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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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京城。
天刚蒙蒙亮,街道上的人烟还是稀少,一顶华丽的轿子行于街道之上,抬轿之人都是虎背熊腰,眼神锐利,步伐稳健,明眼人都能看出抬轿那几人竟都是武功高强之人,而其四周的卫士都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极其谨慎,有着如此森严的守护,轿中之人必定是身份极其尊贵之人,而阵势之前的大旗之上赫然便是“贤”,那么轿中之人不是贤王还是何人?
贤王正襟危坐在轿内,微蹙着眉,沉思着,一向自信强势的贤王此时却是有些恼火,因为在昨天的朝堂上,原来处于弱势的圣上却是抛出了皇室人员除圣上外没收兵权的提议,这无疑就是针对贤王,奇怪的是那几位老臣似是约好般,一齐向贤王发难,就是与贤王交好的尚书耿大人也是向贤王逼宫,由于事发突然,毫无征兆,贤王一时间处于被动,只得在关键时刻假借病发,以内力催使筋脉异常,骗过御医,方才脱离,但今天的朝堂上,一定又会提出。
可现在天机不在贤王身边,贤王无法像往常一样靠天机的出谋划策来克敌致胜,这次只能靠他自己。
想到这里,贤王努力使自己的心静下来,且其智力本就不弱,慢慢在心中分析着目前的形势,这次事件事发之突然,问题之尖锐,朝臣之拥护,几相结合,可见必定是预谋好的,目标便是贤王的兵权,而照平常圣上的软弱无能来看,其背后必定有人在出谋划策,而且可以瞄准天机不在的时机,当今天下有如此精确情报实力的势力,除了叶家云水楼,贤王实在想不到还会有谁,但现在叶风远在魔山,不会出现在这里。
贤王有些迷茫,一时间踌躇不定,伸出大手掀起轿帘,看向外面的景象,天还是微亮,人不是太多,但当他看到街边的包子铺时,心中一动,有些感伤,因为明月当年便是十分喜欢吃这家的包子,但如今玉人却不在身旁,而贤王猜测到,难道圣上背后的人会是明月?
半晌后,贤王却又是摇头,否定了是明月的可能,虽说明月叛出圣门,但以明月的性格,一定不会在京城,或许此时会在魔山找寻叶风,但要不是明月,普天之上难道还有此等计谋高手?
贤王有些沮丧,思考半天都是想不出所以然来,索性不再思考,幸好他已联系好群臣,除了那几位重臣之外,其他的朝臣基本都会反对圣上的提议,由此见,今天的朝堂之上必定是一番龙争虎斗。
华丽的锦轿离皇宫大门愈来愈近,而贤王的心里却是突然镇定下来,紧紧攥着手里的笏,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隐忍这么多年才得到的优势,才看到登上皇位的曙光,他不想失去,也不能失去。
而另一边,皇宫内院之内,一身着黄袍之人步行于花园内,满脸正气,双手叠在背后,剑眉皱起,鹰眼发出锐利的光芒,他喝退了宫人,自顾行于亭中,静静站立。这便是当今圣上赵琦。
倏然,他却是突然朝阴暗处说道:“出来吧!”
随着赵琦的话音落下,一道黑影慢慢浮现,极其诡异,待那黑影走到近处,才看清来人的面目,只见他一身白衣,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整个人妖魅异常。
那人径直行于一边,坐于亭栏之上,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杀气外露,丝毫没有因为面前的人是当今圣上而拘谨,反倒是随意而为。
赵琦却也是不恼,但眼中一闪而过的厉色却是没有逃脱神秘男子的眼睛,男子心中冷笑,但心里也是微凛,都说当今圣上懦弱无能,但当他来这几天,便是发现圣上并非懦弱无能,反倒是能人善用,只是缺少空间让他施展,最让人忌惮的便是圣上的阴狠,只要是能巩固皇位的方法,他都完全采纳,完全不顾是否有违人道。
赵琦轻笑道:“不知先生可有把握,一会就该上朝了。”
神秘男子瞥了一眼赵琦,淡笑道:“圣上,大家都是聪明人,怎么可能凭借这一次就能扳倒贤王,先不说贤王在朝中的势力根深蒂固,且其智力本就不弱,相信此时已经猜测到圣上背后定是有人在出谋划策,他也一定想好了对策,朝中的大臣一定与他私通,除了几位先帝托孤的重臣,基本上都会站在贤王一边,而且我也要离开一阵,免得让贤王的天罗地网抓住,而我们此次的行动,不过是让贤王的行动暂缓,争取时间而已。”
“先生,你要走了!”赵琦一惊,语气里有些颤音,似是害怕,然后接着才说,“那寡人怎么办?”
男子笑意更甚,赞叹面前的圣上演技出色,但还是接话道:“只要圣上照我说的做,以先帝的名义去和那几位重臣结交,短时间内,贤王不会对你怎样的,而我们会在江湖上布置,助得圣上保住皇位!”
赵琦一喜,便是说道:“先生大才,不知可否留下为寡人效力,一直想问先生,到底是何人,来自何方?”
男子轻笑,手里的匕首越转越快,片刻后,说道:“圣上,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之后也会知道,我来自叶家云水楼,名为叶九重,至于留下效力,呵呵,圣上,不要为难我了,我一个人孤云野鹤习惯了,实在受不了皇宫的束缚。”
赵琦一惊,颤声问道:“可是先帝手下叶将军的家族,想不到壮大到如此,据说多年前被仇家灭门,近段时间叶风重振叶家,最近风头正劲啊,先生也姓叶,不知先生是叶家何人,难道就是叶风?”
“不是,叶风是我们家主,我只是碰巧也姓叶而已。”叶九重淡声说道。
“那先生居于朝堂之上,为国效力,岂不美哉?何必为了叶风效力呢?”赵琦并不死心,还是紧追不放。
叶九重微抬起头,眼神蓦然一凝,气息升起,内力散出,杀气凛然,令得赵琦一退,满脸是汗,他见目的达到,这才缓缓收功,说道:“在下不为叶家效力,而是为小姐效力,只要小姐在一天,我便在叶家一天!至于此事,休得再提!”
赵琦连忙说道:“知晓了,知晓了,先生莫要动怒,寡人去上朝了,先生请自便。”说话间,赵琦便是出了庭院,向朝堂行去,而他眼中尽是阴狠。
叶九重似是知晓,不禁不屑一笑,自顾说道:“不自量力,唉,小姐,为什么我在你的心中永远比不过叶风,只要婉儿小姐能每天对我笑,我死了也甘愿了。”
第九十九章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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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九重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倚靠在亭栏上,目光幽深,嘴角噙着一抹淡笑,似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但当他偏过头,看向那御花园里的繁花,不禁有些哀伤。
微风吹拂,花香四溢,男子看着眼前的美景,又仿佛看到了从前。他犹记得被那女子救起,睁开眼的那一刹那,便是惊为天人,不曾想到时间竟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从那时起,叶九重便是深深爱着那位小姐。
由于地位的悬殊,男子只是将这份爱意藏于心底,不曾诉说,只是远远观赏着她,默默守护着她。女子很美,但总是没带忧愁,似有说不完的故事,但又从不和他们下人说,男子只是记得每逢花开花落,女子总是会去到一处老宅,坐上一天,只是静静看着那些花瓣飘散在风中,而就在那一天,他终于知道她要等的人便是叫做叶风,有些风吹叶落之意,而虽与他同姓,但却是女子心中的男人。
男子羡慕叶风,羡慕他能得到女子全部的爱,而又怜爱女子,敬佩她为了叶风等了这么多年,近段时间,传说的叶风终于归来,而女子也是露出了明媚的笑容,而九重便是铭记了女子的笑容,默默在心里定下誓言,要让女子的笑容永不消失。
叶九重想到这里,又静静凝视着漫天的花瓣,姹紫嫣红,不由得自顾说道:“希望这花酒如你的笑容般,一直存在该多好,虽然花会消逝,但我会努力让你的笑容不会消逝,努力保护你想保护的每一个人,只要你幸福就好。婉儿小姐……”
他纵身一跃,脚步一点,探出身子,速度极快,没于花丛之中,随后消失不见,只留下他自语的一句话:“我应该回去婉儿小姐身边了,虽说圣门军师暂退,但还是危机重重,这里的事已经办妥,应该可以拖住贤王一阵,剩下的就看叶风了。”
虽说他羡慕叶风,但不忌恨,反倒是极为欣赏叶风的能力,不光是武力上,特别是佩服叶风的智谋高绝,这便是叶九重,为人光明磊落,可为爱默默奉献的男子。
贤王的列队终于到达了宫门之外,左右侍卫掀起轿帘,贤王缓步而出,对着侍卫们微微颔首,随后仰首看向高大宫门,深意一笑,目光锐利,每到宫门前,贤王都要驻足观赏一会,体会宫门的雄伟,憧憬着有一天,他是从里面往外看,而不是现在从外面看向里面。
外来的侍卫无法进入宫门,贤王便一个人缓缓踱步进了宫门,一路上,宫廷卫士,太监宫女纷纷对着贤王跪拜一地,这般就等同于皇帝的待遇了,实在是因为贤王太强势了。
贤王很享受被这样跪拜的感觉,就像是天地间唯有他一人,可掌乾坤,君临天下,心中不禁默念:我会夺回本该属于我的皇位,然后俯瞰众人,执掌江山。
白玉路极其平整,贤王步于其上,丝毫不会有声响,半晌后,他便是来到了金銮殿前,放眼一看,已有多位大臣到达,两相交谈着。
众人见到贤王的到来,纷纷行礼,恭声说道:“王爷好!”贤王面色含笑,微微颔首,一一回礼,眼神里尽是深意,众人也是知晓,虽不明说,但都是摩拳擦掌,准备在朝堂上与那几位朝中老臣争锋相对。
已过了上朝的时间,但圣上和几位重臣却是丝毫不见踪影,这使得众人微急。
与众人不同的是,贤王脸上却是古井无波,斜靠在白玉柱旁,闭目养神,并不着急,以贤王的智力,自然知晓这是圣上故意为之,为的是使诸位大臣着急等待,待得众人气势一弱,再与几位重臣联袂出场,以雷霆气势压出,使本方溃败。
贤王不得不承认,如果是他,必定也是如此,看来圣上背后的高人真的是深不可测,但贤王不过是微愣,便是冷笑,心中自顾想到:虽说计谋可行,但他们却是忽略了本王在朝中的威望。还有圣上如此一招,便是更激得大臣们不满。
想到此处,贤王便是睁开星眼,剑眉微皱,环顾四周,见其众人都是怨声载天,便是稍微运功,气势放出,口中大喝一声:“肃静,听本王一言!”
这声音结合了内力,虽不大但极富穿透力,竟是在众人的耳边炸裂开来,令得众人一惊,便是肃静了下来。
贤王持笏而立,眼中深意,对着前面几位大臣微微颔首,口中却是说道:“这里是金銮殿,你们作为朝中重臣,大声喧哗成何体统,我们做臣子的,虽累但也是本分,安心等待圣上吧,说不定圣上和重臣们有事相商,才来晚了。”
贤王的一干训话不但令得大臣们信服,更是令得侍卫们微微点头,不禁都是想到,闻名天下的贤王果然仁义,想不到圣上如此刁难他,还会给圣上着想。
贤王看着众人的神色,心中轻笑,攥着笏,靠于柱旁,自顾说道:“皇兄啊,你还是太嫩了,你以为只要在朝堂上战胜我就行了?错了,重要的是民心。户部,吏部和兵部都是我的人,这也不能怪你,你的命令肯定不会施行,只有我的想法才会施行,呵呵,三十年的等待,终于达到了今天的高度。”
当下,大臣们跟随贤王静静等待,虽说不在互相讨论,发着怨言,但他们的心中却是对圣上稍有怨言,对贤王却是更加敬佩,此消彼长,不知圣上的做法是对还是错?贤王在意的还是圣上身后的那个出谋划策的人,计谋之高超,把握人性之恰到好处,无一不是天下最顶尖,但叶风不在此处,明月也不在此处,那会是谁?难道普天之下还有智谋高超之辈,可以比肩天机,明月,叶风吗?又或者是叶家中还有着如此人物,若是真,那必须得小心应付!
正当贤王思考之际,一声尖锐的叫声而起:“皇上驾到!”
贤王微抬起头,凝神视之,淡笑道:“终于要开始了!”
第一百章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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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到那叫声,不禁都是抬头看向金銮殿下缓缓而来的列队。
只见华盖之下的黄袍人,生得器宇轩昂,不怒自威,这便是当今圣上赵琦。此时的他不再有之前的阴狠,面色柔和,有如冠玉,虽有威严,却能让人生出好感,容易接近。而其身后除了几位宫人之外,便是一干重臣,老臣们步伐稳定,结出的威势也是极其强盛。
待得列队行进到金銮殿的玉石阶梯前,便是分于两边,缓缓行进,而留赵琦一人行于刻有巨龙像的白玉阶梯之上,步履轻盈,浩浩荡荡,极有气势。
不多时,圣上便是登上了金銮殿,重臣们居于其后,等待的众人纷纷跪倒在地,高呼:“皇上万岁!”贤王却是无任何动作,依旧斜靠于一边的玉柱旁,冷眼看着自己的皇兄接受着群臣的跪拜。
赵琦面色如常,只是视线扫过贤王之时,眼角微微抽动,但还是并未多言,反是主动对着贤王颔首,便是径直进入金銮殿,而其后的重臣们却是都怒视贤王,想要指责贤王的不拘礼数。贤王轻抚着玉笏,嘴角边噙着一丝冷笑,刚刚赵琦眼角的抽动却是没有逃过他的眼睛,而这帮老臣的怒视,他更是不屑一顾,自顾说道:“皇兄,原以为你心态转变,但想不到还是做不到隐忍,真是让我失望。”
半晌后,贤王方才慢慢悠悠地跟着群臣的后面进入金銮殿,与其中的几位大臣对视,然后是微微颔首,拟定着最后的计划。
殿中的赵琦早已坐于高处的龙椅之上,宫女们分列两边,而几位朝中老臣早已安静立于殿下,随后,群臣分列站好,一齐跪拜,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恢宏大气,响彻皇宫,赵琦听之,每次都心情舒畅,待他刚想说众卿平身时,却是发现一人竟立于人群之中,并不跪拜,该人非但不跪,且竟是闭目养神,这般作为实在是公然蔑视君威,那人便是贤王。
赵琦心中气愤,一向跪拜的贤王今天却是反常不跪,但他的心里却又是一惊,猜测着贤王的目的,是否在今天贤王就会公然造反,一时间,赵琦心中有些琢磨不定,便是看向了那几位老臣。
礼部尚书刘大人见圣上许久未有说话,便是抬头,却是圣上眼神忧虑,面色愤怒,便是偏头看向身后,竟是看到贤王非但不按队列站立,不跪拜,还闭目养神,丝毫没有把朝廷,把圣上放在眼里。
刘大人贵为礼部尚书,深谙礼仪之道,而且十分注重礼仪,见此,便是心中微怒,当着群臣的面,便是沉声道:“贤王,不知你为何在早朝上不跪拜,为何闭目?”
群臣哗然,皆是看向贤王,升起议论之声,刘大人大叫道:“这是朝堂,成何体统,圣上在上,不得喧哗!”
众人这才止住议论声,赵琦见此,不得已还是须得保住皇家威严,便是说道:“众卿平身!”
待众人身起,刘大人还在怒视贤王,贤王这才睁开星眼,瞥了一眼刘大人,轻笑道:“不知刘大人是在和本王说话吗?”
“当然!贤王,请回答在下的问话,竟然如此不顾皇家礼仪,难道先帝的教诲,你全忘了吗?”刘大人并不退让,继续逼迫道。
一时间,殿内寂静非常,针落地可闻,无一人说话,只有着众人的呼吸声,气氛极其诡异。
贤王却是向前探一步,挺身而立,仰头大笑道:“呵呵……本王不懂礼仪,你竟然说本王不懂礼仪,那么请问刘大人,早朝时间是何时?”
“这……”刘大人微微一滞,但还是说道,“从先帝开始便是每日寅时。”
“好,刘大人不愧是礼部尚书,对礼仪规定真是了然在心,那么,我请问圣上和你们几位大臣是在哪里,可曾记得早朝时间?”贤王步步紧逼,问题直达中心。
“这……”刘大人却是说不出口了,一时间,他面色潮红,气血攻心,摇摇欲坠,亏得一旁的大理寺郑大人拖住,才没有倒下。
待刘大人面色稍霁,郑大人便是说道:“贤王,圣上操劳国事,日理万机,于今早与我们几人商量着某些重要问题,这也无可厚非吧,反倒是你,作为臣子,于金銮殿内,此般行为,是对皇权的不敬,不知王爷有何说法?”
贤王却是站于一边,没有说话,反倒是兵部李大人接过话头,回道:“郑大人此言差矣,贤王之所以如此激动,就是因为看重皇权礼仪,早朝时间是先帝所定,如何能因为意外而有所更改,而让群臣在外等待了两个时辰,就算贤王是错,也是圣上有错在先。”
“不错,李大人说得不错。”户部方大人也是附和道。
“你们……”郑大人微怒,却是如何也说不出话来反驳。
赵琦心中一惊,想不到兵部和户部早已是贤王的人,当下便是向始终沉默的宰相顾言求助,顾言微微一笑,向赵琦颔首,便是回身说道:“大家都是同朝为官,各退一步,不要相争了。圣上确实有错,而贤王也是有失礼仪,我先代表圣上和迟来的众大臣向贤王以及全部同僚道歉,不知这样可行?”
顾言贵为先帝的左膀右臂,在朝中声望极高,就算是贤王,也要卖其一个面子,众人见顾相圆场,便是乐于接受这个台阶走下。
赵琦看着这般情况,心中一喜,对顾言的做法极其赞同,期待着顾言之后的表现。而贤王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因顾言的敏感身份,如处理不当,便会酿成大祸。
果不其然,片刻后,顾相便是说道:“既然事情解决了,我们就该回归正题了,就如昨日所说,今日的议题便是讨论昨日的方案是否可行。昨日已经说了,现在再说一遍,因百姓频繁反应皇室成员养私兵,于街上带兵强抢民女,做强盗之事,所以我们要杜绝皇室成员养私兵的风气,且收回所有的兵权,全部归圣上一人所有,这样有助于国家的安定。”
贤王听之,不禁冷笑,但却是不说话,而是对着其后几人微微颔首,而那几人便是知晓,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却是吏部尚书葛大人,说道:“我觉得不可以!”
第一百零一章辩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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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尚书葛大人虽说是贤王的人,但这般明目张胆地反击拥帝派的决定,尚且是第一次,而态度更是令人惊疑,一下便是反驳顾相的话语,一点也没遵守起码的官位礼仪,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贤王一党今日一反常态,令得拥帝派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贤王今日便举起造反大旗。
顾相听之,心中一怒,以他在朝中的威望,想不到会有人公然顶撞,况且他的官要比葛大人要高一级,而葛大人竟并未有禀明的话语,已经是严重蔑视皇权了。当下,顾相便是厉声说道:“葛尚书,好大的官威啊,在金銮殿朝堂之上,圣上面前,竟不知道先说禀明的话语,而是直言驳斥,你的眼中还有圣上,还有老夫吗?在金銮殿上不尊皇权,按律当斩!”
随后,顾相便是回身,看向赵琦,询问决定,而赵琦却是并无表示,显然是默认了顾相的做法,虽说不可能法办葛大人,但葛大人是贤王的人,在贤王面前要法办他手下要员,那么贤王的脸面必然扫地。
顾相得到圣上的首肯,心中激荡,忠于皇权的他早已恨贤王一党入骨,在他眼里贤王早已是十恶不赦的谋逆贼子,能由他来剪出贤王羽翼,再没有比这个更让他开心的事了。
当下,顾相便是沉声说道:“来人啊,吏部尚书葛琼,公然藐视圣上,已是犯下死罪,本是诛九族的大罪,念其官位奇高,这些年对朝廷有所贡献,便免去诛九族大罪,只斩一人,快拖出午门外斩首!”
“是!”殿外的高大侍卫应声而进,而葛大人却是不慌不忙,看向了一直未言语的贤王,贤王轻摇了头,仍旧立于一边。
葛大人见贤王摇首,便是知其意,探前一步,一改之前的盛气凌人,跪于殿内,恭声道:“圣上,请原谅臣下的鲁莽,只是觉得顾相要求收回皇族各位的兵权有欠考虑,这关系到国家的安定,所以下臣莽撞了,请圣上责罚。”
赵琦面色沉静,看不出悲喜,但其射出的凌厉眼神让有心人知晓其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可见葛大人说出这番话之前做的看向贤王的动作,已是被圣上看在眼里,虽说赵琦心中怒气冲天,但却无法在葛大人身上发泄出来,因为葛大人已是承认错误,而其理由更是关乎国家安定,且其身份也是朝中一品大员,这般情况已是令赵琦无从办他了,这下,赵琦的面色终于有些阴沉。
贤王见赵琦那阴晴不定的面色,心中暗喜,悠闲地轻抚着手中的玉笏,似是对殿中的变化并不关心。
片刻后,赵琦终于还是威严说道:“念在葛大人的劳苦功高,一心向国,情有可原,但还是请葛爱卿讲出理由,如说不出,便可要施行活罪的。”
“遵旨!”葛大人依旧低着头恭声说道,“刚才顾相提出收回皇族所有人的兵权,然后由圣上一人掌管,下臣认为不可行,原因有三:其一,如禁止皇族人私养家兵,那么居于皇宫内院之外的皇族之人又该如何,如遇上歹人,便是无士兵与之救,皇族人若死,必会对君威造成损害!”
赵琦面色一沉,心中不得不承认,葛大人的第一点理由便是最大问题所在,这般精辟言辞令得赵琦也是有些期待之后的缘故,便是说道:“那之后呢?”
“其二,便是圣上体力有限,精力有限,如圣上收回兵权,便是要身体力行,奋战于战事第一线,但国不可一日无君,如有战争还是需要各位将军的出力。”葛大人侃侃而谈,眼神里尽是深意,“其三,便是长期以来禁卫军都是由贤王统领,而且很多朝中骨干将领都是出自贤王门下,如贤王交出兵权,便会造成哗变,为保国家安定,军队安定,需得从长计议。”
保皇一党早已是按耐不住,其中的礼部尚书刘大人便是回驳道:“葛大人此言差矣,第一点而言,圣上也批示,再在京城建一所宅子,将皇族之人全聚于此处,便可免除了被歹人的祸害,而其二,不是说将军不能带兵,而是不能私自带兵,一切以圣上为主,还有第三点,我朝一向是礼仪之邦,受万国敬仰,四海来贺,哪会有突发的战争,而军队被就是为君王服务的,不知我所说是否可行?”
待得刘大人话音一落,兵部尚书李大人便是探身出来,对着圣上躬身一拜,道:“禀圣上,下臣不敢苟同刘大人的说法。”
“哦?爱卿但说无妨。”赵琦虽反感贤王一党,但也只得让李大人诉说。
李大人却是直起身子,略微偏过头,对着贤王微微颔首,待贤王回应,这才说道:“我朝是礼仪之邦不假,但如此便沾沾自喜,对外无一点防范之心,便是失策,蛮夷之心险恶不可不防,且贤王久居军营,在军营里极富威望,如收回贤王兵权,恐京城城外大营便会混乱,而贤王饱读兵书,通行军之道,因此,下臣认为不可解贤王的兵权,如要解去,会令天下士兵心寒啊!下臣位进兵部尚书,在此斗胆请圣上收回成命!”
说完,李大人便是虔诚跪拜于地,而赵琦有些迟疑,在听得李大人与葛大人的建议,心中琢磨不定。
而正当圣上及几位保皇党思考如何辩驳李大人的话语时,贤王却是运起内功,口中微念:“就是此时,诸位行动!”
这般声音竟是同时在诸位大臣耳边炸裂,令得所有人惊疑不定,但当众人回神,知晓是贤王后,便是对贤王更加钦佩,有这般功力的贤王如何会屈居人下,众人在此方才真的肯定贤王一定会取而代之。
倏然,殿下诸位大臣似是商量好一般,一齐跪拜于地,高呼:“请圣上收回成命!”殿中众大臣除了保皇一派,竟是跪倒了一地,声势巨大,这般变化令得赵琦和保皇派大惊,想不到贤王早已得到如此多的朝廷重臣支持。
赵琦偏过头,看向顾相,寻求帮助,此时的顾相也是愁容满面,而正当圣上和保皇一派不知所措之时,一直沉默的贤王却是发出了话语。
“请圣上罢黜我的王位,收回我的兵权!”贤王沉声道。
这声音虽不大,但在殿中却好似晴天霹雳。
第一百零二章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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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一直沉默的贤王突然开口说出这深沉的话语,令得众人皆惊。刚还在想着如何使贤王交出兵权的拥帝一派,怎么也想不到想要达到的目的竟是会被贤王亲自说出来。
但拥帝一派也并没有因为这个突然的消息而迷失,因其中都是些朝中股肱之臣,纵横官场数十年,心思慎密,乍一听贤王的话语,一惊,但不过片刻,他们便是疑惑,思索着贤王这般变化背后的深意。
赵琦听得贤王如此说,心中略微激荡,如能收回贤王的兵权,那么他的皇位无疑会更加稳固,但他还是镇定心情,对顾相投出询问的眼神。
顾相微微沉吟,稍作思考,便是凝重地对着圣上摇摇头。
赵琦心中一沉,虽十分不舍,但还是对顾相充分相信,便是稳定心神,略微叹气,用悲悯地口气说道:“皇弟,你这是为何,我们兄弟还分彼此吗?当然不会解你的兵权了,坐在这个位置后,我们兄弟已有多年没有安心交谈了。皇弟尽管放心,有兄一天,便有弟一日。”
圣上的这般话语,感情真挚,令得殿内众人都是感同身受,但贤王却是心中冷笑,赞叹这位皇兄的演技极好,口中却是还是说道:“皇兄,请收回臣弟的兵权,以堵天下悠悠之口!”
这般话语说得大义凛然,极其肯定,令得贤王一党众人皆是一惊,心中都是担忧不已,生怕贤王真的要放弃王位和兵权。
赵琦听得贤王如此肯定的语气,便是喜形于色,一时间便是仿佛看到了君权升至顶峰,纵横天下,万众跪拜的情景,刚要说话,却发现顾相面色微沉,眼中尽是凌厉。
下一刻,便听得顾相说道:“圣上,老臣认为贤王劳苦功高,在外征战多年,不宜收回贤王的兵权,否则会显得朝廷赏罚不明,引起天下纷乱。请圣上三思!”
起初便是顾相提出收回皇族兵权的提议,而现在却又在劝圣上赦免贤王,这般变化令得殿内众臣都是摸不着头脑,不懂这位朝中声望最高的重臣的意思,到底是拥帝一派,还是贤王一党的人?
与众人迷茫不同,贤王却是心中微凛,对顾相更加看重,能在片刻间,便能推翻之前的定论,而改变决定,此等魄力,不愧为两朝元老。
虽说赵琦不懂为何顾相会转变态度,但他出于对顾相这么多的信任,还有就是顾相眼中的那抹凌厉,便是说道:“顾相说得不错,皇弟德高望重,若是我冒天下之大不韪夺了你的兵权,不光朝中会觉得孤嫉妒贤能,而且天下百姓也是会痛斥朝廷赏罚不明。孤不可如此做,莫要再说了,皇弟。”
当下,赵琦站起身来,威严说道:“降皇族兵权一事,莫要再提,时候不早了,都散了吧!”
随后,他便是径直出了金銮殿,几位重臣随之跟了出去,而贤王却是满脸深意,并不回应,目送圣上离开。
贤王转身看向那高处的龙椅,面露憧憬之情,但不过一瞬,面色趋于平静,随后,他便转身离开,贤王一党众人赶忙跟上。
殿外的玉石阶梯下,华盖之下的赵琦略显烦闷,不由得对顾相说道:“顾相,不知发生了什么,怎么临时改变了计划?”
其他几人也是凝神静听,都想知道为何作为他们这派核心的顾相会临时改变了主意。
顾相微微沉吟,便是说道:“圣上,以及各位,今天大家都看到了,贤王一党极其反常,先是三个尚书极其跋扈,挑战圣上底线,然后贤王更是主动提出交回兵权,这一系列应该都是贤王为了应对今天刻意做的,如果老夫没有猜错,一直以来我们都忽视了贤王本身的功力,像刚才,我亲眼看到贤王张嘴微动,随后众大臣便是跪倒一地,而我们却是不清楚他说了什么,可见其功力已臻入化境,显然他知晓我们在殿外都已埋伏高手,索性他以退为进,堵众人之口,而我们的目标只有杀死贤王,方可使圣上地位稳固,如不能,还不如博得一个好名声。”
顾相侃侃而谈,使得其他几位老臣都是大为佩服,而赵琦也是颔首,并说道:“辛苦顾相了,当机立断,但就是没有夺回兵权,有些可惜。”
“圣上,不需要可惜,要巩固君权需要循序渐进,不可一蹴而就,那样我们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通过这次,我们也并非无任何收获,至少知道了贤王身怀绝世武功,我们一定要多加小心,并且还知晓了许多隐藏的贤王一党的人。呵呵……”顾相淡笑道,面色红润,风轻云淡,指点江山显得极有把握。
“就有劳各位大臣了,孤在此先感谢了。”赵琦也是对这几位极其尊敬,便是躬身说道。
“圣上使不得,您言重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都是受先帝所托,万万不会看到江山落入贤王之手!”顾相看圣上如此作为,心中万分受用,便是洪声说道。
而另一边,兵部尚书李大人也是按耐不住,疾走几步,追上贤王,疑问道:“王爷,今日为何如此说?幸好圣上没有答应,不然我等该如何?”其他几人也是纷纷附和。
贤王轻笑道:“呵呵……今天看似顺利,其实大殿周围都已是圣上的埋伏,只需我等有何反抗,便会破门而入,擒拿我等,以目无君上之名法办我们。”
几人皆惊,沉声道:“那我们该如何,那为何顾相会临时改变说法?”
听到顾相这个名字,贤王也是心中一凛,淡声道:“顾相确实是老狐狸,不愧是纵横了两朝朝堂数十年,我以退为进,解兵权之后,便可自造几件圣上刺杀于我,斩草除根的好戏,便可以弱者的姿态获取天下同情,那样对我们的大事也有助处,但顾相却是看出,且已经知晓我身怀武功,下一次,定会有更加棘手的难题等着我们,还有,你们以为朝中大臣都已站于我这边吗?如不出所料,必是顾相安排,想麻痹我等之心,直接起事造反,那么殿外的埋伏便可名正言顺斩杀我们,呵呵……确实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贤王一党听之,皆是大惊,面面相觑,想不到朝堂不过片刻,便已是在无息中争锋了数个回合,朝中第一相顾言果然名不虚传!
第一百零三章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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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王径直出了宫门,登上华轿,而这时王府侍卫便是贴耳向贤王禀报:“王爷,刚有圣门中人来此,请王爷速速回府,据说阵影带了一个女子回来,而那女子就是几年前天罡中的‘千变’,貌似那女子受了重伤,须得王爷救治。”
“哦?‘千变’?想不到以她的实力都会受重伤,阵影的机关术确实厉害,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嗯,我知道了,我们立即回府!”贤王沉声道。
“是!”侍卫退出了锦轿,立于前端,便是大喝,“起轿立即回府!”
抬轿之人都是身强体壮,轻功高强之辈,此时知是发生了急事,便是全力奔走,步伐轻盈,华轿便是在长街上快速移动,不多时,便已是到达了贤王府。
贤王疾步入内,轻车熟路,在一路的跪拜中便是到达了后院,见得圣门天罡几人立于一屋外,且那几人都是神色凝重,焦急万分,便是知道屋内就是“千变”,不然天罡几人不会露出如此表情。
几人见贤王前来,都是眼神一亮,行礼跪拜,急声说道:“圣主,请救救挽墨姐吧。”
贤王颔首,询问道:“情况如何?”
其中一人沉声说道:“圣主,并不乐观,‘阵影’并无大碍,只是些许内伤,而‘千变’就……内脏破损严重,生命垂危。”
“什么!”贤王剑眉一皱,似是不敢相信,便是问道,“艾美不在吗?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据说艾美已死,圣主还是进去亲自看看吧。”几人让出路来,让贤王进入屋内。
贤王已经猜得挽墨必定是使用了连体秘法,但还是被击败,艾美应该是死了,不然挽墨不可能受这么重的伤,虽说贤王已是有心理准备,但当他看到躺于榻上的女子,实在不敢相信这便是“千变”——挽墨。
只见那女子面色蜡黄,双眼凹陷,皮肤泛着黑色,而且那原本是挽墨最为得意的三千丝,却已是开始脱落,面前的女子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倾国倾城。
站于一边的“阵影”见得贤王到达,便是行礼,沉声道:“启禀圣主,情况很不乐观,‘千变’内脏几乎完全损坏,如不能及时医治,便会身亡,而且就算医治,‘千变’的功力也会大幅下降,圣主,如你要对其医治,那样会消耗极大,请您三思!”
贤王微微沉吟,便是问道:“还有‘狂影’和‘剑影’呢,加上你和‘千变’,三位影卫加上一位天罡竟会落得如此境地!”
“请圣主责罚!”“阵影”一惊,便是跪伏,说道,“是云水剑派的门人出世,而且在关键时刻,二至尊出现救援叶风,我们才因此落败。‘狂影’和‘剑影’都已是被杀死。”
贤王轻笑,但那笑声尽是杀意,说道:“这倒不能怪你们,叶风真是好样的,能得云水剑派的门人和我圣门二至尊帮助,也亏得你们没有全军覆没,至于‘千变’,本座肯定是要救的,要知道‘千变’对我可是很重要的,不光因为她的体质,还因为她的身份。”
“阵影”不解,问道:“圣主,到底‘千变’此女有何身份,不但是您,连军师也是对她极其看重。”
贤王却并不答话,行于床边,仔细观察着挽墨的伤势,半晌后,他方才转过身体,淡声道:“你守在门口,并令天罡地煞全部人守于门前,不得令任何人进入,至于‘千变’的身份,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阵影‘躬身退了出去,留于空间给贤王救治挽墨……
另一面,参加完早朝的顾言回到了府内,顾相虽身居高位,但为人却是十分节俭,他的府邸并不奢华,四合院内几间屋子排列有序,而偌大的屋子下人也是极少,门前不过是有些几个普通侍卫,乍看一下,使人丝毫不敢相信这便是两朝宰相的府邸。但这样普通的府邸却是京城最神秘的地方,由于顾相从政多年,而他的性格又是正义凌然,杀伐决断,毫不留情,得罪的人不计其数,不少人顾杀手前来刺杀顾相,但进入顾府的杀手就没有出来过的,因而,这里成了京城的传说。
顾老人缓缓行于院内,心情极好,不停地向着那少许下人打着招呼,不一会,便是在最里的屋子门前停住,他推门而入,而屋内便是书房,但老人并不点灯,径直行于一张大书架前,转动上面立于其上的一套书籍。
“吱……”
随着一阵木头的碰撞声,那书架竟是转动起来,一道暗门现于墙上,老人并不停留,便是进入暗门。暗门内是一条黑暗的通道,但当老人进入通道内,墙边的蜡烛便是亮起。老人缓缓走着,在尽头的石门前停下,微微转动墙上的蜡烛,石门便是缓缓打开。老人便是进入了石门内。
“顾相!”石门内的密室里有着十多人,见到老人进入,便是尊敬地喊着。
顾相对他们微微颔首,但并不答话,而是走到了其后的石桌前,静静站立,凝视着桌上的牌位,片刻后,才沉声说道:“老兄弟,你走了那么早,都不等我。我这把老骨头都熬了两朝了,唉,最近朝中不平静啊,想来贤王该动手了,真是多事之秋啊,而圣上的才能也是不高,嫉能善妒,看来还是兄弟你说得对啊,先帝的二子都不是坐皇帝的料啊。我已经差不多查到八年前的真相了,呵呵,真是想不到,兄弟你死后,后辈还能身受此浩劫啊,你的家族是为了国家啊。不过,你的孙子真的很好,如果贤王造反,到关键时刻,我倒想推你孙儿登上帝位啊,呵呵……”
老人的话语很慢很柔,似是与老朋友交谈一般,而站于其身后的十几个中年男子都是眼中含泪,而顾相却是转身,轻声说道:“这么多年,谢谢你们了,如果不是保护我,当年你们定可以帮助家族击退来敌,保叶家不失,为了我这把老骨头,愧对你们的老家主啊。”
而那石桌上的牌位上赫然便是写着:叶青!这便是叶家的老家主,叶风的祖父!
第一百零四章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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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相说完那哀伤感慨的话语后,竟是老泪纵横,不停抽咽,此情此景,让人潸然泪下,由此可见,顾相并非像世人所传那样冷酷无情,而是混迹官场无奈为之,因顾相知晓官场的黑暗,而对政治对手毫无留情,斩草除根,只有这样,才能在官场如鱼得水,以此获得更大的权力来造福百姓。
“顾相……您不必如此。”虽说站立之人都是高大威猛的大汉,但是现在都是眼中带泪,定是见顾相如此伤感,想起了惨遭横祸的叶家,不由得伤感,“这些年,我们跟随您身边,见识了您的无奈,不管别人怎么看,您在我们眼中永远是和蔼可亲,为百姓着想的好官,我相信老家主看到我们这般不遗余力地保护您的安全,一定会很高兴的。”
顾相怔怔看着面前的汉子,心中宽慰,不禁说道:“叶将军家的男子都是好男儿啊,我朝有你们,真的是天朝之幸,百姓之幸啊。”
半晌后,众人的心情平复了些,顾相抚着白须,轻笑道:“大家不必伤怀了,不知你们是否知晓这两月发生于江湖的消息?”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茫然,顾相见之,便是心中微叹,这怪不得他们,自从这些汉子接受老家主的任务,便是于此保护顾相近三十年,除了练功,便是保护顾相,就能叶天也对这支叶家小队并不知晓,他们也并不知晓江湖事,除了几年前顾相带回叶家灭门的消息以外,可见这支队伍的神秘。
顾相微微沉吟,嘴角含笑,淡声道:“你们的少主并没有死!”
“什么!”这些六尺大汉瞪着虎眼,似是不敢相信,便是继续问道,“顾相说的可是真的?那好些年过去了,少主还好吗,叶家没了,他现在在哪里?”
“哈哈……”顾相想到叶风,这个有意思的少年,便是大笑,随后说道,“怎么样?你们小瞧了你们的少主了,不过两月,他便已是手刃了仇人,并建立起了新叶家,而且还联合武当,峨眉等名门正派,组成‘叶盟’,由叶风担任盟主,而且现在的叶家高手如云,已是江湖最大的势力之一,真的是了不得啊。”
“啊!什么!仇人死了?”这些男子都是一惊,因为他们知晓那仇人可是南宫家主,功力已是江湖绝顶,而少主小小年纪,实在太匪夷所思了,便是又问道,“那南宫无痕背后势力可是知晓了?”
“知晓了!”顾相脸色沉了下来,凝重地说道,“那个势力很强横,多少年了,老夫一直追查,终于让我查出了冰山一角,而这个组织就是‘圣门’,而其首领便是当朝贤王,原来我还不知道贤王武功之强,今日在金銮殿上,竟见他使出了隔空传音,方才知其功力之强,因叶将军曾经说过,能使出隔空传音的人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所以我便在金銮殿上改变了策略。”
领头的名叫莫邪的男子凝声道:“为何贤王要对叶家下手,还出手如此毒辣?”
顾相叹息一声,悲声道:“若是老夫没猜错的话,这关系到皇家的秘密,关系到整个江山的归属,关系到朝廷的安定,你们都是追随我三十年的壮士,都是值得我信任,值得百姓信任的人,我将一切告诉你们。”
众人皆是屏息凝神,聆听着顾相要说得真相。
顾相稍稍停顿,便是沉声说道:“作为叶家人,你们都应该知道云水剑吧!”
莫邪颔首道:“叶家人皆是知晓,这是我叶家的圣物,是为镇派宝剑。”
“不错,而云水剑为何作为镇派宝剑呢?答案并不是它削铁如泥,而是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便是叶家灭门的主要原因……”说到这里,顾相却是停住了,眼中似有悔意,便是说道,“其实也是老夫的错,当初是老夫在先帝那里要求将这个秘密交予叶家,也由叶家保护,而云水剑的秘密就是它是打开开国宝藏的钥匙!这才是贤王的最终目的,因为这个宝藏里不光有着数不尽的金银珠宝,更重要的是有些大量的武器和护甲,足以装备一个军队,而贤王便可利用这个宝藏使自己实力大增,举起造反的大旗!”
“什么!”众人皆是惊奇,想不到云水剑竟是关乎到国家存亡秘密的宝剑,而他们接着沉声说道,“那我们应当如何?”
“我们必须阻止贤王,不光是为了叶家,更是为了百姓们,贤王利用虚名,宣传自己的仁德,其实受骗的百姓啊,据我所知,贤王的事迹完全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而若让他登上大位,以他瑕疵必报,反复无常的性格,定会是报复江湖人士,以及制定苛刻的政策,从此,百姓将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顾相稍稍停顿,抚着白须,似是思考,半晌后,方才说道,“若老夫估计得没错,贤王起事的时间应该是两月后的圣上祭祖的大典,我们必须在那时阻止贤王,一战定乾坤!”
“那我们该怎么做才能阻止贤王,要知道我们才十数人,还请顾相明示!”莫邪恭声道。
“我们只需策划京城中的战事,而城外和祭典的计策,自然会有人行事,你们可不要小看你们少主,现在的他是叶家的家主,在江湖上,威望极高,几乎是一呼百应,以他的侠义之风,必定会于当日出江湖群豪与贤王的圣门决战于江湖,以这一战定胜败,若胜,则国家安定,百姓安康,若败,则国家动荡,民不聊生,全部的希望都压在叶家一人身上!”顾相的眼里尽是睿智的光芒,贤王极其自信,相信叶风一定力挽狂澜,挽救国家于水火之中!
“而你们只需安心练功,以最好的状态迎接最为重要的大战,控制了京城,便是胜利,其他的,老夫再来布置,总之,这一次将是风起云涌,八方皆动,不但江湖,甚至国家,要乱了!”顾相沉声叹道,语气里尽是苍茫。
第一百零五章隐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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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晌午,春光灿烂,而在贤王府内却是气氛沉重,戒备森严,天罡地煞群聚王府那一间偏僻宅院外,严阵以待,而他们都是眼神焦急地看着那道木门,因贤王已是进入屋内一个时辰,还未有一丝回应,更重要的是屋内垂死的挽墨在天罡地煞中的地位就如同之前的东方郡般崇高。
虽说挽墨退出天罡多年,但其地位却是丝毫没有下降,更是让人当为传说,一方面,因其天姿国色,且并不像东方郡那样纱巾遮面,而是真容现出,令得圣门男子疯狂,另一方面,其心狠手辣,内力强绝,就算是对待同伴,也是毫不留情,这样美貌与实力并重的女子自然强势。
“吱!”
随着一声木门打开的声音,贤王缓步走出,在众人焦急眼神里现出身来,慢慢踱步于人群之前,散出滔天气势,威严如帝王。
“拜见圣主!”
因在圣门等级森严,虽说天罡地煞众人心中焦急,但并没有立即询问圣主,而是首先叩拜贤王。
“嗯!”贤王似是满意,渐渐收回气势,回答简短,“已经没事了!”
话音一落,贤王便是踱步穿过人群,缓缓离开了后院。虽说贤王面色如常,气息厚重,但谁都没有发现贤王的手臂微微颤动,步伐也是有些蹒跚。待得行于无人处,贤王便是放松了身体,扶住墙,微微喘气,显然贤王也是消耗极大,受了内伤。
半晌,贤王心中稍缓,便是自语道:“呵呵!想不到逼我使出禁术,方才能完全治好,要达到自身的要求,挽墨必须是全盛时期方可,到时候,我将是最强,而挽墨也会大用,呵呵,如此,天下尽在我手!”
贤王抬起头,环顾四周,心中一动,似是记得,便是说道:“想不到不知不觉间已是到了这里,唉,不知那里变了没?”
说话间,贤王便是提步而前,缓缓朝东苑移去。
待贤王离开,天罡地煞众人便是推开了屋门,定睛看去,皆是一愣,只见床榻上的女子面色红润,皮肤白皙,胸雪横舒,动人的曲线唯美异常,而其散发出的丝丝内力极其强横,使人难以想象这便是在之前还重伤垂死的女子,现在的挽墨分明就像是熟睡了般,并无一丝损伤。
这般情景令得圣主在众人眼中更是神明一般,这般神鬼莫测,妙手回春的疗伤之法当得天下无双。
曲径通幽,辗转反侧,贤王行于园里,他眼神迷离,目露哀伤,似是回忆,但得他在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前站立,眼神里更是流露出丝丝爱恋,便是听得他自语道:“明月,为何不愿帮助本王,难道本王用些非常手段,牺牲一些人,就是罪大恶极吗,这还不是为了能快点登上大位,造福百姓而做的准备吗?”
贤王推门而入,看着这间由他和明月布置的屋子,不禁叹道:“屋子还是没有变,但人却是不在了……”
屋内横着晕红的帐幔,红艳如火,而贤王透过帐幔,环视着这个原本熟悉而现在有些陌生的闺房。只见床的斜对面是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甚是华美无朋,绚丽夺目。梳妆台的一边的墙上挂着一幅刺绣丝帛,绣的是牡丹花,这牡丹绣得娇艳动人,就如同明月一般热情如火,妖娆魅惑,贤王盯着那牡丹怔怔出神,眼中哀伤,口中叹道:“小妹,当年这牡丹也是我选的,就因为它符合你的气质。”
屋内的左侧被一张白玉屏风隔开,而屏风后的古琴还是露出了半边,贤王行于屋内,径直前往古琴处,用手抚摸着琴声,然后便又轻轻触碰着琴弦,发出“叮”“叮”的声音,之前的明月便是在此处弹奏着撩人的曲子,为贤王排解忧愁,而现在,玉人再没可能再在此奏曲,而贤王的心中不禁有些凄凉孤独,军师不在,偌大的圣门竟无一人可以与他说话,与他分享喜怒哀乐。
从前的他有明月,无论发生什么,明月总会用她的琴声抚平他内心的伤痕,与他共行,而现在,就要登上那梦寐以求的高位,玉人却已是不在,只留他一人独行。
贤王想到明月那惹火的身材,与那娇媚的声音,便是有些冲动,虽说他从来没有得到过明月,但明月永远是他内心最想得到的女子,而他又想到梦中的女子此时可能会在叶风身下娇啼求欢,便是心中微怒,眼神里尽是凌厉,但他因催功使出禁术,消耗巨大,已是身受内伤,便是随着内心的愤怒,身体里稍疼。
忍受着疼痛的贤王扶着木桌,轻轻在木椅上坐下,稍稍平复着心中的激动,而贤王的动作都没逃过窗外的一双眼睛。
屋外的树干上,一个黑影身体倒挂,双腿盘于树上,身体轻盈,面色镇定,眼神里透露着坚毅,此时的他看着屋内贤王的动作,不禁自语:“这便是圣主吗?似乎受了伤了,如果我在此击杀他,是否可以改变天下的格局,百姓是否就不必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心中略微一动,心里稍作决定,便是翻身一跃,垂于屋檐之上,环顾四周,便是轻笑道:“人人都说圣门强势,但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让我一人在里随意行走,却是达不到那样的程度。”
但贤王毕竟是天下绝顶高手,刚虽心中激动,加之身受内伤,功力消耗极大,未能发现屋外的敌人,而当他静下心来,便已是发觉到屋外动静,但他不动声色,依旧是原先的表情,但他的手上已是运起功法,稍稍提力,内心也是有些焦急,不禁自问:“到底是谁?王府戒备森严,谁能有如此轻功,能够潜入到王府深处?”
“哐当!”
倏然,木窗一开,一道光影闪现,飞袭而来,贤王微惊,但他的反应极快,右臂现出剑气,抵抗下那道光芒,随之,那光影掉落下来,贤王定睛一看,却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阁下是谁?”贤王沉声问道,来人的飞刀,无论从角度,手法,速度都属上乘,但力度稍显不够,大概是其内力稍弱,但也是天下间少有的暗器高手。
“呵呵……”来人轻笑,片刻,又听得他说道,“我便是你想找的那个人。”
话音刚落,便又是一枚飞刀袭来,速度更盛,但贤王却是无任何表示,而是惊道:“你便是圣上背后的那个人!”
“不错!”一道人影自暗处现出身来,自信一笑,便说道:“我叫叶九重!”
话音落,飞刀至,九重于天,一刀破天!
第一百零六章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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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叶九重的话音落下,而飞刀却已是将至,贤王已是躲之不及,剑气也未能使出,但他身体一边却是溢出丝丝黑色魔气,那飞刀击于泛着魔气的身体上,竟是被弹开,而贤王的手臂却是毫发无伤,这般变化令得叶九重微微瞪了一眼。不用说,贤王使出了阴阳功法的阳功。
叶!
贤王听到这个敏感的姓,心中一动,周身散出更加厚重的气息,面色浮现出戾色,不由得沉声问道:“阁下可是来自叶家?”
叶九重看着面前这个散发着慑人气息的男子,却是面不改色,手里把玩着锋利匕首,见贤王对叶姓男子如此忌惮,不禁有些好笑,淡声道:“不错,但王爷却与传闻不符啊,百姓传言贤王尊师重道,爱护百姓,并拥有天纵奇才,而今看来,不过是嫉妒心作祟,冲动残暴之人,不知王爷以为如何?”
“你在找死?”贤王一怒,运起功法,一手是泛着魔气的凶掌,另一手便是浮现出剑气,沉声说道:“本王所作所为对得起任何人,我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我问心无愧!”
“拿回自己的东西?呵呵……”叶九重却是面现厉色,驳斥道,“好一个‘问心无愧’!为了自己的目的,便妄想改朝换代;为了自己的声望,便欺骗百姓;为了自己的私欲,便滥杀无辜!这些是否让你内心有愧呢?”
“为了以后的安定,现在牺牲一些人又算得了什么,要想成功,必须是有所牺牲,他们的死是为了本王能带来新的繁华盛世!我又有什么错?”贤王高声叫道,眼神里尽是疯狂。
叶九重轻声一叹,竟是收起了匕首,慢慢脱下了衣裳,取出了里面的黑色负重,扔于地上,而又摘下了绑于腿部的黑色负重,随后,取出了十枚刀片,分散于指间,挺身而立,凝声道:“我会在此使出全力,将你击杀!”
话音落,叶九重便是把最后一枚锋利刀片含于嘴间,凝神视之。
“杀我?哈哈……”贤王仰头大笑,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半晌后,方才止住笑意,才说道:“你认为可能吗?你的飞刀气力不足,无法对我造成杀伤,我知道你轻功很高,但武功并不是轻功!”
叶九重含着刀片,无法说话,但其坚毅的眼神反应出他信心十足,左右手抬于前,严阵以待。
倏然,贤王却是首先点步向前,由于屋内空间较小,而贤王又不敢过大出招,怕损坏了明月的闺房,便是提身而进,想近身决胜负,只见其带着剑气的手臂于前,泛着黑气的手掌于后,快速而来,气势惊人。
叶九重见那泛着冷意的剑气,微惊,心中叹道:想不到除叶家以外,还有人能使出如此剑气,以色泽看,似乎要比叶家人使出的要弱一些,但也是极其锋利了。
待得贤王剑气逼近,叶九重便是轻点脚步,身形竟比之前还要快上几倍,这般变化令得贤王也是有些惊讶,想不到卸下几件负重,便是能让身法变得更加快速,这般身法,可以说是天下无双了。
贤王一击不中,便是提掌再来,加速身形,勉强追上了叶九重的脚步,一躬身,一运气,便是一掌拍出,黑气浑浊,气息厚实,叶九重却是身形一变,以手臂支撑地面,抬起右脚,便是朝着贤王的手腕踢去,竟是一下抵挡住了贤王的拍掌。
但叶九重并不停顿,仿佛身体就化身于空气般,能做着各类动作,刚还向上踢出的腿,竟是蜷起,忽地一转,随之带动整个身形一转,调整好角度,竟是在如此近的距离,射出了左手指间的刀片,一次四发,排列成型,刀意慑人,刚烈无比。
虽说贤王身受内伤,功力大耗,但他仍然是天下间绝顶高手,反应极快,霎那间,便是挥剑于前,阻断了飞刀的行进方向,顿时,剑气与四枚飞刀撞击在一起。
“砰!”
一时间,刀光剑影,发出震天的声响,而叶九重却已是飞身跃起,立于屏风之上,拉开了距离,因他也明白,自己的优势便是飞刀,只有远程方可占据绝对优势,如是近身,飞刀的灵活特点发挥不出,也无法在贤王剑气与魔掌间占得便宜。
贤王此时方才凝重起来,内心有些焦虑,刚刚那几招也是消耗极大,如此下去,贤王便是真正要落于下风。
眼见如此狭小的空间内,自己无法发出全力,贤王当机立断,便是转身一跃,飞出窗外,于院中提剑而立。
叶九重见贤王飞于院中,也是纵身轻跃,几个闪身,便是立于大树之上,与贤王遥遥相对。
贤王的心情逐渐平复,并不急于攻击,而是慢慢恢复着体力,这也是阴阳功法的独到之处。
立于树干之上的叶九重见贤王只是立于院中,并不攻击,再看贤王的脸色逐步红润,心知不好,便是纵身跃下,于空中,射出飞刀,一连四发,但这次在四发过后,紧接着,又加上了一枚刀片,这便是五枚飞刀,冷锋寒冽,快如闪电。
贤王一惊,佩服对方动作之快,但反应却是极快,手上的剑气早已横出,挥剑而动,冷冽的剑锋与冰冷的刀刃对碰,发出“叮”“叮”清脆的声响。
但当贤王愣神间,剩余一枚的刀刃立显,贤王却是不闪不避,绷紧身体,使魔气泛于全身,与那一次一样,刀刃于身近不得。
倏然,一道身影竟是于贤王身前浮现,却是叶九重,贤王微惊,怎么也想不到对手竟是在出招的同时便会提身而进,放弃了远程优势,而叶九重只剩一把刀刃,便是含在的嘴里的那枚。
贤王身形一退,下一刻,便是挥剑而出,而叶九重速度极快,绕过剑气,逼近贤王,但贤王还有魔掌,掌风袭来,气势惊人,叶九重却是轻点足尖,而另一只脚踢出,击于其手腕,头却是撞在贤王的胸前,微微一带动,做完这些,叶九重便是急退,跃于树干之上。
“嘭!”
一声轻响,在贤王不可置信的眼神下,身上的魔气尽消,留下了胸前那道醒目的伤痕!
“这不可能!”贤王惊呼道,“你怎么会知道命门所在?”
叶九重却是并不回答,而是轻笑道:“圣门之主,现在你告诉我是否轻功不等于武功呢?”
第一百零七章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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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九重竟是嗤笑一声,用贤王之前的结论来讽刺贤王,刚刚含在嘴里的刀片已是取下,捏于右手的两指之间,丝丝鲜血自刀锋处滴落,刀刃在日光下晶莹剔透,更显寒气逼人。此时的叶九重极其放松,虽说其已射出了九枚飞刀,只剩只见这最后一枚,但他却是毫不慌张,依旧自信如初,因为他对自己的轻功有着足够的自信。
在叶九重心里,轻功是武功中最为重要的一块,之前在南宫家,如是没有超绝的轻功,已是不知在任务里死去多少次了。因而,他的轻功天下无双,内力却只是称得上不错,当然不能和贤王这等天下有数的高手相比,但他的轻功已是比贤王高出一个层次,且贤王身受内伤,根本不能发挥出全力,这便就给了叶九重机会。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到底是如何发现我的命门的?”贤王厉声说道,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辈如此嘲讽,第一次如此狼狈,虽说他不是全盛状态,但也是奇耻大辱了。
刀刃在叶九重手指间舞动,刀锋冷冽,流萤千转,叶九重听得贤王的问话,并不着急,而是斜视了贤王一眼,淡笑道:“圣主莫要恼怒,这可是你自已的关系,如我近身,你的魔气左掌必会抬于一侧,而剑气右臂则是横于前,而这两相之间的重叠保护处便是胸口,是也不是?”
贤王面色阴沉,丝毫没有了之前的镇定,虎眼微瞪,剑眉紧皱,左右紧紧捂着胸口,但鲜血依旧是从手指间渗出,染红了衣裳,显得触目惊心,而贤王也是被这一击弄得伤势加重,脚步已是有些蹒跚,身体摇摇欲坠,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虽说贤王如此狼狈,但他的气息竟还是极强,只见其眼神里透露着丝丝坚毅,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口中轻念,下一刻,他抿嘴稍息,右手的剑气展开,左手在胸前轻点,点了穴道,便是阻止了伤口的流血。
倏然,贤王抬首,看向立于树干之上的叶九重,眼神凌厉,冷笑一声,而同时,他的气息渐渐散出,逐步增强,手里的剑气的色泽竟是愈来愈深,长度更甚,在日光下更是色彩斑斓。
叶九重心中一动,,面色逐渐沉重,因为此时的贤王的气息已是到达了一个相当可怕的地步,他稍微沉吟,便是猜得贤王必是使用了某些秘法,可暂时压下伤势,回复巅峰,此般逆天之方法,虽说看起来强横无比,但后患无穷,必定不能长久,只需支撑一会,便可抓住机会。他心中计较已定,便是淡然而立,抚着手里的刀刃,沉静如水。
贤王曲起双腿,仗剑而立,眼神凌厉,杀意凛然,沉声道:“你很不错,这么年来,你是第一个伤我的人,真的很好,但你必定会死在这里!”
“哦?凭什么?”叶九重轻笑,口中却是毫不相让,“就凭你这虚弱的身体?或许你看起来恢复到了巅峰,其实不然,不过是催动了秘法而成的假象,时间一过,便是你的死期!”
“哈哈……”贤王仰天大笑,似是听到了笑话,接着便是昂首而立,清声说道:“死期?笑话!应该是你死才对,就凭我是真龙天子!”
霎时,贤王刚说完,便是横剑气于胸前,接着纵身一跃,身形比之前却是更快,而立显身于叶九重身前,便是一剑挥出,而叶九重稍一惊,便是足尖轻点树干,跃于天,步履轻盈,而他竟也不忘回头朝贤王一笑,尽是得意。
贤王微怒,但其已是恢复了心性,一击不中,并不急于攻击,而是仔细观察着叶九重的动作,判定他的下一步行动,以此寻找着稍纵即逝的机会。
叶九重心中微凛,想不到贤王暂时恢复巅峰实力,轻功身法竟是如此快速,与他已是相差不多,他见贤王并没有攻击,有些诧异,但得见贤王面色如常,眼中带有深意,便是更加凝重,想不到贤王心性如此之高,虽说贤王催动秘法,但并不着急,而是观察叶九重的行动,这般变化令得叶九重心中对贤王的评价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在叶九重愣神间,一个黑影却已是现于他身前,寒光一闪,刀剑相碰,叶九重凝神视之,见那黑影便是贤王,心中震动,再一看那边的树干,却是见那里依旧站着贤王,两个贤王显现,难道贤王真有分身不成……
容不得叶九重多想,贤王翻身再战,剑气逼人,甩出几朵剑花,攻向叶九重的周身大穴,而叶九重却是立退,身轻如燕,不断闪动,避开那几朵剑花,但恍然间,贤王的剑气竟是又到,叶九重赶忙闪避,落于一侧的树上。
此时的他目瞪口呆,因为攻击他的人又是一个贤王,如此一来便是三个贤王,这般景象可谓匪夷所思,而那之前树干上的贤王慢慢模糊,逐渐消散。
叶九重见之,心中微定,若有所思,见到贤王那更加明亮的剑气,有些明悟,知晓贤王不过是利用了某些方式混淆视听,并不是真有分身。
贤王见叶九重镇定下来,心中一叹,便是说道:“想不到你心智如此之高,怪不得能在圣上身后出谋划策,不过一瞬,便是猜到我的方式。不错,我便是利用内力改变剑气的色泽,使之挥出,在一瞬间影响你的视觉,同时我便是快速行进,如此这般便会让你错觉,以为我会变出分身,想不到还是骗不了你。”
叶九重并不接话,而是思考着对策,轻轻抚摸手里的刀刃,有些感叹,十枚飞刀,不过几合,便是用掉九枚,方能取得些优势,而如今贤王恢复巅峰实力,他也只剩下最后一把飞刃,况且贤王的轻功身法极快,稍不留神,便会追赶上他,叶九重已是丢失了优势,这般优劣转变之快,实在意料不及。
但叶九重呼出一口气,抬首视之,眼神里尽是冷意,轻轻咬破舌尖,微微一运力,随之抡起手臂,双指间的刀刃闪着冷光,他心中默念:“只有使出这一招了,胜败在此一举!”
第一百零八章决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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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春天,虽还是清冷,但在晌午,春日当空,却是有着暖意,但这暖意丝毫掩盖不了叶九重指间那刀锋泛出的冷意,那锋利刀刃在他指间来回舞动,寒光闪耀,冷意逼人。
霎时间,叶九重的心镇定了下来,剑眉也是展开,嘴角边竟是还泛着自信的笑意,淡声对贤王说道:“圣门之主名不虚传,我使出了九枚飞刀,配上手里这第十枚,组合击之,方才破了圣主的魔气,而我就只剩这一枚飞刀,圣主却是暂时回到了巅峰,这般看来我处于绝对下风啊,不知道圣主如何认为?”
贤王有些诧异,不懂叶九重如此问的目的,明眼都可看出叶九重已是处于下风,但贤王却感觉到对面的男子有些不一样了,但哪里不同,他也是无法说出,随之,他便展开气息,仔细感受对面男子的气息,却发现叶九重气息平稳如常,并无异处,这般情况更是令贤王暗凛,为何对面的男子如此自信,到底有什么倚仗?
想到此处,贤王心中略微凝重,但面色上却是没任何表现,而是说道:“本王收回之前说的轻功不是武功的结论,阁下的轻功与飞刀绝技都可称为独步天下,本王虽暂时占据了些许优势,但不敢言胜,不到最后,本王便会认真对待每一个对手,而你,配得上本王的对手!”
贤王仰头一叹,凝视天空,眼神迷离,似是回忆,半晌后,他方才又说道:“本王的毕生志愿便是取回本该属于我的皇位,而多年来,本王横扫塞外异族,纵横中原武林,未尝一败,早已是高处不胜寒,时刻憧憬着能有一个对手,能与本王一较高下,而现在,出了一个叶风,让我看到了与我分庭抗礼的希望,而你是第二个,你是唯一一个能在轻功上让我自叹不如的人,所以,使出全力吧,本王也会以全力对应!”
叶九重微愣,想不到贤王竟会对他有着如此高的评价,不禁对贤王的光明磊落极为佩服,但杀气依旧不减,轻声说道:“圣主的光明磊落让我佩服,但我们各为其主,且你的倒行逆施,使百姓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一心追求权力,却忽视百姓的生命,只知道阻碍圣命的施行,诋毁圣上的名声,而却不知因为你们的阻碍,有多少百姓因此丧命,在此,我会使出全力击杀你!”
话音一落,叶九重的面色却是沉了下来,眉头紧锁,眼神里尽是煞气,而他纤长手指不断跳动,那刀刃便是愈转愈快,全身绷紧,手臂抡起,凝视着贤王。
倏然,叶九重足尖一点,身形极快,自树干上一跃而起,朝贤王滑翔而去,而贤王早已准备,时刻提防着叶九重手里的那枚冰刃,见对面男子行来,便是横剑气于胸前,也是一跃而起,二人在空中迎面相击。
贤王轻笑,见叶九重要与自己以利器相搏,不禁有些得意,仿佛看到了自己取胜的情景,而此时的情况也是如他所想,叶九重放弃轻功长处,而要与贤王比拼利器,这本就是个错误选择。
但下一刻,贤王脸上的笑意便是凝结,因为刚刚还滑翔而来的男子突然消失了,此般变化当真匪夷所思。
容不得贤王多想,寒气便是在他背后闪现,而贤王翻转身形,举剑挡之,但意料中的利器碰撞声却是没有响起,而叶九重的身影又再度消失,饶是贤王内力甚高,散出所有气息,也未能发现叶九重,仿佛叶九重与空气融合了一般,可见其轻功之高。
贤王心中有些后悔,身形不该暴露空中,行动已是无法快速,而叶九重的速度竟是更为快速,虽不知对方发生了什么,但贤王也是肯定对方定是使用了某些秘术,但贤王依旧淡然,因为对方没有与他以利器相碰,必定是害怕内力不足,如此这般,就算对方速度再快,只要出手时软弱无力,便还是不足为惧。
贤王双足要不断互相垫步,来获得向上的推力,方才可保持浮于空中,时间一长,强如贤王,也是有些力不从心,他蹙着眉,暗自观察了一下,便是又一点脚步,身形飞闪,想回到原来的树干上。
“呼!”
一道寒气笼罩了贤王全身,贤王一惊,便是立退,而那刀刃便是擦着贤王的头皮拂过,捏着刀刃的叶九重闪身出来,看着如此狼狈的贤王,嗤笑一声,说道:“圣主,既然来到了空中,就不要想着回去了,这里是我的领地。”
急退的贤王调整身形,勉强继续飘浮于空中,他见叶九重那般轻松浮于天地间,心中微凛,不由得暗自敬佩,便是问道:“阁下的轻功令人大开眼界,我不明白的是,你的轻功是如何提高到如此迅速,而你的气息却是平稳如常,还有,你是如何隐藏于空气里?”
立于天地间的叶九重,仿佛就是回归自然的大鸟一般,张开双臂,淡笑道:“不愧是贤王,一点点变化都能被你发现,不错,我是使用了某种秘术,提高了轻功的速度,而我可以改变呼吸,改变功力,使自己更能融于空气之中,而气息的问题嘛,你可能一会就知道了哦。”
贤王听到叶九重那带着点提醒的话语,心中一惊,便是提神提防,但他毕竟是在空中,不断要注意浮于空中,但他毕竟有内伤在身,此般强行提升功力,必不能长久,长此以往,内力就会枯竭,而他支持的时间已是不多。
与其静待对方出招,不如先下手为强,便见贤王轻点脚步,努力提高身形,挥起剑气,径直冲向叶九重,而叶九重却是毫不慌张,身形渐渐消散,淡笑道:“圣主如此着急,怕已是到了极限。”
话音落,剑气至,但贤王只能击中叶九重的虚影,不由得令贤王万分懊恼,因为这次的凌厉攻击,贤王便是有些消耗过大,内力已不能支撑身体浮空,便是向地面掉落。
虽说贤王已是十分谨慎,下落的过程里,努力提升气息,防御着,但在这天地间的叶九重,如鱼得水,且其使用了秘术,如此一来,暗器的角度,速度,力度都已调好,叶九重见贤王即将落地,便是凝神一挥手,手臂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射出了那枚刀刃。
“哧!”
刀刃划破天空,贤王想要抵抗,但那刀刃的力度极大,竟是弹开贤王的剑气,直直地击在了贤王身上,且其部位竟还是那胸前。利器没入贤王的身体,于其后贯穿而出。
惊愣的贤王,怎么也想不到叶九重射出的飞刀有着如此之大的气力,他颤抖着用手捂住伤口,但无济于事,口中想要念出什么,却是无法再发出声音,最后,在叶九重凛然的眼神下,贤王蜷伏于地,慢慢抽搐,危在旦夕!
第一百零九章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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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强势无敌的贤王,此时却是蜷伏于地,瑟瑟发抖,背早已拱起,紧紧蹙着眉头,口中不断喘着粗气,眼神里的煞气却是未减,依旧死死盯着浮于空中的叶九重,但他此时已是无能为力。
半晌后,贤王的眼神逐渐变为灰暗,骄傲如他亲身体会着生命的流逝,但依旧不曾服输,虽说已是看不见,但他那灰暗的眼神依旧射向空中,用尽最后的气力,终于叫喊出声:“我才是真龙天子!”
话音一落,本仰着头的贤王便是彻底躺下了身子,手臂也是笔直张开横于地,星眼圆瞪,眉宇间尽是厉色,眼神里充斥着满满的不甘,但生命已逝,一代枭雄终于陨落,也带走了那江湖上的许多传说。
贤王才干毋庸置疑,但其逐渐激增的权力**,催使他成为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枭雄,完全忘记了自己建立圣门造福百姓的初衷,而江湖的仇杀,皇位的争夺,不过是他一人为了快感而施行的计划。
贤王对待忠心之人,却用残暴的方式压榨价值,所以圣门之中才发生了叛乱,连二至尊明月也是脱离圣门,站于其对立面。
但圣门在失去九大长老,以及大量天罡地煞之后,依旧强势,影卫的横空出世,使得圣门更具威慑力,然,不论圣门多么强势,失去了灵魂人物,依旧会土崩瓦解,似乎这天下之争,帝位之争已是落下了帷幕。
随着贤王的逝去,这院落里又恢复了平静,而清风似乎又猛了一些,吹得树林发出“沙”“沙”声,暖阳高照,洒下万丈光芒,温暖了大地,温暖了人心。
叶九重张开手臂,浮于空中,任由清风吹拂,暖阳照耀,而在他击杀贤王之后,却是面色如常,似乎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而在暖阳之下,他便是想到了婉儿在知道这个消息后的开心的笑容,便是温暖入心,沁人心脾,随之,他的脸上带上了笑意。
下一刻,叶九重落于地,缓缓踱于贤王身旁,仔细观察着贤王的伤势,生怕贤王只是炸死,直到现在,他还是无法相信不可一世的贤王竟会如此收场。
只见贤王仰身躺于地,胸前的伤口不大,但是很深,透过伤口已是可以看到贤王胸前的骨头,而那伤口还往外泛着血水,以平常来说,受如此重的伤势,应该是有死无生了。
叶九重如释重负,心中有些庆幸,庆幸的是如此对手终于逝去,圣门即将解散,而天下也无纷争,百姓得以安康。但明明是有些如此多的好处,明明是站在其对立面,叶九重的心中竟是升起一丝惋惜,是惋惜世间少了一代宗师,还是与之相斗,惺惺相惜呢?谁都不得而知,就算是叶九重自己,也是说不出。
叶九重叹息一声,便是转过身去,找寻丢散的刀刃,但在他转身的瞬间,并没有注意到贤王的手指竟是诡异一动。
叶九重顺着之前与贤王打斗的方位寻找,一把一把收集着刀刃,半晌后,他方才收集好,便用纱布包裹,藏于衣内,而他又找来随身携带的负重,缠于身上,做完这一切,他便又瞥了一眼躺在那里的贤王,轻叹一声,腾空而起,翻墙而走,几个纵身之后,便是消失于天际。
这下,院落里更加寂静,只是空气里泛着丝丝血腥味,而这时,丝丝气息从贤王身上散出,越聚越多,带来了丝丝气流,在肉眼下已是能看到那合出的气息圆球,在达到极大的时候,却是猛然落下,砸在贤王自身上,而那团气息却是极速减少,都是浸入了贤王身体,奇特的是他胸前的幽深伤口,竟是缓缓愈合!
片刻后,贤王的身体里涌出两种不同内力,一种为黑色,显得诡异异常,另一种为白色,晶莹剔透,一左一右,飘忽不定,缠绕于贤王周身,两相抗衡,在空气中摩擦发出“哧”“哧”声,竟是平分秋色!两种内力僵持着,刹那间,贤王体内竟是又散出一股内力,这股内力纯正阳刚,缓缓缠绕在黑白内力周围,紧接着,不断紧缩,慢慢拉扯,最后,竟是把黑白双力分别拉扯开来,混于一处,而此间,黑白内力还是相互抵触,但那纯正内力浩瀚庞大,罩黑白内力于其内,渐渐融合,化为一处。
接着,那融合的内力逐步消散,渗入贤王体内,霎时,贤王的气息猛然暴涨,直冲云霄!这般变化震惊了整个圣门,甚至整个京城,刚刚离开王府的叶九重感受到圣门内部发出的滔天气势,不禁大骇,这般功力,恐怕天下无人可敌,而功力似曾相识,但更加精纯,这无疑就是贤王的,叶九重实在不知贤王为何会死而复生,而此时回去已无意义,随即,他快速南下离去。
皇宫内,赵琦已是感受到贤王府内的情况,有些骇然,他怎么也想不到贤王的功力已是到达了这般地步。
同时,在顾相府内,顾相早已与叶家众人感受到了那股气势,不由得对视一眼,皆是惊疑,不懂贤王的功力如何能飙升至此?
这一天注定不平,先是贤王于金銮殿上挫败保皇派诡计,又在此时,散发功力威慑全京城,这样一来,与贤王作对之人,不禁人人自危,只能祈祷能有奇迹,出现能够击杀贤王之人。
贤王府东苑内,贤王不再散发内力,而是缓缓收内力入体,倏然,他的眼神里便是有了神采,可见其清醒过来。
他拍拍昏沉的脑袋,便是努力回想着,不一会,其思绪逐步正常,想到叶九重那招绝杀,便是轻笑道:“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他真是一个可怕的人,利用自身引我战于空中,入其陷阱,不得不说,真的是一个对手。但正因为如此,我还是要感谢他,感谢他让我阴阳功法真正大成!”
说完这话,贤王便是提身而起,迎着暖阳而立,眼里尽是自信,高声而道:“从此刻起,我会让所有人颤抖!”
第一百一十章魔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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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山一带,山行环绕,路险水急,最为奇特的便是气候异常,虽是春日暖空,但在魔山处却是常年飘雪,白雪皑皑,且人迹罕至,所以魔山成了江湖上最为神秘的地方之一,而纵横江湖多年的魔门便座落于此。
经过多日的跋涉,叶风一行人终于是进入到了魔山地域内,几人已是都下了马,徒步而行,因离魔山愈近,便是愈危险,且现在魔门内乱,叛乱分子掌权,从之前的埋伏看,魔门叛乱分子已是布下天罗地网,就等叶风等人的到来,而叶风等人也是知晓,所以弃马徒步而行,分列有序,布成阵势,以应对突发情况。
几人的脸上都是有些倦意,因其风尘仆仆,已是赶路半天,不曾休息,不知不觉中已然到了晌午,眼见魔山愈来愈近,叶风的心中便愈发沉重不安,生怕到达魔门之时,却传来青姨的噩耗。
柔儿心里同样不安,不时求助地望着叶风,楚楚可怜,丝毫没有了魔女本色,有的只是普通女孩一般对失去亲人的恐惧。而此时的叶风自身都是踌躇不安,心绪不宁,怎能安慰柔儿?叶风几次想要开口说话,但都是微张嘴,却不知如何说。
明月和凌素二女看得真切,对视一眼,因二女都是聪颖之人,自然知晓叶风与柔儿的状态,而凌素向来少语,不宜开口,明月便是轻笑一声,故意用轻松的话语说道:“柔儿妹妹如此伤心欲绝,真是我见犹怜,而风郎这个木头,却不知说句好话,真是让柔儿妹妹白爱你了。妹妹,不如跟着姐姐吧,姐姐我可是男女通吃,男人会做的那点事,我都会哦。嘻嘻……”
说话间,明月便是快走两步,赶上柔儿,伸出玉手,挑起柔儿秀颚,学着采花贼的样子,娇笑着。
柔儿听之,不禁脸上燥热,想不到这明月竟是说得如此露骨,又被其挑弄下颚,更是羞涩,微微偏过头,躲开明月作怪的手,疾走几步,娇羞地看了一眼叶风,便是兀自一人,静静走着。经过明月的玩闹,柔儿心中的不快稍散,又燃起希望,她回望了一眼叶风,那个一直陪伴她的男子,心中一定,竟是露出了些许笑意。
叶风见柔儿面带笑意,心知柔儿已是恢复了正常,便是偏过头,瞥向了明月,眼神里带着些感激,但明月却是一哼,斜视了叶风一眼,便不再看他,而是与一旁的凌素小声交谈着。
叶风面露尴尬,对于明月的那一眼,可读懂了意思,那意思是说叶风自己招惹的女人却要她来哄,吃了瘪的叶风便是快走几步,赶上了柔儿,经过明月的一闹,叶风也是消除了不快,又对前方的激战满怀信心,而这信心的来源便是明月,这位天下有数的高手。而叶风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能和明月通力合作,与圣门对抗。
“公子,你说我们能救出师父吗?我心里还是有些怕,怕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师父已经被歹人所害了。”柔儿偏过秀额,蹙着眉,轻声道。
叶风微微沉吟,想到了明月,这位天下有数的高手,且其智谋更是高明,有这般人物坐镇,一切事情都可变得简单。他心中一动,侧头看向了那个始终清冷的女子,又想起了昨晚的旖旎,嘴角边泛起淡笑,不由得有些感动,如此遗世独立的女子,却对他倾心,而且凌素的功力甚高,眉宇间尽是自信,有这二女同行,救人的成功几率提高不少。
随后,叶风又看向黎伯与“剑”,流水,心中感动,这三人都是叶家内部人员,一直的追随与支持,多次助叶家战胜困难,有如此忠心的部下辅佐,还有什么困难不能战胜?
叶风转过头,凝视柔儿,轻笑一声,用手抚着柔儿的发丝,柔声道:“傻姑娘,不用担心,青姨武功高强,天下间难觅敌手,必然无事,而我们这一行人,虽人少,但也都是江湖高手,而明月与凌素都可与青姨比肩,莫要担心,我们定可以扭转乾坤,救青姨出来,还要助青姨重新执掌魔门!”
听得叶风如此自信,柔儿心中这才真正安定下来,展眉一笑,倾国倾城,美得不可方物,令得叶风一阵恍惚,不由得伸出手,抚上柔儿的面庞,柔儿一羞,躲开叶风的大手,娇笑道:“我去陪明月姐姐说话了,不理公子了!”
叶风伸出的手摸了个空,有些尴尬,但也不恼,看着那并着走的三女,不由得淡笑,佩服明月的魅力,要知道凌素素来强势,面色含霜,而柔儿虽活泼,但也是魔女,从不安分,但这样的两女此时却是安稳地倾听着明月的话语,可见明月的交际能力。
冷风渐起,雪花漫天,整个大地都被染成了白色,此时正值五月,却遇得如此雪景,这让凌素等江南之人不由得大为惊异。叶风与柔儿却是极为淡定,只是眼中透露着几丝迷离,似是回忆,似是感叹,因为他们在此生活了七年,这里的事物还是未变,一如从前,而此番回来却恍若隔世,魔门已不再是从前熟悉的魔门,青衣也是生死未仆,可谓命运多桀。
倏然,明月心中有些微动,身体有些颤抖,秀眉蹙起,不由得停下了玉足,这般变化令得叶风等人惊异,不由得围住了明月,叶风抚上明月的柔荑,探听筋脉,却见并无奇异之处,这下众人都不知明月究竟何故?
半晌,明月渐渐停下了颤抖,杏眼睁开,面色沉重,眉头紧锁,对着叶风,沉声说道:“风郎,圣主已达到阴阳功法大成,如真要上京城,我们都要加倍小心,此时的他在天下间已无敌手!”
“什么!”众人皆惊,但不太懂阴阳功法是何武功,而明月又是如何得知。
“明月,可否详细一点。”叶风也是正色说道。
“东方郡与著雨练的功法分别就是圣门魔功中的阴功与阳功,而他们的威力,想来大家都已见到。”明月说到这里,稍顿,凝视着众人,见众人面色皆变,齐齐点头,方才又说道,“而圣主便是将阴功与阳功融合一处,本来两相排斥,但由于我与圣主练的武功都是西域奇功,西域奇功能调和阴功阳功,但调和之后,西域奇功就会消散,我变会有感应,而圣主的西域奇功消散,说明其阴阳功法大成了!”
叶风轻叹口气,淡声道:“路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我们先解决魔门之事,圣门之事稍后再说吧。”
说话间,叶风抬首看向前方,只见那座青山直入云霄,云雾缠绕,雪拥连山,这便是魔山!
第一百一十一章曲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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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山之上,寒风冷峭,雪花纷飞,到处银装素裹,配上山周围缠绕的云雾,宛若人间仙境。
平日里魔门内应该到处是外院弟子练功的场景,可现在,寂静无声,偶尔出现的人影,不过是两派之人的交战,从前无话不谈的亲密同门,而如今却是生死相搏,而“冷影”便依偎在一棵大树上,冷眼看着这一切。
“冷影”飞剑嘴角边泛起一丝淡笑,眼神里有些蔑视,在他看来,似乎这世间一切皆是玩笑,片刻后,便是自顾说着:“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你啊,叶风,实在想不到圣门会出动三位影卫和一位天罡绝顶人物,就算如此,你依然可以逍遥自在,实在令人害怕啊,呵呵,明月师父竟然会毫无顾忌地站于你那边,不得不佩服你的女人缘啊!”
“嘭!”
一声巨响,底下的对战似乎就要分出胜负了,叛变的魔门弟子一掌拍出,印于青衣一派人的胸膛,刹那间,那人倒飞而出,匍匐于地,奄奄一息。
飞剑看得真切,微微蹙眉,似是思索,说道:“叶风,说实话,你不过是战胜我,才激发了我使用圣门秘术提高功力的决心,其实说真的,我与你并没有深仇大恨,而圣门却不同,而师父现在也是站于你那边,我们做不成朋友,但不需要做敌人,圣门之事,还需要你啊,呵呵……”
说话间,飞剑似乎又看到“清影”在圣主身下,默默忍受,屈辱流泪,最后毙于圣主掌下的情景,不禁心头火起,原来平静淡然的脸庞格外扭曲,眼神里尽是厉色,手心里泛起雾气,震散了雪花,对着那魔门叛军直接射出。
一道气流划破空气,割断雪帘,在冷风里鸣叫,待得那名教徒反应过来,射出的气流早已破体而入,霎时,他微微一顿,低头凝视着胸前的伤口,眼眸里尽是惨然,片刻后,他气息渐弱,倒于地上。
飞剑做完这一切,轻笑一声,淡声道:“想不到我也有一天会帮你,叶风,想来你也应该要到达魔山了吧,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风似乎更冷了,而离人的心更加冰冷,在寒风里,飞剑静静坐于树干之上,眼神迷离,似乎又想起了过往,孤独而又专注,片刻后,哀伤而又柔软地说道:“清影,你还好吗?”
半晌,飞剑自树上跃下,往魔门内走着,心中想到:在这时候,冉芸约我,不知何故,难道是因为阻杀叶风的失败吗?想到这里,飞剑有些幸灾乐祸,剑眉也往上扬了一些。
魔门内院向来神秘,蜿蜒扭曲的道路,一排排房屋与花园的树木结成阵势,稍不注意,来人便会迷失于此,而冉芸便在那处满是蔓藤的古老屋子里,等待着飞剑。
这屋子的琉璃瓦已经褪色,窗棂上的花纹图案都是檀香木而制,显得古朴大气,而屋外则是一池清水,上面片片荷叶漂浮,才是寒春,便不见荷花,而那嶙峋假山分散而立,结成某种阵势,一般人进入这里根本无从逃脱。
飞剑在屋外许久,观察着这屋子及外部的情况,他心中暗凛,从这阵势看,恐怕这次的会面很有深意。但事已至此,也多说无益,他平定了心态,推门而入。
屋内装饰简单,一张美人榻,榻旁是琉璃盏,而其他便是木椅排列,而冉芸便是卧于榻上。只见冉芸手中攥着羽扇,轻轻摇曳,慵懒地蜷曲,美目闭起,身着轻纱,现出曼妙身姿,但此等美景,飞剑却无心欣赏,因为冉芸的身前横着一把利剑,且已出鞘,稍有不慎,飞剑便会丧于此女之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榻上的冉芸依旧休闲,感觉不到其有任何杀气,但飞剑却不敢掉以轻心,要知道这女子的手段可是在圣门出了名的。
半晌后,冉芸方才睁开美目,坐直身体,伸了一个懒腰,酥胸横卧,现出极致的美丽,她眼眸逐渐清明,这才恍若初见般说道:“‘冷影’来了啊,等了多久了,我竟然睡着了。”
屋内有些黑,但丝毫不影响高手的视觉,飞剑捕捉到冉芸嘴边那抹戏谑,心中冷笑,但口里却说道:“二姐日理万机,自然劳累。”
冉芸自然听出飞剑口气里的讽刺,也不恼怒,依旧浅笑,说道:“伏击失败的消息,你怕是已是知晓,差不多全军覆没,我想知道的是,圣门子弟在前方激战,你却在魔门内查找暗道,不知几日来,可有青衣的下落?”
飞剑一凛,知道冉芸要来重点了,便是回道:“在下已是召集人手,加紧排查,未来几日便可有消息了。”
“呵呵……你的意思是几日来,未有任何进展,是不是?”冉芸的话语渐冷,“叶风等人差不多已到达魔山,不如由你去山脚下会一会叶风,如何?”
飞剑一惊,便是说道:“在下觉得找寻青衣,迅速让二姐统领魔门才是重中之重。”
“我并未见过‘冷影’,但也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贪生怕死之徒。”魅惑的男音响起,顿了顿,又说道,“又或者是,你本就不想杀叶风,与他早有勾结!”
飞剑大惊,循着声音看去,便见到一边的木椅上,不知何时已是坐着一个人,此等功力力,竟是比飞剑还要高超。只见那男子,面如冠玉,一对凤眼微眯着,射出凌厉的光芒,三千青丝垂于腰,异常魅惑,而其手里攥着一只长笛,古色古香,整个人散发着慑人杀气。
飞剑沉声而道:“二姐,这是谁,我们圣门之人交谈,如何能让外人在旁?”
冉芸却并不答话,只是轻笑,轻摇着羽扇,戏谑地看着那男子,看他如何回答。
男子淡笑,轻声道:“这笛是‘七宝翡翠笛’,你应该知晓我。”
“什么!”飞剑一惊,便是脱口说道,“‘曲仙’莫然!魔门六大长老之一!”
男子却是轻摇着头,随后,气势一变,沉声道:“其实我也是圣门中人,我是圣门影卫第三影‘曲影’!”
第一百一十二章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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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飞剑星眼微瞪,剑眉皱起,更加紧紧攥着长剑,凝视着面前的这个男子,微颤着声音说道,“你竟然是从未露面的第三影!”
莫然轻笑,用木笛轻敲着木桌,显得云淡风轻,说道:“怎么,圣门第五影的‘冷影’飞剑,你不信吗?”
莫然的话语虽轻,但在无形之中仿佛夹杂着内力,在飞剑耳边炸裂,令得飞剑头晕目眩,可见莫然的内力之高。
冉芸轻摇着羽扇,嘴角含笑,又换了一个姿势,慵懒地躺下,似乎对那两人的举动不闻不问。
飞剑气血上涌,加之有些晕眩,步履蹒跚,一个踉跄,便要跌倒,但幸好他反应极快,长剑入地,依靠着剑身,才没有跌倒。
莫然眼神一凝,有些惊异,显然没想到飞剑竟还可以强行支撑,淡笑道:“圣门影卫果然都是有着居家安命之根本,多年来,影卫的水准倒也没有下降,怪不得你新晋影卫,便可以位居第五影,看来是有一些本领。但是,还不够……”
话还没说完,飞剑便是打断,经过调息,此时的飞剑倒也是恢复了正常,而他的自尊心极强,容不得有人如此不屑,便是沉声说道:“我不管你有多神秘,身份多高,实力多强,但只要侮辱我,我便会反抗!”
冉芸也是一惊,睁开了美目,怔怔地盯着飞剑,显然她没想到飞剑面对莫然的气势高压,还能如此强硬,但随后,便是有些同情地看着他,因为莫然现身,无非就是震慑,为的是立威,而现在,飞剑承受住了莫然的威压,还出言挑衅,本就是立威的莫然更加不可能放过飞剑了。
果不其然,莫然脸上的笑意凝住了,脸色微沉,凤眼微眯着,剑眉向上微扬,微微沉吟,便是说道:“很好,很好!你的气势很足,呵呵,好久没有人跟我这么说话了,好,我就让你服!拔剑吧,我就坐在这里,让你三招!”
飞剑听到这话,稍一沉吟,便是看向冉芸,但见冉芸并无表示,心中一定,就缓缓拔出了利剑,于莫然面前提剑而立,深吸了口气,气息提起,便是静静凝视着莫然。
莫然见此,依旧悠闲,毫不紧张,伸出手轻抚着玉笛,轻笑道:“姿势不错,下盘也很有力,很沉稳,但气息不足,可见你内力不够,想击败我的话,你只有三次机会,记住,只有三招,三招过后,我便会还手。”
飞剑听到这话,只是稍稍皱眉,但其愈发攥紧手里的长剑,说明他内心的不平静,右腿迈开,稍稍一点,整个人如离弦的箭般窜了出去,他眼神凌厉,浑身透着杀气,找准角度,便是横剑而出,动作极快,剑锋冷冽,从提步到闪身,再到挥剑,前后不过一瞬,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冉芸看得真切,小口微张,显然她也是没有想到飞剑的出剑如此快速,比之从前真是云泥之别,蓦然,她又看向静坐在木椅上的莫然,想看莫然如何应对?
莫然虽对飞剑的出剑如此快速,有些诧异,在他看来,三招的机会对于飞剑应该好好把握,不要盲目出手才是,但莫然丝毫不慌张,嘴角噙笑,看着刺来的利剑,却是翻转手掌,稍一用力,拍在木椅之上,而木椅便是随着莫然移动,轻盈无比,堪堪躲过飞剑这一剑。
冉芸大惊,直起了玉体,怔怔地看着坐于木椅之上还能闪避迅速的莫然,不由得想起天机曾经说过,圣门之中,莫然的内力或许不是最强的,但是内力的控制却是圣门第一,就算是圣主也比不过他,原先冉芸听到这话,只是当作玩笑,但如今见之,方才知道是多么匪夷所思,檀口喃喃道:“想不到他的内力如此高超,对内力的把握竟然能传输于木椅之上!”
“第一招!”闪过利剑的莫然,还不忘出言提醒,可见其信心极强,“你还有两招!”
飞剑稍一顿,步伐有些凌乱,这一剑的落空有些出乎飞剑的意料,但其反应极快,刚一落地,便是回转身形,仗剑而行,进得莫然一边,猛然挥动长剑,捲出朵朵剑花,把莫然整个人罩住,剑光闪动,凌厉异常。
这一招极其惊艳,不仅是剑与人的配合,还是音与色的配合,每一步,每一式,都是连贯如一,整个剑招浑然天成。
但莫然还是那般云淡风轻,依旧坐于木椅之上,不闪不避,而是抬起玉笛,稍一翻动手臂,便是转起了长笛,那片片剑花于撞击处消散,但飞剑却是毫不停留,稍一闪身,便已经出现在莫然的身后,对准其后背,猛地刺去,而莫然却像是后背长眼一般,背手横笛于后,稍一用力,便是阻绝了飞剑的攻击。
“第三招已毕!”莫然那冰冷的话语兀自响起,震得飞剑耳膜直响。
下一刻,莫然横笛在嘴边,凝视着面前的飞剑,淡笑一声,问道:“你还服不服,第五影?”
飞剑虽对其躲过自己的三剑有些惊异,但依旧厉目而视,毫不妥协。莫然似是早已知晓,便深意一笑,道:“很好,一会希望你还能像这样直立。”
说完这话,莫然便是轻吹长笛出声,悠扬缠绵的曲子响起,仿佛有着道不尽的情,但片刻后,幽曲竟逐渐变得激烈,如刀剑和鸣,仿到马革裹尸,浴血疆城,杀伐决断!
飞剑听到这曲子,微微一凛,调节好自己的状态,全神贯注,但就在幽曲变为壮曲的一瞬,其竟然仿佛身临疆场,与敌人厮杀激烈,消耗极大。
待得那曲子又转为缠绵的靡音,飞剑已是站立不足,不断消逝的功力令得飞剑颤栗,首次对莫然产生了恐惧。
终于,飞剑的单膝已是着地,面容扭曲,银牙紧咬,剑眉紧皱,长剑也仿佛有着千斤重,脱手下来。
半晌,靡曲渐停,莫然那冷冽的话语惊醒了飞剑:“现在的你已是跪于地,又有什么资格不服!”
飞剑脸色惨白,轻摇着头,淡声道:“我输了……”
一边的冉芸早已是目瞪口呆,要知道飞剑的毅力和心智可以说是常人难以企及的,从他为了功力消耗自己的寿命便可看出,但就是这样的人,在莫然的笛音下,毫无抵抗之力,她不由得记起莫然的名号——“吹尽天下曲”!但如今看来,冉芸不知道是不是莫然真的可以吹出天下所有的曲子,但这一曲真的可以扭转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