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闪金塔,我来了!
午餐是徐家的婢女们送来的。
这些婢女个个年少清纯,xìng情活泼,虽然普遍不是特别美丽,却能让人忘忧去俗,胃口大开。
戏芝兰也终于得到一点空闲时间,过来和覃钰一起吃饭。
覃钰很诧异:“小兰你怎么跑出来了?”
戏芝兰道:“师姐闻不得世俗食物的气息,所以回她自己屋子里去了。她说,等我吃完饭,她再过来。”
“嘁!吃完饭,吃完饭我们还要出去消消食呢!”覃钰嗤之以鼻。
“钰哥哥,你别这样,师姐也是为我好,怕我年幼不知好歹,容易被骗。”
“你容易被骗?”覃钰上下看看她,容光焕发,青chūn靓丽,少女的青嫩和少妇的妩媚混合在一起,真是无敌的状态,“你师姐看人的眼光真差!”
“好啦好啦,不就是认错你这个好人么?值得你这般记恨!”戏芝兰宽慰覃钰,“吃完我跟你去把将岸寄存的宝货取出来吧,我问过这楼里的侍者,这个青竹符寄存的宝货,在闪金塔的仓库里。”
“闪金塔仓库?”覃钰想了想,记起闪金塔路程,“离这儿还挺远的,我们得快点儿!”
两人快速吃过午饭,携手而出。
覃钰长吸一口午时的温暖空气,心情顿时一畅。
“舒服,一直待在屋子里,纵然再宽松的屋子,也是憋死我了!”
“那,我们慢慢散步过去好了。”戏芝兰显然很享受和覃钰手拉手地走在冬天的阳光下。
“好,行,我陪你!”
覃钰近距离观察了一下戏芝兰,不适的感觉大致已经消失,走路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
想起昨夜的疯狂,心里不由得一荡。
“咳!见着你哥哥没?”
“没呢!不过哥哥肯定和师姐见过,师姐说,如果我需要什么宝货,跟他说就行了。不过,他只能送我一件。”
“真大方!”覃钰心想,自己怎么也不能比便宜大舅哥差。
“钰哥哥,英布神枪掉到二等珍品去了,你知道么?”戏芝兰两眼放光,“我们是不是可以去争一下?”
“是吗?到时看吧。”覃钰懒心懒意的,他还是更想为戏芝兰弄件护身宝衣,“想要的人估计不会少,毕竟是前辈遗物,大家都想沾个吉庆什么的。”
“坟墓里挖出来的东西,有什么吉庆?不过就是贪图宝枪的锋锐罢了。”戏芝兰不以为然。
“哈,你师姐要的寒冰雪参丸,你当真不打算给她?”覃钰干脆换个话题。
“为什么要给她?没有你的同意,我肯定不会给她。她现在对你这样的态度,你还打算给她么?”
“给她我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她说要献给师父,这个,我觉得应该支持你师父。”
戏芝兰停下脚步,转头面对覃钰。
“钰哥哥,你是爱徒及师么?”
“这个成语改得好!”覃钰夸赞一声,“有一点儿,你师父教出你这么个好徒儿,我也应该孝敬一下她老人家。”
“钰哥哥你真好!”戏芝兰甜甜一笑,对情郎的心意很是感动,顺势扑进覃钰怀里。
覃钰欢然抱住戏芝兰,长达一分钟时间没有说话,只是抚摸着戏芝兰的秀发,心中温馨暖意,如同孟chūn。
chūn意如cháo,变化不期然而然。
没有想到是这样而竟然是这样啊……覃钰jǐng觉出自己身体的遽然奇变,不觉有些尴尬。
太年轻了,真是……
“没什么,我太爱你了,所以,希望也能给你师父一个好印象。别都像你师姐这样,对我老是冷冰冰寒泠泠的。”覃钰大声抱怨着,身体躬了躬,希望移开双方的注意力。
“啊,你不要老说师姐不好啊,她也不是总是冷冰冰的呢!”戏芝兰心里有点郁闷,这事也不能怪钰哥哥,但是,他们老是这么不和,让她觉得很难办。
“我没说她不好,我只是觉得她对我不好。”覃钰纠正道,身子弓的角度更大。
奇怪,我心里恼火,下面你也怒什么啊?
“钰哥哥,你放开我,有人看我们呢!”戏芝兰忽然察觉前面似乎有人接近。
“是吗?”覃钰愣了一下,现在正是午餐时间,谁这么无聊不吃饭乱溜达?
不过,他也发现自己抱着小兰的温软娇躯,身体怎么都无法恢复到正常的状态,狠了狠心,勉强松开了一只手。
“二师兄,兰姐姐!”那人也发现了覃钰和戏芝兰,直接跑了过来。
覃钰气结,居然是张任。
“你不回去吃饭,在外面瞎跑什么?”
“我刚转完闪金塔啊!还没来得及回去呢!”张任委屈地说道。
“饿不饿啊?”覃钰无奈,另一只手也松开,放掉戏芝兰。
“那倒不饿,在闪金塔里吃了一些点心。”
“居然还有点心吃?不错!”戏芝兰软软的小手找到覃钰的大手,悄悄握了上来。
覃钰捏了捏,又开心起来。
“既然这样,你带我们走最近的道吧,我看看你有没有怠工。”
“好嘞!”张任高高兴兴去带路了。
戏芝兰拉拉覃钰,好像怠工的是咱们俩吧?
覃钰嘿嘿一笑,领导者,随时要注意纠正下属的错误,自己……出来熟悉一下最近几天的工作环境,当然是没错的。
货卖世家为神农唱卖会占据的这个山谷很大很深,称之为神农谷。
神农谷里面的建筑,按这时候的标准,足可称为宏大而清新。
楼台高峻,庭院清幽。
虽然是孟冬,又刚连续下过几场大雪。但山谷里却暖意融融,绿地茵茵,完全感受不到冬季的冰寒。
覃钰估计这里也有大型温泉之类的地下水,周围又全被高山峻岭阻隔,所以连冷风也吹不进来,就变成了chūn天般的山谷。
不知货卖世家如何找到如此美丽的地方作为唱卖的会场,真是太幸运了!
当然,能作为客人在这里面过上几天,公费休假一番,就算最后买不到一件宝货,也可以很开心地离开了。
张任带着戏芝兰和覃钰,自木字楼后面绕过去,推开一座篱门,登上一个缓缓向上的青石板阶梯。
这阶梯很宽阔,并排可以走二十个人也不显得拥挤。
阶梯两旁的边沿,是朱红的栏杆,半人来高,高端气派上档次。
栏杆外面,两行绿柳掩映,居然也已抽枝发芽,柳条隐隐,一派浓chūn气息。
三人也没心思留意这美丽的“chūn光”,一路向上行,大约也就三十来级,来到一座巨大的平台之上。
这平台上铺的都是三米见方的绿sè玉石,一块块无缝连接起来,径直通向平台的中心区域。
在那里,闪金塔巍然耸立,俯视着诸人。
覃钰暗暗咋舌,这离近了看,闪金塔真高啊,远比后世一座十来层的楼房高出许多。
尤其再走几步,三个人看到一楼大厅的规模,更是惊叹不已。
光是大门,能看得见的就有三座,每座都是七八米宽的两扇大门。
张任问了问其中一座大门前的门卫,一位和蔼的明境老头。
老头告诉他,这样的大门一共六座,合“君义,臣行,父慈,子孝,兄爱,弟敬”等六顺之兆。
第一层的唱卖厅,如果满员,至少能装上三千人。
张任惊呼,这怎么唱卖呢?后面的人根本听不清价格吧?
老头子哂笑道:“不可能让三千人一起参加一场唱卖的,肯定要分场次。而且这次来的宾客,一共不到六百人!越是珍品,有资格参与的客人就越少。最后一天,能有二三十人参加就很热闹了!”
覃钰和戏芝兰在旁听了,都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覃钰记起徐铁跟他说过,要参加二等珍品的唱卖,就必须白银符以上的贵客了。后面的一等珍品和特殊宝货,更是非持有黄金符或明玉符者不得入内。
估计这闪金塔一层里,人最多的也就是今天晚上了,唱卖的其实也没几个,绝大部分是来看热闹,瞧八卦,见证历史的闲人。
覃钰出示自己的身份符,那老头顿时肃然起敬,躬身行礼。
覃钰还了一礼,和戏芝兰张任一起进入闪金塔一楼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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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又是你!(第二更)
几人凝神仔细看去。
这里的格局和五行楼也没什么大的区别,最外面一个半环形的工作人员区域,有寄宝的、取货的、宝货鉴定处、宝器金饼兑换铜钱的,各种专门的房间,标示清晰,格局明确。
现在天还早,大厅里的宾客很少,工作人员反而显得众多,但个个都是彬彬有礼,训练有素。
张任进入收宝堂的门脸里,找到值班大师。
那是一位两鬓微白的中年男子,覃钰看看他,微微一惊,这人居然是一位暗境,气血浓郁的一流强者。
中年男子微微行了一礼,说道:“敝人徐杰,闪金塔一楼唱卖师,恭迎诸位贵宾!”
戏芝兰从怀里取出青竹符,递给他。
“麻烦先生了!”
那名叫徐杰的值班唱卖师令身后的童子取出对应的单据,比照青竹符,审慎地看了半天。
“不好意思,几位,收回这件物品,按寄存者的要求,需要一件信物,不知三位带来没有?”
“信物?”覃钰眨眨眼,将岸这死鬼,居然还搞出这些花活儿?
戏芝兰拉拉覃钰:“钰哥哥,要不,先不取了吧?”
“不,得取。”覃钰心想,等下半个时辰后五行楼就开始良品唱卖了,万一把那东西第一批卖了怎么办?
先拿到寄存物再说,是否要卖,怎么个卖法,那得再看看。
“师兄,需要什么信物啊?”张任问道。
覃钰没好气地说道:“门口待着去。”
张任碰了一鼻子灰,知道二师兄心情不太好,转身悄悄向外溜去。
“且慢!”徐杰眼神一凝,忽然盯在张任的背上,“这位兄弟,麻烦你回来一下。”
张任疑惑地转回身。
覃钰问道:“徐先生,什么事,跟我说就是。”
“这位小兄弟背的,似乎就很像是信物。”徐杰一指张任的肩膀,“就是那对兵器。”
张任愣住,覃钰过去,从他背上抽出那对短锏,心头顿时雪亮。
原来将岸,是把自己的主战兵器认定成了信物啊!
这样倒是最为保险的加密措施,毕竟,有人也许能偷取他的青竹符,却肯定无法想到,最后需要这对锏作为取货信物。
就算知道,窃取随身兵器肯定比窃符的难度要高得多!
“既然如此,请徐先生过目。”覃钰把那对赤铜锏直接递给徐杰。
“几位稍坐!”徐杰右手接过双锏,左手一伸,让了一礼。覃钰三人各自找个舒服的木榻,跪坐歇息。
徐杰仔细扫视赤铜锏几眼,点头确认。
“没错,就是这对信物。”
他走上前,将双锏交还给覃钰,冲他点一点头,回身把相应的那份单据交给旁边的童子,吩咐他速去取来货物。
覃钰顺手把双锏还给张任。
徐杰笑问一声:“三位喝点什么?”
覃钰没回答。
此刻,他的识海里忽然奇异地生出一股灵感,刺激到大脑,趁着这个等宝的空闲,正在琢磨剑法上的一些难题,神游物外,根本无暇理会。
戏芝兰看出覃钰有些心不在焉,瞧一瞧,旁边的张任似乎颇为意动,便问:“您这儿有什么喝的?”
“我们这儿预备的主要是有纯净雪梨汁和蜜水。”
“小兰姐,我要喝蜜水。”张任立刻凑过来,腆着脸向戏芝兰道。
“好,那来两盏蜜水吧。”
徐杰一挥手,另一名童子急忙进入后面的隔间,不一会儿端出一个木质托盘,两只耳杯放在盘上。
琥珀sè的蜜水微微沁着甜光。
戏芝兰道声谢,正要伸手去端杯子。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迅速端走了其中的一个耳杯,一口喝干。
“真好,来了就有蜜水喝,谢谢你,小妹子!”
徐杰眉头一皱,什么人如此无礼?
接着,这个说话的黑衣青年另一只手伸过去,想要把剩下的那个耳杯一起端走。
“客人,请自重!”徐杰探手,便要拦截。
“不用你管。”黑衣青年身后有人同时迅捷地探手过来,阻住徐杰。
双手微微一触,各自触电般退回去。
徐杰凝目看去,对方赤发黄髯,一双三角眼,正虎视眈眈盯着自己。
“阁下是……”
一句话没问完,忽然风声乍起。
嗖!
一支短箭飚shè过来,黑衣青年的那只手急忙后缩。
咄!
一声脆响,短箭正中托盘,入木三分,粗短的尾羽一阵急颤。
那只手的主人不觉抖了抖,分毫之差,自己的手掌都要被对方钉在托盘上。
“好箭法!”那名赤发黄髯的中等个青年也不回答徐杰问话,拍手喝彩道。
黑衣青年嗔怒地瞪他一眼,然后看向放箭之人。
“小子,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货卖世家里胡乱动用凶器,你想作死么?”
张任耸耸肩:“你在这闪金塔里居然敢抢贵客的汤饮,真是不懂规矩的乡下佬!赶紧滚粗,还敢来聒噪?”他见刘瑁身后没有了赵韪,胆气大了不少,心头又极怒,词句间更是尖刻无比。
几句覃钰都可能无法招架的挑衅一出,把那对头公子气得脸sè青乌一片:“臭小子,我打死你!”
张任嗤的一笑:“刘长官,心虚什么啊?你来到南阳地界,当众强抢民女,差点儿逼死两条人命,我们可没说出去哦!”
那黑衣公子正是刘瑁,他猛然抬头,把手上的耳杯狠狠往地上一掼,脖子都黑了。
这个死畜生,嘴巴比他师兄更yīn毒啊!
四周围拢了不少看热闹的闲人,大部分是一楼徐家唱卖师的童子婢女、厮佣奴仆什么的,指指点点,还有几位正式的唱卖师,这会儿没开始干活,正闲着无事,跟着也过来了。
“逼X民女啊,就是这位猪头公子吗?”
“嗯,是太丑了点儿,还自命风流,搁我也不乐意……”
“要是那边的两个小帅哥呢……”
“好帅啊!那……那人家……就牺牲一下下好了……”
“别臭美了!看人家的良伴……那个嫩,那个俏啊……”
听着听着,戏芝兰的脸也红了起来,似乎有些心虚。
刘瑁大怒,一指张任:“臭小子,我要跟你决斗!”
张任一摊双手,弓弩却不在手上。
“刘三公子,你打不过我二师兄,也不是你的错,怎么气要撒到我身上么?”
他今年才十四,年齿是真的幼小,此刻小手摆开,白嫩也不下于戏芝兰了,稚嫩之气更是彰显无余。旁观众人的倾向自然彻底倾倒,这么可爱的小孩子,疼都来不及,怎么这猪头公子还要打要杀的?
嗡嗡嘤嘤,嘤嘤嗡嗡,又是一阵指桑骂槐、疼张损刘的喧嚣,刘瑁气无可气,干脆刷地拔出腰间的佩剑,寒芒闪动处,周围的温度顿时都降了三四度。
“好剑!”徐杰目中一亮,他身为宝物唱卖师,一生jīng研的就是各种宝货,目光之敏,识见之阔,便在徐家,也是少有人及,所以才能坐上这收宝堂的堂主之位。
此刻他见刘瑁拔出的这口剑,清光湛然,气质非常,当是上古名剑无疑。
“就不知是泰阿,还是青霜?”徐杰暗暗估算着,双目放出奇光。
本届唱卖会诸多宝货争奇斗艳,各具上乘姿sè,但唯有百兵中的君王刀剑之器却缺乏底蕴,没有能镇压住场面的名刀名剑,仅有的一口骑牛伏魔剑还是苏家寄售在册的,功能甚强,但过于沉重,形体不免痴肥,落在徐杰这等重视气韵外形的宝货专家眼里,狗屎一般。
是故他见了刘瑁手中的这口非凡良剑,如饿毙饕餮恰逢美食佳肴,忍不住便细细称量sè餐一番。
“甘兴霸,你还不给我拿下他,要看着我丢脸么?”刘瑁是个没主意的人,听见观众聒噪,自己居然也觉得欺负一个孩子太过没品,便立时改了想法,摇晃着手中的长剑,只是指指点点。
“猪头公子,你的脸都被我师兄三巴掌给打肿了,还有二皮脸么?”
“啊……”刘瑁全身怒火沸腾,几乎要喷血而亡,他凄厉大呼,“甘宁!甘宁!”
覃钰耳朵一凛:“谁?甘宁?”
他刚才忽然有些灵感不期袭来,识海里正在推衍一些剑术变化,之前似乎张任也一直占着上风,便没多加理会,此刻听到一个极富刺激xìng的名字,思路被打断,顿时从武功的痴迷中惊醒过来。
张任忙道:“二师兄,这小子又来捣乱,他还抢了小兰姐的蜜水。”
覃钰凝神一瞧,不觉笑了。
刘瑁,益州蜀郡的长史,刘三公子。
“怎么又是你,上次脸没被打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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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越女曾用剑
“本官跟你拼了!”刘瑁双目喷火,上去就要拿宝剑砍杀这又吊又坏的高大小子。
右肩却沉如泰山,被一只手死死按住。
回头一看,正是那赤发黄须的青年。
甘宁甘兴霸。
“公子你不要乱叫了!”甘宁有点儿无奈,“他就是想激怒你,三公子不可中计!”
刘瑁不想理会这个懦弱的家伙,上次是这样,最后带着他的八百僮客逃了;这次还是一样!
可是自己的身子被他一只左手轻轻按定,根本无法动弹。
“你放手,放手!”刘瑁大吼大叫,但甘宁给予他的压力却越来越大,“好了,你放手,我不跟他打就是了。”
“三公子英明!”赤发甘宁轻轻放开了手,看一眼覃钰。
覃钰盯着甘宁,淡淡道:“兄台请了,有这么个猪队友,心里一定很不爽吧?”
“小兄弟,不要太过分!”甘宁恶狠狠回了一句,心里感觉,却很无力。
三公子……还真是头猪!
什……什么?猪……猪队友?
刘瑁两眼冒着火光,晃一晃肩膀,活动下周身的气血,回头狠狠瞪了甘宁一眼。
“你到底要帮谁?”
“我自然是帮三公子你的。”甘宁心中一叹,黄胡子都在微微颤动。
这个猪……
“那就好!”刘瑁哼哼着,继续摇动膀子,潜运气血。
青光陡地闪动,刘瑁的长剑已经挥出,远远斩向张任。
“臭小子,我先杀了你!”
一团青光猛然自剑刃跳脱而出,疾速扑向丈外的张任胸口。
张任根本没有想到,这刘瑁如此无耻,竟会对他突然偷袭。
“孩子,小心!”
“快闪开!”
“猪头公子,你无耻!”
围观众人都是大惊呼叫起来。
徐杰和甘宁顾不得说话,双双抢出,想扑上去救援,却明显已是不及。
覃钰却很笃定地一动不动,只是冷冷瞧着刘瑁,心里想着:“赵韪似乎不在啊?”
猛然又是一团绿影闪烁,后发先至,抢在青光击中张任之前,准确地击中了青光。
当!
一声激越的金铁交击之音传出,那青光被绿影强击力推,顿时歪向一旁,自张任的左胳膊外侧擦衣而过。
“哎呦!”张任大叫一声,捂住左臂,只是一瞬间,鲜血已自他白皙的小手下渗了出来。
刘瑁一不做二不休,长剑一竖,一团青sè刃光又已成型,长剑随即一指,方向正是刚刚疾出秋水剑救了张任的戏芝兰。
“贱人,受死吧!”
本来,以刘瑁的功力,虽然已经可以运使暗劲,附着在剑刃之上成为剑芒,方便更好地掌控兵器,增强自己的攻击力。但距离“借器实化,离刃伤人”的境界却还差之甚远。
不过,他腰间佩带的这口剑甚是宝异,却能够增强加持他的气血内气,使之可以轻易实化离体,远距离攻击敌人。
当然,打铁还要自身硬,刘瑁气血不济,纵有宝刃本体之助,最多也就能实化两团气刃青光而已。
刘瑁气昏了头,见戏芝兰出剑,将他稳稳的必杀之招化解,救下了那个最可恶的小畜生,更是勃然大怒,这些贱民,竟敢忤逆本官,全都要一剑杀之。
覃钰双眼一眯,暗暗冷笑,这厮真是做死啊!
叮!
一道音波骤然shè出,相隔三四米这么近的距离,刘瑁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大脑瞬时混乱,手中青光长剑一松,已径直向地上落去。
细细的黑sè光芒一闪而过,正套在青剑的剑柄之上。
用力一扯,黑索自动回缩,便要连剑一起收回。
覃钰的这根黑sè绒绳是戏芝兰的赠品,后来覃钰用它绊倒了许多马蹄,干掉了赖公子一伙,救下飞马逃亡中的张任。
因为是佳人之物,而且是为了援救自己而赠,所以覃钰一直没舍得扔掉,也没随其他宝物金珠一起还给戏芝兰,天天留在怀里捂着。
想不到今天又发挥了巨大作用。
“甘宁,快,快,那口剑是我爹的遗物,决不能丢失!!”刘瑁宝剑一脱手,脑子已经清醒过来,他自知不是覃钰对手,却不敢自己上去抢夺,便大喊帮手。
甘宁正在查看张任伤口,他在刘瑁手下呆过,知道那团青sè光刃虽然无毒,却能伤人筋络气脉,极其歹毒,必须及时救治,否则这仇可就结大了。
急速点了张任伤口附近的几处大穴,旁边徐杰从怀里取出一瓶药粉,大拇指顶开瓶盖,将黄sè的药粉全都敷在伤口上。
甘宁闻了闻,点头,是极好的外用金疮药。
正要叮嘱戏芝兰为他包扎,忽然听到刘瑁咬牙切齿的厉喝声,抬头看去,那青sè宝剑已流星般飞逝而去,落入了覃钰的掌握之中。
甘宁微一皱眉。
这下不好办了。
覃钰玩弄着手中的宝剑,也不回头,随口问道:“小师弟,没事吧?”
张任稚声喝道:“我没事!多亏了小兰姐姐。”
“哼,下次知道该怎么做了?”
“知道了!”戏芝兰正在为张任包扎伤口,张任感觉极痛,忍痛回答道,“在他剑气入体之前,我能shè杀他三次。”
徐杰微微一愕,同归于尽么?
“不错,你手软了!对方那可是暗境强者,你不过是个小小明境,有什么可犹豫的?对待这等穷凶极恶、实力在你之上的大敌,任何时候都不能手软。”覃钰淡淡教训道,“这次是个很好的教训,它能提醒你,不要再有下一次!否则,就未必有你小兰姐姐正好在你身边,救你一条小命了。”
说到此处,覃钰忽然想起自己当rì初遇戏芝兰,也曾犯过同样的错误。
其实,自己没什么教育师弟的资格啊!
但是,那夜若不犯错,又怎么会有和小兰的今rì?
“是!我知道错了!”张任冷冷瞅了一眼刘瑁。
徐杰和甘宁互相瞧瞧,虽然都是顶级的暗境强者,心头却都是一阵森寒。
这孩子……这俩孩子……
得罪不得,得罪不起啊!
徐杰一直在侧暗暗觑看,此时已基本确定了这口剑的品质,心道:“青莹若雪纷,团刃似霜舞!这定是chūn秋末越女曾用过的那口青霜剑!上古名剑,居然被这刘公子如此糟践,真个明器暗投啊!”
他是徐氏子弟,和徐登乃是同辈,本来想找个机会,或买或拍,劝诱刘瑁将这口名剑交给货卖世家公开唱卖,提升徐家的名声,如此必能得到二祖的欢心,也可以跟三哥别别苗头。
此刻听了覃钰教训师弟的逆天言论,心头大寒,想道:“此子心狠手辣,背景深厚,跟三哥又交好,青霜剑此刻落入他的手中,我还是先别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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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智收甘宁(第二更)
甘宁迟疑片刻,慢慢走回来,向覃钰一拱手。
“我是甘宁!”
“知道,锦帆甘兴霸!久仰大名了!”覃钰微微点头,看着这个略显落魄的未来名将,“什么事?”
“这个……”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这位刘瑁长史,与覃某大有缘分,嘿嘿,甘兄是要为他出头么?”覃钰好整以暇地玩弄着青霜剑,口气平静,似乎并无任何芥蒂。
“在下区区无名之辈,比不得覃公子名扬荆襄,威镇汉江!岂敢造次!”甘宁被覃钰貌似平常,实则咄咄逼人的态度弄得有点生气,语气不觉略带嘲讽,“不过,刘三公子的这口剑……”
“你想要?”覃钰不理会对方的嘲讽,一双黑森森的眼瞳盯着甘宁,忽然深深一叹,“久闻锦帆甘宁蹚三江,越五湖,劫富济贫,横行荆益,是位大豪杰大英雄,想不到,今天却要来欺负我们这些幼龄少年!””
“不是……不是!”甘宁被他过于脱线跑题的话语搅拌得jīng神都有些混乱,面上微微犹豫,想道:“这几个孩子虽然年幼,却个个天赋极佳,手段又狠,生生逼得三公子强行动手,自落把柄,必是出来游历的豪族名门子弟。我现在虽然穷困没落,以后还要混江湖的,这等他rì的贵人,轻易却是不能招惹得罪。不过,他们怎会跟刘瑁结下如此大仇?我若这回不助刘瑁,岂不是白来唱卖会一趟?”
刘瑁站在后面,心里怒骂覃钰,你还幼龄,人不能“没牙”成这样吧?你为啥不说自己还在老娘肚子里打滚呢?
覃钰翻他一眼,一个废物,还不依不饶了?跟我斗,看小爷我整不死你!
刘瑁胸口没来由的猛地一寒,一口气憋住,竟然不敢说话。
“某家现在又不是刘长史手下,为他出头,确是没那个兴致。不过,若能和掌括刘长史的覃公子比试一场,倒也心中快慰。”甘宁打定主意,说话便直来直去,全然不理会刘瑁已经变成黑sè的一张肿脸。
“你是说,一战定得失?”覃钰目视甘宁,嗓音低沉下来,“你想清楚,我若赢了,这刘瑁的xìng命,你便不得再来插手!”
覃钰生平最恨的就是倚仗权势欺负人的地主恶霸土豪贪官,上次刘瑁率众打伤他的朋友曾小蝶,大犯覃钰的忌讳,那可是为小师弟预定的媳妇,怎能任外人欺辱?要不是当时赵韪在旁,早就下了死手。
赵韪这种老江湖自然眼光毒辣,也是看出覃钰不是什么好鸟,才把《yīn阳真气盾》这等珍贵的秘笈割爱,其中大半因素,倒是为了抚平覃钰的炸毛,替刘瑁抹掉过往仇怨。
这下真是旧怨刚了,新仇又生啊!
轻轻瞥看左右,还是不见赵韪的影子,覃钰暗暗估摸着,这人现在应该不在这里。
甘宁纵然胆大包天,却被覃钰杀机毕现的口气惊得身子一震,后心发凉。
被这位手段多变的小郎君死死盯上,刘瑁那草包的小命实在堪忧啊!
虽然甘宁很想狠狠打上一架,出出自己心头被堵住的那口恶气,但这种赌注,他却下不得,也不敢应承。
若是刘瑁出了什么事,赵韪寻来事小,跟着自己讨生活的八百弟兄,立刻就没了着落。
打既不能打,那就只能先忍了!
甘宁郁闷得快要吐血了!
堂堂一代锦帆贼,什么时候吃过这种闷亏?
“覃公子,那位赵将军途中有事迟到,不过,也就要到了。”沉思半天,甘宁含蓄地提醒一句。
“到了又如何?”覃钰随口问一句。
“这个……覃公子当真不惧赵韪将军?”甘宁凛然道。
“惧当然是惧的!不过,他能跟着刘三公子一辈子?”覃钰嘿然一笑,“再说,就算化境宗师,他也得讲道理不是?”
“道理?”甘宁苦笑一声,果然是高飞的雏儿不惧鹰,“他可是真不讲……”忽然间一怔,想起坊间传闻,这位公子爷几位神一般的同伴,立时改口道,“跟覃公子你,也许会讲几分吧?!”
“那不就得了。只要肯讲道理,一切都好说。甘兄你很了解赵将军嘛!”覃钰哈哈一笑。
“多年共事,哪能不熟。”甘宁自嘲地笑一笑,“赵将军尊强恶病,益州谁人不知?”
尊强恶病,那就是欺软怕硬的意思。这句话已经有些大不敬的味道了。
覃钰饶有深意地看着对方笑,这个甘宁,看来也不是一门心思要跟着刘瑁这种废物的样子,对赵韪也没什么好感。
那便好!
“覃公子,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刘三公子?”
“甘兄为何一定要保此人?”覃钰怫然不悦,“这等赃官纨绔,难道不该死么?”
“嗯!当年刘三公子曾为甘宁之主,对我有提携之恩,甘宁不能不报!”
覃钰沉吟,然后盯住甘宁,如同苍蝇见了慨然说道:“甘兄,你我一见如故,我也不来难为你。你若答应我一个要求,我便饶了他的狗命!如何?”
“什么要求?”绕去绕来,忽然绕回到自己的身上,甘宁真有点懵了,这位覃公子说话行事天马行空,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答应加入我们的神农安保组,遵守我们制订的规矩,为唱卖会效力三天,我就放过他。”覃钰干脆地说道。
安保组?
甘宁头上冒出三个大问号。
“不过,这口剑是伤害我师弟的凶器,我既然夺来,恕不奉还。”覃钰晃了晃手中的青霜剑,笑嘻嘻地看着甘宁,心想,“此人若手中有一柄宝级兵器,恐怕也能当一个半步化境用吧?”
甘宁的境界要优于覃钰,所以覃钰看不准甘宁的具体层次,但经过这一阵的侧面观察,倒也能看出一二来,至少是暗境顶峰的高手。
……
一场本来要掀起来的巨大风波,终于被甘宁用出卖身体的方式化解掉。
覃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人;戏芝兰背上了自己想要的宝货;张任则恨恨地瞪了刘瑁一眼,意思是咱们走着瞧!
三人告别徐杰,走了。
甘宁没有跟他们一起走,他还得先送刘瑁回去,为老上司尽最后一丝心意。
刘瑁却恨恨盯着他,嘴里嘀咕着“杀了你杀了你”之类的疯话,简直把他当做了最大的仇人,根本不允许他送自己。
甘宁长长叹息一声,也不再理会,径直返回自己原来的客房,收拾收拾东西,让楼里的仆人帮忙,便直接搬家去了土字楼居住。
至于刘瑁的后事,自有其他随身护卫可以代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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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终于收得甘宁而归,大笑三声,好货sè啊!大伙给点奖赏不?
九十七、顺手拣来的宝货
闪金塔中,在覃钰三人组和甘宁等人离开之后,还发生了一件奇妙无比的事情。
刘瑁被两个手下卫士搀扶,正想离开,徐杰忽然上前,说道:“且慢!刘瑁公子,你打坏我收宝堂耳杯一只,按例当赔。”
“多少钱?我给。”刘瑁财大气粗,此刻心绪又差,也不还嘴,很痛快地说道。
“嗯,这只耳杯乃是chūn秋时期孔夫子用过的上古奇珍,价值连城,至少值得黄金二百金。我看你是贵客,马马虎虎打个半折,一百金便罢。”
“一百金?你抢钱的吧。”刘瑁顿时炸了,一百斤金子,按本地市价,那就是二百五十万五铢啊!尼玛就算圣人用的破杯子也不可能值得这么多钱吧?
“还有,这等古董铜杯,鄙堂仅此一对,专门招待贵宾之用。掼碎一只,另一只也就无用了。所以,也当照此赔偿。”徐杰慢条斯理地说道,“三公子益州大豪,牧府嫡传,区区二百金,料来也不在话下吧?”
刘瑁脚一软,又坐在地上。
他这次来收宝堂,也是准备来取用益州牧府预先替他存在这里的货金,为这几天的唱卖做准备。
但是,也不过一百五十枚金饼,这下好,反而要倒找五十枚给徐杰了。
徐杰冷冷看着他的熊样,心头一阵畅快。
小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敢胡乱撒野,真是个有娘生没爹教的熊孩子!
眼不眨心不跳地逼迫刘瑁又拿出自己随身的一件玉器抵当了五十金之后,徐杰高声说道:“来人,送刘公子回房!唱卖会就要开始了,好好伺候着,别耽误了三公子的兴致!”
刘瑁差点没当场再次拔剑,但是,青霜剑连同剑鞘已经被覃钰搜刮而走,他只能徒唤奈何,怏怏回房,等待着赵韪的归来。
刘瑁他们便住在水字楼的甲字号套间,沾了宗师赵韪的亮光,和覃钰他们是一个级别,天字号。
闪金塔一楼的地下室,是货卖世家的总仓库,货运工具繁多,徐杰一声令下,立即有人去牵来一辆简易版本的小驴车,倒拖过毛驴,然后请刘瑁上车。
反正只有刘瑁这么一头贵货,运送起来其实轻而易举。
……
暂时略过刘瑁的独行驴车。
覃钰等人回到土字楼套房里,时辰已经接近未时,距离良品唱卖会也就半个多时辰。
他首先找到徐庶,告知甘宁的事情,徐庶也很高兴,和覃钰一起分析判断之后,认为甘宁弱点很多,不难寻找道突破口收服他。
当然,这种所谓的收服,仅限于唱卖会这三天。
很快,甘宁的个人用品被徐家的家仆送了过来,甘宁随行同时到达。
覃钰略作介绍之后,就把甘宁扔给了安保组大总管徐庶,把自己的1号房间也慷慨相让。
他自己则和戏芝兰迅速搬进乙字套房的10号房间,悄悄整理刚从闪金塔回收的将岸宝货。
张任在靠门口的一张榻上打坐练功,顺带守门。
将岸这个牛皮袋的规格,和戏芝兰之前用过的三个是一种款式,内有好几层隔间,大小看似一般,其实空间不小。
把袋子里的东西倾倒出来,覃钰二人都呆住了。
第一个感觉,不是“哇,这么多件,真值得跑一趟啊!”之类,而是:哇,将岸尼玛个死鬼!会不会收拾东西啊?还有这么多零散的五铢钱都掉出来了?
而且还不是因为串钱的绳子断了,而是根本就没有用绳子串过。
二人相视无语很久,然后,戏芝兰乖乖地找绳子,一枚枚穿起来,花费一刻钟时间,居然也串出二十来贯钱。
其他的,最有价值的是一百多枚金饼和一些金首饰。
这些首饰虽然多数是女人头上所用,但却风格各异,显然不是一门一户的东西。
以将岸一个小小蔡氏门客,能收罗到这么金子,可称生财有道。
覃钰恨恨道:“这厮和他另外一个同伴号称士将双凶,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手下冤魂如麻,才收刮了这许多不义之财。此等钱财都有怨恨之气,不能久存,就让我们俩替他们花差花差一番,也能为他们的后代消灾免难吧!”
戏芝兰开始还听得悚然动容,肃然起敬,听到最后,不觉瞪了覃钰一眼。
“钰哥哥,你这黑吃黑的风格,似乎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作风。”
“小兰你今天才知道么?”覃钰调笑道。
戏芝兰脸一红,赶紧低下头继续清理。
将岸的品味很差,牛皮袋里除了金子和铜钱,其他多部分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短刀短剑都有一堆,真不知道他为什么爱收集这些镇宅的小玩意儿。
戏芝兰自从有了秋水剑和玉剑宗的袖玉剑,寻常短剑匕首哪里看得上眼,便连师姐用过的刺邪匕首也任凭覃钰处置,何况这些废铜烂铁?
看着戏芝兰失望的表情,覃钰随手提起牛皮袋一角,用力抖了抖。
“没了么……”
一句话没说完,手掌下忽觉有异,捏一捏,滚珠一般。
“什么东西?”左手伸入袋子里,用力一掏,在右手下的那个角落里,发现一个夹层,似乎摸到了一个小袋子。
戏芝兰急忙凑过来:“还有东西?”
覃钰把左手拿出来,手上有两只小小的黄皮口袋。
“好像是鹿皮袋,很少见的!”戏芝兰抢过一只,只一捏,脸上露出笑容,“是南珠!”
费力解开袋口丝线,戏芝兰小心翼翼地打开袋子。
果然,袋子里面,圆滚滚的,躺着数十颗珍珠。
戏芝兰不住地发出惊叹:“啊,这是珰珠,这颗也是,居然有这么多!”
陡然间她挑出一颗来,放在手心里,发出高亢的惊呼:“这是jīng珠,居然是寸五的大品jīng珠!”
覃钰见她掌心里的那粒珍珠,呈银白之sè,莹光温润,约有小指尖大小。
戏芝兰似乎知道覃钰不懂珍珠,举起那粒珠子:“珠分九品,这粒光彩照人,径长达到一寸五,称为大品jīng珠,是第一等的合浦南珠。其他的品级也大都不低,像这粒,微微泛金光,一面稍扁平,称为明珰,仅次于jīng珠呢!”
覃钰似懂非懂,问道:“很值钱么?”
“当然!如此品相,一粒珰珠可值百金,至于那粒jīng珠,千金不换。”
戏芝兰把这些珠子重新放回鹿皮小袋里,用丝线依旧扎好,看看覃钰,犹豫了一下,扔给他。
“你不是说了,不义之财,不可久留,这次唱卖会需要钱,都花了吧!”
“这么大方?”覃钰倒是一愣,掂一掂,又扔回给戏芝兰,“你把那粒jīng珠拿出来,另外再选两粒明珰。”
“做什么?”
“jīng珠如此珍贵,正当献给尊长,百善孝为先,大好事,正合消灾。你拿去送给你师父!另外两粒,你和你师姐一人一粒吧。”
“钰哥哥!”戏芝兰颇为感动,“不过曾姐姐和我同住,只给我和师姐……”
“傻丫头,看不出你还挺仗义的,那就再选一粒好的吧。”覃钰看看门口边的张任,淡淡一笑。
戏芝兰果然在袋子里jīng挑细选,挑选出四粒品相最好的南珠,抬眼看了看。
“钰哥哥,你手里那个袋子是空的吧?给我装珠子。”
覃钰应了一声,把另外那个袋子丢给戏芝兰。
戏芝兰喜滋滋地将四粒南珠都装进这个鹿皮袋子里,正要重新系上丝线,忽然顺手一扯,从袋子内侧,扯出一幅白绢来。
“这是什么?”
覃钰接过来,这幅绢是正方形,边长约有半米。
在手上展开来看了半天,似乎是哪里的山川地形图样,画面很细致,高山、合流、丛林、平原,一一都有对应的标注。
在图案的左上方,有一块空白,以隶书体写了五个小字。
九嶷山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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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给我票票,送你藏宝。
九十八、安保组在行动(第二更)
九十八、安保组在行动
“哦,这是一幅藏宝图啊!”覃钰有些惊讶地说道。
这是真的么?
戏芝兰的反应比他激烈得多,顿时两眼囧囧放光,急忙把两袋珍珠都藏入自己的百宝囊,立刻凑过脑袋来。
远处的张任也停止了练功,眼光shè了过来。
“都有些什么宝贝?”
“这个就不知道了。你看这里,这里,都标着路径,从大河上过去,翻过两座山头,在这座高山的半山腰里,有一个山洞,洞门上圈了一笔,那应该就是藏宝的地方。”
“真的么?”戏芝兰被他轻描淡写,说得也有点不信了,这么简单?
张任撇撇嘴,转回头继续练功。
覃钰耸耸肩:“不知道。这幅图很旧了,看样子将岸得到也有不短时间,如果是真的,估计也被他取走了吧!”
戏芝兰有些泄气,说道:“难怪他弄到这么多南珠。”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覃钰随手把白绢收入自己囊中,安慰她道,“有时间我们可以去一趟,就当旅游……游历山川了。”
戏芝兰点点头,知道覃钰是怕自己不高兴,轻轻抱住覃钰,说道:“其实今天得到这么多不义之财,我已经很满足了。”
正在这时,徐庶在外叫道:“小钰,开门,我来了。”
张任停止了练功,急忙去开门。
覃钰对戏芝兰道:“听上去他心情不错。”
戏芝兰在覃钰脸颊上印了一口,低声说道:“我们心情也不错。”
“没错,没错!”覃钰大笑。
徐庶通报了一些最新的情况,适才他和甘宁私聊,二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十分钟后便谈妥一切待遇和责任,出来和各位新同事见了个面。
此刻王越尚未回来,其余众人见甘宁不仅境界深沉,武艺强悍,而且知书达礼,容易沟通,都很高兴。
甘宁发觉安保组果如传言一般高手林立,人才济济,亦深感敬重,丝毫不敢托大。
其实他现在一穷到底,也搭不起自大的架子来。
如此互相尊重,才是做队友的正确态度。
因此,安保小组在甘宁自愿加入之后,已经有了九名核心成员。
甘宁确有暗境巅峰的实力,距离半步化境就差一个开悟的过程,和黄忠、史璜二老相差并不远。
最难得的是,他今年才二十三岁,远未达到个人的最高峰。
甘宁擅长多种兵器,长刀、锁链弯刀、镔铁双戟和弓箭等等,但是这次来到神农谷,除了防身的一口环首腰刀,其他武器装备什么都没有了。
他把那些装备全部寄存给货卖世家,期望能拍出个好价钱,为他的兄弟们筹集到一批生活费。
这次来到神农谷,他的目的不过如此。
碰到刘瑁,纯属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唱卖会就这么大,没想到一到地方就遭遇上了。
虽然甘宁没有说的太明白,但是覃钰已经全理解了。
刘瑁这种猪队友,比之专坑队友的金威也不遑多让啊!
覃钰没有劝说甘宁收回那些装备,如果处得不错,徐家有的是好兵器,为他进行一次更新换代也不错。
他决定这两天先为他拍一张好弓。
一弓在手的甘宁,绝对可以媲美半步化境。
而安保组现在极其缺乏的,就是远程的重火力。
张任虽然擅弩,但弩箭控制的距离有限,最多算是中程武器,还是硬弓shè程更远。
至于甘宁的其他武器,反正到时和徐登面谈递交正式名单的时候会有个一揽子的装备要求,再一起提出便是。
对于淘来甘宁这一队友,众人多是给予赞许肯定,覃钰不免有些自得。
但是,张任却有些异样。
虽然对甘宁入选并无二话,却忍不住有些急躁。
他一直想推选曾小蝶成为安保组的第九名成员,但因为曾小蝶的身体原因,一直未能获得通过。
按张机的说法,曾小蝶现在的身体状况,需要调养,暂时还不适合承担太重的任务。
她加入进来能做什么?如果什么事都做不了,何必非要加入这么一个临时的组织?反而会给她平添许多心理压力。
这回,眼见得甘宁成了第九位成员,张任又沉不住气了,趁徐庶和覃钰私聊的当口,去门外找到戏芝兰,反复求告,希望她向二师兄说说情。
戏芝兰爱屋及乌,对爱郎的小师弟一向关照,这时自然答应帮他游说。
戏芝兰进屋,直接跟覃钰提起这事。
覃钰沉吟半晌,说道:“其实,这事只要小蝶同意,当然也是可以的。即使做不了重活,也有不太累的任务表。现在我们最大的问题还是顶尖战力严重不足。小蝶嘛……好吧,我其实觉得没问题。”
戏芝兰知道覃钰愁什么。
他答应徐登的团队,才刚刚成型一半,可是时间已经不多了。
两名宗师,缺一;五名半步,现在多了甘宁,还欠缺两位。
光是最顶级的,就缺了三个之多。
要在下午五点之前搞定这么多人,实在太难了!
“钰哥哥,你觉得我师公怎么样?”戏芝兰极力想帮忙。
“……”覃钰无语。这位老爷,还是算了吧。
戏芝兰也知道师公在老君山顶的表现很不合格,于是又提出一个人选。
“我师姐……她可是化境宗师?”戏芝兰不太有自信地建议道。
“哦……算了,小兰,来,咱们先瞧瞧这唱卖会吧!”覃钰摆摆手,别提她了,好好享受一下唱卖会的乐趣再说。
戏芝兰:“……”
覃钰知道她心里不太舒服,一把抱住她的小腰:“小兰,陪我一起吧?”
戏芝兰被他强力拥抱,脸上一热,身子顿时有些发软,可是一想起师姐冰冷的脸sè,顿时心头凉凉的。
“嗯……我也想。可是师姐肯定不允!”
“师姐,师姐……什么时候都是你师姐?”覃钰恼怒起来,“你这个师姐,又不是你妈,连你哥都不管你,她天天捉的什么急哟?”
“我……我就这么一个师姐,从小就是她带着我玩,教我练功。”戏芝兰依偎在覃钰怀里,闻着他浓烈的男xìng气息,很是迷醉,想到他和师姐针锋相对的关系,心里却又为难,“钰哥哥,让你受委屈了!”
“我有什么委屈的?委屈的是你啊,小兰!”覃钰被戏芝兰柔弱的话语击中心底最软的地方,疼惜地抚摸她的秀发,低声问道,“你这师姐是不是心理上有什么毛病?”
“什么……毛病?”戏芝兰不理解。
“就是……就是以前是不是……那啥……被男子抛弃过?”
“啊……”戏芝兰猛然伸手,捂住覃钰的嘴巴,“别乱说,小心被她听到,她会发疯的!”
“喔,我知道了。”柔软喷香的小手按在鼻子下面,覃钰一阵心猿意马,青chūn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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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保组在行动,咱们一起送票去。
九十九、紫电青霜称神剑
软玉温香扑满怀,此刻正是情动时。
但是,一想起小兰那个疯婆子师姐,是一位化境宗师,覃钰就不禁无语。
我到底哪儿得罪她了?
以他现在的功力境界,想要正面对抗化境宗师,结局就是个死!
其惨无比那种。
所以虽然不忿,还真没什么特别好的办法!自己的私事,总不能也让王爷爷去一剑解决吧?
“钰哥哥,我该回屋去了,出来很久了。”
戏芝兰六识敏锐,自然感觉得到爱郎身体的变化,这种变化让她觉得微微有些慌乱,心底里却隐隐约约又带着几分期待。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否则很容易擦枪走火。一旦被师姐当面撞破,后果不堪设想。
“好!”覃钰强忍着满腔的悲愤,慢慢松开戏芝兰。
对付化境宗师,硬的看来是不行的,只能来软的。
怎么想个法子,缓和一下双方的关系呢?
覃钰忽然心念一动。
“我倒忘了,那件东西给你。”
“什么?”戏芝兰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向覃钰。
“小师弟!”覃钰冲门口大喊一声。
他知道张任就在外面,张任想让曾小蝶加入安保组,自然眼巴巴的要在外面等最新的消息。
张任推门进来。
“二师兄,你叫我?”
“行了,别装了!胳膊怎么样了?”覃钰不耐烦道。
“全没问题。”张任左手握拳,猛地一挥。
“那就好!”覃钰见他确实没有伤筋动骨,也是松了口气,“小蝶的事,只要她完全自愿,三天之内能完全听从我们的指挥,不做危害团队的事情,就可以让她加入进来,成为我们安保组的第……十位成员。”
张任双拳紧握,身子蹦跳起来:“耶!师兄你最好了!”
“小兰姐姐不好么?”覃钰看看戏芝兰,打趣师弟。
自从有了小蝶,这个小师弟越来越有活力了,真是块活宝啊!
“小兰姐当然更好!”张任眨巴眨巴眼,急忙补充。
“把那口剑拿出来。”
张任从背后取出一口三尺长剑。
正是那口从刘瑁手里夺来的青霜剑,因为这口剑伤了张任,覃钰就让张任玩它几天,报复报复。
“我先问你,这口剑你想不想要?”覃钰先问张任。
张任赶紧摇头:“不要,我不喜欢使剑,而且这剑冰凉冰凉的,好难受的感觉。”
“那好吧。”覃钰示意他把剑直接递给戏芝兰。
“小兰,这口剑,我问过汉升老大,名叫青霜,你试试,看合手不?”
戏芝兰接过青霜剑,身子忽然一凛,仿佛打了个寒颤,心头却是一阵阵火热。
“噫,好奇怪!”
“怎么?”覃钰盯着她的动静。
“不知为什么,我似乎感觉,这口剑在跟我打招呼?”戏芝兰的感受很奇特,似乎也不仅仅是打招呼,更像……在欢呼!
青霜剑在欢呼?
“很好,看来很适合你!”覃钰很满意地点点头。
“钰哥哥,你要把它送给我?”戏芝兰惊喜地说道。
“傻!我有说过要送给你么?”覃钰撇撇嘴。
“噢!”戏芝兰低下头。
“这剑,本来就是我们一起抢回来的,自然属于我们三个人。小师弟不要,我不要,自然归你,送什么送?!”
戏芝兰轻微的悲伤顿时全被惊喜冲散,她双拳猛力捶打覃钰的胸口。
“钰哥哥,你好坏!”
覃钰哎呦两声,一瞪张任。
张任笑眯眯地说道:“那啥……师兄,我先去找小蝶了。”
“快去吧!”
“等等!”戏芝兰忽然止住张任,“小师弟,你在门外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回去。”
张任点点头:“哎,小兰姐,我知道。”几步猫跳出去,迅疾地再把门关严。
“钰哥哥,这口剑……暂时我还不能用。”
“啊,为什么?”
“我想……我想……”戏芝兰挣扎了半天,想说又不敢说,忽然一把搂住覃钰,“钰哥哥!”
“你想什么就跟我说啊!”覃钰回抱住戏芝兰,心里大急,他可不希望女友有什么为难的事,却不能跟他说。
无数肥皂剧显示,那样很容易误事,然后结果必定杯具。
“我想……把这口剑送给……送给师姐!”戏芝兰微微仰着头,很艰难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覃钰愣住。
过了一会儿,他低声道:“小兰,你知道这口剑的品质么?紫电青霜,白虹贯rì。上古名剑无数,唯有这四口剑的名字一直流传在武林第一流的门户之中,历久不衰。其他的知名剑器,不过是武林宝物,锋锐厚重,或可助主人一时之名。这四口剑,却是另有神异,能镇压一门一派的百年气运。王老的紫电剑门,便是因为得到紫电剑,才一直顺风顺水,屡经大劫而不衰。而这口青霜剑,昔年曾是著名女剑仙越女的爱剑,和王老的紫电剑齐名于世。”
戏芝兰张大了嘴。
“真的么,钰哥哥,这口剑的来历,真的有这么神奇?”
“你自己没感受到么?”覃钰反问道。
“喔……我感受到了,它跟我,很贴切,很愿意帮我做任何事,杀任何人。”戏芝兰顺口说出这句话,自己也很震惊,似乎,她就是能感应到青霜剑的心声。
“没错!所以,你就是它的主人。”覃钰忍不住伸手,摸一摸她左手中的长剑,触手冰冷,跟何荭嫦的脸一样冷,“我和小师弟就没有这种感觉,与它无缘!”
戏芝兰感动万分,这么一口神剑,覃钰毫不犹豫地就给了她,她却想着,用这口剑去修补情郎和师姐之间的关系。
“钰哥哥,我知道错了!”戏芝兰抽抽鼻子,有点哽咽。
“知错能改就好。”覃钰刮了刮戏芝兰的小鼻子,“你师姐是化境宗师,已不必借助神剑之威去感悟天地了,对她来说那是画蛇添足。这种剑器,天生最适合的,还是你这种暗境的剑道小天才。”
戏芝兰被覃钰一句“小天才”逗笑了。
“钰哥哥,你最坏了!”声音湿湿的,犹带着一丝哭腔,却有一种奇怪的诱人xìng感。
覃钰心头砰地一声跳,急忙拼命克制。
真是好辛苦的!
“好了,别哭了啊!回去被你师姐看到,又该怪到我头上了。”
“嗯,钰哥哥,那我走了。”戏芝兰负好青霜剑,这口剑只有三尺长,虽然也算长剑,却比其他四尺甚至五尺多长的剑更适合她窈窕有致的匀称身材。
“真漂亮!”覃钰也不知是夸人还是夸剑,应该是兼而有之吧,“走之前,先给我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粒寒冰雪参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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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剑归有缘,俺只收小票。提前一更,惊喜不?
一百、未时第一唱(上)
未时中(下午两点整),土字楼的第一次唱卖会,准时开始。
唱卖会的乐趣在哪里?
简而言之,就是大家都可以投入赌注,参与竞拍,谁都有希望赢取大奖。
在未曾掀开最终的底牌之前,宝货人人有份!
这,就是唱卖会最大的乐趣所在,也是唱卖会最吸引眼球的地方。
对已入住神农别墅五行楼的客人们来说,这是神农唱卖会的第一次,虽然只是一个小型唱卖会,但宝物之众,也是令人眼热心跳。
五行楼中,一共十场唱卖会。
唱卖开始之前十分钟,徐铁令人送来了一叠清单,上面收录了今rì十场唱卖会的主要核心拍卖品。
覃钰扫了一遍,果然没有发现《yīn阳真气盾》,估计是真的要放在最后一天当压轴了。
毕竟,化境宗师寄卖的宝货,历届唱卖会其实都相当罕见。
这种东西,最适合放在最后出手。
可是在今天的四十余件待拍宝货中,他也没发现《颠倒四象步》。
《颠倒四象步》应该也是压轴宝货之一,但是,为什么其他两宝也不提前公布呢?
压轴有三宝,通常前两宝是要公布于众的,只有最珍贵的一件拍品,才会秘而不宣,为的也是收藏最大的悬念,好把多数贵客一直留到最后一刻。
至少也应该公布一件才对。
但今天的良品宝物清单上,最后三行,宝货后面都没有任何字迹,全是空白。
覃钰心里有些疑惑:“今天的压轴三宝,居然没有一件是公开的?”
这通常意味着,这三件压轴宝货,都是很珍贵的物品。
覃钰对这场小唱卖会,终于有了一点兴趣。
此刻,10号房间的二楼上,张任坐在矮窗前的木榻上,一边听着外面唱卖师徐铁的大声唱报,一边正在玩弄着那把刺邪匕首。
覃钰躺在二楼唯一的那张床上,半眯着眼,随手翻看着新的百宝图。
他手指猛然一点,找着了。
他在一等珍品栏里,果然发现了新加入的寒冰雪参丸。
此丸排名也不太高,仅列在第八位。
但是,原本居于第十位的英布神枪,就此被悍然挤出一等珍品区,跌落到二品区域里去。
最新的一等珍品名单如下:
1、三楚剑法2、越王印3、踏雪飞霜兽4、越女剑诀5、度厄云絮衣6、青瞳赤狐7、骑牛伏魔剑8、寒冰雪参丸9、熊经鸟伸图10、金刚移山法
这里面有几样是他有兴趣的,所以仔细地观看着各个图样,期望从中发现些什么。
不过,在心里,他忽然想到:“既然英布神枪已经跌入二等珍品,我有没有机会,把它弄到手中呢?”
中午时戏芝兰就提及,要帮他买下英布神枪。现在看到图谱,确实感到姿容上等,线条有力,很容易勾起男xìng的购买yù望。
他微微凝神,之前,他一直没有过多地考虑这些身外之物。
但是,如今自己提升的方向已经定下,自然要从各方面增强实力。
英布神枪,如果简介上的功能有个八成是真,当然就称得上是一条宝枪,倒真是可以考虑的选择之一。
然而,覃钰依然认为,经过货卖世家有意无意的广为宣传,它的名声已经有些过于高了,盯着它的眼睛肯定无数。
这种就属于溢价太多,已经超出理xìng范围之外的货物了。
在唱卖会这种激烈竞争的气氛刺激下,最后唱出两三倍的高价都有可能。
对此可能的结果,覃钰心知肚明,竞争未必划算,也未必争得到手。
此刻,他还不知道周瑜已经委托了他的舅舅覃三转,也要全力抢夺这条神枪,作为送给发小玩伴孙策的生rì礼物。
因此,他也不过多纠结,继续按秩序观赏下面的宝货,不停地判断,那些是自己必须全力争夺,增强实力的宝物,又有那些,则是xìng价比最高,可以从中渔利的宝物。
至于今天五行楼里的散装jīng品,也就是所谓的良品唱卖。覃钰之前在金、木、水、火等其他四楼的清单里,并没有发现自己很有兴趣的物品。
他现在身价至少数千金,手上大大小小的宝物也不下十件,对普通的宝货兴趣已不是很大。这些散装良品大都是难以挤入百宝图的货sè,自然不入法眼。
倒是徐铁这一台里,有一双靴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此靴名为陆地逍遥靴,唱卖排位应该算是倒数第四,正好是压轴三宝之前的最后一位,也是极珍贵的位置。
据说穿上这双靴子,奔行的速度立刻能增加不少,普通暗境强者施展开来,足以跑赢暗境巅峰,甚至半步化境也未必追得上。
覃钰对此明显不太相信,但是,他也知道货卖世家不会故做惊人之语。
所以他很好奇,这双靴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增速靴?
这个时代,中原的靴子其实已经很讲究了。
战国纷争时,赵武灵王在引进胡服的同时也引进了靴子。与鞋履相比,皮靴显然更适于骑乘冲杀。当时皮靴多为短腰,发展到现在,长腰靴开始领导cháo流。
百宝图的图样都是彩sè绘制的,这双陆地逍遥靴一看就是长腰靴。
靴底、靴里的做工都非常细致,靴筒上绣有红、青、黑、蓝等sè彩的云朵纹样,靴面以并蒂花朵组成图案中心,绕以珍禽异兽,卷云行霞,间以瑞草散花,外侧又杂置折枝花和山石远树。
就算只是作为普通的靴子出售,也可称得上极为罕见的jīng品。
看看底价,一百万钱起。
“现在神农谷金兑钱的市价是多少?”覃钰问道。
市价就是普通集市的牌价。
“一金可换二万五千钱。”张任张口答道。
“元直兄有眼光,小师弟你果然是做探子的好材料!”覃钰点一点头,不过四十金,再升十倍也很轻松。
“那是!”张任很得意,自己喜欢胡看乱玩,师兄居然觉得都是优点。
“我先躺会儿,唱卖到这对靴子的时候叫我。”覃钰扔开百宝图册,一翻身,面朝墙壁,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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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众瞩目的唱卖会,今rì拉开了序幕。期待吧,投票吧!周末,先送福利,晚上还有一更。
一百、未时第一唱(下,第三更)
张任两只小眼本来就一直关注着下面的唱卖,听了师兄吩咐,更是一眨不眨,趴在窗前的几案上,死死盯着半圆形大厅的中心位置,那里有一张半人高的长方形唱卖柜台。
作为小型唱卖会,这个唱卖厅已经算不小了,径长超过两百米。
徐铁和两名童子站在柜台后,笑容可掬地不停唱着各种价格,引导顾客们花钱竞价,争相购买。
张任原本偶尔注意的不过是现在正拍卖什么宝货,功能作用是什么,这时候一用心,听着徐铁不停地唱名、简介、报价、抬价、一锤定盘,周而复始,慢慢的,张任居然觉得,自己渐渐摸到了唱卖的几分规律。
“原来,这就是唱卖啊!真有趣,有机会,我也要办一场大大的唱卖会。”
张任幼小的心灵里,立下了宏大的志愿。
又过了一会儿,忽然间,他耳朵一动,听到徐铁新的唱名。
“下面,是两匣弩箭,每匣四十支。此箭名为‘神音鸣镝’,是铁焰苏氏的佳作,此箭的妙处,在于每支的制作都有变化,在空中急速飞行时能发出多种不同的哨鸣震响,尤其连shè时,足以扰乱敌人的耳音。如本人这等层次,大约同时shè来三五支箭,就可能基本丧失六识的捕捉能力。”
“居然还有这等弩箭?”张任心中大动,舔了舔嘴唇,这种弩箭,正是他现阶段最需要的。
徐铁也是暗境强者,如果三支箭就能干扰到他的听力,那么,连续多shè几支,也许就能sāo扰到更强一些的对手吧?
“此物唱卖,价高者得。底价:七十万钱。每阶不得低于五万。现在,请诸位报价。”
似乎,也不是很贵!
张任虽然对金铜之类不感兴趣,但是他也知道,师兄分配赃物一向公平,自己的名下,现在也颇有些积蓄。
“不知道够不够呢?”张任心里有些紧张。
听着周围“七十五万!”、“八十五万!”、“九十万!”、“一百万!”各种此起彼伏的报价,张任心痒难耐,只想随口报一嗓子。
不过显然看出这两匣弩箭好处的不仅仅他一个人,不一刻,价格已经飙升至二百万。
张任有些咋舌了,这竞价有没有个头啊!
“小师弟,喊价,三百万。”覃钰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神采奕奕的,正坐在床边看着他笑。
“是,二师兄!”张任高兴地一按面前的报价钮,对着窗口专门的那个扩音区大喊一声,“三百万!”
他稚嫩的嗓音落在封闭的唱卖大厅里,轰然震响。
覃钰挖挖耳朵:“不用这么大声,外面有扩音设备的。”
徐铁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抬头见柜台上10号的丝线在不停震动,微微一笑。
10号房,那是乙字号套房的最后一间,虽然声音变异比较大,暂时不知是谁,但应该是覃钰安保组的成员出手了。
“乙字10号,三百万!诸位先生,还有更高的出价没有?”
“三百二十万。”一个妖媚磁xìng的嗓音忽然出价。
覃钰脑海里,顿时浮现出那个媚眼如丝,如玉纤指的妇人。
竟然是她?
沈七娘!
“丁字19号,三百二十万!”徐铁看向面前的丝线。
丁字号,也是天级贵宾啊!
五行楼的格局基本是一致的,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天干是天字号房;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地支是地字号房。
天字房每一天干都是五间的套房;地字房每一地地支都是四间的套房。
所以,每栋楼的天字房都是十套五十间,地字房则是十二套四十八间。
五行楼一共有天字房五十套二百五十间,地字房六十套二百四十间。
这次有资格住进五行楼的客人,报名加临时参加的一起,总共四百人不到,其他,另外还有二百多外围的客人,周围也有些稍次一些的住房供他们居住。
“四百万!”张任怒了,连续猛按银钮。
徐铁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不用这么气急败坏吧?
“乙字10号,四百万一次!”徐铁看看四周。
那个妩媚的声音没有继续出现。
“乙字10号,四百万两次。”徐铁举起手上小小的玉锤。
覃钰心想:“她突然发音,是故意抬价?还是想让我知道,她是在几号房间?”
按说寿chūn车队被劫,沈七娘作为袁术坐下宠将,纵然恨覃钰入骨,故意捣乱也是理所当然。不过如果真想捣乱,也不会只出一声,肯定会尽量把价格往虚了抬,然后再突然收声放水。
难道她希望和我达成什么默契么?
覃钰摇摇头,对方未必知道这房间里是他,先不用想那么多。
“乙字10号,四百万三次,成交!恭喜乙字10号贵客!”徐铁玉锤下落,砸在金锣上,发出当的清脆响声。
一锤定音!
10号丝线一震晃荡,徐铁身后的童子把那两只比chéng rén巴掌大不了多少的黑sè匣子直接固定在飞丝的铜轴吸盘上,一按机关,吸盘弹shè而出,黑sè匣子一前一后,飘飘荡荡地就向着10号房间的二楼飞去。
吸盘到得瓮房洞开的门内,忽然停住。
接着,黑匣子先后脱离吸盘,全都掉落在房内另一根丁字飞线上悬挂的翠竹篮里。
铜轴一转,吸盘返回唱卖厅。翠竹小蓝停在瓮房之内,一动不动。
“小师弟,按一下左边那个机关按钮。”
“哦,好。”张任哎了一声,程序他本来都知道,但是,刚刚得到心爱玩具的狂喜感和花费太多金钱的心疼感交织在一起,让他有些分神。
他面前的几案和窗台连接固定在一起,几案上有两个方形的按钮,右边红sè,是唱卖钮,报价前按一下,唱卖师就可以知道是谁家在出价。左边白sè的按钮,则是一个收取物品的机关,这种安排也是考虑到有些客人为安全计,可能不喜欢直接让拍卖物品直接冲进自己的房间去。
另外,在几案的左侧,放置着高级的毛笔和左伯纸,还有一只jīng巧的小铁盒,另有用场。
伸手一按,翠竹蓝载着两只弩箭匣子,缓缓向张任移过去。
到了窗台上,翠竹蓝停下。张任伸手,取出里面的两只黑匣子。
再一按机关钮。
翠竹篮缓缓退回丁字飞线的交叉顶部,停住不动。
这机关做的有点儿意思!覃钰暗暗思衬,不过开一次成功的唱卖会,成本之高,真是难以想象!难怪天下没有第二个货卖世家,这不仅是人力物力财力武力的问题,单是机关术的家族底蕴,别的世家大族,就根本无法跟货卖世家相媲美。
张任取下两只匣子,回头看看覃钰,面露惭sè。
“师兄,对不起!”
“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再跟那妖妇玩儿!”覃钰毫不介意,大家都没有拍卖经验,换了自己,眼见有人居然敢跟自己抢夺心爱之物,不定比师弟更冲动暴虐呢!
四百万钱,不过一百多金而已,咱们玩得起。
东汉的钱依旧沿用汉武帝时的“五铢钱”,为铜质,径25厘米,重五铢(约35克),在丰收的年份,质地比较好的钱,大约两文钱能买一斤米,和现在两三块钱一斤的米价也相差不多。
不过现在是汉末乱世,物价飞涨,即使在荆襄这种鱼米之乡,十文钱能买一斤米已经很不错了。这样就可以做个简单的古今价格换算,大约五文钱值得现代一块钱,5:1的牌价。
四百万钱,也就七八十万人民币,一辆中等宝马或保时捷而已。
覃钰摇头,不知不觉,自己居然也到达了视宝马如无物的境界了。
张任见师兄不怪,很是高兴地嗯了一声,急忙按动一只黑匣子的开关。黑匣子吐出两支箭,张任抽了一根出来,上下摩挲玩弄。
覃钰扫描一下那根两指长的弩箭,只见铁质箭头呈圆锥枪头状,箭杆以优质箭竹磨制,上面有七八个小孔,凹凸方圆,孔孔俱不相同,显得十分高档jīng美。
“这就是能破武林高手耳功的神音鸣镝箭?看上去也平平无奇。”覃钰心中略加评点,便不在意。
弩箭这种玩意儿,还是让师弟这种专家去琢磨吧。
“小师弟你下去休息吧,接下来我来玩一会儿。”
张任点头答应,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有了好玩具,缺乏继续唱卖的心思了。
二人换位。
又过片刻,终于到了覃钰关注的宝货。
“下面这一件,出自敦煌东郭世家,名为陆地逍遥靴,内镶三sè火影玉,能助人疾行。大家应该都看过图样,这双靴子是寄卖报名过晚,不然,至少能挤进二等珍品榜,甚至一等榜单之中。此物唱卖,底价:一百万钱。每阶不得低于十万……”
徐铁顿了顿,大概又看了看货主的要求,才接着说完要求。
“……物主特别要求,最好能换取一门暗境就能使用的上乘秘术,攻击、防御、身法、步法均可。下面,请诸位报价。”
覃钰微微一怔,居然优先换取秘笈?
早知道就不那么急着把《yīn阳真气盾》和《颠倒四象步》给徐铁了,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强者林立,甚至还有化境级别的宗师盯着,却不能传音给他,不然只能是让他为难。若被家族认定他徇私舞弊,徐铁这一生就算完了。
他迟疑的这时候,场内居然也是一片寂静,无人报价。
物主的要求打乱了大家的准备,参与竞拍的贵宾多数都知道,这回就算有钱,也未必能得到这款宝货了,大都得重新思量,再做准备。
徐铁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只是微笑,并不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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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来了,祝大家周末愉快!
一百零一、鬼藤庇护
覃钰思索片刻,伸手在几案上抄起一支狼毫细笔,取过一张左伯纸,写下几个小字。
鬼藤庇护。
想了想,又在其后加了一句:须昆仑山鬼藤木。
虽然他也记得《yīn阳真气盾》和《颠倒四象步》的全部内容,但迎敌讲究机变,交易却须诚信,这时就不能偷jiān耍滑,使小聪明了。
这门《鬼藤庇护》是他鉴赏《yīn阳真气盾》之后获得的三大防御术之一,不像是百花秘笈有意的提供,倒貌似被刺激到了某个G点,嗨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也有类似的产品,就全都顺手喷shè出来一般。
覃钰有时忍不住想,撩拨这个“百花图书馆”,是不是也需要一些特殊的技巧才行?
自己每晚都会背诵《玉剑心经》,这厮一点儿反应没有。看了那本《yīn阳真气盾》的小册子,它怎么就激动了?
难道是因为那册子是黄皮的?镶金线的?
真是很奇怪的一种作风!
不过覃钰因此已经学会了《破箭三式》这门独树一帜的剑法秘术,可称所获甚丰。
其他两门,因为所需要的器媒过于稀罕,覃钰还没有学习的机会。但是他也通读了《鬼藤庇护》和《五行防御术》的内容,知道若有合适的器媒引导,这两门防御术也都是很了不起的武道法门,暗境层次就可以修习。
所谓器媒,就是最适合的武器。《破箭三式》需要珍级宝剑,覃钰恰好身怀天师法剑,恰又灵感天生,自然顺利学会。
但是鬼藤木和五行轮却很难找到。
覃钰对这双靴子势在必得,第一轮就投入了重宝秘笈。
“好,想必大家也都准备好了。”徐铁满意地看到大家慎重的态度,开始引导,“现在,大家可以将自己拥有的秘术典籍名字写在纸上,飞线传递给我。我会择优选取,转给货主。货主若没有中意的秘笈,则随即唱卖,价高者为胜。”
覃钰将纸片折叠起来,放入左手前的那个圆形的小铁盒之中,封好圆盖。略略抬头看看自己的头顶,半臂高的地方,悬着和唱卖厅同样的圆形吸盘。
右手按动机关钮,吸盘底部裂开一个口子,恰恰可以套入一个小盒。
左手伸手向上,浑圆的铁盒被吸盘一口吞下。
再按一下钮。
含着铁盒的吸盘匀速飞往唱卖柜。
与此同时,覃钰注意到,周围一共有十来个吸盘,正在飞往唱卖厅的途中。
覃钰垂下头,现在他是人事已尽,惟听天命了。
覃钰相信自己的心法秘术足够上等,价值足够配得上对方的宝货。
但对方是否拥有鬼藤木呢?或者,是否能弄到鬼藤木?
这些他都不知道。
徐铁不会徇私,但是,在相似的条件下,他却可以有意无意地选择有利于覃钰的方案,这是规则允许的。
那就足够了。
寂静的几乎有些恐怖的十分钟之后,覃钰感觉到身前微微一道轻微的震响。
他的吸盘回来了。
覃钰心头一跳,按动机关钮,铁盒被吐出来。
他伸手摘下铁盒,打开圆盖,取出纸片。
在他的纸片下面,多了三个字。
请加价!
覃钰皱眉,一门高级防御术,居然还不够?看来是有人拿出了和自己相似的秘术心法,也许还不止一人,以致货主犹豫不决,因此二度竞价,想要获得最佳收益了。
他想了想,又取过一张小纸片,挥笔写下:合浦明铛级南珠,一粒。
再度送出铜轴吸盘,覃钰摇摇头。
这一粒珠子,就是百金上下,要不是为了碾压对手,他真是觉得有些不值当。
手一撒,五十万人民币没了。
再看向唱卖大厅,发现唱卖柜台后,徐铁和两个童子全部消失。应该是退到后面全封闭的唱卖室里,和货主一起,迅速评鉴各方的出价去了。
被现场静默的气氛压抑住,覃钰忽然感觉到一丝紧张。
这一次,不知结果会如何?
又过了五分钟,10号房的吸盘回来了,覃钰看到,其他十余间房的飞线同时在抖动。
徐铁从唱卖室里出来,面带微笑。
大局已定?获胜者是谁?
众人都有些发呆。
覃钰取下圆盒,里面的两张纸片已经不见了。
这是什么意思?
覃钰茫然了,徐铁虽然跟他说过唱卖细则,但是,当时却不曾提到这样的竞价最后如何处理。
这种秘密竞价,还反复两次,估计也是很少见的吧?
覃钰胡思乱想中,忽然听到门口有人笃笃地敲着门。
“谁啊?”
“我是徐老爷派来送东西的。”门外一个稚嫩的声音。
张任立即收起自己的黑匣子,看向覃钰。
覃钰点点头。
张任过去开了门,只见门外一个眉目清秀的灰衣童子,赫然很面熟。
“你不是徐大师身边的那个……”张任是远视眼,目光锐利。
“正是小的。”那童子赔笑道,忍不住看了张任一眼,估计也是心中惊诧,那么远你都看清楚了?“这是公子竞到的那双宝货,徐老爷怕公子心急,特意派遣小的提前给公子送来。”
他手上一只牛皮袋,封得严严实实,递给张任。
张任接过。那童子就急急忙忙走了。
关上门,张任回头把牛皮袋捏了捏,说道:“是双靴子,应该没错。”
覃钰点点头。
此刻,站在柜台后面的徐铁正笑眯眯地说道:“应买主要求,这一场唱卖不予公开结果。同时,卖主已经离开,敬请诸位体谅。”
唱卖会原则,尊重所有买主和卖主的私人要求,只要不违反唱卖规定,一概准许。
隐瞒买卖双方的姓名,正是最经常遇到的一种可允许情况。
在场的各地贵宾虽然感到几分遗憾,对此结论却均无异议。
张任打开牛皮袋,取出那双陆地逍遥靴。
果然,和图片中显示的一样华丽,而且,上翘的细长靴尖儿,更带有一种飘逸之感。
“是一双新靴,毛皮的味道还没鞣制十分干净。”作为资深猎人,张任年纪虽小,这方面却是老行家。
“估计是为了唱卖会赶做出来的。”覃钰接过靴子,上下翻看。
似乎就是一双正经牛皮靴,靴上花纹虽然多,他却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什么三sè火影玉,有了那个东西,靴子就不是普通靴子,变成飞靴了?”覃钰喃喃自语两声,便把靴子放回牛皮袋里,继续去看唱卖柜台。
现在还没法试靴子的威力。
一是没地方,这屋子虽然不小,却还是施展不开。
第二是没时间。
因为这个时候,最后的压轴三宝,已经被徐铁亮出了第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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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起床了吧?请按秩序投票,选取自己的宝货。
一百零二、第一件压轴宝货(上)
第一件压轴宝货,名为玄象皮甲!
徐铁介绍说,这是用极南方一种玄sè异象的背皮,经三年鞣制而成,穿戴起来,刀枪不入。
覃钰嘴角不禁微微抽搐。
刀枪不入!
这玩意儿也能当压轴宝货么,好像还不及陆地逍遥靴吧?
百宝图上有几件宝衣宝甲,其功能上都有重要的一点,刀枪不入。
这简直是跟宝刀宝剑必然削铁如泥一样的广告专用名词啊!
刀枪不入,削铁如泥!
还挺针锋相对的。
徐铁报出底价:二百万钱。每阶竞拍价,不得低于二十万钱。
压轴货就是牛掰啊!果然开始翻倍了。
大床上的覃钰琢磨了两下,断然道:“拍了!”
这时拍卖窗前已经换上张任,他终于玩够了神音鸣镝,可以沉下心来参与竞拍了。
相反,覃钰则刚刚得到了陆地逍遥靴,正处于心思不宁的阶段。
张任听师兄霸气凌然的吐出两个字,高兴地应了一声。
刚刚小试牛刀,他已经迷上了唱卖那种针锋相对此消彼长的斗战感觉,听师兄说开战,也不去仔细琢磨,便准备挥刀上阵。
正要张口报价,忽然又转回头。
“二师兄,1号房似乎出价了!”
“哦?”覃钰知道张任天生远视,能看到拍卖柜台上的细线颤抖也很正常,“那先等等,看看咱们这边是不是谁想要,如果竞价激烈,等下我就们去帮忙!”
又出了一轮价之后,张任疑惑道:“1号又竞价了,也许是真的想要?”
“你先监视着,我过去问问。”覃钰把装靴子的牛皮袋扔给张任,转身开门出去。
去1号房间需要先出乙字号套房大门,覃钰刚走到大门口,却迎面碰上了徐庶。
“元直兄,1号房里不是你么?”
“不是!”徐庶显然知道覃钰在问什么,微笑回答,“我在王老的3号房间。”
王越在唱卖会开始不久即安全返回,徐庶交待他的一些事情都安排妥当。不过,显然他对这种低级唱卖没什么兴趣,就在自己的屋子里跟过来凑热闹的张机聊天。
徐庶对这第一场唱卖会却很感兴趣,想要对唱卖会实地考察一番,便要来王越的黄金符,上二楼去新鲜体验了。
“那现在1号房里竞价的是谁?”
唱卖大厅的墙壁上有扩音设备,但是设计者故意弄得声音混杂,唱卖师听没问题,过滤一层之后就不太清晰了,再传到其他房里很难听准。
除非特别熟的人,或者音质特殊,如沈七娘那种磁xìng媚音,否则光凭竞价的那一声,根本听不出是谁。
“你猜猜。”
“甘宁!”覃钰一猜既有。黄忠和史璜各有所求,而且现在已经接近达成目的,对这种没什么特sè的小拍卖自然不会上劲儿,那陆地逍遥靴对覃钰对张任都有好处,但对已处于暗境最高端的二老来说,却纯属多余,穿上了,也追不上化境宗师,要它何用?
其他人更不可能,所以只有甘宁。
但是,他已经是暗境巅峰的层次,竞购这么一件玄象皮甲做什么?对他来说,这跟那双陆地逍遥靴没啥区别,全是鸡肋。
“再猜。”
覃钰不禁莞尔,徐庶同学你也真够调皮的!
“那啥……这我哪儿知道?”说完这句话,覃钰发觉徐庶的笑容很诡异,脑子里一闪念,忽然一愣神,“这皮甲不会是他寄卖的吧?”
“啊,小钰你怎么猜这么准?”徐庶也怔住了。
“如果是为别人买的,这些因素就太复杂了,我根本没地猜去,你肯定不会让我猜的。只有这东西本来就是他自己的,我才可能猜得到。”覃钰心想,这叫反证法。
徐庶伸出拇指:“小钰,果然厉害!”
“既然这样,我马上回去,给他加加温。”覃钰兴致大增。
“别,”徐庶急忙阻止,“甘兄弟就怕你帮他买了,所以特别请我过来跟你说,他只是想要抬高一些价码,换取一些现钱,并非想自己再买回来。货卖世家送来的红马甲,虽然遮护面略小,质量其实并不次于他的那件皮甲。”
“嘿嘿!”覃钰拍拍徐庶的肩膀,“我的大哥啊,你太实诚了!小弟加价,也只是一种抬价手段啊!放心,我会控制局势的,到一定时候就退出。”
俩人又商量了一下下面的竞拍格局,确定了安保组今天出手三雄之间的配合方式。
最关键的一点是,如果真有货卖世家的出货,又是安保需要的的货sè,必然让拥有半价优惠卡的覃钰最后拍板出手。
这样最为划算。
由于甘宁之前尚不太清楚覃钰有明玉符,所以覃钰特别强调了这一点。
徐庶自然点头,当他听说压轴三宝中其中有一件是覃钰寄卖的,也不禁好笑。
“你们也太贪心了,咱们安保组想包圆压轴宝货么?”
“这个,钱多谁不爱啊?”覃钰哈哈一笑,“你可跟甘宁说好了,千万别买我那本秘笈。张老头子坑人,只有最初级的三层功法,我练的那个郁闷,不上不下的,绝对值不了那么多钱。”
“好!”徐庶答应了。
……
覃钰返回10号房,张任汇报说,这件皮甲竞争激烈,多家出价,攀升激烈,他刚才也出了一次价,很快就被超过了,感觉水很深,没敢再次出价。
“现在都有谁在叫价?”
“丙字号的两位,丁字号的两位,其中就有上回坑我的那个沈七娘。另外还有辛字房的一位。”张任恨恨地说道。
“不过1号房已经停止竞价了。”
覃钰嘿嘿一笑,知道甘宁大概已觉满意,生怕栽到手里,没有继续掺乎。
他走到窗边,侧耳倾听了一会儿。
玛蛋啊!这都是谁啊?
丙字号里是鹿伯和戏志才,丁字号里是鹿公和沈七娘,辛字房里,竟然是枪王赵嵩。
现在的价格刚刚过了五百万钱,也就是二百斤金子。
居然是俩化境和枪王三人主斗,另外两个打酱油的财力也都不软。
覃钰的眼力要输张任半筹,人家是天生的,没办法。但在耳力上却是远胜,深厚的气血使得他双耳灵聪之极,不下于暗境巅峰的强者。
而这几位也都没打算隐藏自己的声音特质,所以分辨起来很容易。
他又听了一会儿,感觉赵嵩和沈七娘火力渐渐有些削弱,看来也支撑不了几个回合了,想了想,断然道:“你也继续出价,只要不超过一千万,就一直跟下去,但是,先不要猛烈提价,一步一步跟。直到我叫停为止。”
张任睁大小眼,有点不太理解。
覃钰也不解释,摆摆手,自行躺去床上闭目假寐。
他的想法很简单,坑化境宗师多不容易,难得还是俩,一千万算个毛,这种冤大头,不坑白不坑啊!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全都jiān诈地逃了,一千万,四百金而已,大爷我也不是出不起!
最关键的是,自己还有一件压轴的在后面跟着,如果这件挑起高价,后面的就必然更加把持不住,要飙升高价的。
说来说去,自己还是能全赚回来。
张任素来依赖师兄,既然师兄这么说了,那就战吧!
压轴宝货都是每次加价至少二十万起,有了张任的搅局,价格上的飞快。
片刻间,张任回头叫一声:“师兄,过七百万了!”然后再回过头去,对着扩音窗就是一声暴吼:“七百二十万!”
覃钰远远听到赵嵩颓然叹息一声。
枪王退出。
“可能是给司马哥哥买的。”
覃钰对司马吟印象极佳,远胜对赵嵩的好感,那是真xìng情的人,对他也是真好。
“嗯?”覃钰忽然意识到,这位枪王,看起来光风霁月,洁身自好,其实,也是可以利诱的人啊!
啊哈,怎就忘了他!
其实,也是老君山一别之后,双方就没有再见过面,覃钰一时不知道这人在哪儿,才没去仔细想。
此刻,自然心头大乐:“又一个半步化境!”
不过再算算时辰,额滴神啊!估计搞完唱卖会该过三点了,现在最大的难点在第二个化境宗师上,没有这个人,团队的镇压能力不足,徐登很可能不会认账。
难道真要去求那个冰人?
何荭嫦虽然是目前最合适的预备人选,但是覃钰心里一直对她有些发憷,而且也不敢肯定一粒寒冰雪参丸就能说服她,下意识总是把她尽量往后排。
唱卖会上,除了为师父收购寒冰雪参丸,她自己有什么想要的么?
只要她有需求,就不难搞定。
货卖世家的资源优势,天下没第二家能及得上。
“过九百万了。”张任神采奕奕,大吼大叫,“你爹的,九百……四十万。”他回头通报的瞬间,戏志才把九百二十万的档给抢了。
戏志才怒哼一声,响遍全场。
覃钰嘿嘿一笑。
大舅子傲娇退出。
现在,除了搅局的张任,就剩下鹿伯兄弟和沈七娘了。
一百零二、第一件压轴宝货(下)
覃钰暗暗盘算着:“鹿伯是为什么要拍这么一件不上不下的皮甲呢?最大可能,应该还是为周瑜准备的吧,他对小周郎倒是尽心尽力啊!至于鹿公鸣钟……不明确,他有弟子需要?”
化境宗师很少对普通的护身装备有特别大的兴趣,因为他们沟通天地灵魄,本来就有天地反馈的灵气护体,加上自己的天赋神通,化境修为以下的强者很难有什么武器能真正伤得了他们。
遇到同境界的对手时,那些宝衣宝甲却又跟寻常人穿的绫罗绸缎等遮体避寒的衣物没什么两样。
只是没想到,沈七娘居然也能支持到现在,和两位化境宗师拼得不分伯仲。
这美女,自身的财力不错啊!
覃钰想了想,自己那本《颠倒四象步》,化境多半是不会看在眼里的,在暗境强者中却属于紧俏货。
“再跟,直接加上五十万,先打走沈七娘。”覃钰下了决断,沈七娘的钱,还是留到最后去拼自己的那本秘笈比较好。
“一千一百万。”张任立即开始冲刺。
“10号,一千一百万!”徐铁也亢奋起来,这件皮甲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把他之前的基本估价翻了一倍还多。
徐铁随意瞥了覃钰他们这个房间一眼,这位小兄弟,给人的惊喜还真多啊!
“一千一百五十万。”鹿伯毫无压力地再压上五十万。
“一千二百万。”鹿公继续垒石头。
一声轻叹,余音袅袅,不甘的磁xìng嗓子渐渐隐去。
“耶!”张任挥了挥拳头,“跟小爷斗!打死了你!”
“那可不能打死,我的秘笈还指望她来带带气氛呢!”覃钰笑道。
他估计沈七娘在这种良品拍卖会的底线是一千万钱左右,正常情况下这些钱拍一个压轴货应该很轻松的,但是,今天的情况似乎不太一样。
这应该是那双陆地逍遥靴秘密而又强烈的竞争带出来的刺激效应。
“退出竞价!”覃钰几乎可以闻到鹿氏兄弟之间剑拔弩张的硝烟味道,这种至亲之间的宿怨一旦产生,就是最可怕一种仇恨,他可不想成为他们分出胜负之后的出气筒。
而且,就算现在这个价码,甘宁应该已经笑翻三回不止了。
乙字10号房,退出竞价。
……
丙字套房,15号房间。
鹿伯轻轻松了口气,然后双眼又瞪起来。
就剩下那个讨厌的家伙了,非打垮他不可。
周瑜坐在一旁的木榻上,慢慢喝着梨子汁,不时轻轻吐出一点儿粗茎纤维,准确地落在面前一个专门空置的瓷盆里。
“鹿伯,都过去那么些年了,你怎么还记着啊?”周瑜笑着劝慰道,“过来喝点蜜水不好么?”
“这小子,从小就喜欢跟我抢东西,我还总抢不过他。这一次,我要让他瞧瞧,只要他想要的,我全都要抢过来。”
“好吧,好吧!”周瑜不以为意,左右不过几百金,还是糟践得起的。
“不过,刚才那双逍遥靴,到底被谁竞去了?”周瑜很奇怪,鹿伯的《聚奎拳》是不下于鹿公《裂象足》的jīng妙拳法,虽然只能提供前三层,但威力施展出来,也足够暗境的强者拿回家镇宅了,换这么一双靴子,居然第一轮就被打回来了。
“哈哈,不管被谁拿去,只要不是那小子得到就行。”鹿伯倒不太在乎这个,他猛然大吼,“一千五百万。”
周瑜手中的铜酌微微震了一下,他没想到鹿伯如此凶猛,一千五百万钱,就是六百金啊!
前面说过,按5:1的汇价比例,搁现在,那就是三百万人民币。
买这么一件明显二手旧货的皮甲?
周瑜默默摇头,鹿伯这对兄弟,武道天赋都是奇高,彼此争强斗狠的xìng子,可也不是一般的强悍。
小沛丹阳门原本可以一门双化境,独霸徐州的,偏偏弄到三十年兄弟反目,同门相残的地步,也真是人间悲剧。
还是随他吧!
……
丁字套房,20号房间。
鹿公在大骂。
“你个死瘸子,现在还要挡老子的路,看老子不整死你!”
想了想,却还是没还出价来。
价格已经太高了,有一千五百万钱,去随便弄个三等珍品,轻轻松松的。
抢这么个皮甲,实在有点儿掉眼力价儿。
门外有人轻轻敲门。
“自己进来。”鹿鸣钟不耐烦地说道。
门一开,沈七娘盈盈走了进来。
鹿公两眼一直,然后,罕见地露出笑容。
“七娘,你怎么来了?”
“听说有人在跟您斗气,争抢宝货,七娘愿意献上五百万,助鹿公一臂之力。”
“呃,七娘提醒的是!这种斗法实在不明智,老夫就暂且饶了那个老家伙。”鹿公哼了一声,这么打个岔,反而泄了心头那一腔莫名的火气,“七娘,你不用送钱给我。我说过,你要愿意跟老夫,老夫的金钱宝货,全都是你的。”
沈七娘脸上一红:“七娘残花败柳,如何入得鹿公您的青眼?我家中倒有个小妹刚刚长成,美貌无双,情愿奉于鹿公榻前伺候。”
鹿公盯着沈七娘看,微微摇头:“小孩子老夫却看不上眼,老夫修的又不是上古采补术,要什么纯yīn双修?七娘你就很好,可解老夫晚年寂寞。”
沈七娘微微一蹙眉。
“老夫随口说说,你再思量一下吧。”鹿公脸sè冷淡下来。虽然他是化境宗师,却素来守身正直,不屑肆意强霸行事,但是,被美女拒绝,总不是很开心的经历。
“妾身蒲柳之姿,得鹿公青睐,本不该推辞。只是娘家有二弟,夫家有大伯,都不愿七娘再嫁,七娘亦身不由己啊!”沈七娘柔声诉苦道。
“哦,令弟也罢了,你家大伯,如何敢阻拦于你?”鹿公生气了,不想嫁可以,别找这么蹩脚的理由。
“七娘的大伯,便是……唉,一言难尽。噢,打搅鹿公竞价了,妾身先告退了。”
鹿公听的有些纳闷,不过也没阻拦,他打定主意要在下面的两件压轴宝货上压鹿伯一头,心绪现在也不在沈七娘身上。
最终,玄象皮甲,被鹿伯以一千五百万钱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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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宁是乐翻了,俺可累死了!不过写出来还是不等12点了,小开心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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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三、五雄结拜(第二更)
徐铁先恭喜了一下15号的贵宾,随即宣布:“压轴宝货第二件,名为三阳鼎,是炼器大师必备的jīng品。”
这件器鼎虽然也不错,但比起徐铁自己使用的珍级宝鼎六阳神火鼎,整整差了一个大品阶,所以徐铁虽然随口介绍,却并没太放在心上。
但是这座鼎是货卖世家自己撑台面的宝货,徐铁倒是不能把真实想法说出来,加以贬斥,反而很含蓄地略有吹嘘。
最后报出底价:四百万,价高者得。每次报价,至少增加三十万。
这是积累下来的效应,经历了玄象皮甲的疯狂竞价,现在已经没有贵宾觉得这区区四百万的价格算什么了。
他们已经完全忘了,玄象皮甲的底价才二百万。
覃钰微微笑着,大口喝蜜水,这样的感觉真好!
他随口喊了个价,然后发现,这次参与竞价的人居然多出不少。
毕竟唱卖会英才挤挤,炼器大师也有不少,但这些人却困于资源,大多没有货卖世家这样豪绰,如今出现一尊jīng品宝鼎,自然趋之若鹜。
原本货卖世家的计划,这座鼎就是土字楼第一天良品唱卖会的最后一件压轴宝货,不过徐铁考虑到三阳鼎比起颠倒四象步还是差了少许,而且,安保组也是需要紧密拉拢的对象,就给了覃钰一个面子,让他的《颠倒四象步》排到了最后一位。
没过多久,鹿公兄弟就开始角力。
鹿公是真的想要这座器鼎。
小沛的丹阳门以火为尊,心法秘术都是火行居多,虽然门户较小,资源有限,现在仅有个普通的炼器师。但是,好歹那是自己亲收的弟子,实力不够,不正需要有好器鼎辅助才能不断进步么?
但是不知什么原因,鹿伯就是要一直狙击他,而且每次必然猛跳一百万。
“这老东西这么有钱?”鹿公又惊又怒。
价格在鹿伯刻意的哄抬之下,已经飞快地飙升到九百万。
“一千二百万。”鹿公真怒了,老虎发飙。
一口三百万的提价,顿时让大多数人退出了这场唱卖。
通常,这个价格,表示喊价人已经非买不可,要求清台了。其他人如果不是特别想要这具宝货,自然不必无谓结下大怨。
“一千五百万。”鹿伯镇定自若,结怨?笑话!
周瑜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鹿伯低声笑道:“公瑾放心,我有数。这家伙门户里需要这尊鼎,必然死争,让他多花一千万也不算什么。”
周瑜直摇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果然,鹿公再喊天价。
“两千万。”
徐铁立即喝道:“丁字20号,两千万。”
鹿伯想了想,没有理会。
“丁字20号,两千万二次。”
“丁字20号,两千万三次。”
“恭喜丁字20号!”徐铁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鹿公脸sè灰暗,你NN,明明一千万可以拿下的,生生被抬高了一倍。
老家伙,老子跟你没完没了。
……
门外又有人敲门,张任忙去打开。
“甘哥哥!”张任人乖嘴甜。甘宁一笑,道:“刚才多亏小兄弟帮忙,当哥哥的感激不尽。现在尚属穷酸,没法送礼,兄弟多担待,rì后一定补上。”
张任笑道:“都是一家人,怎么能要哥哥的礼物?”
覃钰站起身,见甘宁笑意满怀,不禁问道:“兴霸兄,chūn风拂面,必有大喜。”
甘宁哈哈笑道:“都是覃兄弟你带给甘某的运气。”
原来,他刚刚得到徐家土字楼前台小厮的通知,说他寄存的锁链弯刀,已经被列入三等珍品行列,晚上即将参与唱卖。同时,其他几件寄卖的长刀、双铁戟和大弓已经卖出,价格数百万到一千万不等。
统算下来,不算那口锁链弯刀,现在他的身家已经达到三千万,算是小有财富了。
三千万钱,那就是一千多金,放现在就是六百万人民币,马马虎虎也能弄上一套豪宅啊!
“恭喜,恭喜!”
覃钰心想,不说我家那个攒钱娘子,就是我小师弟现在的身家,也不止这个数吧,看把你给乐的。
现在唱卖会,就剩下覃钰那卷秘笈了,甘宁也知道内幕,自觉没有这方面的需求,便赶到乙字套房这边,和覃钰兄弟俩增进一下感情。
几人坐下,闲聊一阵。
覃钰嘴里支吾着闲话,耳朵里听着外面徐铁的声音,当徐铁说出《颠倒四象步》时,似乎全场震惊,然后喧嚣四起。
覃钰一笑,大事成矣!
果然,徐铁宣布:“底价:八百万,每次加价不能低于一百万,价高者得。现在,竞价开始。”
我靠,又翻倍了啊!
从玄象皮甲的二百万,三阳鼎翻到四百万,已经很可观了,没想到徐铁居然还敢再次出击。
这就是大家族唱卖师的底气。
覃钰面露笑容,今天不卖出个天价,徐铁看来是誓不罢休啊!
眼前的甘宁忽然一挺身,跪直起身子:“两位兄弟!”
覃钰一愣神,甘宁想要做什么?
甘宁看看覃钰,又看看张任,正sè道:“甘某自入江湖,三年来无rì不为属下兄弟的衣食伤患担忧,今rì得遇诸位大贤,方有转机。两位兄弟真是甘某命中的贵人!甘宁不才,愿与两位兄弟八拜结交,不知意下如何?”
结拜兄弟?
覃钰还没转过念头,忽听门外有人笑道:“好啊,甘兄,你偷偷来跟小钰他们结拜,却不带上我?”
几人一回头,门本来就没关严,此刻轻轻被人推开,一人走了进来。
却是徐庶。
“是你啊,元直兄!”甘宁笑道,“元直你是要深求经学,成就大儒的人,甘宁初来,怎么敢造次?”
徐庶哈哈大笑,径直过来,左手拉住甘宁,右手握住覃钰。
“徐某终是个江湖野人,纵然再读十年经学,也脱不出‘义气’二字。我等四人既然有缘相会,肝胆相照,择时不如撞rì,今rì正可义结金兰。”
张任喜道:“好哇,好哇!”
覃钰瞪他一眼,你凑什么热闹?
甘宁看看覃钰:“覃兄弟你……”
覃钰长身说道:“覃钰不才,与二兄倾盖如故,自不敢推辞。不过,我有一事相求,请二兄答应。”
甘宁问:“何事?”
“我有本门大师兄,名为鲍出,与我师兄弟二人暂时分别,去了长沙。今rì我等yù要结拜,却不能遗忘兄长,因此踌躇……”
张任醒悟:“对啊,对啊,大师兄不能忘了。”
“原来兄弟是因此迟疑,这倒是我想差了。”甘宁松了一口大气,不是嫌弃我们就好。
“这有何难?我们四人论过年齿,亲身在此结拜,同时与小钰你的大师兄一起遥拜为兄弟。rì后见到了他,再重新叙礼拜见便是。”徐庶豪迈地说道。
“好主意!”甘宁大喜,不愧是儒门出来的人,脑子就是灵便。
当下张任出去,找到徐家值班厮佣,弄来香案、檀香、四sè祭品,又买来一块大红的丝绸,将五人姓名、籍贯、年龄、生辰八字、结拜时间、誓言等相关事项全部填写清楚。
算到年龄的时候,甘宁和徐庶都愣住了。
“小钰,你十足才十六么?”
覃钰居然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小弟年幼无知,元直兄多多指教。”
甘宁哈哈一笑:“过了今天,你就得改称他二哥了。”
“真不像!”徐庶感慨摇头,“我一直觉得兄弟你至少已经弱冠才对。”
原来,几人一叙年龄,鲍出26为大哥,徐庶24为二哥,甘宁23为三哥,覃钰16为老四,张任14岁居最末。
徐庶和甘宁均想:“想不到他居然是一位十六岁的少年,便已是暗境强者,真是个天才呀!”
覃钰看了看,说道:“以小弟看,还是请王老他们几位一起都过来见见礼吧,我等结义之后,也顺便拜拜长辈。”将王越和自己外祖父母二人的交情一说,诸人不觉惊叹,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渊源,难怪王越一直力挺覃钰,比照顾自家弟子还要尽心尽力。
张任腿快,立刻跑出去报信。
王越、黄忠、史璜、张机等四老正在2号房间与来串门的戏志才闲聊,听闻这个消息,都很惊讶,全都起身,转到10号房间来。到后来,连戏芝兰、曾小蝶和何荭嫦三女也跑过来看热闹。
10号屋里一时人满为患,王越等诸老被尊为长辈,这唱礼官,就由戏志才担任。
戏芝兰献上地级醍醐香一束,正是老君山上覃钰从发徐登那里赢来的赌注。
诸人大喜,有如此高档名香,足可相抵祭品过于简陋之憾,真是大吉之兆。
徐庶甘宁是场面人,xìng格也复豪爽,见戏芝兰表现如此大方,心下都暗暗赞叹,四弟真个好眼力!
史璜坐在一旁观礼,脸皮都有些抽搐,低声道:“浪费啊,浪费!小兰这孩子平时挺机灵的,这时候怎么就糊涂了呢?结拜个兄弟,用这么高级的醍醐香做什么?”
黄忠笑道:“老哥你就别啰嗦了,你没看小兰那孩子,要不是女孩子,她恐怕早就冲上去跟他们一起结拜了。”
史璜侧头一看,可不是么,戏芝兰满脸艳羡,盯着香案前的四人。
“念鲍出、徐庶、甘宁、覃钰、张任,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从此同心协力,救困扶危,祸福与共,不离不弃。不求同年同月同rì生,但求同年同月同rì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誓毕,遥拜鲍出为长兄,徐庶次之,甘宁再次之,覃钰居四,张任为弟。
诸兄弟祭罢天地,复又拜见王越等长辈尊长。王越代表大家,一一安抚激励。
他跟徐庶开玩笑说:“元直啊,本来你只是我晚辈,现在,你和小钰结拜,就成了我孙儿辈了。”
徐庶道:“我自敢叫,世叔却敢应下么?”
二人同时哈哈大笑。
如此诸礼已成,五人从此成为誓同生死的异姓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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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四、再攀新高
王越、戏志才等见10号房内因为人多而变得分外狭小,便都起身,自行离去,戏志才还把不愿离开的妹妹也拽了出去,与何荭嫦聊了两句,便若有所思地返回丙字套间11号房间。
他的房间,掐好和覃钰现在的10号房相邻。
不过五行楼隔音设施相当不错,就这么一墙之隔,10号房里的任何声音都听不见了。
10号房的屋子里,只留下徐庶、甘宁覃钰和张任四人。
四人刚刚结拜,正在各自叙话,张任忽然一声高声大叫:“两千万了!”
覃钰狠狠瞪他一眼:“老五,大喊大叫什么?”偷着乐不就得了,难道我自己听不见?
甘宁笑道:“大概是正在唱卖四弟的那本《颠倒四象步》吧?”
徐庶怔了一下,这边义结金兰的结拜仪式都完事了,那边还没拍完?
大家一起侧耳倾听。
只听徐铁叫道:“辛字38号,两千二百万。”
辛字38号?
覃钰腮帮子的肌肉一抖抖,那不是枪王赵嵩的ID么?
我X,他竞价这么一本暗境步法做什么?虽然说也算是顶尖的东西,可是只有前三层,到他这种层次高度,根本一点帮助都谈不上了。
一转念就明白,这人跟张晋是老冤家,他这是想要恶心老对手,同时,也顺手给覃钰添点香油,叙叙交情。
“可惜张晋不在,如果知道赵嵩也在极力加价,想要购买他的秘笈,不知他会作何想法?”
“两千三百万!”这价格瞬间就被超越。
徐铁叫道:“丁字19号,两千三百万。”
这个……沈七娘,超出你的底线这么多,不好吧?
“两千六百万!”
“三千万!”
这两个声音挺陌生的,应该都是暗境层次的贵宾,不过,用得着如此猛攻再猛攻么?
覃钰的心理价位,其实也就两千万,跟三阳鼎差不多就满意了。
想不到,这已经快翻番了,还看不到峰顶。
“三千三百万!”
覃钰一呆,听着居然像唐楠竹的声音。
“丙字13号,三千三百万!”徐铁极其得意的叫道,敲砖定脚。
应该是他,他就住在丙字套房。不过,唐楠竹一个药物催上来的暗境,他要这本秘笈做什么?
甘宁见覃钰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感慨道:“四弟,你出身名门,自然不觉得这么一本秘笈有什么了不得,但这些寒门的暗境强者,如果多出这么一手本领,也许rì后就多了几条命啊!”
“大家可以去闪金塔买啊!”覃钰有点纳闷,百宝图里的宝物不是更胜一筹么?
这么失控下去,要是后天拍到更高端的《yīn阳真气盾》,那还不得杀人放火掀桌子了?
“哈哈!”甘宁笑了,他明显更能理解草根们的心态,“四弟,这本颠倒四象步,如果在闪金塔,在二等珍品榜上至少可以排在中上区域。可是去那里唱卖,得白银符以上。这些人的身份财力,大多数是无法参加的,就算是能去,这么点儿钱,在那些财大气粗的大族倾轧之下,也不够买这种顶级档次的秘笈。今天够运气,有四弟放出如此的珍品压轴,下次未必还有四弟这样的好人啊!所以,大家都是全力以赴,先啃咬住今天的这口肉再说。”
原来是这样!
其实覃钰也是草根出身,只不过他自从有了“百花图书馆”,各种秘笈堆积,渐渐有点眼花缭乱,分不清南北,有种“大家既然没饭吃为啥不去食肉糜嘛”之类的官僚思维。
覃钰心想:“如果暗境都这么穷的话,我要公开雇佣一些优质货sè,估计也花不了几个钱吧!”
暗境高手徐家自己就养了有不少,一流强者也不缺乏,不过覃钰和徐庶商量之后,并不打算全都从徐家的人手里选用,至少要用一半非徐家的人。
这跟信任无关,纯属做事之前降低各种风险的必备措施。
“三千五百万!”是沈七娘妩媚的声音。
“三千六百万!”这时候赵嵩不像是添点儿香油,倒似加了一瓢猛火油。
“三千八百万!”陌生的强者。
“四千万!”不明的暗境。
耳听着趋于疯狂的叫价,覃钰早先欣喜的心情早就没了。
只剩下了麻木。
他现在,就等着徐铁最后的一锤定音。
“覃钰,覃钰兄弟!覃钰兄弟在吗?”
一声呼唤,从室外传来。
是司马吟?
覃钰身子一弹,急忙抢出门去。
“小司马!你怎么来了?”
乙字套房的大门外,站着一个怀抱短琴的少年,果然正是司马吟。
“师父正在帮你抬价,我觉得无聊,就出来找你聊聊。”司马吟微微一笑。
“好啊,好啊,进来聊吧?”
“不必了,咱们就在门外随便聊几句就好。马上师父见不到我会喊的。”
“好吧!”覃钰也就随他心意了。
两个人在门外草坪上随意走动着,司马吟问:“你怎么把张师伯的《颠倒四象步》拿出来卖了?缺钱么?”
“是啊,想买的东西太多了!”覃钰苦着脸,他现在虽然有好几千金可以花销,但是看了现在土字楼里唱卖的格局,心中
寒颤,可以想象得到,等晚上去了闪金塔,那里的宝货估计更难得手,还是得继续广积粮啊!
“哈哈,你打劫了袁术的宝车,居然还缺钱花?”
“两码事,两码事!宝车虽好,分宝贝的人太多,自然就贫穷了。到手的也没几个钱。”覃钰脸红,总觉得在这清雅少年面前说钱是一种降低谈话层次的勾当。
“哈,分贝为贫,好寓意!”司马吟这方面果然颖悟,一点即明,“家师说,如果你真的缺钱,就去闪金塔里把那门七星映月枪卖掉,肯定可以当二等珍品的压轴。他不会介意的。”
“令师这么说?”覃钰微微震动,按说赵嵩付出了两瓶九花无常丹的天价,完全有资格要求覃钰不再继续对外公开出售这
门枪法。
想不到啊,赵枪王居然……
“那倒不必,既然卖给了赵前辈,自无再售予他人的可能。”覃钰拒绝了这个极令人心跳的建议,他倒是被提醒了,自己还有一门打算出售的新鲜枪术,重枪术,找机会倒是可以高价倾销一下,“司马兄,现在有这样一个难题,我想求枪王前辈帮忙。”
覃钰下定决心,将安保组现在的情况,从责任、权限、利益、目前基本的格局到各种人员组成、需求,一一和司马吟说了一遍。
“等会儿这次良品唱卖结束,我还会和徐庶大哥一起去拜会赵前辈,请司马兄一定先替我多多致意,他有什么要求,全都好商量。”
覃钰这是把谈判的主动权都交给了赵嵩,暗示赵嵩可以漫天要价。
这是他对赵嵩之前示好的一种积极回应。
咱人虽小,爱谈钱,但也是练武之人,当然要讲个义字当先。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最后是货卖世家买单,覃钰为啥要替徐登省钱?
“原来是这样!这倒是要仔细考虑一下的事。”司马吟沉思,兹事体大,他也做不了主。
“钰哥哥,司马大哥。”一声清脆的叫声,打破了二人谈判的氛围。
回头一看,却是戏芝兰跑了上来。
她换了一身鹅黄的外衫,背负青霜剑,腰悬秋水短剑,显得更加明艳英挺。身后跟着何荭嫦,从来都是一身黑。
“你们出来散步么?”覃钰随口问了一句。
“兰儿有点闷,想去闪金塔看看新鲜,所以出来转转。”
覃钰瞪大眼睛,太阳没打西头出来吧?
回答他问话的居然是……何宗师。
司马吟向二女打个招呼,然后对覃钰道:“我这就回去向师父说明你的要求,看师父如何回答。”他笑一笑,“我个人是极其想加入你们的。”
戏芝兰叫道:“司马大哥,他们刚才都结拜了呢!”
“哦?”司马吟探究的眼神看过去。
戏芝兰就把刚才覃钰徐庶甘宁张任等人的事说了一遍。
“这等事为何不叫上我?”司马吟满脸都是遗憾,晚到一步。
“赵前辈不会同意的吧?”覃钰哈哈大笑,真定赵家和川中司马家,都是世代大族,怎么可能跟寒门的徐庶甚至张任这样出身卑微的人结拜呢?而且,高等大阀对待嫡系传人的规矩更严厉,通常都会严禁这种未来可能会影响家族利益的金兰至交。
大族无义气!
司马吟眼神黯然下去,向三人拱了拱手,便即告辞。。
覃钰也不挽留,双方约了晚上再见,便各自散去。
看着司马吟的背影,何荭嫦心想:“这个孩子,大约是极其羡慕覃钰他们的!奇怪,覃钰似乎到处都很受欢迎啊!他有这么好?”
覃钰刚回过头,正要跟戏芝兰她们聊上两句,忽听一声断喝:“哪里走!”
这声音似乎很耳熟。
接着是一阵剧烈的风声刮起。
覃钰扭头一看,不远处大喝出声的,正是鹿公。
他追逐着一个高大的汉子,便追边喊:“你这家伙,鬼鬼祟祟的,想要做什么?有胆别跑!”
那高大汉子边跑边喝道:“老子自来寻人,你这老汉,还不死开一旁?”
鹿公脸上泛起怒sè,忽然瞧见旁边的覃钰,脸sè一变,说道:“覃钰,快来助我,抓住他!”
那高大汉子侧头一看,见是覃钰,忽然哈哈大笑:“你问问他,他会听谁的?”
“我谁也不听!”覃钰恼火地说,“舅舅,你怎么才来啊?!”
这人正是覃三转。
覃三转道:“NND,差一点儿就见不到你了!”
覃钰吃了一惊。
鹿公见他们认识,罢手不追,哼了一声:“下次过来别这么大杀气,不然老夫一旦出手,你就别想这么跑了。”
覃三转嘿嗨两声,他已经看出鹿公是化境宗师,刚才确实没使出真功夫,倒也不再出声抗辩。
鹿公向覃钰招了招手。
“小子,下次聊。”
覃钰忙道:“前辈有兴趣,小子随时奉陪。”
“晚上见吧。”鹿公瞪一眼覃三转,哼哼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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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五、安保组再行动(第二更求推荐票)
覃三转慢慢走过来,说道:“你这小子,跟化境也能说话啊!”
“不要歧视化境宗师!”覃钰不满地看他一眼,一说话就倚老卖老,没意思!回敬道,“他们又不变态,当然也会需要朋友,需要聊天的。”
“是吗?我一直觉得他们个个都像是老怪物……哦,王世叔除外。”覃三转翻翻白眼,呵呵说道。
何荭嫦的脸sè立刻冰冷下去。
覃钰心里暗笑:“舅舅你上当了吧!别自以为说话得体,不露破绽,你根本想不到,自己身边,现在就有另外一个化境……老怪物!”
不过他也没打算让舅舅继续嘴贱下去,适当报复就好,因此招致殴打就不好看了,当即改换话题。
“你怎么来这儿了?”
“唉!我是来找小唐的。他是住这里吧?”覃三转目中闪过一丝黯淡。
覃钰敏锐地看了出来,心下疑惑,难道盛昌真的出事了?
“对,应该在……丙字号那边吧,具体房间我忘了。”覃钰回头看看戏芝兰,“小蝶在么?”
“小蝶姐还在房间里。”戏芝兰回答道。听说这个大个男子是覃钰的长辈,她心里不觉有些紧张。这个舅舅,跟覃钰倒是一样高大威武。
“舅舅,这是小兰。这位是她师姐……何姑娘。”覃钰没说出何宗师三个字,怕舅舅的神经经受不起刺激。不过何荭嫦也奇怪,今天似乎隐藏了自己的部分修为。
“嗬嗬,小兰姑娘,何姑娘,你们好!”覃三转见二女一黄一黑,chūn兰秋菊,娇颜极盛,不觉暗赞,自己这小外甥真会挑女孩子,就算和曾茵茵比,也丝毫不差。
“曾小蝶和小兰现在住一个房间,舅舅你去看了唐小帅,回头大家再见见吧。”覃钰对唐楠竹没啥兴趣,但是,却不能阻止舅舅去看。
“嗯,他们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先去找小唐,回来找你,顺便拜见王世叔。”
覃钰点点头。
覃三转急匆匆向丙字号走去。
何荭嫦道:“覃钰,你这舅舅一身英雄悍气,你离他最好远点儿。”
“报复来了!”覃钰心想,“舅舅你真是一张破嘴啊!不过,什么叫一身英雄悍气?”
“师姐!”戏芝兰悄声对何荭嫦说道。
“怎么了,你非要跟他在一起,我教他两句,让他趋吉避凶不好么?这个覃三转,一看就是野心勃勃之辈,覃钰跟着他,迟早吃亏受骗。”
原来这么个英雄悍气!覃钰心想,在江湖上混的豪杰,似乎很少没有这种气质的吧?
“是,何宗师说的是。”虽然不以为然,覃钰还是顺口回答一句。
“叫我师姐吧。”何荭嫦冷冷瞥了覃钰一眼,“要不是看你连青霜剑和袖玉剑都舍得给兰儿防身,我才懒得理你。”
“还有秋水剑呢!”戏芝兰红了脸,不够看向覃钰的眼神却更是含情脉脉。
“嗯!”何荭嫦哼了一声,转头正面看看覃钰,“把那粒寒冰雪参丸给我吧!”
“啊?”覃钰一呆。
戏芝兰急忙冲覃钰使个眼sè:“钰哥哥,你不是说有一粒寒冰雪参丸要送给何师姐么?”
“哦,对对对,事情太多,我都给忘了。”覃钰连声答应着,脸不红心不跳地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玉瓶,双手递给何荭嫦。
“师姐请过目。”
何荭嫦接过玉瓶,打开盖子,闻了闻,点头。
“果然是纯正的赵氏雪参丸。很好!覃钰,你们安保组是不是缺人?”
覃钰心头大喜,却不敢过于表现出来,忙道:“是啊,是啊,就缺师姐这样的宗师呢!”
“那好,只要你不嫌弃我是怪物变态就好。”
“怎么敢!”覃钰心里汗一个,舅舅真是多嘴,“小弟多谢师姐拔刀相助,有了师姐,这下就安心了。”
“不过,我是有条件的。”何荭嫦淡淡一笑。
覃钰眼一花,这冰人也会笑?好吧……还挺好看的!
“理当如此,请师姐开价。”覃钰拱手正颜。
“寒冰雪参丸,我还需要两粒。”何荭嫦面无表情地说道。
“师姐……”覃钰愣住,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你拿了我的刺邪匕首去,不应该给足我报偿么?”何荭嫦目中闪过一丝嘲讽。
“是,是,小弟错了!”覃钰忽然明白过来,急忙赔罪,心想,“我在老君山上的事,看来她都知道了啊!”
“那就拿来吧。”何荭嫦伸出纤纤右掌。
覃钰眼珠一转,笑道:“何师姐您别着急,等会我就去跟徐登聊安保组……大家的待遇报酬,也许,我能为何师姐谈来更好的丹药。”
“哦,什么丹药,能比得过寒冰雪参丸?”何荭嫦疑惑道。
“师姐请想想,徐家有什么丹药,是比寒冰雪参丸更好的呢?”覃钰孤陋寡闻,所知不多,便反戈一击。
“你是说……不老红颜丹?”何荭嫦目光猛然一凝,接着热烈起来,“你能索来徐家的不老红颜丹?”
“不老红颜丹是神马东西?”覃钰心里嘀咕,他本来是想转移话题,免得暴露出寒冰雪参丸现在都在戏芝兰身上,那就好说不好听了,严重点儿,甚至可能会影响小兰他们姐妹之间纯洁无暇的百合感情。
“师姐,不老红颜丹是什么啊?”戏芝兰问。
覃钰暗夸:“小兰你真是我的好老婆,急老公之所急。”
“就是跟女孩子用的,能保持青chūn容颜的丹丸。”何荭嫦对戏芝兰很有耐心,专门解释,“师父昔rì说起,徐家藏有几门名药的丹方,其中就有不老红颜丹。”
果然是宗师,天下隐秘知道得真多啊!
覃钰恍然大悟,笑道:“师姐yù要几粒?”
“几粒?”何荭嫦淡然一笑,“你能弄来一粒,师姐这三天,就任凭你差遣如何?”
“一言为定!”覃钰点点头,“请师姐静候佳音。只要徐家有,小弟就一定能给您拿来。”
“好,很好!”何荭嫦一拉戏芝兰,“师妹,咱们先回去……”
刚说到这里,猛听一声悲愤的大吼,如同虎啸熊嘶,声震整个土字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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