷懒?”

    何子布一见是孙云过来了,立刻丢了手中的线,转过头来笑嘻嘻道:“嘻嘻,没有,孙大哥……”

    “没有就快点过来帮忙……”孙云故作管叫道,“再偷懒信不信我对你不客气?”

    “不敢不敢,我现在就去——”何子布又是一笑,随后快步一溜,直接溜到了镖局的大门口。

    看着何子布依旧往日“乖张”的样子,孙云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哼,这个阿布……”

    “云儿——”正在这时,孙云的义父孙尚荣又对孙云叫喊了一句。

    孙云见着,立刻加快脚步跑了过去,来到义父面前问道:“什么事情啊,义父?”

    孙尚荣淡淡道:“今天兄弟们也辛苦了,待会儿搬完门外的东西。就叫他们先休息一下好了……柴房里有热水,现在天寒地冻的,我们的人可能还不太适应北国的风雪。待会儿让他们接点热水暖和暖和好了……”

    “我知道了,义父——”孙云先是答应了一句,随后又对自己的义父关心道,“义父,这北国的雪天又干又冷,如果没什么事情的活,您先进屋歇歇吧。和义母一起,这里交给云儿没事的……”

    孙尚荣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回步走进了正厅堂……

    于是。后面的事情孙云也算是一个人打理好了,搬完了门外的货物,孙云便组织大家暂时休息了。由于北国的寒冬确实不同南方,冰霜寒冷冻人刺骨。大部分从南方过来的镖局的人在第一年的冬天都不太适应。大多因为寒冷身体会出现多多少少的不适。为了缓解这种情况,来运镖局的孙尚荣让仆人在柴房里多烧了热水,多给镖局里的兄弟一些关心,这也让镖局的上上下下感到一种家庭和睦的温暖,并使得他们对镖头树立了足够的尊敬……

    孙云也在一旁凝视着飘落的淡淡雪花,心中略有思绪。这个时候,何子布从拆房后门跑出来,对孙云笑着道:“孙大哥。我今天下午能不能请个假?”

    孙云见了,不禁问道:“怎么。阿布你又要请假?”

    何子布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呀,我今天下午出去有些事情,所以……不过孙大哥你放心,晚饭之前我一定回来——”

    “每次都是你请假的最多……”孙云瞥了何子布一眼,但是却没有过多责备的意思。

    何子布又是笑嘻嘻了一番,随后谢道:“那谢谢孙大哥了,我现在就出门了——”

    于是,何子布又是一个箭步,快速跑出了镖局。

    孙云在身后望着何子布离开的背影,似乎是知道什么,眼神略带悲伤地喃喃道:“阿布……”

    “咯噔——咯噔——”孙云身后突然传出来一个不一样的声音,像是木头轻轻敲打一样。但是这个声音对孙云来说再熟悉不过了,每每听到这个声音,孙云心中不免有些感伤。孙云回头一看,果然是杜鹃站在后面,刚才发出的“咯噔”声是杜鹃的拐杖行走的声音。

    由于双腿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恢复,尽管没有了原来的疼痛和不适,现在却是依旧没有半点知觉,杜鹃不得不每天依靠拐杖走路。但是尽管如此,杜鹃还是每天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孙云整理房间里的东西,干着自己的事务,哪怕孙云总是劝自己不要干了,杜鹃依旧是不辞辛劳地做着自己应有的职责。

    如今杜鹃双腿残疾,全部都要怪察台多尔敦,当日察台多尔敦设计让来运镖局运镖至青墨山庄,却在雾隐丛林设下石雷埋伏。虽然揭穿了察台多尔敦的轨迹,从林子里死里逃生,但是杜鹃的双腿也在那次“噩梦”中落得了残疾,直到现在也没有痊愈。而孙云每次看见杜鹃拄着拐杖的样子,心中自然是有说不出的难受。虽然察台多尔敦已经被察台王“囚禁”了起来,过了几天安稳日子,但是孙云依旧是对察台多尔敦恨之入骨,恨他对来运镖局、对中原汉人做的种种“事情”……

    看见杜鹃拄着拐杖出来,孙云立刻跑上前去道:“鹃儿,外面这么冷,你腿脚又不方便,现在出来干什么?”

    而杜鹃却是一脸的笑容,似乎是显得很乐观,只听她用温柔的声音道:“云哥,我帮你把房间里都整理好了,想出来看看云哥你……”

    “可是这北国的寒冬可不比南方,我怕鹃儿你不太受得了……”孙云回应道。

    杜鹃继续微笑道:“没事,云哥,鹃儿没有云哥你想的那么柔弱……”

    “都说了不要你忙了,不要你忙了,你现在腿脚本来就不方便,还做这么多事情……”孙云继续“责备”道。

    “鹃儿没事,鹃儿一直想要帮助云哥,虽然双腿残障是有些不方便,但是也无关大碍……”杜鹃继续笑道,“而且,鹃儿每天都在坚持康复训练,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的双脚能够重新行走……”

    看见杜鹃如此乐观的情态,孙云不禁佩服起来。佩服杜鹃柔弱的外表下有一颗常人难以想象的坚强的心。其实殊不知,杜鹃之所以如此乐观和坚强,是因为有孙云在身边。杜鹃觉得。只要孙云在自己身边,自己能天天看见孙云,她就什么也不怕。

    正说话时,突然有来运镖局的人在一侧走了过来,并给杜鹃递上热水道:“杜姑娘,外面天冷,喝点热水暖和暖和身子吧……”

    孙云和杜鹃同时往侧头一望。不只是他,他身后还有其他好些人,似乎也是来关心杜鹃的。于是感到有些差异,孙云问道:“你们怎么了吗,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起鹃儿来了?”

    那人有些不好意思道:“说来有些惭愧,我就是当日运镖青墨山庄的任镖师的手下……当日若不是杜姑娘舍身相救。被大树砸中的。可能就是我了……”

    原来,他就是当日一起去青墨山庄的任光的一个手下。当日雾隐丛林遭伏,石雷炸断了他身旁的一棵大树,就在大树将要砸中他的时候,杜鹃奋不顾身地推开了他,也致使自己的双腿被大树砸中,从而落得双腿残疾。可以说,是杜鹃救了自己的性命。杜鹃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杜鹃见了,也想起来了。于是笑着说道:“原来是你啊,那个时候……没事儿,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

    然而,那个小镖徒继续道:“不,杜姑娘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在下感激不尽。为了报恩,如若杜姑娘有什么事情或请求,在下等人必会赴汤蹈火……”

    “你们?”孙云望着后面一群人站在一堆,又疑问道。

    只听那个小镖徒继续解释道:“是呀,当日在雾隐丛林,我们这些镖局新人遇到了那样危险的情况,但是都慌了手脚。倒是杜鹃姑娘比我们都冷静,指挥我们不要慌乱,并作出了正确的应对……”

    “鹃儿……”孙云又回望了杜鹃一眼,不禁感叹道。

    杜鹃听了,红着脸羞涩道:“都是先父在世位盐官时的一些运途之道,当日刚好用到罢了……”的确,杜鹃的父亲生前曾经是汴梁的盐官,杜鹃也曾从他父亲身上学过一些东西。

    “在下还得感谢杜姑娘救命之恩!”那个小镖徒又谢了一句,随后整个人竟然在杜鹃面前跪了下来。

    不仅如此,那个小镖徒跪下来后,后面的所有人都跟着跪了下来,同样是感谢杜鹃的恩情。而孙云和杜鹃见到了这样的场景,有些不太适应,尤其是杜鹃,她甚至都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不要这样啊……”杜鹃羞涩道,“我只不过是来运镖局的一个侍女,你们这样子我不太好……接受……”

    孙云见了,对下说道:“你们都起来吧,想要报恩可不是靠下跪——”

    听到了少主孙云的命令,一侧的众人都站了起来。孙云想了想,随即又道:“你们若是真想报恩于鹃儿,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如果鹃儿有什么需要的话,你们适当地帮她就好了。鹃儿现在腿脚不便,很多事情都放不开手,可能会需要你们帮助的……”

    “好的,少主,杜姑娘……”那个小镖徒又说道,“杜姑娘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们提,我们兄弟一定在所不辞——”

    听到了这句话,杜鹃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而孙云则是现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笑脸,他自己也是对这样的情形没有太好的“办法”……

    “少主——”正在这时,突然有人仆人从厅堂跑出来,对孙云报道,似乎是有什么事情。

    “你们等我一下……”孙云先是对身旁的杜鹃等人招呼了一句,随后主动走到那个仆人身前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仆人应声道:“少主,镖头找你,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你现在到他房里去。”

    “噢,这个时候义父会找我有什么事情?”孙云自行嘀咕了一句,最近又没有什么镖行可运,所以感到有些疑惑。不过既然是自己的义父找自己,肯定是有要紧的事情,于是孙云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看看……(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 旧路重拾(上)

    近些时日的大都较为平静,尽管蒙元朝廷纷争依旧,以扩廓帖木儿、李思齐及察台王为首,内讧不断,但这些都没有给这座沧桑古都带来多大的风云突变,所以城里的百姓还算安定了一段时间。要说唯一有些负重的,那便是山东边境的战事,自打裕兴城被攻陷的消息传到了京城大都,朝廷上下开始重视起了战争事紧。正因如此,百姓的赋税也较之以前加重了一些……

    现在正处寒冬时节,北国大都的寒冬确实不比他地,尽管也有飘雪,却因天干物燥鲜有堆积。但是让人难受的,自然是北国的寒风,尤其是大都城郊以外的地段,寥寥几里荒无人烟,大风寒沙尽显大漠孤色……

    过了城郊的几里沙路,前面就是一座山陵。尽管山峰不高,却也是树丛紧密,与大都城郊形成了鲜明的风景对比。当然,由于是寒冬时节,山上的树木也是枯叶凋零。

    这座山也是许多出城人并经之地,之前来运镖局前去鸣剑山庄或是其他地方运镖的时候,也会翻过这座山,因此这里的山间小道也留下了不少行人的足迹。

    而在山脚的一侧,不时飘来屡屡的青烟,与天上飘落的唏嘘雪花交相映衬,给人几番惬意之感。轻烟飘起,自是有余人燃香,山脚处观望一处,竟是来运镖局的何子布跪立在三座石碑前。正面望见石碑上的字样,即是清楚这三座石碑是何子布三个兄弟欧阳聪、方可和费能宏的墓碑。

    原来何子布今天上午向孙云请假。仅仅是为了出城到这山脚下祭奠自己的这三位兄弟。当然,孙云也很直接地答应了。也许是知道何子布的意图,孙云才答应得这么直截了当。

    来运镖局的所有人都很清楚。何子布和他三个兄弟的经路历程。原来在来运镖局搬来大都之前,何子布四人是很好的兄弟。不过作为正人眼中的“游闲之人”,他们以偷窃蒙古人的财物为生,还自以为是“正义”的行为。

    然而当何子布遇到了孙云、杜鹃等人,并遭遇了“程氏酒楼”的血腥风波后,他的人生观也彻底改变。孙云的训言让何子布刻骨铭心,杜鹃的善良和不计前嫌让何子布感动不已。何子布因此也想到要报恩于孙云等人,成为了来运镖局的一员。

    但是欧阳聪的行为处事却和何子布相反,依旧照旧行事。造成了不敢想象的恶劣后果,这也让何子布看清楚了他们之前所做过的错事。之后,何子布便与欧阳聪分道扬镳,方可和费能宏两人由于自身的软弱。跟在了欧阳聪的身边。

    尔后欧阳聪嫉妒何子布。投靠了察台王府,帮察台王府做事。结果在摔跤大会上,方可和费能宏由于不屈察台多尔敦的残暴,惨死在了蒙元壮汉的手上,何子布至此与欧阳聪誓不两立。

    到后来欧阳聪还想一并害死何子布,一度在雾隐丛林设伏,而也就是在那个生死一线的丛林,何子布终于亲手杀了欧阳聪。为死去的两兄弟报仇雪恨……

    但是何子布的心情并不好,毕竟兄弟间的互相残杀是何子布最不想看到的。他也没有想到因为人生道路抉择的不同,最后竟导致了手足相残……

    为了祭奠死去的三位曾经的兄弟,何子布还是把三个人的石碑放在了一起,借以怀念曾经相并相连的岁月,并警醒自己的道徒之路……

    何子布在石碑前也没有呆多长的时间,上了几柱香、说了几句话后就又重新站起身。毕竟来运镖局那里可能还有别的事务,何子布还得赶紧赶回去才行。于是,简单到此祭拜了逝去的三位兄弟后,何子布便重新转身,准备回去……

    来运镖局内……

    “义父,你找我有什么事?”之前休息的时候,孙尚荣突然有事要找孙云,孙云进屋找到自己的义父后,即刻问道。

    孙尚荣缓了缓,似乎在担心着什么,随后才慢慢说道:“久旺商会的杨铮明刚才来信镖局了,说要我们去帮忙运一趟镖……”

    “帮就帮啊,我们每次运镖不都是找杨前辈的吗?”孙云觉得运镖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却看见孙尚荣一脸略微紧张的神态,于是又问道,“怎么了,义父,又有什么事情吗?”

    孙尚荣沉顿了一下,随后接着道:“运镖是小事,但是地点……”

    “地点怎么了?”孙云继续问道。

    孙尚荣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缓缓道:“地点是青墨山庄……”

    此话一出,孙云不禁愣了一下。青墨山庄孙云等人怎么不清楚?不仅清楚,孙云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地方。就在几个月前,朝廷下令来运镖局运镖至青墨山庄,察台王府却在途经的雾隐丛林设下埋伏,致使来运镖局损失惨重,就连杜鹃的腿也在那一次事件中残废了双腿……也因为那次的事情,孙云与察台多尔敦彻底结下了仇。如果不是察台王亲自出面妥置了事后,并囚禁了察台多尔敦,可能孙云这辈子都会和察台王府誓不两立。

    所以今日听到了孙尚荣说到“青墨山庄”,孙云愣是呆住了。孙尚荣自然也清楚孙云心中所想,于是轻声缓和道:“我知道,云儿,那次的事情……其实不只是你,来运镖局上上下下都很痛心,就连鸣剑山庄的庄主花叶寒也前来镖局慰问过……”

    孙云刚才一直是紧握着拳头,似乎还在为原来的事情感到愤怒。但是时过境迁,事情已经发生几个月了,孙运还是放下了自己的一些情绪,神情慢慢缓和了一番,也松开了拳头。但是孙云依旧是对青墨山庄的运镖“心有余悸”,于是又问道:“这一回是朝廷命令的。还是杨前辈要求的?”

    孙云的意思很清楚,上一次镖途遇险,是朝廷下的命令。青墨山庄又和蒙元朝廷的关系甚好,如果这回又是朝廷下旨的,那孙云又会有别的担心。

    孙尚荣也是听出了孙云的意思,于是缓和说道:“别太担心了,云儿,这次运镖的事情和朝廷没有关系,杨铮明只是让我们运镖到青墨山庄。仅仅而已……”

    “那就好……”听到了这句话,孙云的心才逐渐放了下来,但是他又想到了青墨山庄与朝廷的关系。随后又问道,“蒙元朝廷一直扶持青墨山庄,给了青墨山庄很大的俸禄。而杨铮明杨前辈自然也很清楚,上一次镖途遇袭的事情。为什么这一回还安排我们去青墨山庄?”

    孙尚荣回应道:“由于发生了上次的事情。几个月来,我们一直都没有和青墨山庄有过任何的联系……虽然说上次的事情让整个镖局痛心疾首,但毕竟这全是蒙元朝廷、察台王府的阴谋,和青墨山庄并没有任何的关系。青墨山庄知道了那次的事情后,也寄信过来表达了哀思……这次去青墨山庄,正好也是改善来运镖局与其的关系……”

    “可是青墨山庄站在朝廷一边,我们这么向他们妥协,这样……真的好吗?”孙云又有些担心道。

    孙尚荣听了后。轻轻一笑道:“云儿啊,来运镖局现在寄人篱下。有些事情并不能任由而行,还是必须去适应……只要自己的原则不变,和其他部处好关系也是必不可少的……”

    “我知道了,义父,云儿只是随便说说罢了……”孙云怕孙尚荣对自己有别的担心想法,于是用安慰的口气回应道,“对了义父,这次去青墨山庄,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孙尚荣紧跟着回答道:“就在明天上午,出发地还是在久旺商会,到时候细节事务,杨铮明会和云儿你们说的……”

    “好的,义父,那我待会儿就去安排随行的人手好了。”孙云一脸从容地回答道,然后在厅堂里面休息了一阵后,孙云便走出了正厅……

    出房门没多久,正好碰见了从城外回来的何子布。孙云见何子布这么快就回来了,不禁问道:“阿布,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今天……今天没呆多久,想着镖局里可能有事,所以赶早就回来了……”何子布轻声大道。

    孙云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是明白了何子布出去的所为。听了何子布的话,孙云改笑道:“阿布你的预感可真准,还真让你说中了,镖局又有事情了。”

    “什么事情?”何子布听到孙云“吊胃口”的口气,立刻提神问道。

    孙云笑着回答道:“这回我们又有一趟镖要运,地点是青墨山庄……”

    然而此话一出,何子布也做出了刚才孙云在孙尚荣面前表现出来的反应。孙云也是知道何子布的想法,怕何子布会有多余的“想法”,于是紧跟着道:“放心吧,这一回是杨铮明杨前辈安排的,和朝廷以及察台王府没有任何的关系……我知道,阿布你……也不希望回忆起那次的事情……”

    那次的事情何子布又怎么会不清楚?就是在去往青墨山庄的途中,途经雾隐丛林,何子布就是在那亲手结果了欧阳聪的性命,了结了他们兄弟间的恩怨。再加上何子布刚从郊外兄弟的坟冢处回来,孙云又提到这事,何子布心中自然是有些敏感。

    “我知道,阿布你非常忌讳那次的事情……其实不只是你,整个来运镖局都是这样。包括我也是,因为上次的事情,鹃儿的腿也残疾了……”孙云继续安慰道,“但是这和青墨山庄没有任何的关系,而且这一回也没有朝廷干预……哪怕青墨山庄和朝廷之间有多多少少的关系,但是我们还是得和他们相处好关系,不能对之前的事情有太多计较……”

    何子布听了孙云的话,才算是暂时稳定了情绪。既是出门在外的任务,何子布自然还是欣然向往的,只不过这一次可能勾起了自己不好的回忆。何子布镇静了一下,随后又问道:“那这次运镖同行的。还是原来的人吗?”

    “这个我还没有最终决定……”孙云回答道,“不过基本还是那些人……只是,这一回我不想再像上次一样带太多的人。只要我们包括阿光他们几个,再加上几个有经验的镖师就行了……”

    “还是走原来的路吗?”何子布继续问道。

    “是的——”孙云继续道,“我们还是要经过雾隐丛林,上次去青墨山庄,我们并没有走完路程,所以这次还得阿布你亲自带路了……”

    “我知道了,到时候我带你们去就行了……”何子布最后回应了一句后。就先回房了……

    孙云也没有在庭院里多呆时间,简单地给任光、林景和石常松等人安排完了明日运镖的任务后,自己也先回房了。

    而在房间里。杜鹃依旧在不辞辛劳地做着家务,做着他本该作为侍女的任务。只不过因为拄着拐杖,杜鹃做起事来很不方便,尤其是要蹲下来的地方。杜鹃更是费了很大的劲儿。

    而孙云一回来便看见杜鹃又在忙里忙外。随即上前道:“鹃儿,不是叫你休息吗,怎么还在做事?”

    杜鹃继续两手拄着拐杖,花了好大的劲才来到孙云跟前。尽管双腿残疾,但杜鹃依旧是面带微笑地说道:“鹃儿不累,鹃儿只愿能够一直服侍在云哥身边。”

    看见杜鹃如此乐观的情态,孙云的心情也是悲喜交加。他先是将杜鹃扶到了床边,随后缓缓道:“不管怎样。鹃儿你现在腿脚不便,还是少干点活了……”

    “倒是云哥。这一回镖头是不是有安排了什么任务,让你去正厅?”杜鹃又关心地问道。

    孙云轻轻点了点头,轻声道:“嗯,义父这次接到了久旺商会杨铮明杨前辈的受令,要运一趟镖前往青墨山庄……”

    听到了“青墨山庄”,杜鹃也是神情呆滞了一会儿,随后恢复神情道:“好吧,那这次的路途要小心了……”看来杜鹃对上次自己腿残的事情还记忆犹新,但是自己似乎已经渐渐放下了。

    孙云看着杜鹃的表情,自然也是知道她的心里所想。孙云想了想,想到杜鹃腿脚的不方便,于是又道:“鹃儿,不然这次,你不和我们同行,在家好好休息吧……”

    “为什么?”杜鹃听了,不禁问道。

    “因为……”孙云其实是在担心杜鹃到时候经过了雾隐丛林,又会想起原来的事情,但是自己却也一时没有想好该怎么对杜鹃说出口。

    但杜鹃这边似乎也是看出了孙云的心思,一向了解孙云的她,竟微微一笑道:“云哥说让我休息,那鹃儿就在家休息好了……只是这次的运镖之途,云哥你们可得万加小心了……”

    孙云好似听出来了——杜鹃不让自己担心的口气,于是孙云也点头道:“放心吧,鹃儿,我们这回会小心的,鹃儿你自己好好休息、养好腿脚就好……”

    杜鹃也笑着对孙云点了点头,看来在杜鹃柔弱的外表下,确实是蕴含着一颗乐观坚强的心。而孙云看见杜鹃这个样子,也不禁感到欣慰和佩服,原来在汴梁南宫府表现出来的桀骜不驯,杜鹃来了大都,骨子里还并没有失去那样的性格……

    孙云从床边站起身,一眼而过,竟是看见了自己桌上那本被翻阅无数次的《道德经》。

    那本《道德经》是武当首席吴子君离开大都前留给孙云的,意在提醒孙云遇到任何艰难事情时,都不能心浮气躁,而是要静心处理。

    其实每每想起那次运镖青墨山庄的事情,孙云又何尝不记恨?而每当这个时候,孙云都会翻阅《道德经》一二,用以静心,效果也还不错。

    这次也不例外,想到明天又将行程青墨山庄,孙云又不自觉地拾起桌上的《道德经》,翻阅几页,心中感触良多……(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三章 旧路重拾(下)

    第二天清晨,和煦的阳光重新映照着整座大都城,昨日的凌乱飞雪早已停止,城里的百姓又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无论是四面城门,还是长阳中道,从北郊口到老西街,虽然曾经经理过许许多多的风云沧桑,但在今日全部焕然一新……

    久旺商会这里,依旧是人来人往地忙碌着,频繁的里外穿梭、货物搬运,主要还是在于今日来运镖局有一趟镖要送往青墨山庄。

    青墨山庄是大都城郊非常重要的势力,蒙元朝廷也是非常重视。当然对于来运镖局来说,他们也绝对忘不了——那一次运镖青墨山庄时发生的“惨案”。但是时过境迁,毕竟曾经的悲痛并非青墨山庄所为,而今能重新有机会前往青墨山庄、与人有谈,又没有朝廷干涉,这是再好不过的了。

    虽然这趟镖是久旺商会的会长杨铮明指令的,但是来运镖局还是把它看得非常重视,于是今天一大早,孙云、任光等人就已经在商会门口耐心等候了。只是这一次来运镖局并没有带太多的人,人数货物加在一起,不过十几人、两三车货箱……

    “快点,把最后那几个箱子搬到后面的拖车上——”久旺商会门口,杨铮明大声喊道。由于杨铮明和来运镖局的少主孙云有很好的交情,所以在平时的很多方面,杨铮明还是很照顾来运镖局的。

    何子布和林景两个人把箱子抬到最后的一车上,然后用麻绳将其牢牢绑住。不使其掉落。一切布置就绪了,林景冲着前面的孙云喊道:“少主,全部都完成就绪了。可以出发了——”

    孙云对着后面的林景点了点头,随后又转头对杨铮明说道:“那么杨前辈,我们先走了,等我们运镖回来了,再通知你消息。”

    杨铮明也点了点头,回声应道:“嗯,这一次孙少主务必将这趟镖运至青墨山庄方珍士方庄主的手上。也顺便有机会拉好来运镖局与青墨山庄的关系……当然,几个月前的事情鄙人也不多提了,还是提醒孙少主等人一路上万分小心——”看来杨铮明也对几个月前的“惨剧”感到哀惜。

    孙云没说什么。只是闭眼缓了一下,努力调整自己的心境,不去多想原来的事情。随后,孙云睁开眼。重新道:“多谢杨前辈提醒。那晚辈先暂时告辞了——”

    “驾——”于是,随着马夫的一声驭马叫喊,来运镖局一行人上了路,重新朝着青墨山庄的方向进发……

    出了大都城门,首先经过的自然是寸草不生的荒原。几里荒原行道处,黄沙掩面尽凄凉。奈何子须非故人,撇径阳尘换飞霜……这里的尘郊处,还留有昨日的一丝丝未化的积雪。但这些都并没有让孙云等人过于关注——对于他们来说,来运镖局搬至大都数月。行了十几趟镖,这条出城的必经之路已是再熟悉不过了……

    穿过荒郊,来到了那座北原鲜有的密林丛生的山陵,只是寒冬时节,山上的许多树木都已枯叶尽落。但是这些都还不是最重要的,引起注意的,是经过山路时,眼见山脚下的那三座石碑。

    那是何子布曾经的三个兄弟欧阳聪、方可和费能宏的墓碑,车队行到这里,何子布最有感触。当然,孙云也是看出了何子布的想法,随即对何子布道:“阿布,如果留恋的话,就去看看吧……”

    于是,何子布独自一人下了车,走到了兄弟的坟冢前,还是像往常一样,跪在坟前说了一些话。只是这次因为有任务在身,何子布并没有说太多的话:“兄弟我这次又要重新前往青墨山庄了……今日没时间了,改日清闲有空,兄弟我再回来见你们……”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何子布又重新站起身来,回到了大部队中……

    翻过了山道,与之前第一次运镖去的鸣剑山庄擦肩而过,再往山涧处行得半个时辰,就要到了孙云他们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敌方——雾隐丛林。

    “雾隐丛林到了——”孙云用悲枯的眼神望了望林子四方,随后走在最前面,缓缓道,“几个月前,我们第一次在运镖去往青墨山庄的途中,在这里和察台王府的杀手殊死搏斗了一番……”

    不只是孙云,包括任光、林景、石常松他们,以及后面的其他镖师,对于几个月前的事情,他们还是记忆犹新。那时的雾隐丛林和今日不同,雾隐丛林弥漫着浓浓的水雾,也就是在这充满杀机的丛林,察台王府的杀手布下了石雷阵,结果来运镖局虽然一再警惕,还是没有避免伤亡。并且来运镖局的众人还和察台王府的杀手糜战一番,损失依然,而杜鹃的双脚也在那一次危境中落得残疾。

    当然,印象深刻的还有何子布,也就是在那一次,在这里,何子布亲自结果了自己的兄弟欧阳聪的性命……

    须叹今日雾隐丛林不同往日,由于昨日几点落雪,今日的雾隐丛林并不像往日一样浓雾弥漫,而是四周各处清晰可见。不过这也让来运镖局的人放心了不少,至少这次运镖不会再遇到他人的偷袭了。

    不过来运镖局行程的速度也不快,尤其是到了这雾隐丛林,众人更是放慢了脚步。也许他们还在警惕,毕竟之前的事情给了众人一个十分警醒的“教训”;也许他们无法忘却,因为那次记忆的痛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深了……

    “这里还有那三棵大树被炸断的痕迹……”何子布突然走上一个土坡,指着面前被炸断的树干所遮掩的洞穴道,“那日我就是在这里发现了不对劲,只是石雷引爆得突然,我当时就在这个洞穴里面昏过去了……”

    的确。那日在雾隐丛林的入口,何子布在这个地方就发现了坡上土质又被人翻新的痕迹。当时事发的执行人欧阳聪想要杀人灭口,于是提前引爆了石雷。结果何子布成了第一个遭殃的对象。好在当时何子布站在这个洞口附近,石雷爆炸的一瞬间,何子布是掉在洞穴里去了,三棵大树砸下来也只是掩盖住了洞口,何子布的头撞到树干上晕过去了,何子布才得以躲过一劫。也正是这一次的幸运,才有了自己后来醒来绕道结果欧阳聪的事情……

    “如果我能早一点醒过来。阻止孙大哥你们的话,或许这一切都能避免,来运镖局就不会遭受到这样大的损失了……”何子布望着这个洞口。还有些自责和懊悔道。

    孙云走上前,拍了拍何子布的肩膀,缓缓说道:“事情过去已经过去了,有些东西已经没有办法再改变。我们能做的。只是继续朝前看罢了……”

    “就这样过去,孙大哥你就真的放得下吗?”何子布回过头,情绪略微激动道,“那那些来运镖局死去的兄弟,杜鹃姑娘的双腿,孙大哥你都能放得下吗?这些都是察台王府的察台多尔敦一手造成的,还有被察台多尔敦残害的鸣剑山庄弟子以及那么多无辜的百姓,孙大哥你真的……”

    何子布说到这里。孙云心中又是一阵刺痛,一想到察台多尔敦。孙云马上就会涌起一股想要报仇雪恨的杀心。但是作为来运镖局的少主,孙云自知自己决不能依情绪而为事,何况察台多尔敦已经被他的父亲察台王给“囚禁”了,镖局里有许多的东西需要重建,孙云也不能再把太多的心思放在“报仇”上了。

    孙云想了想,随后回道:“对于曾经的一切一切结果,我都可以放下……但是对于察台多尔敦的恶行和他欺压百姓的残酷,我绝对不会忘记。现在他是被察台王囚禁住了,但若还有一天他敢再犯,我孙云发誓绝不放过他!”孙云最后的这一句充满了愤怒,对于孙云来说,作恶多端的察台多尔敦已经彻彻底底成为了自己的仇人。

    “只是现在,我们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做……”孙云缓了缓情绪,随后又用平和的语气说道,“我们现在能做的,是要提高警惕,避免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而且,来运镖局从此以后也要低调行事,寄人篱下,尤其是在京城,不能再牵连到朝廷干涉的事情上去了……”

    何子布听了孙云的话后,自己的情绪才算是又稳了下来。孙云又一次拍了拍何子布的肩膀,继续道:“好了,走吧,我们还要赶路呢……阿布你不是最熟悉这里的山路吗?快点回去,我们还要你带领区青门山庄呢——”

    何子布镇定了好一会儿,觉得孙云说得都很要道理。而且更难能可贵的,孙云作为来运镖局的少主,一直是把整个镖局的命运放在第一位,自己的私人恩怨能够放下,这让何子布自己也是佩服不已……

    于是回了大部队,车队继续上路。雾隐丛林一路上经历的沟沟坎坎,都曾经是浓雾里,孙云等人与察台王府的刺客搏杀的场景。孙云甚至依稀可以记得,自己在哪一道坡、哪一棵树前遇到了什么样的敌人——这样的记忆对于孙云来说,实在是太深刻了……

    满含着沉痛的心,纠结着悲痛的回忆,来运镖局的所有人总算是走出了这个无数令人痛心的雾隐丛林。而出了这道林子,前面的路一下子又豁然开朗起来。眼前是一条宽敞的马道,虽然并不像之前林子那样密树丛生,但是马道两旁还是有高高低低的北方植被,上面还有常青的树叶,在寒冬中释放着鲜有的苍翠……

    “再往前面走,就到了青墨山庄了——”何子布走到了孙云跟前,指着前面说道。

    孙云也看了看手中从久旺商会拿过来的地图,随后又抬头望了望道前,跟上说道:“根据杨前辈给的地图来看,的确没错……是的,没错,你们看,前面那个庄子不就是我们现在要去的‘青墨山庄’吗?”

    “好像是真的——”任光也在一旁兴奋道,“我们快去吧,说不定方珍士方庄主还在等着呢——”

    “等等,你们看,那里有个奇怪的人……”石常松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不经意间提道。

    果然,众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没有出声,随后稍稍掩蔽了一下自己的行踪,往青墨山庄的侧边望去——只见一个布衣打扮的人从青墨山庄的侧墙处冒了出来,到处东张西望,贼似的,似乎是不想让人发现。他的手里还揣着一个东西,那人将那东西放在了自己腰间的包裹里,不知何物……

    “那个人到底是谁,他在那里干什么……”何子布不禁小声问道。

    “嘘——”林景立刻对何子布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太大出声。

    只见刚才那个奇怪的人又东张西望了一番,发现确实没有人看见,于是一股脑儿地钻进了马道胖的丛子里。不过这一幕,却是让来运镖局的一行人望了个正着……

    “这家伙在干什么,好像不是在干什么好事……”任光又轻声嘀咕了一句。

    “既然不是好事,那我们过去把他抓来好好询问一顿……”一向头脑简单的何子布有些沉不住气道。

    关键时候,孙云又将何子布拦住了,并提醒道:“不行,现在是什么情况都不清楚,我们这样贸然前去有可能会打草惊蛇,还是先看看再说……”

    全队人中,只有孙云的头脑最冷静,而且他又是来运镖局的少主,一般运镖出行在外,所有的一行人都听他的……

    “啊——”就在来运镖局的众人还在疑惑讨论间,草丛里突然传出了一声惨叫。这一声惨叫不得了,可直接把来运镖局众人的心给提了起来。

    而就在惨叫声过后没多久,一个画面让孙云等人吓了一大跳——只见一个披着青色衣服的人从丛子里冒了出来,一个身形闪过,就是一瞬间、一眨眼的功夫,就从孙云等人的一侧消失了。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个青衣者就不见了踪影,连一丝气息都察觉不来。孙云眼力算好的,青衣者刚刚跃过的一瞬间,孙云看见了青衣者满头的白发——看来是一个白发老者。

    何子布想要向刚刚青衣者“逃跑”的地方追过去,孙云又一把将他拦住了,并说道:“别去追了,阿布,先看看刚才丛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孙云、任光等几个人跑到了刚才发生惨叫的地点,拨开密密的草丛,眼前的景象让孙云等人不觉一震——只见草丛里躺着一具尸体,而尸体正是刚才孙云等人见着的,那个东张西望贼一样的人。

    “他死了……”任光把了把脉搏,随后疑惑道,“难道是刚才那个青衣者干的?”

    “也许错不了,毕竟只是短短一瞬间的事情,不像是再有其他人可以做到……”孙云又四下瞅了瞅,发现了死者腰间被打开的包裹,即刻道,“你们看,他包里的东西没了——”

    众人一望,果然,死者包裹里空空如也,但是刚才他们看得很清楚的,那个死者生前的确是把手里揣着的东西放进腰包里的。

    “这样看来,那个青衣者的目的,就是这人包裹里的东西……”石常松一边分析,一边说道,“问题是,这名死者和那个青衣者就是谁,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那青衣者的目的又是什么?”

    孙云一时间也摸不着头绪,他回头望了望,想到刚才死者是从青墨山庄那里出来的,于是不经意提道:“说不定……这人和整件事情,和青墨山庄有密切的关联……”

    听孙云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又放到了孙云身上……(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 北原五侠

    “不过光天化日之下偷袭杀害一个手无寸铁之人,岂非君子所为?”林景看着草丛里的死者,又不禁道,“那个青衣者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害他?”

    孙云倒是冷静地想了想,发表了一些不同的意见:“也说不定,现在那个青衣者和这名死者的关系究竟是什么尚不清楚,如果说那个青衣者真的不是什么善类,刚才他杀人的一幕几乎被我们撞见了,他为什么没有把我们灭口,反倒是自己逃了……凭他刚才逃跑的轻功来看,他的武功绝属上乘,想要杀掉我们灭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这倒也是……”林景听了孙云的话,也开始犹豫不决起来。

    “倒是这个死者,他究竟死因何在?”任光看着死者倒地的样子,却是没有发现任何的伤口,于是又不禁问道。

    孙云又瞅了瞅死者的各部,发现了一些症状,于是说道:“应该是中毒而死的……你们看,他的耳朵下垂有些发紫……”

    “耳朵发紫较浅,说明中毒不深……”石常松也揣测道,“只用少量的毒就能使人致命,看来青衣者的用毒甚是‘精髓’,也不知是何毒?”

    何子布也略感疑惑,于是想要翻开尸体一看究竟。然而当何子布向前伸手的时候,孙云又一把将他叫住了,随后严肃道:“阿布,不要碰,说不定死者身上的毒性还在。万一你去碰他,也很有可能染上毒……”

    听到这里。何子布也不敢再继续伸手。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众人有些毛骨悚然——只见从死者尸体的背后,突然钻出一条三尺长的花色蜈蚣,一看就是毒性极强的物种。何子布头脑一阵恍惚。下意识立刻收回了手。

    只见花色蜈蚣从尸体背后爬出来后,晃了晃头,就快速钻进丛子里消失了。

    而孙云等人愣是惊呆了很久,当然他们也清楚了,那蜈蚣便是罪恶的根源。

    “那是什么……”林景看过后,愣了很久才出声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么花、那么毒的蜈蚣。那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

    “看来那蜈蚣是那个青衣者的……”孙云又叨叨了一句,“那名青衣者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杀这个人……他能精通这么可怕的毒攻。一定不简单,若有一日见到他,我定要一探究竟……”

    “对了,死者包裹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何子布想起了之前死者放进包裹里的东西。现在已是空空如也。于是又问道,“刚才我们还看到的,现在已是空无一物,一定是被那个青衣神秘人拿走了……”

    “那的确也是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方……”孙云继续思度道,“从我们第一次看死者偷偷摸摸的反应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东西似乎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那个青衣者为什么要取走它?死者是从青墨山庄那里出来的,八成这东西和青墨山庄脱不了干系……”

    正说着,突然。从孙云等人背后来了三两个褐色衣服的年约二十多岁的人,手上还个个提着剑。从他们的统一装束来看。他们应该是出自同一门下的弟子,就像之前的鸣剑山庄一样。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其中一个人问道,“我们好像听到有惨叫声从这里传出来……”

    “师兄你看,有人死在草丛里了——”又一个弟子大喊道。这样看来,他们确实是同一门下的弟子。

    “你们是……”孙云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于是先和善地问道。

    而那个人也很有礼,回声应道:“噢,在下乃青墨山庄弟子董渝,今日负责在山庄大门口站岗。方才听到这里的草丛有惨叫声,于是随同门弟子过来看看……”

    孙云一听是青墨山庄的弟子,于是立刻抬手回应道:“原来你们就是青墨山庄的弟子……在下孙云,来运镖局少主,这次接到大都久旺商会杨铮明的示令,接镖运至贵庄。”

    “原来你们就是来运镖局的人……”那个名叫董渝的弟子回应道,“太好了,刚才方庄主还在等候你们,怕你们这回路上又出了什么事……现在看来,一切都没问题。”

    一说到“又出了什么事”,孙云的眉头不禁一皱,因为他很清楚,青墨山庄庄主方珍士也是知道之前雾隐丛林的事情,现在又提出来,孙云的心情又多添几分忧伤。

    当然对方也不是有意而提之,所以孙云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倒是想到刚才的事情,孙云又提道:“对了,刚才草丛里有人死了……你们不要以为是我们做的,刚才我们看到了凶手,可是他的轻功甚好,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

    谁知,董渝用缓和的口气说道:“这个我们清楚,那个凶手是不是穿了一身青色的衣服?”

    “你们怎么知道?”孙云有些吃惊道,“难道说……之前也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哎,这已经是第五起了……”董渝轻轻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之前的四起也是一样,死者都是中毒而死,他们包裹里的信物也被那名凶手给取走了……”

    “原来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何子布听了,有些激动道,“这个青衣人也太残忍了,用同样的手段相继杀害了五人,不管他的动机是什么,这也太没有人性了!”

    “方庄主其实也让我们私下里暗暗调查这些事情的,只是一直没什么头绪,没想到今日又发生了命案……”董渝又轻声叹息道。

    “查不到凶手,我们现在也没什么办法……”孙云想了想,随后又说道。“不过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现在也不能拿这件事情怎么样……我们今天来的主要任务是运镖,现在已经到了青墨山庄的门口。怎么说我们也要先见见方庄主,这样董渝兄弟你还有众弟子也好向他汇报这件事情。”

    “孙云兄弟说得对,这也不是第一起了,我们还是先完成正事要紧——”董渝同意道。

    于是,由董渝等青墨山庄弟子带路,孙云一行人这回很顺利地将镖运到了青墨山庄大门口……

    卸下车上的货物后,按理孙云还是得去见见方珍士方庄主的。走在青墨山庄的阶梯上。孙云又向董渝问道:“对了,董渝兄弟,我们今日的行程很慢。方庄主一定等急了吧?”

    董渝却是轻轻一笑,回应道:“不然不然,今日庄主的事情可不少,因为今日府上来了贵宾。方庄主下令弟子招待还来不及呢!”

    “什么贵宾?”孙云又问道。

    董渝缓了缓。随后回答道:“是‘北原五侠’,他们这次来到大都城行事,先在我们山庄里歇脚罢了……”

    “北原五侠?”孙云有些木然,似乎他并不是很清楚,一听这个名字,就知是五个人,并且都是北方人。不过这也难怪,孙云等人本是在南方的汴梁长大。才来到大都没几个月,自然还是很多东西还不清楚。

    “孙云兄弟不知道吗?”董渝说道。“可能你们来运镖局才来大都没多久,所以不太清楚北方的事情……‘北原五侠’分别是五人,以陈扬为首,后面还有高长云、张铁、钟齐山和郑枫,他们可都是山东人。”

    “山东人?那他们到大都来干什么,还有,他们究竟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叫‘北原五侠’?”孙云又问道。

    董渝继续耐心地回答道:“之所以有‘北原五侠’这个称号,是因为他们侠义的作为。他们的武功并不是很强,但是却也做出了很多善事。他们本是山东有钱人家的一些子嗣,生得魁梧身材,于是自幼练得一身武艺……但是武功并非专长,由于家境问题,他们年轻的时候也结为兄弟,想到要做一番益于天下之民的事情,于是他们便想到了以财施予天下。”

    “什么叫‘以财施予天下’?”孙云又问道。

    董渝继续说道:“是这样的,由于他们年轻的时候身家显赫,继承家业后,他们便联合起来,把每一次赚得盈利中的余款一部分拿出来,用来施救百姓……由于现在山东边境战事吃紧,长期的战争,无论谁对谁错,遭殃的总是老百姓。朝廷缺饷,于是大肆征收民税,百姓很难上交如此负重的税额。尤其是在山东,战火燃眉,百姓更是苦不堪言。身为山东人,为了不让当地的百姓受苦,于是陈扬他们便实行起了‘施财’的政策,提出一部分余款,相当于是替百姓交了很大一部分税款……‘北原五侠’的家世因为他们五人联合在了一起,尔后越做越大,蔓延至了整个山东。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他们五人的‘施财’,山东的老百姓根本没有办法活下去……”

    “看来,‘北原五侠’能做出这样浩大的义举,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及的……”孙云不禁暗暗地佩服道。

    董渝顿了一会儿,随后又继续道:“听说山东边境那边传来战事,重要关口裕兴城被朱元璋攻破,山东局势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甚至惊动了蒙元朝廷。蒙元朝廷这一回又加重了赋税,已经波及到了京城大都的百姓。由于在山东做出了一些成效,所以这次‘北原五侠’又不远千里迢迢来到大都这里。而想要像在山东那样‘施财天下’,首先必须和这附近的商会、山庄、镖局打好关系,所以他们的第一站是先到了我们青墨山庄,说不定过不多久他们还会到你们来运镖局去的……”

    孙云听了后,随后对“北原五侠”这样一种别类的行侠仗义方式感到钦佩,但是心中却也有另一种疑惑:“‘北原五侠’五位前辈这样做,的确是很大程度上救济了天下的百姓,出发点是好的……但是,这样做相当于是帮百姓向朝廷交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对朝廷的妥协。边外战事不断,赋税只能说是越来越重,‘北原五侠’继续这样下去,结果会好吗?或者说,他们能达到起初‘解救天下百姓’的目的吗……”

    走了没多久,董渝将孙云领到了青墨山庄的正厅门口。

    “孙云兄弟你看,这就是青墨山庄的正厅,现在方庄主正和‘北原五侠’等人在内叙事。待会儿说完了事情,庄主叫你的时候,你就可以进去了——”董渝又说道。

    “嗯,我知道了,多谢董渝兄弟了……”孙云也还是点头回应道……

    果然,大约过了两柱香时间的功夫,正厅里面传来了动静,似乎是有人从椅子上站起来了,看来是说完了话。

    “庄主,来运镖局的孙少主在外等候——”这个时候,门口的一个青墨山庄的弟子报道。

    “吱——”正厅大门打开了,只见正中间穿堂而过,最里面的交椅处坐着一个身着素衣、神态昂然的人,看来这个人便是青墨山庄的庄主方珍士了。

    而在方珍士的两边,又分别坐着五个衣着不俗、一脸阳刚的中年汉子——一看就是北方大汉——如此以来,这五人便是刚才董渝提到的“北原五侠”陈扬、高长云、张铁、钟齐山和郑枫了。

    “孙少主请进——”方珍士看见站在门外等候的孙云,随即说道。

    孙云听了,于是慢慢走进正厅,环顾了一下坐在两边的“北原五侠”,最后直望了一眼面前的青墨山庄庄主方珍士,有利道:“晚辈孙云见过方庄主及‘北原五侠’五位前辈,今日晚辈接大都久旺商会会长杨铮明之令,运镖至贵山庄。刚才贵弟子等已悉数点目,并无漏错……”

    方珍士看见来运镖局的人终于来了,于是从座位上站起身,几步走到孙云面前,然后用平和的口吻道:“太好了,这回你们来运镖局终于平安到了……上一回朝廷下令贵镖局运镖至寒舍,却在中途遇到不明突袭,任务失败,而且还有人员伤亡……那一次方某也心感遗憾,而且还寄信给贵镖局,以表叹息……”

    听到方珍士也提到了那一次的事情,孙云的心中又是隐隐一痛。不过今日当着中前辈的面,孙云不能太张扬太多的情绪。于是,孙云稍稍顿了顿,还是故作镇静道:“有劳前辈担心了,那一次的事情虽然对我们来运镖局来说损失惨重,但是并无大碍……后查得是有朝廷内讧之人密谋策划劫镖,朝廷也已经妥当处理此事;而且事情也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所以方庄主方前辈也不必太过于担心了……”

    “说实话,上一次的事情,我们青墨山庄也有责任在里面,在这里还是再给贵山庄赔不是才是……”方珍士继续道,“以后有什么事情,贵镖局尽管提,只要舍下能帮到的,方某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晚辈也提过了,方庄主不比太过自责了……”孙云还是回了一句,“倒是今天见到了江湖上有名的‘北原五侠’五位前辈,晚辈也算是有幸——”说着,孙云又用敬佩的目光望了左右两边的五位前辈一眼。

    “孙少主也知道‘北原五侠’是吗……”方珍士继续道,“今日他们五位找方某来有些事宜,刚才在正厅里,方某正和五位前辈谈论事情,所以耽搁了孙少主一二,还望见谅……”

    “不会不会,前辈们有事情,晚辈自然得耐心等候……”孙云先是回应了一句,随后想到了之前青衣神秘人的事情,于是又提道,“对了,前辈,晚辈还有一件事情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说,刚才在来贵山庄的路上……”

    方珍士听着孙云的叙述,不禁睁大了眼睛……(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五章 青衣老怪(上)

    “对了,前辈还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说……”孙云又对方珍士道,“刚才在贵山庄的路上,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怎么了?”方珍士今文道。

    于是,孙云把自己亲眼所见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叙述了一遍……

    方珍士听着孙云的叙述,先是不禁睁大了眼睛,随后眼神下低了一会儿,似乎有些印象的样子,随后说道:“不会吧,这已经是第五起了……”

    “看来贵山庄的弟子说得没错,之前确实也发生了一样的事情是吗?”孙云又问道。

    “是的……”方珍士也略带叹息的口气说道,“之前发生的四起也是一样,死者都是中毒而死,而且都是那个青衣老怪干的……”

    “青衣老怪?”孙云听到了这个称号,不禁问道。

    “这是我们给他起的名字……”方珍士继续说道,“有两三次我们发现尸体的时候,那个青衣人就从我们身前闪过。不仅仅是发现尸体的时候,有时出门不远的时候,也会偶尔发现他的身影。由于那个青衣人身形诡异、轻功甚好,又是一头白发,所以我们这里给他起名为‘青衣老怪’……”

    “方庄主是说,除了发现死者的时候,以前还有遇到过那个青衣老怪是吗?”孙云又紧问道。

    “可以这么说吧……”方珍士回忆着道,“那个青衣老怪据说是最近总在离青墨山庄不远的丛林里徘徊,之前去林子里采药的弟子说曾经相逢几面。甚至有几次晚上去林子里时。还有弟子因此而受了伤,据说是被那个青衣老怪打伤的……因此后来,庄里定了规矩。山庄弟子不可以单独进那个林子,尤其是在晚上……”

    “那个青衣老怪还打伤过贵弟子?”孙云有些惊讶道,“这个青衣老怪到底是谁,为什么行为处事如此诡异?还有,那些被他杀害的人究竟是谁,和他究竟有什么关系,青衣老怪从他们身上拿走的东西又是什么?”

    “其实。我们也不清楚那些死者的身份……”方珍士跟上道,“算上今天,已经发生五起了。之前的四起我们也没弄清楚死者的身份,而且我们一直也很疑惑,那些死者为什么会出现在青墨山庄附近……”

    “之前晚辈等人看到死者的时候,他在贵山庄表现出的是偷偷摸摸的样子。似乎不像是有什么好的干事。弄清楚那些死者的身份。说不定是解开一切谜题的关键……”孙云先是揣度了一句,随后想了想,又问道,“对了,方庄主,您说之前贵弟子在林子里又和那个青衣老怪有过碰面,那那个林子究竟在哪儿?”

    方珍士听了,不禁反问道:“孙少主问这个干什么?”

    孙云顿了顿。随后回答道:“晚辈有意,想要去那里看一看。也想要去见识见识那个青衣老怪——”说着,孙云的双眼透射出坚定的目光。

    “孙少主你也要去那个林子吗?”方珍士听了,做出劝解道,“方某劝孙少主还是小心为是,之前本门弟子前去林子的时候,就被青衣老怪给打伤了。听他们说,那个青衣老怪的武功甚是高强,简直就和怪物一样。由于后怕,他们甚至再也不敢去那个林子了……”

    “有这么恐怖?那晚辈倒是更像见识见识那个青衣老怪了……”孙云想了想,嘴角扬起微笑道,“即使他再厉害,打伤过贵弟子,但至始至终他没有取贵弟子的性命,说明他的意向并不在于置贵弟子于死地。他杀死的,是那五个人,因此一定要弄清楚那五个人的身份。而要了解一切,就必须再找到那个青衣老怪才行……”

    “可是那个青衣老怪的武功那么厉害,孙少主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方珍士又有些担心道。

    孙云自信道:“晚辈来到大都后,经历过与察台多尔敦的糜战三番,见识过武当首席弟子吴子君的太极武功,什么武林高手没会过?这次莫名出来个青衣老怪,还接连害死五条人命。次事影响甚大,晚辈一定要弄清楚不可——”

    方珍士想了想,随后又道:“既然孙少主决心已定,那方某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不过方某还是要提醒孙少主,那个青衣老者高深莫测、行举不定,孙少主一定要万事小心——”

    “多谢方前辈提醒——”孙云也回谢道。

    提完了“青衣老怪”的事情,方珍士又想到了今日的贵客“北原五侠”,于是转而话题道:“对了孙少主,刚才方某也说过了,近些时日北原五侠五位武林前辈将要前去大都贵镖局,不知孙少主你是否有话要和五位前辈所言?”

    孙云听了,这才想起今天到场的尽是显赫有名的前辈,决不可又喧宾夺主的意思。于是孙云站在五位前辈的中间,还是恭恭敬敬道:“晚辈孙云见过五位前辈——”

    “北原五侠”的领头陈扬见了孙云,最先回应道:“在山东的时候,陈某就听说来运镖局的孙少主在大都不畏察台王府的残酷暴行,为了大都的百姓免受迫害,主动站住来与之抵抗。此等勇气胆识非常人只有,在下等人也是佩服不已!”

    孙云听到了前辈的夸奖,有些腼腆地回道:“前辈过奖了,晚辈只是看不惯察台多尔敦残压百姓的恶行,所以出来抵制罢了。当然,这其中也付出了许多不小的代价……”说到这里,孙云的眼神又有些悲伤起来,看来是想到了之前察台多尔敦所做的“勾当”。

    “不,能有这样的胆识,孙少主也算是英雄少年——”另外一边,高长云也夸赞道。“现在北方的汉人中,就缺少孙少主你这样的侠胆义士。我们兄弟五个在山东的时候,是以‘施财’救济百姓。却是很少有人能像孙少主你这样敢于站出来正面抵制朝廷的暴行。”

    “可是站出来抵制又有什么用呢?”孙云的口气一下子又变得低沉道,“晚辈之前也做了不少,可是依旧不是察台多尔敦的对手……而且由于做了之前的所有,察台多尔敦一度将来运镖局作为了反对势力,如果不是察台王出来极力庇护,恐怕来运镖局早就遭到察台王府的毒手,晚辈今日也没机会站在五位前辈面前说话吧……”

    “诶。孙少主此言差矣——”这边,钟齐山回应道,“如果不是孙少主你敢于主动站出来反抗。大都的百姓可能永远都只能活在蒙元朝廷的压迫之中。这回我们兄弟五个前来大都,就是想要效仿我们在山东一样,以财施救百姓。要是这次我们兄弟五个的施财加上孙少主你不屈的精神气,相信大都的百姓受其影响。不会再活在无尽的压迫中……”

    “对呀——”陈扬又继续道。“孙少主,这一回我们兄弟五个到时还要前去贵镖局一趟,与之细谈事宜。相信只要这一切成功运作起来,大都的百姓都能免收沉重赋税之苦。”

    “前辈们的为民之心,晚辈实是敬佩,只是……”孙云又有些担心道,“这大都可不比山东,大都是蒙元的首都。政治权利集中,如果一旦无意得罪了例如察台王府等高层。可能会有非常可怕的后果。这些之前来运镖局都是经历过的……”孙云的口气夹杂着一些紧张。

    而陈扬等人似乎并不在意,或者说,他们并没有见识过大都蒙人的所作所为,所以并不像孙云这样担心。陈扬依旧是笑着说道:“这样吧,孙少主,今日你远程运镖而来,一定身心疲惫。今日你先回去,待到我们兄弟五人来到府上,再作细谈——”

    孙云想了想,自己今天的任务的确只是运镖,顺便拜访一下方珍士方庄主,遇到“北原五侠”纯属偶然。而且孙云现在自身还有其他事务,而五位武林前辈又迟早会登门拜访,想要弄清楚事宜也不纠结这一时半会儿。于是孙云想了想,随后又对五位前辈行礼道:“晚辈知道了……今日晚辈能见到武林中名誉响贯的‘北原五侠’,实属有幸。待到他日五位前辈来到府上,晚辈一定多加招待。今日运镖一行还有后事,晚辈先行告辞——”

    “告辞——”陈扬等人也回声道。

    于是,和“北原五侠”及庄主方珍士告别后,孙云离开了青墨山庄的正厅……

    回到了青墨山庄的大门口,何子布、任光等人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见到孙云终于从山庄里出来了,何子布不禁道:“孙大哥,你怎么这么慢才出来?”

    “噢,‘北原五侠’今日作客青墨山庄,所以耽误了点时间……”孙云回应道。

    “北原五侠?”何子布听了,不禁道,“孙大哥你遇到了那五位前辈?”

    “怎么,阿布你认识?”孙云又问道。

    何子布接着道:“‘北原五侠’怎么不认识?孙大哥你们从南方过来,可能不太清楚,但是我们北方人可以说没有一个人不认识‘北原五侠’的。他们在山东的施财义举可是传遍了北方中土,我当然也很敬佩他们!”

    孙云听了,继续说道:“那阿布你可能会很高兴了,过些日子,‘北原五侠’可是要拜访我们来运镖局的……”

    “这是真的吗?”何子布突然兴奋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孙云又接上道。

    “那可太好了,我一直都很敬佩他们五位前辈,没想到居然能见到本尊……”何子布遐想了一番,随后接着道,“好了,孙大哥,我们快回去吧,我肚子快饿死了,过几天我还要准备见‘北原五侠’呢……”

    “看把你兴奋的……”孙云先是回了一句,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于是又对任光说道,“阿光,你带着这些镖师先回镖局去吧,我在这里还有一些事情……”

    任光听了,不禁问道:“还有事情……少主你一个人吗?”

    孙云轻轻点了点头,表示默认答应了。

    “孙大哥你有什么事情,我也要留下来陪你——”何子布又道。

    “不,你和阿光他们先回去,我一个人留下来就好……”孙云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可是……”何子布似乎是还不想放弃,继续留道。

    任光这边,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一向了解孙云所想的他对何子布做出了一个阻止的手势,随即道:“行,就依少主所说,阿布,我们先回去……”

    “噢……”何子布略带沮丧地低头答应道。

    孙云闭眼想了想,随后又对任光道:“阿光,你们回去后在镖局等我,天黑之前我一定会回来——”

    “我知道了,少主——”任光用信任的目光望了一眼孙云,接上去道,“少主,我们在镖局等你,你自己一个人可要万事小心!”

    “我知道……”孙云简单地回答了一句。于是几句话后,来运镖局的大部队就开始往返了,留下孙云一个人还在青墨山庄这里……

    待到来运镖局的车队走远了,孙云对身边刚才送自己下来的青墨山庄弟子董渝道:“董渝兄弟,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听到孙云有些不寻常的口气,董渝不禁问道。

    孙云停顿了好一会儿,随后才开口道:“之前你们庄主口中所说的那个青衣老怪……他经常出没的那个林子你知道吗?”

    “孙云兄弟你该不会……”董渝似乎是知道了孙云的想法,有些吃惊道。

    孙云转过头来,带着坚定的眼神道:“我想要去那个林子,带我去那里好吗?”

    “可是那个林子……”董渝想要阻止道,“孙云兄弟如果刚才听了庄主所说的话,我想你应该明白。那个青衣老怪的武功高深莫测,而且行踪诡异不定,之前也打伤过我们山庄的弟子。连方庄主都警醒我们不可以单独在那个林子里行动,尤其是在晚上。现在那个青衣老怪才刚刚又夺去一个人的性命,孙云兄弟一个人贸然前去,恐怕……”

    “我总是要去见识见识那个所谓的‘青衣老怪’的,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孙云又坚定道,“我知道这可能是危险了一些,但是我孙云这辈子什么危险没见过?察台多尔敦的残暴、雾隐丛林的石雷陷阱,我孙云可以说来到大都后,经历了无数的出生入死。现在只不过是去弄清楚一件事实,放心,我有分寸,不会出问题的……”

    董渝没有立刻回答,似乎还在犹豫。

    孙云见董渝迟迟没有反应,继续说道:“你们青墨山庄不是也没有弄清楚吗?既然那个青衣老怪身世玄乎,就更应该弄清楚不是吗?之前莫名其妙的事情迭起,已经连续丢掉了五条人命,如果不早一些将这个事情弄得水落石出,恐怕还会有其他的人和前面五位死者一样,惨遭青衣老怪的毒手……想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就必须要敢于去面对——”

    董渝看着孙云无比坚定的样子,犹豫了很久才说道:“那好吧……不过,我在这里也要提醒孙云兄弟一句,此事非常危险,那个青衣老怪的身份和目的还没有弄清楚,孙云兄弟你可不能硬来,调查事情见好就收……”

    “这个我清楚,只要董渝兄弟给我带路就行了——”孙云回答道,看来他今天是铁下心要见识见识了。

    “好吧……”董渝转过身,朝着青墨山庄右侧的林子方向道,“跟我来吧,那个林子离山庄还是有些距离的……”

    于是,董渝朝着林子的方向走去。而那个方向,也是孙云等人见到那个青衣老者行完凶后逃走的方向。

    想到这里,孙云的心不由一紧,毕竟他自己也很明白,自己这样孤身一行会非常危险……(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 青衣老怪(下)

    孙云跟着董渝继续往林子的方向进发,走到较为幽暗的地方——这里已经离青墨山庄有一段距离了——董渝加减慢下了脚步。

    “到了是吗?”孙云有意识地问道。

    董渝没有立即回话,只是一直放慢脚步,直到最后慢慢停下来,才淡淡说道:“就是前面了……”

    只见前面的林子甚是幽暗,密林遮掩的小径处,如同深入幽深鬼林一般。在多为北漠的大都郊区,这样的密林算是少见的,再加上现在是寒冬时节,少见阳光的幽林不时给人阵阵凄寒之感。偶尔传来几声寒蝉和乌鸦的鸣叫,时不时让人想到肝肠寸断的凄凉之景。

    “这个林子……”孙云也感到前面的幽林有些不太寻常。

    “我们青墨山庄的弟子就是在这林子里采药。由于幽林少见阳光,这里的药材多以阴性为主,北原大漠干燥多风,很多此类的药物也是经常需要……”董渝继续说道,“而我们的弟子上次就是在这里遇见那个青衣老怪的,被打伤的那一次也是在这儿……”

    “这里可真是暗啊……”孙云望着前面的林子,眼神一皱,不禁叹道,“这北原大都也真是有趣,荒漠中的树林不是像雾隐丛林那样多雾朦胧的,就是像这林子一样终日少见阳光的……若是那个青衣老怪也在里面,真不知道他在这林子里究竟干什么……”

    董渝想了想,又回到正题道:“孙云兄弟。我只能把你带到这了。之前弟子被打伤的事情发生后,方庄主已经很明确了,弟子不可以单独进这林子。所以我不能再进去了……”

    孙云望了望林子里的幽暗,壮了壮胆,随后一脸坚定的神情道:“没事儿,董渝兄弟把我带到这儿就行了,剩下的就交给我自己就可以了,董渝兄弟你还是先回去吧……”

    “可是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肯定会非常危险——”董渝似乎是很担心孙云的安危。继续道,“那个青衣老者的武功高深莫测,我见识过的——他的轻功实在是可怕。诡异的身形能在一瞬间从我们眼前掠过,简直就像是魔鬼一般。而且他这几次还杀了人,现在就算是庄主没有命令,我们青墨山庄的弟子也不敢随便进入……”

    “可是你确定那个青衣老怪真的一直在这林子里吗?”孙云又不解地问道。“如果他真的一直住在这幽暗的林子里。那倒也算是稀奇,普通人有谁会选择这终日不见阳光的鬼地方当住所。”

    “那个青衣老怪根本就不能算是人类,他长着一头白发,乱糟糟的,看起来就像个怪物……”董渝又说道。

    听董渝这么一说,孙云也想起来了,自己当时一面见着青衣老怪的时候,也看清了他一头乱糟糟的白发。

    “而且……”董渝继续说道。“之前发生的四起命案,几乎都有弟子亲眼目睹。当时青衣老怪从我们眼前逃跑的方向,都是这个树林。而弟子被打伤的那一次,也是在这林子里,所以应该错不了——那个青衣老怪恐怕八成就住在这里面……”

    孙云听完后,嘴角扬起一丝微笑:“看来这个青衣老怪倒是有趣得很,很值得当面一会……”

    而董渝这边,还是放不下孙云的安危,随即又道:“孙云兄弟,我最后还是再劝你别进去了。那个青衣老怪行为举止实在是诡异,武功又高,万一他真的是个什么怪物,孙云兄弟你……”

    “没事儿,我孙云一路走来,遇到危险的事情也不少了。即使他真的是个怪物,我也不怕,如果他真的想杀我,当时被我目睹他行凶的那一刻,他就应该杀我灭口的……”孙云继续自信道,“而今比起青衣老怪,倒是有很多真正的人比他阴险凶残得多……察台多尔敦为人残暴、滥杀中原汉人,这样的人可是比青衣老怪要可怕得多了……”

    孙云说着,又把青衣老怪和察台多尔敦拿来做了比较。他觉得比起青衣老怪的神秘莫测和诡异不透,生性残酷的察台多尔敦要可怕得多。

    “看来我是劝阻不到孙云兄弟你了……”董渝见孙云铁了心要进这幽暗丛林,于是低眉道,“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这林子里不但有青衣老怪出没,还有无数大大小小的毒虫异兽,孙云兄弟你一个人在里面可要万分当心——”

    “谢谢董渝兄弟提醒,我会小心的……”孙云又对董渝道,“没什么事情的话,董渝兄弟你先回去吧,万一待会儿方庄主看见你不见了,也许会猜你跟我到这个地方来了。”

    “那我回去了,你自己要小心——”董渝最后说了一句,随后才慢慢转过身,朝青墨山庄的方向返回而去……

    剩下孙云一个人站在林子路口前,想到幽暗丛林里的神秘,孙云自言道:“好了,就让我看看,这里面都有些什么吧……”

    于是,孙云大胆踏出了步子,慢慢走进了这幽暗丛林里……

    进了林子深处后,这里更是阴暗了不少,加上马上太阳就要落山了,林子里更是不见多少光亮。时不时能听见有昆虫和乌鸦的动静,也难怪,这里的湿气较重,在这干燥荒原的北国,这里已经算是阴暗动物最好的栖息地。

    孙云慢慢地往林子里面进发,脚下不时传来掉落枝桠被踩断的“咔擦——”声——现在林子里只有孙云一个人,至少孙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一心想见到青衣老怪的他,更是壮起胆子往更加阴暗潮湿的敌方踱步而行。但是孙云此时双手也紧握着腰间一对“银月刀”的刀柄,毕竟青衣老怪的武功诡异无常。一旦遇到什么突发事件,孙云自己也好应对。

    孙云在林子深处的一个岔口前停住了,他迟疑了一下。稍稍摆了摆头,直觉引导自己,应该继续往左边的方向进发。于是,孙云并没有多想,眼见着左边路径幽暗依旧,孙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往左路进发。

    然而孙云只顾着前面,警惕着林子前面会发生什么。在这幽暗少光的林子里。孙云全然没有注意到,有一双诡异的眼睛正在他的后背上方紧紧注视着他——幽谧的林间枝头上,就在孙云的正后上方。一个身着青衣、满头白发的老者正如寻机捕食的野兽一般,用鹰一般的双眼死盯着孙云,似乎是已经把孙云当成了自己“捕猎”的目标。不用多问,他便是之前造成五桩命案的青衣老怪。随着一阵阴风从林间小道穿过。青衣老怪身影一闪。毫无声息地从刚才的枝头处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走在前面的孙云似乎还全然不知,继续往前面的方向行径着。当然,孙云一边走,一边留意,时不时还得记下返回的路。好在幽暗丛林里有人为走多而形成的小径,这些应该是之前青墨山庄数时采药后留下的路,孙云想要几下往返的路也并不困难。

    继续往前穿过,很快便能看见一处落叶堆满的圆形空地。这空地甚是奇妙。不但形状呈圆状,而且空地四周都是用大树包围着的。如同一个八卦阵图,样子像是之前有人刻意而为之。

    孙云望见了,自知这个地方不太寻常。他继续往前走着,来到了圆形空地的正中央,然后停下了脚步。他似乎有一种预感,那个青衣老怪一定会在这个地方出现,毕竟这个地方四周的景象似乎是人为过的,如果那个青衣老怪就是在这里定居,那这里的空地会如此别致也无所多疑。

    孙云站在空地的正中央,自己原地转了转,不断环视着四周景象。由于空地处只有四周有大树包围,所以这里并不像前面的那些被大树遮掩得严严实实的幽暗地段,空地正上方没有任何树枝遮挡,基本上这里算是能够接受最多阳光的地方——这也更加确定了孙云的想法,他认定这里一定会有青衣老怪的足迹……

    就在孙云伫立思索间,突然从满是落叶的堆积处,传来丝丝的“沙沙——”响——应该是有什么动物的迹象。

    孙云两眼凝视着,“嗖——”地拔出了腰间的“银月刀”,以防不测。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愣是让孙云惊讶了许久,只见树丛的动静越来越大,落叶展开,突然从里面窜出一条花蜈蚣——这条花蜈蚣孙云是见过的,刚刚来到青墨山庄所见到的的那个死者,就是丧命于这条三尺长的花色蜈蚣。

    孙云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想到这条三尺长的花蜈蚣能够瞬间使人致命,那他自己就必须万加小心。于是,孙云手中的银月刀稍稍提起,正对着面前的花蜈蚣,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这条三尺长的花蜈蚣似乎是有灵性一般,居然如毒蛇一般立起了前身——看来这花蜈蚣是训练过的,而且具有很强的侵略性和攻击性。

    就在孙云凝视间……突然,花蜈蚣后身一蹭,整只身体直接像箭一般地朝孙云飞了过来。孙云还没来得及眨眼,下意识地右手一式“银月斩”。只见一道银光闪过,正朝花蜈蚣身形劈去,只听一声怪异的声音,飞来的花蜈蚣被一道劈成了两半,两半的尸体分别倒在了左右。

    而孙云这边似乎还惊魂未定,他的出击也是下意识的。他还从来没有讲过如此危险的蜈蚣,若是刚才自己没有果断出刀,箭一般飞来的花蜈蚣很有可能就在一瞬取了自己的性命。

    孙云提着银月刀,整个人还粗粗地喘了几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然而根本不由孙云都有时间反应,就在孙云想要重新站直,头上忽地飞过一个青色的庞然大物。

    由于刚才的受怕,孙云这回想也没想,右手举头看也没看地就又是一道“银月斩”。然而这一回青色身影的速度过快,孙云的“银月斩”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月光后,就没了结果——孙云的这一刀劈空了。青色身影从孙云的头上飞过后,直接飞到了孙云对面的一根树枝上。

    简直就像一只飞翔的大鸟,但是等孙云回头正望时。那个青色身影居然是一个人——这一回孙云看清楚了,的的确确是一个人,他一身青色的布衣,满头都是凌乱的白发,如怪物一般。孙云认出来了,他就是之前害死那个不明人士的凶手。但上一次只是一瞬之间的一面之见,这一回孙云倒是全然看清楚了这个青衣老怪的所有真面目。

    青衣老怪如同蝙蝠一般倒立在停下的枝头上。由此看来他的武功绝属上乘,而且十分的诡异。孙云仔细地望去,可是他的打扮实在是让人有些惊讶甚至是有些让人害怕。首先确定的是。这的确是一个人,不是之前青墨山庄的弟子所猜测的“怪物”。这个老者年约七十,满头的白发和满脸的皱纹可以看出他所经历的岁月的沧桑。但是身形老态却始终不觉年至终老,魁梧的身形、迅捷的身手。这样和年轻力壮的汉子没什么两样。但是让人不解的是。他满头的白发甚是蓬乱,似乎是很久都没有梳理了……

    “你终于出现了……”孙云两眼凝视着面前倒挂在枝头的青衣老怪,手提着银月刀不敢懈怠,先言问道,“看来你的确如青墨山庄的弟子所说,装扮惊悚、武功诡异,简直就是个‘青衣老怪’——”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就在孙云说完后,青衣老怪突然用苍老又神秘的声音回道。“之前青墨山庄的弟子被我打伤后,他们就再也不敢来找我了……但你不一样。你明知道这里的危险,却还敢一个人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主动紧这林子里,胆子倒是不小啊……”

    “哼,是吗?我的胆子可是会让你失望的……”孙云笑了笑,见到了青衣老怪的真面目,并和青衣老怪对过话后,孙云反倒是没有之前那样害怕了。

    “看来你的确不一般,不但胆识颇高,而且武功出手果断得很……”青衣老者依旧倒立在枝头上,直望着孙云道,“刚才见到了老夫的花蜈蚣,当机立断做出了反应,可以看出你的果断和之面,只是……你的武功还逊得很罢了……”

    孙云不知道青衣老怪这么说什么意思,对自己又会有什么“企图”,于是孙云立刻直入正题道:“晚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前辈你,就直呼‘前辈’好了。晚辈运镖途中,亲眼见着前辈你害死一条人命。而且不只如此,听青墨山庄的人说,前辈在这之前,还害死了四条人命,并打伤过青墨山庄的兄弟。晚辈从来就是一个好打抱不平的人,想着前辈给青墨山庄这一带造成了恐慌,于是晚辈便壮胆来这儿讨教讨教,前辈所为之事究竟为何?”

    然而,青衣老怪依旧是面不改色,继续用诡异的口气说道:“哼,老夫做事一向全凭性子,没有人可以管住我。不过老夫是一个直理的性情中人,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错——”

    “连续害死五条人命,这还无错?”孙云听了青衣老怪的话,咬牙问道。

    青衣老怪却不管孙云的情绪,继续一保常态道:“我杀了那些人,其实是在帮方珍士那个家伙,没想到居然会被你们误解……至于打伤他弟子的那一次,完全是出于意外,不过也是他自己不对在先……”

    听了青衣老怪这些话,孙云倒是有迟疑起来。因为听青衣老怪的口气,孙云感觉得出他不会轻易说谎,如果刚才青衣老怪所说的都是真的,拿这其中必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五个死者的秘密。

    “那依前辈的意思,这一切的原委到底是什么?”孙云也想要快点弄清楚,以解之前的种种误会。

    谁知,那青衣老怪并不领情,倒是用诡异的口气道:“哼,想从老夫嘴里道出话,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想要知道的话,可是要被老夫认可的人才行——”

    此话实是耐人寻味,孙云颇有不解其意,于是又问道:“前辈究竟什么意思?”

    青衣老怪顿了顿,随后倒立在枝头,对孙云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道:“想知道的话,两日之后还是到这里来,老夫要亲自看看,你这个毛头小子究竟有没有资格知道真相——”

    说着,青衣老怪身形一闪,一瞬之间就从孙云的眼前消失了,就和鬼一样,愣是让孙云惊了一下。

    不过让孙云疑惑的,还是青衣老怪说过的话。不过这青衣老怪性格也甚是古怪,说完最后一句话,还没等孙云继续回口,就一瞬间消失了,似乎她最后得一句话像是对孙云下的命令一般。

    当然,一向想要弄清楚真想的孙云,肯定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虽然见着青衣老怪行事言行古怪,说完最后的话就走了,但孙云依旧是低头暗道:“两日之后还来这里,要看看我究竟有没有资格,他到底什么意思……反正两日之后应该没有多事,过来会会一二也无妨。而且,我一定要弄清楚真想,不管前辈你怎么刁难我……”

    于是,孙云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章 柔意坚心

    孙云离开青墨山庄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待到孙云徒步走回大都城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下来了。夜晚的大都城依旧是和往常一样,灯火不多,行人也只是三三两两。这里不但比不上汴梁城那样的夜市繁华,而且时不时还有在街道上巡逻的蒙元士兵。也难怪,现在正处于蒙元朝廷存亡的关口时刻,自裕兴城被破的消息传至了大都,蒙元朝廷上下都紧张了起来。再加上朝廷的内乱依旧不止,朝中大臣政策方式不一,明争暗斗,弄得朝里朝外上上下下也是人心惶惶,就连大都的百姓,无论蒙元,都受到了不小的牵连。为了安世而居,大都的百姓不再像以前一样出门频繁,尤其到了晚上,许多的平民更是只敢在家里,所以大都的夜市变得越来越凄寥。再加上曾经察台多尔敦光天化日之下残杀过无辜百姓,百姓对朝廷的忌讳更是如此……

    大都的凄寥,孙云这些日子早就看惯了,也没有太多的情绪。寒冬刺骨的风,刮过少有人烟的大都夜市,不时给人无限的古城的沧桑以及不知未来知所的迷茫孤寂感。

    但这些孙云也并没有多放在心上,他现在一心想的,就是赶快回到镖局,和自己的亲人朋友团聚。从汴梁到大都,孙云自己觉得来运镖局之所以能一路经历坎坷地走过来,就是因为有亲人朋友的不离不弃。无论遇到过什么样的千难险阻,所有人都团结一心。克服了重重的困难,这是让孙云最感到欣慰的。而现在孙云最想做的,也就是赶紧回到镖局。陪家人好好地吃一顿饭,陪朋友聊聊天,这样的日子是幸福的……

    然而今天从外地回来的孙云,心中却多了一个想法。刚从青墨山庄回来的他,依旧是不忘自己最后和青衣老怪的“会面”。青衣老怪诡异高深的武功和耐人寻味的话语,孙云每每想着就会有许多的疑问。

    “那个青衣老怪究竟是谁,武功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他杀了那么多的人。按理应该是凶残的恶人,可为什么听了他的话总感觉她不像是个坏人?而且,他说他杀那些人是有原因的……”孙云一边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一直嘀咕道,“他要我两日之后再去那里找他,说要看我有没有资格知道事情的真想,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那个青衣老怪。莫非还是什么隐士高人不成……”

    杂乱的想法在孙云的脑海里一遍一遍地翻转。让孙云始终静不下心来。然而带着无限的思绪一路走过,孙云已经不知不觉到了家门口——来运镖局的门口。

    “终于到家了……”孙云抬头看了看已经看了无数遍的镖局牌匾,随口轻声道,“家里人见我这么晚还不回来,现在肯定担心死了吧……”

    的确,当孙云刚一踏着步子走进庭院的时候,就碰上了在院子里议论不止的任光等人。任光、林景、石常松和何子布都在,一看到孙云的身影出现。众人立刻带着欣慰的表情朝孙云的方向跑了过去。

    “天啊,都这么晚了。少主你可算是回来了——”任光见到孙云平安无事地回到了家,由紧张到放松道,“刚才少主你一直都没回来,我们还以为你是不是在青墨山庄又遇上什么事情了……”

    孙云见果然和自己之前猜的一样,众人非常担心自己,于是立刻缓和道:“还好了,是遇到了一些事情,耽误了点时间,但是那些都无关紧要的琐事,处理完了就回来了……”听孙云的口气,孙云似乎还不打算把自己去见青衣老怪的事情给任光等人说。

    然而,一向沉不住气的何子布似乎是不问不倒地不罢休,朝着孙云问道:“孙大哥,你快告诉我,你到底都碰上了什么事情?”

    孙云知道何子布的性格,但是自己又不想把自己去见青衣老怪的事情告诉众人,以免让他们多做担心。于是,孙云依旧是摆手了了道:“哎,都说过了,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无关大碍……倒是你们,这么晚了,等我等了这么久,晚饭都吃了吗?”

    “我们都吃过了……”任光跟上去道,“不过我们一直担心少主你回来……天这么冷,镖头夫人怕饭凉了,还重新把饭菜热了好几回呢……”

    “是义母……”听任光这么一说,孙云想到了自己的义母甄灵,平日里因为事多自己很少关照她,心中不由一想,随后又对任光等人道,“行了,我去和我义母说说话……今天运镖走了这么远的路,你们几个也累坏了,还是早点休息吧,说不定‘北原五侠’最近时日就会来到镖局也说不定——”

    “嗯,我们知道了……”任光点头应道,“少主,天也不早了,忙完事情也早点休息吧——”

    孙云笑着点了点头。于是,孙云朝吃饭的厅堂处走去,而任光等人则是早早回了自己的房间……

    到了厅堂,正看着甄灵坐在饭桌前,一脸平静的姿态,却能从眼神中看出盼子归来的期盼。虽然孙云并不是甄灵的亲生儿子,但十几年来,甄灵却待孙云如亲生儿子一般亲。孙云也是个孝子,在汴梁也经常照顾自己的义母;只是到了这大都后,由于白天事务的繁忙,孙云这方面的照料可能较之以前少了些。

    刚才在院外和任光的对话,孙云才又想到了自己对义母的关心,一进门便见到甄灵一个人在静静等待,孙云心中也是感触良多。

    “义母,我回来了……”孙云进门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

    甄灵见到了平安回来的孙云,也没有多激动的表情和反应。只是微笑着平静说道:“云儿,你回来啦……”

    孙云轻轻点了点头,随后慢慢走到桌前。在自己的义母身边坐下了。

    “你一直都没有回来,饭都凉了几次了,方才为娘又给你热了一次……”甄灵望着孙云略显沧桑的眼神,不禁道,“赶紧趁热吃了吧,今天出远门一整天了,一定累坏了吧……”

    见到自己的义母如此关心自己。孙云心中也是有万分的说不出。坐在桌前,没吃一口饭,孙云的心中都会涌起一股莫名的忧伤和感动。虽然这饭热了好几次。味道都变了,但是在孙云看来,没有什么比家里的饭更香的了。不经意间,孙云心中流过一道暖意……

    待到吃完了饭。还没收拾碗筷。孙云先是慢慢走到自己义母的时候,用手在她的背后按摩着,随后轻声道:“义母,最近镖局的事务较忙,没多少时间照顾您,还让义母您多为孩儿操心了……”

    甄灵见着孙云孝顺的样子,微笑着说道:“为娘没事,为娘只是担心云儿你一直扛着这么多事情……”

    孙云一边听着。一边缓和道:“义母,孩儿现在长大了。也该担起责任,为义父一手经营的镖局贡献自己的一切……虽然孩儿并不是义父义母的亲生儿子,但是义父义母十几年来的养育之恩和不离不弃,孩儿从未忘记。孩儿只求能在义父义母身边,奉一声孝道,仅仅这样就好……”

    “真是这样的吗?”哪知,这个时候甄灵反过来问道,“为娘和你义父没有孩子,云儿你虽然是为娘和你义父收养的孩子,可我们却把你当成了亲生儿子一般对待……但是云儿你自己也说过,你一直很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对吧?如果有一天云儿你见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你……还会在义父义母身边吗?”

    这个问题倒是从来都没有问过,孙云也没想到这个问题居然会是自己的义母先行问出来。孙云听了,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心中有了想法,轻声回答道:“不管孩儿走到哪里,哪怕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但孩儿也不会忘记义父义母的养育之恩。即使要尽孝道,孩儿也不会忘记报恩于义父义母……”

    孙云这句话说出来,甄灵眼角里不禁溢出泪水。但是甄灵强忍着没有在孙云面前表现出来,简单地沉默了一段后,甄灵轻声道:“其实只要云儿你好,我和你义父就放心了,真的……”

    孙云给甄灵按摩了一阵,无意中感觉到了自己义母对自己的相反,自己也不禁踌躇了一会儿。夜间寒冷,孙云不想让义母受冻,于是对自己的义母道:“义母,再坐在这里会着凉的,义母您还是赶紧回房休息吧,云儿今天一天不累,真的……”

    甄灵也没有在多说什么,她在孙云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转身往自己的房间准备走去。随即,甄灵对孙云轻声道:“云儿,时间也不早了,回去你也早点休息吧……”

    “嗯……”孙云轻声点头道,随后搀扶着自己的义母回了房……

    待到安顿好了自己的义母,吩咐了下人收拾厅堂里的饭菜,孙云才放下心来回了房间。

    孙云的房间还亮着,孙云走到家门口,才想到杜鹃一定还担心着自己没有回来。怕是让杜鹃又在里面忙碌不止,孙云赶紧回了房间一看究竟。

    然而,这次却是例外,孙云回到家,并没有看见杜鹃拖着拐杖干活。相反,不但没有干活,就连杜鹃的影子也没见着。

    很明显,杜鹃人并不在房间里,可是房间里的蜡烛还亮着,一定是刚出门没多久。但是担心着杜鹃腿脚不便,一个人出门怕是会出什么事情,于是孙云冲着房里房外大声喊道:“鹃儿——鹃儿……”但是到处都没有回应。

    孙云有些着急,怕是杜鹃真会出了什么事。但是待到他叫喊平静了几段后,他却听到了后院传来的熟悉的声音。由于是寒冬夜晚,只要没有大风,夜里会显得异常安静,任何一点声响都有可能听得很清楚。而后院传来的,是断断续续的“咯噔——咯噔——”的声音。孙云听到后,脸上露出了微笑——那是杜鹃拐杖的声音,杜鹃并没有出什么事。

    于是,孙云又快步跑到了后院,果见杜鹃一个人正拄着拐杖,慢慢地在石地上行走着。

    “鹃儿——”孙云忍不住叫道。

    杜鹃听了,转而一回头,见到是平安回来的孙云,杜鹃停下脚步,微笑着道:“云哥,你回来了——”

    和之前任光、甄灵等人的口气不一样,杜鹃的这句话并没有多少担忧的深情,倒是多了几份乐观和欣慰。

    孙云见了,又立刻跑到杜鹃的身前,不禁问道:“鹃儿,晚上这么冷,你腿脚又不方便,现在在后院里干什么?”

    “鹃儿在练习走路啊——”杜鹃笑着说道,“因为看云哥你这么晚还没回来,云哥你又不让鹃儿做太多的事情,所以吃完饭后,鹃儿就到这后院里来多走走。云哥你不是说过,吴子君前辈曾说多练习走路可以有助于腿脚的康复吗?”从杜鹃脸上,看不出一丝的忧伤。

    孙云见着杜鹃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儿,身为家里的仆人,面对腿脚残疾,却是没有丝毫的悲伤。相反,杜鹃却总是能保持乐观的心态,这让孙云有了更多的欣慰,更是让孙云看出了杜鹃柔弱的外表下超乎常人的坚强的心,不禁多了一丝钦佩。

    “可是天黑这么冷,对鹃儿你身子不太好,练走路的话明天再继续吧,今天就先到这儿吧……”孙云还是担心杜鹃的身子禁不住风寒,于是又担心道。

    “没事儿,云哥,鹃儿没有那么脆弱……”杜鹃倒是笑着回应道,“鹃儿倒是认为,晚上多出来走动走动,反倒是更有助于腿脚的康复……云哥,今天鹃儿可以有成效的哟,待会儿给你走走看好了——”

    于是,杜鹃重新直起身子,把手中的两支拐杖给了孙云,似乎是自己要亲自行步。

    孙云看在眼里,不又担心道:“这样真的没问题吗,鹃儿?”

    “没事儿,现在的脚已经有知觉了,比之前好多了……”杜鹃笑着说道,随后自己慢慢朝前走了几步。

    还别说,杜鹃虽然样子有些别扭,但是还是你能勉勉强强走几步,比起最开始时没有知觉要好得多了。而且,这后院的石路可是坑坑洼洼,一般人只穿一对布鞋的话,行走起来也甚是困难,但是杜鹃却知难而上……

    孙云看着也小吃了一惊,同时他也有些欣慰,毕竟杜鹃的腿脚康复真的是有了明显的成效,只要坚持每天的康复训练,杜鹃腿脚的痊愈也是指日可待……

    “啊——”就在孙云欣慰间,杜鹃轻声一叫——也许是石路坎坷,杜鹃没有站稳、脚下一滑,整个人有往下倒的趋势。

    孙云见状,立刻冲上前,两手抱住了杜鹃,杜鹃才没有倒下去。

    被孙云一把抱在怀里,杜鹃不禁脸上掠过一片红晕。不过在这夜晚之下,也没能够看得出来。

    孙云倒是一脸的担心,随后轻声道:“鹃儿你太心急了,你看出事了吧?要是刚才我不在你出了这样的事情,那怎么办?”

    “云哥……”杜鹃没说什么,只是轻声喃喃道。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这事情也急不来,要慢慢康复……”孙云先是说了一句,但随后的一句话却是让杜鹃有些心醉了,“不过我发誓,等有一天鹃儿你腿脚好了,我就娶你为妻!”

    此话一出,杜鹃心头为之一振。也许是过于感动和受宠若惊,杜鹃的眼角里不禁渗出了泪水。

    “云哥……”杜鹃轻声道了一句,最后把头埋在了孙云怀里。

    孙云见着杜鹃全身放松,知道她也累了,于是一把抱起杜鹃,把她送回了房间……

    满园浓情犹在,这样的日子是幸福的。可是世间总是风云突变、事事无常,这样幸福的日子真的还久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 王府巨变

    第二天的清晨,黑暗再次褪去,朝阳重新升起。按常理来说,新的一天代表新的开始,新的开始意味着新的希望。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尤其是在蒙元首都大都,如今朝政动荡不安,朝中上下一切不安定的因素都有可能发生……

    但是如今看来,今天似乎确实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察台王府,这个日复一日重兵把守森严的地方,依旧是给人无比的阴森感和压迫感,即使是在白天,站在察台王府的门外,心中都不免胆寒几分。

    然而今天的察台王府似乎有些不同以往,看似森严庄重的外守下,王府内部似乎起了小小的骚动……

    “快去看看,王爷的病情怎么样了?”其中一个稍有资深的管家对身旁的大夫说道。看这个样子,好像是察台王得了什么重病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守府的将领急走到师爷身边,急着问道。毕竟察台王身为朝廷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人,不但身担重任,王府直接管理的上上下下更是不能落下,若是察台王出了什么问题,对于蒙元朝廷来说,可以说是巨大的打击。而且听将领焦急的口气,看来察台王的病情不轻。

    师爷也是一脸的焦急样,他一边轻轻跺着脚,一边回应道:“王爷本来近些日子由于过度劳累,身上积了些老病,谁知道今天上早朝却成了事情的导火索……”

    “上早朝?”将领疑惑了一句,紧接着又问道。“王爷今天上早朝遇到了什么是吗?”

    “我也是听朝中其他官员说的……”师爷继续说道,“今天王爷上早朝的时候,就对扩廓帖木儿出兵未及、导致裕兴城破的事情上奏谏言……将军你也是知道。现在朝中上下内讧不断,各处也是人心惶惶。之前扩廓帖木儿与李思齐部关系一直紧张,双方甚至在山西关口等地带分割军阀、出兵互斗。而皇上处断也是让人悬乎,有时帮着扩廓帖木儿、有时帮着李思齐……”

    “只不过是上奏谏言而已,王爷又因为什么而如此伤神呢?莫非是因为得罪了扩廓帖木儿……”将领又问道。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师爷缓了缓,随后又道,“我都是听另外的官员说的。他们说王爷上奏指问扩廓帖木儿之过,却是惹得皇上不开心……将军你也清楚,皇上之所以帮扩廓帖木儿大人。是因为他对朝廷确实做了不可估量的贡献;可是李思齐却一直对皇上说扩廓帖木儿有二心,因此扩廓帖木儿大人的官职一再遭贬,这也是扩廓帖木儿与李思齐一直起争议的地方……”

    “说来说去还是扩廓帖木儿大人与李思齐大人的事情,王爷又怎么会受到牵连。还惹怒了皇上?”将领依旧不解得问道。

    师爷继续说道:“因为王爷上奏的谏言中。还明确指出了朝中一些官员私敛民财的事情,得罪了朝中的一些势力……现在朝廷可以说是乱成一团,分帮结派,即使王爷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威,在其他‘联合’起来的贵族官员面前也是毫无办法……而最近战事越来越吃紧,朝廷的赋税也是日渐增加,平民百姓更是负担加重。王爷一向主张和善对待蒙汉两族的关系、爱民如子,可朝中那些贵族却借此大发横财、搜刮民物……而既是战争和朝中需要。皇上自然是听取了那些贵族官员的建议,加重了赋税。不仅如此。皇上一时糊涂,还当众批评了王爷,甚至剥削了王爷部分的官职权利……结果就是因为今天的早朝不顺,王爷回到府上又是大病一场。本来之前就是积劳成疾,如今一场大病,王爷身子更是起床都困难了……”

    “王爷他……没事吧?”将领又担心地问道。

    “应该没问题……”师爷又说道,“刚才房里的大夫说了,虽然病重,但是病情还算缓和。只要这几日请病不上早朝,多休养一段时间,问题不大……”

    “问题不大就好……”将领听了师爷的话,这才慢慢松了一口气,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去……

    而此时在察台王的房间里,察台王正身陷重病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在自己的床边,自己的妻子度里班扎娜,以及自己的小儿子察台科尔台和女儿察台拉朵,大儿子察台多尔敦并不在这里。

    也难怪,自从上一次暗算来运镖局的事情之后,察台多尔敦就被自己的父亲察台王给“囚禁”起来了,平日里没有自己父亲的允许,察台多尔敦是不得离开王府半步。而且为了防止察台多尔敦像上次一样收买欧阳聪等之类的人做坏事,察台王还剥夺了察台多尔敦一切的权利,使察台多尔敦成为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废人”。

    几个月的“囚禁”,确实是让察台多尔敦安分了不少,可父子之间的交流也变得少了许多。但是,察台多尔敦并没有从根本上恨过自己的父亲,他只是在等,等他能够有“重新出山”的机会。察台多尔敦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一直想证明,自己有能力也有信心统领好这个察台王府。而且察台多尔敦几个月以来一直都没有忘记自己还未完成的事情——他发誓过要自己弄清楚自己的父亲和来运镖局曾经有过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咳——咳——”察台王躺在床上,由于病魔的摧残,察台王又朝一侧咳了几声,声音甚至有些撕裂,旁边的亲人听了,心中也是担心不已。

    “老爷你不会有事吧……”度里班扎娜最先问道。

    “我没事的,扎娜……”察台王忍着说道,“只不过今天早朝的打击有些大。心头气血一冲,老病又犯了,整个人也恍惚了……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扎娜你不必太过担心……”

    “我倒不是担心你的病……”哪知,作为察台王的正妻,本应该无比关心丈夫的,此时却变了一个口气道,“我担心的,倒是你的官位。这次大病一场,即使不上早朝。权利也被皇上限制了许多。再这样下去,察台王府的权利会日渐低下。为了避免这一切的发生,老爷您是不是该先找个人代替老爷您。为察台王做出一点贡献来,好度过如今已经到头来的艰难时刻。”

    “你想找人代替我?”察台王凝眼问道。

    “不然怎么样,老爷你难道一直拖着你这一把老骨头,带病行事?”度里班扎娜笑着道。“老爷你想想。朝中的势力有扩廓帖木儿,有李思齐,还有那一帮只知道当墙头草的老臣,他们就是巴不得老爷你倒下,这样他们就失去了朝中和他们敌对的人了……”

    “那又如何?”察台王又问道,“虽然我现在病了,可是我依旧不会改变我的观点,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一定会上奏皇上……”

    “老爷你都病了,还怎么上奏皇上?”度里班扎娜紧接着道。“只要老爷你病倒了,他们那些老臣就会借机在皇上面前说你的坏话,更加诋毁你,这样老爷你就会更加渐远自己的原则和所望……”

    “他们不可以那样……咳——咳咳——”察台王听了度里班扎娜的话,整个人又紧张起来,不经意又咳了几声。

    “你看,老爷你病成这样了,不能再撑下去了……刚才大夫也说过了,这几日老爷你不便上朝,还是先好好休息吧……”度里班扎娜先是对察台王说道,紧接着看了身旁的察台科尔台和察台拉朵一眼,轻声扭头道,“科尔台、拉朵,你们两个先出去一下,我有事情单独和你们父王说……”

    “是,娘——”察台科尔台和察台拉朵同时答道,随后两个人便一起走出了察台王的房间,并关上了房门……

    察台姐弟走出去后,度里班扎娜才有转头道:“好了,现在可以不被打扰地说说我们的事了……”

    “咳——咳……扎娜,你想说什么?”察台王带病问道。

    度里班扎娜顿了一下,随后应声道:“就是替老爷你做事的人啊……老爷你可不能一直拖着这个病上朝行事吧……”

    “扎娜你跟在我身边的日子也很久了,许多的事情你也了解,做事也很精明……”察台王用暗淡的眼神望着度里班扎娜,随后又问道,“那扎娜你觉得谁……咳咳——谁能代替我,代替本王……咳咳——”察台王又咳了几声。

    度里班扎娜轻轻一笑,随后又说道:“还能有谁?既是要代替老爷你,就必须是察台王府的人,最好还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老爷你的儿子只有多尔敦和科尔台,科尔台平日里只知游手好闲,年纪幼小,根本无力为事……”

    “扎娜你是想……要多尔敦代替我是吗……咳咳——”察台王又咳嗽着问道。

    “老爷你很清楚嘛……”度里班扎娜嘴角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道。

    “不……不可以……咳咳——”察台王听到了“察台多尔敦”,立刻紧张道,“察台多尔敦他虽然精明,可是他……他心术不正……咳咳——他如果代替我的话,必然会……祸害百姓,那岂不是……岂不是和那些朝中……咳咳——势利眼的大臣一样?”

    “哼,说得那么好听,什么‘为了百姓’。现在百姓都起来造反朝廷了,老爷你还那么惦记干嘛?”度里班扎娜又笑道,“什么‘改善蒙元关系’的好话,老爷你年轻时候不也做过残害中原汉人的事情吗?”

    “咳咳——”察台王又咳嗽了两声,没有说什么,继续听着度里班扎娜叙述道。

    “不是吗?”度里班扎娜继续道,“当年老爷你南巡的时候,不是指示裕兴城的兀罗带托多灭了唐门世家吗?”

    “那……咳咳……那是我曾经做过的错事……”察台王继续忍病说道,“我原来也和……也和那些朝中老臣一样……一样。以为镇压汉人百姓是报效朝廷的一种方式……但是后来我发现并不是这样,只有获得民心才是获得天下的宗旨……咳咳——所以朱元璋这么说,才会百战百捷……因此。后来回到朝中,我……我就多次上奏皇上……咳咳——要实施蒙元善交的策略,以……以收民心……咳咳——”

    度里班扎娜听了,嘴角一笑,看着察台王不断咳嗽的声音,度里班扎娜又道:“哼,说什么‘为了百姓’。老爷你不想多尔敦替你掌权,为的是不让多尔敦他继续加害来运镖局对吧……”

    听到这里,察台王似乎紧张了几刻。凝神问道:“咳咳……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是老爷你和来运镖局的恩恩怨怨啊,这件事情可是只要老爷你和我两个人知道的……”度里班扎娜又笑道,“还不是那个贱女人,老爷你居然会为了她。而轻视了作为你妻子的我……”

    “住口——。小艳她……咳咳——咳咳——她不是贱人……咳咳——”察台王突然有些激动地说道,并多咳嗽了几声。

    “我难道没有说错吗?”度里班扎娜又继续道,“小艳她只是一个妓女,可老爷你却和她做了那样的事……现在到头来,你却是为了那个妓女,一再包庇来运镖局……别想了,老爷,小艳已经死了。你之前认识的那个来运镖局的镖师说不定也早就不在了,你和来运镖局的恩怨早就结束了。何必继续挂念?”

    “不、不可以……咳咳咳咳——咳咳咳——”察台王想要爬起床阻止什么,可是突然加重的咳嗽声却是让他极为难受,难受得让他甚至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察台王又连续咳嗽了几声,整个人似乎由于过度支撑身体而体力耗尽,随后整个人两眼一黑,又累倒在了床上。

    度里班扎娜见了,又是轻轻一笑,心中似乎是有什么阴谋似的。但是她肯定也不会让察台王就这么死去,于是立刻换了一个神情朝外面喊道:“大夫大人快来,王爷他又累昏过去了——”

    外面的大夫听了,立刻急着跑进房内。度里班扎娜看着昏倒在床上的察台王,心中暗道:“哼哼,老爷,这些日子你就好好休息吧,什么事情都不要管……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我了,我会让多尔敦代替你的位置,处理一切事务的……当然,来运镖局——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我一定会让他们知道和王府作对的下场,也算是十八年前对小艳那个贱人的惩罚……”

    说完,度里班扎娜嘴角又扬起一道阴暗的微笑……

    察台王府的后院,一切都还和往常一样,并不像前门那样有那么多的森严侍卫把守,毕竟这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而察台多尔敦之前也一直被自己的父亲察台王“囚禁”在这个地方,几个月来,察台多尔敦也是什么事情也没从事,就像一个闲人一样每天望着院里的花花草草,无聊的时候和拜访的朋友下下棋、聊聊天,真的就如察台王之前要求的那样,没有管任何的政事,甚至连王府大门都没踏出去一步,就像是自己默认这样的一种“囚禁”了。

    但是察台多尔敦心中岂是苟安之理?他有野心,他一直想要掌权察台王府,为蒙元朝廷效力。而且,几个月以来,他心中一直没有放下来运镖局的事。他之前做的种种一切,都是为了弄明白自己的父亲和来运镖局之前究竟有过什么渊源。而且,他曾经在门外偷听过自己父母的对话,就在几个月前,来运镖局搬来没多久,他曾偷听到过自己的母亲提到过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和自己的父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察台多尔敦一直在等,在等自己“重新出山”的日子,等自己能够重新以“自由者”的身份去弄清楚这一切……

    “小王爷——”正在这时,一个全副武装的将领到了察台多尔敦的庭院,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对察台多尔敦汇报。

    “怎么了吗,是父王的病情又加重了?”察台多尔敦还是先关心问道。

    将领点了点头,紧接着道:“王爷病情加重,必须卧床休息数日。夫人有令,自己代王爷发号施令。夫人命令小王爷你,代替王爷的位置,近些日子管理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务,还请小王爷就令!”

    察台多尔敦听了,眼神中立刻充满了久违的生气,一副等待已久的笑容浮现出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 旧敌复辟(上)

    又是一个平凡的早晨,来运镖局里面和谐依旧。由于今天并没有什么重要的货物进出镖局,所以孙云等人还算是清闲。唯一忙碌一点的,要算是镖局的库房了,每当没有货物的时候,库房就要把之前货物的账务全部算清楚。而每每这个时候,孙云等人也会到库房里去帮忙……

    今天也是一样,库房算账的事情,本应该是石常松最擅长的事情,这边孙云等人也过来帮忙,所以账务处理起来也很快。

    众人一起忙碌着,石常松在一旁拨弄着算盘,随后对孙云提道:“少主,今天到了交税的日子了——”

    “今天是吗?”孙云先是问了一句,随后道,“我知道了,我待会儿就去交税地上交,之前还得和我义父说一声……”

    于是,暂时忙完了手中的活,孙云又回到正厅堂,对孙尚荣道:“义父,今天又到了交税的日子了。”

    “又到了?”孙尚荣问道,“这回又要上交多少?”

    “不清楚,朝廷每次征收的税似乎都不太一样……”孙云回应道。

    “反正每次都不怎么有定数……”孙尚荣蓦地摆出一副有些无奈的表情,继续嘀咕道,“而且最近这几次似乎交税的数额在逐月增加,再这样下去,恐怕城里的百姓都快负担不起了……”

    “现在外面正在打仗,急需军饷,税值上升也是情理之中……”孙云回应道,“而且。这些月来大都还算是平稳,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人心惶惶的事情,城里的百姓还算是安稳。若是能换得宁静。税务的些许起伏也还接受的过去……”

    “我是在担心,如果有一天,城中的百姓因为负担不起税务的事情,又和朝廷发生不和,到时候说不定又会出现一发不可收拾的事情……”孙尚荣又有些担心道。

    “放心吧,义父,就算真发生什么不和。朝廷也不会怎么样。察台王算是蒙元朝廷中比较善待百姓的官员,他从来都主张和善蒙汉关系,也深得这里汉人的尊敬。至于他的大儿子察台多尔敦。那就另当别论了。当然,察台多尔敦现在是被察台王‘囚禁’了,他也不可能出来招摇出什么事情来……”孙云继续回应道,“而且再过些日子。‘北原五侠’也会来拜访我们镖局。他们向来主张以财施民,相信到时候百姓交税的负担也会减轻不少……”

    “‘北原五侠’?”孙尚荣听了这个名字,稍稍踌躇了一会儿,紧接着又道,“听说他们在山东大施财义,帮很多的穷苦百姓解决了交税难的问题。说不定这回他们到大都来,也能帮助大都的百姓渡过难关……”

    “话是这么说不错了……”孙云突然眼神一皱,似乎在担心什么。又轻声嘀咕道,“但是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想。这样做从某种意义上也只是暂时缓解了城里的百姓,但实质上却是无意中纵容了蒙元朝廷,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不管怎样,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交税了,没必要太紧张……”孙尚荣又对孙云道,“云儿你今天去老西街交完税后也别走远了,中午还是回来吃饭吧……”

    “我知道了,义父——”孙云最后说了一句,随后就准备出门去老西街交税……

    然而刚走到大门口的庭院处,就见着何子布一个人在练刀。孙云见了,笑着问道:“阿布,你平时不是吃完晚饭才习武的吗,怎么今天这么有干劲,大白天地还在练刀?”

    “是孙大哥——”何子布一听到孙云的声音,马上收了刀,回头笑道,“哦,今天白天也没啥货物要搬运,库房里算账我也不会,所以闲来没事只能在院子里练练刀了。”

    “什么闲来没事,你不会又想着要偷懒吧?别以为在这练武,就可以逃避白天的事务——”孙云也笑着道,“今天算是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要是哪天有事还看见你闲手闲脚的,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孙云话是这么说,其实也权当是玩笑。

    何子布自然也是听出了孙云的口气,做出一副笑嘻嘻的模样,随即回应道:“放心孙大哥,下次不会了……”

    “臭小子,你哪次不是这么说,哪次又没有再犯?”孙云也笑着道。

    何子布又摆出嬉皮笑脸的面容,看着孙云要出远门的样子,于是又问道:“孙大哥现在要出门吗,这是要去哪儿?”

    孙云淡淡地回答道:“去老西街。”

    “去老西街干嘛?”何子布又问道。

    “交税啊——”孙云继续回答道,“今天又到了交税的日子,正好今天没有什么要紧事,所以就趁早上人少的时候先把税交了。”

    “又交税?”何子布一听到“交税”,有些不开心道,“朝廷也真是的,这几个月的税月月增高,别说平民百姓了,连我们来运镖局也有些吃紧了……”

    “有什么办法,现在没赶上好时候……”孙云也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山东边境战事吃紧,军饷物资匮乏,朝廷加重交税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蒙元朝廷本来就不得民心,百姓干嘛还要供奉他们,蒙元朝廷早些自生自灭岂不更好?”何子布忽地说出一句抱怨的话来。

    孙云慢慢走到何子布身边,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随后缓缓道:“不管得不得民心,这毕竟还是蒙元的朝廷……而且作为平民百姓的角度,他们一心想要的只是安居乐业的生活,无论天下纷争谁输谁赢一概不顾。如果统一天下的人是一代明君,那自然是普天同庆;相反若是昏君当道,百姓也会深处水深火热之中……但是无论哪一种。百姓最不希望的就是战争。无论战争是否从道,战争总是要死人的,这也是百姓最厌恶且最害怕的。虽然蒙元朝廷压迫不断。但是百姓寄下,自然是希望没有战火,哪怕用倾家荡产换得一世安宁,他们也在所不惜……”

    “可是……”何子布还想说什么,却又被孙云给拦住了。

    孙云继续微笑着说道:“好了,现在寄人篱下,尽为安顿即好;即使心有大志。只要百姓安宁,我们也无需过多怨言……”

    何子布知道自己做事总是冲动凭性子,不像孙云那般冷静思考后做出和里的决断。于是什么话都听孙云的。而且这回孙云说得依旧不无道理,何子布还是认同了。

    想着今日白天无事,何子布又对孙云道:“孙大哥,要不今天我也陪你去吧?”

    “你?”何子布听了。不禁道。“阿布你陪我去干什么?”

    何子布继续笑着道:“反正今日没事,我又不会算账,在家里也无聊,跟孙大哥你出去走走说不定心情要好一些。”

    “嗯……那好吧——”孙云想了想,轻声答应道,“不过先说好了,今天可不能在外面贪玩,我们必须赶在午饭之前回来。”

    “放心吧。我今天不会贪玩的……”何子布又笑着答道。

    于是,在何子布的百般要求下。孙云还是答应了何子布同自己一起去老西街交税……

    走在大都的大街上,街上的风景依旧没变,还是和几个月前来运镖局刚来到大都时没什么两样。蒙人和汉人百姓依旧是对对参半,每个人的脸上都显现出枯灰的表情。街道的旁侧不时传来巡逻士兵兵甲铁柝的声音,偶尔几声打破沉寂的官兵吼叫,在孙云等人听来,也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老西街还是和原来一样,要走这么远啊……”何子布不禁提道,“记得我们来到大都城,除了交税,我们都没怎么去过老西街……”

    “好像是啊……”孙云也跟着回忆道,“我们第一次去老西街的时候,也是我和阿布两个人。那个时候,我们在老西街见到了正好北游的武当首席弟子吴子君,也见到了察台多尔敦惨无人道的暴行,我们还和察台多尔敦交了手……现在想想,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却似乎是过去了很久……”

    “察台多尔敦惨无人性,欺压百姓无数,好在现在已经被察台王给‘囚禁’了起来……”何子布又不禁加上一句道。

    去往老西街的路上,孙云等人又一路经过了许多曾经熟悉的地方。其中快到交税地点的街上,孙云和何子布就经过了“程氏酒楼”。

    “程氏酒楼……”孙云来到了程氏酒楼门下,看见了酒楼的牌匾,不禁回忆道,“阿布,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何子布望了望酒楼,悲喜交加道:“这个地方我怎么会不记得?就是在这里,我认识了孙大哥你,但同时也和我之前的兄弟分道扬镳……”

    “当时你偷了东西,是我把阿布你抓回来的……”孙云略带微笑着说道,“不过我们并没有对阿布你怎么样,而是用言辞对你进行教育……后来察台多尔敦也来到了‘程氏酒楼’,因一物遗失,滥杀百姓,做出了惨无人道的事情来……”

    “那次的事情,也让我清醒地认识到了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何子布淡淡道,“也就是那一次,我为了报恩于孙大哥你以及来运镖局,我选择了弃暗投明,成为了来运镖局的一份子……但是,也正是那一次,却成了我和之前兄弟决裂的开始……”

    你心里清楚,何子布一定是又想起了他的兄弟欧阳聪、方可和费能宏的事情。每每想到这里,何子布总会勾起一连串伤心的回忆,包括在摔跤大会、在雾隐丛林也是……

    孙云想了想,随后对何子布轻声道:“阿布,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人生在世,在懂得一些东西并改变一些东西的同时,总会失去一些东西,虽然失去他们可能会是你一生的遗憾,但是人要往前走,这些都是逃避不了的经历……”

    “这些我都清楚,孙大哥……”何子布用略带淡淡忧伤的口气说道,“我只是每每想到这里,感到一些忧伤而已,但并不会有什么遗憾……”

    孙云看着何子布的眼神,也能理解一些何子布的心情。其实,当日在“程氏酒楼”的时候,看着察台多尔敦残杀无辜百姓,孙云的心里又何尝没有痛过?对于孙云来说,这个地方也给孙云留下了抹不掉的记忆……

    “来人啊,抓贼啊,有人偷东西啊——”正在孙云和何子布思绪间,突然从一侧传来有人喊“偷东西”的声音。

    孙云和何子布同时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小偷一样快速奔跑的人正快速的朝自己这边的方向奔来,手里拿着刚才抢来的钱财,而刚刚喊“抓贼”的人,是小偷后面的那个中年妇女。

    一听到“抓贼”,孙云和何子布的神经一下子紧张起来。尤其是何子布,之前自己在程氏酒楼的时候,也是干了偷窃的事情,才被孙云“教训”的,并且后面欧阳聪的偷窃事情,间接导致了惨绝人寰的血案。所以现在的何子布,非常痛恨小偷的行径,看见前方冲过来奔跑的小偷,何子布二话不说,几步冲上前,一个绊脚就将那个小偷给制住了。

    “啊——”没有提防的小偷大叫一声,被何子布一脚重重绊倒在地,手中偷来的东西钱财也掉落了下来。

    小偷没有多想,被绊倒在地后,头也没回,地上的东西也不见了,拔起腿就跑开了。

    何子布刚想上去追,孙云大声喊道:“别去追了,阿布——”

    何子布听到孙云的命令,于是停了下来。虽然心里有万分的不甘,但眼见着失主的东西回来了,何子布也便没有再计较什么……

    “真是太谢谢二位了,如果不是二位的及时相救,我们这个月可就拮据不保了……”那个中年妇女拿回了失窃的东西,不断向孙云和何子布二人谢道。

    “这没什么,大娘,举手之劳而已……”孙云先是笑着回应了一句,想着大娘为什么会手提这么多的钱财出门,于是又好奇地问道,“不过看到大娘您出门带了这么多的钱,不知是要干什么?”

    大娘想了想,随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紧跟着道:“哎——我今天带这么多钱,还不是为了交税?这个月朝廷官府也不知是怎么搞的,交税的数额一下子增加了老高,扣掉了我先生大半的工钱……现在真是日子难过啊,如果月月都如此,恐怕像我们这样的贫农家庭,都要揭不开锅了……”

    “过半的工钱?”孙云听了,有些吃惊道,“这一回的税钱怎么会这么多?”

    只听那大娘又说道:“我也不清楚,据说山东边境战事告急,朝廷急需军饷……不过更直接的,昨日听说好像有新人在管理此事,原来一直管理税务是要的察台王却是不见踪影……”

    听到这里,孙云和何子布互相用惊异的眼神望了望……

    为了弄清楚税钱猛增的原因,孙云和何子布没有多做逗留,而是快步跑向了交税的地点。只见这里和往日有些不一样,平时交税的时候,这里并没有多少官兵;但是今日,交税的地方却来了许许多多的蒙元士兵,让人见了有些不好的预感。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何子布也有些不解其由地问道。

    正在疑惑间,突然从交税地的道口处,走来一个身着贵服的公子模样的人物。但是对于孙云和何子布来说,这个身影太熟悉了,并且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

    “察台多尔敦……”孙云用万般不敢相信的眼神凝望着慢慢走出来的察台多尔敦……(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章 旧敌复辟(下)

    “察台多尔敦……”孙云用万般不敢相信的眼神凝望着慢慢走出来的察台多尔敦……

    而从道口出来的察台多尔敦似乎也是一眼就见定了过来的孙云和何子布,只见察台多尔敦还是一如既往地轻蔑一笑,随后笑着道:“好久不见了,孙少主……”

    “为什么……”孙云的眼神一直盯在察台多尔敦的身上没放,并自言自语地问道,“你不是被你父亲察台王‘囚禁’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看来孙少主对本公子被‘囚禁’的事情记忆深刻啊,想必是从来都惦记着本公子吧……”察台多尔敦继续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公子也不负孙少主及贵镖局的众望,又出现在孙少主你面前了……怎么样,孙少主,本公子不在的几个月,贵镖局还好吗?”察台多尔敦这边还假惺惺地慰问起来。

    孙云也知道察台多尔敦的心思,只听他也笑着回应道:“哼,托察台公子的福,雾隐丛林被袭的那次事情后,镖局可是整顿了很久……倒是察台公子,既然你被察台王‘囚禁’在王府,为何又会现身在这?”

    “孙少主是担心起来了,还是说害怕本公子了?”察台多尔敦笑应道,“本公子既然能从王府里出来,说明我已经恢复了实权,以前的那个我又回来了……孙少主你可要小心了,你们来运镖局要是有什么逾矩的行为,原来的我怎么样对你们。现在还会怎么对你们……”说完,露出的一丝阴笑不禁给人几股寒意。

    孙云听了这些话,心中却是有不好的预感。而在孙云身旁的何子布可忍受不了察台多尔敦这样的阴笑对人。想起因为他的缘故,自己曾经的兄弟惨死或是自相残杀的下场,何子布恨不得立刻拔刀向察台多尔敦冲去。

    而孙云见了何子布有些想要冲动的举动,立刻将其阻止下来,并轻声道:“冷静点,阿布,我们今天是来交税的。不是来引起冲突的……而且我们今天遇到察台多尔敦纯属意外,我们的准备的应对不足,不可轻易为事。可能察台多尔敦自己也不知道。原日有仇,今日不提,我们今天还是能忍就忍,不要招惹了察台多尔敦……”

    何子布不太能应付这样的场面。于是什么都听孙云的。既然孙云并不让自己动手。何子布拿刀的手才慢慢放下来。

    “不知孙少主今日前来这儿,究竟所为何事?”察台多尔敦笑望着孙云,又问了一句道。

    孙云则是试着放平自己的情绪,缓和地回应道:“今日是来运镖局上交税务之日,在下当然是来交税的……但是在下却不知,察台公子今日也前来至此,还带着这么多的官兵侍卫,究竟作甚?”孙云反问了一句。其实。在孙云心里,孙云又怎会对察台多尔敦放平情绪?来运镖局的伤亡。杜鹃的双腿,还有被察台多尔敦残忍杀害的无辜中原百姓,一想到这里,孙云心中不禁怒火中烧。

    “既然是来交税,本公子便没有什么意见,至于官兵侍卫嘛……”察台多尔敦继续笑应道,“孙少主你懂的,现在山东关外战事吃紧,北方许许多多的汉人逐渐开始造反暴动起来。在这蒙元首都的大都里,如若不能提早做好防备,岂不是遭遇其暴动而手足无措?昔日的贵镖局不就是那样吗,专横自主,出处和察台王府、和朝廷作对,上一次雾隐丛林的时候权当是本公子给你们来运镖局的一个教训——”

    “察台多尔敦,你不要欺人太甚!”孙云这边,一向沉不住气的何子布再也忍不住了,听到察台多尔敦把上次雾隐丛林的惨剧说得无所关系,何子布心中的怒火顿时涌起,再也忍不住地拔刀冲察台多尔敦冲去。

    “阿布,不要,快回来——”孙云伸手大叫一声,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何子布已经拔出了刀,身形也冲山前去。

    何子布的方向自然是直向察台多尔敦,察台多尔敦轻声一笑……“砰——”突然,察台多尔敦身旁的侍卫也提刀守候多时,见何子布对察台多尔敦有“非分之想”,立刻出刀挡住了何子布的这一下。

    何子布可不管那么多,他现在倒是有些什么都不顾了,无论是谁挡在自己面前,他都要扫清障碍。只见何子布加强了刀上的力道,一道白色刀光闪现而出,“琉璃光刀”瞬现而出,一股强劲的力道直接强行拨开了蒙元侍卫的苗刀,后者更是直接被强大的力道给冲倒在地。

    “再次见面,没有想到贵人火气如此之重,那就先给你降降火好了……”察台多尔敦看着何子布的反应,又是轻蔑一笑。

    何子布可管不了那么多,一刀强行拨开了察台多尔敦身旁的蒙元侍卫后,这会直接挥刀朝向了察台多尔敦本人。

    但是以何子布的武功对上,察台多尔敦又怎会放在眼里?只见当何子布的“琉璃光刀”再次杀到时,察台多尔敦嘴角一笑,右手如急速灵蛇一般穿过了何子布的刀流,应到何子布的手腕之下。没玩,察台多尔敦眼疾手快一般,一把就将何子布提刀的手腕跟紧紧抓住了,迫使其不能使出力道,这样何子布的“琉璃光刀”显然是丝毫不伤察台多尔敦半点,就已气力殆尽。

    好久都没有与察台多尔敦交手,见着察台多尔敦如此迅影的伸手,何子布不自觉地大吃一惊。不仅如此,只听察台多尔敦还用阴寒的语气对自己道:“哼,就这点本事想和本公子斗,想和察台王府作对,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随即,察台多尔敦一道阴掌过来,冷不丁地就朝何子布的腹下而去。何子布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直觉腹下阴寒一阵。“啊——”何子布又不禁大叫一声,似乎是很难受的样子。

    “阿布——”看着何子布被察台多尔敦用阴掌“折磨”的痛苦模样,孙云不禁大声喊道。

    “看来孙少主倒是挺关心你这个小跟班的……”察台多尔敦又阴笑了一句道。“看在本公子原来和孙少主有那么多的交情上,今天就先发你一马。如若他日还敢主动再犯,可别怪本公子心狠手辣——”

    说完,察台多尔敦又在何子布的腹下加了一层力道,欲将何子布给直接弹开。“啊——”何子布又是大叫了一声,随后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最后落在了孙云的身边。

    “阿布。你没事吧?”孙云见着何子布受了伤,怕是又会出什么严重的事情,于是立刻俯身问道。

    何子布到没有立即回答。刚才察台多尔敦的这一下虽然让何子布镇住了,但是何子布一向都是不甘示弱,察台多尔敦这么一说一做,何子布又岂肯罢休?只见何子布从地上爬起来后。提着刀又要直向察台多尔敦而去。

    然而这次何子布的反应。倒是招了周围所有蒙元官兵的仇恨。“噌噌——”几阵明晃晃的金属声,周围的蒙元官兵全部拔出了苗刀,以示威恐吓又要拼命冲上来的何子布。

    “阿布,快住手——”孙云见着何子布又不要命的样子,立刻阻拦道。并且生怕何子布再次失去理智,孙云这回一手迅捷地伸上前,硬是把何子布提刀的手给摁住了。

    这一回孙云语言加行动上的阻止,何子布才算暂时收手。但是刚才自己白白中了察台多尔敦的一记阴掌。自己却是没有还手,何子布的心里还是有诸多的不服。

    “看来还是孙少主理智得很。孙少主你倒是行为处事没怎么变啊……”察台多尔敦倒是一点不紧张,继续轻蔑地笑道。

    孙云这边虽然阻止了何子布,但自己也是不甘示弱,笑着回声应道:“彼此彼此吧,察台公子你不也没怎么变吗,还是这等不把人放在眼里……”

    察台多尔敦却不以为然,继续笑着回应道:“哼,孙少主何出此言?汝等今日前来交税,理应天经地义。但是孙少主你的手下却不分青红皂白地袭击本公子,本公子岂有不还之理?再次见面,本公子也不想和孙少主你闹掰关系。既然之前雾隐丛林的事情让孙少主你们记忆悲伤,之后本公子再不提也罢……”察台多尔敦口中虽这么说,但心中却是阴笑不已。知道上次雾隐丛林设伏的事情让来运镖局损失惨重,目的达到的察台多尔敦倒是开心得很。

    但察台多尔敦的心思孙云怎会不知,孙云又怎不清楚察台多尔敦这等“奉承”之言的意图?不过今日蒙元众官兵在此,出门应对不足,孙云也不想在闹出多大的事情。再说,今日的目的本来就只是来交税的,遇上察台多尔敦纯属意外,而且他也没有想到何子布居然还和察台多尔敦发生冲突,差点闹出事情来。

    想罢,孙云对身边的何子布道:“好了,阿布,今天就先忍住吧……我们今日的目的是来交税的,不是来自找麻烦的,想要找察台多尔敦算账,以后再提……”

    于是,在孙云的搀扶下,何子布还是先站了起来。不过何子布一直都是用带着仇恨的目光望着察台多尔敦,而察台多尔敦却一直都是那一副阴冷的笑容……

    到了交税的关头,孙云负责上交财税。然而,结果也是和之前遇到的那位大娘说的一样,税款的数额较之以前有了大幅度的上涨。

    孙云还是暂时先忍气吞声,交了多余的税额,随后回身抬头望着察台多尔敦,只字只句道:“税额的上涨,也是察台公子你下令的吧……”

    察台多尔敦听了,先是反声一笑,随后接着道:“现在边外战事吃紧,急需军饷,孙少主又不是知道……再说了,朝廷下发的命令,只是让我们上加税额的数目,可没有明确指出数额……”

    孙云心里也很清楚,当朝皇上整天也是不务正事。所下达的政事命令也是模糊不清,倒是给了下方的官员贪图有乘之机。但是孙云也知道,察台多尔敦为事的目的。从来都不会是为了钱财或地位,于是孙云又问道:“没有明确数额,所以察台公子你就把数额一次性上涨超过几成了是吗?察台公子你这么做,应该不是为了钱吧……”

    “看来孙少主倒是挺了解我的嘛……”察台多尔敦继续笑道,“对,我做事从来都不是为了钱……但是你应该清楚,本公子向来对你们汉人的专横自主看不顺。现如今边外战事焦灼、蒙汉关系紧张,如果不能控制住你们这些大都的汉人任意肆为,朝廷岂不是会更加动荡?只有加重赋税。你们汉人才没有机会兴兵造反,说直白点,我这么做就是针对你们这些汉人的——”

    察台多尔敦的话语有些过分了,连孙云身后的何子布也是气在当头。但是孙云此时头脑依旧是冷静得很。知道此时此地不宜再有冲突。于是。孙云还是很沉住气地说道:“唯有君王爱民如子、天下之民归顺,江山才能稳固。你父亲察台王当初是看到了这个道理,所以才积极主张改善蒙元关系……但是察台多尔敦你,却是背道而驰,这样做不但不能平定民心之乱,而且违背民心更会加剧王朝的覆灭——”

    “既然孙少主和本公子有不同的想法和观点,那谁又能知道谁坚持的才是对的?”察台多尔敦又笑着道,“孙少主你不是一向喜欢和本公子对着干吗?不然我们就来赌赌看吧。看蒙元朝廷的命运究竟会像谁说的那样……”

    “哼,你一定会输的——”孙云最后坚定地说了一句。随后转头对一旁一直沉不住气的何子布道,“阿布,我们先回去了——”

    “可是孙大哥……”何子布似乎是心中仍有不甘,再次见到了察台多尔敦,不但被他阴了一招,而且自己什么都没还上,不觉有些不服气。

    “可是什么?我说过了,今天来不是来惹乱的——”孙云又提了一句道,“有什么事情先回去再说,既然察台多尔敦回来了,我们以后也要谨慎行事了……”

    走之前,孙云回头看了一眼察台多尔敦,随后眼神坚定道:“察台公子,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孙少主……”察台多尔敦也回了一句道……

    待到孙云和何子布离开了老西街一带,察台多尔敦才从刚才与孙云对话的思绪中回来……正在继续执行收税事务间,这时跑回来一个像是传信的人。只见他快速跑到了察台多尔敦身边,轻声道:“公子爷,又出现了,第五起了……”

    “什么?”听到了传信差的话语,察台多尔敦的神情略微紧张道。

    传信差继续道:“昨天那个侦查的手下一直没回来,后来发现他死在了青墨山庄附近的丛林间……和之前的四起死法一样,死者死于剧毒……”

    “又是同一人所为是吗……”察台多尔敦眼神微皱道,“究竟是谁,竟敢连续五次杀害本公子派遣去青墨山庄的眼线,而且还是同样的手法……这个人一定不简单,说不定还对我们察台王府的动向都了如指掌……”

    “公子爷,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传信差又提道。

    “什么事情?”察台多尔敦继续紧张问道。

    传信差道:“第五起的死者,死亡一幕似乎是被来运镖局的孙云他们在运镖时碰上了……”

    “你说什么?”察台多尔敦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全身不自然地颤抖了一下。

    原来,他们口中所说的死者,正是当日孙云运镖前往青墨山庄的时候遇上的人。他们都是死于那个神秘的青衣老怪手中,只是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会是察台多尔敦派去青墨山庄的眼线。安排眼线的时候,察台多尔敦还是处于“囚禁”期间,看来是察台多尔敦之前私底下秘密安排的,似乎是察台多尔敦有什么隐秘的事情要窥视青墨山庄。

    “又是来运镖局的孙云……”察台多尔敦两眼望着前方愣了愣,随后轻声道:“如今我已自由了,孙少主,我们两个之间就从这里重新开始了……“

    说着,察台多尔敦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隐隐的杀气……(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一章 次日赴约

    “这个察台多尔敦实在是太可恶了……”回来运镖局的路上,何子布嘴里依旧不忘念叨着察台多尔敦,“孙大哥,要不是你拦着我,我今天非扇他两耳光不可——”

    然而,孙云从刚才和察台多尔敦对峙到现在回家,一直都是一脸严肃的表情,似乎是还对刚才察台多尔敦的言行记忆犹新。现在听到何子布说出这样的话,孙云马上回道:“阿布,你一直都是急性子一个,这一次本就中了察台多尔敦的阴掌,吃了亏,要不是我拦着你,指不定你还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我只是看不惯察台多尔敦这样的小人作风……”何子布继续牢骚道,“仗着自己武功高强、有权有势,就可以任意欺压别人,甚至滥杀无辜。在这大都城里,我相信所有的百姓都恨透他了,只可惜没有人敢反抗罢了……但是别人不敢,我敢!如果察台多尔敦继续这样下去,我何子布定和他势不两立!”何子布的话语和情绪甚至是有些激动。

    然而看着何子布有些偏激的倾向,孙云立刻缓和道:“阿布,你现在因为白吃了察台多尔敦一招阴掌,情绪有些太激动了……虽然察台多尔敦作恶多端,但是现在我们身在大都,某些事情必须要隐忍,否则可能会造成更加不可估量的后果——”自从孙云和察台多尔敦交手了无数次,孙云也比以前变得冷静多了。

    “之所以隐忍,是因为察台多尔敦的武功太高。没有人敢反抗罢了……”何子布却依旧不信道,“如果大都里能有武功比他高的武林高手,他决计不会坐视不管的。为了大都的百姓,他一定会挺身而出和察台多尔敦抗争到底的——”

    “那阿布你就又错了……”孙云随即接上来道,“之前阿布你还记得吧,到大都游历来的武当派首席兼当今武林七雄之一的吴子君吴前辈,他的武功就比察台多尔敦要厉害,当日还在老西街救过我们两个以及鸣剑山庄的弟子……但是他真的像阿布你说的那样,和察台多尔敦势不两立地对下去吗?没有。他虽然也看不惯察台多尔敦的作风,但他没有过于地偏激,去和察台多尔敦拼死拼活……”

    “那吴前辈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何子布听到这里。似乎是觉得孙云举例说得有些道理,于是又问道。

    孙云回声应道:“因为吴前辈心里很清楚,行路济世在外,一切都已百姓为重。察台多尔敦虽然行为令人发指。但这里可是大都——是蒙元朝廷的首都。如果在这里不加思索地贸然和察台多尔敦对立,那城中的百姓必然会遭到压迫波及,到时候不但没有救民,反倒成了害民。所以到后来,吴子君吴前辈一直都是试图用言语劝解察台多尔敦的……”

    “可是察台多尔敦这个人凶残无比,而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何子布又问道,“一味地隐忍,察台多尔敦可不会简简单单地就听从他人的劝解。何况我们这些人还是他的对立一方,那为什么吴前辈还要如此之位呢?”

    孙云想了想。紧跟继续道:“《道德经》上说,世间的一切,乃至晦明善恶,皆以道而存。我想吴前辈他应该是觉得,世间的一切因果,皆有其道。察台多尔敦如此恶行于世,他自会有其命运归宿,接下自己的道吧……”

    何子布听着,却是半信半懂,毕竟是孙云说出的话,何子布又不得不信。想到这里,何子布还是补充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一定和察台多尔敦势不两立,如果他再敢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我何子布一定和他没完——”

    听到何子布说出这句话,孙云心中一道念头闪过,一种不好的预感一瞬间涌上心头,却说不出来是什么。孙云愣了愣,随后较为郑重道:“阿布,我知道你对察台多尔敦有着深仇大恨,不过他毕竟是大都里最危险的人物,而且阿布你又总是个急性子……既然察台多尔敦现在复辟了,相信他接下去还会有其他‘令人发指’的行为。阿布,我现在就和你说清楚了,以后的日子里,若是我不在你身边,你万万不可自己一人去找察台多尔敦麻烦,明不明白?”

    “你怎么突然这样担心我?”何子布也听出了孙云罕见的如此担心的口气,于是又不禁问道。

    “因为察台多尔敦这次复辟有些突然,我们也不清楚他的目的,他为人又是那样阴险……”孙云继续郑重道,“而且阿布……你是我的好兄弟,之前察台多尔敦不但犯下了不少的恶事,还害死了许多无辜人的性命。所以阿布,作为我的兄弟,我不允许你只身犯险——”

    “孙大哥……”听到这句话,何子布收回了刚才一直记恨的心,反倒是两眼有些惊呆地望着自己身边的孙云……

    继续走在回家的路上,快到家门口了,孙云和何子布的对话还没有停止……

    “对了,孙大哥你说察台多尔敦为什么会突然复辟?”何子布又继续问道,“他几个月前不是一直被察台王给‘囚禁’了吗,为什么现在又出来了,而且还掌握了王府的权利?”

    “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孙云凝神思绪了很久,缓缓道,“不过有一点应该可以肯定——察台王府……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察台多尔敦复辟也一定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在里面……”

    “还有啊还有……”何子布继续问道,“我听孙大哥你讲过,自从你们第一次和察台王见面后,察台王就不止一次提起他和来运镖局有渊源。究竟什么渊源,几个月过去了。察台王都没有说出来?”

    “对啊,他曾说时机成熟时,自会说出来的……”孙云也自己念叨道。“可是几个月过去了,察台王却一直没有透露这方面的东西,就连我义父也没有提太多,他自己甚至连见都没见察台王一面……”

    “难道这其中,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何子布不自觉地嘀咕道。

    “不清楚……”孙云摇了摇头,随后两眼直视前方道,“不过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弄明白的。这所有的事情……”和察台多尔敦一样,孙云也想要弄明白察台王和来运镖局之间的恩怨问题。

    想到察台多尔敦突然复辟,今后的日子可能要收着点。何子布又对孙云道:“孙大哥,如今察台多尔敦复辟了,我们今后做事可能要比以前上点心了。明日没有什么事务,孙大哥明天你给我安排什么任务吗?”

    孙云想了想。随即道:“明日……明日我有些事情。要出城一趟……”孙云这时候想起来了,他和青墨山庄林子的青衣老怪有一个两日之约,只不过孙云还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镖局里的任何人。

    “明日你有什么事情?”何子布一听说孙云要出城了,于是又紧跟着问道,“孙大哥又要去哪里,我也陪你去好了——”

    “不,就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孙云先是激动了一句,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缓下语气道,“只是我的一些私人事情。你们……你们最好还是不要跟的好……”

    “噢……”何子布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

    想到察台多尔敦的出现有些突然,何子布又险些和朝廷王府的人发生冲突,孙云又思考了一会儿,随后对何子布道:“阿布,明天我可能要出城一天,很晚才能回来……现在察台多尔敦回来了,阿布你一个人可千万不能再出去招惹什么事端——察台多尔敦刚刚复辟,一定会对我们来运镖局当做重点对象‘关注’。为了保险起见,明日阿布你就呆在镖局里不要出去了,和阿光他们一起,明白吗?”

    “嗯,明白了……”何子布点了点头答应道,这个时候他倒是不像刚才那样激动了。

    但孙云似乎是还不放心,他想了想,又提醒道:“如果察台多尔敦主动找上门来了,阿布你们也不要意气用事,所以事情都听阿光的,知不知道?”

    “嗯,知道了……”何子布继续答道。

    “如果察台多尔敦依旧要硬来,你就跟他说,等我回来了,让他亲自来找我算账!还有就是……”孙云心中不知为何多了这么多的担心,随后又继续有些哽咽道,“还有就是鹃儿……如果察台多尔敦真的找上门来了,阿布你负责照顾好鹃儿,千万不可让她出来,明不明白?”

    “放心吧,孙大哥,我会照顾好的——”何子布自信地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孙云最后重复了这一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有了那么多的担心……

    回到了来运镖局,两人一直提着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孙云也遵照了之前的约定,回家和家人一起吃了午饭。

    饭后,孙云也把今天见到察台多尔敦的事情和自己的义父孙尚荣说明了情况。孙尚荣听了孙云的讲述,也不可思议道:“察台多尔敦复辟了是吗……看来这个察台王府,一定发生了什么不简单的事情……”

    “还有就是……”孙云继续道,“义父你真的不知道吗,察台王究竟和来运镖局曾经有过什么交情?”

    “很遗憾,义父并不是太清楚……”孙尚荣继续道,“我见过的外人无数,却从来没有见过有政治权利的人。而且察台王与来运镖局只见的恩怨,说不定那个时候义父还只是个镖师,印象并不是很深。如果我能有机会亲自和察台王见一面,和他谈谈,说不定真能知道些什么……”

    “这样啊……”孙云有些失望地回答道,但是自己也不忘明天的事情,于是又对孙尚荣道,“义父,孩儿明日有一事要外出去办,所以恳请义父能放孩儿一天假。”

    “噢?”孙尚荣不禁问道,“明天镖局本就没有什么事务,云儿你外出是要办什么?”

    “有些私人的事情,现在也不方便告诉你们……不过请义父放心,绝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天黑之前孩儿一定会回来……”孙云答道。

    其实,这件事情非常的危险,孙云是要一个人去青墨山庄的深林里独会那个神秘诡异的青衣老怪。由于和青衣老怪之前有约,又是非去不可,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孙云直到现在也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好吧……”孙尚荣一向都是非常信任孙云的,于是点头答应道,“云儿,义父准许你……不过云儿你一个人出门在外,义父还是有些不放心。出门在外,你一个人一定要小心谨慎,尤其现在察台多尔敦复辟了,云儿你更是要当心起见了——”

    “这个孩儿知道,孩儿已经长大了,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孙云轻轻点头回答道。

    于是,孙尚荣答应了孙云的请求,孙云也可以放心赴明日与青衣老怪之约……

    匆匆过了一天,到了第二天,孙云还是早早地起来了。为了今日与青衣老怪的一会,孙云可是养精蓄锐非常充分。他自己也知道,青衣老怪的武功高深莫测,而且诡异无端,自己一定要养足所有的精气神,才能和他会面。

    走到镖局的大门口,任光和何子布两个人还站在孙云的身边。

    孙云抬头望了望天,随后道:“时候不早了,我也得出发了……”

    “少主你这是要去哪里?”任光也不知道孙云今日之行,于是也不禁问道。

    “要出城一趟,放心吧,天黑之前我一定回来……”孙云先是回答了一句,随后想了想,又回头对任光和何子布道,“你们两天,昨天我和你们说的事情还记得吧?”

    何子布点了点头道:“嗯,记得,孙大哥你要我们今天不要出来运镖局的大门。”

    “真有这么严重吗?”任光又道,“虽然我们之前和察台王府的关系不太好,但是不出门是不是太紧张了……”

    “现在没有办法,察台多尔敦刚刚复辟,注意力基本上都放在我们来运镖局身上……”孙云继续道,“察台多尔敦的目标不仅仅是来运镖局,更重的是我孙云本人……今日我不在家,以防万一,才叫阿光你们不要出门的。阿光,你一向做事都比较沉稳,手下的镖师也是听从如命,如果真发生什么事情,例如察台多尔敦找上门来,你可要冷静处理好……”

    “放心吧,少主,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任光笑着点了点头。

    “还有阿布……”孙云有转头对何子布道,“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如果今天真发生了什么,你一定要听阿光的,不要像昨天一样莽撞行事——”

    “放心吧,孙大哥,我今天不会了——”何子布也点头答道。

    “还有鹃儿……”孙云心中也放心不下杜鹃,随后又对何子布道,“你也要照顾好她,知不知道?”

    “知道了,孙大哥,你今天就放心出门吧,我们也不是小孩子,知道该怎么处理事情的……”何子布笑着答道。

    “是呀,少主,再说今天也不一定就像少主你说的发生这些事情。说不定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天,察台多尔敦也不会找上门,少主你也不要太紧张了……”任光翻过来再一遍安慰道,“倒是少主你,一个人在外,我们不在身边,你万事可得小心了。”

    “我知道,我自己会处理好的……”孙云也回了一句。

    于是,和二人告别后,孙云便朝出城的方向走去,准备去赴青衣老怪之约。

    “我怎么了,为什么我昨天和今天变得婆婆妈妈的,开始担心这么多,真的是我担心多虑了吗……”一路上,孙云的心里一直纠结不已,他总觉得察台多尔敦突然复辟,一定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 捕风捉影(上)

    离开了来运镖局,孙云朝着大都城门的方向走去。虽然之前一直担心今日自己不在,察台多尔敦会不会又对来运镖局发难,但是现在自己还有自己的任务,孙云现在必须赶往青墨山庄以赴两日前与青衣老怪的相见之约。于是,待到出了大都的城门,孙云便没有再想来运镖局的事情,而是把一门心思放在了如何与青衣老怪会面上面……

    “那个青衣老怪武功甚是高强,而且身法尤为诡异,简直让人捉摸不透……”走在城郊的荒道上,孙云脑海里想的,全是青衣老怪的东西,“那日从青墨山庄偷偷摸摸出来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青衣老怪要杀了他,莫非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可是那也不是第一起了……而且,我们撞见了青衣老怪凶杀的一幕,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把我们灭口的才对。两日前见他的武功身手,想杀掉我和阿光他们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可是他却没那么做,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去深林里的时候,他还用毒虫勾引我,甚至和我订约,似乎是很看重我的样子。但是他有嘲讽我的武功不及,明显是不把我这样的角色放在眼里,那这老家伙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实在是让人难以猜透……”

    抱着无数的疑问,孙云一路上经过了鸣剑山庄的深山,经过了曾经留给自己痛苦回忆的雾隐丛林。这些地方孙云走过很多遍,而且发生的事情让孙云难以忘怀。但是今天孙云的心思却没有放在这上面。

    今天运气也不错,雾隐丛林并没有往日那样厚厚的浓雾,孙云直接一口气便穿过了林子。待到出了雾隐丛林。和两日前运镖一样,青墨山庄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

    “根据董渝兄弟上次说的,林子入口在山庄后面……”孙云回忆着两日前的路程,绕过了青墨山庄的正门,多走了百十来步,终于那个熟悉的入口又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就是这了……”孙云轻声嘀咕着,想到两日前那青衣老怪诡异得让人胆寒的行踪身法。孙云不禁提起十二分的谨慎,朝着林子小道缓缓进发而去。

    今日本就没有多少阳光,再进了这潮湿幽暗的丛林。如同进入了恶魔的沼泽一般,阵阵寒气由四周涌来。尽道过是满地的枯零枝桠,偶尔还能发现树枝梢头几只候鸟的尸体,给人的感觉全然都是一片死寂和带着幽暗的恐怖。

    “这地方还真是寒瘆……”也许是寒冬时节加上林子潮湿的阴冷。也许是瘆人无比的凄凉环境。孙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道,“哼,与其说那个青衣老怪在这里和我赴约,倒不如说他就住在这里吧……这青衣老怪究竟是何许人也,居然能居住在这么令人胆寒的地方,除非……他呆在这林子里是为了做什么事情,毕竟这里的林子有如南方丛林遍地的潮湿,在这干燥的北国实属罕见的地段……”

    带着无数的疑问。孙云继续向前走去……穿过一道道林间小道,前方的一个路口逐渐光亮起来。和两日前一样。这地方是一块圆形的空地,上方没有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但是除小道外,四周全是厚密的树丛。

    “又到这地方来了……”孙云四周环顾了一下,这里便是两日前自己和青衣老怪对话的地方,孙云又抬了抬头,轻声道,“还就这地方有点亮光,不像其他的地方那样的潮湿……倒是没有看见那个青衣老怪出现,难道是他忘了约定的时间……”

    孙云是先到了这个地方,去到处不见青衣老怪的身影。也难怪,青衣老怪的行踪本来就是诡异无形,什么时候出现,以什么方式出现,都是让人难以猜透——这些两日之前孙云都是看在眼里的……

    等了近半个时辰,发现青衣老怪还是没有出现,于是孙云不禁皱眼迷糊道:“那个青衣老怪该不会是真忘了时间吧,这么久都没出现,还是说……他和两日前一样,又趁着这个时候去杀害其他人了……”想到两日前青墨山庄外墙丛林中死去的神秘人,孙云不禁涌出这样的想法。

    半个时辰过去了,再加上步行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孙云也有些累了。但是孙云也不敢原地坐下来休息,毕竟地上全是铺满的还未完全腐烂的枯萎的落叶,两日前这些落叶堆里就冒出过一个令人胆颤的花毒蜈蚣,差点让自己丢了性命,今天他可不敢保证着堆落叶里还会冒出什么玩意儿……

    孙云还算是有耐心,青衣老怪一来行踪诡异,二来是自己的前辈,做什么事情有些古怪也实属正常,这么长时间没有出现,孙云也并没有焦躁或是怎么样。看起来孙云算是一个耐得住性子的人,但其实以前的孙云并不是这样,他也和何子布、石常松他们一样,容易冲动。但是自从来到大都,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并且又有武当首席吴子君的谆谆教导及赠与的《道德经》,每日翻阅一二,孙云的处事心境比早些日子要沉稳了不少,而这也是一个镖局未来的统领者应有的素质……

    不过赴约之人总是不出现,不说没有耐心,就准则来说,失约之人有失信誉。孙云见着这青衣老怪总是不出现,又不敢确定他究竟又没有忘记这个约定,孙云想了想,决定喊声一问。

    随即,孙云冲着四周喊道:“青衣前辈与晚辈孙某两日前有约,今日在此一会,不知前辈是否到场?晚辈在此恭候前辈……”

    周围暂时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有些许微弱的孙云的回声。孙云等了一会儿,瞧见着没有回应,认定青衣老怪并不在这里,不禁有些失望。

    然而。就在孙云快要放弃的时候,一个声音的传来顿时让孙云心中一喜。“好小子,没想到你真的敢一个人来此赴约。不得不说,你还是有些胆识的……”是那个青衣老怪的声音,孙云听出来了,但是仅仅只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孙云也是用疑惑的眼光朝四周望去,却是没有见到半个人影,至少这附近可视距离内没有。能够在如此远的距离隔音传声,委实是让孙云大吃了一惊。同时孙云也认定了这个青衣老怪的武功内力深厚无比,而且很可怕。

    “前辈究竟身在何处,晚辈已只身在此。还请前辈现身一见——”孙云又喊道,凭他的性格,他觉得无论对方辈分如何,在与人之约方面。畏手畏脚地躲在暗地里偷窥不算是真君子、真汉子。

    “哼。你是在命令老夫吗?”又传来了青衣老怪声音,只听他说道,“如果不是和你这个小鬼头有约,敢说出这样的话,恐怕你早就成了我的刀下鬼了……”

    青衣老怪的声音夹杂着令人畏惧的气息,但是孙云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他坚信自己一路来什么都经历过,连察台多尔敦滥杀无辜这样惨无人道的场景都见到过,他不相信还有什么东西能让自己感到畏惧。

    “既然你这小鬼头如此急着见老夫……”那青衣老怪又从四周传话道。“那就如你所愿好了……”

    然而这句话一出来,孙云倒是显得有些紧张了。他不知道待会儿让青衣老怪会以什么方式出现。孙云两眼凝视,环视着四方,双手也移到了别在腰间的银月刀的刀柄上,以防不测……

    青衣老怪的声音已经沉寂好久了,却依旧是不见动静……忽地,林子里突然传出来阵阵的响动。孙云反应灵敏,以为是青衣老怪要出现了,想要立刻回身找寻声响的方向。然而让孙云不可思议的是,林子响动的不仅仅只有一个方向,几乎四周所有的树林叶子全部响动了起来。

    “沙沙——”声四周起伏不定,如同沼泽处的鬼魂呻鸣一般,绵绵不绝。加上微弱的光亮,映射出的树林黑叶的斑驳晃影,在孙云的眼里叠叠相应。逐渐地,孙云的眼睛甚至都有些模糊了,这些摇晃的树林黑叶在孙云眼前不断摇曳,似乎是把孙云带到了另外一个幽暗晨昏的世界。更可怕的是,孙云的眼睛虽然迷糊了,但是从四周席卷而来的幽冥恐惧感却是丝毫没有因为感官的麻木而减弱,反倒是连绵不绝地越积越深。

    如同被夹杂在混沌的黑暗恐惧中,孙云的意识甚至都有些模糊了,他想要镇定下来看清眼前的事物,但是无数斑驳摇曳的树影遮挡住了孙云的视线,树影与叶影反复交错,孙云顿感头晕脑胀,分不清东西南北,整个人渐渐地甚至有些站不稳了……

    孙云模模糊糊中,却能隐约感觉到自己正在被一种强大的内力所控制——是的,孙云耗费大量的心力,强行使自己镇定下来,它能够感觉到……

    突然,林子中的树影一阵颤动,紧接着就是传来密密麻麻的黑色乌鸦的鸣叫。孙云听见了,但是更让他紧张的,他总觉得眼前似乎是有异样的东西向他扑来。

    孙云“啊——”地大叫一声,强行集中精神睁开了眼睛——他看见了,不是幻觉,刚才的乌鸦叫声是真的,眼前确实是有无数的乌鸦朝自己袭来。

    不仅仅是眼前,还有四周,可以说环绕在孙云四周刚才颤动的树影之中,全部飞出了密密麻麻黑色成群的乌鸦。这些乌鸦发出然人心神宁乱的嘶蹄,无数的乌鸦聚集在一起,如同黑色的血流涌来,无数的嘶蹄更如同世界末日一般,能彻底击垮人的心智。

    不止如此,这些乌鸦似乎还具有一定的攻击性,四面八方朝着孙云扑袭而来。

    “啊——”孙云又是朝天怒吼了一声,似乎是要爆发出自己体内所有的内力,扫灭眼前的一切,强行使自己完全镇定下来。

    没完,孙云握刀的两手全然而出,银月刀光闪过,阴暗的潮地闪现出数道银光,只听得几声刀啸和无数乌鸦的嘶蹄,在孙云的银月刀施展下。周围的乌鸦才算是一哄而散……

    短短的时间内,从青衣老怪说最后一句话开始,到乌鸦群被孙云击退。孙云像是从地狱里走了一遭,耗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中清醒过来。但是没等孙云完全恢复意识,突然一个青黑色的身影从自己头上冒过——孙云感觉到了,是那个青衣老怪,待到青衣老怪从自己头上越过,孙云又立刻回头。

    和两日前一样,青衣老怪的身法快得惊人。而且其象极为恐怖。青衣老怪掠过孙云的头顶后,依旧是两脚挂立在孙云对面的枝头上,就如同蝙蝠一样。用锐利无比的眼光倒望着对面的孙云。

    孙云也是对面凝视着青衣老怪,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来刚才的那一遭“幻觉袭击”,让孙云的体力消耗了不少。

    “前辈你终于出现了……呼呼——”孙云一边缓着气。一边说道。

    “是你叫我出现的不是吗。来运镖局的孙少主……”青衣老怪也用怪异的口气只字只句道,“倒是你挺准时的吗,说好两日之后只身一人来见,孙少主你果然遵守约定了,而且真的是一个人,确实是有胆识……”

    “不管前辈你怎么说好了,今日赴约前来……呼呼……晚辈是要弄清楚一件事情……”孙云依旧缓着气,继续道。“晚辈是想要弄清楚,前辈为什么要杀害那个人……就是……呼呼……从青墨山庄出来的那个人。就在两日之前……”

    “你是说他啊,那已经是老夫杀的第五个人了……”青衣老怪却是一脸不在乎道,“老夫清楚孙少主你一定想知道老夫为什么要杀他们,和他们究竟有什么关系……不过,孙少主你应该也记得吧,老夫说过了,孙少主你的武功不尽人意,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你还不够格……”

    “我的武功不尽人意?”孙云反问道。

    “不是吗?”青衣老怪反过来笑道,“刚才只是给孙少主你一个考验,没想到孙少主却是毫无招架之力。”

    “什么考验?”孙云又问道。

    “就是刚才的黑影幻觉啊——”青衣老怪继续说道,“刚才老夫的确是用了颇具干扰力的武功内力干扰孙少主,没想到孙少主你这么快就中招了……之前摇曳的树影和叶影一定让孙少主你眼花缭乱了吧?其实没什么,那些只不过是老夫的掌风所造成的树影摇晃罢了,至于那些乌鸦,也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乌鸦鸟罢了,本身没什么倾略性。只不过老夫用干扰的武功内力使孙少主你产生了幻觉罢了,如果孙少主你的内力和定力深厚,对付这种低级的幻术武功本来就是轻而易举。而孙少主不但没有看出这其中的套路,还白白浪费了大量的内力,这不是武功不尽人意是什么?”

    青衣老怪这么说,孙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所谓树影、乌鸦,其实只不过是一些简简单单的现象罢了。但是受到了青衣老怪内力的干扰,使自己产生了纠缠不已的幻觉。不过在如此远的距离,能够使出如此穿透力的幻觉内力,迷惑到自以为武功还行的孙云,可见这个青衣老怪的武功甚是恐怖,其武功内力也决计不在武林七雄之一的吴子君之下。

    “知道真相和武功够不够格有什么关系?”孙云继续反驳道,“晚辈只是想来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前辈为何如此刁难晚辈?”

    然而,青衣老怪却继续不以为然地笑道:“不好意思,孙少主,这就是游戏规则,武功不够格的人,没有资格知道事情的真相!今日老夫就这样放话了,你这个武功无用的废物又能怎样呢?”青衣老怪的话倒是越来越不客气,在他眼里,他觉得孙云就是一个武功烂渣的废物。

    孙云自然是心有不服,而且青衣老怪说出这样的话,孙云甚至感到有些愤怒。但是自己的武功在青衣老怪面前不济是事实,孙云也没有颜面继续反驳什么。

    “怎么,不服气了是吗?不然再给你一个机会吧……”青衣老怪又倒立在枝头笑道,“再给你一个机会,证明你武功的机会。不过老夫话先放在前头,老夫做事从来不讲人情,虽是给你机会了,可是……这个机会很有可能会让孙少主你丧命——怎么样,你有胆量吗?”

    孙云听到了这句话,心中不禁一惊。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眼前青衣老怪手中奄奄一息的猎物一般,随时都有可能被眼前的这个“猎人杀手”给捏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三章 捕风捉影(下)

    “心里一定很不服气吧,孙少主,说你的武功不够格……”青衣老怪看着孙云一脸不甘的深情,又笑着道,“不过老夫就是欣赏像孙少主你这种遇事不服输的性格……当然事实摆在眼前,武功不够格就是不够格,男子汉大丈夫在世,空有气节没有本事可不行……”

    “你说我没有本事……”孙云两眼凝神道。

    “看样子孙少主你好像是生气了一些的样子……”青衣老怪依旧是在对面的枝头上倒立着,随后继续道,“如果确实不服,没问题,老夫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过……老夫做事向来任由性来,不会手下留情,孙少主你若是再向老夫挑战,很有可能会丧命哦……”

    青衣老怪的最后几句话语气诡异,孙云听了也是不觉一震。不过孙云从来就不是一个怕事的人,虽然在刚刚的第一回合考验,孙云被青衣老怪的幻觉内力给镇住了些许,可是孙云可不会因为这一个回合的失败而退缩。今天既然来到了这里,孙云就已经报了必须弄清楚事情真相的决心,不管青衣老怪对自己如何阻拦……

    “如何,想好继续挑战老夫了吗?”青衣老怪又发出诡异的一笑,继续炒孙云问道。

    孙云半刻也没有犹豫,两眼正视着对面枝头上倒立的青衣老怪,随后露出自信的笑容道:“哼,前辈没说错,男子汉大丈夫在世,空有气节没有本事可不行……既然我孙云今日到了前辈这里。就一定要把事情真相给弄清楚,我要让前辈看到,我不但有气节。而且还有本事,我的武功可不像前辈你说的那样不够格!”

    说话间,孙云右手的银月刀猛力向前一挥,只见一道银月刀光顺着沿着地面划过,发出一声犀利的刀啸,从满地的落叶堆处劈开一道深深的沟壑。

    当然,这些东西在武功高强的青衣老怪面前。都不足为提。但是青衣老怪就是欣赏这种孙云这种豪爽、坚定的性格,随即,青衣老怪又冲着孙云笑道:“既然孙少主你这么有气节。那老夫就陪你在过几个回合吧……只要能够通过老夫接下来的考验,老夫就把孙少主你想要知道的真想告诉孙少主你;反之若是不能,孙少主既是通不过老夫的考验,那孙少主你很有可能就丧命于此了……”

    说到这一句。孙云不禁咽了一口口水。看来今日是不拼尽全力就很有可能搭上性命。往日在来运镖局的时候,身为少主的孙云往往为了大局利益,做每件事情都是步步谨慎;而今日这等危险无比、失败即亡的赌注,孙云可是从来都没有做过,就连孙云都感到惊奇,今天的自己竟会做如此危险的赌注。

    “没问题,玩被孙云接受考验——”孙云又自信道了一句,似乎是已经完全做好了应对青衣老怪的准备。

    青衣老怪见了。会声一笑,随后道:“好。既然孙少主你做好了接受挑战的准备,那老夫就依孙少主你之意……赌注挑战很简单,今日之内,只要孙少主你能抓住老夫即刻。如果成功了,说明孙少主你武功够格,老夫自然没有异议,并把事情的真想告诉孙少主你;如果没有成功,说明孙少主你武功不济,当然也不需要赌注什么,因为武功不济、赌注不成功的话,孙少主你就会死在老夫手上,老夫也不损失什么……”

    听着青衣老怪把人之生死说得如此轻松,孙云又不禁全身紧张起来,而且挺青衣老怪的口气,似乎是没有想要对自己手下留情的样子。青衣老怪的武功本就高出孙云不知道多少层,如果不手下留情,可以说孙云是完全没有胜率。但是既然青衣老怪开了口,孙云自己也接受了挑战,那就是一点退路都没有了,不拼尽全力去抓住青衣老怪的话,那自己就只有死在这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孙云挺直了身子,毅然决然道:“好,晚辈接受前辈您的挑战,今日之内必抓住前辈——”

    “牛皮可别吹上天了——”青衣老怪听了孙云义正言辞的道说,轻笑着说道,“待会儿老夫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孙少主你可要做好谨慎,不要像刚才那样中了那么简单的陷阱。若是稍不注意,很有可能就丧命于此喽,孙少主……”

    孙云听了青衣老怪的话语,又是紧张了一分,但是此时的他已经双手握紧银月刀,做好了随时应对的准备。

    “只要孙少主你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动手,就看孙少主你抓不抓得住老夫了……”青衣老怪又是诡异的一笑,那个表情让人看了顿觉惊悚无比。

    但是孙云并不在意青衣老怪的笑容,既然接受了赌注,那孙云今天就必须要抓住青衣老怪,即使冒着生命危险……

    孙云手中银月刀提起,似乎是要先发制人。他知道青衣老怪武功高得恐怖,想要抓住他,必须不留一丝本事,而且有了第一回合“被幻觉内力算计”的教训,这一回孙云可不会再粗心了,任何时刻都提起十二分精神,全然聚力,以作应对。

    青衣老怪却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并没有像第一回合那样主动。他只是一直保持那个姿态,一直保持那个神情,像蝙蝠一样倒挂在枝头上,用令人胆寒的眼神望着对面的孙云,似乎是没有要先出手的意思。当然,也可能青衣老怪已经很清楚孙云的本事,对自己并不能构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于是根本就没有把孙云放在眼里……

    孙云两眼死盯着对面的青衣老怪不放,似乎是要先发制人。于是,孙云双手银月刀并用而上,两道交叉而起,数道银月刀光自银月刀锋发出。如阵阵雷光扫过,激起地上的层层落叶——“银月幻影”即出,带着密集且颇具冲击力的刀流。无影般朝着对面的青衣老怪而去。

    当日的这招“银月幻影”,可是与察台王府的蒙元侍卫靡斗过很长一段时间,很久没用如今再度使出,威力依旧不减。

    数道银月刀光将地上满是堆积的落叶扫了个朝天翻,伴着犀利的呼啸声,雷鸣电闪般朝青衣老怪袭去,看样子是没有留半点余力。

    青衣老怪将这些看在眼里。不禁轻轻一笑——看样子青衣老怪并没有将孙云的武功放在眼里,这种水平的伎俩对自己更是造成不了任何的威胁。

    于是,青衣老怪停滞了一会儿。随后两脚方位一边,整个人从枝头上一闪,一道青色身影如闪电般跃至了另一处枝头,躲过了孙云的这一招。只见银月刀光划过刚才青衣老怪所倒立的枝头位置。尽数将对面的枝桠劈了个七分八裂。可是却没有击中青衣老怪。

    而就在与此同时,孙云也正好亲眼见着了青衣老怪那如同魔鬼一般疾讯而诡异的身法,心中不禁一惊:“好快——”

    “这次学会了先发制人是吗……”青衣老怪倒立在另一处枝头上,对孙云笑着道,“不过刀法果然还是很差劲,在躲开之前,我都能很清楚地看清招式的套路,而且有充足时间做出相应的反应和对策。看来孙少主你的武功却是还是不济啊,只有这点本事可是抓不到老夫的……”

    孙云见青衣老怪依旧是对自己如此蔑视的口气。心中更是不服。想罢,孙云转头大叫一声,随后整个人跃至半空,两手银月刀合并而出。紧接着,孙云整个身子在半空中旋转起来,手中的刀也跟着翻转起来。不过多时,一道道银月刀光随着旋转,如同暴风一般逐渐聚集,看来是想要用这一击镇住青衣老怪。

    然而,青衣老怪依旧是在枝头上轻轻一笑,似乎是也没有把这招给放在眼里。

    “啊——”孙云大叫一声,不过一会儿,自孙云刀锋间闪过的银月刀光旋转般顺势杀出,带着狂风一般的嘶吼,“银月连破”随刀阵杀出,并伴着双刀并用的“双星连斩”,刀流一层接一层地,狂风暴雨似的铺天盖地而来。

    面对银月刀光的狂风暴雨,青衣老怪依旧是轻轻一笑。见着刀流正朝自己这边袭来,青衣老怪依旧是没有急着还手,身形再度一跃,又飞到了另一处的枝头上。

    “别想跑——”然而,还没等青衣老怪落稳,孙云突然大喊道。只见孙云半空中旋转的招式随即变相,银月刀流的狂风暴雨有似横扫千军的气魄,如同斩断一切的巨斧一般,随着横向的移动,拦腰直接斩断了几棵大树。

    “轰——轰——轰——”树丛中接连发出被孙云的无数银月刀光所斩断的大树倒下的声音,这样颇具杀伤力的招式,的确也是挺耗孙云的内力。但是孙云也没有退路,想要抓住武功比自己高过数倍的青衣老怪,只有先发制人、占据主动,因此孙云不得不一开始就使出自己全部的实力,这一招横扫斩断四周大树的“狂风刀流”已经算是现在的孙云最强的招式了。

    但是青衣老怪这边依旧是丝毫不紧张地轻轻一笑,似乎孙云的实力和动机已经完全被自己给掌握了。

    “看样子也只有这样的水平了……”青衣老怪轻轻嘀咕了一句。

    孙云没有停,整个人在半空中继续操纵着自己旋转而来的“刀流风暴”,顺势朝着一边枝头的青衣老怪扫去,其间无事迅影的刀流又是斩断了几个粗壮的大树。

    青衣老怪见状,又是轻功一跃,飞至了另一处的枝头。青衣老怪不但轻功好,更重要的,他的身法实在是太快了,轻功一跃,有时候孙云都看不清楚青衣老怪究竟是朝什么方向逃的。而一直没有停止的“刀流风暴”亦是没有停止,林子中央周围的大树几乎都被孙云毁了个尽,也耗费了孙云不少的内力,可是连一刀都没有击中青衣老怪。

    耗费了大量的内力,孙云这边终于是有些支撑不住了,在半空中停止了旋转,刀流也随即停止。随后,见着青衣老怪并没有趁着自己在半空中收回内力的时候偷袭自己,孙运还是即刻先稳稳落了下来……

    “就只有这点本事了是吗?”正在这个时候,在枝头的另一侧,青衣老怪依旧是在另一处枝头处笑道。此刻四周的林子已经被孙云破坏得有些面目全非,但青衣老怪依旧是一脸诡异的笑容,似乎也不把眼前的这一些放在眼里。

    孙云见青衣老怪并无半点伤势,心中不禁一惊,毕竟这是现在的自己能使出的最强招式。孙云怕青衣老怪有趁着空当对自己有什么偷袭,随即转身就是一刀——又是一道银月刀光,横劈朝着青衣老怪而去。

    青衣老怪显得非常从容淡定,见着飞来的刀光,青衣老怪只是两脚轻轻一跃,便躲开了这一下,随后又停立在枝头上。

    “孙少主你的想法不错,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如对方,于是想要在对决中先发制人,占据主动……”青衣老怪继续笑道,“刚才的刀法威力也还凑合,能顺势拦腰斩断数棵粗壮大树,但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孙少主你的刀太慢了,老夫刚才应招时都有足够的时间看清刀流的去向……如果孙少主你只有这点本事的话,可是抓不住老夫的哟……”

    听青衣老怪这么说,孙云心中既有不甘又有紧张。但是今天已经下了赌注,自己已是无回头路可走,即使再危险,也必须硬着头皮来了。于是,孙云二话不说,继续提着自己的银月刀向着青衣老怪的方向冲了过去。孙云知道青衣老怪的身法诡异迅捷,既然自己的刀法速度跟不上,那就只有拉近距离,近处寻觅进攻机会,虽然这样做非常冒险……

    “近距离是吗……”青衣老怪又嘀咕了一句……突然,青衣老怪身形又是一闪,快得如闪电一般,根本没有待到孙云靠近,就已从孙云的眼前消失了。

    青衣老怪不见了踪影,孙云也是大吃了一惊,不禁停下了脚步。而就在同一时间,青衣老怪已然已经闪现至了孙云的身后。孙云更是紧张地说不出一句话来了,整个场面也瞬间窒息了。

    太快了,如同闪电,如同魔鬼,青衣老怪只在一瞬就跃至了孙云的身后。还没来得及孙云回头反应,青衣老怪已经一道劈手重重打在了孙云的肩上。

    “啊——”孙云大叫一声,虽然青衣老怪的招式简单,可是力道十足,孙云惨叫一声倒地后,剧痛自由全身而出,看来刚才那一掌吃得着实不轻。

    “看见没有,这就是速度——”青衣老怪继续道,“孙少主你的速度太慢了,高手对决,速度可是制胜之宝。刚才的背后一击,老夫算是很客气了,如果老夫用的是刀,孙少主你此刻早就命丧黄泉了——”

    孙云忍着痛,强行从地上爬起来,他也知道刚才那一下青衣老怪还是对自己手下留情了。孙云站起身后,两眼凝视着对面的青衣老怪不敢放松。

    青衣老怪继续道:“孙少主既是用刀,先发制人尤为重要。但要做到真正的先发制人,其速度是关键。之前老夫曾与一名和孙少主你相近大小的女娃娃交手,她的刀法威力及速度可是让老夫吃了一惊,这个年龄段也只有她曾让老夫认可过……但是如今孙少主你,跟跟那个女娃娃相比,可是差得太远了……”

    又被蔑视了一番,孙云的心中自然是有很多的不甘。青衣老怪看出来了,随即又说道:“刚才的那一下是速度的教训,接下来,老夫可不会再留情了,孙少主你可要好自为之——”

    此话一出,孙云更是不敢懈怠,银月刀锋提起,正对着青衣老怪,握刀的两手却是不断地颤抖……(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四章 阴毒陷阱

    “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吗?”青衣老怪看着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孙云半天没有动静,以为是过度劳累或是紧张,于是又轻笑着问道,“哼,如果只有这样的水平,孙少主你的武功可真的不够格噢……”

    “还没完呢……”孙云紧咬着牙说道,看来刚才青衣老怪看似普通的背后劈扣,力道也是十足,孙云半天都没有缓过气来。

    “游戏才刚刚开始呢,孙少主你这么快就坚持不住了,可是扫了老夫的兴啊……”此时的青衣老怪,简直就把眼前的孙云当做是自己的“玩物”一般,言行上任其鱼肉。

    “我还可以……”孙云重新提起手中的银月刀,刀锋对准面前的青衣老怪,坚毅道,“我一定会让你好好看着,我孙云不是一个退缩的懦夫——”

    说完,孙云深吸一口气,左右双手银月刀一个旋转,两道银月刀光交错而上,“双星连斩”再次杀出。密麻如雨的刀流顺着银月双刀纵向而出,破天似的,满地的落叶一扫而起,带着划破长空的气势,当头向着青衣老怪冲击而去。

    “这一回倒是有了些速度,不过……”青衣老怪又是诡异一笑,踮起步子道,“这样的水平对老夫来说,还是丝毫不起作用。事实已经摆在那了,孙少主的你的武功内力只有这个水平,就凭你这样子,老夫根本就中不了意,也没办法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

    说着。青衣老怪又施展出迅影无比的身法,一跃而至后方的大树枝头——孙云的这招“双星连斩”虽然气势不弱,却是已经不能伤害青衣老怪半点。

    但是孙云哪肯放弃?今日已经抱定决心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那自己即是无论如何也要去拼命,使出浑身解数,让青衣老怪心服口服;而且之前的赌注也很清楚,如果自己不能赢,很有可能会面临丢掉性命的危险。

    想到这里,孙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双手银月刀举过头顶。大喝一声,似乎是想要迸发出自己体内所有的内力。直觉周围的草木忽地晃动起来,强劲的力道甚至震动了周围的一切。银月刀的刀锋顿时闪现出耀眼的刀芒,孙云一鼓作气,双刀劈天而下,最强劲的力道——“银月破天”划破天宇而出。

    只见有如开山力道的银月刀锋自孙云头顶的两道而出。伴着银月刀光的迅猛冲击。地道上发出如雷贯耳的震响,天崩地裂似的,于对面汹涌而上。

    “看来还是留着一手吗,这是最强的力道了是吗……”青衣老怪又嘀咕道,认定这已经是孙云现今武功的极限了。

    面对着开山力道的刀芒,青衣老怪依旧是装作淡定十足的样子,似乎在他眼里,这些也不算什么。不过这一回青衣老怪并不像之前那样一位地轻功躲开。看定了这招“银月破天”的招式套路,青衣老怪两手依掌。顺势两道震动的内力聚集掌中……突然,青衣老怪两掌并前,两道紫色的掌晕发出,与孙云的“银月破天”硬是接了上去……

    两招力道相碰,中心处只见木叶杂飞、内力乱冲,一时间有如山河崩塌一般……“轰——”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青衣老怪的掌法与孙云的刀法来了个“同时迸发”,转而演变成剧烈的爆炸,刚才两招相碰的中心处被破坏力十足的招式活活炸开一个数丈径长的大坑……

    双方沉默了许久,青衣老怪依旧是面容平稳地站在大树的枝头上,只是这一次,他的脸上并没有之前那样轻蔑的笑容了;而反观孙云,此时似乎是精力耗尽了一般,整个人甚至都有些恍惚,快要站不稳的样子。也许是之前的伤痛让自己有些重心不稳,但是孙云心里也很清楚,青衣老怪也不会就这样被自己这一招给打败,于是还是强咬着牙坚持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整个人继续抬头凝视着面前的青衣老怪。

    青衣老怪也望了对面的孙云很久,一直没有做声,似乎在想着什么……突然,青衣老怪还是发出了带着轻蔑口气的笑容:“哼,如果老夫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孙少主你的极限了吧?不过……只有这样的水平,还是远远达不到老夫的要求的……”

    “连这样都不够格,那到底怎么样才算……”孙云强忍着痛,只声问道。

    “至少要让老夫看到能够佩服你的地方……”青衣老怪继续笑道,“很可惜啊,孙少主,本来差一点就可以让老夫稍稍认可了,只不过这已经是孙少主你全部的实力了……”

    孙云想了想,一边缓着气,一边继续对青衣老怪说道:“前辈眼见七十有年,武功甲子之上,晚辈不过十七有八,不敌前辈自是理所当然……如若前辈硬是刁难晚辈,赌注其局,晚辈必会拼命以博注。即使……晚辈现在身心疲累,也……也……”孙云还想要坚持,但是过都疲累的他,此时耗尽得连话都说得有些吞吞吐吐了。

    “孙少主年轻又怎么样,不一样还在坚持吗?你说你年轻武功不济,却还是拼了命想要得到老夫的认可……”青衣老怪先是感叹了一句,随后思绪了一会儿,紧接着又道,“看得出来,孙少主你是一个有骨气的汉子……不过老夫之前也说的很清楚了,空有骨气没有本事,算不得真真正正的汉子——”

    “还没完呢……”孙云依旧是不想要放弃,重新提起银月刀,凝视着对面枝头上的青衣老怪,只字只句道,“我孙云发誓,哪怕是豁了性命,我孙云……也一定要得到前辈您的认可——”看来孙云是要拼命了,甚至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

    “不想要放弃。是因为不甘自己年轻的武功不济是吗……”青衣老怪随即一笑,继续道,“老夫刚才也说过了。老夫之前就曾遇到过一个和孙少主你年纪一般的女娃娃,她的武功可就超越孙少主你几个档次了……”

    “说这又如何?”孙云依旧是不敢松懈,继续问道。

    “孙少主你不是想弄清楚,怎样的武功本事才能满足老夫心仪的段位吗?”青衣老怪继续道,“那女娃娃的功夫愣是让老夫惊呆了,她的刀法可以说是惊天地泣鬼神,虽也是出自他人门下。但老夫惊讶的是那女娃娃如此年轻,就有惊世天下的武功……比起孙少主你,老夫也不勉强。只要孙少主你有那女娃娃七成的水准就行,不过现在看来,啧啧……”青衣老怪带着失望兼轻蔑的眼神摇了摇头。

    “就算世上真有那样的奇女子又如何?”孙云慢慢站直身子,不甘心继续道。“那女子是那女子。我是我,无论前辈您怎么看,我一定会用自己的方式证明我自己的能力!”

    “还是不死心是吗……”青衣老怪的脸上又莫过一丝诡异的笑容,随后继续道,“好啊,如果孙少主你还有这个决心的话,那我们之间的赌注就继续吧……不过这会老夫可是说好了,接下来的挑战。孙少主你可是要做好濒临死亡的准备噢……”

    诡异的口气即出,孙云又是不禁胆寒一阵。但孙云也不是遇事退缩的性格,想要知难而上的他抹出自信的笑容道:“哼,还有什么花样都使出来吧,我是不会就这样放弃的——”

    “好,老夫就是喜欢孙少主你这样的性格……”青衣老怪见孙云还有博弈,于是笑着道,“和刚才一样,只要孙少主你能够抓住老夫,就算是孙少主你赢了……当然,老夫依旧不会手下留情,如果孙少主你不能抱着杀死老夫的决心,老夫可是会取了孙少主你的性命的……”

    青衣老怪的口气时好时坏,实是让人难以捉摸。但是更多的,是青衣老怪诡异无比的神情,似乎在他眼中,孙云只不过是一个羸弱的猎物,随时都可以被自己给捏死。

    “尽说玄乎话,有其他的手段就都亮出来,我是不会退缩的——”孙云的口气依旧是很坚定。

    看着孙云不会改变自己的意愿,青衣老怪嘴角处又莫过一丝微笑。随即,青衣老怪转而说道:“好啊,那就继续吧……不过,这里似乎已经被破坏得面目全非了,不如咱们换个场继续吧?”

    “哼,求之不得——”孙云坚忍着说了一句,擦了擦嘴边沾上的尘土,举刀对向青衣老怪,想要看接下来青衣老怪会有什么其他的动向。

    青衣老怪在原地枝头伫立了一会儿……突然,青衣老怪两脚一踮,整个人的身形往后闪去,似乎是要最先离开这个“破败之地”。

    孙云一看见青衣老怪远之将去,随即跟了上去,并大喊道:“前辈莫要快走——”

    于是,孙云也强忍着之前身上的伤痛,踮起步子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然而,青衣老怪的身法之快实在是出乎了孙云的意料。刚刚翻身的一瞬间,孙云还能看见枝头穿梭的人影,然而接下来仅仅是两个转步,青衣老怪就在林子深处隐没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恶,没想到他的轻功竟如此之高,完全跟不上他的步子……”孙云先是抱怨了一句,随后仔细想了想,心中又暗道,“倒是话说回来,这青衣老怪前辈轻功如此之好,武功如此之高,究竟是何方神圣?看他样子年约七十左右,如此厉害的身手,按理说在江湖上也会有些名气、混出些地位名号才对,为何却是无人知晓?还有,他曾见过一个和我年纪一般的年轻女子,能使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刀法,那这青衣老怪究竟都经历过什么,江湖阅历竟是如此之深……”

    伴着无数的疑问,孙云一直加快自己的脚步。由于早就不见了青衣老怪的身影,孙云只能猜测青衣老怪逃跑的大致方向,并马不停蹄地追赶而去……

    追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孙云被青衣老怪带到了林子越来越深的地方。这个地方比起之前丛林入口的树荫小道,要更昏暗许多,如果不是地上斑驳的光斑嵌影,一般人甚至都很难弄清楚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天……

    又追了一段时间,孙云不但身心疲惫,发现的踪迹线索也是越来越少。直到最后,来到一个大树遮天的分岔口的地方,孙云已经是再也弄不清楚青衣老怪的去向了,索性就停下了追赶的脚步。

    孙云立在原地,稍稍喘了几口气,毕竟之前几乎耗尽了自己的内力,然后又不断加速地追了这么远的路,孙云的体力可以说算是有些透支了。但是孙云已经坚忍着,一来他不想放弃,他今天想要知道的真相实情,自己拼了命也要弄清楚;二来他也清楚青衣老怪后面一定还会玩儿其他的花样,之前已经吃了不少的亏,如果在这个地方放松,像之前青衣老怪说的,自己并不是没有遭遇险情的可能……

    孙云又站立了许久,见青衣老怪迟迟不出现,还以为是不是青衣老怪跑远了。但是孙云也不敢确定,因为他知道青衣老怪是个行踪不定的家伙,轻功又是冠绝天下,想要来回穿梭在这阴暗的林间,简直再容易不过了。再加上现在“敌方”在暗,我方在明,稍有什么不注意的闪失,自己很有可能会丧命。

    但是孙云又不能就这样傻乎乎地站着,为了确定青衣老怪还是不是在这里,孙云站直身子,对着周围的林子大喊道:“前辈究竟躲在何处,不敢出来应战?晚辈在此,望前辈能够现身,与晚辈一较高下,不要再玩那些迷惑无用的招式……”

    然而喊了半天,除了林子周围传回来了隐隐约约孙云喊叫的回声,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有青衣老怪的回复。

    “奇怪,难道他真的走远了,并没有在这停驻?”孙云依旧是抱着无数的疑问,但是同时自己也不敢过于松懈,他害怕青衣老怪又给自己布置了一个什么陷阱,给自己一个措手不及。而且现在的孙云已经是精疲力竭,再经不起这么几番折腾了……

    正在孙云疑惑间,突然,孙云周围的落叶之地,忽地响起了震动的声音——有生物正在落叶丛中蠕动,而且还是很多,四面八方朝着孙云慢慢移动过来。

    孙云也觉得周围的动静有些不大对劲,整个人重新提好“银月双刀”,以防不测。

    然而就在周围的动静朝孙云这边靠近时,落叶的摆动突然停住了……突然,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在了孙云面前,只听“沙沙——”几声树丛的声响,突然从树叶丛中跳出几只又长又亮的花蜈蚣。

    这个花蜈蚣孙云之前是见过的,只是这一次的花蜈蚣却是数尺之长,而且有许多条,并围成圈子,将孙云给团团围在了圈子中央。

    “原来如此,敢情是在这里就先埋伏好了……”孙云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知道这是那个青衣老怪给自己设的一个毒虫的圈套,就等自己走到这来。

    “这么多的毒虫蜈蚣……”孙云看着周围数尺长的花蜈蚣,深知其毒性之强,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就被毒虫的剧毒所感染,导致中毒者短时间内毒发身亡。

    “真没想到,这个青衣老怪竟是一个如此善用毒物长盾前辈……”孙云望着周围毒虫被围住自己的心中又不禁道,“这倒是挺有趣的,如果我能活着出来,我一定得弄清楚他的真实身份……”

    但是眼下之际,是要如何解决掉周围的毒虫阵。孙云手提银月刀,依旧是不能有任何的懈怠,心中想着尽是该如何想好应对的办法……(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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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武林前辈留下警世格言,时代混乱,英雄辈出…… 五十年前的一场武林惊天对决,拉开故事的序幕…… 绝代佳人的凄婉绝恋,掀起两代人的恩怨情仇;父亲生前的绝密遗嘱,让一个平庸的小子经历了世间的磨难;英雄名门惨遭同门弟子灭门,既是唯一的家族后人,又是罪人之子,尝尽人间世态炎凉…… 时元朝末年,各路英雄并起,武林中的纷争也是蠢蠢欲动……前辈的警世格言,成了人心所向的预言;两代人的恩怨,成为所有故事的开端。一张波澜壮阔的江湖盛图拉开帘幕……江湖博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江湖博,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江湖博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