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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半疯     颠覆水浒之梁山我当家txt下载     颠覆水浒之梁山我当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一章 报仇雪恨

    这残余的几百人根本不够干什么的,随着陆续赶来的梁山士兵进入城中,这些金人不是被当场斩杀,就是当了俘虏。

    不得不说刘麟的急智,他竟然钻进死人堆,被当成幸存者救了起来,对于这位满城唯一的幸存者,梁山士兵当然要格外关照,所以他一时倒也逃不出去。

    当看到地狱一般的场面后,梁山士兵心中的愤怒已经到了顶点,纷纷要将那些俘虏千刀万刮,为百姓们报仇。

    高宠却出奇地平静下来,没有同意立刻斩杀俘虏。其实没有人比他更痛恨这些刽子手,可若一刀就杀了他们,岂不是太便宜了他们?

    一边命人把另一个幸存者朱大壮接过来,一边命士兵清理城内百姓的遗体。因为他不是本地人,也无法给这些人立碑,所以只能赶着那些俘虏挖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深坑。同时在坑边按着俘虏的数量竖起很多木桩,也不知道要干什么用。

    没有人能猜到高宠现在的心思。

    清理工作不是一时片刻能完成的,直到第二天深夜,得到消息从真定星夜赶来的宋清等人到来,清理工作仍没有全部完成。

    宋清的心情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愤怒两字来描述了。原本以为在自己的治下,中原百姓再不会遭受金人的涂炭,却没想到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又出了这种事?

    满城近万的百姓,除了两个人,再无一个活口。怎是一个惨字能形容的?

    宋清没有责怪高宠,也没有问他将如何处置这些俘虏,宋清相信他此时的心情比自己好不到那去,一定会以最残酷的方式处决俘虏的。

    都说杀俘虏不吉利,可若不杀他们,如何对得起满城的百姓?梁山好汉将以何面目面对世人?

    第三天城内的遗体终于清理完毕,而城外的万人坑也挖好了。

    高宠命士兵将百姓的遗体一具一具的排列好,面对的正是坑边树立起来的数百根木杆。

    而那些被折腾了三天三夜的金人俘虏则被悬挂在了这些木杆上,在每个人的身上都绑满了炸药。在万人坑的另一边,则是用被杀死的金人首级堆成的京观。

    宋清亲自率朱武、林冲、高宠等梁山诸将祭奠遇难的百姓,默告乡亲们的英灵不远,请在天观看梁山如何为你们报仇。

    这时幸存的朱大壮,以及装成受害者模样的刘麟也受邀在一旁观刑。

    两人之前并未见过面,所以刘麟有信心没人能认识他,而朱武虽在大名见过他一面,但时隔这么久,他的容貌也有了很大变化,朱武也没有认出他来。

    刘麟一见用人头堆成的京观,以及身上绑满炸药被挂在木杆上的金人,差点没吓出尿来,暗想快点结束吧!然后老子可得跑远点,下次若是再被梁山逮到,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

    宋清亲自接见了这两个人,并把二人留在身边一起观刑。

    听到了朱大壮的事后,宋清很是感动,若不是他舍命去报信,高宠不可能这么快赶过来,也就更谈不上替乡亲们报仇了。

    温言道:“小兄弟,你有什么愿望尽管对本王说,本王一定尽力满足你”

    朱大壮红着眼睛道:“王爷已经给小民即乡亲们报了仇,小民的心愿已了,唯一想的就是父亲希望小民能参军的愿望,还望王爷能收留小民,以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这个小小的心愿宋清怎能不应?正准备就让他给自己当个亲兵,一旁的朱武忽道:“我们俩也算得上是一家人,给我当个义子,不知你可愿意?”

    朱大壮虽不知道朱武是干什么的,但能在王爷身边随便说话的,显然也非等闲之人,不过说给他当儿子,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宋清见状道:“这位是我梁山的军机大臣,朱武军师,多少人想进他的门可都是没有机会的”

    王爷都这么说了,朱大壮若在犹豫,就是脑袋有问题了。忙跪倒给朱武磕头,认了朱武为义父。

    解决完朱大壮,宋清又对刘麟道:“你可还有亲人?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

    刘麟忙道:“小人不敢,小人在江南还有亲人,所以此间事了之后,打算南下去投奔亲戚”

    宋清刚想说给他准备盘缠,一旁的朱大壮忽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刘麟一愣,转头望去,却见朱大壮正目泛异彩地看着自己,不由疑惑地道:“你要我说什么?”

    朱大壮一步步逼近刘麟,咬着牙道:“你就说城上的军爷行行好,让我进城暖和暖和,我是朔州的汉人,因受金人迫害才逃到此地的”

    要知朱大壮虽没有见过刘麟本人,但对那个要了他父亲命的声音却刻骨铭心,所以刘麟一开口,他就听出来了。

    听朱大壮说完,刘麟瞬间汗就下来了,支吾道:“你、你说什么,我不、不明白”

    “你个狗贼,还我父亲命来”

    朱大壮怒吼一声扑向刘麟。

    宋清面前岂容他们吵闹?立时就有侍卫拉住了他们。

    朱大壮转头对宋清喊道:“王爷不要被他所骗,就是他骗开城门放金人进城的”

    在他们俩闹起来的时候,宋清就已经起了疑心,当听到朱大壮说完,气得脸都红了。这家伙做汉jiān不说,居然还敢戏耍自己?

    “铁锤、拿下”

    铁锤听令闪身从宋清身后闪出,一把掐住刘麟的脖子,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抓了起来。

    朱武忽道:“你是刘豫的儿子?”

    被识破身份的刘麟再无法狡辩,不过想想自己也将被吊在木杆上,然后被炸的粉身碎骨,顿时连尿都出来了。

    想开口求饶,却因脖子被抓而开不了口。若是铁锤再用点力,恐怕他的脖子都要被掐断了。

    宋清铁青着脸命人将刘麟也吊在木杆上,却没在他身上绑炸药,而是泼上了火油。

    炸药一点,瞬间就能把人炸死,这样岂不是便宜了这个汉jiān,必须让他慢慢死,才能消了宋清心中的怒火。

    传令高宠开始行刑。

    随着高宠的令下,绑在金人身上的炸药被点燃,随后就是无数声巨响,烟火散尽后,再看木杆上已经不剩什么了,到处都是残碎的肢体。

    最后才轮到刘麟。朱大壮亲自拿着火把来到吊着刘麟的木杆下,先跪倒给坑中的乡亲磕头,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然后纵火点燃已经被吓得半死的刘麟。

    一番痛苦挣扎后,刘麟终为他的汉jiān行为付出了代价。

    就在这万人坑旁边,宋清召集所有将领召开誓师大会。

    一片庄重肃穆的气氛中,宋清蹬上高台,对着下方挺立在风雪中的数万大军,纵声道:“本王心中一直想着一句古人常说的话,那就是敢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如今金人杀我百姓,毁我家园,我们应该怎么办?”

    不用谁教,高台下的将士们几乎一口同声地喊道:“血债血还、血债血还、、”

    数万人的喊声惊天动地,远处群山回应,宿鸟惊飞。

    借着这股气势,宋清即刻下令出兵。现在即便没有金人内乱的事,他也要出兵了,不然他如何向中原的百姓交代?

    随着这声令下,东起霸州,西至代州的边境线上,早已枕戈达旦的二十万梁山大军,跨过边境线,以一种报仇雪恨收复国土的决胜心思杀入金国。

    燕云十六州中的金**队大部都已经被抽走,所以梁山大军所过之处有如秋风扫落叶,很快就拿下了除大同、幽州之外的其余十四州。

    而此时完颜宗干兄弟同吴乞买的军队在中都附近正杀得不亦乐乎。

    当梁山大军挺进燕云的消息传来之后,双方都很有默契地停止了厮杀。

    双方再怎么闹也是自己的家事,而最具威胁的梁山大军掺和进来,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耶律大石如今闹的也挺欢实,不过双方都没把他当回事,败军之将何足言勇?所以仍在死命地掐着。

    可梁山大军和耶律大石的残兵败将岂能同rì而语?所以双方停战后,立刻互派使节商量共同应对梁山的事宜。并在最短时间内达成协议,双方各自收兵。吴乞买派兵救援幽州,完颜宗望派兵解大同之围。

    双方看似又恢复了和平,但谁都知道,他们之间的仇恨却更深了,因为此次大战,已经让双方损失了十余万人马,可谓是元气大伤。

    现在是为了共同应对梁山大军咄咄逼人的攻势才不得不携起手,一旦梁山的威胁解除,双方还是会开战的,除非有一方主动服软。

    不过谁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服软也就意味着死亡。

    吴乞买在知道梁山出兵的消息以及原因后,并没有责怪时立爱,因为他也明白这怪不的时立爱,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同时因为时立爱献计推出完颜杲,从而瓦解了许多原来反对他的部族,可以说时立爱是功大于过的。

    现在战事稍停,完颜杲已经知趣地交出兵权,称病回府了。

    下旨砍了密探头领的脑袋,谁让你没事找事的?同时命时立爱代表自己出使梁山大营。

    此刻的吴乞买已经感觉出不能再同梁山硬拼了,这场内战已经让他损失了太多,必须得需要时间修养。

    所以他打算同宋清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第二百一十二章 新春大礼

    此时梁山大军已经完全包围了幽州,而幽州外围的武、檀、儒、顺等州,都已经在梁山人马的掌控之中。

    面对这座幽州重城,宋清没有下令硬攻,而是先切断城里城外的联系。同时在武、儒、檀州等地设置第一道防线。

    宋清已经接到吴乞买与完颜宗干兄弟讲和的消息,深知金兵很快就会杀回来。所以命士兵抓紧时间构筑防御工事,同时将在后方运送过来的一百门火炮分散给各个州府,用以防备金兵。

    在火炮到了之后,宋清命人向幽州城里喊话,一天之内投降,不然玉石俱焚。

    幽州因是金国的南京,所以这里的城墙都要比别的地方高出很多,各项设施也都很完善。如果能将它们完整地保存下来是最好的。

    现在还有谁不知道梁山火炮威力的?眼见梁山阵地上数十门黑洞洞的火炮已经昂起头来,原本还打算负隅顽抗等待救援的守军最终放下了武器,乖乖地投降了。

    对待这些俘虏,宋清没有再举起屠刀,而是让他们充当了苦力,修筑城墙,然后分散开送到太原。那里有煤矿,正好需要这些不用付工钱的劳力。

    同时宋清又传令后方准备好的五万生力军补充进各州,协助先期到达的军队守城。

    天气越来越冷,眼看今年这个chūn节要在边关度过了。

    这时位于燕云十六州最外围的武州终于等到了金兵回援的人马,出乎宋清的意料,金兵并没有立刻攻城,而是就地驻扎,然后时立爱就以大金特使的身份来了。

    宋清在幽州府衙接待了时立爱。

    时立爱曾被梁山内卫俘虏过,而且还写过肉麻无比的投降悔过书,所以他在宋清面前根本硬气不起来,乖乖的跟孙子似的。

    因为还有其他金人在场,宋清倒也没有难为他,吩咐给他上茶看坐,然后才道:“我岳父大人派你来干什么?”

    时立爱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两下,岳父叫得挺亲热,可有这么捅岳父刀子的女婿吗?

    抬起屁股抱拳道:“陛下的意思是希望能同梁王千岁谈一谈”

    “谈一谈?见面谈?”老丈人居然要和自己面谈?自己没听错吧?

    “是的,陛下想与梁王千岁在武州城外面谈”

    “谈什么?”

    “陛下觉得既然于梁王千岁是姻亲关系,还是应该和平相处的好,而且石门血案的肇事者已经被陛下绳之以法,希望千岁能暂息雷霆之怒,与陛下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宋清有些明白了,一直以来老丈人都是强硬的很,若不是这场内乱,想必他还不会同自己谈的,现在他应该是有向自己服软的意思,不过作为大金帝国的皇帝,他显然还放不下身段,所以才要自己同他当面谈一谈。

    此行危险不可能没有,不过若是自己不答应,岂不让他看轻了?

    点点头道:“回去告诉我的岳父,十rì后,我与他在武州城外会面”

    时立爱得了宋清的准信,起身告辞离去了。

    一旁的朱武忍不住道:“千岁,虽说来的是金国皇帝,可保不准他们会有什么yīn谋,要不还是臣代您去吧?”

    宋清笑着摇了摇头道:“无妨,吴乞买身为一国之君,想必还干不出那么龌龊的事,如果我所料不差,他此来是想归还这燕云之地的,以此换我们不再继续进攻,给他留下喘息和修养之机”

    朱武也笑了,道:“您这位岳父大人看来是要向您服软了,却不知道我们除了这燕云之地,根本无意北进”

    无意北进吗?宋清笑笑没再说话,若是将来实力强劲了,他是一定会出兵北伐的,彻底消灭这些来自北方的威胁,为自己的子孙留下一个和顺的北方。

    此时大同城外的梁山大营里刚刚结束了一次军事会议。

    岳飞主攻大同,不同于林冲的稳重,岳飞在稳重之外,更倾向于进攻。他这里也有宋清调拨给他的火炮,所以他随时都可以攻击大同。

    但岳飞却始终对大同围而不打,因为他在行围点打援之计。

    完颜宗望原来在大同有二十万大军,留下两万人马守城,其余的十八万在同吴乞买的火拼中,又损失了六七万,所余不过十万左右。

    而岳飞现在手下加上宋清给他增派的人马,已经有十万之众,可以与之一战了,所以岳飞准备吃掉这支人马。

    在这边花荣仍是岳飞的副手,不过此时的花荣可没有丝毫对岳飞不服气的。因为事实摆在那里,人家确实比自己强。

    按照岳飞的分工,花荣率五万人马困住大同守军,而岳飞自己则率另五万人马突袭完颜宗望的十万大军。

    五万对十万,看上去很疯狂,可花荣相信岳飞有疯狂的本事。

    长城关隘外,完颜宗望催促着人马加速赶回大同,那里是他的老窝。如今已经同皇帝彻底撕破脸皮,若再失去这处城池,他只能外出打游击去了。而一旦到了那时,剩余的这些人马,最后能跟在他身边的,恐怕也寥寥无几,所以他必须夺回大同。

    梁山很多将领完颜宗望都熟悉,而岳飞作为后加入梁山的新秀,显然还没引起他的足够重视,所以尽管想过梁山会派兵拦截,但在原野上,他对自己麾下的铁骑还是很有信心的。

    漫天的风雪很好地遮挡了梁山伏兵的痕迹,当完颜宗望的人马一半关里,一半关外的时候。

    埋伏在事先挖好的坑道内的火炮忽然咆哮起来。

    完颜宗望的人马同耶律大石的人马以及梁山人马都打过交道,深知火炮这东西用于城防最合适不过,但却不适合野外作战,因为它的机动xìng不强。

    所以完颜宗望根本就没想到梁山人马会在野外埋伏下火炮这威力巨大的火器。

    行进中的大军忽遭火炮袭击,顿时乱了起来,想还击都找不到目标。有经验的将领纷纷约束骑兵向两侧奔驰,以避开火炮的shè程。

    岳飞的手段岂止这些?

    当这些没头苍蝇般的骑兵四处散开意图躲避炮火的时候,两侧埋伏的弓箭手立刻来了个无差别zì yóu抛shè。

    这两轮突袭下去,金兵终于开始溃退。

    完颜宗望面如死灰,他知道彻底完了,想不到自己一世英明竟然败在名不经传的岳飞手下?

    岳飞根本不给他感叹命运的时间,火炮停止shè击后,只见一束五颜六sè的信号弹腾空而起,随之而来的则是漫天的喊杀声,风雪中也不知道有多少梁山人马,只感觉四面八方都是。

    还好完颜宗望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在一众侍卫的拼死保护下,杀开一条血路,向北而去。北方还有他哥哥完颜宗干的五六万人马,所以也未尝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此战一举奠定了岳飞在梁山众将中的地位,以及他在北地的威名。

    战后打扫战场,完颜宗望十万大军逃走的不足一半,死在炮火和梁山人马砍杀中的有近三万,其余则做了俘虏。

    这边的战事刚刚结束,岳飞就下令花荣炮击大同,直接轰开城门。

    等援兵等的望眼yù穿的守军那曾想等来的是梁山的大炮?而在大炮的轰击下,城门片刻之后就倒塌下来。

    城墙的倒塌,直接困住了墙上墙下的守军,待炮火停息,烟雾还未散尽时,第一拨梁山敢死队员已经杀了进来。

    紧跟其后的则是士气昂扬的梁山士卒,仅用小半天的时间,梁山人马就彻底控制了这座边陲重镇。

    而随着这座城市的拿下,被异族统治了百多年的燕云十六州也终于回归中原大地,重新成为抵抗异族入侵的第一道防线。

    消息传到宋清手中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武州。

    岳飞能拿下大同是意料中的事,而同时击溃了完颜宗望却有些让他想不到,毕竟完颜宗望也算得上一代名将,在进袭中原的时候,在自己手下也几乎保持了全身而退。

    全取燕云之地,不单是梁山的大喜事,同时也是中原汉人的大幸事,算得上是梁山奉送给中原百姓的一份新chūn大礼。

    所以宋清命人将这个消息一路敲锣打鼓地传回中原去,让所有百姓一起享受这份新chūn盛宴。

    安排完这件事后,宋清就开始准备明rì与老丈人的会晤。对这个从未谋过面的老丈人,宋清也是充满期待。

    金太宗完颜吴乞买,堪称一代雄主,历史上的北宋朝廷就是灭亡在他手下。如今历史已经走了岔路,两人不但代表敌对的双方,却居然还是翁婿的关系。真不知道后世的史学家该如何书写这段历史?

    武州对面的金兵大营中,吴乞买又何尝不是这种想法?他已经接到完颜宗望几乎全军尽没的消息,深知收复燕云已经成了泡影。

    那么接下来的就是该同自己这个宝贝姑爷子好好谈谈以后如何和平相处的事了。

    在吴乞买的内心深处,也十分好奇这个姑爷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不但拐跑了自己的女儿,还把自己一个好好的帝国弄成了今天这般模样。

第二百一十三章 翁婿会面

    老天也似乎知道两国元首将要会晤,飘了一夜的雪花在天亮的时候停了下来,而强劲的北风也减弱了不少。

    为了安全起见,双方共同派人在武州与金兵大营之间临时搭建了一座硕大无比的帐篷。不过帐篷虽大,内里却摆设了数十个碳盆,使得帐篷内温暖如chūn,丝毫感受不到外面的严寒。

    侍卫也是双方各出一半,各自守卫着帐篷的一方。

    在梁山军士心中,你金国的皇帝金贵,我们梁王千岁也不差什么,起码你们金兵在我们梁山大军手中还从未讨过好去。

    于是这温暖如chūn的帐篷里,这些侍卫你瞪我、我瞪你,满脸尽是不服之sè,显然若非在此的话,非打起来不可。

    天近午时,宋清率先来到,不是宋清不明白这其中的猫腻,而是看在可儿的面子上尊重一下老丈人。

    果然,对面金营见宋清的仪仗到了,才从营中行出一支仪仗队伍来。不过相比大宋皇帝赵桓的仪仗,吴乞买的仪仗可要简单许多,显然金人还保持许多女真古老的习俗。

    宋清站在大帐外迎接老丈人的到来。

    此时的吴乞买虽身为帝王,但自他登基以来就麻烦不断,尤其是这个姑爷子,没少给他添堵,所以四十刚过的年纪,看上去倒像五十开外一般。

    吴乞买同样也在仔细打量着这个自己恨不得亲手捏死的姑爷子。宋清的英俊在他意料之中,年轻的却有些不像话,应该才二十出头吧!却居然已经做出这么多惊天动地的事来,难道这就是人常说的后生可畏?

    两人四眼相对是时候,宋清才突然想起自己忘了考虑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该如何称呼自己这个老丈人?

    可儿虽已经被娶回家,可她爹却从未承认过自己这个姑爷,所以叫岳父显然不合适,但两人毕竟有姻亲关系,若直呼金国皇帝,难免有些不近人情。

    那该叫什么?

    吴乞买显然想得没有宋清多,冷哼一声道:“朕还以为传说中的梁王是如何的英雄了得?却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真是令朕失望”

    嘴里说失望,脚下却不停留地进了大帐。

    如此一来倒也解了宋清的尴尬,看着吴乞买的背影,宋清心中不由道“看在你是我老丈人的面上,让你一回”

    大帐内的帐篷没有分出宾主,只是按各自军营的方向摆放。不过宋清为了给老丈人面子,还是把椅子稍稍向下挪了一点。

    吴乞买见此,脸sè不由好看了些,看着笑眯眯的宋清,仿佛也不那么讨厌了。

    茶水就免了,谁都怕彼此相害。

    坐下后吴乞买首先道:“朕也不同你废话,燕云之地朕不打算再收回,但从此以后你不许再暗助残辽,同时也不得再进犯我国土地,否则朕就是举倾国之力,也要与你斗个死活”

    宋清始终保持着一脸人畜无害的笑意,听完老丈人的话后,却摇头道:“陛下此言差矣,首先这燕云之地自古就是我中原的土地,何来陛下收回之说?再有,耶律大石只是向我购买武器,却没说要干什么,难道每个向我购买东西的人,我都要问其干什么不成?”

    吴乞买“呼”地从椅子上站起,瞪着宋清怒道:“难道你真要与朕敌对到底不成?”

    宋清又摇头道:“非也,我也想与您和平相处,可一直都是您在与我过不去。我可以在这里向您保证,只要您不派兵进犯我的国土,我也决不去sāo扰您的国家。至于其他的,恕难从命”

    狠狠地盯了宋清片刻,吴乞买忽然笑了,缓缓坐回椅子上,笑眯眯地道:“可儿在你那可好?你是不是该称呼我什么呀?”

    这个老狐狸,现在是两国谈判,居然和我唠起家常来了。不过这个问题确实有些不太好回答。

    略现尴尬地道:“换个地方,换种场合,我或许会叫您什么,不过现在却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

    吴乞买一脸蒙娜丽莎的微笑道:“送几门你最新的火炮给朕吧!朕就向天下承认你们的亲事,不然朕就向天下宣称你堂堂的梁王拐骗朕的公主,到时恐怕你的臣民都会以你为笑柄吧!哈哈!”

    宋清真的有些无语了,说自己这个王爷拐骗公主。他身为一国之君,难道好到那去了?现在这副架势同个依靠女儿换取钱财的无赖有什么区别?

    沉吟片刻,忽地也笑了,起身拱手道:“既然岳父大人喜欢火炮,回头我命人给您送几门就是?不知岳父大人还有什么别的需求?请一并说出来,小婿一定替您完成”

    “咳、、”

    有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居然开口闭口的叫起自己岳父来?吴乞买一口气没喘匀,差点没背过气去。

    宋清心中暗笑,耍无赖谁怕谁?就不信你这个皇帝能强过我这土匪出身的王爷?

    谈到这时,彼此都已经知道对方的底牌,所以也就再没谈下去的必要了。

    吴乞买率先起身,沉着脸道:“记住你说过的话,同时不要让可儿受委屈,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宋清躬身施礼道:“岳父大人放心,我会当心肝宝贝一样疼她的”

    “少跟朕油嘴滑舌,记住答应朕的火炮,必须要最新的,还有,我可没有银子给你”

    “这是小婿给岳父的见面礼,绝不收取任何费用”

    有个好女儿就是好啊!时不时的可以勒索一下姑爷。

    在这新年前夕,两国元首在一片和谐、喜庆的气氛中结束了首次会晤,为两国的和平共处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chūn节是说什么也赶不回去了,宋清就在这幽州城中,与士兵百姓共同度过了回归后的首个新chūn佳节。

    古时候的中国还没有现在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节rì,而且尤为重视新chūn佳节。

    让宋清意外的是,当年他在梁山上发明出来的对联,不知怎么竟然传到了幽州这边。不过北地的文化气息要比南方淡了许多,所以写出来的对联几乎千篇一律。

    但没人在乎这些,过年嘛!图的就是个喜庆,管它一样不一样呢!

    宋清文采不深,也写不出什么出彩的对联,不过字写的还过得去。于是在众将的一致请求下,亲笔书写“山河一统”四个大字。以示对收复燕云之地的感怀。

    来年开chūn的时候,宋清会命人在幽州建一座纪念碑,到时再把这几个字刻上去,好让后人永远铭记这次战役。

    喧嚣的除夕夜之后,在百姓们还沉浸在睡梦中的时候,宋清已经开始了回家之旅。

    为了争取在十五之前赶回家,宋清只率三千铁骑上路,其他人马则交由随后而行的林冲率领。而林冲也已经在外生活了一年有余,这次趁着边关平静,也可以回去休息一下了。

    一行人马晓行夜宿,终于在正月十三赶回洛阳。

    虽然同是冬天,但同北方的刺骨寒风相比,洛阳的寒风仿佛都温柔了许多。让疲惫不堪的宋清一行都jīng神了不少。

    宋清没有让人通报,而是直接返回他在洛阳的府邸。相信也只有那些长年在外的人,才能理解那种急切归家的心情。

    洛阳梁王府仍在兴建中,而这次李云设计的王府已经远超济南的王府,所以一时半会也不会建成。

    现在宋清居住的府邸原本是洛阳的一户豪绅,属于半卖半送地给了宋清当临时府邸。

    宋清虽然不在家,但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的豆娘等人仍把chūn节过得有模有样。里里外外张灯结彩,尽显节rì气息。

    一群附近百姓家的孩子们在王府墙外燃放着炮竹,噼里啪啦地十分热闹。而深知梁王好相与的孩子们,也丝毫没有因为宋清马队的逼近而惊慌,只是躲在路边一脸兴奋地指着宋清等人说笑着。

    有稍大些认识宋清的孩子看清了回来的是梁王后,忍不住转身就跑,边跑还边喊:“王爷回来啦、梁王千岁回来啦!”

    弄得宋清还奇怪呢!自己什么时候也这么受孩子喜欢了?

    跳下马,将马缰绳丢给侍卫后,大步向府里走去,还没等进门,就见几个下人手忙脚乱地跟在自己儿子身后,似乎想抱,却又不敢抱的样子。

    有下人还不住地央求道:“小王爷,您还是回去吧!外面不是您玩的地方”

    宋清的儿子如今已经三岁多,正是贪玩好动的年纪,听到外面有响动和同龄人的欢笑声,那里还能忍得住?趁看顾他的下人不留神,自己就钻了出来。

    对这个小霸王,下人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真把他们难为坏了。恰在此时宋清回来了。

    对这个淘气的儿子,宋清一贯是严父加慈父,怎么淘气都可以,但若是骄横无礼,仗势欺人,则巴掌侍候。所以小家伙对宋清是又爱又怕。

    见此情景,宋清那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附身抱起着急率掉下人而一头撞在他腿上的儿子,先狠狠地亲了一口,才笑道:“臭小子,又不听话了?”

    小家伙突然被人抱起,正要发怒,忽然看清竟然是自己老爹,忍不住高兴起来,他可是知道自己怎么淘气老爹都不管的。

    扎撒个小手,指着外边道:“爹爹,带我去玩”

    这时下人们也看清了回来的是王爷,有反应快的,立刻就跑去后院禀报了。

    宋清刚回来,还没见过众夫人,而且一身劳累,那有jīng神去陪孩子玩?正想哄儿子一会再陪他,忽听府门外响起了震天的炮竹声。

第二百一十四章 洛阳新春

    梁王宋清自出道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数次解救朝廷于危难,同时又将金兵赶出了中原。

    这些对普通百姓两说,只是觉得梁王做了一件他该做的事,对他有的只是感激和尊敬而已。

    但这次不同了,梁王千岁统领大军一举收复燕云之地,完成了中原人一百多年没有实现的梦想,只此一件,就可以让他名垂千古,并得到所有中原汉人的忠心拥戴。

    早在宋清收复燕云的消息传回的时候,许多百姓就自发地来宋清家门前庆祝,现在他本人回来了,附近的百姓听到消息后,再一次汇聚而来。

    而后就在宋清的府外燃放起鞭炮来,这一次的鞭炮,比除夕夜放的还要多、还要隆重。

    宋清从百姓的表情中读懂了他们的心思,却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语言表达自己的心情。经常听官员说刁民如何如何,但作为草根出身的宋清来说,他知道百姓们要的真不多,正如一个民族,她可以贫穷、可以忍受饥饿,却不能忍受她的尊严遭受侵犯。

    中原百姓在赵宋王朝的压榨下,已经忍受了太多的屈辱和不幸。所以当宋清从异族铁蹄下收回自己的国土后,百姓们深藏在内心的情感终于爆发出来。

    鞭炮的烟雾还没有散尽,陈东又不知从那冒了出来,手里捧着一个花布伞样的东西,然后也不管地上是否还有积雪,单膝跪地,举起手中的布伞。

    口中高呼道:“这是全城百姓一家一块碎布缝制的万民伞,献与功高盖世、扬我大汉国威的梁王千岁,恭祝我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其实陈东很想借机直接喊万岁的,但他深知王爷的为人,这种事若事先不让王爷知道的话,说不定王爷就会拂袖而去,那自己的马屁岂不是拍到马脚上了?

    随着陈东的跪下,四周的百姓也都跟着跪下了。

    宋清忙放下儿子,抢步上前扶起陈东,略带责怪地道:“你知道本王不喜欢这套的,快起来,乡亲们也都起来吧!可折杀本王了”

    陈东笑着将手中的万民伞交给宋清的侍卫,笑着道:“这可不是我要给您拍马屁,您在前线收复燕云的消息传回之后,全城百姓就在几个德高望重的夫子倡议下,只用三天就赶制出了这副万民伞,委托我转交给您。百姓们说了,千言万语也表达不出对您的感念之情,唯有这副万民伞,您一定要收下”

    这种情况下,宋清还能再说什么,只是不住地向四周的百姓拱手道谢。这时忽觉有人在抓自己的腿,底头一看,却是宝贝儿子正扬着期盼的小脸看着自己。

    宋清忙附身抱起儿子,向陈东使了个眼sè。

    陈东拍了拍脑袋,忙转身对四周的百姓道:“梁王千岁千里迢迢从前线赶回来,到现在还没进家门,大家都先回去吧!待来rì千岁再与乡亲们会话”

    在陈东的催促下,四周的百姓才渐渐散去。然后陈东也告辞离去,不过他却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吴用府上。

    梁王千岁已经功盖大宋任何一位皇帝,同时又控制着一大半的国土,有些事是不是该提上rì程了?

    不能冷了百姓们的心,所以尽管宋清很疲惫,却一直坚持着百姓们散尽。正要抱着儿子回家,转头却见后宅的所有人等在豆娘的带领下,已经迎在府门外。

    见宋清回头,豆娘万福施礼。娇声道:“恭迎王爷回府”她身后的人也随之向宋清施礼。

    宋清见状不由苦笑,抱着儿子走上来,单手抓起豆娘的手臂,佯怒道:“你怎么也同我来这套?忘了我对你说的话了吗?”

    豆娘微笑道:“妾身怎会忘了夫君的话,只是夫君现在贵为王爷,一举一动都应为天下人的表率,所以妾身万不能让夫君难做”

    “你呀,回去非家法侍候”

    宋清的话音未落,那边被母亲抱着的两个女儿见老爹只抱哥哥不抱她们,都扎开小手喊着爹爹抱。

    宋清只一双手,怎抱得了三个孩子?况且听到两个妹妹也要和自己抢老爹,干脆转过身小手搂紧宋清的脖子,小脑袋往宋清脖子后一藏,装作谁也不理了。

    这下可不得了,两个没被老爹抱的女娃忽地咧开嘴,不管不顾地大哭起来。孩子哭,大人当然要哄了,这一来宋清家门口可是够热闹了。

    豆娘做为大妇,当然要有大妇的样子,伸手从宋清怀中接过儿子,轻嗔道:“看你,回来就惹孩子哭,快去哄哄女儿”

    被母亲硬从父亲怀中抱过来的儿子又不干了,同样大哭起来。

    堂堂的梁王千岁此时倒真像个多余的人,妈的,老子难道还回来错了?想归想,宋清却从心里感受到家的温暖,一路上的劳累似乎也都不翼而飞了。

    吵吵嚷嚷中,豆娘悄悄告诉宋清,可儿和清子都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这可又是一大喜讯,算算rì子应该是自己去真定之前有的。自己同可儿忙活的最勤,有了也不意外。倒是清子,盼了这么长时间,也算是了了她的心愿。

    看来自己家中要多个中rì混血了,嗯!要是儿子,可以把他送到rì本去当天皇。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宋清自己就给否决了,好人去那里也得学坏,若干年后,他还能记得他的祖宗在那里吗?

    干脆几个小家伙谁也不理了,走过去一手扶着可儿,一手扶着清子走进内宅。

    若是原来,可儿和清子一定紧张的要命,但现在她们已经知道豆娘的xìng子。所以任由宋清拉着她们走进内宅,后面跟随的则是一路孩子的哭闹声。

    看似闹闹哄哄,可宋清就是喜欢这感觉,因为这才是家的感觉。

    宋清的归来,不但给家中带来热闹,也让节rì中的洛阳多了一分喜庆,许多官员都自发地来登门拜年。

    大过年的,宋清也不好冷了众人的心。迎来送往中,正月很快就过去了,而再有一个月就是洛阳首次开科考试。

    原来到洛阳书院的多是些寒门士子,自从宋清收复燕云之后,来洛阳的学子猛然增加了一倍都不止。

    用陈东的话说,这就是民心所向。

    对于陈东劝进的想法,不用宋清,吴用直接就给否了。梁王的功劳确实无可比拟,但若因为这就推翻朝廷,很容易就让人把宋清同乱臣贼子联系在一起,这样一来,这些年所做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吗?

    想明白这其中的关节后,陈东也积极投入到即将开始的首次chūn闱。

    现在边关平静,宋清老丈人正用宋清送给的火炮收拾不服从他的部族武装,耶律大石连战连败,据说已经快逃到恒逻斯去了,而完颜宗干兄弟也快退进长白山当野人了。

    看样子金国还会乱一阵,而即便是解决了内部隐患,金国也需要很长一段的修养生息时间,所以在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进犯中原了。

    能引起宋清足够重视的唯金国而已,西夏李仁爱现在也正琢磨怎么同洛阳修好,借他个胆子也不敢进攻中原。

    至于赵桓和方腊,则已经不在宋清的考虑之列,他们现在恐怕更害怕自己去进犯他们。

    安稳的四边,也就给了宋清领导下的梁山政权稳步发展的时间,这边chūn耕刚刚开始,洛阳首次科举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宋清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对学问都没什么研究,在他心中,其实并不太喜欢那些捧着书本,只会读四书五经的书呆子们。

    宋清已经决定,待科举之后,不论你考中什么样的名次,都必须从最低层做起,只有真正接触民间百姓,才能想百姓所想,急百姓之所需。

    可以说这条史无前例的规定,挡住了许多富家子弟妄图通过科考而一步登天的脚步。

    所以说洛阳举办的这次科考,即是令人期盼的、也是最有争议的科考。

    但宋清不管这些,因为他需要的是真正的实干型人才。

    与这次科举同时举行的还有武举和医士的考试。

    在宋朝武人地位低下,现在宋清当政,他虽然没有把武人地位凌驾在文人之上,但也不会再歧视武人,因为梁山就是以武起家的。

    古代帝王对于武人当政都防范甚深,但宋清觉得那只是机制有问题。武人不通政务,你却偏要他处理政事,文人不懂兵,却总想插手军事,不出事才怪。

    看似帝王的平衡术玩的很高明,可玩来玩去,玩丢的都是祖宗留给他们的基业。

    这次武举同文举一样,也会选出状元、榜眼、探花等名次,但却只是记录案,然后下基层部队锻炼,只有真正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才可以获得提升。

    对于想参加武举考试的人却没有文人那么多想法,男人从军报国,功业就应当从战场上获取,纸上谈兵算什么好汉?

    医科考试也是前所未有的,参加考试的大多是洛阳医学院的学生,同样,他们在考试之后,也要去地方锻炼,成绩优异者,才能获得晋升。

    对于医士如何晋升,很多人都很好奇,因为以前从有过这项单独的考试。

    对此,洛阳官府给出的解释是,普通学医的称学员,没有单独行医的资格,往上是医士,可以行医,但不在官府供养之列,再往上是医师,享受官府给予的各种待遇补贴。医师再往上则是医学博士,他们主要服务的对象就是官府中人,其待遇就不用细说了。

    人都说千里为官只为财,但知道了洛阳各种考试规则之后,已经有很多人打了退堂鼓。

    有不愿考的,当然还有愿意考的,所以到了即定的rì子,科考还是如期举行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天子门生

    因为宋清事先规定的条条框框太多,让原本热闹的科考一下冷清了许多。对此,陈东等官员难免有些不理解,因为他们就是这样被选拔出来的。

    宋清没有管那么多,虽说生活在这个时代,很多事都要顺从这个时代的规则,但如今的天下正是破而后立的变革期,若什么事都遵照前朝,那这个新兴的梁山政权,早晚也会步上大宋的后尘。

    考试还在进行着,而这次考试还有一个最大的与众不同之处,那就是居然没有主考官。

    吴用、朱武包括陈东都是副考官,有心眼转得快的明白了,这主考官一定就是梁王自己了。

    宋清当主考,当然有他自己的主意。历朝历代,考生都会认考官为老师,然后凭借着师生关系彼此照应,入朝之后就会变成党羽。这也是历届朝廷中朋党、乡党的来源之一。

    而若梁王为主考的话,谁还会去拜别人的门下?这样文武生员尽出一门,不但可以根绝党祸的苗头,也可让他们更加卖力地效命梁王。

    看似很自私,但却意义深远。

    考院在考试,而宋清与吴用、朱武、陈东等人此刻却坐在一起商量着另一件大事,那就是关于年号的事。

    临安的赵桓朝廷如今用的年号仍是靖康,而宋清的梁山政权名义上虽是大宋的藩属,但同实际立国已经没什么区别,现在长江以北的百姓基本都以能在梁山治下为荣,都快忘了朝廷姓什么了。所以在沿用宋朝的年号显然有些不符合实际。

    其实若按宋清的想法就是,管他什么年号?只要权在我手就可以。而且自己现在只是王爵,若私设年号,是不是会让人觉得自己想造反了?

    陈东看了看吴用,他是最想劝进的,不过吴用都说不是时候,他就更不能再说了,但他也觉得有必要设立新的年号,这样有利于引导天下军民对梁山的向心力。

    吴用点点头,算是答复了陈东的问询,开口道:“千岁,臣觉得年号之说势在必行,大宋朝廷的靖康年号肯定不行,一个好好的国家祸害成这样,所以它代表的是耻辱。而如今大片国土已在我梁山掌控之中,梁山政权正如旭rì东升,光芒万丈的时刻,必须有个自己的年号才行”

    朱武也道:“是啊千岁,您总说新年新气象,我们也得让天下人感受到梁山统领下的新气息不是?”

    这两个老家伙都表态了,宋清转头看向陈东,却见他也很坚定地点了点头。

    沉吟一下道:“那就这么办吧!你们想想,我们用什么年号好?”

    吴用想了一下道:“我们梁山以替天行道为宗旨,就以天命为年号怎么样?”

    “那今年就是天命元年了”

    朱武和陈东对这个年号显然都很满意,宋清却没有表态。

    记得满清入关前,努尔哈赤的年号好像就是天命,怎么能和辫子兵有同样的年号?

    “就叫兴平吧!取兴旺太平之意”

    吴用、朱武、陈东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想不明白放着那么好的年号不用,却选了个稍差一些的。

    不过几个人都知道宋清的脾气,就是他决定的事,绝不容更改。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科考结束后,放榜时候,洛阳就将以兴平元年为号,行文天下。

    因为观望和打退堂鼓的人太多,所以此次科考文武医术加起来,最终都没有超过五百人。

    这都不算事,打定下规矩开始,宋清就想到会有这个结果,甚至说能有这么多人都超出他的预想了。

    大考过后,还没有发榜之前,宋清把这些人都召集到洛阳书院的广场里。用他的话说,就是想与这些人交流一番,了解一下他们心中的想法。

    谁知这个消息传出去后,许多没有参加考试的人也都闻讯而来。

    宋清一个人坐在最前方,面向考生们。而下面原定的五百人座位坐满人不说,四周也挤满了各地的生员,场面空前的火爆。

    梁王的威名现如今可是声震寰宇,有机会面对面的与之交谈,那可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所以都早早地赶来了。

    这种情况让宋清有些意外,却也未加制止,因为他要通过这次机会让所有人知道,只要你有心为我梁山新政权效命,我就一定会给你们机会。

    在考生们热烈的眼神中,宋清缓步走上不高的讲台,然后示意有座位的人都坐下。

    从前宋清面对的都是士兵,在千军万马前也从未怯过场。今天面对这些考生们,心中不知怎么竟有种莫名的悸动。

    这些可都是我梁山治下将来的栋梁啊!

    微笑向众人点头示意后,朗声道:“今天来和大家坐在一起谈谈,希望大家不要紧张,有什么想法和不明白的地方,都可以向我说出来,我一定尽量满足大家”

    讲台是经过特殊设计的,所以宋清说的每句话都能传到众人的耳中。

    台下坐着的五百考生,绝大多数都是出自寒门,能见梁王一面,他们已经是奢望了,那还敢提问?

    见始终没人说话,宋清又道:“既然没人问我,那我就先问问你们吧!”看了看台下,随手点中一人,问道:“你来说说,为什么要做官?大胆说,说错也不怪你”

    这个考生穿着一身粗布衣衫,看得出不是什么富家子弟。突然被梁王点中,一时脸涨得通红,却又说不出话来,显然是紧张的要命。

    见此情景,宋清不免怀疑,自己真有那么可怕吗?

    这时坐在被提问考生旁边的一个考生忽然站起身,躬身施礼道:“回王爷话,学生想做官,一为光宗耀祖、二为报效朝廷”

    他的话音刚落,第一个被提问的考生也终于憋出一句话来:“俺还想多娶门媳妇”

    这句话顿时引来哄堂大笑,这小子也太实在了吧?王爷问话,怎么不说些慷慨激昂的话,却没出息地说要多娶媳妇?恐怕王爷要怪罪了。

    宋清也不禁莞尔,这小子够实在。暗暗记住了他的样子,随口又问了几人,其余人的回答几乎千篇一律,都是些报效王爷,多为百姓造福等等的好听话。

    待众人说完,宋清才道:“很早就有人说千里为官只为财,而升官发财想必也是大多数人心中不敢说出来的想法,不要紧,这是人之常情,只有不满足才是向上的车轮,我可以告诉你们,只要你们真心为朝廷办事,心中装着百姓,那么你们心中想要的本王都会为你们实现”

    说到这,伸手一指想要老婆的那个考生道:“去幽州吧!那里需要官员,从最基层做起,干得好,你的婚事本王负责”

    此言一出,顿时全场哗然,考试成绩还没有出,梁王居然在这里就派官了?这是什么道理?

    先前的考生激动的差点没晕过去,起身跪倒在宋清面前,高声道:“学生愿往”

    考生中有人高声道:“王爷不公,榜单还未发,王爷何以先委派官员?这样一来,考试还有何用?”

    宋清抬手压下考生们的喧哗,朗声道:“本王此来就是要告诉你们这件事,你们这些参加考试的人,本王都会录用,不过还是会按着考试成绩分配你们的出处”

    这又是一枚重磅炸弹,五百个考生顿时欢呼起来,场边的生员却仍是不服,早知是这样,谁都来考了。

    梁王平易近人的态度无疑给了众人胆量。只见一个华服少年抢步而出,拱手对宋清道:“王爷请了,学生不服王爷的取官方法”

    “王爷重开科举,乃天下读书人的大幸事,王爷首先为科考设置的条条框框暂且不说,但这种只要参加考试,就可以做官的方式,如何令天下生员信服?学生斗胆请问王爷,您是在为国家取才吗?”

    这小子是不是疯了?居然敢这么同王爷说话?不怕掉脑袋吗?全场瞬间静得落针可闻。

    宋清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淡淡地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不参加考试?”

    华服少年昂然道:“学生江南杜余庆,学生没有参考,是因为觉得王爷为考生设置了太多的限制,无法真正达到为朝廷取才的目的”

    听他说完,宋清缓缓站起身,迎着一千余双期待答案的眼睛,沉声道:“本王早有言在先,恢复科考的目的是为国取才,不是为某些意图通过科举而升官发财的人铺设道路。面对苛刻的条件,有些人却因此退缩了,这些退缩的人,本王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们参考的动机不纯?再有,知难不进,如何妄敢称才?”

    “再看这些参考的人,他们其中未尝没有想通过科考改变生活、改变命运,甚至升官发财的想法,但是他们仍然来了,起码这一点就胜过你们这些临阵退缩的人。所以本王要用他们”

    宋清的话音刚落,场内忽地响起热烈的掌声。而场外的人也突然明白了,所谓科考,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梁王真正的目的还是考验这些生员对梁山新政权的态度。

    狂妄学子杜余庆不知什么时候走了,他也为刚才的莽撞后悔,却不知宋清根本不会同他一般见识。

    数rì后,考试成绩发布,不过已经没有人太在意这东西了。在这之前,已经有人提点他们共同拜在宋清门下,成为首届梁王门生,然后奔赴各地,从一个普通小吏做起。

    也许不久的将来,他们就该称之为天子门生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长远眼光

    洛阳首届科考在轰轰烈烈中开始,却以一种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式结束了。

    对于梁王这种别出心裁的取才方式,有人望而却步,但却引来了更多的寒门士子。能成为梁王的门生,那是多么大的殊荣啊?官职低怕什么?谁不是一步一步的走来的?

    对于这方面的事,已经不需要宋清去cāo心了,现在他大部分的jīng力都投入到正在进行中的chūn耕里。

    民以食为天,粮食问题永远都是当权者最为重视的。

    前两年的战乱已经掏空了各地的粮仓,虽然有过去一年的补充,却还谈不上府库充盈。而这种事却又是急不来的。

    愿京兆知府夏侯成已经被调进户部,在他的建议下,宋清不但成功将无数农奴解救出来,同时也彻底让江北之地变成梁山的后勤保障基地。

    现在洛阳政令所到之处,再没有敢阳奉yīn违的官员。梁王可是真杀啊!谁不怕?

    而随着兴平元年之初,这些下去实习的官员慢慢崛起,各地官府中将逐渐失去赵宋朝廷的影响。真正成为梁山的治下。

    解救出来的农奴又可以开垦出许多田地,所以接下来要研究的就是如何扩大产量了。

    这属于技术问题,宋清不是研究农业的,只能命人召集一些老农户坐在一起琢磨了。就在这时,一个让宋清期盼已久的人回来了。

    驾船去南洋一走就是近两年的公孙老道回来了。

    公孙胜原本就不胖,又在海上漂泊了近两年时间,风吹rì晒的都快变chéng rén干了。不过jīng神头却很足。

    见到公孙胜这幅模样,宋清的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命人去通知吴用等人后,拉着公孙胜的手,略带哽咽地道:“你个死老道,才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喂了鲨鱼呢!”

    公孙胜的心情又何尝不激动?当初他走的时候,宋清他们不过偏居山东一隅之地,那曾想短短不到两年时间,梁山旗帜已经插遍大半个中原了,这可是从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呵呵!王爷真是料事如神,老道真有几次差点成了鲨鱼的口中餐,不过阎王显然还不想收我这把老骨头,就又把我放回来了”

    “这次你可给我消停待在家吧!别在让我们这些老兄弟牵肠挂肚地惦记了。快和我说说,你都到过什么地方?”

    “老道这次去的地方可多了,有麻逸国、勃泥国、佛逝、蒲甘等,以及还有许多叫不上来名字的地方,最后连天竺都去了。对了,还有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要的东西?”

    公孙胜说着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取出一把金灿灿的玉米粒来。

    “对、对,就是这东西,老道啊!你可是为我中原百姓立了大功啊!”

    宋清用手捧着玉米粒,不住口地翻看着,简直爱不释手。这东西可比水稻小麦容易生长多了,而今年这一茬种下去,秋收的时候就将获得无数的种子。

    可以说得到玉米种子,简直比得到几个州府还令宋清高兴。

    两人说话间,外面又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不用猜就知道是谁来了,果然不出片刻,吴用、朱武等人就大步走了进来,而这其中最吸引公孙胜眼球的无疑是燕青。

    只见燕青紧走几步,附身给公孙胜跪倒,高声道:“小乙见过哥哥”

    再见到燕青,公孙胜的眼眶也湿润了,拉起同样泪流满面的燕青,不住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兄弟重逢,这是天大的喜事。宋清传令摆设酒宴,为公孙胜接风洗尘。

    今天真可谓是双喜临门,公孙胜归来是一喜,得到玉米种子更是一喜。所以这顿酒喝得格外畅快。

    席间公孙胜给众人讲起海外的风土人情,什么吃人族,不穿衣服的民族,比黑鬼李逵还黑的民族等等,只听得众人心驰神往,不住地打听这、打听那。

    唯有宋清含笑不语,笑话,什么样的人咱没见过?只是不能说出来而已。

    公孙胜忽地站起身,环顾众人一眼,朗声道:“我梁山兄弟能有今天,乃二郎之功,让我们共同敬二郎一杯”

    现在这么称呼宋清的已经没有了,唯公孙胜一人而已。但听在宋清耳朵里,却倍感亲切。

    同众人一样站起身,端起酒杯道:“哥哥此言差矣,梁山能有今天,靠的是我们兄弟上下一心,靠的是前方无数浴血拼杀的梁山勇士,二郎在此敬哥哥们一杯”

    还是二郎会说话,要不人家怎么能做王爷呢!众人轰然应喏,一起举杯,共同喝了下去。

    公孙胜待众人坐下后,向宋清道:“二郎,老道再斗胆放肆一次,敢问二郎,可曾想过一统中原否?”

    公孙胜的话可谓是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不是大家不想问,只是不敢而已。

    这个死老道,我不想说什么,偏偏你还要问什么,不过今天也没有外人,说说又有何妨?

    沉吟片刻才道:“终有一天,我会让我们梁山的旗帜,插遍华夏每一处地方”

    这是宋清第一次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自己的野心,同时也是最后一次。

    就在宋清于梁山众兄弟们畅谈天下的时候,成都的方腊却刚刚举起了屠刀,所杀的并不是山贼匪类,只不过是一群普通的百姓而已。

    在中原大败而回后,方腊像变了个人似的,整rì沉迷于酒sè之中,再无昔rì称霸中原,要与宋清一决高下的雄心壮志。

    在他想来,自己恐怕真不是争霸天下的料,只要守好蜀中这一块地方就行了。

    老大都是这种想法,其他人就更加放纵了。什么欺男霸女,残害无辜的事屡有发生。方腊当初入川时辛苦建立起来的声望逐渐被怒骂声取代。

    邓元觉倒是很想振奋一下,可现在上到方腊,下到普通士卒,都是这种苟安的心理,他一个人能有什么作为?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梁王宋清的名声在蜀中却出奇的好。

    方腊、邓元觉等,当初率十余万大军讨伐中原,而活着回来的却不足十之一二,有近三万多士卒埋骨河东,按理说川中百姓应该恨他才对,可当宋清为战死在河东的川兵埋骨竖碑的消息传回来之后,川中百姓对宋清的印象就变了。

    川军明明是在方腊等人的率领下去攻打人家的,可人家却以德报怨,以感佩川军的英勇为由,为川军树碑立传。

    只此一举,就让川中百姓打消了对宋清的怨恨。

    而这时朝中又传来将蜀中划入梁王治下的消息,梁王虽然没有最终入川,但这个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起初百姓对这个消息并未在意,毕竟方腊待百姓们也不错。但随着方腊集团的腐朽,百姓们终于记起这事来。

    同时在梁山暗探的大力鼓动下,这件事被越演越烈,到最后竟然公开有人在酒楼茶肆谈论起这事来。看样子已经有人恨不得梁王快些入主川中了。

    听到这个消息,方腊不由吓了一跳,让宋清入主川中,那自己怎么办?盛怒之下,立刻派人严惩传言者。

    今天杀的这十几个人,就是因谈论这事被杀的无辜百姓。

    方腊是想通过这种铁血手段严禁百姓在提这事,却不知如此一来,反倒让百姓对他更离心离德,真心希望梁王快点入川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将围观砍头的百姓冲走了,刚刚还拥挤不堪的菜市口只有十几家哭号的家人在收敛尸体。

    不远处一座酒楼的窗口处,两个原本站在窗口观望的人也关上窗户,坐回椅子继续饮酒。

    这两个人长相都有些奇特,一个尖嘴猴腮,有如雷公一般。另一个则矮矮胖胖,圆圆的脸上一撇八字小胡,看上去十分的滑稽可笑。

    赫然是时迁和白胜两人。

    时迁属于那种闲不住,四处转悠的人。而白胜则是带着使命来的。

    战场上,梁山群雄威风八面,就连后加入的岳飞、高宠、韩世忠等人都立了不少功勋,白胜有些坐不住了,于是主动向朱武讨来了这个差事。

    给方腊的枢密使吕师囊送礼。

    纵观方腊手下的这些文臣武将,现在虽然大多已经腐化堕落,但仍对方腊忠心耿耿。唯独这个吕师囊。

    这个家伙好财好sè,更留恋江南繁华之地,当初只有他反对方腊入蜀。

    这些信息早已被无孔不入的内卫所掌握,曹正把消息转给朱武后,朱武就将这个人列为重点拉拢对象。

    先前朱武已经派人以商人的身份去给吕师囊送过礼,而这次白胜来则是要和他摊牌的。

    宋清虽然没有下旨进攻蜀中,但这是早晚的事,不过蜀道艰危,若是能有张确切的蜀中地图,或是蜀中各地的兵力配置等情报就更好了。

    所以朱武才要提早把吕师囊拿下,以获取更多的情报。

    时迁抿了口酒,道:“老白,别瞎琢磨了,来尝尝,这竹叶青味道真不错”

    白胜瞪了时迁一眼,道:“你敢情不用着急了,这吕师囊是方腊的心腹,若是不能将他拿下,我有何面目回去?”

    时迁眼珠转了转,忽地一笑道:“我当什么事,放心,哥哥我既然跟你来了,就绝不能看着你受憋,今天晚上我先替你走一趟”

    你先去?去偷东西吗?

    白胜一脸狐疑地看着时迁。

第二百一十七章 惊现麒麟

    要说吕师囊现在小rì子过得确实不错,方腊对他信任有加,手中掌握军机大权,身边美女如云,他真没什么不满足的。不过作为一个智谋之士,他已经深深感到了来自中原梁山的威胁。

    宋清霸山东、占河北、收燕云。这一系列的大手笔,已经将他的野心昭显无疑,试问他会放过赵宋朝廷许给他的蜀中之地吗?答案是肯定的。

    如果按他的意思,今天菜市口的那些人其实不应该杀,因为这种做法只会招致更大的反抗。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显现出来而已。

    不过如今的方腊已经不是昔rì那个能听进人言圣公了。所以他真的很怕,害怕梁山大军会突然杀过来。

    不管怎么说,现如今的吕师囊还没有想过要背叛方腊。

    大雨一直在下,期间还夹杂着阵阵雷鸣。放眼望去,天地间一片灰蒙蒙的。

    吕师囊也不知是因为这鬼天气,还是因为上午没有劝住方腊而烦心,只觉今天说不出的烦躁。

    到了傍晚,淅淅沥沥的雨终于停了下来,不过天却始终yīn沉沉的。

    喝了点小酒,唤了个侍妾嗨咻一下后,心情总算好了些,正准备睡觉,忽听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

    吕师囊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方腊出于尊敬都从未直呼自己的名字,在自己家中怎么有人敢这么叫自己?

    还未等发火,吕师囊猛然醒悟过来,这可是自己的寝室,房中除了自己和一个侍妾,根本没有旁人,而未经自己召唤,下人也不敢进来。那叫自己名字这个男人是谁?

    想到这,不由魂飞魄散,光着鸡排一样的身子扭头顺着声音望去,却见床边的椅子上不知什么时候竟多了个黑衣人。而自己那白条鸡一样的侍妾却已经歪倒在床上,不知是死是活。

    此情此景,吕师囊第一个念头就是开口喊人,不过坐着的黑衣人却似乎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若是你,就会乖乖把嘴闭上,不然死了恐怕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来人正是时迁,时迁轻易不杀人,不过凭借他这身出神入化的神功,已经足以把人镇住了。

    地位越高的人,别看平时人模狗样的,其实最是怕死,心里素质也最差。

    吕师囊见对方似乎无意杀自己,只以为是来求财的,忙道:“好汉饶命,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本官、不、老朽一定满足好汉”

    时迁已经来了有一会,只是见老家伙忙得正起劲,倒也没好意思打搅他,原想过一阵再来的,没想到这老家伙已经一二三,买单了。

    强忍着笑,在吕师囊喘得跟风箱似的闭眼休息时,出手敲晕了侍妾,这才召唤的吕师囊。

    抓过一件衣服丢给吕师囊,让他遮住他那惨不忍睹的身材。然后才道:“猜猜我是谁?从那里来?”

    吕师囊差点没哭了,心说这家伙没毛病吧?深更半夜不睡觉跑我这猜谜玩来,哭丧着脸道:“英雄不要逗老朽了,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就是”

    时迁微微一笑道:“你爷爷我名叫时迁,来自梁山,再猜猜我是干什么来的?”

    梁山时迁!

    这个名字不说如雷贯耳也差不多,尤其是梁山二字,吓得吕师囊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哆里哆嗦地道:“时、时英雄,有什么指教尽管说”

    “对你有指教的人不是我,我不过是来提前告诉你一声,如果你敢出卖我们的人,嘿嘿!我能进得了这里,取你脑袋也不是什么事,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但不知贵方英雄什么时候到?老朽需要做些迎接之类的事否?”

    “你如果不怕被方腊知道,尽管大张旗鼓地做就是,不过还是那句话,我们的人若有任何意外,你可就要小心了”

    时迁说着站起身,来到窗边,推开窗户纵身跳了出去,转眼消失不见。

    吕师囊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个梦,抬手想掐自己,却又怕疼,伸手在侍妾光滑的屁股上拧了一把。侍妾忍不住疼醒过来,娇呼一声,他这才相信自己不是做梦。

    不过这一来却再也睡不着了。梁山人找自己干什么?难道这就要打过来了?可没听那边的探子有什么消息传回来啊!

    不对,梁山恐怕是要策反自己吧?圣公对自己恩重如山,自己怎能做对不起他的事?

    把梁山来人交出去?想想那个神出鬼没的时迁,吕师囊忙打消了这个念头,圣公待自己再好,总不如命重要吧?

    嗯!实在不行就先敷衍他们一下吧!决不能做对不起圣公的事。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可吕师囊不免又想到rì薄西山的方腊政权,以及声威rì盛的梁山势力。

    良禽择木而息,自己是不是也该想想退路了?

    怀着这种复杂的心情,吕师囊那还能睡得着?

    而天亮不久,得到时迁消息的白胜就找上门来,不过为了不引人注意,他还是在装作商人的暗探引领下来的。

    白胜是个典型的无赖出身,虽说这两年在宋清身边收敛了不少,不过还是秉xìng难移。他那会什么谈判?直接说出此来的目的,并告诉吕师囊现在投诚还来得及,不然等梁山大军打过来,第一个就要吕师囊的脑袋。

    殊不知什么人什么对待,像吕师囊这样的人,还就得白胜这种人收拾。

    吓出一脑门白毛汗的吕师囊请白胜暂时回去等他的消息,十rì之内,自己一定给梁山一个交代。

    于是白胜心满意足地走了,从吕师囊的表情不难看出,他此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白胜回到客栈,却意外地发现时迁并没有在客栈中等他。这家客栈就是梁山暗探所经营的联络点,所以白胜倒也不担心时迁有什么事。

    可没想到时迁这么一消失就是三天,直到第三天傍晚才一脸凝重地返了回来。

    白胜深知时迁的本领,倒不是怕他有危险,只是他一个人孤身在这里等候吕师囊的消息,难免有些孤单。

    不过当他见到时迁这种少有的表情后,也忘了责怪时迁,忍不住问道:“哥哥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副样子?”

    时迁先没有理会白胜,而是叫来此处联络站的负责人,亲笔写了封密信,然后让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回洛阳。

    梁山的情报系统非常完善,网络几乎已经涵盖了所有地方,所以成都虽然距洛阳千里之遥,但时迁的这封密信还是会在三rì内送到洛阳。

    办完这些,时迁把其他人赶出去,这才神情严肃地对白胜道:“你猜我看到谁了?”

    “谁啊?”

    时迁一字一顿地道:“卢、俊、义”

    “什么?”

    白胜一下惊得跳了起来,几乎是脱口而出地再次问道:“你说你看到了卢俊义?在那里?”

    “雅州,不过他现在应该去建昌府了”

    “建昌府?那不是大理吗?”

    “正是,他的武功你知道,我若再跟下去,很有可能会被他发觉,所以才不得不从雅州赶回来”

    “你怎么知道他在雅州的?”

    “有人在这里传播拜火教,我忍不住好奇,就跟着去看了,这一看还真吓了我一跳,这拜火教居然在蜀中有无数的信徒。你知道千岁早晚是要派兵入蜀的,可蜀中居然有这么大一股势力,不能不说是一大隐患。而这个隐患居然能被我们的人忽略,是我们的人无能,还是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又或是根本未将他们当回事?如果说是他们隐藏得好,那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时迁说到这,不由露出沉思的表情。

    白胜也觉出事情的严重xìng来,他原来混迹江湖的时候,就知道这种打着传教的旗号,暗中积蓄力量,直至最后造反的事情。深知这种人危害甚深,不过这些同卢俊义有什么关系?

    时迁似乎知道白胜想问什么,盯着白胜,沉声道:“卢俊义就是他们的首领”

    虽然已经有了些思想准备,可听时迁说完后,白胜惊得张大了嘴愣在那里,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卢俊义当年在梁山的时候,就因为yīn谋加害宋清兄弟,被识破后才不得不离开梁山的。若说他没有野心,恐怕谁都不会信。不过这几年却一直没有他的音信,没想到他竟然跑到蜀中来,而且还成了拜火教的首领。

    显然他还是不甘寂寞,又要开始兴风作浪了。

    所以时迁才将自己所见到的情形以最快的速度向洛阳禀报。他虽然没有继续跟下去,主要还是怕被武功高强的卢俊义发现。

    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卢俊义是拜火教的首领教主,想要再找他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时迁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候洛阳的命令,他难免也在想,二郎在知道卢俊义的消息后,会做何反应?

    洛阳的消息没等来,却等来了吕师囊送来的蜀中军力布防图。

    这家伙也算个识时务的老鸟,知道该找寻什么样的良木栖息,所以就按着白胜的要求,将蜀中各地的布防图送来了。

    白胜得到想要的东西后,再不耽搁,立刻启程返回洛阳。而时迁则继续留在成都调查有关拜火教的事。

第二百一十八章 初露端倪

    卢俊义现身蜀中的消息被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宋清手中,拿着这份情报,宋清不由陷入了深思。

    拜火教,不就是明教吗?记得历史上的方腊造反就是以明教徒众为班底起事的,怎么到了这个时代,没人对自己提及方腊与明教的事,反倒是卢俊义的出现,才把这个神秘的明教引出来?

    难道真的是所有东西都颠覆了?

    宋清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要说这也怪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想起方腊与明教之间的事来?

    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不能再泰然处之,即便没有卢俊义,像明教这样故做神秘,吸引愚民愚妇为信徒,专与官府作对的组织,也决不能任由其发展下去。更何况里面还有个与自己有仇的卢俊义。

    虽是这么想,不过蜀中毕竟还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现在要插手也有些鞭长莫及,所以还要缓缓图之。

    宋清估计卢俊义也是有意躲开梁山群雄,才跑去这山高皇帝远的蜀中去发展势力。不过想必他打破脑袋也没想过梁山势力会发展的这么快?

    又仔细斟酌了一会,命人把曹正叫来,同时派人传信给时迁,尽快赶回来。卢俊义武功堪称梁山第一,现在可以说是与梁山在敌对中,他可不想时迁遭遇危险。

    时间不大,曹正奉命赶到。

    宋清也未说别的,直接道:“派人打入拜火教,切记不要打草惊蛇,一切都待我们入川之后再说”

    “属下这就去安排,要不要对卢俊义..”

    曹正说到这故意停了下来,他相信宋清能明白他没有说出的话是什么意思。

    宋清不说,他却不能不想,这么大的事居然能被号称无孔不入的内卫忽略过去,已经不能用失职来形容了。蜀中的内卫首领必须换掉。

    其实这个问题一直都让宋清很纠结,卢俊义无疑是害死宋江的罪魁祸首之一,可一来宋清同宋江实际并无深厚的感情。

    再有当初的梁山一百单八将,因为yīn谋反抗自己而被清洗了不少,剩下的如今也是聚少离多,他是真不想这些剩余的梁山好汉们再有任何缺损。

    想是这么想,可放过卢俊义的命令他如何能下?恐怕其他兄弟也都不会同意。

    沉吟片刻道:“见机行事吧!切记不要暴露太早,不然再找他恐怕就难了”

    曹正领命下去了。在他的心中,卢俊义已经是敌人,对于敌人那就要坚决消灭,管你从前是不是梁山中人?有些话老大不好开口,他这个嫡系却必须得主动去办才行。

    宋清站起身来到吕师囊呈献的蜀中地形以及兵力分布图前,这幅图已经临摹了副本交由朱武派人去验证了,所以也不担心吕师囊敢做假。

    蜀中紧邻大理,按照时迁的情报,卢俊义应该是活动在大理与蜀中边境一带。另据时迁所言,他以拜火教主的身份吸纳了大批信徒,看来这家伙是不甘寂寞了。

    卢员外,你先慢慢折腾,最好把你们的实力都暴露出来,不然我们入川之后,你有什么能力与我叫板?

    出人意料地,宋清对蜀中以及卢俊义的事都放了下来,开始专心治下的政务来。

    对于宋清在梁山治下地区行使兴平年号这种近乎造反的举动,各方的反应都非常平静。估计赵桓不是不想反对,只可惜他实在是被吓破了胆子,只希望宋清不去打他,让他安安稳稳地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就行了。

    时间流转,就如宋清期盼的那样,兴平元年在兴旺太平中过去了,待到秋收时,各项农作物均喜获丰收,尤其是玉米、番薯,更是收获得令人惊喜。

    宋清相信,只要再有两年的囤积,中原将再不会有饿肚子的百姓。

    同时随着梁山水军对长江水域的控制,许多内陆的货物已经可以从长江直接运送出海,节省了运输成本不说,也带动了内陆地区的经济。整个江北地区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到了年终盘点时,各地可谓是喜报不断。

    在综合实力不断提升的时候,宋清却没有实施任何军事行动。按他的话说,就是还不到时候。

    强横无比的梁山大军都没有丝毫异动,四周这些纷乱不堪的政权就更不敢乱动了,谁不怕梁山的火炮啊!

    转眼,兴平二年就在一片繁忙的chūn耕中开始了。

    今年的科考延续了去年的模式,但考生却增加了一倍都不止,而且其中不乏许多富家子弟。显然梁山政权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人看好,赵宋的影子正逐渐从人们的记忆中淡去。

    对这些梁山未来的栋梁们,宋清一如既往地给予了很多关注。不过由于他实在太忙,科考的事,他除了仍挂了主考的名义外,其他事情都交由别人去办了。

    户部郎中夏侯成最近给宋清出了一道难题,就是要他今年仍不要有任何军事行动,把主要jīng力用在修路以及兴修水利上。

    这个时代的人虽已经有防洪意识,但之前限于大宋朝廷的**,许多资金都不能及时到位,所以修筑堤坝也就无从谈起。

    对于这件事,宋清是完全支持的,并很快形成书面上的政令,要各地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上报需要修筑的河段,以及所需的银两。

    宋清不差钱,不过他却深知这其中的猫腻,在下令修筑堤坝的同时,也命裴宣组织官员下去做好监察,以免地方官员贪腐。

    说到修路,宋清却有些犹豫了,他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好处,可这工程实在太过浩大。

    按夏侯成所建议,是修筑四条宽可并行四辆马车的驰道,四条驰道的起点都为洛阳,一条修到幽州,一条修到大同,一条修到麟州,一条则修到兴元府。

    这么浩大的工程得需要多少人里物力?即便是宋清不差钱,可对于刚刚处于起步阶段的梁山政权,这负担还是有些太重了。

    不过单看这四条路线,宋清却又有些动心。因为这四条路线都是将来需要用兵的地方。

    畅通的道路可以及时投送兵力物资,同时也可带动地区经济,可谓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

    可一旦开动这个工程,其他的事就真的要放下了,按宋清原来的想法,今年是打算入川的。

    犹豫不决下,宋清只好召集军机处以及各部官员共同来商议这件事。

    按照宋清的规定,处理政务的朝会每天都要召开,听取各方事物的同时,也要做出一些决策。

    不过今天召集众人来,却已经是下午了。

    宋清让夏侯成把他的想法又对众人阐述了一遍,然后让众人说说自己的看法。

    吴用沉吟片刻道:“夏侯大人的想法都很好,不过臣觉得还不是时候,毕竟我们的底子还是有些薄,若是再等上一到两年就没问题了”

    呼延灼也道:“臣建议先派兵入蜀,蜀中素有天府之国的美誉,物产丰厚,到时说不定还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呼延灼作为兵部侍郎,这么想当然是从军人的角度出发。

    朱武却道:“不可,蜀中百姓先是把赵宋朝廷压榨,现在又生活在方腊的酷政之下,若我们在占据蜀中之后,也学着他们的样子盘剥百姓,岂非同他们一样了?臣曾去过西夏,深知行路之难,所以臣赞同夏侯大人的想法,不过也如吴军师所言,最好还是再等上一年”

    一直很少发言的柴进忽道:“臣经管户部,深知此举必耗费巨大,但臣也支持这个想法,不过同吴军师和朱军师的想法不同,臣倒是觉得现在实施这项计划也并无不可”

    柴进可是典型的轻易不出手、出手必伤人的。他此言一出,顿时引来所有人的关注。

    只见柴进却无丝毫得意之sè,笑道:“千岁和众位大人的聪明才智都远胜于我,只是因为此举所需过巨才影响了思路。我的想法就是分段施工,各州府负责各州府的路段,这样不但可以减少很多zhōng yāng支出,同时也可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柴进的话音刚落,众人不由都笑了起来,可不是吗?把工程分包给各州府,洛阳方面只负责规划和监察,这样不但可以减少很多财力物力的支出,也不会过分拖累洛阳的总体规划。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些人那个不是人jīng?偏偏却都钻了牛角尖。

    当下宋清命令户部率先规划出修筑驰道的路线图,然后派人勘测,最后出是具体实施。至于最后所需银两物资等,就由柴进他们自己去算计了。

    众人纷纷离去,没有人注意朱武看向夏侯成背影时的眼光有些特别。

    出了王府,众人各自返回自己的官衙,只有朱武去了曹正那里。

    论官职,曹正根本无法同朱武比,不过朱武却知道宋清对曹正的信任程度不亚于他们任何一人。

    曹正最近一直在忙着监测卢俊义,听说朱武来了,不觉有些意外。朱武管暗探,他掌内卫,虽说xìng质有些差不多,但两人向来都是很少往来的。

    亲自把朱武迎了进来,请坐上茶后,忍不住道:“哥哥怎么有闲暇来兄弟这里了?”

    这些梁山兄弟之间的称呼一直都有点乱,有时候兄弟相称,有时候却会彼此称呼官职。

    朱武也不隐瞒,直接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你的人可曾注意过夏侯成这个人?”

    夏侯成现在可是王爷眼前的红人,jīng明干练,在处理政务方面很有一套。这些曹正都是知道的,所以当朱武问起他的时候,他不由愣了一下。

    但曹正多年形成的职业病,让他的疑心比谁都重,况且他也知道朱武不可能无的放矢。

    沉声道:“哥哥可是发现了什么?”

    “他今天向王爷提了一个修路的建议,这个建议本身没有任何毛病,问题是此项工程一旦开始,必将牵制我梁山大量人力物力。而且在柴大官人提出分段施工的方法后,我能感觉他明显有些不对劲,所以才来找你”

    听朱武这么说,曹正顿时想起他派到赵桓那边去忽悠黄潜善的内卫。如果这事是真的,这个夏侯成可是不简单啊!

    点点头道:“哥哥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做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宋清教子

    一个间细能做到夏侯成这种地步,已经不能用简单的间细二字来形容了。

    以他目前的发展态势,假以时rì,必能进入梁山中枢,成为宋清真正的心腹,只可惜他也是个大宋王朝的死忠分子,只不过隐藏的更深、更好而已。

    赵桓的朝廷现在同苟延残喘差不多,随便找个办法就能拖死他。但如今的梁山却俨然个庞然大物,想要梁山发展的脚步慢下来,必须有个绝好的办法,同时又不能引起宋清的怀疑。

    于是夏侯成就想到了古时候,在大秦帝国修筑郑国渠这个堪称经典的用间。

    同宋清的接触中,夏侯成已经感觉出宋清那颗勃勃的野心,知道宋清一定不会只在江北停下脚步,他早晚都会侵吞整个赵宋王朝。

    作为一个文臣,夏侯根本无力改变什么,他只是希望能通过这个办法延缓一下宋清入侵宋朝的时间,同时也幻想着朝廷能振作起来,早rì收复所有失地。

    夏侯成看错了赵桓这个窝囊废,也低估了梁山群雄的智商,所以他也必将要为此付出代价。

    夏侯成作为梁王眼前的红人,曹正若没有真凭实据,也不能随便抓他。而且夏侯成根本就是自己在单干,根本没有同伙,想找他的证据都无从下手。

    对于这样一个人,神通广大的内卫也有些束手无策。如果内卫是明朝的锦衣卫,也许就不用这么为难了。

    不能抓,也不能任由他无限制地接触梁山的核心事物。无奈之下,曹正只好来找宋清,请旨直接将夏侯成拿下。

    听到曹正的禀报,宋清足足愣了有一刻钟的时间,他真的是想不明白,自己那点做的不如赵宋朝廷好?让这些大宋的遗老遗少们总是对宋朝念念不忘?想要他们忠于自己就那么难吗?

    好一会,才沉声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都要真凭实据,在这之前,不许动他”

    曹正不由裂了裂嘴,不让抓怎么找证据?见王爷脸sè不好,忙答应一声,转身离开了。他此来也不是没有收获,王爷虽然没有同意抓夏侯成,不过相信有了自己的提醒,王爷不会再让他接触机密政务了。

    宋清此刻的心情真是出奇的差,曹正虽没有带来夏侯成yīn谋算计自己的证据,但他相信这种事不可能是曹正杜撰出来的。

    他们俩没有仇不说,曹正也没必要这么做。

    想到自己用一片至诚换来的仍是背叛,宋清的心情怎能好得起来?正闹心的时候,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地传来。

    宋清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虽说他一直不喜欢家中有太多的规矩,不过赶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却也难免会降罪触他霉头的人。

    “王爷大喜,王妃生啦!又是一位小世子”

    随着喊声,就见小多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自己又多了个儿子?这个消息立刻冲淡了因夏侯成而变坏的心情。

    起身就要向后院跑,可猛地又停住了,扭头问小多子道:“是那个王妃生的?”

    后宅除了豆娘,宋清一律都叫王妃,心里当然有远近,不过在面子上,却让后宫诸女都很满足。没有因为地位的事产生过隔阂。

    “呵呵!王爷您糊涂了,当然是可儿侧妃,安神医不是说清子王妃还得几天吗?”

    宋清一拍脑门道:“对、、你看我这脑袋,快,带我去看看”

    宋清家后院现在可是热闹非凡,五岁的儿子昊天只要离开宋清的视线,立刻就成了后院一霸,爬墙钻洞,打狗抓鸡,几乎没有他不敢干的。

    两个小女娃倒是文静得多,却也难免成了小哥哥欺负的对象,母亲们一眼照顾不到,立刻就被一点样都没有的哥哥弄哭。弄得明月姐妹时不时都要找豆娘告上一状。

    今天这小子算是活该倒霉了,正趁着两个姨娘去探望另一个姨娘生孩子之机,抓了条毛毛虫准备吓唬两个妹妹。

    而这个场景正好被心急去看可儿的宋清看到了。

    宋清这个气,这小混蛋,怎么一点不知道爱护妹妹?下人们是怎么看孩子的?

    正赶上心中的气还没顺过来呢!二话不说,走过去拎起儿子,照着小屁股就是两巴掌,然后丢给赶过来的侍女下人。

    尽管宋清打的不重,可小孩子毕竟还是害怕的成分居多,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再敢欺负妹妹,还打你”

    宋清一脸凶相地瞪着儿子说道,然后快步离开,心中却忍不住在想,是该给孩子找个老师了,不然在这些老婆的骄纵下,将来更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自己是穷苦人家出身,万不能养出个纨绔来。

    可儿身材虽不高大,却生了个六斤多的大胖小子,小家伙的脸还没有长开,跟沙皮猴似的。不过宋清和可儿算得上郎才女貌,这小子将来长大,相貌决差不了。

    此刻豆娘她们刚回自己的院子,侍女丫鬟们在里外忙活着,而可儿却因脱力沉沉睡了过去。

    宋清看了看沉睡中的可儿,然后才把目光转向自己第二个儿子。现如今不算清子肚子里的,已经有两儿两女,算得上是儿女双全了。

    看着小家伙躺在母亲身边安详而睡的样子,宋清心中也是一片祥和,刚才心中那点不快早烟消云散了。

    看了一会后,告诉绿草和秋叶两个丫头照顾好可儿,醒了即刻通知自己。然后转到豆娘的院子。

    儿子刚挨了打,此刻又变成了乖宝宝,躲在母亲身后不住地偷瞄着神情严肃的老爹。

    宋清当然不是真生气,小孩子淘气是正常的,不过却还需要正确引导。他过来就是同豆娘商量给孩子找老师的事。

    儿子被打,当妈的难免心疼,不过豆娘也知道这小子是该收拾一下了。所以也未给儿子好脸sè。

    跟豆娘打了招呼后,俯身坐在豆娘身边,看了眼儿子才道:“不能再让他怎么无法无天下去了,我有个想法,就是不找先生来府上,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孩子送到外面的私塾去”

    宋清的这个想法难免有些不近人情,要知道教授两个女儿的可是当代的女才子,而且还是在府中教授,到了儿子这怎么要送外面了?

    乖巧如豆娘心中也难免不快,强笑一下道:“夫君怎么说就怎么是,夫君看着安排吧!”语气中明显含着不快。

    宋清伸手握住了豆娘的手,认真地道:“我知道你会觉得我偏心,可你想想我们小的时候是什么样?吃得苦中苦,方chéng rén上人,梁山的基业需要有人继承,我却不希望咱们的儿子是个只知仗势欺人的纨绔”

    丈夫的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良苦用心尽显无遗,豆娘若是再不高兴,那就是不懂事了。

    反手握住丈夫的手,略带羞愧地道:“夫君,是我错了,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宋清轻握了豆娘的手一下,然后招手把儿子喊了过来。

    其实宋清这么对一个刚满五岁的孩子,是有些过于苛求了,这么点孩子他能懂什么大道理?不过宋清教育孩子自有他的一套想法。

    “知不知道为什么打你?”

    儿子攥着小手,怯怯地看着老爹,小声道:“知道”

    “她们是你的小妹,你要保护她们不被别人欺负,这才是当哥哥应该做的,明白了吗?”

    孩子虽小,但在他们幼小的心灵中已经有了好坏之分,只需正确引导,就不会让他的想法发生偏激,从而越变越让人无法接受。

    儿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教育孩子点到即可,不然就过犹不及了。伸手拉过儿子,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温声道:“明rì爹爹带你去一个有很多小朋友的地方,你可以同他们一起玩耍,但也会有一个很厉害的先生,所以你若想多和小朋友们玩耍,就要听先生的话”

    小昊天一听顿时兴奋起来,岳云已经十一岁,并跟着岳飞去大同了,所以在这偌大的王府里,除了两个小妹,他根本没有玩伴,现在老爹要给他找小朋友,小家伙立刻变得高兴起来。

    “阿爹,我一定听话,咱们现在就去好不好?”

    “呵呵!今天不行了,爹爹还有事”

    宋清说着将儿子交给豆娘,他还要去刚生过孩子的可儿那里,这个时候可儿是最需要他在身边的。

    王爷侧妃生产,这可谓是一大喜事,众官员纷纷上门贺喜,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夏侯成。

    宋清丝毫没有露出异样,热情地接待众人,并摆酒招待众人。其实在他心中多希望是曹正他们搞错了,自己身边实在太需要夏侯成这样的人了。

    两rì后,洛阳西城一所偏僻的私塾里来了个新学生,没有人知道这个新学生的身份,包括私塾先生也只知道他是那家富豪的子弟,却全然未想到是王爷世子。

    宋清不想引起轰动,不过私塾四周却已经处在内卫的严密监控下,任何风吹草动都休想逃过他们的眼睛。

    为了自己的儿子将来能继承自己的基业,宋清真可谓是用心良苦,他已经决定,儿子是十四五岁的时候,就送他去军营,开始另一种锻炼。

    说也奇怪,小昊天自从进了私塾后,整个人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虽然还是有些淘气,却再也不会欺负妹妹了。

    宋清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这件事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若是被那些知道自己把儿子送到外面去读书,恐怕又该哭叽尿嚎地来劝谏了。

第二百二十章 找到组织

    兴平二年,梁山治下居然开始了大修道路,让各方差异的同时,也都松了口气。现在谁不怕梁山大军突然兵临城下?

    现在梁山居然搞起了建设,四周邻国当然是皆大欢喜了。

    诸如赵桓之流,当然是希望宋清永远这样搞下去,大家都保持现状是再好不过了。

    有混吃等死的,当然也有能感觉出危机临近的。比如说吴乞买,再比如卢俊义。

    正如宋清所想,卢俊义做梦都没想过宋清能把梁山发展到这种地步,原本他以为自己躲在蜀中,远离中原、远离梁山群雄,从此以后再也不会与梁山人见面了。

    可随着梁山势力rì益逼近蜀中,他深切感觉到,梁山找上他的rì子恐怕不远了。怎么办?说到武功,他不惧怕任何人,可内心深处却对宋清有着很深的忌惮。

    卢俊义也说不上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卢俊义从来就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当初来的蜀中之后,他很快就发现了拜火教在民间蕴含的巨大能量。于是毫不犹豫地加入进来。

    以卢俊义的身手和头脑,很快就掌握了拜火教的实权,最终成为教主。

    在梁山势力刚刚开始接触蜀中的时候,卢俊义出于安全考虑,已经把触角伸入大理,以便将来梁山大军进入蜀中,他可以有个回旋的地方。

    卢俊义与宋清真正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他却深知宋清从不做莫名其妙的事,就如现在开展的修路工程。

    道路畅通会带来什么样的便利,恐怕傻子都会明白,也只有赵桓那样自欺欺人的才不去想罢了。

    所以卢俊义觉得不能再任由宋清这么发展下去了,该做点什么阻止他了。

    起初卢俊义是打算把他的拜火教发展到中原去的,开始的时候也很顺利,起码在江南地区是这样的。不过到了江北就困难了,百姓安居乐业,而梁山原本就是草莽出身,所以对拜火教这套把戏知之甚深,他们想发展信徒实在太难,有几次都差点被梁山人发现。

    基于此,卢俊义不得不令想他法。思来想去,目前能挡住梁山大军入蜀的似乎只有方腊了。

    如今的方腊再无复当年之勇,每rì纵情声sè,治下的大权都交给儿子和几个重臣。现在谁若再说要他出兵讨伐宋清,恐怕他非和你急不可。

    都是老子英雄儿好汉,这一点在方腊身上同样没有体现出来。方腊的儿子方天定,估计是小时候遭的罪太多,现在有权有势,老子的人马又雄霸蜀中,所以他的秉xìng也完全展露出来。

    欺男霸女、贪污索贿、卖官鬻爵,几乎是无恶不作。蜀中能变成今天这幅样子,其中未尝没有他的功劳。

    方天定是方腊唯一的儿子,将来还要继承方腊的基业,所以尽管邓元觉、王寅等人不满他的行为,却也无从说起。

    卢俊义当世豪雄,虽因时运不济遇到了宋清,但他的眼光岂是别人能比的。所以他并没有去找方腊或是他的儿子,而是直接找到了邓元觉。

    卢俊义没有以拜火教主的身份来见邓元觉,而是直接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因为他知道自己同梁山的关系早已为各方所知,所以报上自己的名字,反而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果然,邓元觉听说是卢俊义来找自己,着实有些意外,同时心中也预感到卢俊义来找自己的目的。

    吩咐将卢俊义请入密室,然后加强四周的戒备,不准许任何人靠近。

    即便他不这么做,卢俊义也会做的,他可不想被别人知道自己同方腊的人有联系,尤其是梁山中人。

    卢俊义胖了很多,若不是时迁,旁若恐怕还真认不出他来。

    邓元觉同卢俊义没见过面,但一见这个形态气质均与众不同人,心中立刻断定这就是传说中反出梁山的卢俊义。

    要知道卢俊义天天也是被万千信徒供奉的,身上自有一种独特的气质,此次若不是因为宋清的威胁太大,他是不可能亲自露面的。

    邓元觉对拜火教的事早有耳闻,事实上他也是明教中的一员。当年方腊领导他们在江南起事之前,暗中就是以他们这些明教徒众为骨干的。

    但是起事后,他们却将这个身份很好地隐藏了起来,因为历来官府都把他们这些教众列为邪教门徒,抓住即杀,没有丝毫容情可言。

    而百姓肯跟着他们造反,是想摆脱压迫过上好rì子,不是想成为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的邪教中人。

    所以直到现在,除了他们几个元老,没有人知道方腊其实也是明教中人。当年传播给方腊教义的人早死的连骨头都找不到了。

    邓元觉明教出身,当然知道拜火教的危害,可他却没有加以阻止,这其中未尝没有他已经看出方腊rì薄西山,是该想另一种方法挽救蜀中政权了。

    但邓元觉却怎么也没想到蜀中拜火教的教主居然就是卢俊义。

    双掌合十道:“久闻卢员外大名,老衲这厢有礼了”

    卢俊义也躬身施礼:“冒昧到访,还望宝光如来多多见谅”

    二人寒暄几句,然后分宾主落座。

    卢俊义开门见山地道:“在下此来,宝光大师应该能猜到卢某的来意吧?”

    两个虽都是老jiān巨猾的主,不过现在还不是耍弄心机的时候。

    邓元觉点点头道:“想来还是同那宋清小贼有关,不知卢员外此来,有何教我之策?”

    “宋清小贼兵出梁山,据山东、侵河北,如今又将圣公逼入蜀中,其狼子野心已尽显无遗,就当前的形势来说,我们是分则两害,合则两利。所以今天卢某前来,就是来同宝光大师商议如何合作,共同抵御宋清的事宜”

    卢俊义也是开门见山地说出了来意。

    邓元觉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心说你老哥一个,有什么资格同我谈合作?难不成你还想凭自己当年在梁山的威望,拉拢几个梁山将领过来,这恐怕跟做梦差不多吧?

    似乎知道邓元觉心中的想法,卢俊义从怀中掏出一枚火焰形状的令牌递了过去。

    见到这个东西,邓元觉猛地站起身,脱口道:“圣火令!你、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邓元觉的心中可谓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知道能持有这东西的人在教中绝对有很高的地位,这么说来,两个人岂非是同门了?

    从前的梁山中人居然入了明教,怎么听起来都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可这东西摆在眼前,却不容他置疑。

    当下沉声道:“不知阁下是明尊座下那位明王?”这一句话就将邓元觉的身份暴露无遗。

    卢俊义同样也是惊骇莫名,想不到误打误撞之下,居然找到了组织?

    呆愣片刻才道:“即知明尊,这些年为何不与总坛联系?你可知叛教的下场?”

    邓元觉这才醒悟说走嘴了,不过除了方腊等人,没人能证明自己也是明教中人。摇了摇头道:“我是在别人那里见过这东西。既然你有这东西,那我们可以谈谈合作的事了”

    这家伙变脸怎么比翻书还快?难道是自己猜错了?一脸狐疑地道:“你不是教众?”

    “老衲现在经管蜀中,你觉得以老衲现在的身份,会是明教中人吗?”邓元觉又恢复了那波澜不惊的表情。

    “好吧!暂且信你,不过正你所说,既然我们都彼此知道了对方的能量,合作起来就容易多了,在下想先听听大师有何御敌良策?”

    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完,卢俊义已经决定回去之后,一定派人好好查一下,若方腊等人也是教徒,一切就都好办了。

    邓元觉不由苦笑一下道:“实不相瞒,若再从前,宋清若挥兵来攻的话,凭圣公的威望,号召百姓共同抵抗,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但现在却不行了,你也在蜀中,应该知道百姓现在对圣公的看法,恐怕梁山大军打过来,就要临阵倒戈了”

    这确实是个难题,蜀中拜火教在百姓中虽有一定的影响,但想要百姓对抗以仁义著称的梁山大军,恐怕也不会赞同的。

    沉吟片刻才道:“我有两策,可供大师遴选,一是推翻方家的统治,以有德者居之,在梁山人马尚未入川之前,尽力挽回百姓的支持”

    卢俊义的话音未落,邓元觉就晃起了脑袋,方腊父子的做法虽有不妥,但要他背叛方腊却是不行。

    他是想过另起炉灶,但前提也是保证方腊父子的安全。若按卢俊义的意思,这爷俩显然都不会被留下。

    “另一策是什么?”

    卢俊义yīn测测地道:“宋清小贼惯会假仁假义地收买人心,我们就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彻底撕掉他的伪装,让蜀中百姓认清他的真面目”

    这条计策邓元觉倒是能接受,点头道:“具体如何实施?”

    “冒充梁山军队,以不服从梁山接管为由,在与梁山接壤的蜀中村镇制造血案。只要声势造起来,相信蜀中的百姓就会自然而然地站在梁山的对立面去了”

    听完卢俊义的话,邓元觉不由倒吸了口冷气,心说这家伙也太毒了吧?是那个混蛋把他弄入明教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蜀中急报

    一份来自蜀中的急报,把宋清从被窝中拉了出来。不是天大的事,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惊动他。

    确实是出了天大的事,在大巴山脚下有一座小镇,这里是进入川中的必经之路,不过镇子的位置已经出了大巴山,所以地势较为平缓。

    就是这样一个小镇,据说在三rì前被一支梁山人马占领,继而因小镇居民不服梁山士兵的欺压,遂起了争执。这支梁山人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尽屠全镇百姓,然后又退回金州。

    由于这座小镇还属于川中的管辖范围,所以这里的官员也是方腊委派的,不过因这里距梁山控制下的金州太近,为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所以并未在这里驻扎人马。

    这里因为临近中原,受中原巨大变化带来福利最多的也是这里,可以说这里的居民对梁山士兵一点敌意都没有。

    这种情况下,梁山士兵怎么可能未经上方同意就进入小镇?而且还干出了惨绝人寰的屠城之事?显然是有人在故意cāo纵这件事。

    不过蜀中百姓却不这么认为,方腊父子够不是东西的了,却没想到梁山人马比他们更野蛮,屠城这种事都干得出来,若让他们进入川中,川中的百姓还有活路了吗?

    本来这件事并没有闹得这么大,但在有心人的大肆渲染下,梁山士兵已经成了人间恶魔。无恶不做的大坏蛋。

    而在卢俊义的拜火教鼓动下,许多川中百姓纷纷请愿加入军队,共同抵御梁山的入侵。

    听到这个消息,方腊的鼻涕泡差点没乐出来,有川中百姓和他一心,还用怕梁山大军的进攻吗?

    于是立刻传旨王寅、邓元觉扩充人马,准备粮饷,并派大军驻扎在大巴山一线,防止梁山人马的进袭。

    宋清当然知道自己的人不可能干这种事,而且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很可能与卢俊义有关。看来这家伙是要与梁山兄弟为敌到底了。

    其实对于拿下蜀中,宋清并没觉得是什么难事,当初没有立刻进兵,其实还是有很多原因的,一方面考虑根基太薄,方腊的蜀中百姓还有一定的人望,攻打起来会有些难度,再有就是蜀中的少数民族太多,一个驾驭不好,就容易出大乱。所以必须得有适当的政策才行。

    现在经过刚过一年多的时间,方腊父子就已经开始自掘坟墓了。

    如果没有这事的话,只要再假以些时rì,梁山大军入川,就会水到渠成,不会遇到太大困难的。

    现在出了这件事后,入川一定会遭到百姓的阻挠,但方腊做梦也不会想到他最信任的手下之一,掌握军机大权的吕师囊已经把他卖了。

    有感北宋初年朝廷为彻底平定蜀中,而对蜀中展开的血腥镇压,以致让蜀中百姓现在还对朝廷痛恨如初,所以宋清万万不会去步朝廷的后尘,在蜀中百姓心中留下自己残暴的yīn影。

    现在当务之急不是研究怎么进兵,而是想办法消除因这件事对梁山造成的不良影响。

    宋清命人连夜把吴用和朱武都叫到自己这里来。

    同宋清一样,两个人看过消息后,第一个想法也是与卢俊义有关。

    自从方腊出兵兴庆府被宋清带兵击溃后,近两年的时间里,双方一直都是相安无事,而且梁山也一直没有表现出要入蜀的架势。

    怎么这边刚有卢俊义的消息,边境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所以若说这件事同他没关系,恐怕鬼都不信。

    两个人也都同意宋清暂不出兵的决定,不过却也不能这么任由事态发展下去。

    吴用沉吟片刻道:“既然卢员外已经出招,我们不接怕是不行的,我的意思是一面淡化它,先任由他们征兵备战地忙活去,我们把这件事情的始末以檄文的形势在蜀中各地散发。千岁这几年广施仁政,天下人都是有目共睹的,相信慢慢蜀中百姓就会明白事情的真相”

    朱武也点头道:“按情报所说,这些冒充我们梁山军队的人是在金州失去踪迹的,所以我们应该先从那里下手,发动我们的全部力量,将这伙人找出来,并将之绳之以法,给蜀中百姓应该交代”

    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宋清心中是越来越相信群策群力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第二天一早,宋清就传旨给萧让,让他起草檄文,申明梁山军队决不会做这种惨无人道的事,并承诺一定抓住冒充梁山军队的凶手,给遇难的百姓以交代。在这道檄文的最后,还以梁王的名义宣布将免除蜀中百姓三年的赋税和徭役。并从檄文发布之rì算起,将来待梁山大军进入蜀中的时候,会将之前方腊搜刮百姓的赋税钱粮都退回来。若有虚言,人神共厌之。

    这篇檄文将被抄录上万份,然后传发的蜀中各地。

    与这篇檄文下达的还有,命令驻扎在蜀中边境的梁山军队全线后撤,用实际行动证明梁山对蜀中百姓的诚意。

    与此同时,宋清派高进率jīng干力量前往金州追查冒充梁山军队的凶手。

    随着这篇檄文在蜀中的流传,邓元觉却陷入了深深的悔恨之中,当初怎么就轻信了卢俊义呢!

    如果梁山大军打过来,什么都好说,现在可倒好,梁山大军不但不打,反而撤兵了。百姓不是傻子,用不了多久就能明白这其中的猫腻。到那时自己这些人在蜀中可就成过街老鼠了。

    再找卢俊义,却听说他已经去大理了。

    邓元觉能看明白的事,不见得其他人也都能看明白。

    听说梁山人马撤退了,方腊等人顿时喜出望外,还以为是梁山人马被吓退的,纷纷向方腊歌功颂德,就连方腊自己都有些飘飘然了。

    不过好在他还有些理智,没有派兵追击梁山人马。

    消息传出,紧张了好一阵的方腊军队又开始旧态复萌,辛辛苦苦重建起来的人望,也在最短时间内崩塌了。

    反观梁山传到的那篇檄文却越来越让蜀中百姓相信梁山军队是被冤枉的。尤其是梁王在最后加上的那条,更是吸引蜀中的百姓。

    三年的赋税和徭役啊!

    比之方腊军队的横征暴敛,蜀中百姓又开始盼望起梁山的军队早些来了。

    卢俊义接到这个消息后,不由长叹一声,宋清入蜀,已经没有人可以抵挡了。自己再不离开,恐怕就走不成了。

    于是这位到那都煽风点火的卢员外,又潜入大理,开始他新的yīn谋去了。

    与此同时,高进也到了被屠杀殆尽的小镇,不过到了这里,高进就傻眼了。

    小镇往前是金州不假,可为了以示对蜀中百姓没有敌意,金州府城以前根本没有驻军,而小镇不远也有个金州治下的小镇,也同样没有军队,行凶的军队是从那来的?

    通过对金州治下小镇的细致了解,高进得出结论,那伙冒充梁山军队的人根本就没向金州这个方向来。那剩下就只有一种解释了,他们进山了。

    小镇之后就是大巴山。茫茫大巴山,山高林密,凶手显然是从山里逃走的,可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想从山里找线索,几乎是不可能的,况且高进他们根本不认识这里的山路,进山之后很容易迷路。

    这可怎么办?

    回去是肯定不行的,高进可没有完不成任务就回去的习惯。看来只好找个向导进山了。

    高进此行带来五百内卫训练的jīng锐武士,这些人不适合战场厮杀,但近身肉搏潜踪觅迹却个个都是高手。

    曹正预想冒充梁山军队袭击小镇的人数不会太多,同时若有事的话,高进也随时可以向金州其他城池的守军求援。所以才只派给高进五百人。

    高进也同样没把冒充梁山军队的人放在眼里,眼见天sè将晚,于是传令安营,明rì去金州治下的小镇寻找向导。

    营寨安下不久,两个cāo着当地口音的中年人就来到营外,亮出内卫的身份后,请见高进。

    高进知道事情一出,当地的内卫已经派人过来勘查了,所以立刻传两个人进来。

    这两人一个叫鲁安,另一个叫潘俊,都是达州当地人,一年前就已经加入了内卫。

    见过礼后,鲁安面sè凝重地道:“高大人,属下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屠杀小镇百姓的恐怕不是一般人”

    内卫的人都是经过严格赛选的,深知各种纪律。所以从不会胡乱说话。

    高进正在为这件事发愁,见二人神情凝重,不由提起了jīng神。

    “此话怎讲?”

    潘俊沉声道:“在高大人未到之前,我二人已经对四周进行的勘查,得出的结论是,这些人出手狠辣,而且熟知四周的地形。他们在杀人之后,几乎搬走了小镇所有值钱的东西,可在撤走的路上,却几乎没留下任何痕迹,基于此,我二人分析,实施这起惨案的,很可能是山上的山越人”

    “山越人?”

    高进听到这不由倒吸了口冷气。这几年随着他接触的机密事务越来越多,尤其是现在关于蜀中的。蜀中多以山地为主,而除了生活在城镇中的百姓外,就以这些住在深山老林中的山越人居多。

    高进知道,梁王千岁之所以迟迟不肯入蜀,而是不断地采以怀柔之策,这其中未尝没有山越人的原因。

    既然牵涉到了山越人,就不是高进能擅自做主的了。于是他连夜写好奏折,命人火速送回洛阳,而逃则留在这里待命。

第二百二十二章 山越蛮人

    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到底还是把山越人扯进来了。拿着高进的这份奏报,宋清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民族问题历来都是让当权者非常头疼、却又不得不重视的事。

    蜀中多山,山里居住着无数的山越土著人,即便是在大宋朝的时候,也没有完整地统计出来过人数,更不要说有效地治理了。

    如果这些山越人若是与自己为敌的话,自己即便是派出一百万军队,也休想将他们剿灭干净,说不定反而还会深陷其中。

    所以对待这些人必须慎之又慎。

    通过这件事,也让宋清认识到,卢俊义不除不行了,他今天能说动山越人屠镇,明天还指不定发动这些人干什么呢!

    宋清忽地想起前世好像在那看过一本提到过这些山越人的书,书上说起初这些山越人并不野蛮,而且对待汉人还十分的热情。

    据说当时朝廷派去一位官员,结果这些山越人过于热情,将这位官员喝醉了。官府等不到人回来,还以为他被山越人杀害了,所以才派兵剿灭。于是剩余的山越人纷纷逃入深山,从此也开始仇视汉人。

    蜀中在方腊没有进入之前,朝廷对待这些山越人,一直实行的是以蛮制蛮,汉人并不插手其中,给予这些山越人高度的自治。

    据内卫的线报,方腊同一些大部落的酋长关系都非常亲密,这也与他能在蜀中站住脚有很大的关系。

    有一点线报虽没有提,但宋清却知道,那就是这些隐居深山的山越人并不完全统一,其中还有很多分散的势力。

    但是这些山越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欺软怕硬。所以对待他们过分强硬不行,太软清也不行。

    该派谁去处理关于山越人的事呢?

    想着想着,宋清的眼睛忽的一亮,暗想,我怎么把他忘了?想到这,立刻吩咐人把白胜叫了过来。

    宋清想到的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吕师囊。

    吕师囊作为方腊的心腹之一,一定知道蜀中山越人的情况。只要熟悉了这些情况,宋清就可以做出相应的对策。

    方腊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只要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而相信只要方腊能给的,自己同样也能给,甚至比他给的更多。

    很快,白胜就带着宋清的旨意再次进入蜀中去见吕师囊。

    而此时在大巴山下等候消息的高进,已经在鲁安、潘俊两个当地人的带领下进入了茫茫的大巴山。

    高进不同于其他人,乃是宋清嫡系中的嫡系,最早就跟随在宋清身边。但他并没有因为这层关系而目中无人,相反,但凡交给他的任务,他都要尽善尽美地去完成,从不给人落下口实。

    这次因牵涉到山越人,他知道事关重大,所以才在第一时间向宋清禀报,休整之后就带着众人进了山。

    鲁安和潘俊两个人虽是本地人,但他们也很少进山。不过好在他们与山中的一个山越人部落有过联系,所以这次他们的目标就是那个部落。

    高进从前在梁山的时候就觉得梁山够大了,可是一进入茫茫大巴山,才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深山老林。

    起初他们还能看到路,到后来所谓的路已经看不清了,山间到处都是密布的荆棘和厚厚的落叶,若不是有两个当地人,估计高进他们早就迷路了。

    真不明白这些山越人在这样的环境中是怎样生活的?

    眼看天sè将晚,鲁安也告诉高进再翻过一个山头就是那个山越人的部落,所以高进下令扎营。

    高进他们是五百多人的队伍,这一路上倒也没有碰到大型猛兽。而这五百人也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这点困难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

    夜晚的深山神秘而美丽,一些不知名的小动物穿梭其间,虫鸣鸟叫声仿佛在弹奏着古老的乐章,让人向往又望而却步。

    高进一丝睡意都没有,躺在挂在两树之间的绳网上,凝神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

    按鲁安他们所说,前面的部落只有数百户,男女老幼加上也不过三千人,算是个较大的部落了。不过据说他们与汉人一向和睦相处,经常下山用他们打到的猎物同汉人交换一些他们生活的必须品。

    若是这样的话,屠杀小镇居民的就不应该是他们。而且小镇也有两千多人口,想要将这些人口全屠杀干净,人少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即便不是他们,他们也应该知道些消息。

    自己才有五百人,不管是遇到那伙山越人,硬拼一定是不行的,必须得见机行事才行。

    山上的蚊虫太多,想要安稳睡觉根本是不可能的,翻来覆去的,就在高进刚有点睡意的时候,忽地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从远处传了过来。

    为了安全起见,高进在营地四周安排了明、暗两道岗哨,但听这声音的距离,显然不是自己人发出来的。

    众人被惨叫声惊醒,纷纷拔出兵刃凝神戒备。

    令人奇怪的是,惨叫之后,再没有任何生息传过来。丛林幽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高进凝神片刻,不由暗暗冷笑,想和老子玩这套?你们可真是找对人了。

    向手下打了个手势,只见这五百内卫中的jīng锐武士迅速寻找有利地形隐匿起来。这种事对他们来说简直太小儿科了。

    高进却又翻身躺入绳网中。他深知在这地形不熟悉的森林中,最好的对策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又过了好一会,对方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了。只听一阵“沙沙”脚踩落叶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向他们这里围拢过来。

    “嘿!人还不少?”

    高进一翻身,从绳网中翻落地上,然后如游蛇一般钻入早选好的藏身点。

    几乎就在高进藏起的同一时间,无数支竹枪从四面八方投入营地中,月光下,营地仿佛瞬间长出了一片竹杆。显然若是高进和手下们还在睡觉的话,怕是没有一个能活着的。

    随在这些竹竿之后的是一阵鬼叫声,接着就见黑暗中无数条身影冒了出来。月光下,影影绰绰的也不知有多少人。

    如果是在白天或是平地冲锋的话,这些内卫jīng锐真有可能输在人数上,但这世上那有那么多如果?

    高进见差不多了,从怀中掏出个哨子似的东西,然后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这是内卫特制的哨子,穿透力极强,却没有太大的声响传出来,令人防不胜防。

    随着哨音响起,比这些只会鬼叫的人更诡异的身影出现了。只见这些诡异的身影不时地穿梭在来犯的敌人之间,但见他们所过之处再没有一个站着的,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有。

    更诡异的是,这些内卫的刀都没有光亮,黑暗中收割着生命,仿佛来自地狱的神兵,让人看不到半点影子。

    片刻之后,来犯的敌人终于觉出不对来,这那里是什么普通的汉人官兵?分明是一群比他们还要凶恶的魔鬼。

    也不用谁下命令,纷纷掉转头向后逃去。

    “留两个活口”

    很快,一场战斗就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又神奇般地结束了。

    高进也不知道密林中还有多少隐藏的敌人,所以没有点起火把,命令众手下加强戒备,然后把两个抓来的活口带到一颗大树下。

    树身粗大,可以很好地隐藏行迹。而借着月光,也可以看出这是两个衣衫褴褛的土著人。

    高进不通他们的语言,命鲁安和潘俊将他们分开询问。

    山里人更信鬼神,刚才他们有备而来,却几乎连人家的影子都没见到,就被杀死大半,两个土著人还以为遇到山妖了,吓得不住地磕头。

    时间不大,鲁安和潘俊就从两个几乎吓破胆的土著口中得知,原来是有人通报山里的土著人,说是官兵派兵来剿灭他们。他们这才设下陷阱想引官兵上钩,结果官兵没上钩,他们却都交代在了这里。

    不过从他们的口中却没问出屠杀小镇百姓的事,看他们的样子也不是在说谎,应该确实是不知道。

    他们不是屠杀小镇百姓的人,却有人告诉他们有官兵进山。那这个告诉他们消息的人会是谁?难道一直有人在暗中跟踪自己?

    高进不由皱起了眉头。吩咐看好这两个人,待天亮再说。

    随着太阳渐渐升起,一切神秘的事物都显现出来。但见武士们原来宿营的地方,此时已经被遍地的尸体所代替,而内卫的武士们却没有一个丧命,有的也只是轻伤而已。

    就在这时,被抓的两个俘虏之一的少年人突然“哇啦、哇啦”地大叫起来。

    高进命鲁安过去问问怎么回事。天虽然亮了,可他的心却越发的沉重,因为他知道手下武士的本领,那就是不适合白天作战,而若真如那个土著所说,整个山里的人都于他们为敌的话,他们这些人恐怕都得交代在这。

    正琢磨该怎么办,却见鲁安又转回来了,脸上还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表情。

第二百二十三章 高进用计

    “大人,咱们抓到了一条大鱼”

    现在这些土著山越人在高进眼中都同死人差不多,那想过什么大鱼小鱼之分?

    “大人,那个年龄小的,居然是一个部落酋长的儿子,他说只要放了他,他就会让他的族人放过我们”

    居然有这种事?高进确实很意外,立刻命人把少年带了过来。

    少年身材不高,一脸桀骜之sè,他们虽然信奉山神,不过随着天sè放亮,让他看到这些不过是同他们一样的活人,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所以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高进这几年身在内卫,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一见少年不住转动的眼珠,就知道这小子没有打好主意。

    “你叫什么名字?”

    高进的问话自有鲁安替他翻译,不过这却有些多此一举了,因为汉人虽听不懂这些土著山越人的语言,但大多山越人却能听懂汉语,不知是不是普通话太好记的原因?

    “我叫阿瞒,你是这些汉人的大官吗?告诉你,你必须放了我,不然我的族人会来杀光你们的,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可以求阿父放过你们,对你们杀了我们这么多人的事,也不再追究”

    少年阿瞒说的话又快又急,还不时地呲牙咧嘴用表情威胁高进,看上去有些滑稽。他一边说,鲁安一边把他的话一字不落地翻译给了高进。

    从少年阿瞒没有通过鲁安翻译就回答自己的问话,高进就看出这个小滑头能听懂自己的话。

    高进心中冷笑,一般时候都是梁山人威胁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威胁梁山人了?挥手命人把另一个俘虏带过来。

    然后让那个俘虏回去给他们族人传话,自己带人进山本无意冒犯山中的百姓,是来追查屠杀汉人百姓凶手的,所以请他们的头领来谈话,至于这个少年阿瞒则暂时不能放,若是再有人意图攻击我们,就杀掉这个少年。

    少年阿瞒听完高进的话,忍不住又大声叫了起来。

    高进猛地抽出配刀砍向阿瞒的头顶,就在即将砍在阿瞒脑袋上的时候,突然悬停在阿瞒的头顶。高进用的是特制的东瀛刀,刀身虽已经被涂成黑sè,却仍是锋利无比。

    这一刀下去,虽没有砍开阿瞒的脑袋,但刀气已经在阿瞒的额头留下一道醒目的血痕,一缕头发也随之脱落。

    “如果你再乱喊乱叫,我就一根一根斩掉你的手指,然后是脚趾,当你的族人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就会变成一根无手无脚的人棍,我说话算话,不信你可以试试”

    此时阿瞒早在那一刀砍下来的时候吓出了尿,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死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于是阿瞒乖乖地把嘴闭上了,甚至再不敢看高进一眼,原来汉人并非传说中的那么温软如羊,杀起人来,比他们狠多了。

    啃了些干粮就当是早饭了,然后高进下令继续赶路,目标仍是鲁安熟悉的部落。

    不知是被高进他们杀破了胆子,还是因为阿瞒的关系让他们投鼠忌器,这一路走下去,再没有遇到山越人的拦阻袭击。

    rì暮时分,终于看到前面山坳里飘出了袅袅炊烟。

    早在高进他们到达之前,部落里已经收到了消息。只见部落人居住的村子前,已经聚集了数百手拿各式武器的青壮。

    正常情况下,高进应该先派人去接洽,但现在出了这么大事,再派人出去很容易遭到不测,所以大队一直紧紧地走在一起,丝毫不给山越人袭击的机会。

    看到这种场景,高进却放下心来。命鲁安和潘俊去交涉。同时也密令手下凝神戒备,谁知道这些山越人会不会突然发疯?

    时间不大,鲁安和潘俊一脸难sè地返了回来。

    “大人,长老说我们汉人太狡猾,不准你们都进村,只准你带两个人进去”

    听完鲁安的话,高进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他倒不是害怕会有危险,只是手下这些人虽然身手不凡,但需要统一指挥才行,自己进去之后,万一山越人来袭击怎么办?

    潘俊接着鲁安的话道:“我们在前面遭到埋伏的事他们都知道了,而且知道是另一个部落的人干的,他们可以保证在他们的地盘上,那个部落不敢再来袭击”

    事到如今,高进是说什么都得进去一趟,不然这么瞎闯下去,根本不会有任何收获。

    转身对副手交代了几句,然后带上少年阿瞒,连同鲁安、潘俊一起向村子走去。

    被高进吓过之后,阿瞒彻底变老实了,偷偷看向高进的目光也不是仇恨,而是有种崇拜的感觉了。

    部落的人见到高进身边小跟班似的阿瞒时,顿时惊呼起来,显然都认识阿瞒,也都知道他的身份。

    被高进的气势所迫,纷纷不由自主地让开了道路。

    高进虽不是统帅千军万马的将军,但身为宋清的亲信,统领梁山最jīng锐的内卫,身上早慢慢积蓄了一种上位者的气势,而这种气势又岂是这些山越人能承受的?

    此时的阿瞒突然有种感觉,似乎跟在这个大人物身边也不错,族人虽因他的身份尊敬他,却显然没有这种又敬又怕的态度。

    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了,不知不觉中,阿瞒加快了脚步,跟在高进身边真有点小跟班的意思了。

    身边的变化岂能瞒过高进,眼角余光感受到阿瞒的变化,高进心中不由一动,据说这小子还是个部落酋长的儿子,综合昨晚偷袭自己的规模,他们的部落应该不小,如果能把这小子拐走,他们的部落岂不是也要为千岁所用了?

    这时候已经有部落中的人过来给高进他们引路,去他们部落长老的居所。

    走着走着,高进斜眼看了身边的阿瞒,微微一笑道:“见没见过千军万马是什么样子?”

    阿瞒不由一呆,他从未出过大山,而他的族人加起来也不过一万多人,其中还有很多老弱妇孺,去那见千军万马?

    “我的手下你都见识过了,想想如果有成千上万这样的武士会是什么样?而统领他们的大将军又是什么样?如果你想见的话,此间事了,我可以带你去见识见识”

    少年人崇拜英雄,在想想那千军万马的场面,少年阿瞒只觉热血沸腾,恨不能下载就同高进去见见。

    “我愿意、我愿意,我现在就可以跟你走”

    不用翻译,从阿瞒的表情上,高进已经知道了答案。点点头道:“我早上的时候跟你说了,我们是来找凶手,不是来与你们为敌的,只要完成这件事,我就带你出山,不过你的父亲会同意吗?”

    “你收我做徒弟吧!师父的事就是徒弟的事,我会请阿父帮你们的”

    呵呵!这小鬼还真不吃亏。高进不由重新打量起阿瞒来。

    “这件事回去再说”

    说话间已经到了一处茅草屋前,纵观一路走过看到的房舍,也就这间最豪华了。

    茅草屋前已经聚集了十几个年纪大的山越人,而为首的年岁更大,须发皆白,看样子得有一百多岁,典型的老而不死的那种。

    未等高进开口,耄耋老人先说话了。

    “山外来的汉人,为何无故进我山越人的领地,还杀了我们那么多族民?”

    这老家伙老是够老了,却一点不糊涂,居然强词夺理起来?

    高进抱拳施了个礼,昂然道:“在下受梁王千岁所派,入山追查屠杀我无辜百姓的凶手,这是其一,第二,是你们的人偷袭我们在先,难道我们还得伸长脖子等着你们杀不成?”

    “梁王千岁十分敬重山越的长老,在下来之前,千岁就曾特意叮嘱在下,不得冒犯长老们,但凡事都需有个度,我们敬重你们,不代表你们就可以随便屠杀我们汉人,杀人者,必须血债血尝”

    高进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却又义正言辞。

    耄耋老者也不由词穷了,眼睛扫到阿瞒身上,又道:“不知大人可否放了他,你的事,我们可以坐下来商量”

    高进微微一笑,道:“当然可以,不过你最好还是问问他愿不愿意走?”

    阿瞒显然也是认识老人的,大声道:“巴望爷爷,我要跟着师父去学艺,这件事您就别管了,我会回去同阿父说的”

    巴望老人气得胡子厥起老高,怎么来不来先出个叛徒?看来这汉人不简单啊!

    不知该说什么好的巴望老人左右看了眼,冷着脸道:“怎么不给远方的客人让坐?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来人,去把我们酿的酒拿来招待贵客”

    话音未落,一个年轻族人快步走了过来,大声对老巴望说了些什么,老巴望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看着高进道:“阿瞒的父亲来了,他的族人太强大,我不想与他们为敌,所以还是先让阿瞒回去吧!”

    高进不是来与山越人拼命的,当然还是能以和平的方式解决这件事最好。

    转头对阿瞒道:“去告诉你父亲,我想和他谈谈,保管有他的好处”

第二百二十四章 另有隐情

    其实阿瞒的父亲朴龙也很紧张,他出兵偷袭汉人的目的那是什么汉人要剿灭山越人?根本就是他收了别人的贿赂。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伙汉人这么厉害,在他们擅长的丛林中,不但将他派去的一千人杀了一半还多,而且还搭上了唯一的儿子。

    朴龙的妻妾不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丫头片子却生了一大堆,所以对这个儿子视若生命。

    原来只以为这是场很容易的杀戮,不然也不会让儿子也跟着去了。山越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是必须杀过人的,不然怎么当领袖?

    当听说儿子被抓后,朴龙差点没晕过去,立刻尽起族中的青壮,来救自己的儿子。不过因为儿子还在人家手上,他倒也没有贸然进攻。

    命数千族人先围住巴望的村子,然后准备派人先去同汉人谈条件。就在这时,忽见儿子自己回来了。

    “儿子,汉人有没有伤害你?”

    其实阿瞒额头正中的那道还没有消退的血痕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阿爸,您被人骗了,汉人不是来杀我们的,对了,我还要拜那个汉人做师父,去山外看看他们的千军万马”

    儿子回来,朴龙的心已经完全放下,正琢磨要不要趁机杀光这些汉人,忽听儿子这么一说,顿时吓了一跳。这些汉人也太狡猾了吧!这么会功夫就把我儿子拉到他们那边去了?

    想到这,心中杀意更盛,不过终究是有些忌惮汉人的武力,他可是听说了,他的族人连汉人的影子都没看到,就被杀光了大半。所以得想个合适的战略,一举将他们全部杀光。

    拉着儿子的手道:“汉人没有好东西,我儿千万不要被他们骗了,将来你接了阿爸的位置,照样也可以统领万千族人,跟阿爸说说你都见到他们什么秘密了没有?一会咱们琢磨一下怎么杀光他们”

    阿瞒一听父亲还要杀人,顿时不干了,摇头道:“那可不行,阿爸,你没见过那些汉人的厉害,咱们族中的勇士根本无法同他们相比。对了,我师父还要同阿爸谈谈,说有好处给阿爸呢!”

    情急之下,连师父都叫上了,直把朴龙的火又勾上来了。

    妈的,还真是要把我儿子拐走啊!我若让你们这些汉人活着出山,就是狗娘养的。

    心里怎么想,脸上却没有丝毫表露,点头道:“让那个汉人首领来见我,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何本事?”

    “师父在巴望爷爷的寨子中,我们进去不是一样吗?”

    朴龙真的很想冲过去狠狠地踢儿子两脚,都说他妈女大不中留,儿子大了也没好到那去。不过去见见他倒也无妨,正可观察一下他们有什么弱点。

    想到这,朴龙点齐五十个族中武力最强的青壮,同儿子一起向寨子走去。

    此时高进已经同老巴望喝了起来,山中酿的酒味道虽不错,但同北方的烈酒比起来,度数上可就差多了。

    所以高进用大碗喝酒,几乎一口就是一碗,十几碗酒下去,仍是面不改sè,心不跳。这一下倒是彻底镇住了老巴望,他接触过汉人,但却从未见过这么能喝酒的汉人。

    中原以武论英雄,山越人评价英雄,喝酒却也是其中一项,况且高进的武力什么样,他们也都听说了。

    无形中,老巴望开始尊敬起这个汉人来,并琢磨怎么帮助这个汉人解决这件事。据老巴望所知,屠杀小镇百姓的,并不是山越人,而是有人想故意把梁山如的视线引过来,然后杀光追查线索的人,让梁山与山越人彻底结仇。

    这个计策可谓毒辣至极,因为一旦梁山与山越人成为仇敌,梁山再想在蜀中站稳脚跟,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朴龙是大巴山中最有实力的山越首领之一。老巴望的族人还要在这里生活下去,而得罪了朴龙,他们随时都有灭族的危险,所以他才不敢乱说。

    就在这时,朴龙带着大群手下气势汹汹地进了寨子。巴望寨子中的人都认识朴龙,所以根本不敢拦阻。

    这个场面可比同高进来的时候大多了,可阿瞒却怎么也找不到那种感觉。

    高进已经看到了阿瞒父子,朴龙长的五大三粗,眼睛细小,闪烁着yīn冷的光芒,看向高进的时候,很有种想要吃人的架势。

    看到高进喝酒的架势,朴龙也不由暗暗吃惊,族中最厉害的勇士恐怕也喝不了这么多酒吧?

    “你就是那个想给我儿子当师父的汉人?你有什么本事?”

    随着朴龙的呼喝,身后的族中青壮呼啦cháo涌了过来,将高进和鲁安、潘俊三人围在中间。

    老巴望倒是想阻止他们,只可惜这些人根本不听他的,只好对朴龙喊道:“朴寨主,这中间恐怕有误会,咱们和梁山没有仇怨,可犯不着替别人背黑锅啊!”

    高进的武功早今非昔比,又怎会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左手端着酒碗,右手猛地拔出配刀,也不见他有何举动,然后又插回刀鞘。

    再看离他最近的十几个朴龙手下,原本握着武器的手,此时都放在了裤腰上。原来高进挥刀以令人不可思议的速度斩断了他们的腰带。总算他们见机快,不然现在就要光屁股了。

    阿瞒忍不住“哈哈”大笑,跳到高进身边,看着四周的族人道:“还不谢过我师父的不杀之恩?不然这一刀要是砍在你们脑袋上,管保让你们脑袋搬家”

    这些人虽知道少寨主说的是实情,可族长在后面呢,谁敢对敌人说谢?忙提着裤子退到后面去了。

    高进看着朴龙,淡然道:“现在外面可以坐下来谈谈了吗?”

    朴龙也傻了,靠着手下人堆积起来的气势,早被高进的一刀砍得半分不剩,原本想着杀光这些汉人的想法也不翼而飞了。

    一时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倒是想走,可若这么就走了,以后在族人面前还怎么抬头?

    老巴望见状忙打圆场,亲自走过来拉着朴龙坐下,笑道:“朴大寨主难得来我这里,今天趁着有贵人在,正好可以痛饮几杯”

    他们这些族长因为什么样的人都要接触,所以个个汉语说的都很好。

    朴龙就着老巴望的台阶坐了下来,故作糊涂地沉声道:“你们汉人进山干什么?不知道我们山里不欢迎汉人吗?”

    高进朗声道:“我梁山大军虽还没有入蜀,但只是早晚间的事,千岁曾说要与山越百姓和睦相处,但山越人无端杀我百姓,却是为何?我再重申一遍,交出凶手,我们撤走,同时只要你们想要的,我保证梁王千岁一定都会尽力满足”

    朴龙看了看老巴望,他也不知道老巴望都对这个汉人说了些什么,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道:“山越人虽不喜欢汉人,却也不会无端杀人”

    终于说了一句高进想听的话,起初他也在想,山越人同小镇百姓世代为邻,即便有点小摩擦也不至于屠光整个小镇。这里面一定还有隐情,而朴龙的话无疑证实了他的想法。

    想到这,高进端起酒碗对朴龙道:“我王以仁德治天下,殷切希望能与山越百姓和平相处,只要朴大寨主能帮我们追查凶手,在下一定向我家千岁为大寨主请功。我梁山大军入蜀在即,相信大寨主愿意做个有官职在身的山越大酋长吧?”

    高进最后那句话无疑最有吸引力。雇佣朴龙杀人的也不过是给了些金银,若是能得个一官半职,可以更好地管理部族不说,也可以封妻荫子,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啊!

    想到这,朴龙立刻换了副脸sè,端起酒碗向高进道:“先前多有得罪,还望大人不要见怪才是,不知大人在梁王驾前是何官职?”

    这家伙变脸比翻书还快,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如他儿子。

    淡淡地道:“在下乃千岁驾下领内侍卫副总管,官职不是很大,倒让大寨主见笑了”

    却不知道朴龙虽处在深山,对汉人的制度还是很熟悉的。内侍卫副总管,那可是最接近王爷的人之一了。

    “呵呵!不低了”

    说到这,朴龙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道:“不是在下不想帮高大人,实在是挑拨我们袭击贵军的狗贼已经走了,这茫茫大山我们也无处去找他们啊!”

    “另外还有,这大山之中并不是我一家做主,还有很多部落酋长,尤其是被官府封过的康巴头人,他有几十万族人,梁王他老人家想要入主蜀中,恐怕还得跟他打好关系才行啊!”

    高进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但能结识朴龙等山越人,以及调查出了事情真相,可以说此行不虚了。

    点头道:“我能体会大寨主的心情,放心,我回去会如实向千岁禀报的”

    高进的话音刚落,阿瞒突然跳了过来,抓着高进的胳膊快速地说了起来。

    早无心杀人的朴龙眼见儿子非要跟人家走,也不免动心。这可是梁王最贴身的人,前途一定不得了,自己的儿子若能跟着他,总好过窝在这大山里。

    况且自己正当壮年,这个位置还能当下去,待将来自己老了,再让儿子回来接自己的位置不是也一样吗?

    想到这,朴龙把企盼的目光投向了高进。

第二百二十五章 王府家事

    013-10-25

    高进和白胜的奏报一先一后地送到宋清的中,相差不到半天时间。

    不过因为方腊掌控蜀中多时,所以白胜送回的资料也相对完整得多。据吕师囊的情报,蜀中有大小数十个蛮王,势力也有大有小,大到几十万、小的也有数万。

    其中最大的一个部族有大约近百万人口,首领是个叫康巴的山越蛮人。

    方腊对待这些山越蛮人的办法有以蛮制蛮,也有完全用金银收买供养的。而这些人肯听方腊的,无非也是看在金银的情面上,根本谈不上被方腊完全控制。

    方腊能给的,宋清当然也能给,但宋清岂能用方腊的策略?方腊的策略无异于饮鸩止渴,这些人就像一个添不满的无底洞,假如有一天你不能满足他们了,随时都有可能回头咬你一口。

    所以若想长治久安,必须想出彻底解决的办法,但这个办法显然不是轻易能想出来的。

    宋清又拿起了高进送来的情报。高进在情报上,他已经在朴龙的引见下见一个部落的大酋长,同时也向宋清禀报了屠杀小镇百姓另有其人的事。

    凶另有其人,这在宋清的意料之中,甚至可以肯定就是卢俊义的拜火教所为。不过宋清并没有对卢俊义下追杀令。

    这个卢俊义就象只狡猾的狐狸,而且他武功高强,若是不能将之一举击杀,肯定会打草惊蛇,他若再潜藏起来,想找到他可就难了。

    看来是时候对方腊用兵了。正准备召集群臣前来议事,小多子忽然来报,王妃请他回内宅一趟。

    宋清不由皱了皱眉头,豆娘一向懂事,很少有在他办公的时间打搅他,今天这是怎么了?

    因为要商议出兵蜀中的事,所以宋清没有立刻起身,而是问道:“王妃没找我什么事?”

    小多子咧着嘴道:“好、好像是世子被人打了”

    儿子才五岁,自己都舍不得动一指头,居然被别人打了?这还了得?洛阳的治安差到这种程度了吗?

    宋清的火一下就上来了,再不多想,起身向外走,边走边问道:“被什么人打的?伤在那了?”

    “好像是被私塾的先生打的,小都有些肿了”

    “嗯?”

    宋清不由站住了脚步,心中有些明白了,肯定是儿子淘气被先生打的,豆娘心疼儿子,想要惩治人家。作为家长来,豆娘的想法没有问题,但人家先生做的也没错,你总不能因为这点事就处置人家吧?那自己成什么了?

    不过话回来,这个先生胆子倒也不小,儿子虽没有表露身份,不过他应该能看出儿子是个有身份人家的孩子,却仍敢下打,很有点不畏权贵的意思。

    私塾之前已经调查过私塾的这个先生,知道那是个家室清白,很有学问的先生。所以倒不担心他会对儿子不利。而且儿子在那里也只是萌学,将来还是要给他找别的先生。

    沉吟片刻才对小多子道:“回告诉王妃,就我知道这件事了,告诉她不许找先生的麻烦,我还有事,稍晚些再回”

    小多子领命回了,宋清则继续召集群臣来开会。

    宋清要派兵入蜀的事,群臣早在意料之中,而且做了一系列相应的准备,唯有夏侯成提出了反对意见。

    “千岁,请恕臣直言,臣觉得此时还不宜派兵进入蜀中。主要原因还是我们的实力还不够雄厚,而一旦大军入蜀,那里道路崎岖难行,后勤补给一定会困难重重,这样就在无形中加重了我们的负担,如今江北各地的收成虽然不错,但还需将养些时rì,待我们的府库充盈了,再出兵也不迟啊!”

    若是没有曹正的密报,宋清还是会被夏侯成的拳拳之心所感,不过现在怎么听上他都是在为别人拖延时间。

    朱武一笑道:“夏侯大人此言差矣,先不如今我梁山治下府库充盈,百姓安乐,单蜀中之地,夏侯大人对蜀中现在的情形应该有所耳闻吧?方腊等人残暴,百姓已经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那里也本应是千岁的治下,我们出兵正是替天行道,解黎民于水火,若在等下,还不知道蜀中的百姓要被方腊他们祸害成什么样了”

    吴用也道:“夏侯大人的担心未尝没有道理,不过我倒是觉得大军行进中,除了可自带一部分粮草外,还可就地征用当地官府的粮草,这样就不用担心引山路难行而带来的不便了”

    这两个军机大臣都开口了,夏侯成也不好再什么。只好道:“还是由千岁做主吧!臣奉行就是”

    宋清点点头,忽道:“夏侯大人,本王想派你一趟临安”

    夏侯成微微一愣,没听最近临安那边有什么动静啊!怎么王爷要派自己临安?难道是因为自己劝他不要出兵,惹他不高兴了?

    宋清接着道:“夏侯大人此行可谓任务艰巨,赵桓亡我之心不死,夏侯大人代本王前,一是要探查一下大宋朝廷的虚实,再有就是提我接触两个对本王来都很重要的人”

    王爷都这么了,夏侯成只好躬身领命,道:“但不知王爷要属下接触什么人?”

    “一个是秦桧,另一个则是黄潜善。他们都是有功于本王的人,本王听他们在临安过得并不好,所以你的时候琢磨一下,怎么能把他们带回来?时间紧迫,你这就准备吧!”

    宋清这番话虚虚实实,也可以是在给夏侯成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这两个人安然无恙,那么宋清或许还会用他,反之,他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

    夏侯成自觉行事隐秘,又从不与任何人联系,所以宋清根本不可能怀疑到他。他倒是也看明白了,梁王出兵的心意已决,自己还是别在这惹人讨厌了。暗暗记下了两个人的名字。向宋清告辞后,转身走了出。

    吴用看着夏侯成的背影,忍不住道:“老朱,会不会搞错了?”

    夏侯成进入洛阳中枢后,做事兢兢业业、可圈可点,可以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难怪吴用也有些怀疑朱武他们是不是搞错了。

    朱武看了看宋清,却没有话。

    宋清淡淡地道:“但愿我们都错了。好了,下面我们研究一下出兵的事”

    林冲已经返回北疆,而陈东则巡视地方了,剩下的其他官员都是梁山的嫡系,所以也不用担心有人会泄密。

    老将军呼延灼上前奏道:“按照千岁的旨意,兵部已经调集二十万人马,分别驻扎在京兆府、凤翔府、凤州一线,只等王爷一声令下,随时可以挥军南下”

    宋清听完呼延灼的汇报,又把目光转向柴进。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而且进兵蜀中,所耗费的粮草恐怕要远多于在平原地区。

    果然听柴进道:“千岁恕罪,调集入蜀的军粮问题倒是不大,但是后续所需的粮草,却有些不足,所以臣乞千岁再给臣两月时间,到时臣一定把粮草准备齐全”

    宋清知道柴进的是实情,打仗打的本来就是综合实力。况且现在他只是同众人商议,具体的出兵rì期,还得等蜀中的进一步消息。

    起码来,得保证攻打方腊的时候,山越土著人不会出来捣乱。

    点头道:“我给你三个月时间,到时再准备不出来,可要唯你是问了”

    柴进大喜,躬身施礼道:“臣保证不负千岁所托”

    接下来众人又研究了一下出兵的具体细节。此战宋清预定分三路进军。一路由金州横穿大巴山进攻达州,一路由京兆府出兵进攻兴元府,然后南下巴州。最后一路由成州出兵,走文州入川,拿下龙州后突袭成都府。

    三路人马分别由关胜、秦明、董平率领。吴用为军师总指挥,协调各路人马。宋清自己则坐镇洛阳。

    进攻蜀中的策略暂时就这么定下来,若不出意外,三个月后出兵。

    打发走群臣,宋清才起身返回内宅,儿子被打,不心疼那是假的。

    到了后宅,豆娘还没等什么,初为人母的可儿不干了,叽叽喳喳地数落了宋清一通,后来倒是豆娘看不下了,劝了几句,可儿才愤愤地抱着儿子回自己院子了。

    宋清是一脸苦笑,人前威风八面的梁王千岁,到了后院,却连病猫都不如了,夫纲不振啊!

    儿子的小经安道玄上过药后已经消肿,小孩心xìng,好了伤疤忘了疼,早跑院子里玩了。

    被可儿闹了一通,豆娘的气也消差不多了,看着宋清道:“要不要派人jǐng告一下那个先生,这么点孩子那禁他打啊?”

    豆娘算是看出来了,丈夫根本就没打算让儿子回来,虽丈夫让儿子吃些苦的想法不错,可那个父母不心疼孩子?更何况丈夫还是当世最有实权的王爷?所以才有此一。

    宋清确实没想过让儿子回来,小孩子犯了过错,就应该受到适当的惩处。不过句自私点的话,他心里的火也很大,抛自己的身份不,谁家的孩子被打了,做父亲的心里能痛快?他已经决定,明天什么也要会会这个敢打王爷儿子的私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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