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黄雀在后
女刺客瞟了君士坦提乌斯一眼,走到鹿皮袋子前蹲下打开袋子将手伸进袋子里抓出一把金币看了看,在蜡烛灯光照耀下来,金币闪烁着耀眼的金光,女刺客随即将金币丢回袋子里,系紧口袋一把就将一百金磅(大约九十多斤)的鹿皮袋子扛在肩膀上起身冷冷对君士坦丁提乌斯道:“不用数了,如果数目不对,我还会来找你的,少一枚金币你就得陪十枚,还有,如果外面有人传出风声是我干的,那就只有可能是你散发的消息,到时候无论你逃到哪儿,我们都会找到并杀死你!让门口两条狗牵两匹马过来!”
君士坦提乌斯深深看了女刺客一眼,对着门口喊道:“你们两个去把我的马牵两匹过来,另外准备一些马料装进口袋放在马背上”。
“是,大人!”
门口两个守卫走后,女刺客和君士坦提乌斯两人都没有说话了,这时女刺客感觉到了不对劲,她感觉自己的肚腹痛了起来,只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就剧痛无比,随即想起自己刚进帐篷时喝了酒壶里的酒,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原来君士坦提乌斯早就算到她会来这里,事先在这酒里下了**!
女刺客脸色乌黑地慢慢转过身来,嘴角里流出了黑色腥臭的血液,眼神里闪烁着嗜血的寒芒,她抽出腰间的小刀艰难地说道:“你敢阴我?既然如此,那你就陪我一起下地狱去吧!”
女刺客说完突然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扑向君士坦提乌斯,君士坦提乌斯只不过是一个文弱之人,哪里能够躲开?被女刺客一刀正中心脏。
“你……”君士坦提乌斯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就断气倒在了身上,他显然错误估计了女刺客的战斗力,特别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刺客最后临死一击,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躲开的,更何况是他这个身体瘦弱的人?
秦东撩开帐篷的门帘走了进来,女刺客显然没料到这个时候会有人闯进君士坦提乌斯的大帐,秦东就像一只黄雀,而她和君士坦提乌斯就是螳螂和蝉。
她已经再也没有力量战斗了,**已经侵入了她的内脏器官,她扶着支撑帐篷的柱子,大口大口地吐着黑血,秦东知道她已经没救了,离着几米远就站定,用不着再出手,只是有些可惜他还不知道君士坦提乌斯到底是谁的人。
“你,你是谁?”女刺客一脸地虚弱问道。
秦东有些佩服这个女刺客的生命力竟然如此之顽强,中了这么严重的毒,吐了这么多血竟然还能支撑到现在没有倒下,他平静道:“我只不过想看看到底是谁谋害了阿提拉大单于,如果不弄明白,这可能是一个千古之谜了!”
女刺客听了这话以后原本暗淡下来的眼神再次亮了许多,毫无疑问,秦东的这一句话中包含了几个含义,第一,他不是为阿提拉复仇的,第二,他没有恶意,第三,他想弄清楚谁是真正的凶手!
女刺客嫣然一笑问道:“你想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不错,你的时间不多了,何必把这个秘密带入地狱呢?”
女刺客的脸色越来越发黑了,**已经侵蚀到了头部,她感觉自己就快要不行了,必须在自己死之前完成一件事情,她用沙哑的声音道:“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就告诉你谁是真正的幕后凶手,这些金币也都是你的,而且我还告诉你一个秘密”。
秦东想了想说:“好,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不违背我内心的行事底线的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
“在王庭西面木篱出口处左边第五个帐篷里有一个女孩儿,她是我妹妹索菲亚,你发毒誓把她抚养长大,不准虐待他,必须保证她一辈子衣食无忧!她的婚姻由她自己做主,这就是我的条件!”
带个拖油瓶?这个就让秦东有点为难了,要知道他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权衡了一下说道:“让我保证她一辈子衣食无忧不可能,我只能保证把她抚养到十八岁,以后她是走是留由她自己决定!”
女刺客显然也意识到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死后能控制的,而且秦东的话也很有诚意,不像推脱之词,于是妥协:“好,就这样定了,你发毒誓!”
秦东只好举起手按照女刺客的要求发了毒誓,女刺客当即把幕后黑手说了出来:“想必你也应该知道君士坦提乌斯的身份,但国务秘书只是他在匈奴王庭的官职,他真正的身份是上任东罗马帝国皇帝狄奥多西二世的情报官,三年前狄奥多西二世从马上摔下来死后,他就失去了主人,所以幕后黑手是狄奥多西二世,他虽然在三年就死了,但是君士坦提乌斯还在执行他的命令,我只是拿钱杀人的刺客,这就是所有真相,这老鬼以为我不知道他的底细,其实我早就查出来了,还有,我说过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不管这个秘密是否对你有用,君士坦提乌斯手上掌握着一个情报组织,以行商贩货为掩护的情报组织,这个组织一边行商赚钱,一边刺探地中海沿岸所有地区的情报,赚的钱完全可以支撑情报组织的运转,还有剩余,为了刺杀阿提拉,他把这个情报组织的触角也伸到了匈奴内部,他把情报组织主要据点的位置、主要负责人的姓名和联络方式刻在了一张金叶子上,然后把这张金叶子卷成一根发簪当做定情信物送给了他的夫人,据我所知,现在这根发簪就在他夫人的头发上插着!”
秦东疑惑道:“这么机密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才查出来的,此前我一直在调查他,就是为了防备他在事成之后杀我灭口,没想到我还是中了他的暗算,记住,我的名字叫露西亚!”
露西亚说完就倒在地上死了,身中剧毒能支撑到现在就已经是奇迹了,好在秦东知道了自己要知道的秘密,如果自己不是跟着露西亚,那么就不会撞击露西亚和君士坦提乌斯两人互相暗算,自己如果没有来,他们两个死后,这个秘密就永远没人知道了,阿提拉的死因也就成了千古之谜。
秦东走过去蹲在地上揭开尸体脸上的黑巾,发现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这时外面响起了守卫的声音:“大人,两匹马和饲料都准备好了!”
秦东起身轻轻走到门帘旁边站好却不说话,守卫又再次说了一遍,连续说了几遍之后发现没有人回应才感觉事情不对,两个守卫当即拉开门帘走了进来。
秦东等二人进来之后伸手以极快的速度扭断了后面一人的脖子,等前面的守卫感觉不妙转身拔刀时,秦东又在他之前一刀刺中了他的胸口。
解决掉两人之后,秦东把两具尸体拖到君士坦提乌斯的尸体旁边,又从鹿皮袋子里抓了一把金币洒在地上,再把现场做成两个守卫为了金币杀了君士坦提乌斯,然后两人内讧同归于尽的假象,布置完成之后秦东提着一袋子金币又扛上女刺客露西亚的尸体走出了帐篷将之放在马上,骑着马很快出了王庭,在一处山坡上将露西亚埋了,又将一袋子金币埋在附近,等三天后去赛迪卡时再取出来。
第十六章 美男计
(感谢:小七小漠打赏了300起点币,杀刚狼打赏了100起点币,
星辰的雄狮打赏了200起点币)
把露西亚埋在王庭外的山坡上之后,秦东骑着马回到王庭篝火宴会上时,宴会还在继续,不过很多人已经喝趴下了,特别是那些侍卫和低级军官们,这些人没有女人陪,只能和同伴拼酒,而那些千夫长以上的将领都有女人陪着稍稍克制了一点,按照惯例,这个情况要持续整整一夜,直到所有人都喝趴下为止。
秦东找了一圈,找到了君士坦提乌斯的夫人,这个女人在嫁给君士坦提乌斯之前是一个希腊贵族**,君士坦提乌斯原本中意另外一个贵族小姐,可那小姐根本不搭理他,因此他转而追求现在的夫人,他们的婚姻还是阿提拉做的主,作为匈奴帝国和东罗马帝国和谈的条件之一,可以说这桩婚姻有和亲的嫌疑。现在这个女人正周旋于几个匈奴贵族之间,端着酒杯喝得伶仃大醉,形象极为放浪。
秦东找了一个水晶杯子倒上一杯红葡萄酒走了过去,走到君士坦提乌斯夫人身边抚胸弯腰道微笑道:“尊敬的夫人您好,我是秦东,仰慕您已经很久了,可以和您喝一杯吗?”
女人醉醺醺地转过身来看了看,见是秦东后就非常高兴,完全是一副见猎心喜的模样,“噢,原来是我们的勇士先生,刚才我还一直找寻找我们的勇士,想跟您认识一番,喝上一杯,没想到您亲自来了,本夫人非常高兴!来,干杯!”
两人碰了一杯,一饮而尽,秦东又笑着问:“可以和夫人跳舞吗?”
“噢,当然!”君士坦提乌斯夫人被秦东这个年轻的勇士邀请感觉非常兴奋,迫不及待地答应了,放下杯子就拉着秦东上场了。
这个女人是出了名的放浪,姿色又好,如果他的丈夫不是君士坦乌斯这个国务秘书,别的匈奴男人早就为了她大打出手了,现在秦东这个小小的新晋百夫长就搂着这个女人在火堆旁翩翩起舞,立即引起了许多匈奴贵族们的强烈嫉恨,秦东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身上聚集了无数道怨毒、嫉恨的目光。
成为男性公敌了!秦东有点吃不消,不过为了这个女人头发上的发簪,他不得不硬撑着,装作若无其事地模样搂着这女人一边跳着一边笑道:“夫人,天国的天使都不及您美貌,在这夜空下,您看,月亮看见您长得如此美貌都羞愧得躲进了云彩里!”
“咯咯咯,我的勇士,你真是太会说话了,我从来没有听过一个男人夸赞我的容貌会有如此的诗意,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我心都要跳出来了,身上浑身燥热,亲爱的年轻勇士,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今晚属于您!我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
秦东笑道:“难道您不怕君士坦提乌斯大人知道后怒火中烧吗?”
一提起君士坦提乌斯,这个女人仿佛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咪,大叫:“让那个整天躲在阴暗角落里算计的家伙下地狱吧,嫁给他简直是一种痛苦的折磨!”随即又笑眯眯道:“亲爱的年轻勇士,不如您帮我杀了他,以后我就是你的了!”
嘶——,秦东听了这句话只感觉一股寒意从头顶直通脚底,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毒了,随时都在想致自己的丈夫于死地,如果不是君士坦提乌斯的地位太高,估计他已经死了很多回了。
从君士坦提乌斯将情报组织的秘密刻在金片上并做成发簪送给这个女人,就说明君士坦提乌斯是非常喜欢她的,否则他也不会把如此重要的秘密放在这个女人的身上,而这个女人却在想方设法地想弄死他,真是让非常搞不懂这其中的缘由。
秦东脸色不便,笑着问道:“夫人为什么这么恨您的丈夫?据我所知他可是非常爱您的啊,为了您,他还请阿提拉大单于为你们的婚姻做主,专门将这件事情作为匈奴帝国和东罗马帝国和谈之间的条件,难道不是吗?”
这女人听了秦东的话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怨毒,愤恨道:“该死的,你以为我愿意到这个到处充满着马粪气味的鬼地方来吗?这个什么都没有,没有舒适的大床,没有舒适的大房子,没有上好的胭脂和丝绸,只有无尽的冰雪和寒风,晚上睡在那该死的破烂帐篷里整夜都能听见呜呜的风吹响动声,担心帐篷随时会塌下来。
还有,我根本不爱那个死鬼,我是被逼嫁给他的,在君士坦丁堡,我有无数的追求者,我有美好的生活,可就是因为那个死鬼给匈奴王阿提拉说了一句爱我的话,我就被逼远嫁到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而且那个死鬼在那方面有着**的特殊嗜好,该死的,我真的再也无法忍受他的折磨了…….”。
秦东一边听着这个女人永无止境一般的喋喋不休,一边思索着怎么才能在不引起别人注意的情况下把她头上的发簪神不知鬼不觉地取到手,要知道现在可是有无数双带着愤怒的眼神关注着他们两个。
女人越说越伤心,身体也渐渐靠在秦东的身上,秦东知道机会来了,只有借助两人的身体紧密接触才能悄无声息地拿走发簪,当下嘴里说着安慰的话,而手上却没闲着,右手摸到了她的臀部狠狠的捏了一把,这个动作被很多匈奴贵族们看见,几个忍耐不住的匈奴贵族差点就要冲上来跟秦东拼命。
这女人也没想到秦东会这么明目张胆得揩油,她的注意力和其他所有狼友们的注意全部都被吸引了,没有人发现秦东的左手以极快地速度取走了女人头发上的发簪并藏到了袖口内。
这时有人再也有人忍不住了,东哥特国王瓦拉米尔大步走过来穿着粗气哼哼道:“小子,能让我跟君士坦提乌苏夫人跳一会吗?”
既然东西已经到手,秦东就觉得没必要再继续浪费时间跟这个女人纠缠在一起,他正愁找不到借口离开,正好这个从北方森林里钻出来的蛮子、东哥特国王瓦拉米尔就跳出来了,真是天助我也!秦东在心里给了这个蛮子一个赞字,然后放开女人的身体抚着自己的胸口弯腰道:“原来是左大将阁下,既然左大将这么有兴致,那末将就先告退了!夫人,咱们以后再聊”。
“哼哼,小子,算你识相!”瓦拉米尔说完迫不及待地要和君士坦提乌斯夫人跳舞,但又担心唐突佳人,毕竟他是野蛮人出身,而这个女人可是从文明国家而来的东罗马帝国的贵妇人,而且是君士坦提乌斯的夫人,先天上他就有点自惭形秽。
这女人虽然十分不情愿,但她在欢场打滚多年,自然知道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尽管他的丈夫是国务秘书君士坦提乌斯,一般人不敢对她怎么样,但她还是不想得罪这个东哥特国王,因此微笑着答应和他跳舞,只是对于秦东的离开有点恋恋不舍,不知道以后是否还有机会。
秦东离开了,他走到侍卫长乌吉等人就坐的地方拿了一条烤羊腿和一羊皮袋子马奶,跟乌吉等人打了招呼之后就向王庭西面而去,他还要去找女刺客露西亚的妹妹索菲亚。
第十七章 索菲娅
秦东骑着马找到王庭西面木篱出口处的左边第五个帐篷,下马将缰绳拴在旁边的木栏上,这是从帐篷里传来一个欣喜的女孩儿声音:“姐姐,是你回来了吗?”
话音刚落下,一个小女孩掀开门帘跑了出来,这时秦东听到声音也正回头,一大一小互相对视了。
“你是谁?”小女孩有点颤颤的声音问道。
秦东尽量装作和善,脸上露出笑脸,可惜现在月亮躲进了云彩,没有光亮,小女孩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秦东“亲切”道:“小妹妹,你是叫索菲亚是吧?我是你姐姐露西亚的朋友,走,咱们进帐篷里说!”
这女孩大约十岁左右,她见秦东走过来,便一步一步往后退,脸上留露出害怕的神色,“我姐姐呢?”
进了帐篷,帐篷里漆黑一片,秦东拿出火折子打燃,借着微弱的光亮找到油灯的所在位置把油灯点燃了,难怪帐篷里没点灯,油灯的位置太高,而小男孩身高够不着,帐篷里又没有其他的东西垫脚。
点燃油灯之后,秦东打量着帐篷内的情形,支撑帐篷的柱子上挂着几件羊皮,角落里一个陶罐内装着一些煮熟的野菜,这也许就是这个小女孩这两天的食物,缝制帐篷的羊皮还很新,几个陶碗也还是新的,床上的羊皮褥子也还是新的,看来这姐妹俩来这儿的时间不长。
“我姐姐呢?”速利达还是这句话。
秦东这才打量索菲亚,这个小女孩一头红色的长卷发披在脑后,精致的面孔上沾上了些许泥灰,眼睛是蓝色的,身上穿着一件齐小腿肚长的麻布长衣,衣服已经油光发亮,光着脚丫子。秦东有点搞不明白,露西亚这个能想出那种办法杀死阿提拉的这样一个刺客,应该不缺钱,为什么就不能让自己的妹妹穿好一点呢?
打量完了之后秦东拿出从露西亚尸体上摘下来的一条项链递给索菲亚撒了一个慌:“我叫秦东,是你姐姐露西亚的朋友,你看,这是她的项链,她担心你不相信我,所以给了我这条项链让我交给你,你姐姐临时有重要的事情去了赛迪卡,她让我带着你一起去,然后我们在赛迪卡汇合!”
索菲亚接过项链看了看,确认了确实是姐姐的项链,却突然留下了眼泪:“你骗人,你骗人,我姐姐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离开的,不会的,她跟我发过誓,你告诉我,我姐姐是不是死了?”
好聪明的女孩儿,看来索菲亚知道露西亚从事的刺客这个行当,并且她很清楚这个行当的危险性,随时都有丢命的危险。
刺客这个行当在罗马帝国时代还不是很发达,还不怎么被人重视,但是到了中世纪黑暗时代之后,欧洲到处都充斥着刺客,刺客在中世纪的欧洲横行无忌,甚至产生了刺客家族。
秦东原本不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可这时却感觉心里突然被刺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再次撒谎了:“不不不,你要相信我,你姐姐还好好的,她只是临时有事来不及回来带你一起走,所以就拜托我来照顾你,带你去赛迪卡找她,真的,我发誓!”
索菲亚眼睛里泪水打转,停止了哭泣看着秦东问:“真的吗?你没骗我?”
“噢,我向上帝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好了,索菲亚,要知道我是你姐姐的朋友,如果她真的出了事情,我还会这么开心吗?对吧,你这么聪明应该想得到,饿了吧,来,我给你带了羊腿,一整条羊腿,够你吃几天的了,还有马奶”秦东赶紧拿出食物打开油纸将羊腿拿出来,用小刀割了一大块羊肉递过去。
索菲亚擦了一把眼泪,几乎是抢过肉块就啃了起来,那模样就像是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一样,秦东一想,可不是么,露西亚为了刺杀阿提拉,肯定是提前一天就躲在了寝宫的地板下,到今天一共整整两天时间了,而这两天没有人给索菲亚吃东西,她就只能挖了一些野菜煮着吃了,刚才那陶罐里的野菜就证明了这一点。
“索菲亚,慢点吃,这儿还有很多,一整条羊腿呢,来,喝一口马奶!”秦东说着将装马奶的羊皮袋子递过去。
在匈奴帝国这里,虽然牛羊成群,数量庞大得惊人,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天天吃到牛羊肉的,奴隶就别说了,就是一般的牧民都是十天半个月才能吃上一顿肉,有的甚至几个月才能吃一顿肉,索菲亚看见羊肉自然是吃得满嘴流油。
直到吃了一斤多羊肉,这个小女孩才吃饱,喝了马奶之后摸着鼓鼓的肚子趟在羊皮褥子上说道:“真好吃!”
“你是两天没吃过东西了才感觉好吃!”秦东笑着说到,其实这羊肉烤出的味道也就那样,只有一点点盐巴,而且还不是精盐,没有任何佐料,味道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索菲亚开始跟秦东说话,“你叫秦东?你喜欢我姐姐?”
秦东一愣,这是什么逻辑?反正露西亚也死了,于是说道:“算是吧,要不然她怎么会拜托我来照顾你呢?对吧?”
索菲亚又问:“你是干什么的?”
“王庭侍卫,过几天就去赛迪卡驻防,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都睡着了,秦东是今天一整天都没闲着,而且连续经历了三四次危机,好不容易转危为安,早就疲惫不堪,现在跟这个十岁左右的索菲亚在一起,感觉很宁静也很安全,完全放松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秦东起得很早,今天还有事情要干,他起来之后在外面生了一堆火把昨天索菲亚没有吃完的羊腿再烤热,用小刀将羊腿上的肉都剔下来用陶罐装好放在帐篷里的桌子上。
一切做完之后就准备离开,这时身后传来索菲亚的声音:“姐夫,你要走了吗?”
姐夫?秦东差点打了一个趔趄,平白无故突然有了一个姨妹子,秦东真是哭笑不得,却又不想让索菲亚察觉到什么,便装作默认了,回头笑道:“索菲亚你起来了,我已经把羊肉和马奶给你热好了,你先吃着,但不好乱跑,就呆在帐篷里,我还有事情要办,办完事情之后下午我再来,好吗?”
“你确定你不会丢下我吗?”
秦东愣了愣,他感觉索菲亚已经知道自己在骗她,并且已经确定自己的姐姐露西亚已经死了,她担心自己这一去就不会再来了,于是才会问出这样的话。
他笑道:“放心吧索菲亚,我答应过你姐姐要带你去赛迪卡去找她的,我说话算话!”
第十八章 又一百金磅
天气转晴了,阳光洒在身上让秦东精力特别旺盛,回到军营的时候正好碰见桑吉,桑吉将秦东拉到一边低声道:“你昨晚去哪儿了?知不知道昨晚又出大事了?”
秦东知道君士坦提乌斯和他两个侍卫的尸体肯定被人发现了,于是装作茫然不知地模样问道:“去我族叔那儿过夜了,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桑吉一副神秘兮兮地模样说:“刚才,就砸感概,国王秘书君士坦提乌斯的夫人从篝火宴会上醒来后回去发现他丈夫和两个侍卫都死在了大帐内,据查验的王庭官员说是因为两个侍卫看见了国务秘书拿着大笔财物,于是起了贪念杀了他,谁知两个侍卫因为分赃不均又起了内讧,两人同归于尽了!”
“怎么会这样?”
“谁知道呢?也许是长生天看见阿提拉大单于死了,让国务秘书去陪了他吧!我还要当值,就先走了!”
送走桑吉之后,秦东去马棚牵上自己的马又从其他两个侍卫同伴那借了两匹马出了营地飞身上马向王庭外赶去,他要去将自己父亲的三个家丁全部从匈奴牧民手里赎回来,昨晚从君士坦提乌斯那儿牵的马被他赶出了王庭,那马不能骑,一旦被人看见就会让人怀疑君士坦提乌斯的死与他有关,现在他有钱了,是昨晚从那一鹿皮袋子里拿的,一共拿了五十个金币,用一个小布袋装着揣在怀里。
骑马在原野上飞驰,一路心旷神怡,在这视野开阔的地带骑着马感觉就是不同,前世在钢铁森林一般的城市里,秦东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穿越到这个时代呼吸着没有任何污染的新鲜空气,虽然空气中散发之着难闻的马粪味,但是秦东依然觉得这里的空气比前世的城市空气要好闻得多。
秦东很顺利地将自己父亲的三个家丁从匈奴牧民手里赎了回来,获得自由的身份之后,刘三等三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抱头痛哭,四年了,他们整整做了四年的奴隶,每天吃不饱穿不暖,现在终于脱离了奴隶主的魔掌。
四个人骑着三匹马往回赶,秦东在马上说:“刘叔、王叔、马叔,现在我已经是百夫长了,不再是侍卫小兵,以后我就有自己的骑兵了,昨天新任的大单于赏了我不少牛羊马匹,以后还需要你们帮我喂养!大单于还除去了我的奴籍,我现在也是自由民了”。
刘三颤声道:“少,少爷,这,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今天就有人会把牛羊马匹送过来,我就是担心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把你们都先赎出来再说,有你们帮我照看我也放心,咱们毕竟都是自己人不是?其他人我也信不过!”
三人闻言大喜,一个个痛哭流涕,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在北魏朝还好,秦家是当地有名的富户,基本上没有人敢欺负,可是到了这里人生地不熟,刚来就吃了大亏,后来被掳掠而来做了奴隶,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在匈奴人这里做奴隶还好点儿,只要肯干活,一般不会有生命危险,而在东西罗马帝国做奴隶随时都有丢命的危险,特别是男奴隶,罗马城和君士坦丁堡的角斗场可就是专门为他们这些奴隶建的,让奴隶们的血腥厮杀为贵族们博得刺激。
四人快马飞驰,很快回到了营地,秦东找来工具、木料和绳索,四人一起在营地旁边的空地上忙活开了,在一块空地的四周钉上木桩,然后用绳索围起来,没过多久,一个简易的羊圈就围成了。
羊圈围成后没多久,就陆续有人将昨天晚上的彩头送了过来,秦东带着刘三他们三个家丁一起在军营门口接收,短短不到两个小时,两百匹良马、五百头牛、一千头羊和一百金磅这些应得的彩头就全部被那些高官们派人送了过来,秦东没有丝毫地客气,照收不误,现在他可以有一百一十个骑兵了,而且还有刘三、王光、马六等三个家丁,还有索菲亚这些人需要养活,没有钱,没有牛羊马匹在大草原上根本无法生存。
不算一百金磅,仅仅两百匹良马、五百头牛、一千只羊就相当于一个大牧场主拥有的牲畜数量了,这些牲畜让侍卫营地的同僚们羡慕不已,羡慕归羡慕,他们也只能怨自己没有这个本事。
随后秦东又去找侍卫长乌吉要拿属于他的一百骑兵,乌吉马上带他去接收一百个骑兵,接收了一百个骑兵之后带着这些骑兵到了王庭外面砍树围篱笆,准备再这里再做一个简易的围栏关牲畜,反正很快就要离开王庭去赛迪卡了,围栏不用建得太好。
留下这些骑兵在山坡上建围栏,秦东带着十几个骑兵返回王庭内的军用,由刘三等三人和这些骑兵将那些牛羊马匹全部驱赶到王庭正在建的围栏,一百金磅交给刘三保管,刘三专门去市场买了一辆板车牵来一匹马就成了马车,把秦东在军营里的所有家当全部装在马车上跟着秦东到了王庭西面出口处。
秦东走到左边第五个帐篷门口喊道:“索菲特,我回来了!”
索菲亚听到声音从里面跑了出来,出了帐篷就扑过来紧紧抱着秦东,唯恐他跑了,秦东拍了拍索菲亚的背心安慰道:“好了好了,姐夫不是回来了吗?来吧,我们收拾东西去城外,不住了这里了!”
索菲亚便从秦东身上下来跑进了帐篷里,想来是收拾东西去了,刘三在一旁纳闷怎么才一天的工夫秦东这个少爷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现在竟然还多出了一个姨妹子,便开口问道:“少爷,这,这……”。
秦东将刘三拉到一边低声将情况说了一遍,刘三听了之后直叹息:“哎,这孩子可怜呐,咱们都是可怜人,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行,少爷您是一家之主,大事都要您做主,这个小事您就别管了,这孩子交给我来带!”
秦东笑着点头道:“我就知道刘叔不是不通清理的人,那就让您费心了!”
商议妥当之后,两人就开始拆帐篷,这时索菲亚走过来拉着秦东的衣角道:“姐夫,你过来!”
“怎么了?”
索菲亚带着秦东走到帐篷的一角掀开一快羊皮毯子露出一个与昨夜同样大小的鹿皮袋子,秦东疑惑地打开袋子,只见袋子里全是金币,秦东试了试重量,大约有九十斤左右,也就是一百金磅,刘三刚好走过来看见这一袋子金币,顿时抽了一口凉气:“少爷,这……”。
一百金磅相当于九百一十两黄金,秦东知道这一百金磅很可能就是露西亚收取刺杀阿提拉的一半佣金,而另一半被他埋在了王庭外的山坡上,他举手制止刘三继续说下去:“刘叔,这些钱是索菲亚的,是她姐姐留给她的,她现在年纪还小,我们暂时先帮他保管,等她长大再交给她自己支配!”
刘三轻轻点了点头:“好的,少爷!我知道了!”
这个插曲过后,三人加快了速度,很快将帐篷拆掉,将所有有用的东西都搬上板车,无用的东西都丢弃了,赶着马车出了王庭后,秦东带着二人来到昨天埋金币的地方将另外一袋子金币取了出来,到现在为止,秦东有一百金磅,而索菲娅有两百金磅,这可是一笔不少的钱。
罗马时代最小的货币单位为卡德拉斯,青铜制造,2卡德拉斯兑换1塞米,塞米为青铜制造,2塞米=1阿斯,阿斯为铜币,2阿斯=1杜蓬帝,杜蓬帝为青铜制造,2杜蓬帝=1塞斯太尔司,塞斯太尔司是罗马人日常最容易使用的交易货币,为青铜制造,4塞斯太尔司=1第纳尔(银币),25第纳尔(银币)=1奥里(金币),即1金币(奥里)=25银币(第纳尔),1银币(第纳尔)=16铜币(阿斯),这三种货币是整个罗马帝国时代最主要的交易货币(其他的中介货币就不再叙述)。
第十九章 简化版明光铠
回到已经建好的围栏,牛羊马匹刚好也被赶了过来,秦东当即命令这一百个骑兵中的其中一个名叫阿古拉的骑士作为副手,为副百夫长,这是个老家伙,大约四十五岁左右,管理后勤很不错,在他的指挥下,三十个骑兵被派出去放羊,三十个骑兵被派去放牛,二十个骑兵被派去牧马,剩下二十人搭建帐篷。
帐篷搭好不久,秦东原来的侍卫长乌吉派人来通知他明天参加阿提拉的葬礼,秦东没想到王庭方面会这么快就将阿提拉下葬,按理说还有很多大将没有赶来,应该等那些大将赶来祭奠之后再下葬的,可是下葬的时间好像大大提前了,也许是新任单于埃拉克想早点掌权,消去他父亲阿提拉的阴影才匆匆将他父亲下葬的吧。
经过一天的忙碌之后,秦东于傍晚时分赶回王庭,他晚上要请昔日的那些同僚喝酒,地点就在城内一家酒馆内,选了四个骑兵跟随。
酒馆是一个很大的帐篷,晚上一通胡吃海喝,在前世早就经过酒精考验的秦东把所有人都灌醉了,尽管这个时代的酒的度数很低,那些侍卫同僚们依然喝的全部趴窝。
将那些昔日的同僚们送回军营后,秦东带着四个骑兵返回了,从军营出来后响起后天就要离开王庭前往赛迪卡,身上还没有一声像样的行头,于是带着手下四个骑兵骑马走到一家铁匠铺门口。
铁匠铺门帘下放着,帐篷里面亮着微弱的灯光,秦东等人下马走到门口喊道:“有人吗?”
里面的人好像是在吃饭,含糊不清地回应:“噢,请进来!”
秦东留下两个骑兵在外面看守马匹,带着另外两个骑兵走进了铁匠铺帐篷里面,只见一个身材矮壮的大胡子刚好站起来,手上还拿着一块羊肉,这人看上去像个西哥特人,匈奴王庭的人口时分复杂,各色人种都有,是胡人的杂居地,这里甚至还有非洲的黑人,这个西哥特人在这里不足为奇。
“噢,客人,您几位吃晚餐了吗》如果不介意,就在这儿吃点吧,酒虽然不怎么样,但还是能下喉的!”这个西哥特人铁匠非常热情,野蛮人也不是一直很凶残,其实这些野蛮人在平时很可爱,很热情,如果不是逼得没办法了,他们也不会劫掠,如果不是匈奴人抢占了他们的家园,他们也不会南下或者西迁劫掠罗马帝国的边境,甚至在罗马帝国境内横行无忌,还几度攻陷了罗马城。
秦东抚胸行礼道:“谢谢您的热情和慷慨,我们已经吃过晚餐了,我来是找您打造一副盔甲的!”
“噢,是吗?乐意为您效劳!请问您需要打造什么样的盔甲?”这铁匠见生意上门,晚餐也不吃了,放下手上的羊肉和马奶酒就走了过来询问。
秦东想了想抽出佩刀在地上将盔甲的样式画了出来,另外还画了一个头盔和两双靴子,盔甲是板甲式样,在铠甲的胸背部加上了护心镜,带护肩,头盔就是中世纪时代带有面罩的头盔,样式采用古代中国的样式,西方的头盔实在是难看,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因为欧洲还没有重骑兵,等到罗马帝国灭亡之后到了中世纪才会出现重骑兵。
那铁匠看了秦东画的铠甲,指着胸背两个护心镜问道:“这个是什么?”
秦东解释道:“噢,这是护心镜,打造成凸起状态,里面塞一些布料丝质物,另外在铠甲的内层要缝制丝质内衬,加厚一点,这种丝质内衬的面料丝线要非常密集,钱不是问题,您可以找裁缝铺去做一下,这两双靴子都是要去裁缝铺做的,就麻烦您一起让裁缝铺做好了,我会付钱!”
七百五十年之后的蒙古骑兵的铠甲就是在内部缝制了很密的丝质内衬,即使箭矢射穿了铠甲的铁板也射不穿丝质内衬,就算射进身体里,也射不穿丝质物,中箭者只要将丝织物拉出就能把箭矢一起拉出,有板甲缓冲了箭矢的力量,再加上内衬的丝织物,箭矢对身体的穿透力就小了很多,箭矢只要不射中致命的部位很难造成了死亡性的伤害。
铁匠端着油灯看着秦东画在地上的铠甲样式摸了摸下巴上的浓密胡须赞叹道:“客人您画的这幅铠甲的式样很是奇特,但很漂亮,而且据我多年的经验,这幅铠甲的防护力要比一般的铠甲高很多,您看这两个向外翘起的护肩,还有头盔上的护耳,都加强了防护力同时也可以对敌人造成伤害,还有作战时把头盔的面罩拉下来,会给敌人造成很大了震慑,按照您所说的这两个护心镜起到了保命的作用,箭矢即使射在这里也射不穿,射在其他地方又不能造成致命的伤害,这副盔甲不仅防护力很强,而且式样精美,就连头盔也是如此,头盔的顶部尖刺周围缠上一些马尾作为盔缨,骑马的时候它会随着您的身体起伏而摆动,很有气势。
秦东笑着点头,这可是明光铠的简化版本,在这个时代欧洲的铠甲基本上都是粗制滥造的,有防护力的不美观,美观的没有防护力,而明光铠这种铠甲作为中国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铠甲既美观有具有很强的防护能力,在后世深受诸多藏友的追捧不是没有道理的,而且它的制造工艺精良,代表了中国古代铠甲制艺的巅峰技术,明光铠在几百年以后依然是中世纪技术最好的铠甲。秦东问道:“您能把盔缨染成白色或者红色吗?在铠甲和头盔上独上一层银,当然如果不行的话就算了”
铁匠笑道:“当然可以,染色的事情交给裁缝,裁缝铺肯定有办法的!镀银这得找银匠啊”。
秦东倒是很想镀金,但是镀金太招摇了,这不好,他才是一个百夫长而已,穿金甲太骚包了。秦东点头道:“好吧,就交给你做了,另外还有这两双靴子要用鞣制得很软的牛皮,特别是鞋底,需要用很多多层牛皮碟在一起!”
铁匠看了看秦东的脚,记住大概的尺码,随即说道:“如果用多层牛皮对缝制有很大的阻碍,所有这个费用方面很定要增加!”
“钱不是问题,你说个价格吧,如果谈得拢就在你这儿做了!”
铁匠看了看秦东,犹豫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掌道:“您看五十个金币,可以吗?这一惊是最优惠的价格了,我这儿的材料都是最好的,不能再低了”。
五十个金币定做这么一套盔甲不算很贵,需要镀银,而且盔甲里面可是有丝织物的,这个时代丝织物可以当钱用,非常昂贵,皇帝赏赐大臣一般都要赏赐布匹丝绸,布匹丝绸是消耗品,而且产量有限,很多地方都可以用布匹丝绸当做货币。
秦东掏出十个金币放在哥特铁匠的手心里说道;“好吧,那我们这样说定了,后天我来拿盔甲!”
“什么?哦,天哪,您说后天就要?”
秦东诧异道:“当然,难不成我还要等到明年?”
“不不不,客人,您给的时间太短了,一天之内真的无法完成这件盔甲的制作,最少需要三天!如果您一定要在后天需要,那么你必须要加钱,我只能连夜开工为您赶制!”
秦东跟铁匠讨价还价,最终以五十五金币达成协议,铁匠必须要在后天上午吃早餐之前制造完成。
第二十章 遇刺
从铁匠铺里出来,秦东带着四个骑兵骑上马往王庭城外赶,刚走了不到一里地秦东就感觉到不对劲,路上的行人不见了!
刚从铁匠铺出来的时候路上还有不少人行走,还有很多人在帐篷外生火煮食物,可现在才走了一里多情况就发生了完全的变化,这是为什么?秦东心中隐隐感觉到了不安。
身后四个骑兵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其中一人道:“百夫长大人,情况好像不对!”
秦东放慢马速拿起将长枪捏紧了,左右观察了一下情况,发现这一片帐篷区静悄悄的,好像一个人都没有,但是秦东细心发现有几好处帐篷前面还有燃烧的木炭火星,这说明这么刚才不久还有人生火煮食物,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全图突然停止了。
秦东勒住缰绳让马停下扭头对左后侧的骑兵道:“你取下旁边的帐篷看看情况,里面是否还有人!”
“是,大人!”那骑兵答应一声翻身下马向旁边一顶帐篷走去。
夜晚的寒风吹来,不由增添了些许寒意,同时让秦东感觉到空气中传来阵阵肃杀之气,他心头不由一凛,这绝对是危险的征兆。
下马的骑兵已经走到帐篷门口,刚刚伸手撩起门帘,突然一支利箭刺破空气,穿透黑夜的隔膜射中了骑士的右侧脖颈,箭头从左侧脖子穿出来,箭尖滴落的猩红血液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妖艳。
“敌袭——”秦东大吼一声。
而就在此时,铺天盖地的箭雨从天空落下,秦东已经顾不上后面三个骑兵了,他迅速舞动着长枪,将长枪舞得密不透风。
“叮叮叮……”天空落下的箭矢不断被秦东的长枪扫开,可是后面却连续传来三个骑兵不停地惨叫声“啊啊啊……”。
秦东知道后面三个骑兵肯定是没救了,他现在只能祈祷自己不被这波箭雨射中就是万幸,他自己凭借武力将长枪护住周身,却没办法将马匹的全身护住,马屁股上被射中了两箭,马匹受伤后发狂一样向前冲过去,秦东只能一边一刻不停地挥舞着长枪,一边骑着马向前面飞驰而去。
突然,马匹毫无征兆地前腿失蹄往地面栽下去,秦东大惊失色,就在快要撞倒地面的时候,秦东急中生智将长枪向前面地面一撑,长枪支撑着身体从马上飞起,然后一个空翻落在地上。
他半蹲在地上双手握着长枪,看见马匹失蹄的地方有一根绳索,原来有人在这里拉了绊马索,他的坐骑此时正趴在地上挣扎就是起不来,显然是马腿断了,而前方几十米处,他的三名骑兵全部被箭雨射成了刺猬倒在地上,包括战马在内。
秦东虽然面向着来的方向,但是他的注意力却观察着周围所有的地方,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在刚才箭雨落下的范围之外,但他依然感觉没有脱离危险。
不行,秦东感觉不能就这样站在路中间,站在路中间受到攻击的范围太大,这无疑给防守增加了难度,他握着长枪慢慢向旁边移动,路边就有帐篷,靠着帐篷至少要比站在路中间安全一点。
等他靠在帐篷边上之后,他却感觉危险越来越近,危险来之什么地方?秦东突然好像想到什么,脸色大变,立即向旁边挪动了位置。
“嗞——”突然一把细剑穿透身后的帐篷刺了出来,刚还刺在秦东刚才站立的地方。
原来危险就来自帐篷内,秦东恍然大悟,他立即回身一枪刺过去,只感觉刺穿了什么软体,就听见帐篷里传来一声惨叫。
秦东还没来得及抽出长枪,整个帐篷被几把细剑砍开,四个全身黑衣的刺客从帐篷内冲出来举剑向秦东招呼过来。
秦东来不及招架了,拖着长枪在地上连续打了几个滚,不仅躲避了四个黑衣刺客的刺杀,而且把长枪也抽了出来。
待重新站定之后,秦东才发现他已经被包围了,周围二三十个黑衣刺客把他围在了一个圈子里,只听前面一人用希腊语道:“速战速决,在巡逻骑兵队赶来之前解决他,上!”
那刺客首领发出命令之后,身后两个刺客挥剑扑了上来,秦东似有所感,返身一招回马枪,枪尖连抖几个枪花,只见那两名偷袭的刺客的额头上各自出现一个血洞,不可置信地倒在了地上。
正面又有人扑了上来,秦东怎能让他们近身,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现在他被人围攻,长枪在他手上才能发挥他的最大实力,用枪也是对他最有利的。
正面扑上了两人根本没看见后面两个人的死法,他们还没弄清状况也步了后面两人的后尘,两人双双被秦东刺中额头而死。
刺客首领看见一个呼吸不到的工夫,手下竟然连死了四人,不由倒抽一口凉气,立即叫道:“不用讲什么风度了,所有人一起上!”
这下秦东被动了,他四面受敌,只能连续施展横扫千军不让刺客们近身,突然两个刺客从地上滚过来,秦东不得不跳起躲避刺客砍脚的长剑,一个分心竟然后背被一个刺客砍中,秦东只感觉一股剧痛传入脑中,受伤了,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闷哼。
不行,不能被围在这里,一定要突围,秦东发现这些刺客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而且有配合战斗之法,他虽然武功高强,但欠缺实战经验,而且他的枪法适合大开大合的战场,却不适合这种单打独斗,还是被围殴的情况,如果有马就好了,只要上马,这些人全都挡不住他,他的枪法就是专门马战枪法,骑马的战斗力可比在地上强了不止一倍,可惜他的马已经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想到这里,秦东立即向一个方向冲击,前方的几个刺客顿时有点抵挡不住,被秦东杀得连连后退,刺客首领发现这种情况之后立即命令刺客们缩紧包围圈,秦东哪能让他们如愿,只一个劲地向前冲击,长枪的枪头在月光的照耀向显得寒光闪烁,枪花在抖动中每次都带来死亡,又有连续两个刺客胸前被秦东抖动的枪花戳了无数个血洞倒在地上。
刺客首领和他手下的刺客们显然从来没有见过来自东方的枪法,这种武技简直是收割生命的机器,长枪每次抖动刺出都带走一条人命,一杆长枪被秦东拿在手里就像一条灵蛇一样无比灵活,特别是那枪头,他几乎看不清那枪头的模样,只感觉寒光闪闪,刺客首领已经开始有些胆寒了,就在这一会儿的时间里,已经有十几个人死在了秦东的枪下,不过秦东身上也已经身中了两刀,动作没有刚开始反应那么快,变得迟钝了一些。
刺客首领显然也发现了这个情况,立即道:“他不行了,加把劲,快点解决了他!”
秦东回身看向那刺客首领,当即放弃向前突围,反而返身向那刺客首领杀过去,他的面孔带着无比的狞峥,犹如从地狱冲出的恶魔,刺客首领看见秦东舍弃其他人而向他杀来,顿时方寸大乱,情急之间不由连连后退,看见快速逼近的抖动着的枪花,刺客首领感觉了窒息的恐惧。
就在秦东正要一枪解决刺客首领的时候,两个刺客挡在了长枪前进的轨迹上,这两个刺客瞬间就被戳成了筛子,而刺客首领得以逃脱,但秦东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他肋部被刺中了一剑!
“快,就在那边!”就在这时后方传来了阵阵马蹄声和呼喝声,巡逻骑兵队来了,这时维护王庭治安的骑兵。
刺客首领脸色大变,知道事不可为了,当即立断道:“撤——”。
两个呼吸的工夫,残余的十几个刺客闪身躲到周围的帐篷后面之后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浑身是血的秦东撑着长枪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
第二十一章 廷议
骑兵巡逻队很快赶了过来,领头的骑兵看见秦东一身侍卫的铠甲,浑身是血,而且周围躺着十几具黑衣人的尸体就知道事情原委了,当即从马上跳下来走到秦东身边,当看清秦东的长相之后当即大惊道:“原来是秦百夫长,这,这是怎么回事?您没事吧?”
秦东勉强站起来,他失血过多,脸色有些苍白,“有人刺杀我,地上躺的都是刺客,我没什么大碍,能不能麻烦你派一个人去城外东南四里处通知我的属下,将情况告诉他们,让他们派人来接我?”
“秦百夫长请安心,我马上派人去,您的伤势不轻,还是去巡逻队营地处理包扎一下伤口吧?”
秦东自己也感觉伤势确实不轻,主要是流血过多,急需止血,并且包扎伤口,而且他现在身受重伤,如果刺客再来刺杀恐怕在劫难逃,去骑兵巡逻队的一来可以处理伤口,二来可以安身,巡逻队营地至少要比这里安全得多,当即表示感谢。
骑兵巡逻队队长立即派了一个骑兵去城外报信,又让手下士兵把秦东扶上一匹战马向巡逻队营地而去。
等家丁刘三得到消息带着三十多个骑兵赶到巡逻队的时候,秦东在他人的帮助下已经清洗了伤口,并用针线缝好了伤口,洒上活血生肌的药粉之后缠上干净的白布才算大功告成。
刘三看见秦东身上的三条又长又深的伤口早就吓得不轻,秦东可是他们三个家丁头顶上的天,如果秦东出事,他们这三个家丁恐怕很难在这个西方世界活下去,他神情焦急道:“少爷,您可千万别有事啊,太危险,真是太危险了,您以后出门一定要多带侍卫,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竟然下此毒手,一定是嫉妒您升了官职又被大单于赏赐了那么多财物!”
此前秦东没有时间想自己被这么多刺客刺杀的原因,现在被刘三这么一提起,顿时想起来了,这股刺客的出现太过突然,也太过诡异,每一个刺客都不是庸手,他们好像受过专门的配合刺杀训练,个个身手高强,王庭之中有能力杀他的很多,只要随便找个莫须有的理由就行,用不着派刺客来行刺。
到底是谁要对自己下毒手呢?秦东思索着可能对自己下手的人,这两天自己得罪的人不少,特别是昨天夜晚的篝火宴会上的比斗,很多大臣都输了彩头,他们之中难免有心怀怨恨者,难道是右贤王埃内克?
他在战斗的时候虽然没看见刺客们的容貌,但是那些刺客显然不是胡人,也不是野蛮人,胡人和野蛮人不会使用细剑做武器,使用细剑作为武器的只有罗马帝国那些所谓的绅士贵族们,
如果说秦东得罪最厉害的人无疑就是右贤王埃内克,昨晚秦东在篝火宴会上几乎把右贤王的面子扫光了,那么那些刺客是右贤王埃内克派出的嫌疑最大,虽然右贤王埃内克最有嫌疑,但秦东自己知道即使有证据也不能把埃内克怎么样,他只是一个百夫长,而人家是右贤王,手握三万铁骑,大单于埃拉克不会为了他而跟右贤王翻脸,这件事情他只能忍了。
第二天上午,秦东带伤带着三十名骑士赶到了大单于埃拉克的大帐门前,他是被专门通知过来参加廷议的。
在大帐门前守卫的侍卫长乌吉看见秦东到了,立即走过来道:“秦东,快点,就等你一个人了!”
秦东连忙道:“有劳乌吉大哥久等了!”
经过通报之后,秦东走进了大帐,大帐内坐满了文武大臣,秦东一看这阵势不小,肯定不是为阿提拉下葬的事情,此事早有安排,不需要这么多大臣再专门商议,他走到中间抚胸弯腰行礼:“百夫长秦东拜见大单于!”
“嗯,你先站一边吧!”埃拉克摆了摆手。
“是,大单于!”秦东的官职太小,根本没有跟这些大臣们一起坐的资格,只能站在最末尾的位置。
埃拉克看了看左右大臣们厉声道:“这几天是怎么啦?先是先王莫名其妙地回归长生天,紧接着国务秘书君士坦提乌斯先生又莫名其妙地被亲近的守卫杀死,昨天晚上又出现了本单于刚刚册封的百夫长秦东被几十个刺客刺杀的事件,幸亏秦东的勇猛无敌,否则恐怕也会遭到毒手,接二连三的出事,这到底是怎么啦?”
站在末尾的秦东一阵愕然,看来历史恐怕要发生改变了,君士坦提乌斯和昨晚自己遇刺都与自己有关,正式因为自己的介入很可能放历史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他不知道阿提拉死后首席秘书士坦提乌斯有没有死去,但历史上并没有记载,阿提拉死后,罗马帝国的史书对匈奴的记载就非常少了,有记载的只有国务秘书奥里斯特斯,这个人在阿提拉死后没多久就回到了西罗马帝国,此后对君士坦提乌斯和首席机要秘书奥尼格修斯都没有记载了。
东罗马帝国的史学家普利斯库斯在《出使匈奴王廷记》中详细记载了他跟随当时的东罗马帝国使团出使匈奴王廷的过程,此人和使团的团长马克西明都与阿提拉的秘书们单独谈过,在阿提拉的王帐亲眼见到了阿提拉本人和他身边的诸多大臣,因此他写的《出使匈奴王廷记》成为了众多描述匈奴帝国、阿提拉和他手下大臣的最准确及详细的版本,但阿提拉死后的事情记载就变得非常模糊不清了。
秦东正思索的时候,大帐内的气氛发生了变化,只听埃拉克说道:“根据骑兵巡逻队的调查,君士坦提乌斯先生死得颇为蹊跷,那两个守卫跟随他已经好些年了,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为了一点钱财起了杀心呢?这是疑点,不过现在看不出其他的痕迹,而昨晚刺杀百夫长秦东的刺客竟然达到了三十多人,这些人各个武技高强,使用罗马帝国的细剑,秦东虽然斩杀了十几个人,但自身也身受重伤,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百夫长,而且还是前天晚上才被提升的,那些刺客是否有些小题大做了?幕后的主谋是不是心胸太狭窄了一点,出动那么强大的力量就为了对付一个百夫长?本单于以为这一连串的事件中必定存在着某种关联,所以必须要调查清楚,洛瑞德何在?”
阿提拉的侍卫长,光头大汉洛瑞德从大臣们后面走到中间抚胸弯腰道:“大单于,臣在!”
“这两件案子交给你接手调查,王廷出现了这么多刺客而我们毫不知情,实在太危险了,你要尽快调查清楚!”
洛瑞德道:“是,大单于!”
等洛瑞德退下之后,埃拉克又道:“下午就要将先王的灵柩送入墓地了,有关君士坦提乌斯的尸体要怎么安排?大匈奴的贤者们有没有什么建议?”
有大臣站起来建议:“大单于,君士坦提乌斯先生本是东罗马帝国人,以臣之见不如将遗体交给他的遗孀带回东罗马帝国安葬!”
谁知这人刚说完,马上就有人反对,东哥特国王瓦拉米尔站起来道:“太麻烦了,大单于,君士坦提乌斯先生效忠先王十多年,现在他死了,以臣之见,赶早不如赶巧,正好让君士坦提乌斯先生陪伴先王一起下葬!”
众大臣听了这话顿时眼睛一亮,都不约而同点头称赞这个办法好,既然要埋阿提拉,顺道把君士坦提乌斯一起埋了,多方便?
埃拉克询问机要秘书奥尼格修斯:“先生,你看这事是否可行?”
“是的,大单于,先王的墓地内空间足够大,装下一个君士坦提乌斯绰绰有余了!”奥尼格修斯的话让大臣们松了一口气。
这是东哥特国王瓦拉米尔说道:“大单于,臣有一个请求,请大单于将君士坦提乌斯的遗孀赏赐给臣为妻!”
众人都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会来这么一出,都心想那女人是漂亮而且风韵十足,可你老兄也不用这么猴急吧?人家老公还尸骨未寒呢,您老人家就迫不及待地要睡人家老婆了?
埃拉克沉吟一会便答应了:“好,既然瓦拉米尔喜欢她,那本单于就做主了,让她嫁给你!”
埃拉克没想到自己满不在乎的这个举动在后来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恶果。在匈奴原本有兄弟死后娶兄弟老婆的传统,也有父亲死后,儿子娶父亲妻子的传统,当然生母不行,既然这些都可以,娶同僚的老婆自然是半点问题都没有的,可是阿提拉却打破了这个传统,他于445年谋杀了他的胞兄布列达之后独自君临天下,但他并没有娶布列达的妻子。
匈奴人最看重的财物不是金子,不是牛羊马匹,而是女人!匈奴内部争斗自相残杀的时候可以杀死达到车轮高的孩子,还有老人,但是绝对不会杀死女人,在掠夺的时候可是杀死所有男人,不要奴隶,可以杀死小孩,焚毁一切,但他们绝对不杀女人,因为女人是他们得以延续种群的必须条件,匈奴人长期生活在北方寒冷的草原,生存条件恶劣,因此孩子的出生存活率非常低,而要多生孩子,就必须要有足够多的女人,男人死后,他的女人可以自由嫁人,这样才能不让女人这个生育机器闲着,这就是匈奴人。
第二十二章 墓穴
上午的廷议结束后,秦东回自己在王庭城外的营地安排明天离开王庭前往赛迪卡的事情,还要派人联系苏合等十名骑士,让他们明天上午准时抵达汇合地点一起前往赛迪卡。
处理完后已经是下午了,吃过午饭秦东就带着三十个骑兵往王庭而去,他要去参加阿提拉的葬礼,给阿提拉送行。
葬礼很简单,所有人围着阿提拉的遗体转了一圈,剩下就是萨满巫师的事情了,仪式结束后阿提拉的遗体由挑选出来的几十名奴隶抬着前往墓地,这些抬遗体的奴隶由挑选出来的奴隶士兵们沿途押送,首席机要秘书奥尼格修斯亲自带队。
送葬队走远后,秦东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为什么抬遗体的都是奴隶?为什么负责沿途押送的也是奴隶士兵?这不正常啊!不管怎么说王庭方面也应该派出匈奴人跟着一起去吧,可是抬尸体和押送的人没有一个是匈奴人,而都是奴隶。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对,一定有问题,想想阿提拉的声名是何等响亮,他的威望何人能及?匈奴人还不至于生性凉薄到在他死后连派出一个给他送葬的本族人都不肯吧?
秦东又突然想到首席机要秘书奥尼格修斯曾经说过,阿提拉的墓穴位置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而且即使过了一千五百多年以后到了二十一世纪,阿提拉的穴位位置依然是一个千古之谜,阿提拉和中国古代的秦始皇和曹操一样,他们在部下心中的威望太高,以至于他们死后,他们的部下担心盗墓贼光顾他们的墓地破坏遗体,因此想尽一切手段也要防止墓穴的位置泄露出去,把他们埋葬在一个世人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的地方,这样就没有人打扰他们的安息了。
霎时间秦东什么都明白了,他明白为什么抬尸体和押送的都是奴隶了,因为这些人去了之后就不可能再回来,他们全部是殉葬的,只是他们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秦东又想起自己前天还是一个奴隶,如果自己的奴籍没有被除去,那么这批送葬的人之中很可能有自己,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很有可能和那些一无所知的奴隶们一样被匈奴骑兵残酷无情地杀死,尸体也会被推进墓穴给阿提拉陪葬。
想到这里,秦东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心中直骂这些古代人真是**,这么歹毒的手段都用得出来,不行,我得去看看,我得亲眼看看万人坑是怎么制造的!
想到就做,秦东立即吩咐手下的骑兵自行回城外的营地,而他则骑着马跟着送葬队出了王廷远远地吊在后面,没多久他就发现跟踪不下去了,因为送葬队周围出现了多支巡逻骑兵队,跟踪送葬队的可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好些人跟踪送葬,但是这些人无一例外地都被巡逻骑兵队发现并进行围杀,没有一个人活着离开。
秦东暗自庆幸自己离得远远的,否则肯定也会跟其他跟踪的人一样被巡逻骑兵队发现并围杀。
不能继续跟着了,如果继续跟踪迟早会被发现,秦东研究了一下送葬队前进的方向,他发现送葬队是向着西面而去的,而王廷西面五十里处是多瑙河的主河道,过了多瑙河之后有几座山,难不成阿提拉的墓地在那里?
想到这里,秦东立即策马绕道快马加鞭向多瑙河方向赶去,连续躲避了好几拨巡逻骑兵队,秦东终于在送葬队之前赶到了多瑙河河畔。
然而让秦东措手不及的是多瑙河河畔边到处都是匈奴骑兵守卫和巡逻队,而且从河畔方向传来哄闹声,阵势不小,应该有很多人,非常多!
这是怎么回事?河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这么大的哄闹声,而且周围有这么多匈奴骑兵守卫?这事引起了秦东的巨大好奇心,匈奴人在这里干什么?
巡逻的骑兵太多了,秦东骑着马根本不敢靠近,也不敢现身,他相信只要他被发现,那些匈奴骑兵巡逻队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冲上来围杀他,他躲在一片树林边上观察和思索了很久才决定冒险前往河畔边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将马匹栓在树林里,又将身上的皮甲脱下来,然后编织一些青草披在身上做成伪装趴在地上从树林边慢慢向河畔方向爬过去。
从树林边到河畔足有二里地,中途又有匈奴骑兵队不断地巡逻,秦东有好几次都差点被巡逻队的骑兵马脚踩到,中间爬一会停一会,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才爬到河畔边上。
当多瑙河出现在秦东的眼前时,他彻底震撼了,不是因为多瑙河的河水流得多么急,地形多么凶险,而是因为现在多瑙河竟然干涸了,是的,多瑙河干涸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秦东心中大叫,他拼命地揉了揉眼睛,他根本不相信多瑙河竟然会干涸,老天爷是在开玩笑吗?这条几乎流遍了大半个欧洲的河流竟然干涸了?
当他再次仔细看清楚时,他终于确认了,多瑙河确实干涸了,毫无疑问,多瑙河的河床上湿漉漉的,靠近岸边的都是沙地,越深的地方几乎都是稀泥。
他扭头看向哄闹声的声音来源,那是在左边大约一里处,干涸的河床上竟然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看人数绝对不少于三万人,这些人几乎占满了整个河床的几百米河段,而河岸上全部是匈奴骑兵们,这些骑兵手持弓箭对准河床上那些人。
河床上的三万人基本上都手持工具,工具有铁锹、锄头、还有扁担箩筐、小推车,秦东相信自己没有看错,这三万人都是俘虏,要么是奴隶,总之不是匈奴人,那些人中还有穿着皮甲和铠甲的人,他们应该是罗马帝国或者法兰克、西哥特王国的战俘。
在那三万人的最左侧有一个挖好的方形洞口,这个洞口从河床底部斜向下通向地底,黝黑深不可测,从那洞口到两边河岸上有一些碎石和泥土,而河岸上有大量的石头和土方,看见这些秦东立刻明白了,这里就是阿提拉的墓穴所在地。
第二十三章 屠杀
匈奴人没发疯吧?把阿提拉葬在河底,而且还是一条干涸的河底?秦东对这个时期的多瑙河主河道和支流不是太清楚,他不知道这条河是否因为改道而干涸,但是把阿提拉的遗体葬在这里难道就保险吗?对此秦东很是不解,要知道河底多是河沙,很容易挖掘,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因为多沙所以容易塌方,这会给盗墓贼挖洞穴盗墓造成很大的麻烦,搞不好就会被活埋在里面。
想不通其中的关键,秦东索性不想了,他继续观察,河床上的三万人正在另一边挖一个巨大的坑,看样子这个坑已经挖完了,因为土方都被运到了岸边,大坑深好几米,坑底下的人正准备爬上河床。
然而就在这时,河岸上响起了牛角声,听到这个声音,秦东惊呆了,这是前进的口令,河岸两边大约有五万名匈奴铁骑,这五万铁骑听到前进的牛角号令指挥,全部策马向河床走去,一排一排,气势宏大无比。
骑兵们前进时身体上的铠甲、皮甲和兵器摩擦发出声响汇集在一起特别刺耳,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之气,阴云笼罩着这片天空,战马嘶鸣不断。
两岸上骑兵向河床逼近终于引起了河床上战俘们的注意,很快有人意识到了什么,战俘们开始恐慌起来,恐慌像瘟疫一样在很短的时间内传染了所有战俘们。
战俘们已经知道了匈奴人的意图,匈奴人要屠杀了,他们中间那个巨大的深坑就是他们为自己挖的坟墓,刚才他们挖掘深坑所有的工具在此之前已经被收了上去,否则的话他们还可以用那些工具进行反抗,但是现在他们每一个人都赤手空拳,对于渐渐逼近匈奴铁骑们毫无办法。
因为恐惧害怕死亡而发出的咒骂、惊叫、怒吼、哭泣在整个河床上交织在一起,凄惨无比,秦东看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不已。
震撼,太震撼了,这是真正的活埋啊,三万人的活埋,虽然比起中国历史上秦国名将白起活埋了四十万赵军还差得太远,但这里三万名战俘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随着匈奴铁骑越来越近,战俘们的空间越来越小,最前面的匈奴骑兵手握长枪已经前进到了战俘的边缘地带,战俘们为了不被刺到而不得不后退,后面的战俘因为前面的人在后退,他们也不得不后退,这样就导致了最后的战俘们因为前面的挤压而掉进深坑内爬不起来。
惨叫声此起彼伏,被挤下深坑的战俘们拼命地想往上面爬,而后面的人也想往上面爬,前面的人还没爬上去就被后面的人拉了下来,而有些战俘刚爬上去就被原本在上面的战俘砸落下去。
这个场面就像蚂蚁搬家一样,不断有人爬起,又有人掉下,有人刚刚爬上河床,可是又被后退的战俘们挤下去。
匈奴铁骑的包围圈越老越小,战俘们的活动空间也越来越小,再这样下去,要不要多长时间所有战俘很快就会全部被赶下深坑,到了那个时候什么都晚了。
很显然战俘中不乏聪明人,也不乏有魄力之人,他们开始了反抗,之间一个穿着精致铁甲的罗马将军大喊:“勇士们,匈奴人要活埋我们,我们不能就这样等死,等我们全部被赶下深坑,我们就必死无疑了,所以我们要反抗,我们不能再后退了,必须跟匈奴人拼命,拼一把可能会死,但也有活的希望,如果不拼我们就死定了,所有人跟着我冲过去,杀了匈奴骑兵,抢了他们的刀剑和马匹,勇士们,我们要活不要死,给我冲啊!”
“冲啊”
“杀啊!”
“杀啊,杀死这些匈奴蛮子!”
战俘们被那个罗马将军的话引得同仇敌忾,生存的希望一起下子全部被唤醒了,所有人都赤手空拳跟着那个罗马将军向匈奴铁骑冲过去。
匈奴人也没有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这些战俘们还能够反抗,立即有人发现了那个罗马将军就是带领战俘们反抗的领头人,立即有匈奴骑兵向罗马将军射箭,箭矢没有射到罗马将军,而射到了他周围的战俘身上,这更加激起了战俘们的愤怒和反抗之心。
可是接下来匈奴人的动作让那个罗马将军和战俘们都没有想到,只听见号角声又想起来了,秦东在匈奴军队中呆过好几年了,自然能听到那号角声是什么意思。
号角声响过之后,秦东就看见匈奴骑兵们按照号角声传达的命令开始行事,这些匈奴骑兵开始调转马头策马狂奔,不是撤退,而是围着这些战俘高速转圈,一边转圈一边拉弓射箭。
围猎!这就是匈奴人的围猎战术,匈奴人利用战马的高速机动性包围敌人,然后围着敌人转圈,如果敌人想突围,他们始终利用战马的高速性能将敌人包围在里面,不让他们冲出去,而且在这一过程中他们还不停地用弓箭射击,敌人始终被围在里面四面受到攻击。
在使用围猎战术时,匈奴骑兵可以一直射箭,一直面对敌人,不需要调转马头耽搁时间,被围在中间的敌人密密麻麻,随便怎么射都能射到敌人,被围的敌人受到的攻击面太大,死伤惨重,而匈奴人因为是围着转圈,受到的攻击面要小很多,只有四分之一,即使敌人有弓箭,所造成的伤亡也只有四分之一。
何况现在战俘们根本没有武器,不说弓箭,连刀剑都没有的他们根本无法对匈奴人造成伤害,围猎战术一经发动,战俘们立刻遭到了灭顶之灾,铺天盖地的箭矢毫不停歇地落在战俘们都头上,战俘们成片成片地倒下,前面的人还没冲到匈奴骑兵身边就被射杀了,冲到跟前却发现刚才的匈奴骑兵已经跑了还没等战俘们反应过来,后面的箭矢又射了过来。
战俘们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从最外围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倒下,直到最后靠近大坑的边缘地带,所有被射杀的尸体倒在地上呈现出一个巨大的圆,在这个圆的中间还有一个巨大的方形深坑,整个场面看上去就像一枚外圆内方的铜钱。
第二十四章 洪流
秦东看着这个过程,眼睛一眨也不眨,整个屠杀过程一丝不落地被他看了个清清楚楚,没有丝毫遗漏,他不断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可怕,太可怕了,原来冷兵器时代的屠杀是这么的残忍,一次屠杀三万人,而且整个过程不到半个小时就完成了,他脸色发白,心里的震撼在他的脸上显露无余。
还有不少战俘没有死,被射中之后只是受了伤,匈奴骑兵们策马过去踩着尸体用长矛开始清理尸体,但凡还没有死的一律再戳上一矛。
又过了半个小时才算结束,匈奴骑兵们得到命令开始下马将尸体丢尽万人坑里,两个人抬一具,匈奴铁骑有五万人,留下一部分警戒,另外大部分搬运尸体,一刻钟就将三万具尸体全部丢尽了万人坑中,紧接着开始填土,现成的铁锹和箩筐,几万匈奴人一起动手,不到半个小时就将这个埋葬了三万人的深坑给填平了,处理好现场之后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边刚刚填满万人坑,那边送葬队就到河畔边,奴隶们将阿提拉的遗体从马车上抬下来,走下河床在专人指示下走进了地底墓穴,而剩下的奴隶士兵在奥尼格修斯的命令下放下武器开始将早已放在河岸上的一只只大箱子搬进墓穴之中。
秦东看见那些大箱子被搬进墓穴,顿时明白了,原来那些早已经被放置在河岸上堆成小山一样的的大箱子里装的全部是金银财宝和宝石,这得多少钱呐,阿提拉从东西罗马帝国一直抢劫,不止抢劫,他还要两个罗马帝国纳贡,这二十年下来积累的金银财宝几乎无法估量。
这里五万匈奴骑兵根本不知道被送来的是阿提拉的遗体,他们只是得到命令要监督三万名战俘修建什么地下工事,当然修建地下工事有专门的建筑工程师负责监造,工程完工之后他们的任务就是杀了所有进入过地下工事的人。
当所有陪葬的金银财宝全部被搬进地下宫殿之后,秦东看见首席机要秘书奥尼格修斯带着一起送葬的奴隶和奴隶士兵们全部进了地下宫殿,没过多久,从地下宫殿入口处就冒起了烟雾,紧接着,入口处大门从地下宫殿内部关上了,而奥尼格修斯却没有出来。
入口大门关上后,立即有一小队匈奴骑兵从马上跳下来拿起铁锹赶到入口大门处用泥土将整个入口大门填上,只一刻钟的时间,入口黑洞不见了,大门也不见了,河床上只有一层刚铺好的河沙。
奥尼格修斯用自己的生命守护了阿提拉墓地的秘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知道阿提拉的墓地在什么地方,内部有什么狠毒的机关陷阱,而这些匈奴骑兵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刚才执行的是什么任务。
号角声再次响起,并且河岸一侧的瞭望台上升起了滚滚浓烟,匈奴骑兵们开始有秩序地撤离河床,河床上除了一些痕迹显示有人曾近在上面活动过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不一会儿工夫,五万匈奴铁骑撤得干干净净,只有瞭望台上的火堆还在燃烧,还在升起浓烟,而远处一个山头上也升起了浓烟,秦东发现这一信号之后知道这是在烽火传信,传的不是有敌人入侵,而是某种不知名的消息。
秦东爬起来扔掉身上的青草伪装,快步向河床跑去,他要到现场去看看,看看那个巨大无比的万人坑,看看曾经威震天下的匈奴王的墓地入口。
河床上很软,但越到河床中间淤泥越多,秦东站在一片,满是河沙的空地上,他的脚下就是巨大的万人坑,这里埋葬了三万战俘,绝大部分是被射杀的,另一部分是被活埋的。
秦东甚至感觉到脚底下传来阵阵寒意,耳朵边甚至有无数凄厉地哀嚎声回荡,他知道这是心理因素在作怪,在前世他虽然一直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的,但是却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心理上一时有些不适,没有当场呕吐就很不错了。
“吼——”秦东拔刀凭空一阵劈砍驱散了内心的恐惧,然后提着刀走到墓地的入口上方,他不知道那些被关在墓地内的奴隶们现在还有没有人没有死去,但是毫无疑问,这些人不可能再从里面出来了,只能死在里面,墓地的入口已经被封死,而且在封死之前还冒出了烟雾,说明奥尼格修斯在里面放了烟,或者是毒烟,总之,被关在里面的人是死定了!
时间真是无情,它可以抹掉任何一个人存在过的痕迹,无论这个人曾经创造过多么伟大的辉煌,在时间这把杀猪刀面前,没有任何人和事能够抵挡它的切割。
正感叹间,秦东仿佛听到了巨大的轰鸣声,他清醒过来,这是什么声音?他扭头向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他的眼神一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远处河床的拐弯处出现一道白线,那是一道滔天巨浪,数以亿吨计的河水仿佛从天上汹涌而来,秦东瞬间明白了,原来多瑙河上游河段早已经被匈奴军队筑起大坝拦截了河水,难怪多瑙河会干涸,而河岸旁的瞭望台上的烽火传信就是通知上游的军队掘开大坝放河水。
跑!秦东立即反应过来,撒丫子就拼命向河岸狂奔,必须在河水冲过来之前上岸,否则就等着被巨浪冲向未知的彼岸,是死是活就全凭天意了。
这汹涌而来的河水冲过来发出滚滚雷声,声势浩大无比,秦东吓得屁滚尿流,跑,拼命地跑,秦东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向河岸狂飙,在他全身力气耗尽之前,终于跑到了河岸上,而这时河水刚好冲了过来,只迟几秒钟他就会被冲走,为此秦东庆幸不已。
看着河水再次流淌,而阿提拉的墓地和三万人巨坑被汹涌的河水覆盖在下面,秦东终于知道为什么过了一千五百多年,人们依然没有发现阿提拉墓穴的原因,因为即使有盗墓贼得到零星的消息,也无法去盗墓,哪个盗墓贼有能力再在多瑙河上筑起一道大坝?
秦东惊魂未定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揉了揉发白的脸庞,再次看了一眼这道河流转身走向了树林。
第二十五章 敌踪现
从匈奴王庭到赛迪卡大约有十几天的路程,如果没有家眷随行,秦东等人轻装上路策马奔驰只要几天就能赶到,可是他手下的一百多个骑兵每一个人几乎都有家眷,还有大量的生活用品,即使生活用具都是板车装着用马匹拖,赶路的速度也快不起来,如果不是有马匹等牲畜,秦东还真想走水路,这是这个时期的匈奴人没有会造船的人。
整个骑兵队伍加上家眷一共有三百多接近四百多人,家眷中老人和小孩大约一百六十人,女人有一百多人,板车一百多辆,再加上马匹、牛羊,赶路的速度非常慢,两天时间才走了一百多里。
从匈奴王庭到赛迪卡沿途需要经过的地方都是匈奴帝国的领土,即使沿着多瑙河沿岸东南而下也能够抵达赛迪卡,只不过这样一来路程就长了很多。
前四天都很顺利,沿途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再过两天就要走出匈牙利平原进入今天的塞尔维亚境内,这一地区散居着一些投降的阿兰人、东哥特人,安全上很难保证,不过在此之前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因此秦东也很放心。
可是到了第五天,情况就有些不对了,这还没有走出匈奴人直接控制的范围就被人跟踪了,不时地有三五成群的游骑兵远远吊在秦东等人的身后,这一情况被秦东安排的断后警戒小队十夫长苏合发现并告诉了他。
秦东听到苏合的汇报之后思索一番吩咐道:“你带人留在后面距离整个队伍十里左右,只能警戒不能出击,如果他们挑衅不予理睬,千万不能被他们引开,如果发现大队骑兵,立即派人前来汇报!”
其实十里的距离相对于骑兵来说瞬息而至,如果有大队骑兵出现,苏合等人很可能还来不及汇报,敌人就出现了,可是没办法,警戒小队拉得太远的话本队照顾不到,如果遇到袭击不能及时策应,队伍里能够真正大战的只有手下一百骑兵,家眷们虽然也能骑马弯弓射箭,但毕竟很不专业,老人年纪大了,有的甚至连弓都拉不开,小孩子还小,妇女们就更不做指望,秦东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一百骑兵,因此最大警戒范围只能安排在周围十里之内。
“是,大人!”苏合答应一声行礼后就招呼身边两个骑兵:“跟我来!”
等苏合带着两个骑兵走后,秦东找来亲兵队长巴图吩咐:“巴图,马上派人去通知前方的牧仁和左右两翼的警戒骑兵队,让牧仁带人前出三十里侦查,如果发现特殊情况立刻派人回来报告!另外也通知左右两翼的警戒骑兵队,如果再发现窥探的游骑兵不予理睬,他们的任务是警戒,如果那些人攻击,就杀散他们,但不能离开本队太远”。
“是,大人!”巴图答应后马上指派了三个亲兵队的骑兵分别前往队伍前方去通知牧仁和左右两翼的警戒骑兵队。
秦东手上现在有一百零六个骑兵,一共分为十一个什,亲兵队十人,负责保护秦东的安全和传达命令,前敌侦查队六人,断后警戒小队十人,左右两翼各十人,剩下六十个骑兵全部留在本队保护家眷和牲口。
匈奴人在行军的时候都知道要派人在周围巡游警戒,秦东前世军队出身,当然知道在行军途中对周围的地形侦查和警戒的重要性,在这个时代通讯手段极为落后,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所以要及时获得讯息必须要安排到位,否则被人打个措手不及就惨了。
秦东知道在前往赛迪卡的途中肯定会有人袭击他,上次那天夜里三十几个刺客没有刺杀成功,他们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弃,在王庭已经打草惊蛇了,所以他们肯定会在他前往赛迪卡的路上动手。
他不知道到底是谁要这么对付他,但这个人的势力肯定是非同小可,他才是一个小小的百夫长,根本与那些大人物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到底是谁要置他于死地呢?这是他这几天以来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曾经他以为这很有可能是右贤王埃内克施展的报复手段,因为那天夜里他扫了埃内克的面子,但是侍卫长乌吉却告诉他,如果埃内克真要报复绝对不可能派刺客刺杀,匈奴人向来不屑于玩这种下三滥的伎俩,而且以埃内克的性格和脾气也不会这么干,要干就会派兵截杀,而不是刺客。
这样一来就让秦东彻底疑惑了,他仔细想了想,自己只是一个奴隶啊,到底是谁要花这么大的力气整死自己?有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敌人是谁,不知道什么时候敌人会突然冲出来。
秦东看着天色将晚,便掏出地图看了看,他需要找到一个能够安营扎寨的地方,在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扎营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必须要找一个地势较高,最好是有天然防护的地方。
让他失望的是这羊皮地图画得太粗糙,根本看不出那些地方能够安营扎寨,只得找来巴图吩咐道:“巴图,你派人去前方和左右两翼看看这周围有没有河流或者高山之类地方,马上要天黑了,我们必须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扎营!”
谁知巴图道:“大人,你是想问这里的地形?这我知道,我从前在这一带走过几次,往东方向二十里有一条多瑙河的支流,前方大约四十里地形就变了,开始多丘陵和山脉!”
秦东却没想到巴图对这一带的地形这么清楚,顿时心中放心下来,算了算时间再往前走四十里已经不可能了,赶到那里天都黑了,现在只能向东面的多瑙河支流走,在河边扎营,这样至少没有不担心腹背受敌,他立即对巴图道:“立即通知左翼的骑兵队马上找一处平坦的河岸准备扎营,让他们到附近砍伐一些木料为扎营做准备!”
“是,大人!”巴图答应后立即派人去了。
整个队伍在秦东的命令下转而向东面多瑙河支流而去,一个小时后整个队伍抵达河边,左翼的警戒骑兵队早已经找好了宿营地,并在秦东的指挥下建造防御工事,秦东和这些匈奴人不同,他的灵魂来自后世,也深受现代军事思想的影响,想要进攻就必须做好防御的准备,而东方的军事思想都是以防御为主,只有游牧民族才没有防御,他们只有进攻,这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战事顺利的话不需要做防御准备工作从而浪费大量的时间和人力物力,坏处是一旦战事不利,军队崩溃的速度是最快的,因为没有防御就没有让军队缓冲休整的时间,很可能从此一蹶不振。
秦东现在带着匈奴人,他也不想建造防御工事而浪费时间,这样也使得自己束手束脚,但是他现在实在是没有本钱这样做,家眷太多了,而且还有大量的牛羊马匹,这些都是他起家的资本,损失不起,如果没有家眷和这些牛羊马匹,他根本连营地都不会扎,更别说建造防御工事了,直接拿张羊皮毯子就在星光下睡一晚,再安排几个骑兵巡逻警戒,即使有人突袭,他们一身轻松也可以及时反应过来。
第二十六章 准备迎敌
(感谢:星辰的雄狮打赏了200起点币、杀刚狼投了1张评价票)
营地扎在一片地势平坦的小河边,秦东安排一些骑兵四处散开在方圆十里内警戒,其他骑兵开始下马帮助家眷中的老人们建造防御工事,先是在营地的周围围了一圈木栏,在木栏上绑上被削尖的树枝防止敌人骑兵直接冲击木栏,然后又在木栏前五十米处挖掘陷马坑。女人们开始在营地生火煮食物,小孩们也有事做,他们要放牧,趁着天还没有黑,让牛羊马匹在河边吃草河水。
秦东巡视着营地的防御工事建造情况,看见一个士兵在偷懒,便大声道:“图斯,你干活怎么没力气?难道昨晚被你家婆娘榨干了油水吗?”
“哈哈哈……”正在干活的匈奴士兵们听到这种玩笑话顿时轰然大笑,被点名的图斯顿时脸色通红,为了不让别人说他是被婆娘榨干了油水,开始拼命的干活。
秦东握着刀柄一边巡视一边说着:“我跟你们说,你们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家伙,这次咱们去了赛迪卡就有机会见大世面了,知道赛迪卡在什么地方吗?赛迪卡的南面就是东罗马帝国的色雷斯地区,那里龙蛇混杂,哥特人、阿兰人、撒克逊人、还有一部分汪达尔人、法兰克人都在那混居,当然大部分是罗马人,东罗马帝国的都城君士坦丁堡在赛迪卡的东面一千里,骑快马只要几天时间就到了,有机会本大人带你们去君士坦丁堡见见世面,吃吃君士坦丁堡的美食,喝一喝那里的美酒,再睡上一个那里的女人,我跟你们说啊,那里的女人可比我们这里的女人皮肤细嫩多了,水灵得很呐,啧啧……”。
听了秦东这话,不少没有成家的匈奴汉子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随即开始大声起哄囔囔着要到了赛迪卡之后让秦东带他们去君士坦丁堡逛逛。
有一人道:“百夫长大人,我听说君士坦丁堡城墙高大,盘查森严,又有边界城墙阻拦,而且我们的模样跟罗马人明显不同,罗马城的守军能让我们进城么?”
秦东看着刚才说话那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训斥:“你这蠢货,他们不让你进去,你手上的弯刀是干什么的?你的弓箭是干什么的?都是摆设吗?边界城墙并非密不透风,从前阿提拉大单于和乌尔丁大单于是怎么带领铁骑穿过边界城墙兵临君士坦丁堡城下的?”
秦东这里说的边界城墙就是匈奴帝国与罗马帝国交界的城墙,在多瑙河畔,全长有三千多公里,东罗马帝国和西罗马帝国与中国人一样,都喜欢修建长城,这些长城修建在与北方蛮族交界的多瑙河边,以前是用来防备北方的阿兰人和日耳曼蛮族,但是这些日耳曼蛮族被匈奴人赶得没了栖息地就只能越过长城进入了罗马帝国境内,现在这些边界长城的作用就是防备匈奴人南下的,不过这些长城与中国的长城不同,它修建得不高,因为工程量浩大基本是都用泥土堆起来加固的,砖石等材料用得很少,防御能力比中国的长城差了不是一个档次,随着岁月的侵蚀和战争的破坏早早就消失了。
听了秦东的话,匈奴人的侵略性被激发出来了,立即有人举起手里的工具大声喊道:“对,他们不给我们就抢,到时候百夫长大人带着我们兵临君士坦丁堡城下,让那些罗马人交出钱财、漂亮女人、还有美酒食物!”
“不错不错,好好干,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必须自保,已经有人盯上我们了,我相信今晚有一场血战,现在所有人加把劲把防御工事修筑好,好了晚上歼灭来犯之敌!”
“是,大人!”所有人大声应命。
秦东跟这些聊天的打屁了一会儿转身向正在挖掘陷马坑的士兵们走去,这时十岁的索菲娅骑着一匹马跑过来娇声道:“姐夫,我要学打战,我要学杀人,你教我!”
秦东听得一愣,挥挥手道:“你不去放牧跑回来干什么?去去去,放牧去,一个女孩子别整天想着打打杀杀的事情!跟那些小孩子去玩”。
“我不,他们都是小屁孩,不好玩,我不跟他们玩!”索菲娅骑在马上用皮鞭抽打着靴子不屑道。
秦东听得睁大了眼睛:“哟呵,你以为你多大了?你也才十岁好不好?还说别人是小屁孩,赶紧去放牧,我这边事儿还多着呢,没空跟你瞎扯耽误工夫!”
索菲娅嘴巴一瘪就要哭起来,秦东顿时头都大了,只得答应她到了赛迪卡再教她。
打发了索菲娅之后,秦东正准备往营寨的前方陷马坑方向走去,这时一匹快马飞驰而来,骑士一边奔驰一边大喊:“报——前方有敌情”。
秦东挥手喊道:“这边!”
那骑士策马飞驰过来勒住缰绳,战马立身而起嘶鸣不断,待停下来之后骑士在马上抚胸道:“禀百夫长大人,前方四十里处发现一处丘陵后藏有大量骑兵,大约六百骑,牧仁十夫长大人让我前来报告大人,我们靠近探查得知那些骑兵乃是右贤王大人的部属,由右贤王帐下勇士兀诸统帅”。
兀诸?秦东眉头皱了起来,想不到这次来的是右贤王的人马,而且是由兀诸带队,这有点出乎秦东的预料,按理说以右贤王的性格应该不会这么小肚鸡肠,如果是左谷蠡王邓直昔克还有可能这么做,但是右贤王埃内克可是一个性情耿直的人,而且行事不喜欢背地里搞暗算这一套,怎么这次竟然做出与他性格完全相反的事情呢?
带队的是兀诸,秦东自知那天晚上把这个兀诸得罪得不轻,这次兀诸肯定会找自己报仇雪恨,而且绝对不会留手,思索一番之后秦东吩咐道:“你先休息一下,喝点水,吃点食物,剩下的事情不用你管了,去吧!”
“是,大人!”那骑士答应一声就策马跑进了营地。
“巴图!”秦东喊道。
“在,大人!”巴图正在带着人巡视营地周围,听到喊声后策马跑过来道:“大人,有何吩咐?”
“马上派人去找牧仁,告诉他呆在那儿密切监视兀诸的一举一动,不要被兀诸发现了,如果兀诸有什么举动,立刻前来汇报!”
“是,大人!”
天色暗了下来,食物已经做好了,防御工事也基本全部完工,牛羊马匹也被赶进了营地,在秦东的安排下所有人开始分批进食。
秦东坐在帐篷里看着手上的地图陷入沉思当中,他觉得这次虽然是右贤王埃内克的人,但他敢肯定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起码埃内克不会蓄养罗马刺客,这其中肯定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清楚的,肯定有一个足够份量的人在暗害他,至于这个人是谁,他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一些,但他还不敢肯定,如果真是那个人,那么此去赛迪卡必定是凶险重重。
第二十七章 张网以待
“大人,吃点吧!”巴图端着一盘子牛肉和一壶马奶酒走进帐篷。
秦东接过牛肉和马奶酒放在桌子上一边吃一边问道:“巴图,牧仁那边还没有消息吗?其他几支警戒巡逻队有没有发现敌踪?”
“暂时还没有,大人!”
“那你先下去吧!”秦东挥了挥手。
“是,大人!”
不知为何,秦东自从穿越来到这里之后发现自己非但没有那种来到一个陌生环境的惶恐和不安,没有因为来到罗马帝国末期这个混乱的时代害怕丢掉小命而恐惧,相反他还很兴奋,内心有一股蠢蠢欲动的感觉。
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秦东非常期待,他渴望发泄长久以来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那种令人窒息的压抑,二十一世纪虽然太平,但受到的各种束缚太多,繁琐的法律的条文让人什么出格的事情都不能干,他时常感叹自己生不逢时,现在好了,来到了这个混乱且黑暗时代的开端,他竟然发现自己轻松多了,他告诉自己,既然来了,那就随心所欲吧,就让我带领匈奴等蛮族们去撕破罗马帝国那些所谓文明贵族的伪君子面孔吧。
消灭了两斤牛肉和一壶马奶酒之后,秦东躺在羊皮褥子上睡着了,不知什么时候外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吵醒了他,不多时巴图带着一个牧仁的手下骑兵进来了,只见那骑兵单膝下跪道:“大人,兀诸带着手下的骑兵动了,大约四百人急速向我营地而来,留两百人守营地,这次是兀诸亲自带队,牧仁大人正带着其他人监视,让我先行回来报告敌情!”
“嚯”秦东听到汇报突然站了起来,看向巴图问道:“其他几支警戒巡逻队有没有情报传来?”
巴图道:“大人,一刻钟前他们分别派人传信说一切如常,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秦东捏着下巴在帐篷里走来走去,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命令道:“把苏合和另外一支巡逻队调回来,只留下一支巡逻队分散在四周远远的,如果发现有其他的军队的踪迹立刻回来汇报,除了女人和小孩之外,所有人在营地集合,战士一人三马准备妥当,老人全部手持弓箭和弯刀准备迎战!”
“遵命,大人!”巴图大声应命,现在大战来临,所有人都精神抖擞了,匈奴人最不怕打战,他们长期生活在条件恶劣的地带,不像南方的温热带和热带的民族希望安稳的生活。
秦东不知道这一战下来他的手下还能剩下多少人,但是这一战他必须打,不打就等着被人灭了,即使他能仗着武艺高强而逃脱,最后也只能亡命天涯,要么去罗马帝国当佣兵,要么去各蛮族杂居之地隐姓埋名地活着,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驰聘天下、横扫欧洲,而不是像老鼠一样苟且偷安。
秦东来到营中空地上的时候,所有能战之人都在空地上集合了,女人和小孩都躲在帐篷里,等会敌人围攻营地的时候他们躲在帐篷里能躲避箭矢,秦东命令六十名骑士全部一人三马出了营地向左侧四里外的树林而去,让他们埋伏在那里等着自己。
等六十名骑兵走后,秦东立即安排亲兵队带着老人们将所有的板车堵在木栅栏内营地只有那么大,一百多辆板车几乎将木栅栏堵了三层,这些老人全部躲在板车的后面手持弓箭,他们的任务就是作为守大营的主力。
秦东正在安排的时候苏合和牧仁几乎同时带着队伍回来了,牧人下马道:“大人,兀诸的四百骑兵距此已经不足二十里了!”
“好,牧仁,你的任务就是带着你的侦查队和老人们守住营地,营地周围已经被板车堵死了,兀诸应该一时半会拿你们没办法,你们只要坚持两刻钟就算完成任务,到时候我会带人从兀诸的后方杀出来,一举击溃他们!怎么样,能够守住营地吗?”
牧仁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布置,郑重地点头道:“大人放心,牧仁在营地在!”
“很好!”秦东很满意,又看向苏合道:“苏合,我要交给你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这个任务可以说是非常危险,你和巴图两人带四十骑去绕道四十里外去攻击兀诸的营地,他们现在营地内还有两百骑兵,但他们肯定不会想到我们会有胆子分兵去偷袭他们的营地,他们的人数是你们的五倍,但是你们不用担心,你们是攻其不备,只是你要记住,你们不要跟他们纠缠,一冲入营地就放火,到处放火,毁掉马圈驱散马匹,然后趁着他们混乱的时候来回冲杀!”
这个布置说得很清楚,苏合一听就明白了,抚胸道:“是,大人,我明白了!”
而巴图却道:“大人,我是你的亲兵队长,我应该留在你的身边!”
“巴图,现在咱们的兵力不足,只能让你跟着苏合去执行偷袭兀诸营地的任务,放心吧,大人我一定会保住自己的小命的!”
秦东赶走了巴图和他的亲兵队,这里就只剩下牧仁的手下六个人和大约一百个老人了,秦东准备离开,却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对牧仁道:“你马上派人去河边打水过来将这些板车和帐篷全部淋湿,如果不淋湿,一旦兀诸将火把或者火箭射进营地我们就完了!”
牧仁听了之后脸色大变,立即派了十几个老人去大水过来,安排好了之后秦东立即带着两个人向营地左侧四里处的树林飞驰而去!
却说兀诸带着四百骑兵行进到距离营地十里处的时候并没有让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如果是一个作战经验丰富的将领,这个时候应该让骑兵们都放慢行军速度,不能让大队骑兵奔驰搞出的动静惊动营地的人,这样能起到偷袭的效果,可是兀诸却丝毫没有这方面的觉悟,他不认为自己在处于绝对优势兵力的情况下还有必要搞什么偷袭,再说这也才十里的距离了,没必要在藏着掖着,骑兵飞驰瞬息就能发起突袭。
兀诸是今天下午带着六百骑兵赶到的,原本他准备到了之后立即就发起攻击,他手下六百骑,而秦东却只有一百能战之士,兵力悬殊太大,完全没有必要搞什么阴谋诡计,直接正面硬碰硬,秦东必败无疑,但是他觉得天气将晚,而且手下骑兵赶了几天的路已经人困马乏,于是他就让部下骑兵们休息了一下午,晚上再发起攻击,正是他这个决定让他错失了击败秦东的最佳良机。
“报——”一个骑兵从前方飞驰而来,大叫着。
“停!”兀诸勒住缰绳举手示意马队停下。
只听那骑兵报告:“兀诸大人,敌营毫无动静,漆黑一片,没有任何警戒”。
“哈哈哈,真是长生天眷顾,日前秦东那杂种辱我太甚,今日终于可泄我心头之恨了,二郎们,随我杀入秦东的营地,杀掉能战之人,杀死所有老人和小孩,只留下女人,事成之后那些女人和牛羊马匹就是你们的了,跟我来!”
“噢,噢,噢…….”
“呜噜噜,呜噜噜……”所有人都忍不住兴奋地大叫着跟随兀诸向秦东的营地飞驰而去。
第二十八章 死伤惨重
(求收藏,求推荐)
暮色沉沉,月亮突破云层将光辉洒下,让黑夜有了些许光亮,远处河边的营地轮廓已经出现,兀诸带着四百骑兵狂奔冲向营地。
他身边一个百夫长感觉到了不正常,当即提醒:“大人,情况有些不对劲,我们这么大的动静而营地里的人却毫无反应,这不能不让人生疑啊!”
兀诸却大声笑道:“哈哈哈,这正说明秦东和他的人这几天赶路确实很累了,什么都别说了,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二郎们,点起火把,随我杀!”
四百个骑兵一起飞驰闹出的动静绝对不小,隆隆的马蹄声震动着四周空旷的原野,大地都在抖动,躲在营地里的女人和孩子们都在瑟瑟发抖,而藏身在板车后面的老人们在牧仁的指挥下都张弓搭箭对准了前方,他们也曾年轻,也层上马作战,不过现在他们年老体衰了,上不了马,不能在马上长时间颠簸了,但他们还能搭弓射箭,而且他们战斗经验丰富,沉着冷静。
“稳住,都给我稳住了,等我命令才能射箭!”牧仁手持弓箭躲在一辆马车下喊道,兀诸带领的骑兵由于策马奔驰声响太大根本没有听到这个声音。
敌人越来越近了,奔驰的速度越来越快,老人们仿佛看到了最前面敌人的狞峥面孔和狼牙棒上闪烁着寒光的尖刺。
隆隆的轰鸣声掩盖了一切声响,随之而来的是骑兵们大声呼喊声,这是匈奴骑兵们进攻时常用的招数,大声呼喝能扰乱敌人的注意力和心神,让敌人在这种呼喝声中胆怯而崩溃。只不过他们的对手这次也是匈奴人,牧仁等人当然不会被这种呼喝声吓得尿裤子。
匈奴骑兵们在兀诸的指挥下分散开来了,他们没有严整的队形,手上挥舞着火把向营寨大门狂奔而来。
突然,当冲到距离营寨五十米处的位置时,最前面的骑兵连同一起栽倒,倒霉的兀诸大人也没有能幸免,前面的骑兵栽倒之后,后面的骑兵还在奔驰,根本来不及停下马,也跟着栽倒在陷马坑内,连续四排骑兵栽进陷马坑之后匈奴骑兵们才停了下来。
惨叫声、战马悲鸣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正好这些进攻的匈奴骑兵们手上还拿着火把,给牧仁带领的老人们提供了射击目标,牧仁站起来大声道:“起,射!”
正面对敌的老人们在牧仁的指挥下一起站起来把手上的箭矢射了出去,然后蹲下去再弯弓搭箭,再站起来射出,只听见兀诸的手下骑兵们发出一声声令人心慌的惨叫声,这惨叫声一波接一波。
兀诸躲在陷马坑内死死的抱住头部,他已经完全不知所措,而他手下的骑兵们这时已经被突如而来的箭雨打懵了,死伤惨重,后面的骑兵开始分散开来沿着营地的围栏飞驰,将手上的火把扔进营地内,火把是扔进去了,但是却没有烧着,因为板车和帐篷上刚刚淋了水,而这些扔了火把的骑兵们想策马跑开却遭到了营地**出的箭矢致命的打击,一个个争先恐后地从马上栽下来。
没有领头人兀诸的指挥,他手下的骑兵在这种打击下完全乱了套,不能组织起有效的攻击,反而被营地的弓箭射死射伤很多人。
进过一阵混乱,已经有百夫长级别的军官将自己手下人马聚集在一起开始对营地发起了攻击,他们围着木栏飞驰,并不时地从马背上向营地**箭,但是这些箭矢大多都射在了湿漉漉的板车上和帐篷上,对营地内的人造成的伤害很小。
兀诸好不容易从陷马坑内爬出来,并将手下一个骑兵从马上扯下来自己上了马,他肩甲窝上还插着一支箭矢,这是刚才营地内老人们的杰作。
上马时箭伤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差点让兀诸昏迷过去,他咬牙忍着,等他适应过来却发现陷马坑和营地前面到处都是马尸和人的尸体,就这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他发现手下已经伤亡了接近两百人,仅仅营地前面的陷马坑就让他损失了一百骑兵,而现在还不时有人从马上栽下来死去。
兀诸通过落在营地内火把的光亮发现营地木栏后面有几层的板车,入口处也被堵死,短时间之内根本无法冲进去,他立即大声命令:“退,都退后一里!”
兀诸带着剩下的两百多人退了回去,在距离营地前方一百米的位置上重新整队,兀诸站在队伍的前方大声道:“勇士们,难道我们四百铁骑还冲不破一个只有一百人防守的;临时搭建的营地吗?儿郎们,再冲一次,冲近之后先射箭射杀里面的一部分人,减少对我们的威胁!然后冲进营地内杀光里面的人,只留下女人!”
一个百夫长大急道:“大人,万万不可,不能再这么打了,大人!这纯粹是送死啊,营地被木栏和拒马包围,坚固且结实带有尖刺,我们的马匹不能冲击,否则就会被串成肉串,而且木栏后面有大量的马车堵住冲击的通道,我们冲过去之后只能被他们射杀,却很难射到他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派人准备套马索冲过去将套马索甩在木栏上和板车上,将这些挡路的障碍物拖走,只要移开这些障碍,营地就不攻自破了!”
兀诸原本很生气这个百夫长居然迟疑自己的命令,但听了他的建议之后眼睛一亮,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于是大喜道:“好,这是个好办法,马上去准备套马索,安排人把木栏和板车都拖走,其他人准备,待障碍拖走之后立即杀进营地,片甲不留!”
“是,大人!”
营地内,牧仁正在为刚才的作战结果向老人们通报,并鼓励他们坚持住,营地外大量的马匹和人员的尸体让这些老人非常有成就感,要知道他们已经不能上马作战了,没想到通过这种方式他们竟然能够杀死这么多敌人,这个情况是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因此他们更加佩服和敬畏秦东这个布置这一切的百夫长了。
马蹄声再次响起,有人喊道:“大人,看,有敌人冲过来了!”
牧仁站起来趴在班车上向前方看去,通过营地前方敌人遗落在地上的火把,他看见一队骑兵向这边冲过来,但跑到前方陷马坑处后向旁边绕了过去,又再次往回跑,一个接一个。
这是干什么?紧接着牧人听到了轻微的声音,还没等他弄明白怎么回事,就有一个老人喊道:“大人,不好,他们想用套马索套住木栏然后拉垮它们!”
牧仁大吃已经,仔细看去,果然发现有几根绳索套住了木栏的木桩,而那些人正跑回去的骑士正用马里拼命地拖着木栏。
“轰”的一声,营地正面的木栏被拉倒了,而且整个被七八个骑兵拖走。
第二十九章 铁骑冲锋
(求推荐票,求收藏!)
正面的围栏被兀诸手下的骑兵用套马索拖倒之后,牧仁就知道事情不妙了,既然能拖走木栏,那也能拖走板车,一旦堵在前面的板车被拖走,兀诸就能带着骑兵直接冲进营地,营地内两百多老人,小孩和女人将无疑幸免。
不能让他们继续甩套马索了,牧人立即招呼几个箭术好的老人开弓射箭,随后冲过来的几拨兀诸的手下骑兵都被射死,兀诸等人想出来的用套马索拉倒木栏和拖走板车的战术就这样被牧仁中途破坏。
这让兀诸大怒,又下令手下两百多骑兵发动冲锋,冲破营地,但立即被手下的百夫长劝住,一个百夫长说道:“大人,营地内还有大量的板车拦路,我们的骑兵根本冲不过去,冲到近前停下来之后就成了营地内守军的活靶子,我想我们应该利用骑术躲藏身体冲到板车附近,然后下马冲过板车杀进营地!”
兀诸听了这个计策之后眼睛一亮:“你是说让儿郎们冲过去之后放弃马匹,骑兵变步兵强行冲过板车杀进营地?”
“是的,大人!”
这个办法确实非常符合现在的情况,毫无疑问,营地内大量的板车堵住了骑兵冲入营地的幻想,但是却挡不住步兵,步兵可以轻而易举地跳上板车杀进营地,而且冲到营地附近之后,营地内的弓箭已经不起作用了!
有了这个办法之后,兀诸立即安排实施,将手下剩余的两百多骑兵分成三个部分,形成三次冲击波,第一拨骑兵很快发动了冲锋。
“呜噜噜,呜噜噜……”匈奴人冲锋时发出的招牌吼叫声开始了。
“举弓,射!”牧仁看见又有大队骑兵冲过来之后立即组织手下的老人们射箭,第一次射击效果很明显,而且老人们的人数不少,有一百人左右,第一次冲锋的八十多个骑兵被射翻了一半左右,有很多是马匹被射中了,骑士被掀翻在地,也有是马上的骑士被射落下马,而马匹没事。
就散损失了一半的人马,骑兵们也没有撤退,而是冒死继续冲冲锋,等到冲板车前面十几米时,营地内的老人们在牧仁的指挥下已经射了三次箭,而第一拨攻击梯队只剩下二十多个还完好无损,这些人迅速下马举着弯刀步行冲了过来。
牧仁大吃一惊,等他反应过来时最前面的敌人已经跳上板车杀了过来,牧仁脸色惨白,他知道麻烦大了,他可以利用秦东布置的工事抵挡骑兵的冲锋,但却抵挡不了步兵冲锋,他心中焦急:“大人,你怎么还不带队杀出来?”
此时敌人已经冲上了板车,眼看着就要杀进营地,牧仁立即丢下弓箭拔出弯刀大吼:“所有人拔刀,跟他们拼了,坚持下去,大人马上就会带兵回来!”
“杀!”老人们也知道现在只能拼命了,不拼命就只能等着被兀诸的人屠杀。
就在这时,秦东已经带着六十名骑兵悄悄来到了兀诸所带领的骑兵身后一里左右,所有的马匹都被包住了嘴巴。
当秦东发现兀诸的前锋已经冲进营地之后,他就知道发动攻击的时间到了,因为这个时候兀诸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吸引到营地内,他当即发动了冲锋,举着长枪大吼道:“大匈奴的勇士们,用你们的弯刀砍下这些强盗的头颅,将你们的利箭射穿他们的胸膛,随我杀光这些强盗,杀!”
现在秦东只能用把兀诸的人定性为强盗,杀强盗没有任何罪名,别人也找不到攻击他的借口,可如果秦东明知道兀诸所带骑兵的身份还与之战斗的事情被王庭内的高官们知道后,不论是什么原因,不论胜败,他都会受到惩罚,因为匈奴人是禁止内部私斗的,更何况还是这种大规模的厮杀,真跟打内战没有任何区别了。
“呜噜噜……”
“呜噜噜…….”
六十名骑兵在秦东的带领下发起了决死冲锋,这六十人每人都有三匹马,一起冲锋所带来的声势是非常浩大的,而且每个骑兵都有一副弓箭和两把弯刀。
身后巨大的轰鸣声响起后惊动了兀诸,这让他和他手下骑兵们大惊失色,可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秦东所率的骑兵队伍已经杀到近前,一里路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实在是太近了,呼啸而至。
先是连续好几波箭雨从天空落下,就见兀诸身边的骑兵们成片成片地倒下,就连兀诸也再次中了一箭。
惨叫声此起彼伏,兀诸已经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懵了,秦东率部连续射了几次箭之后已经冲到了兀诸军队的跟前,他和手下骑兵们放弃了弓箭抽出弯刀冲进了兀诸的队伍之中。
秦东挥舞着长枪,枪尖不断地刺杀、横扫,转眼之间就有七八条人命死在他手里,他一边耍着长枪,一边高呼:“所有人跟着我,不要停留,杀!”
在秦东的指挥下,六十名骑兵排成箭矢阵型冲入了兀诸的骑兵队中间,而秦东就像是箭矢的箭尖,锋利地破开敌人的胸膛,一个呼吸的功夫就杀了一个对穿。
秦东很清楚骑兵的优势在什么地方,特别是匈奴骑兵的优势,匈奴人会骑射,他们能根据战马的马蹄声判断敌人有多少骑兵,匈奴人最厉害的是排成松散的阵型对敌军阵型发动冲锋并纵深穿插,大纵深穿插之后对敌军部队分割包围。
在两年前,也就是451年的沙隆之战中,阿提拉率领的五十万匈奴及其附属军队之所以会输给由西罗马帝国军事统帅埃提乌斯组织的五十万联军,不是阿提拉的军事指挥才能不及埃提乌斯,阿提拉在这次战役中失败有两个原因,第一,埃提乌斯采用了“田忌赛马”的策略对付阿提拉。
埃提乌斯将联军分成三个部分,中间部分实力最弱,这些人由阿兰人、法兰克人、勃艮第人组成,由这些人抵抗最强大的匈奴骑兵,实力最强的左翼由埃提乌斯亲自带队指挥西罗马帝国的军队对抗归附匈奴的东哥特人,实力次之的右翼则是西哥特人对抗归附匈奴人的格皮德人和斯基尔人。匈奴人在阿提拉的指挥下发动了对联军阵型中间位置的凶猛进攻,阿兰人和法兰克人、勃艮第人没有扛住匈奴人的进攻,他们崩溃了,但是匈奴人继续扩大战果想将联军分割并对西哥特人发动攻击时却被西哥特人生生抵挡住了,这一战西哥特人损失颇为惨重,国王西奥多里克当场战死。
阿提拉手下的匈奴铁骑实力是最强大的,但是他左右两翼的东哥特人和格皮德人、斯基尔人的实力则要明显弱于埃提乌斯,因此在西哥特人扛住了匈奴铁骑的冲击之后,阿提拉的左右两翼没有扛住联军的攻击,阿提拉处于被包围的危险境地,慌乱之中不得不撤退。
第二个失败的原因就是阿提拉选择了一个错误的地点作为战场,沙隆这个地方是一片多丘陵地带,地势极为不平坦,联军背后靠着山,而阿提拉背后是一片沼泽地,这种地带根本无法发挥骑兵的冲锋优势,无法施展大纵深穿插战术,因此阿提拉的匈奴铁骑虽然击溃了阿兰人的军队,却因为纵深不够,骑兵跑不开没了速度被西哥特人挡住了。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沙隆之战的历史很有可能会改写,从此欧洲就是匈奴人的天下,用后世史学家的话说就是欧洲从此进入野蛮化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