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7 库银事件
转眼一个月过去,长江对岸的金国兵马依旧大肆cāo练,大宋水军依旧严阵以待,惶恐的宋国百姓依旧躲得躲逃得逃,但这一切对于生活在钱塘县的居民来说不过也就是茶余饭后的一点不再新鲜的谈资而已。
若说唯一对他们生活造成的影响,就是由于外来无业人口的大量涌入,导致钱塘县的犯罪率激增,起初还只是些小偷小摸,近rì来已有杀人强jiān等恶xìng犯罪开始发生,县衙门口的鼓声从放告rì起就几乎没停下来过,忙得县太爷连出恭都得掐着手指算时间,连带李宫芙也经常跟着加班到夜间。
在这段时间里,在许默那惊人的猎捕效率下,许家的田地也从最初的八十几亩增加到了一千亩,虽依旧比不得钱塘县那些动辄数千上万亩的大地主,但在所居住的这一片区域内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富户了。
这种近乎不可思议的崛起速度还要归功于许默那近乎莫名其妙的新手好运道——在他第五次上山时,居然在某处悬崖之上发现了一棵九百多年的紫芝。
按照这个神话世界背景的计算方式,动物三百年即可成jīng,而植物稍慢,至少要千年才有可能成jīng化形,这棵紫芝在过个几十年就开启灵智成为千年灵芝jīng……不过许默才不管是不是扼杀了未来某只山jīng大妖,凭借【冰渊魔铠】的抓钩绳索一路爬上那数千米的悬崖绝壁,轻松便将那数百年来采药人可望不可及的灵草给采了下来。
虽未满千年,但这九百五十几年的紫芝也是极为罕见的灵草,其价值之高便是钱塘县最大的仁和堂也一时筹不出那么多钱来收购,为此许默还特地花一天时间跑去了百里外的临安皇都,这才将这九百年紫芝以一万三千贯的高价卖给了某大药商。
值得一提的是,大概觉得许默是外地人,那大药商在付给了许默一万三千贯的交子后,居然很没节cāo的安排家奴在临安城外的小路上装作山贼劫杀他,当然,最后毫无意外被许默打得满地找牙。
而后当许默将捆成一串如同粽子似得的几个家奴丢到那大药商面前时,那大药商裤子都差点吓尿了,不得不忍痛赔了许默两千贯的封口费和压惊费。
就这样,许默便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腰缠万贯”。
当然,田地这东西的收益是个极为缓慢且持久的过程,指望刚买下的田地就立刻有所产出是不现实的。
不过好在钱塘县的气候适合种稻,完全可以做到一年两熟,因此虽因买地交接和雇佣佃农等事耽误了些时rì,但却还赶得上当年第二季的插秧。
所谓人红是非多,尽管这句话用在这里并不十分贴切,但却也很形象的说明了许默当前的状态。
当初许默还是穷小子的时候,除了街坊牛叔,谁也没想过帮他张罗亲事,可如今见许默发达了,家中又只有李宫芙这一房妻子,几乎整个钱塘县的媒婆都跑过来给他说亲,各种路人甲乙丙丁家的什么女儿表妹侄女外甥女一股脑的冒出来,个个说得是天花乱坠,而且一旦两个以上的媒婆碰到一起,搞不好还会因抢生意直接在许默家的院子里上演全武行,打得那叫热闹。
最初许默还碍于邻里间的面子往家里让让,后来实在不胜其扰,索xìng每rì早早就出去逛街遛弯,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才去县衙接了李宫芙回家,任由那些恼人的媒婆对着铁将军闹腾去吧。
“相公,要不……你纳个妾吧。”
一rì回家的路上,与许默并肩而行的李宫芙忽然说道。
“纳妾?为什么要这么说?”许默略微皱了皱眉,最近他被那群媒婆吵得一听到这两个字就感觉头大。
“毕竟我不能受孕,可许家总要传承香火。”李宫芙牵住许默袖口,脸颊微微红了一下,低声道:“而且,我娘说,虽然男人就算喂饱也难免会在外面偷腥,但若是连喂都不喂,那就算偷腥也怪不得男人。
大夫说,我至少要到二十五岁才可能恢复行房能力,你现在又正是年少慕艾血气方刚之时,我也不想你哪天忍不住去勾栏那种烟花之地和那些不干净的女人一起。
更何况,我每rì在衙门当差,也没多少时间照顾你和这个家,平rì里总让你在酒馆吃饭也不是那么回事,给你纳一房妾室,至少也能帮我分担一些家事,让你无论何时回家,都能有口热饭有碗热茶吃,你说对不对?”
“这……回头再说吧。”
许默来这个世界只是为了寻找林亦静和唐果等人,就算明知周围的人物都是虚幻的NPC,也不想被太多杂事牵扯。
见许默心不在焉,李宫芙也只好暂时作罢,虽说是娶妻娶贤,纳妾纳sè,但毕竟许默才是一家之主,到底纳不纳,纳哪个,始终还是要他亲自点头才行。
“宫芙,最近这段时间衙门里很忙吗?你每天都回来这么晚?”
毕竟李宫芙在衙门的职务是保护内宅县令家小的安全,按理说不应该和其他捕快那样忙碌。
“自从那些逃难的百姓涌入钱塘县,衙门里面有哪天不忙的,我爹都已经两天没着家了,连每顿的饭食都是我娘给他送的……”说起此事,李宫芙也颇有怨念,“当然,这倒没我们内宅什么事,不过最近一段时间钱塘县内出了个采花贼,擅用迷烟作案,已有不少良家女子被其糟蹋,县令大人担心内宅夫人的安全,所以在他未回内宅之前,严令我一定要寸步不离的陪在夫人身边……没办法,谁让整个县衙内会武功的只有我这一个女子呢。”
“原来如此。”
许默倒也没埋怨李宫芙的意思,只是见她最近天天晚归,有些担心她的安全罢了。
“对了,相公,我想跟你商量件事。”李宫芙忽然略显犹豫道。
“什么事,你说。”
“我明晚可能要住县衙。”
“为什么?县令大人明晚不回内宅了?”在许默印象中,李宫芙无论回家多晚,都不曾有过彻夜不归的情况。
“不,我打算替我爹的班,看几天的库房。”李宫芙歉意道。
“哦?看库房?岳丈怎么了?”
许默的第一反应是李宫芙的爹身体出了问题,但想想又觉得不太对,若是正常生病,只需寻个衙役替班即可,完全没必要让李宫芙这样一个女子去守夜,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李宫芙低下头,神情黯然道:“我爹挨了板子,现在正在家里养伤。”
“挨板子?县令大人为什么要打你爹?”许默愣了愣。
“这事其实不能怪我爹的……”
原来,这几rì正是钱塘县的秋税征收之时,县库内存放着刚刚征收上来的四万贯税金,折成现银打上钱塘县库的印记,待全部征收结束后统一押解到至苏州府。
起初两rì还安然无事,但第三rì一早,接班的衙役却发现库房内的四万两库银全部不翼而飞,只剩下一堆原本存放库银的空箱子,但奇怪的是,县库大门的封条却是完好无损,没有丝毫开启过的迹象。
县库大门上一共有三把锁,两把由当班衙役分别保管,一把由县令亲自保管,因此排除了监守自盗的可能。
虽然毫无头绪,但丢失的库银总要有人负责,四万两不是个小数目,若是找不回来,钱塘县令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待到秋税征收结束若还堵不上这窟窿,丢官免职倒还是小事,搞不好就是直接发配,流放千里,死在半途都有可能。
因此钱塘县令也是急得红了眼,二话不说先将当夜的守库衙役一人抡了二十板子,并限期十天破案,否则就拿这些衙役顶罪,抄家充公。
明rì又有一批秋税入库,偏偏又是李宫芙的爹当值,李宫芙也不想父亲拖着病痛之身还要守夜,便打算替下父亲这个班,也顺便看看有没有可能抓到之前那偷盗库银的小贼。
“库银不翼而飞?”
李宫芙描述的情况让许默忽然觉得相当耳熟,尽管《白蛇传》原著中小青偷盗库银是发生在许仙与白素贞成婚之后,但既然蜈蚣jīng都能提前十年冒出来,这个小辣椒现在跑出来折腾似乎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宫芙,依我看,这件事未必是普通盗贼所为……听我的,明天你们去请个库神贴在县库门上,应当能确保库银安然无恙。”
许默从未想过要和岑碧青这样的主要剧情角sè发生正面冲突,不仅仅是因为对对方的实力没有把握,更重要的是对她身后那一千八百年道行的白素贞实在有些打怵。
虽说在原著中,白素贞是个一心向佛,心慈面善的义妖形象,但这个世界早已崩坏,剧情发展各种无节cāo,万一弄出个黑化版的白素贞来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思来想去,许默还是决定用原著中请库神的方法来处理这件事。
至少安全保险。
“你是说,盗库银的未必是人?”
李宫芙顿时脸sè大变,她虽比一般女子胆量更大,但毕竟也只是个凡人,对于神鬼一类未知事物还有抱有相当的畏惧之心,更何况之前蜈蚣jīng的那件事也让她知道了自己的相公并非凡人,因此对于许默所说已然深信不疑。
“那……我明天就去请库神,顺便再上金山寺求个开光的辟邪之物。”
“呃……请库神就可以了,去金山寺就免了吧。”许默赶忙阻止道,他可不想剧情受他影响出现不可控的分支。
“为什么?多准备一个不是更保险吗?”李宫芙疑惑道。
“呃……佛归佛,道归道,放在一起他们会打架的。”许默勉强给了个不怎么靠谱的解释。
“那好吧,我只请一个库神,如果还不行,我再去金山寺。”
***
呃,我检讨,我错误的估计了剧情发展,导致福利要推迟到明天章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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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8 采花小贼
比起去金山寺请高僧开光过的法器,请库神倒是没那么麻烦,在坊市花几文钱买一张库神的画像,在库门上用浆糊贴好,摆些供品上几柱香,库神就算请到。
当然,这两者还是有所区别的。
许默亲眼见过佛家开光的法器,其本身蕴含着浩荡浑然的佛力,任何邪秽只要接近就会遭到自动攻击,而普通人接近则反会心生宁静平和之感。
而道家神像就比较有趣了,其本身就是一张平常的画像,但供奉上香火后就会产生一种很特殊的能量,由画像中转直连天际。
一旦有邪秽接近,神像先是会自动放出一股类似于jǐng告驱赶的柔和力量,如果那邪秽拒不离去,就会有很强大的能量从天际之上沿着那根能量线迅速传导过来,形成一些或人或兽的特殊能量体来攻击这些邪秽之物,也就是所谓的降神。
不过这些神灵能量体分身并不能被凡人的肉眼所见,许默也是凭借着【冰渊魔铠】面甲上那特殊的镜片才得以见到。
佛道两家驱邪手法的不同倒让许默感到颇为有趣。
他曾经一直以为道家的驱邪手法比较狠厉,而佛家多少讲究一些慈悲为怀,可如今一见,两者却恰恰相反。
佛家对于邪秽几乎是完全不容,无论是有意接近还是无意路过,都一律无情灭杀,反倒是道家有些人情味,开打之前还知道先给个jǐng告。
许默猜想这可能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天庭神位中多有妖鬼jīng怪成神,下界说不定哪个大妖就有天庭正神罩着,如不是原则xìng问题,天庭正神之间也多要给同僚留些面子,免得以后见面难看……而西天那些和尚自成一派,自然用不着给东方天庭那些神仙留面子,杀了也就杀了,有本事你来西天咬我?
好吧,话题扯远了。
那库神虽神位不高,但毕竟也是天庭正神,岑碧青就是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对库神下重手,不然就和现代社会的袭jǐng罪名没什么区别了,因此即便那库神的实力再不济,此消彼长之下也能守得住县库……毕竟他要做的只是看住银子,而不是抓贼。
为防止岑碧青恼羞成怒杀人泄愤,许默还特地交代了李宫芙,无论听到县库内发出多大声响,都尽管待在县衙房间里别出来,定保库银不失就是了。
李宫芙虽然并不能完全理解许默的用意,但出于对自家相公的绝对信任,她还是毫无疑问的一口答应下来。
转眼已是入夜。
在坊市区的酒馆吃过晚饭,许默并没有急于返家,反正李宫芙整夜都在县衙内值班,家中空无一人,回去也是无事可做,倒不如逛逛这钱塘县繁华的夜市。
从唐以来,坊指得是居民区,而市指得才是市场,曾经坊和市是严格区分开,实行封闭管理,rì暮鼓动,坊市紧闭,路人绝迹,唯有逻卒。
但到了宋朝,由于坊市合一,没有营业时间和营业地点的限制,夜市未了,早市开场,间有鬼市,甚至还有跳蚤市场,人来客往,买卖兴旺。
以前许仙儿还在的时候,许默每到晚上都喜欢带着许仙儿来钱塘县的坊市区闲逛,一路走去,看街边那些茶坊、酒肆、面店、果子、彩帛、绒线、香烛、油酱、食米、下饭鱼肉鲞腊等店铺,再找家云吞一类的小吃摊坐下,花上几个大钱要上些吃食,坐看市民之忙忙碌碌,力夫之竞竞营营,店铺之财源滚滚,车马之喧嚣过市,建筑之鳞次栉比,街衢之热闹非凡,静心的感受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美好。
而从打成婚后,因李宫芙每rì公务繁忙,早出晚归,便是偶尔早些回家也是带着一身的疲惫,许默也不好再拉着她四处闲逛,久而久之,这逛夜市的习惯也就被遗忘了。
如今再踏上这繁华的街市,看着犹如长河般星星点点的烛光,许默下意识便去牵身旁的人的手,抓了个空后才意识到许仙儿早已不再身旁。
一个多月过去,也不知她现在过得如何,修仙之路漫漫,她最终会走到何种地步呢?
“呦,这不是许大官人吗?今天什么风把你给吹到这儿来了?这可是稀客啊,去楼上喝个茶听个曲可好?我们这里的姑娘只听过你的名,还没见过你的人,对你许大官人可是仰慕得紧呢!”
一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带着一股胭脂香风忽然从旁边的门内迎出,拉起许默的胳膊将丰满的娇躯紧贴而上,眉眼间的媚意仿若顽石也能融化一般。
“呃?”
许默这才注意到,一时失神间,他居然走到了紧邻坊市的寻花巷中,身旁正是那钱塘县赫赫有名的青楼“倚红苑”。
“抱歉,波妈妈,我只是无意路过而已。”
许默赶忙拱手致歉,他虽不认识这“倚红苑”的鸨母,但以前却也听人叫过她,因为姓氏实在特殊,所以印象倒也深刻。
“哎,许大官人,既然来了,就进去坐坐嘛!我们这里文人士子常见,富商豪绅常见,可向许大官人你这打虎的少年英雄可不常见,难得来一次,就当上去帮我们镇镇煞气,奴家又不收你的茶水钱……”
那波妈妈的也是连骗带哄的把许默往楼里拽,可惜许默脚下如同生根般纹丝不动,倒把她累得娇喘连连。
“波妈妈,多谢你的美意,不过我还有事,今rì就不叨扰了。”
和现代不同,古代的青楼女子几乎没有一个是自愿入行的,要么是受获罪家人牵连,要么是被生活所迫,因此许默对于这些看似烟视媚行的青楼女子还是报以相当的尊重,哪怕是拒绝,也并不去强行甩脱对方,只是报以和善的微笑。
“唉……坊间那些书生士子总说许大官人你是不学无术的蛮夫,依奴家看,大官人才是真正颇有古风的谦谦君子呢!”
能做掌管一家青楼的鸨母,波妈妈怎会看不出许默对她的尊重和善意,惯于迎来送往的她不免有些唏嘘,居然少见的脸红一下,随即放开了许默的胳膊。
“对奴家的爱护,奴家记在心里了,还望以后有时间大官人可以来奴家这里坐坐,和风月无关,单纯的听曲喝茶便好,奴家会告诫那些姑娘不去打扰大官人的……”
“多谢波妈妈。”
许默微笑着再次拱手致谢,转身正要离去时,忽然无意中见一中年男子的身影从三楼的窗口前经过,居然是钱塘县的县令。
再看倚红苑外,几匹神骏的高头大马正在一龟公的侍候下悠闲的啃食着草料。
自从失去北方燕云之地,马匹在宋朝就成了稀罕物,特别是这种高大的战马种,便是一般的富贵人家也是没资格骑乘的。
这不免让许默感到些许好奇,不禁问道:“波妈妈,县尊大人在这里会见贵客吗?”
波妈妈略微犹豫片刻,才附耳低声道:“县尊大人会见的是几名男子,据说是从京城六扇门中的人……”
“六扇门的人?他们来钱塘县干嘛?”
在这个世界中,六扇门据说是一个堪比明朝锦衣卫的神秘组织,许默虽听说过种种传闻,但却从未见过真人。
“好像说是要找什么人,还带了一张画像,我之前给他们带姑娘进去的时候曾经好奇的扫了一眼,只看到是个豆蔻年华的漂亮小姑娘。”
楼内有人呼唤,波妈妈歉意的向许默施了一礼,打点jīng神再次娇笑着回去招呼客人了。
许默虽然对六扇门这个传说中的神秘组织有些好奇,但却也不想让平静的生活招惹上什么是非,便放弃了站在楼下偷听他们对话的念头,略微整理了衣襟调头回返。
一路无话,待许默返回家中时已是子时有余。
放在现代这时间也不过才是夜生活的开始,但放在大宋朝已绝对算是万籁俱寂的深夜。
简单洗漱后独自一人躺在床上,许默的脑中莫名的不断浮现出之前在倚红苑那波姓轻熟女妩媚妖娆的风情,下身居然不受控制的有了强烈的生理反应。
许默不禁苦笑,看来自己果然不是圣人呢……
以前许默做脚夫的时候还能消耗一些多余的jīng力,但自从家中购置了田地,每rì再不用为生计忙碌奔波,变成了半个米虫的他便长期处于jīng力过剩状态,稍有刺激就会有所反应,而且还很难消退。
正因如此,平rì里他都刻意回避和李宫芙做太过亲密的举动,连睡觉都要隔开一段距离,怕的就是擦枪走火徒增烦恼。
内心的燥热让许默感到有些气闷,辗转难眠之下索xìng起身来到房外透透气。
就在他打算和以往一样去井边提水冲凉消火气时,忽然看到一条黑影从顾盼家的院墙上方一翻而过,落地悄然无声。
有贼?
自从大量难民涌入钱塘县,盗窃一类的案件时有发生,便是许默也遇到过两三起。
顾念到对方都是被逼无奈的贫苦百姓,一般发生类似事件时,许默都会打开窗往院内扔上百余文钱,对方也多会捡钱拜谢后离开,有些良心觉醒的甚至连钱都不要。
不过今天这个贼倒是让许默觉得很稀奇,因为一般来说,无论是专业还是非专业的毛贼,来到这个巷子最先盯上的绝对都是他家这青砖新瓦的大户人家,再不济周围其他人家也都薄有资财,怎么也轮不到一穷二白的顾盼家啊……
怀着这种疑惑,许默并没有急于出声驱贼,而是悄无声息的摸过去,隐蔽的趴在墙头被树枝遮挡的yīn影中,仔细的观察那毛贼究竟在做什么。
那身形看似二十来岁青年人模样的毛贼在落地后灵巧的一个翻身,躲入了院内的一方磨盘后,只露出两只眼睛东顾西盼,确认没有惊动周围任何人,便放轻手脚来到顾盼家的窗外,从腰间掏出一根尺长的竹管小心的插进窗纸。
难道是传说中的迷烟?
许默顿时想起不久前李宫芙曾经提到过的那个采花贼,想不到此人居然将主意打到了顾盼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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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9 夜探顾家
现代叫做强jiān犯,古代叫做采花贼,无论叫法如何变化,始终改变不了那罪恶的事实。
对于这种将自己一时的欢愉建立在受害者一辈子痛苦之上的人渣,许默向来都是决不手软的,甚至根本不去考虑对方是否罪不至死。
那采花贼还刚听到背后有破空声袭来,还未等做出避闪动作,便被许默轻而易举的拧断了脖子。
摘下采花贼的面巾,进入许默视线的只是一张平凡无奇的男人面孔,看样子并不眼熟,应该不是本地人。
考虑到就地处理尸体可能会给顾盼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许默直接将那采花贼的尸身扛在肩上,连同窗上那根已经吹空的竹管一起,借着漆黑夜sè的掩护,躲开更夫和行人,一路来到某处人迹罕至的运河河岸。
许默当然不至于那么没技术含量的直接抛尸,先是将尸体丢到河中浸湿捞出,随后将其急冻成一个大冰块,再施展【冰渊碎心拳】砸碎,这样便是融化也只有一堆看不出形状的碎骨肉,估计不等被人发现就被运河里的鱼虾吃干净了。
处理完了采花贼的尸体,许默再次避开街上的路人返回家中,翻身进入院墙正准备回房休息,无意中扫了一眼隔壁顾盼家的草顶土屋,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想去检查一下顾盼胸口的那颗痣。
一直以来,许默都搞不清为什么李宫芙和顾盼胸口都会有一颗黑痣,虽说那个白金指环的存在已经可以让他确定李宫芙的身份,但顾盼的那颗貌似完全相同的黑痣却还是令他耿耿于怀。
毕竟这个世界崩坏得太厉害了,谁敢保证李宫芙和顾盼其中一人不是林亦静jīng神投影的假象呢?
当然,也不排除这只是个意外的巧合,毕竟之前只是匆忙一眸,距离又偏远,便是许默也不敢确定顾盼的那颗痣就是他记忆中的那颗,甚至还有可能那根本不是痣,只是那天意外掉落的灰尘,或是顾盼长发打结在胸前的假象。
不过这都猜测,除非再次亲眼看到,否则许默也难以判断。
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坑爹了,就像曾经提到的过的那样,许默总不好腆脸过去跟顾盼商量“可不可以把你的胸借我看一下”,便是对方不会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怕是以后见他也要绕行了。
因此尽管许默一直有这个打算,但始终没有付诸实施的机会。
而今夜那采花贼的出现却让许默顿时意识到,眼下就是最好的时机,之前他在处理尸体时特地看过那根竹管,里面的迷烟已空,也就是说此刻的顾盼正处于昏迷状态,那么想必单纯的检查一下胸口应该不会将她惊醒。
想到这里许默转身来到围墙下,确定隔壁房内没有动静后,当即一跃而过,轻盈的落在顾盼家的院内。
房门是在内部用门闩插住的,许默也没专业盗贼那种可以靠刀片一点点把门闩拨开的本事,不过他却也不需要那样麻烦,将门略微推开一条缝隙,看清里面的环境后,一记【飞雪闪空】便瞬移进入了屋内。
进入外门后只是厨房,连通卧房之间还有一道内门,大概是因为长期独自寡居的原因,顾盼显然很谨慎,连同内门也用门闩在里面插住,许默不得不再用同样的办法进入卧房内。
今夜虽不是满月,但月光却很明亮,被常年点灯熏得有些发黄的窗纸阻挡后依旧可以看到隐约的柔光,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点光线和伸手不见五指也没多大区别,但对于许默这样的唯一之力觉醒者来说,已经足够借此看清屋内的一切。
自从五岁以后,许默就再也没进入过顾盼的房间,但儿时的模糊记忆尚在,很快便将其中的摆设布局一一对照在脑中重合起来。
顾盼所嫁的这户人家原本就不富裕,当初那个姓刘的老书生尚在时,还能靠着给人家写写书信状纸什么的混个温饱,但自从几年前那老书生失足溺死后,失去经济来源的顾盼就只能靠着为绣庄绣些绣品来维持生计。
顾盼虽绣得一手好苏绣,但毕竟不是自己开绣庄,所卖绣品的绝大部分利润都被分走,仅能余下三成不到,勉强够她生活,但却很难有所结余。
因此,尽管卧房内的面积不小,但却并无太多摆设,唯一还算值些钱的也只有几件老旧的木家具了。
顾盼此刻便躺在靠近后窗的那张雕花大床上。
因门窗紧闭,房内有些闷热,床上也没有拉起防蚊虫的布幔,连被子也只是单薄的一层粗布单,明显可以看到下方侧卧的顾盼那曲线惊人的丰韵娇躯。
许默忽然觉得有些口干,尽管他并无恶意,但毕竟还是第一次做这种近乎于偷香窃玉的龌龊事,心脏莫名狂跳得厉害。
躲在窗口的yīn影下故意碰翻窗下的瓦罐,许默紧张的盯着顾盼的背影,只要对方稍有动作他便准备瞬移逃走。
不过显然是他多虑了,尽管倒下的瓦罐在寂静的房间内发出极大的声响,但床上的顾盼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许默这才松了一口气,起身走到床边,将顾盼侧卧的身体小心的翻转,使其仰卧在床上,随即慢慢掀开了布单。
“嘶——”
布单掀开,许默下意识的倒吸一口冷气,赶忙又将布单给盖了回去。
他没有想到,床上的顾盼居然没有穿任何里衣,全身上下只有一条湖蓝sè的绣花肚兜,圆润的髋部下方那片密林幽谷都毫发毕现。
许默一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很快便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顾盼的房内又不像他那里终rì有冰降温,独自寡居又不能开窗透气,如此闷热的天气,裸睡也就在所难免。
略微平复了一下因看到某些不该看的东西而sāo动不已的内心,许默再次掀开布单一直拖到顾盼的腰间,随后轻手轻脚的将那湖蓝sè的肚兜至下而上推至顾盼的锁骨处,失去遮挡的两只硕大白兔立刻跳入了他的视线当中。
可能是因为没生过孩子的缘故,顾盼的胸部一直都很丰满且挺翘,目测至少有E罩杯,双rǔ呈现出完美的木瓜形,而且顶端的两颗小樱桃颜sè粉红,并不像一般的少妇那样偏棕黄或棕黑,倒像是未出过阁的少女一般。
别的不说,单凭这一点倒是和林亦静出奇的相似。
当然,胸部的大小和形状并不能说明什么,许默略微被眼前的美景分了一下神后,立刻把注意力收回来,仔细查看了顾盼的左胸。
让许默略吃一惊的是,顾盼的左胸不但同样有痣,而且无论是大小和形状都与李宫芙胸前的那颗完全相同!
许默伸出双手将顾盼的双rǔ向中间聚拢,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和林亦静一样,顾盼的双rǔ当rǔ头直对正前方时,rǔ沟刚好会将胸口的那颗痣夹在当中,从外部无法看到。
这也就是说,顾盼的这颗痣就连长的位置都和林亦静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世界有两个林亦静?又或是李宫芙和顾盼其中一个只是虚假的jīng神投影?
虽然一时想不通其中的关键,但许默也不敢再久留,毕竟他又不了解采花贼的行当,也不知道那迷烟的药效究竟可以维持多久,万一顾盼半途醒来,那他可就真是有口难辩了。
想到这里,许默赶忙按原样将顾盼的肚兜恢复原状,又为其盖上布单,起身正要离开,却忽然感觉自己的衣角似乎被什么东西挂住,低头却发现居然是顾盼的手抓在了他的上衣对襟处。
“你这个冤家……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就打算这么一走了之吗?”
床上的顾盼忽然幽幽的叹息一声,不知何时她双眼已经睁开,在昏暗的房间中犹如闪烁着繁星的夜空般幽静深邃。
“呃……”
许默顿时吓得魂都差点飞了,心道这采花贼也太不敬业了,迷烟的药效居然连半个时辰都维持不到,这货到底是买到假药了,还是说他根本就是李木子二号,用不着那么长的时间?
“盼儿姐……如果,我说这是个误会,你信吗?”许默结结巴巴道。
顾盼缓缓坐起身,裹着布单神情复杂的盯着许默,那只握着他衣角的手却始终不曾松开。
好吧,设身处地的想想,许默也觉得他的解释有点扯。
昏黑寂静的房间中,两人相对而坐,久久无语,沉闷尴尬的气氛令空气似乎都凝结起来。
“默哥儿……”不知过了多久,顾盼忽然开了口。
“嗯?”
“你……是那个采花贼吗?”
“我说不是,你信吗?”
“我信。”顾盼点了点头,抬眼咬着嘴唇,轻声幽幽道:“……不过,我现在倒宁愿你就是个采花贼。”
“盼儿姐?”许默愣了愣。
此刻的顾盼眼中不但有着幽怨,更饱含着一团从未有过的火热。
她忽然起身向前扑到许默怀中,双臂搂住他的腰,将脸庞贴靠在他那厚实的胸膛之上,紧紧的,紧紧的,仿若要将自己揉进许默的身体里。
“默哥儿,今晚留下来吧……如果你不嫌弃我是个寡居之身,不嫌弃我已青chūn不再,让我做你无名无份的外室也好,我真的不想再过这种一个人担惊受怕夜不能眠的rì子了……”
说罢,顾盼猛然抬起头,两片柔软的粉唇深深的印在了许默的双唇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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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玛啊,说好的福利呢!怎么又是这样……我纠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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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0 顾盼心意
“默哥儿,今晚留下来吧……如果你不嫌弃我是个寡居之身,不嫌弃我已青chūn不再,让我做你无名无份的外室也好,我真的不想再过这种一个人担惊受怕夜不能眠的rì子了……”
说罢,顾盼猛然抬起头,两片柔软的粉唇深深的印在了许默的双唇之上。
顾盼虽出身小户人家,但自幼天生丽质,平rì里深居简出,保养得也是极好,虽已是双十年华,但皮肤却依旧如同二八少女般白皙水嫩。
此时的他她正是女人一生中最为绚烂美丽的时期,既拥有少女般紧致平坦的小腹和纤美修长的大腿,又同时拥有成熟女人挺翘饱满的酥胸和圆润肉感的美臀,正是最易引起男人yù望的那种xìng感体态,而且寡居的未亡人身份更是为其平添了几分禁忌的诱惑。
许默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少年时,李宫芙那无法行房的特殊体质早已令他压抑了太久,之前被那倚红苑的鸨母挑起的火气未消,此刻这温香软玉的投怀送抱还哪里把持得住,也不再去想什么身份辈份,索xìng任由内心的yù望弥漫,反手搂住顾盼那如美玉般光滑的后背,双唇沿着那修长的脖颈一路吻下,疯狂的回应着她的求欢。
“啊~!默哥儿……别……那里……”
顾盼那完全熟透的**本就敏感,再加是旷rì弥久之身,单是许默的回吻便令她动情不已,当许默吻至她那鼓胀的胸前,牙关轻叩在那软圆的凸点上吮吸,直通全身的酥麻快感令顾盼欢喜得几乎昏厥,十指的指甲深深抠入许默那壮实健硕的后背,一股热流不受控制的从下身喷涌而出,随即整个人完全瘫软在许默怀中不断抽搐着,全身皮肤泛起一层桃花般的淡粉红sè。
许默也被那强烈的反应吓了一跳,他没想到顾盼居然会敏感到这种程度,单纯接吻和触碰敏感带便能令她上了一次高cháo。
许久,双眼空洞的顾盼才逐渐恢复了意识,忽然抱着许默的脖颈嘤嘤哭泣起来。
“盼儿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太唐突了?”许默被顾盼哭得有些心虚,男人就是这样,往往做事不计后果,但事后却会瞻前顾后。
“不……不管你的事,是奴家不好。”许默这样一问,顾盼哭得反而愈发伤心,“默哥儿你亲奴家的身子,奴家自是开心得紧,可不知怎地却忽然昏了,还……还……尿了床,奴家怕自己也和宫芙妹妹一样,身有暗疾不能行房,想着伤心,才不禁流泪,和默哥儿你无关的。”
“哎?就这件事?”
许默没想到顾盼居然是未此而哭,当即忍俊不禁,再看顾盼愈发觉得这姐姐般的女子可爱得紧,忍不住恶作剧之心大起,低头吸住她另外一颗rǔ头,如法炮制又让她“昏”了一次。
“默哥儿……你不要再捉弄奴家了,奴家难过死了……”
顾盼再次醒来后愈发哭得厉害,许默也不好再戏弄这个单纯的女人,将她抱起平放在床上,轻搂着她圆润的香肩道:“盼儿姐,你这不是病……虽然不是每个女人都会像你这样,但却也是正常的,而且像你这样敏感的身体,可是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宝贝呢……”
听过许默详细的解释,顾盼欢喜之余不禁羞红了脸颊,将头依偎在许默怀中,任由他的大手在身体上摩挲,轻声道:“奴家才不要别人喜欢,只要默哥儿喜欢奴家的身子就好……”
顾盼微微撑起身体,小心的侍奉着许默将身上的衣袍脱下。
“默哥儿,你知道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一听到你家院子里的冲凉声,奴家都会踩着架子趴在墙头上偷看你呢……”顾盼的指尖沿着许默胸腹间棱角分明的肌肉线条徐徐划过,美目迷离,呼吸也微微开始有些急促,“那时候,奴家就一直偷偷的在想,要是像默哥儿这样的男人是奴家的相公,那该有多好……”
“我还知道,盼儿姐每次偷看我冲凉过后,还会躲在房间里自己……”许默微微笑道。
“啊?你怎么知道?别说,羞死人了!”
顾盼脸红得如同火烧,赶忙伸手去挡许默的嘴,却被许默随即一把搂住,扯过来吻得昏天黑地,再次无力的瘫软在许默怀中。
“默哥……把奴家变成你的女人吧。”
顾盼羞涩的解开身上唯一的那件湖蓝sè绣花肚兜搁在枕旁,将那姣好无暇的美好**完全呈现在许默面前,泛着粉红sè的细嫩肌肤在昏暗的屋内映着淡淡的幽光,细密的汗珠挥散着诱人的女儿香。
许默下身的巨龙早已高高昂头,顾盼的这声低吟瞬间燃起他压抑已久的熊熊yù火,抬起顾盼那两条圆润修长的**,下身猛然向前一挺,整条大龙瞬间没入那早已湿泞不堪的深潭之中。
“唔——”
当许默没有料到的是,在他挺身而入的过程中,居然明显的感觉到一层薄而坚韧的肉膜被他瞬间撕裂刺穿,顾盼虽然强忍着没有吭声,但突然扣紧的十指和那不断收缩的下身已经说明了一切。
“盼儿姐……你……难道还是……处子之身?”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许默不信。
顾盼紧咬着嘴唇,羞涩的点了点头,伸手轻抚着许默那俊秀的脸庞,嘴角勉强向上牵起,道:“不要紧的,奴家已不是豆蔻年华的小姑娘了,默哥你喜欢如何便如何,奴家受得住的……”
顾盼眼中那仿若化不开的情意让许默内心触动,轻柔的抚摸着顾盼的身体,令她逐渐放松下来后,下方结合处才继续缓慢再动。
“盼儿姐……”
“默哥儿……记得小时候你就像现在这样躺在奴家的怀里吃nǎi,现在当年的小雀儿也长大了,大到可以一边吃nǎi一边欺负姐姐了……可,奴家真的好开心呢……”
“这种话……很不像你说的呢,盼儿姐……”
“是吗……以前我娘说,我刚出生的时候就有游方道士说我是内媚之体,管教不严便是yín娃荡妇,为此我娘对我很是严厉……不过,默哥儿,奴家便是放荡,从此以后也只会对你一人放荡,好吗?”
顾盼毕竟已是完全发育的成熟女子,又是少有的敏感体质,破身的短暂疼痛后,随着许默的爱抚和安慰,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鱼水之欢的快感逐渐将疼痛完全淹没,整个人也开始随着许默的节奏主动迎合,尽情宣泄,仿若要将这十余年来的苦闷和寂寞都在这一夜间释放出来一样。
“默哥儿……相公……奴家要死了,你要弄死奴家了……”
近乎癫狂的折腾了快一个时辰,许默终于低吼着在顾盼的体内一泄如注。
顾盼也抑制不住那难以言喻的欢悦,如同八爪鱼般的四肢紧扣许默的身体,仰头发出一声悠长的娇吟,身下更是喷淌得一塌糊涂。
顾盼将许默的头贴在怀中,许默将脸庞埋在顾盼的胸前,两人就这样紧紧抱在一起,许久,一如十年前顾盼哼着歌谣打着蒲扇哄许默入睡的模样。
“盼儿姐……为什么会是我?”许默躺在顾盼的胸前,不解问道。
虽说传言顾盼是克夫之命,但毕竟顾盼生得貌美,多年来还是有很多人不在意这些空穴来风的传言托人提亲的,但却被顾盼一一拒绝,如今想来却是在等他。
“奴家也不知道……”顾盼轻抚着许默的长发,水润的双眼中尽是温柔,“你也知道,奴家一直没有孩子,当初你第一次来奴家这里,第一次吸吮奴家的nǎi头,奴家就一直当你是奴家的孩子一样。
而后许叔许婶过世,奴家一介弱女子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眼睁睁看着默哥儿你带着仙儿妹妹艰难过活,每rì看你一个小孩子和那些成年男人一样在早出晚归在码头上做工,奴家也是看在眼中,疼在心里,每每你经过门口时,奴家都恨不能将你抱在怀中,再也不放你去受苦。
就这样,chūn去秋来,奴家亲眼看着曾经那个撒娇调皮的小男孩一点点长成一个顶天立地,能独自一人担起一个家的真正男人,奴家欣慰之余,心中也开始莫名的慌乱,便是那时奴家才意识到,奴家和默哥儿之间,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母亲和孩子,亦或是姐姐和弟弟,而是女人和男人。
可惜奴家始终没有勇气,也怕邻里嚼舌根,说奴家不知廉耻……但奴家是真的喜欢默哥儿,如果默哥不嫌弃奴家人老珠黄,奴家愿意替宫芙妹妹为许家传承香火,给默哥儿你生儿育女。
但我也知道我一个寡居的不祥之人说这些也是不切实际的奢求,毕竟默哥儿你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脚夫,现在你也是钱塘县的富户豪绅,想要纳妾,至少也要找个书香门第的云英未嫁之身,像我这样的人跟在默哥儿身边会连累默哥被人笑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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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1 处子之身
“不要说了,盼儿姐。”许默双臂骤然搂紧怀中的顾盼,“我要你做我的娘子,明天我便八抬大轿接你过门……”
如果说之前的激情还有绝大部分是生理yù望在作祟,但此刻许默确是真的对顾盼动了感情。
不同于李宫芙相遇之短暂,他从四岁开始便和顾盼相识,比邻而居超过十载,对这个身世可怜的美丽女子早已存下了一份亦母亦姐的特殊情感。
过去是因为年龄的差异和对这份情感的不确认才使他总是有意去忽视对方,如今已然确定了顾盼的这份情意,长久以来积蓄的情感便如同深埋于地下的美酒,重见天rì那一刻便将那酝酿已久的芬芳完全释放,醉人心扉。
“默哥儿,你说得是真的吗?”顾盼从未想过许默会真的娶她,毕竟在她看来,像她这种大龄寡居的女子,能做个无名无份的外室已经是最好结果了,当即喜极而泣,又略带惶恐道:“八抬大轿那是正妻才有的礼数,奴家能做个妾室已经很欢喜了,莫要逾越失了礼数,惹得宫芙妹妹不喜……”
自古以来便有“妾通买卖”一说,古人纳妾很少有大张旗鼓的,就像买东西一样,放下彩礼用一小轿抬回家中就算纳妾完成,稍讲究点的人家甚至都不能从正门进入。
“那……最起码要宴请邻里,也好做个见证。”
许默心中可没什么妻妾之分,即使是不便违逆社会风俗,但最起码也得像现代办喜宴一样尽可能大范围的通知一下,不然总觉得搞得跟做贼似的。
“默……相公,你对奴家真好。”
许默眼中很平常的一件事,在顾盼眼中却成了意外之喜,毕竟很少有哪家纳妾还会如娶妻般宴请宾朋,这本身就代表着家主对于新纳妾室的一种重视态度。
数年来的期盼和等待终于成为了现实,顾盼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心中越想越是欢喜,不禁主动向许默献上香吻。
许默的特殊体质本就jīng力恢复极快,这一吻如同天雷勾动地火,下身狰狞的大龙再次昂头,两具白花花的**纠缠滚翻,又是一番激烈的盘肠大战。
整整一个时辰,反复的攀顶令顾盼全身瘫软得如同一滩烂泥,躺在许默身下便是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尽管许默并未完全尽兴,但考虑到顾盼初次破瓜不堪挞伐,便在两次泄体后抽身而退,将顾盼拥在怀中轻抚着她那嫩滑弹软的动人娇躯,在她耳边低声轻语。
“盼儿姐,有件事我一直不明……”
“相公,你是想问奴家为何到现在还是处子之身吗?”顾盼头枕着许默坚实的手臂,cháo红未退的脸上尽是幸福的光泽,她似乎早就猜到许默会有此一问,说道:“虽说妻为夫隐,但既然奴家已是再嫁之身,是相公你的人,也就不必再为刘家守着这个秘密了……”
原来,顾盼的前任相公,也就是那姓刘的老书生有着分桃断袖之癖,按照现代的说法就是xìng取向异常,再说难听点就是个老兔子,多年来一直都和钱塘县内某王姓屠夫来往甚密,因而立之年还不曾娶妻生子,于是在十年前,老家父母亲自为其说了一门亲事,也就是顾盼。
当年的顾盼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对男女之事所知的并不比当初的许仙儿好上多少,因此对于刘书生与她的分床而居并未太过在意,反倒以为这就是古书中提到过的夫妻间的相敬如宾,在好一段时间里甚至还对那刘书生很是尊敬。
但纸里终归是包不住火的,随着顾盼一天天的长大,从邻里女眷那得知的闺房之事rì渐增多,便逐渐对那刘书生经常xìng的夜不归宿起了疑心,而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终于知道了刘书生与王屠夫两人之间的异常关系。
得知真相的顾盼虽难以接受,但毕竟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嫁夫从夫,这等家丑自是不可向外宣扬,于是,这段错误且畸形的婚姻便这样一直持续了下来,直到几年前刘书生酒醉溺死方为结束。
“以前,奴家一直有些恨奴家那前任相公,但现在奴家却一点也不恨他了,甚至还很感激他,若不是他对一直奴家置之不理,奴家又怎能将这清清白白的女儿身完整的交给相公你呢?”
能将贞洁留给最爱的男人是女人的一种幸福,顾盼有些欢喜,有些骄傲,依偎在许默怀中如同一个恋爱中的小女人。
更响三声,夜已深沉。
顾盼和许默谁都难以入眠,就这样相依相偎的躺在床上互诉衷肠,仿若要将这十年来想说却又不曾说的话全都在这一夜间说完一般。
直到东方的天边隐隐泛起一抹鱼肚白,晨鸡报晓,顾盼才恋恋不舍的起床,去院内打来井水,如同贤惠的妻子般侍奉许默擦身穿衣。
毕竟即便是许默已经亲口答应纳她为妾,但在正式过门以前,她和许默的关系终归还是见不得光的,若是被人发现,便是许默而后纳了她,也要被些三姑六婆乱嚼舌根的。
穿衣时虽难免有些亲密的嬉闹,但两人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倒也没有做什么过火举动。
站在顾盼家房门口,许默再一次将顾盼紧拥在怀,在其耳畔轻声道:“盼儿姐,你别急,我会尽快托媒人来想你提亲的。”
“嗯,奴家信你,相公……但你也无需太急,这么多年奴家都等了,也不在意再多等些时rì,毕竟这件事你总要和宫芙妹妹打好招呼才行。”
“她?”许默想起这事顿感头大,“也好……再等些时rì,我想想该怎么对她说。”
虽说李宫芙曾不止一次的主动要许默纳妾,但俗话说,不吃饭的女人或许有,但不吃醋的女人绝对没有,谁知道真的纳妾后,李宫芙会不会要死要活的闹情绪,毕竟她那火爆脾气他可是早就领教过的。
而且退一步来说,许默若纳的是那些媒婆所介绍来的女子,因彼此不熟悉,而且又多比李宫芙的年龄小,两者或许还能相安无事。但这顾盼与他相邻而居十余载,又比李宫芙大了五岁有余,便是以妾身份进门也难免会给李宫芙造成处处压她一头的感觉,一旦关系处理不好只怕就要后院起火。
“干嘛要等些时rì?有什么话不好现在说?”
临街的院墙外忽然翻墙跃进一人,落地后双臂环抱在胸前颇为玩味的看着房门前的许默和顾盼二人。
来者正是刚才提到的李宫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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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今天家里发生了点意外事件,不方便跟大家说,总之,又坑了,只有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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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2 纳妾顾盼
“啊~!宫芙妹妹……”
顾盼怎么也没想到刚出门就会遇到李宫芙,慌忙将扯着许默衣襟的手松开,眼神慌乱的低下头,心虚得仿若偷人家糖果被抓了个正着的小姑娘。
“宫芙,你听我解释……”
许默下意识的挡在顾盼身前,毕竟李宫芙刚从衙门回来,手中还带着单刀,他还真怕李宫芙醋火冲头直接上看砍了顾盼。
看到神情紧张的二人,李宫芙莫名其妙的挠挠头,看看手中的单刀,恍然将其丢在地上,跑过来拉着许默的手,埋怨道:“相公你也真是的,想要纳顾姐姐就直说嘛!还非要这么偷偷摸摸的,今天这是被我看到了,若是被别的邻里看到,还莫不以为我是个妒妇?”
“嗯?宫芙,你不生气?”李宫芙的大度让许默不免有些意外,即便这是夫为妻纲的古代,李宫芙的反应也未免太过淡定了。
“哼,我当然生气!我气得是相公你不告诉我,你还当我是你的娘子吗?”李宫芙白了许默一眼甩开他的手,走到如小兔子般惶恐不安的顾盼身前,拉起顾盼的手和善笑道:“顾姐姐,这事是相公做得不对,我在这里替他向你道歉了……既然相公喜欢你,我今rì就去让他找媒人向你提亲,纳你为妾。
若是相公找其他的女子为妾,或许我还有些担心,但对顾姐姐你我是一百个放心,我不擅女工,家事更是做得乱七八糟,以后这个家和我们的相公还要靠你多照顾。
顾姐姐你也知道,我无法生育,以后为许家传承香火的事还要多靠你,不过你不必担心,在人前我们虽妻妾有别,但在家中你我还是以姐妹相称,你生的孩子我也会待如亲子……”
李宫芙的大度令顾盼诚惶诚恐的同时也是感激涕零,毕竟“妾通买卖”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若是李宫芙是那种彪悍妒妇,便是许默再怎样护着她,在许家的rì子也绝对过不踏实。
一场后院的火灾就这样消弭于无形,从开始到结束是那样的突然和短暂,连许默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不管如何,终究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大概是因为无法生育而一直觉得对许默有所亏欠,在纳顾盼为妾这件事上,李宫芙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热情,简直比许默这个当事人还要积极,当天中午便请来钱塘县最有名的媒婆“一口金”前往顾盼家说亲。
一般来说,便是妾通买卖,也是要经过女方父母或直系长辈同意的,不过顾盼父母过世多年,家中也无长辈,只需她本人点头即可,因此在这件事上倒也没费多少周折。
只要女方这边没问题,纳妾的速度可要比娶妻快得多,一份文书一个手印,当天下午,顾盼便被一台小轿抬入了许家的大门。
正如许默所答应的,第二天他便广发请帖,邀请街坊四邻前来参加喜宴。
宋朝不比明朝,没有那种森严到近乎变态的礼教,下层百姓对于女子再嫁这种事还是相当宽容和理解的。
尽管很多人对于许默新纳之妾是顾盼稍感意外,但两者毕竟只是邻里,又不是血亲,便是年龄相差一些,但在这个同样存在童养媳的年代,老妻少夫也并不罕见,再加上都是街坊熟人,在喜宴上倒也没什么人做出煞风景的事来。
纳妾虽不需什么仪式,但在当晚宾客离席后,许默还是为顾盼很正式的补办了一个拜天地的仪式,李宫芙权且充作司仪。
顾盼本以为广宴宾客已是极限,却没想到许默还真的会以正妻之礼相待,凤冠霞帔在身,整个人早已泪眼婆娑,喜不自禁。
就这样,顾盼便正式以妾的身份嫁入许家,原本的院墙和土屋也在随后的rì子里被陆续拆除,划入许家范围,暂时做了一片小花园。
顾盼的到来对许家的改变是巨大的,曾经略显脏乱的房间很快便被她收拾得井井有条,每一处角落都总是一尘不染。
许默再也不用每天早晨起早跑到去坊市区吃早饭,只要家中备好食材,顾盼总是可以变着花样的做出不同的菜式,其手艺丝毫不逊于飘香楼的大厨。
而且家中再也不会出现成堆的脏衣,顾盼每天都会将所有替换下的衣物被单清洗晾晒,有破损的地方便会小心的缝补起来,家中终rì都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皂角清香。
家还是那个家,但顾盼的存在却让整个家完全活了起来,第一次真正有了一个家该有的模样,甚至就连李宫芙都几次说起,这个家哪怕没了许默都行,但绝对不能没了顾盼,否则连她都不适应了。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许默真的是过上了那万恶的地主阶级腐朽生活,白天没事出去闲逛,晚上坐拥两房娇妻美妾,衣食无忧,吃穿不愁,偶尔雇上一辆驴车带上顾盼李宫芙二人游山玩水,rì子过得虽毫无意义却也舒心无比。
每个人的xìng格不同,对于许默来说,人生未必一定要去追求什么,可以无忧无虑的度过每一天,哪怕平淡到近乎无聊,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只可惜,这一切的美好都只是虚幻的投影,终有一天,他还是要离开这个悠然静逸的jīng神世界,去面对那个残酷的现实世界。
正因为许默深知这一点,他便愈发珍惜留在这个世界的每一分每一秒,以及和顾盼李宫芙二女相处的点点滴滴,因为他很清楚,终有一天,当梦醒来,二女中的一人便会如同美丽的七彩泡泡般消散不见,能留给他的只有一段虚幻却又真实无比的回忆。
在一条小溪边架起从铁匠铺订做的烧烤炉子,许默指导着顾盼和李宫芙二人将腌制好的肉片蔬菜等食材穿于竹签之上。
李宫芙平rì里野惯了,对于这种程度的野游倒也不觉得如何,只是对许默订做的烧烤炉很感兴趣,待研究明白构造和使用方法,枯燥的串肉便感觉有些无趣,见四下无人,便卷起衣袖裤脚跑去溪水中摸鱼去了。
而顾盼则显得异常兴奋,毕竟自从她十三岁嫁入刘家后,除了偶尔上街买些米面,她的活动范围完全被限制在那小小的院落之中,便是连钱塘县的城门都没有出去过,更不要提这离家几十里外的奇宝山脚下,那可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相公,你真的和其他男人不一样……”
“哦?哪不一样?”许默抬头笑道。
“奴家见过很多男人,他们要么是呼朋唤友去青楼喝花酒空谈时政,要么是拉帮结伙游湖登山吟诗作对,却从未有人肯带自家娘子出门游玩。而你却恰恰相反,要么窝在家里陪奴家和宫芙妹妹做饭扫屋,要么便带我们二人逛街踏青,从来没见你和其他友人一起出去过……”
许默只是随意笑笑,并没有解释,他总不会对顾盼说,他是因为觉得周围人都是NPC他才懒得理会的。
“虽然我常听到一些流言蜚语,说相公你胸无大志,不思进取,但奴家却不这样认为。”顾盼向许默的身旁偎了偎,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头,“奴家不管别人怎么说,奴家却是很喜欢这样的相公,喜欢现在的rì子……闺中少妇不知愁,chūnrì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sè,悔教夫婿觅封侯。奴家就是和普通的女子,只要相公疼爱奴家,对奴家不离不弃,便是粗茶淡饭,奴家也会食如甘饴。”
“还是盼儿姐姐会说话,难怪相公最疼你……”
不知何时,李宫芙已经笑嘻嘻的上岸,白嫩的赤足踩在地上,手中还提着一条尺余长的大草鱼,活蹦乱跳,水花四溅。
顾盼赶忙起身,接过李宫芙手中的鱼,道:“宫芙妹妹说笑了,相公向来都不是厚此薄彼之人,只不过妹妹平rì里公事繁忙,很少在家,感觉可能不是很明显而已……”
虽说李宫芙对顾盼一直很好,但顾盼却始终对李宫芙保持着那种妾室对正室的谨小慎微,尽管略显客气,但却又不会觉得疏远,不得不说顾盼在人际关系上的把握相当有分寸。
“呵呵,姐姐别抬举我了,我那哪是公事繁忙,只是家里待着气闷,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做罢了……”李宫芙无所谓的笑笑,她向来很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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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3 青白二蛇
“那也是宫芙妹妹有本事,钱塘县那么多女子,也只有宫芙妹妹可以巾帼不让须眉的在衙门中当差……像奴家这样,除了在家洗洗涮涮缝缝补补,却也做不得更多了。”顾盼其实一直都很羡慕李宫芙那男儿般的爽朗和活力。
“那也是相公宠着我,若是换了其他人家,我这样的野丫头只怕早就被锁在家中闭门思过了……”
李宫芙笑嘻嘻的从后面扑上来搂住许默的脖颈,毫不避讳的在许默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的双手蹭得许默整个胸口都是淡淡的鱼腥味。
“好了,都是一家人,不要互相吹捧了。”许默将提前烧好的木炭放入烤炉,生起微蓝sè的火焰,将肉串和蔬菜依次摆放上去,“对了,宫芙,现在县库怎么样?还有失窃的情况没有?”
之前忙于纳妾之事,许默就忘记了向李宫芙询问,但既然李宫芙一直没提,想来应该是平安无事了。
“还别说,自从上次相公让请了库神,除了第一天晚上县库内有很激烈的打斗声,之后便再也没出过什么怪事,新收上来的库银也没丢……只不过之前的那几万两库银一直都没有下落,那第二批库银已经当作第一批运往了苏州,勉强是争取了几rì喘息时间,但若再找不到那第一批库银,只怕县令大人头上的乌纱就保不住了。”
钱塘县令的死活李宫芙可以不管,但毕竟此事若是上面追究起来,作为当rì职守库房的她爹却也逃不了干系,因此她也是急在心上。
许默略微回忆了一下《白蛇传》中关于小青盗银的原剧情,忽然向李宫芙问道:“宫芙,钱塘县附近是不是有个仇王府?”
李宫芙点点头,道:“有的,当年仇王谋反失败,那王府便被当朝官家下令查封,因传言其中有仇王全家几百口的冤魂未散,平rì里便是乞丐也不愿接近那里,现在早已破败不堪……相公你为何会忽然提及此处?”
许默也不好给她解释原因,只是直接道:“你回头带些衙役去仇王府内找找,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李宫芙将信将疑,但在眼下这种毫无头绪的情况下,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此时的许家虽不算大富大贵,但却也不缺钱,所准备的食材均是上好的牛羊肉,在加上不惜花大价钱买来的珍贵西域香料,所烤制的肉串异香扑鼻,不禁令人食指大动。
就在三人大快朵颐之际,溪边树林的灌木丛中突然有异常的沙沙声由远及近,耳尖的李宫芙随手抽出单刀挡在顾盼身前,一脸jǐng惕的盯着摇动不已的林间灌木。
“相公,会不会是野猪?”
自从附近那唯一的一只老虎被许默干掉后,偌大的奇宝山上已经很难看到大型的肉食动物,野狼虽未断绝,但却极少在白rì出现。
“应该不是野猪,个头没那么大。”
许默的【恶魔感应】只能判断生命体的强弱程度,并不能辨别种类,但他可以感觉到,这个正在缓慢接近的生物没什么杀气,而且还很虚弱。
不多时,数十米外的灌木丛向两侧一分,其中摇摇晃晃的走出一身着白衣的小女孩,刚向许默等人伸出手还未等说话,便突然一头扎进了溪水当中。
“宫芙,你在这里照看你盼儿姐,我去看看。”
奇宝山周围数十里几乎没有人烟,这小女孩出现得不免有些突兀,有蜈蚣jīng的先例在前,在不能确定其真正身份前,许默可不敢贸然让李宫芙去冒险救人。
飞身越过数米宽的溪流来到对岸,许默折了根树枝将逐渐飘向溪水中心的小女孩勾到岸边,确认她已经完全毫无知觉后,才将她抱起跃回营地。
这是一个大概五六岁年纪的小女孩,面若桃花,肌肤赛雪,一身雪白的轻纱丝裙更是突显出一份少有的仙灵之气,仿若传说中下凡的仙童一般。
“咦?是谁家走失的孩子吗?长得好漂亮!”顾盼惊讶道。
“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孩子吧,普通人家是穿不起这种丝帛衣服的……”李宫芙看问题的角度倒是很职业化。
“现在不是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小女孩的呼吸已然停止,许默摸其脉搏尚存,抬头向顾盼和李宫芙二人问道:“你们两个谁会做人工呼吸?”
二女面面相觑,一脸茫然,显然就连这个词都是第一次听说。
“算了,还是我来吧。”
救人如救火,许默也顾不得许多,反正这也不过只是个五六岁的女童,倒也不至于有太多忌讳。
捏鼻吹气,按压胸口,反复数次后,小女孩猛然呕出一口清水,终于恢复了自主呼吸,人也跟着幽幽醒转。
“吃的……有吃的吗?”
谁也不曾想到这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醒来后第一句话会是这句。
许默让顾盼拿过刚刚烤好的肉串,亲手递给那个小女孩,这孩子看样是饿坏了,也不顾烫嘴,三两口便将差不多有半斤重的一把烤肉串吃了个干净,随后睁着漂亮的大眼睛意犹未尽的舔着嘴唇盯着许默,神情萌得让人几乎吐血。
“呃……好吧,我再去烤。”
小女孩虽一句话未说,但那可怜兮兮的表情实在让人无法拒绝,许默只好添上木炭继续烧烤,李宫芙和顾盼二人坐在一旁穿肉片,而那小女孩便如同一只等着喂食的小狗般蹲在许默身边,双眼放光的看着炭火上滋滋作响的烤肉,不时的抹抹嘴角的口水。
这小女孩的身材娇小,但食量却是极大,许默所带的二十多斤牛羊肉几乎都进了她的肚子,忙了半天的顾盼和李宫芙也仅是每人吃了半条烤鱼而已,即便如此,当看到许默身边那空空如也的食篮,这白衣小女孩还是不免露出失望的神sè,显然依旧没有吃饱。
“没有了,要吃等下次吧。”许默无奈的打水熄灭了炭火。
他忽然觉得这次烧烤简直就是为这白衣小女孩而准备的,己方三人简直成了这位大小姐的保姆,真不知到底是哪家生出的这样一个奇葩小姑娘来,估计没个万贯家财还真养不起。
“下次?这里?”白衣小女孩眨眨眼,似乎有些惊喜。
“呃……”许默忽然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不过就是一句客套话,这奇葩小女孩不会当真了吧?
小女孩似乎将许默的无语视为了默认,极为开心的跳起来搂住许默,细嫩光滑的小脸在他的脸上来回连蹭几下,稚声稚气道:“你真是个好人,不但救了我的xìng命,还给我吃好吃的东西,我喜欢你!”
说完,小女孩忽然跳下地面飞快的向林间跑去,转眼便消失不见。
“盼儿姐,咱们相公还真是讨人喜欢呢……”李宫芙嬉笑着勾住顾盼的肩头,挑着眉头揶揄道。
“宫芙妹妹,别这么说,我觉得今天这事有点蹊跷。”顾盼忧心忡忡的盯着那白衣小女孩消失之处,眉头紧皱道:“这荒山野岭连个人家都没有,那来的小女孩?莫不是山jīng狐魅所化?等明rì你我去求个符咒,免得家中沾了邪气……”
许默倒是不以为然,山jīng狐魅也有善恶之分,不能一杆子全都打死,刚才那小女孩虽然来历可疑,但除了吃得多一点,倒也没做什么恶事,请符咒驱邪就未免有些过了。
许默等三人离开后不久,在距离此地数里外的密林深处,一衣着暴露体态妖娆的绿衣美女赤足踩踏着枝条从林间急掠而过,片刻后忽然发现了什么,一跃落地停在那白衣小女孩的面前。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让你在仇王府等着我吗?”那绿衣美女焦急的将白衣小女孩从地上抱起,确认无碍后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可是人家饿了嘛,差一点就死掉了……不过,青儿,我跟你说,我遇到了个好人呢,他不但救了我一命,还请我吃了很多好吃的东西。”白衣小女孩掰着手指兴奋道。
“姐姐,都告诉过你不要乱吃东西了,万一再吃错了东西怎么办?”绿衣美女纠结的按住额头。
说起来都要怪金山寺那个叫法海的老秃驴,一大把年纪不好好念经正果,非要炼什么丹……好吧,你炼丹就炼丹,炼个提升道行修为的金丹,也算是走得正道,可这和尚偏偏炼了一炉返老还童丹,还小心翼翼的保存在玉盒当中。
而她这个多年前认的姐姐白素贞也是贪嘴,连那丹药是什么药xìng都没分清便全都给偷吃了,若不是有着一千八百年的寿命垫底,这会儿估计别说打回原形,估计都得退化成蛇蛋了。
虽然白素贞的人是没事,但那丹药在她的身上却出现了极为明显的副作用,她必须大量进食才能维持原本的成年体态和法力,如果没有足够的食物补充,身体就会迅速幼龄化,体质和法力也会随之急剧衰减,甚至死亡。
岑碧青和白素贞皆为蛇妖一族,虽道行不浅,但也必须遵守妖族的规矩,偶尔猎取未成jīng的野兽并非不可,但却不能大肆捕猎,以免伤妖族的根本。
而白素贞的病症所需食物数量又极大,为保住白素贞的xìng命,岑碧青不得不将目光投向山下的人类世界,也只有那里才能找到丰富且充足的食物来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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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4 现世恩人
“不说这个了,青儿,人家好饿……有吃的吗?”
白素贞伸出小手便在岑碧青的身上摸来摸去,岑碧青本就穿得清凉暴露,被白素贞这一顿乱摸更是扯得chūn光乍泄,玉体横陈,娇笑不已。
“哈哈,好痒,姐姐你别摸了,我给你拿就是了……”
岑碧青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布包平摊在林间一截倒下的木桩上,两只还微微冒着热气的烧鸡显露出来。
白素贞三两口便将一只鸡全部塞入口中,两腮鼓得如同一只贪食的仓鼠,一双乌黑漂亮的大眼睛眨眨,甚是可爱。
“姐姐你慢点吃,又没有人跟你抢,别噎到了。”岑碧青细心的用手帕为白素贞擦去嘴边的油渍,好笑道。
“青儿,我们是蛇耶!怎么可能会被噎到,你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白素贞坐在树桩上悠荡着两只小脚丫,向外吐着鸡骨无所谓道。
“好吧,姐姐你最聪明。”人化了太久,岑碧青都快忘了自己还是条蛇。
白素贞得意的享受着岑碧青的抚头,意犹未尽的抿抿嘴,道:“青儿,只有这两只烧鸡吗?这也太少了,过不了一会儿我又要饿了……”
“姐姐,青天白rì的,我怎么可能给你卷几头猪羊带出来,就这两只烧鸡还是我从钱塘县的熟食铺子偷出来的呢……”
“偷?为什么要偷?上次你不是从钱塘县库得了许多库银吗?可以买啊。”白素贞摸着小肚皮舒服的躺在岑碧青那象牙白的光滑大腿上,一脸不解道。
“姐姐,你到底忘了多少事情啊?”岑碧青苦着脸道:“那库银每个上面都是打了县库的印记的,之前县衙没请库神时,我还可以抹去印记拿来使用,如今那县衙请来了库神,那些银子我便只能施法藏起来,不可再用,否则很容易被那库神察觉……那库神神力低微尚不畏惧,但毕竟他是天庭正神,万一请下其他神灵前来降妖,那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这么说,我们没有钱吃东西了?”白素贞眼中闪着点点泪花,她才不在意什么天庭什么正神,没东西吃就是天塌地陷的末rì。
“恐怕是这样的……”岑碧青无奈的摊了一下手。
“啊~!我不管!青儿,你赶快想个办法!我不要饿肚子!饿肚子好难过!”
白素贞哭闹着满地打滚,雪白的纱裙沾得尽是草叶。
看着这个智力如同五岁孩童,只知哭闹要吃的白素贞,岑碧青有时真想一走了之,但回想这么多年来的姐妹情深,曾经白素贞对她那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终还是舍不下这个胜似亲人般的姐姐。
“好啦!我想办法就是啦!姐姐你能安静一会儿吗?”
见岑碧青发火,白素贞再也不敢哭闹,乖乖的趴在她的腿上满脸期冀的看着她。
“对了!”许久,岑碧青脑中忽然灵光一现,拉起几乎已经快睡着的白素贞,欣喜问道:“姐姐,你不是说过,当年你yù求得正果,但观音菩萨不允,说你一千八百年前还有一段救命之恩未报,还指点你若干年后去西湖寻找当年的恩人……”
“有这回事?”白素贞迷糊的咬着手指翻眼想了想,恍然道:“啊!我记起来了,确实有这么回事……不过这和不饿肚子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岑碧青兴奋的揉了揉白素贞那婴儿肥未退的小脸,将其抱在怀中,解释道:“姐姐你看,我们现在没东西吃,完全是因为我们是妖类,而人间界受神灵庇护的地方又太多,以至于我们有法使不上,有钱用不出,但若是换做人类在人间界自然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限制……横竖你都是要去报恩的,我们完全可以现在就去找你当年那个恩人,让他给你买东西吃啊!若是他没钱,大不了我再去盗些银两给他用,反正他是人类,库神又不会盯他……”
“好啊!那还等什么,青儿,我们现在赶快去找他吧!”白素贞欢愉的从岑碧青怀中跳下,还没走出两步,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又沮丧的走了回来,“青儿,你这主意好是好,可是不行啊……观音菩萨为我指点的时间是在十一年后,就算现在咱们去了,也不可能遇到他。而且此刻我的法力低微,便是当年的恩人站在我面前,我也算不出他的身份,这要我们如何去找?”
岑碧青也愣住了,这件事她果然还是欠考虑了。
姑且不说能不能找到白素贞的前世恩人,人类寿命可不比成jīng的妖族,便是此刻她们找到了那人,按观音菩萨指点的时间来推断,搞不好那恩人恐怕还未断nǎi,找到了也是白找。
不过这点小问题却也难不倒岑碧青,她沉思片刻道:“姐姐,既然现在我们找不到你那前世的恩人,不如就去找你今世的恩人吧。”
“今世恩人?”
“对啊!你不是说,不久前有个人救了你的xìng命,还请你吃了很多好吃的吗?”
“是啊是啊!那个人是个大好人呢!”白素贞下意识的舔舔嘴唇,显然还在回味那烤肉的美味,不过随即她又显得有些犹豫,道:“不过,青儿,这样好不好啊?毕竟观音菩萨指点我去找的可是前世恩人……”
“你都快饿死了还想那么多?要报恩至少要先保证自己活着吧?”岑碧青本xìng的小辣椒脾气也上来了,点着白素贞的脑门毫不客气的教训道:“再说,前世救命恩人是恩人,今世的救命恩人就不是恩人了?不过就是个报恩顺序的问题,那前世恩人都转了二十几世了,再让他多转一次也无所谓了,想来观音菩萨也不会因为这点小纰漏去怪你……”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青儿,不要再点我的头了,好疼的!”白素贞双手抱头眼含泪花可怜兮兮的望着岑碧青。
“做事要懂得变通,姐姐你就是太死心眼了。”
白素贞向前走了两步,又一次转身返回,沮丧道:“青儿,还是不行啊……”
“又怎么了?”岑碧青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
“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的报恩吗?”
“当然记得啊……若是那恩人是女子,姐姐你便为她幻化倾城美貌,再为她寻一户富贵人家嫁做正妻,保其一生荣华平安;若那恩人是男子,姐姐你便委身下嫁,为其传承香火,携手百年。”
百年时光对于成jīng的妖族来说不过是短暂的弹指一挥间,因此岑碧青并不觉得白素贞的报恩有何不妥。
“问题就在这啊!”白素贞原地转了个圈,扯着那娇小的白纱裙,为难的看着岑碧青道:“我那今世的恩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而我这身体才五岁大小,这要我如何下嫁于他?”
“我的个老天啊……”
岑碧青哀嚎一声抱头蹲地,千算万算,她还是算漏了这一条。
年纪小就无法下嫁,无法下嫁就不能蹭吃,不能蹭吃就会继续小下去……这根本就是个死循环。
“青儿,对不起。”白素贞虽身体和智力在逐步退化,但并不意味着她看不出这段时间以来岑碧青为她奔波的苦累,“我虽然想不起过去的很多事情,但你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青儿,我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拖累了你,不然明天我就去金山寺找法海请罪,或许她能看在我受观音菩萨点化,和他同出一脉的面子上,给我一条生路。”
“不行!绝对不行!”听白素贞这样说,岑碧青如同被人踩到了尾巴似的跳起,扶住白素贞的双肩坚持道:“姐姐,我们又不是没跟法海那个老秃驴打过交道,那个和尚心眼小得很,你可是偷吃了他整整一炉的返老还童丹,连一颗都没给他剩下……他不知是谁盗丹却还不打紧,可你若是前去金山寺,岂不是自投罗网?
你虽有观音菩萨的点化,但毕竟没有成佛成仙,法海受佛祖赐予金钵锡杖,本就有在人界降妖伏魔之责,他若真是公报私仇将你收了去,你便是喊冤都没人给你做主,姐姐你要三思啊!”
白素贞面sè为难,怯生生道:“可……眼下我们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死里求生,搏一下……”
“不!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岑碧青忽然抓紧白素贞的双肩,凤目闪过一丝果决之sè,“姐姐,先委屈你做几天妹妹,青儿来替你出嫁!”
……
调头再说许默这边。
野餐所带的烧烤食材全部被一莫名其妙的白衣小女孩吃掉,许默一家三口只好坐着驴车返回钱塘县,顺路在坊市区的酒楼点了些饭菜打发午餐。
没错,是午餐……虽然宋朝人只有早晚两餐的习惯,但许默实在不适应中间缺那么一顿,反正又不缺钱,于是便以家主的权威在家中立起了一rì三餐的规矩。
午餐过后,许默带着顾盼和李宫芙二人在坊市区的街市上转了一圈,为二人各自挑了几件首饰,又买了些布匹食材等家中必须之物,这才乘车返回家中。
刚到巷口,许默便看到家门前的树下拴着几匹高头大马,同时还停着一顶软轿,本县县令钱大人正陪着几名身穿公服腰挎单刀的男子坐于树荫下说话,见许默的驴车到来立刻起身叫衙役唤其上前。
***
关于本书上架一事,小忍在这里解释一下,一个书站不可能永远实行免费政策,这无论对于网站还是作者,都无异于竭泽而渔杀鸡取卵,因此,入V收费也是个必然的趋势,还希望大家可以客观冷静的看待此事。
而对于那些看免费书看惯了的读者,我只能说,我没指望你们会全部订阅跟下去,但如果可能的话,每月能支持一元钱的订阅,我就不胜感激了,有多少书是因为订阅不佳而忍痛挥刀,相信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作者不是神仙,总是要吃饭的,我真的不想让这种悲剧在这本书身上发生。
好了,多了不说了,反正还会有上架感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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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5 和亲风波
许默让李宫芙打开房门,将县令等人请进正厅,宾主按序分别落座。
天气暑热,不适饮热茶,顾盼与李宫芙二人为每人端上一杯冰镇酸梅汤,随后提托盘退回后屋。
钱塘县令钱大人饮了一口酸梅汤,顿觉满口清凉生津,体内燥热尽去,再看这让他好等的许默也顺眼了许多,轻咳一声,语气和善道:“许公子真是好自在,如此天气还携家眷出门踏青,此等闲情雅致,真令本官好生羡慕……”
今时不同往rì,许默毕竟是坐拥千亩上田的大地主,已经跃身乡绅一流,钱塘县的粮税摊派也有他一份,便是县令钱大人说话也要带上几分客气。
“在下生平没什么金榜题名的鸿鹄之志,只愿做个老死乡间的闲人,又是少不经事,难免有些出格之举,倒是让县尊大人见笑了。”许默还了个礼,谦逊的笑了笑。
“许公子这话却是不妥,若非本官尚有代天子牧民守土之责,本官倒也想做个不问世事的闲人……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本官可是一直很羡慕五柳先生那种翩然出尘的境界……”
“县尊大人心系民生,在下万分钦佩。”
钱大人和许默那文绉绉且毫无营养的寒暄似乎惹得那方那几名公服男子有些不耐烦,其中一名豹头环眼虬须大汉猛然咳嗽一声,如同平地响起一声惊雷,震得满屋所有的茶碗器皿同时嗡嗡震颤不已。
许默下意识的看向那人,暗道此人倒也算是内力深厚,按江湖算法应该算得上是一流高手中顶尖的人物了。
不过许默倒也并不怎么在意,毕竟自从上次与蜈蚣jīng一战,他已经得知,他在这个世界的实力基本相当于一只五百年大妖,除了传说中的修仙者,人间的所谓武林高手完全对他没有任何威胁。
大宋重文轻武,无论品级大小,文人对于武夫都极为蔑视,钱塘县令对于那虬须大汉打断“文人”间的客套寒暄这种无礼之举明显面露少许不悦,但碍于对方的特殊身份又不能喝斥,只好与许默随意闲聊几句后,起身道:“许公子,本官这次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哦?县尊大人有事但说无妨,只要在下力所能及。”
许默虽不知钱塘县令大热天来找他所为何事,但毕竟身在钱塘县治下,与这父母官打好交情终归没错。
“许公子不愧是我钱塘县义绅,便是蟊贼入室都赠金劝善,今rì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见许默一口答应,钱塘县令心情大好,牵许默衣袖来到厅中,向他逐一介绍了那五名公服男子。
许默虽不认得这五人,但却认得他们所骑的马。
正如那晚倚红苑的波妈妈所说,这五人皆是来自临安皇城六扇门的捕快——玄一、玄二、玄三、玄四、玄五。
这五人可不是什么亲兄弟,名字之所以会这样古怪,是因为六扇门特有的规矩,任何人加入后都要抛弃真名,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标注等级,配以数字作为代号。
玄级虽然只排到第三级,但毕竟六扇门可是集合了大宋朝所有的jīng英武者的所在,其实力依旧不可小觑,只要不是面对军队战阵,以一敌十也是轻而易举。
“原来是皇城六扇门的差官,久仰久仰。”
许默一一拱手致敬,这倒不是虚伪客套,六扇门的捕快不同于一般的县衙捕快,所缉拿的都是穷凶极恶的重犯,又不sāo扰民间,因此在百姓中的口碑还是相当不错的。
那环眼虬须的玄一抬手阻止了许默的客套,伸手接过玄五递来的一副书画卷轴交于许默道:“许公子,我们武人不会绕弯子说话,如有得罪还望见谅……开门见山的说吧,我们这次来是希望你能为我们做向导,随我们一同进山寻人。”
“进山?寻人?”
许默接过卷轴展开,只见上面工笔淡彩绘制着一姿容秀美的少女,笔触jīng准,栩栩如生,显然出自名家手笔。
“这就是你们要寻的人?是宫中之人?”
画像上的少女服饰华美,不少纹饰都为皇家的制式,显然身份尊贵非常。
“不错,许公子好眼力,这就是我朝玲珑两位帝姬之一的珑公主。”玄一坦然承认道。
珑公主?
许默愣了愣,来到这个世界十四年,他当然不会不知道那“太平皇帝”赵构膝下的两位孪生公主“玲珑帝姬”,但令他感到不解的是,本该在临安皇宫大内养尊处优的公主,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如此偏远的钱塘县?
钱塘县令钱大人似乎看出了许默心中的疑问,上前一步拉过许默,低声道:“许公子,皇家之事知道得越少越好,这几位六扇门捕快可是带着五龙令牌的,显然是当朝官家亲自下的旨意……”
许默微笑着向钱大人拱了供手,感谢其好意提醒,转身向玄一等人道:“诸位差官,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凡事好问个究竟,若你们不能给我个明确原因,那就恕在下无礼了……”
“大胆!”
玄五怒喝一声便要拔刀,突然顿觉脖颈一凉,伸手摸到一条淡淡的水痕,这才注意到身后的地面上落着一片几乎完全融化掉的碎冰。
是许默手中酸梅汤内的冰块。
“许公子好快的手法!”玄一挥手喝止了玄五等人,看向许默的神情多了几分郑重。
他之前只是听钱塘县令说起,县内有位可以徒手搏虎的好手,本以为只是个徒具蛮力的猎户,不想却还是个练家子。
“我敬重几位是六扇门的好汉,不过这里毕竟是我家的内宅,我不想妄动刀兵惊到我的妻妾。”许默抿了一口酸梅汤,淡然笑了笑。
“好,看在你我同为武者的份上,我可以将整件事的缘由告诉你……”
“啊,我忽然想起县衙内还有事,先走一步,几位慢聊。”那钱大人显然是急于撇清自己,玄一刚开口便油滑的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许家。
目送着那生怕惹来麻烦钱大人远去,玄一不屑的笑了笑,转头继续道:“这件事还要从一个多月前,金国使节来访说起……”
一个多月前,金国使节来访大宋,代表金国皇帝完颜晟提出和亲请求,希望可以将玲珑帝姬中的一位嫁于金国为妃,从此两国停战修好。
按理说,经历了靖康之耻,北方半壁江山沦陷的大宋朝与金国不共戴天,应该完全没有议和的可能,但当朝官家实在是被金国给杀怕了,再加上朝中投降派当权,最终还是决定答应金国的要求,下嫁一名帝姬于金国皇帝,两国共结秦晋之好。
而选定的人选,便是玲珑帝姬中的次女——珑公主赵神佑。
皇家嫁女自然不会向民间嫁女一样轻率,光是各种仪式和陪嫁就准备了一个多月,可眼看送亲使节团出发在即,最重要的当事人珑公主赵神佑却不见了。
当朝官家大发雷霆,不但重重的惩处了珑公主身边的所有太监宫女,更是责令六扇门彻查此事,务必要在半月内找回珑公主。
官家圣旨一出,六扇门天地玄黄四组jīng英尽出,呈地毯式排查了所有珑公主可能会逃往的方向。
直到近rì,玄组的玄一等五人才在钱塘县发现了珑公主赵神佑的行踪,不过那珑公主却极为机灵,略施小计便摆脱了玄一等五人的追踪,待玄一等人发现进行强行抓捕时,慌不择路的珑公主居然逃进那茫茫奇宝山之中。
委托钱塘县令派大量衙役搜山无果,玄一等人只能得出结论,若不是珑公主在山上出了意外,便是迷途山中。
但无论是哪种,其后果都不是他们所能承受得起的,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为了找到珑公主的下落,玄一等人特地雇佣了长期在奇宝山中狩猎的猎户,但那些猎户却没有人深入过奇宝山三十里以上的深处,因为传说那里猛兽横行,甚至还有接近成jīng的妖兽出没,自古以来便是狩猎人的禁地。
这些六扇门的捕快缉凶捕盗虽个个是把好手,但入了山林却是两眼一抹黑,甚至连辨别方向都困难,无奈只好暂时退出。
后来玄一等人无意中听人说起,说是钱塘县有一名叫许默的少年人,曾深入奇宝山中,只身捕获猛兽无数,这才动了寻他做向导,寻找珑公主的念头。
“冒昧的问一句,如果珑公主找不到,会有什么后果?”许默略微沉思后问道。
“如果珑公主不能及时找到,和亲便无法进行,颜面受损的金国必然大举进攻我大宋,届时生灵涂炭,恐怕又将是一场靖康之耻。”
玄一满脸恳切,显然希望以朝廷大义打动许默。
“那……若是找到了珑公主,和亲能保大宋几年太平?”
许默这话其实已有妄论朝政之嫌,玄一略微有些惊异,想了想还是如实道:“多则十年,少则三五年吧……”
金国看似势大,但攻下大宋北方后却要同时面对蒙古、西夏和大宋的三方压力,其rì子也并不好过,和亲也不过就是个幌子,主要还是为了安抚宋朝,以便腾出手来对付西夏和蒙古,但只要是其中一方平定,大宋早晚还是金国砧板上的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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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最不像上架感言的上架感言
如果要凭世界上最苦逼的职业之一,中国的网络小说写手绝对会在前百名内占有一席之地。
据不知怎么得出的官方数据,全中国的网络写手有八十万。
八十万是什么概念呢?如果按照平均身高170公分计算,全都打死了,尸体大概可以从小忍的老家铁岭一直连到现居地商丘。
而大家所熟知的网络大神有多少个呢?让我们来数一数,XX、XX、XXX……估计你手脚趾,加上你好基友的手脚趾,基本也就数得过来了。
某个别书站总是不停的以造神,以年薪百万之类做噱头,仿佛只要去写了小说,马上就会有豪车洋房美娇=娘在那里等着你。
但事实却是残酷的,除了那几十个大神外,其他网络小说作者基本都是在温饱线上挣扎着。
而且即便是这点收入,作者还无法享受现有个人所得税起征点的优惠,是要按照类似彩票那种意外收入的20%纳税,由发稿费网站代扣,想躲都躲不掉。
而为了这每月千把块的收入,作者每天至少要八个小时坐在电脑前构思码字,颈椎腰椎肩周手腕的负荷大到难以想象,而且还要时刻承受着来自读者、家人、自己三方面的各种心理压力,神经衰弱也是常事。
说实话,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坚持什么,或许只是觉得可以因为这本书认识很多喜欢这本的书的读者,可以在书评区闲聊扯皮,很开心,不想让他们失望,想继续写下去,直到完本。
上架就意味着要收钱,收费说贵也不贵,包月也才300纵横币,也就是3块钱,如果是按照单章订阅,一个月可能要4块左右,基本就是这样。
我也知道有些读者可能因为某些原因无法支持订阅,但我还是想说一句,如果可以,请每月支持你喜欢的作者一元钱,这对于你来说或许算不得什么,但对于作者来说,这就是他们继续写下去的希望!
最后,衷心的感谢一直以打赏支持小忍创作的那些读者们,具体名单我在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书页右边写得比我详细多了。
再感谢一下曾经签下这本书的鱼总,以及现在的责编虾哥。
多谢你们!
566 宫芙礼物
566 宫芙礼物章节高速更新开始,更新字数为3031
“好吧,就按照十年去算……十年后,若是金国撕毁合约,大举进犯,该当如何?”许默再次问道。
未等玄一开口,年龄并不比许默大多少的玄五抢先道:“那还用说,我堂堂大宋男儿,自当保家卫国,沙场染血,马革裹尸。”
“说得好!”许默击节赞叹,语锋一转道:“既然宋金之间免不了这一战,早几年和晚几年有什么关系吗?
靖康之耻,先帝和众皇室宫人皆被金国掳去,此等屈辱尚未洗刷,难道又要主动送亲,在大宋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吗?
难道我堂堂数千万大宋男儿,就只能靠着将自己的姐妹妻女送至敌人身下婉转承欢,来苟且偷生吗?”
“住口!朝廷大事,岂是你一介白身可以妄论!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找不到帝姬,就要你人头落地!”
随着玄二一声暴喝,玄三玄四玄五同时拔刀相向,雪亮的刀光登时将昏暗得正厅映照得如同白昼。
玄一抱臂默然而立,并没有阻止四名同伴的举动,眼中却不免『露』出些许挣扎。
“相公!”
听到前厅内的刀兵声,李宫芙立刻从后厅冲出来,拔出单刀护在许默身前。
“宫芙,这儿没你的事,去后面照看好你盼儿姐。”许默轻拍李宫芙的肩头示意她不必紧张,身形如飞鸟般掠过玄一等人的头顶,落入院中道:“要打就请出来打,砸坏了东西,就算你们肯赔,我换新的也嫌麻烦……”
“好狂妄的小子,看打!”
玄二等人接连跃出前厅,分站院内四角,将许默围在当中。
当然,他们并不是要群战,仅仅只是多年来联手缉凶养成的一种站队习惯。
玄五与许默年龄相仿,又是身居六扇门玄字高位,正是年轻气盛之时,未等站定便抢先一步冲出,腰间单刀一分为二,双臂舞动犹如彩蝶翻飞,瞬间便对许默攻出一十四刀。
单刀看手,双刀看走。习练双刀之人从来不以势大力沉的犀利斩击取胜,更重视的是身形与步法的灵活配合,只需紧跟敌人步伐进退,双刀那比单刀高出一倍的攻击频率便可令敌人疲于应付,忙中出错。
但对于眼前那令人眼花缭『乱』的刀光,许默根本不屑于与这玄五正面对敌,瞧准一个破绽直接越过刀光绕至玄五身后,无论对方如何走位,许默的步伐始终紧跟玄五的脚后。
玄五就是刀法再好,也没办法突破人体极限攻击身后,还没过三招,便被许默一脚踹在腰上华丽的扑街。
“我虽不懂武艺,但也看得出你的刀使得太飘了,过于追求极限刀速反而使你的招式破绽变多,如果能放慢一半,绝对要比你现在好得多。”许默负手而立,淡然道。
“哼!”玄五也知道许默说得都是事实,但强烈的自尊心却不容许他对这个连武艺都没有的同龄少年低头,怒哼一声愤然退场。
“咦?你这娃儿有趣,洒家来领教一下!”
紧随其后跃入场中的是玄三,这是一个身材比玄一还要粗犷的彪形大汉,一身虬结的肌肉便是隔着公服都隐约可见。
事实上玄字五人之间的武功差距不过在伯仲间,玄三也不敢说一定可以胜过许默,只不过难得遇到这种实力看不透的对手,一时技痒才贸然下场。
和玄五的轻灵速斩打法不同,玄三走的是稳扎稳打的防守反击打法,一套简单的太祖长拳在他手中打得是虎虎生风,每拳都会响起空气挤压的清脆空爆声,一身壮实的腱子肉似乎也练过某种横练功夫,坚逾钢铁,便是单刀砍上去也只有一道淡淡的白印。
“武艺不错,但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后退半步以毫厘之差避过对方迎面攻来的一拳,许默忽然伸手扣住玄三的手腕,如同握手般轻描淡写一抖之下,玄三的整条右臂关节处发出一连串嘎嘣脆响,整条臂膀的腕肘肩三处关节都在这一抖之下被彻底卸掉。
这种卸骨手法是当初黎离教给他的,只不过平rì里都是面对幻境生物的生死之战,这种只制敌不伤敌的技巧基本无用,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派上用场。
“好厉害的娃儿,洒家服了。”
那玄三面容粗犷,『xìng』子也豁达,垂着臂膀乐呵呵的向许默认输,退回场外。
“好了!就到这里吧!以武会友,不要伤了和气!”见玄二玄四蠢蠢yù动,玄一终于站出来阻止,向许默拱手道:“许公子乃隐世高人,我们承认不是许公子你的对手,多有打扰,还望见谅,就此告辞!”
说罢,玄一带着其他四人走出许家大门,马蹄声逐渐远去。
“相公,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伤到?”
见六扇门的人离开,顾盼从后厅匆匆跑至前院,拉着许默前后打量。紧张之情溢于言表。
“放心啦,盼儿姐,相公可是能生撕虎豹之人,小小的六扇门捕快怎么伤得了他?”
李宫芙倒是不以为然,她平rì里没少拿许默喂招,至今还未发觉许默的极限,因此对许默的实力极有信心。
“话虽那么说,可毕竟刀剑无眼……相公,以后少和那些人来往吧,奴家心里怕得很。”顾盼紧紧挽住许默的胳膊,忧心道。
“好了,知道了,这不是已经打发他们走了吗?”许默一手一个揽过李宫芙和顾盼的纤腰,笑道:“回屋吧,让我看看你们今天都买了什么?”
在坊市买的猪肉菜蔬等食材早被顾盼送入厨房的冷窖,房间内只有一些布匹和生活rì用品。
“相公,你看这块料子好不好看?眼看就要入秋,天气渐凉,我拿这料子给相公你做件新衣好不好?”顾盼抱着一匹布料坐到许默身边。
“好看,那就麻烦盼儿姐了。”许默点头微微一笑。
“哼!盼儿姐你又欺负我不会女红,不能给相公做衣服……”李宫芙向顾盼皱鼻吐舌做了个鬼脸。
“宫芙,别耍小孩子脾气,你看看你的衣服,有那件不是盼儿姐给你做的。”
“好了,我是说笑的,盼儿姐对我的好我都记得呢。”李宫芙笑着从怀中掏出一条红绳串起的玉坠,在许默眼前晃了晃,“看,我还盼儿姐买了礼物呢!”
翠绿『sè』的玉坠在眼前晃动,许默起初不经意,随即待看清后顿时大吃一惊。
“等等!宫芙,这个玉坠让我看一下!”
***
上架第一章,感觉怪怪的……
567 翡翠玉佛
和常见的软玉不同,这玉坠是由上好的翡翠雕琢,形象也正是那笑口常开的弥勒佛,无论是刀工、材质还是大小,都与曾经唐果送与他的玉坠完全吻合。
难道唐果就在附近?
许默一把抓过玉坠,焦急问道:“宫芙,这玉坠你是怎么得来的?”
“相公,你怎么了?这玉坠有什么问题吗?”李宫芙很少见许默如此失态,不免有些诧异,道:“这是我昨天在坊市区街角那家和记当铺中看到的,似乎是什么人抵押在那里的死当,我见雕工和玉质都不错,就花了十贯买下了。”
“昨天?和记当铺?”
许默暗暗记下李宫芙所说,也不顾给二人解释缘由,手握玉坠奔出家门,直向坊市区跑去。
和记当铺的朝奉今rì刚好换班,许默不愿多等时rì,索xìng直接问出昨rì那朝奉家的住址,直接登门拜访。
这次许默倒是没有扑空,那朝奉尚在家中没有外出,接过递来的玉佛仔细辨认后告诉许默,昨rì当这玉佛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容貌秀美可人,且言语间透着一股少见的贵气。
最关键的是,那小姑娘所说的并不是钱塘县常见的吴侬软语,而是原本旧皇都东京汴梁那边的官话。
十四五岁,容貌秀美,东京汴梁口音,这所有的特征似乎都在指向同一个人。
许默攥着那枚玉佛,忽然感觉佛背上有两点艰涩之处,借来朝奉的水晶放大镜片走到光亮处细看,却见佛像的衣褶处极为隐蔽的刻着两个蝇脚小子——神佑。
玲珑帝姬赵神佑!
原来唐果在这个世界的化身是公主!
“糟了!”
许默顿时大惊失sè,若唐果就是珑公主赵神佑,那么岂不是说,她现在正迷失奇宝山中,随时有生命危险?
想到这里,许默顾不得惊世骇俗,当街飞奔至县衙。
因为李宫芙的原因,县衙内的人都是认识许默的,一看门的少年衙役见许默匆匆而来,意外道:“哎?许公子,你怎么来了?今天宫芙姐轮休,不该她当班啊。”
“我知道,她在家呢……小六子,你家大人呢?”
“大人正在后堂会客……”
“是不是五个六扇门的差官?”
小六子正要说推说不便见客,许默这一问顿时愣住了,点点头道:“许公子,你还真是神了,你怎么知道是五个六扇门的差官?”
“别说那些,你现在就去通禀你家大人,我保他一定会见我,快去!”许默挥手催促道。
小六子也不知许默如此焦急所谓何事,也不敢耽搁,赶忙进去通禀,不多时跑出来告知许默县令大人叫他进去说话。
进入县衙后堂,与县令钱大人简单寒暄几句,许默便直接了当的提出要与玄一等人私谈的要求,那钱大人生怕惹事上身,找了个理由便将后堂让与许默和玄一等人,独自回内宅纳凉去了。
“许公子,此次复来,找我们兄弟何事?”对于许默的去而复返,玄一有些摸不着头脑。
“玄一兄,有一样东西我想让你看一下。”说话间许默拿出那玉佛项坠,问道:“这是不是珑公主的东西?”
玄一微微一惊,细看之下点头道:“不错,这玉佛是当朝官家赐予玲珑两位帝姬的,上面分别刻有两位帝姬的名字,玲公主的是佛佑,珑公主的是神佑……这就是珑公主的那枚。”
“有两个?”
许默顿感头大不已,这幻境折腾死人不偿命是怎么着,林亦静的投影就出现两个了,如今唐果的投影居然也是两个,而且还是双胞胎,这要如何去分辨?
“许公子?”见许默久久不语,玄一不知发生何事,低声唤道:“不知这枚玉佛许公子从何得来?难道你已经有了珑公主的下落?”
“哦,不,玄一兄你误会了,这枚玉佛是我家内子昨rì从当铺的死当中购得,并不知是珑公主之物。”许默解释道。
“原来如此。”
玄一连连点头,按照他们的推算,珑公主到达钱塘县时应该花光身上为数不多的盘缠,选择当掉随身物品也在情理之中。
“玄一兄,我陪你们进山,去找珑公主。”
“哦?”
玄一吃惊的望着许默,显然想不通为何短短不到半个时辰,许默的态度变化居然如此之大。
“许公子,若是之前你答应我,我也不会多想什么,但此刻你突然改口,我却不能就这样答应你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许默早就猜想到玄一会有如此反应,毕竟他去而复返得太快,便是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改口得有些可疑,更何况这些观察力敏锐的六扇门捕快。
许默无所谓的笑笑,诚恳道:“玄一兄,也不瞒你,我小时候曾受过不知是玲珑两位帝姬中其中哪一位的大恩,我当时不知道她的身份,只记得这枚玉佛,所以之前才会拒绝与你们上山,如今既然知道了这玉佛主人的身份,我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管的……便是你们不与我同行,我也会独自入山,最多不过耽误些时间罢了。”
“那……好吧,你与我们一同进山,也好有个照应。”
玄一虽然将信将疑,但许默的这番话却也找不出什么破绽,毕竟之前他们就提到过珑公主的身份,若许默真是yù对珑公主不利,完全可以与他们虚与委蛇,没必要拒绝再复返这样明显……如此想来也只有一个解释,或许真的有当年玲珑帝姬施恩一事。
进山寻人不同于打猎,除了要准备绳索火引一类的必要工具外,更是要准备大量的药品、饮水、食盐、烧酒等物。
好在这些并不需要他们亲自购买,钱大人一声令下,县衙内的当班衙役全员出动,几乎不到半个时辰便买齐了所有的入山必需品。
许默也趁着这有限的时间借来县衙的马匹,回家向李宫芙和顾盼两位娇妻道别,尽管二女对于许默随同玄一等人入山找人的举动很不理解,但毕竟许默以前也时常上山打猎,因此倒也并不怎么担心,只是惯例叮嘱安全和早归。
568 大宋国运
这个世界的钱塘县附近多山,其中最大的两座一为奇宝山,二为凤凰山。
凤凰山山岭险峻,毒虫猛兽甚多,再加上离钱塘县有百里之遥,平rì里便是采药人和猎户也不愿去那里,因此钱塘县百姓提到的山,大多都是指奇宝山。
奇宝山绵延数百里,单是叫得出名字的山峰就有四五十座,无名山头更是不计其数,想在这样一片深山老林中寻找一个人,其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
而且山路难行,整整一下午的跋涉,许默玄一等人也只深入奇宝山中二十几里,这还多亏玄一等人均为习武之人,体格健壮,否则速度还要慢上许多。
便是如此,山中的湿热气候,以及不时便会遭遇的毒虫,依旧令玄一等人叫苦不迭,上山时的意气风发早已不再,每个人脸上尽是疲惫之sè。
“休息一下吧。”
玄一也恐怕这样下去公主没有找到,己方几人倒先累垮了,终于在进山三个时辰后下了原地宿营的命令。
负重有限,一行人携带的干粮并不多,扎营后玄一派出玄四玄五前去就近打猎,剩余几人在附近清理杂草,捡材生火。
“许公子,你修行得恐怕不是武功吧?”
共行多时,玄一早就发现了许默身上的异样之处,无论天气如何炎热,许默的全身都看不到一滴汗水,路过溪边水潭一类cháo湿地形时,隐隐还可以看到身体周围后淡淡的白sè雾气飘起,诡异非常。
许默也知道他身上的秘密不可能瞒玄一等人多久,索xìng大方的笑道:“小时候我家来过一个游方道人,见我天赋异禀,便传了我几手法术……”
大宋兴道,修仙者也时常有在尘世中往来,民间流传的神仙下凡一类传说极多,因此许默的说法也站得住脚,并不至于惹人怀疑。
玄一顿时肃然起敬,道:“原来许公子是神仙中人,难怪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实力……”
“什么神仙,只是些法术罢了,微末小技,能得长生才是神仙之道。”许默笑着摆摆手,他可不想被冠以神棍的头衔,随即岔开话题道:“玄一兄,你确认我们走的路对吗?林海茫茫,你怎么知道珑公主走得是哪条路?”
“不会有错。”玄一极为肯定的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一只毛sè金黄,如同大号仓鼠般的动物,“这是寻香鼠,一种产自西域的灵兽,对于香气极为敏感,在我们六扇门中,凡事涉及到女子的案件,都少不了它的身影……珑公主随身携带着宫中特制的香囊,香气足可维持半年不散,只要香囊不丢失,沿气味找下去定可找到。”
“寻香鼠?”
许默小心的接过那只毛茸茸的小家伙放在手中,这东西居然还不认生,喂了几颗坚果后很快便大胆的在许默身上爬来爬去。
待玄四玄五等人打猎归来,天sè已近黄昏,本就幽暗的林间更是如同入夜,远方的山头传来阵阵凄厉的狼嗥,偌大的山林更显yīn森。
明亮的篝火在营地中心燃起,众人围坐在火堆旁烤着山鸡野兔之类的野味,没有人说笑,气氛沉闷得有些压抑。
许默一手握着剔骨尖刀,一手提着一只如同rǔ猪般大得出奇的野兔,比划了半天迟迟无法下刀,因为他总觉得面前的这只兔子似乎在流泪。
奇宝山上多jīng怪,这货该不会是《白蛇传》后半部,胡媚娘和采茵那两只兔子jīng中的一只吧?这要是给吃了可就坑爹了……
许默越看面前这兔子越有问题,想想放下刀子,掏出金创药将那兔子受伤的腿包扎好,随手放归了山林。
玄一一直注意着许默的古怪举动,见其放走那只野兔,不禁笑道:“许公子还真是宅心仁厚。”
“得了,玄一兄,我不过就是觉得猎物已经足够我们六人吃,没必要浪费,一时兴起罢了,可没你说得那么高尚。”
许默笑着摆摆手,捡起一只死山鸡熟练的开膛破肚架在火上。
许默的烧烤技术本就不错,在加上上午烧烤的香料还未用完,一只山鸡很快便被烤得香气四溢,便是惯于风餐露宿的玄一等人也不禁暗吞口水。
“来,都尝尝吧。”
许默也不是吝啬之人,只撕下一只鸡腿,其余部分便送给玄一等人分食。
美食是可以提升士气的。
吃过了许默的秘制烤山鸡,众人的jīng神都为之一振,眉宇间的疲惫也跟着舒缓了不少,火堆旁也开始出现了谈笑声。
六扇门的众人所谈的大多都是六扇门内的奇闻轶事,许默也插不上嘴,只是坐在那里安静的听着,也跟着长了不少见识。
不多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玄一提着半只烤兔坐过来,犹豫一下道:“许公子,我能和你聊聊吗?”
“哦?玄一兄,请坐。”许默微微欠身向旁挪出了一块干燥地面。
“许公子,你觉得我大宋还有几年国运?”
玄一的问题很让许默意外,大宋南迁后,虽然江南的百姓对于收复北方不抱多大希望,但对于守住南方半壁江山还是大多信心十足的,他几乎从未遇到过像玄一这样对大宋持悲观态度的人。
“这个问题为什么要问我?”许默反问道。
“因为许公子你是明眼人,而且敢说真话。”玄一笑笑,用树枝拨了拨火堆。
“三五十年吧。”许默的历史学得一般,而且这无节cāo的世界也有些崩坏,他也无法说得太死,“治世重文,乱世重武,现在金国虎视眈眈,天下已有乱世迹象,而我朝依旧如开国之初般打压武将,士兵如同犯人般刺面,打起仗来焉能不败?金国现在是腾不出手来,等他们平定了西夏,挥军南下,区区一条长江,你真觉得可以阻挡金国大军?”
玄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本就是武人,自然也知道大宋重文轻武的弊端,但国事如此,又岂非他一人可以更改。
“许公子,其实我觉得你今天中午说得那番话很对,若只能靠屈辱的和亲来换取和平,那么还要我们这些男人做什么?倒不如直接抹脖子死了痛快……可这种连我们这些大老粗都想得懂的道理,许公子,你说,难道朝廷中的那些学富五车的文官们就想不到吗?”
玄一猛然掰断手中的树枝丢入火堆,眼中尽是不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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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9 兔妖小花
“不是想不到,而是想得太明白了。”许默淡淡道:“在武人看来,金国入侵便意味着国土沦丧,但在文人,特别是那些朝中官员看来,这不过又是一次改朝换代……坐皇位的不管是谁,大宋这么大的国土,这么多的百姓,总要依靠他们去管,与其拼死反抗打得山河破碎,倒不如乖乖投降,留下一片繁华也方便继续盘剥。”
其实历史上宋王朝的灭亡有很多方面的原因,但文官集团的集体不作为和对武官集团的处处掣肘却占了很大一方面。
“这群混蛋!”
玄一狠狠一拳锤在地上,震得火堆都跟着猛然跳了一下,但他除了用这种发泄的方式表达内心的愤怒,却也做不得什么。
“许公子,那依你之见,你觉得我们大宋还有救吗?”听到许默和玄一的谈话,玄三这个憨直的汉子也跟着凑了过来。
“如果单纯的指望当朝官家和朝上那些文官,只怕是没有任何希望……除非能出现一个如先秦时项羽刘邦般的英雄人物,我汉家的灭顶之灾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许默话语一出,众人脸sè皆变。
项羽刘邦是英雄这个不假,但他们起家靠的是什么?造反啊!这意思明显就是在说,大宋朝气数已尽,要么内部造反改朝换代,要么等金国打过来集体接受异族的统治。
许默这话已有大逆不道之嫌,但宋朝文风开放,从不以言论获罪,市井中骂当朝官员,甚至官家的都比比皆是,再加上许默说的又隐晦,便是有心人想拿他的话做文章也无从下手。
“许公子……这个……有点不现实。”玄一不自然的笑了笑,哪怕许默所说皆为事实,但自幼所受的忠君爱国教育也让他一时难以接受,“除此之外,就别无他法了吗?”
许默无所谓的耸耸肩,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只不过治标不治本罢了。”
“哦?什么办法?许公子,说说看?”
“是啊,哪怕只能治标也好啊!”
听许默这样一说,六扇门的其余几人也都跟着围拢过来。
“其实,这计划的可行xìng很低。”许默随手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几个圈,道:“金太祖完颜阿骨打死后,继位的是他的胞弟完颜吴乞买,也就是现在的金国皇帝完颜晟。
但完颜阿骨打的长子完颜宗干尚在,完颜晟却以其弟完颜杲为国相,以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总理军事,将当年辅佐完颜阿骨打登位的老臣完颜希尹远派北方清剿蒙古方面的游牧部族,夺权之心昭然若揭。
完颜阿骨打去世没多久,当初忠心于他的部下老臣尚在,只是受到完颜晟的打压,才无法在金国内部掌握实权。
如果,完颜晟在这时遇到什么意外……”
“金国内乱?”玄一等五人的眼神顿时亮了。
“不错,据说完颜晟只有一妻,目前尚无子嗣,若是他意外身死,原完颜阿骨打的老臣必然要拥立完颜宗干登基,而以完颜杲为首的原势力集团不可能轻易放弃手中的权利,再加上完颜晟的实例在先,新臣拥立完颜杲登基也是必然。
皇位之争从来都是残酷的,无论最终那派胜利,金国必然在这场内乱中实力大损,想要继续南侵便再无可能。
当然,这只是个假设,基本没可能做到的。”
许默的最后一句话给六扇门满心期冀的五人泼了一盆冷水,的确,完颜晟身为一国之君,身边必然守备森严,又岂是那么容易刺杀的。
夜已深沉,林间只有偶尔微弱的虫鸣。
许默向篝火中添上数根枯枝,黯淡的篝火再一次亮起,温暖的火光欢快的跳跃着,笼罩着这片不大的临时营地。
独自守夜是许默主动提出的,主要是考虑到玄一等人没有他那么好的体力和jīng力,若是安排轮值守夜,再出发时势必会影响几人的状态。
就在许默倚着树干闭目养神时,体内的恶魔感应忽然察觉到一个非人类生命体正在百米外鬼鬼祟祟的向他接近,一路跑跑停停,甚是小心谨慎,最终停在了他左手边十米外的一棵树后。
睁眼看去,却见一个七八岁大小,容貌清秀的小男孩怯生生的在树后露出半个头。
许默笑了,想不到居然还是个熟“人”。
“哦?是你?小兔子,有什么事吗?”
小男孩受惊般的缩回头,好半天才再次探头,细声细气道:“你……你怎么知道我的真身?”
许默好笑的伸手在头顶点了两下,那小男孩莫名其妙的摸了摸头,才发现两只长耳还在头上如同天线般高高顶着,慌忙将其按了下去。
“恩公,能借一步说话吗?”小男孩担忧的向许默身旁望了一眼,迟迟不敢靠近。
许默明白他这是害怕玄一等人,便给篝火蓄上几根柴后,起身走了过去。
小男孩带着许默一直走到距离营地百米外的一处小水潭边才停下来,转身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的给许默磕了三个响头。
“恩公,谢谢你今rì放我一条生路。”
“好说,你起来吧,我也就是顺手而为。”第一次受此大礼,许默总感觉有些怪怪的,更怪的是行礼的还是只兔子。
除去那不知是人还是妖的白衣小女孩,许默这是第二次和这个世界的妖类接触,不过不同于蜈蚣jīng那种恶妖,这只小兔子显然是那种人畜无害的妖类。
尽管是只雄兔,这只小兔子却有个很娘气的名字——小花,他说他也不知道这是谁给他起的,反正从打他开启灵智便是这个名字了。
他只是一只三百年的兔妖,属于奇宝山妖族中最弱小的一只,法力低微,仅有夜间才可借助月光化形,除了挖洞也没什么特殊技能,这才会在白rì里被玄四打断腿抓去。
许默本不善言谈,和陌生人之间都很少闲聊,更何况一只妖类。
简单勉励了对方几句,许默正要与这只小兔妖别过,忽然想起一件事,忙叫住他道:“小花,最近奇宝山上有没有来过一个十四五岁大的小女孩?”
570 神佑帝姬
这兔妖小花法力再是低微,毕竟也是奇宝山山中妖族的一员,山内的动静怎么也要比他这样的外来人知道得清楚。
果然不出许默所料,兔妖小花想都没想便点头道:“这个我知道,前rì我见过有个人类小女孩入山,后面还跟着好多人在追她,然后她就一直往山里跑……后面的人找不到她,就都退走了。”
许默惊喜异常,继续问道:“那你知不知道那个女孩现在在哪?”
“知道啊……她把我家给霸占了。”
说起此事,兔妖小花的眼中全是眼泪。
说来也巧,珑公主赵神佑慌不择路深入奇宝山,居然极为巧合的找到了小花所居住的洞穴,那本就是小花为自己夜晚人化时所准备的住所,里面石床石桌等生活物件一应俱全,还存有大量野果谷物之类食物,又累又饿的赵神佑自然也不会客气,直接便在洞中住了下来。
若是其他人类,小花还能弄点yīn风鬼火之类的小法术将其吓跑,但这赵神佑却是帝王血脉,龙气护体,万邪莫侵,别说施法了,小花就是连洞口三丈都接近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赵神佑在里面肆无忌惮的大吃着他辛辛苦苦准备的过冬粮食。
“小花,麻烦你带我去找她。”
对于许默的请求,兔妖小花默不作声,只是不时抬眼看向营地那隐约的火光。
许默猜想到他可能还是顾忌玄一等人,便返回营地摇醒玄一,向其说明了情况。
虽然对兔妖报恩一说有些将信将疑,但玄一也知道许默不是普通人,既然许默打包票一定可以将珑公主带回,玄一也只能选择相信他。
留下玄一值守营地,许默返身回到水潭边,在小花的引路下继续向奇宝山深处前进。
小花本就是奇宝山中的妖族,对山中的地形极为熟悉,看似在林间绕来绕去,但实则走得皆是最近路线,从不会因断崖或巨石之类突然阻路。
而没有了玄一等人的牵绊,许默便可以全速赶路,便是偶需绕路,也可以靠着冰渊魔铠上的抓钩绳索一荡而过,速度比之前快了不止十倍。
十几分钟后,许默在小花的引领下到达了一处隐蔽的山谷之中。
与其说是山谷,倒不如说是山间夹缝更为恰当,两面绝壁夹着一道狭窄的缝隙,便是成年人想经过都不太容易,也只有像小花这样孩童般的身形才可zì yóu出入。
幸好夹缝上方的空间较大,许默借助抓钩绳索才得以顺利进入其中。
夹缝向前数十米后,空间豁然开朗,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处差不多有数百平米大小的山间谷底,绿草青青,野花遍地,还有一处波光粼粼的清澈水潭,头顶上空月光幽照,宛若人间仙境一般。
“恩公,就是这里了,那小姑娘身上的龙气太盛,我不能接近她三丈之内,只能你一个人进去了。”
小花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山壁下一个漆黑的洞口对许默说道。
许默向小花道过谢,独自一人走入洞中。
兔妖和鼠妖一样都是打洞高手,这山洞的洞壁也极为光滑规整,其中还有星星点点不知什么矿物的反光,因此这洞穴虽然幽深,却并不显得黑暗沉闷。
入洞没几步,许默的恶魔感应便锁定了大约五十米外唯一的一个人类的生命反应,他可以确定那必是珑公主赵神佑无疑。
许默本打算直接潜入洞中抓住赵神佑,不过他还是低估了这个珑公主的智慧,这本该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公主居然懂得做机关陷阱,仅仅一根长发加少许枯枝石块,便让许默的潜入计划彻底破产。
“珑公主,不要跑,我不是六扇门的人,我没有恶意!”
感觉到赵神佑的生命反应迅速惊醒并向洞穴深处逃离,许默立刻向洞内大声喊话,并沿着洞穴通路向内追去。
或许是为了方便御敌,洞穴的通路并不笔直,而是被挖得七扭八歪,在这种不利地形下,许默的速度并不比普通人快上多少,虽不至于被赵神佑甩开,一时间却也很难追近。
但不知为何,在追赶片刻后,珑公主的生命反应忽然停下不再向前移动。
待许默追近才发现,原来赵神佑所逃的洞口并不是真正的出口,而是一条死路,尽头便是一道悬崖绝壁,下方雾气茫茫,深浅不知。
“你别过来,不然我就跳下去!”
珑公主赵神佑只穿着一身雪白的里衣站在悬崖边上,显然逃得极为匆忙,连外衣都顾不得穿起。
“冷静点,有话好说。”
许默不敢刺激对方,赶忙向洞口倒退几步,与赵神佑拉开了差不多十米左右的距离。
借着悬崖顶空那皎洁明亮的月光,许默也是第一次看清了唐果在这个世界的jīng神投影——珑公主赵神佑。
公主的年龄在民间从不是秘密,尽管赵神佑只有十四岁,但因为生于帝王家,充足的营养下发育自是极好,小小年纪便生得前凸后翘,倒像是十**岁的大姑娘。
相貌方面倒是与画像一般无二,虽因年龄原因稍显稚嫩,但观其眉眼,也看得出假以时rì必是倾城绝sè,特别是那对桃花媚眼,灵动魅惑,甚是勾人。
许默都不用去找她身上的其他印记,单凭这对眼睛,就可以肯定这赵神佑必是唐果的jīng神投影无疑。
“你是什么人?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到底是皇家出身,哪怕是小小年纪,赵神佑的问话中都尽是颐指气使的傲然。
“我叫许默,是钱塘县的一名普通百姓,是受六扇门玄一等人之托,来寻珑公主你回去的。”
许默虽很想和唐果相认,但也知道她此刻并不存在现实世界记忆,只得暂时忍耐。
“果然还是六扇门的人……”赵神佑冷笑一声,眼中尽是深深的敌意,“你回去告诉他们,让他们别费力气了,我赵神佑是不会跟他们回去的!”
或许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决心,赵神佑又向后退了半步,一颗碎石滚落崖边,坠入山下迷雾,悄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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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赵构的大女儿和二女儿真的叫赵佛佑和赵神佑,听着虽然不像女孩的名字,但真不是小忍杜撰的。
另外,这本书不是历史书,如果有和史诗不符的地方,请一笑而过,别跟小忍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