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婚礼
蒋干的话激怒了曹cāo,就在曹cāo要发作之计,程昱急忙目视之。笑道:“蒋大人这话似乎有些唐突,我家主公乃名门望族之后,岂有三女同嫁一夫的道理,还请蒋大人注意自己的言行!”
“先生错了!”蒋干呵呵一笑:“我家主公最中意者乃是曹大人的三小姐,曹节,二小姐和四小姐并非为我家主公所求!如今陛下已经及笄,正是选妃的时候,我家主公有意将曹大人的两位小姐献于陛下为妃,他rì或许封后,那时曹大人乃皇亲国戚岂不更加风光?”
“皇帝选妃乃是大事,如此仓促岂不让人笑话?”程昱当然知道龙飞的心思,这是要将曹cāo的几个女儿作为人质。
“兖州牧,曹cāo接旨!”蒋干突然间从怀中掏出圣旨,就在大堂之上大声呼喊曹cāo名讳。众人先是一愣,连忙扶着曹cāo跪在地上,虽然说心底里不承认圣旨,可这总归是圣旨,还是要拜拜的。圣旨的内容其实和蒋干说的一样,无非让曹cāo献出三女。曹cāo竟然不接圣旨拂袖而去,将蒋干和圣旨凉在了当场。
曹cāo一走,群臣跟着纷纷散去。爱惹事的曹洪没有,他绕着蒋干转了两圈:“你就是九江蒋干?也不过如此吗!我最讨厌你们这种没什么本事,却靠着嘴皮子混饭的家伙,还圣旨?实话告诉你,圣旨在这里就是个屁!”随手抢过蒋干手中的圣旨,三两下便撕的粉碎。
蒋干正愁没有更好的说辞,曹洪如此做,他的心中一喜,面露惊讶之sè,大声疾呼:“陛下!陛下!曹cāo反了!”
曹cāo刚刚转过后门,突然间听见这么一嗓子,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两个仆人急忙扶住。自己成事打的是反董的旗号,然后招兵买马,此后大家联合,李傕、郭汜以皇帝名义封自己为兖州牧,这才名正言顺。
急忙回头,正好看见曹洪将撕的粉碎的圣旨撒上空中,脸上还带着笑容,一旁的蒋干匍匐于地,痛哭流涕。曹cāo再也站不住了,两腿一软瘫倒在地。圣旨乃帝王权利的展示和象征,撕毁圣旨和在皇帝脸上打一巴掌没多大的区别。虽然说刘协的圣旨不如大汉鼎盛时的皇帝圣旨那般有分量,可他也是圣旨,撕毁圣旨乃是死罪,与谋反一样。
夏侯渊深知其中道理,大步上前,狠狠的在曹洪的屁股上踹了一脚,曹洪猝不及防扑倒在地。爬起身来就要开骂,夏侯渊的宝剑已到了自己的眼前。曹洪连忙闭嘴,曹cāo被人扶起,怒斥道:“拉下去,重打三十!”
不知道为什么,曹cāo的头突然间疼的难以忍受,恨不得将天灵盖揭开。众人手忙脚乱,程昱一边派人去请大夫,一边扶起蒋干,安慰道:“蒋大人,你看这事弄得,放心,我家主公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先请回客栈休息,我家主公稍有好转,一定登门拜访!”
一来为了救曹洪的命,二来为了尽快摆脱龙飞。曹cāo下了下狠心,答应了龙飞所有的要求,不但将三女儿曹节嫁给龙飞,还将二女儿曹宪,四女儿曹华献给刘协。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的多了,曹cāo亲自派兵,保护曹宪、曹华前往宛城。又派华歆为媒,与蒋干一起说和龙飞与曹节的婚事。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此次东郡真没白来!”郭嘉端着酒杯哈哈大笑:“又抱得一美人归,可喜可贺!”
“奉孝何故说又呢?难不成主公除了夫人之外,还有金屋藏娇?”李儒也开起了玩笑。
“这是自然!”郭嘉笑道:“先生不见主公家中有一位天赋秉异的琴师?”
“哦……!呵呵呵……”李儒假装恍然大悟,众人跟着一同大笑。
婚礼就安排在东郡城内,按照大汉的习俗,娶亲是最为繁琐的。自《三礼》始,传统婚姻基本沿用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等六礼之仪。六礼的最后一道程序便是亲迎,新郎在大婚之rì迎新娘进门,更要举行一系列繁琐的仪式。前面的蒋干可以帮忙,唯有这最后一项,龙飞只得亲力亲为。
与龙飞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迎亲竟然不是早上,而是下午。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一行人才前往曹cāo府上,蒋干说要拿象征婚姻忠诚的大雁,可这时节大雁全在南方。思来想去,郭嘉派人从集市上买了一只鹅,与典韦一起,用墨汁等乱七八糟的在鹅身上一阵涂抹,好歹远远的看上去还真有点大雁的样子。
婚礼的婚是个会意字,汉朝的婚礼通常始于黄昏。黄昏娶妇人,女与昏结合,便成了婚。古人从来都是分食,只有在龙飞家里不一样。如果说还有一个地方,那就是婚礼上,新婚夫妇共食一份肉菜,叫做“同牢”,还要喝交杯酒。举行过各种复杂的仪式之后,夫妻双双送入洞房。
不要以为送入洞房便大功告成,自汉武帝开始,流行“撒帐”,就是亲朋好友将栗子等物撒于新婚夫妇的榻上,或者身上,祝愿两人早生贵子,多子多孙。最后还要结发,男方解开女方系的头发彩帶,为之梳理头发后重新結上,至此迎亲之礼才算真正完成。
正常婚礼,并没有吹吹打打的特闹,也没有前呼后拥的排场,堂堂兖州牧竟然如此寒酸,一辆马车,几个随从便将自己的女儿送出了家门。因为曹cāo生气,连带的手下众人也很少有人参加,这场婚礼就显的冷冷清清。龙飞曾经提议过找乐人助兴,蒋干连忙阻止。古人认为,婚礼以妇人为主角,属于幽yīn之事,而音乐被排在典礼、祭祀中使用的阳气之列,与婚礼不和。
看着坐在榻上的曹节,龙飞有些手足无措。他已经早都不是当初那个青瓜蛋子了,不过在这种氛围下还是会让人变得既兴奋又紧张。没有盖头,曹节穿着一身露肩的红sè长裙低着头,静静的坐着:“我好似在何处见过你?”
“啊!呵呵!”龙飞连忙笑笑:“小姐好记xìng,可记得洛阳时,曹府中的刺客?”
曹节眼睛睁的多大,抬起头看着龙飞,半天后,噗呲一声笑了,摇头道:“哎!谁能想到,当年在府上被父亲追的走投无路,险些被抓的刺客,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大汉的镇国将军,此次将父亲逼到这份上,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姐是在恨我?”
曹节摇摇头:“在这世上,哪有我们女人恨的份,我们女人就是男人的财产,父亲为了自己,不就将我们姐妹三人送给你了吗?”
龙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用后世的那些超前思想启蒙她,一来未必能接受,如果接受不就是自找麻烦嘛?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老婆对自己千依百顺,言听计从。
曹节轻轻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听说你已经有了妻儿,娶我他们可同意?”
“我的妻,乃是来到这里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对她我有责任!”龙飞看了看曹节的表情,明显有些失落,连忙接着道:“自从那夜看见小姐,我便始终无法忘怀,这两年来我已向曹大人提出了多次,均遭拒绝,唯有出此下策!”
“就一眼,你就认定我是你的人?”
龙飞点点头:“小姐可曾听过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曹节笑了:“没想到堂堂将军,竟然如此儿女情长!”
龙飞微微一笑,左右看看,烛火上下跳动。手臂长的蜡烛已经烧了一半。外面静悄悄的,一轮圆月挂在天空的正zhōng yāng,月光绕过树梢从窗户的缝隙中撒到地面上,显的格外刺眼。
“时间不早了,是不是休息了?”
曹节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龙飞的心中一喜,走到榻边,伸出自己的大手,将曹节的手从衣袖中拉出来攥在手里。这双手,光滑细腻,温润如玉,手心中有丝丝的汗液。曹节没有反抗,只是头低的更低了,耳根也红了。嘤嘤的说了一句:“可否先吹熄了蜡烛?”
龙飞没有用强,这个时候如果显的猴急,那太没有男人的样子了。两人和衣相拥而卧,龙飞宽大的胸膛,让曹节感觉到了无比的安全,黑暗之中,她的脸上带有一丝甜蜜。龙飞轻轻的在曹节的脖劲处吻了一下,小女人特有的羞涩,让曹节既害怕又渴望。
抬起头,瞪大眼睛,在黑暗中看着龙飞棱角分明的脸,有些发痴。龙飞笑笑,嘴角处露出那邪邪的韵味,明显不怀好意。猝不及防之下,龙飞猛然一个翻身,将曹节压在自己身下。两人四目相对,呼吸相闻。看了足足有一刻钟,龙飞以一个法国浪漫式的吻,让曹节完全融化。
一切顺其自然,龙飞轻车熟路,曹节略显羞涩,任凭龙飞摆布。比起王蔷的**,曹节似乎小兔一般,闭着双眼,一声不吭,两只胳膊死死的搂住龙飞的脖子。龙飞无论问什么,全都是嗯。但是,曹节有一个王蔷没有的优点,王蔷常年奔波,虽然容貌完美,皮肤远远没有住在深闺中的曹节这般光滑。
云收雨散,窗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两人大汗淋漓,这才相拥而眠。
第107章 民爆
自从龙飞与曹节结婚之后,曹cāo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专门让人找了一座小院让两人居住,吃穿用度,仆人杂役一应俱全。而且天天派人送东西,金银财宝,美女古玩一趟趟的往这里运。另外,以夏侯惇和程昱为首的文武群臣,纷纷登门拜访,龙飞在东郡的这个家,从早到晚宾客不绝,宴席不断。
龙飞下了很多次闭门谢客的命令,可是家中的仆人根本不听他的。只要是曹cāo的手下到访,全都放进来,如果是郭嘉、李儒等人,均已闭门谢客打发了事。在东郡住了一月有余,龙飞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这rì晚间,送走了所有客人,回到自己的卧房。
曹节还没有睡,坐在榻边绣花。龙飞进来,也不打招呼,和衣便躺到了榻上。曹节起身给龙飞倒了杯茶:“你今天似乎不高兴?”
龙飞呼的坐起身,微微一笑:“没什么,就是喝多了酒!”
曹节也笑笑:“不用瞒我,我知道,你是想离开这里。”
龙飞叹了口气:“哎!如果我走,你会跟我走吗?”
曹节点点头:“你我已成夫妻,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龙飞一把搂过曹节。两人温存了半天。龙飞将曹节放开:“你先睡吧!我出去办点事情!”
chūn满楼是东郡最大的客栈,龙飞一行人从进城那天起便包下了这里。虽然龙飞被曹cāo安排了住的地方,可他的几个手下和三百亲卫依然住在此处。夜深人静,整条大街都是黑灯瞎火,chūn满楼后院的一间客房之中还亮着灯。郭嘉、李儒、蒋干、典韦、陈到、许褚六人并没有睡。被困此地,这几人也很着急。
“明rì,我便打进去,看谁敢拦典爷我!”典韦一拍几案呼的站起身。
李儒连忙摇摇头:“这可不行,我们人少,真打起来更加难以脱身,弄不好还将主公牵连,你我就是死也无法抵罪!”
“那你说,该咋办?俺老典听你的!”
郭嘉皱了皱眉头,扭头问陈到:“几个城门和曹cāo的兵马可有什么动静?”
“城门口全都增加了防守,而且检查很严!据报,曹cāo亲自下令,调五百虎豹骑驻守城外,很明显,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这老东西!竟然给我们玩yīn的!恨不得现在就杀进州牧府去!”许褚怒发冲冠,头发都竖了起来。
郭嘉又问道:“虎豹骑驻守那里?”
“就在城西五里处!由曹军大将曹纯亲自率领!”
“梆梆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几人的谈话。不等众人询问,龙飞一推门走了进来。众人急忙起身行礼。龙飞一脸颓然的找了个地方坐了。陈到急忙去倒茶。龙飞扫视了众人一眼:“都没睡?”
“睡个鸟!人家把咱们圈起来了!还能睡的着?”典韦愤愤而道。
龙飞一笑:“奉孝可有什么脱身之计?”
郭嘉摇摇头:“如果就我们走,打出去便是了,如今有了夫人,恐怕就难了!”
“那就再想想!总不能老呆在这里,再这么下去,咱们全都成了废人了!”
几人研究了整整一夜,马上天就要亮了,龙飞这才离开。曹cāo派人对龙飞和这chūn满楼都做了监视,可第二天却发现,监视chūn满楼的几个兵卒全都失踪了。曹cāo不笨,立刻意识到要出事。匆忙召集众人商议,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龙飞会以什么样的方法离开东郡。曹cāo下令,全城戒严,就算龙飞不跑,也得防着。
接下来的三天,东郡似乎安静的有点过分。龙飞在府上还是不断的接待宾客。chūn满楼这边一点动静都没有,里面的人,无论是兵卒还是郭嘉等人都没有任何动作。曹cāo陷入了沉思,他了解龙飞,龙飞这人不来则已,一来便是暴风骤雨,平常人根本难以招架。
“报……!城北老坑村与瓦房店因为灌溉之水的问题发生冲突,事态还在继续扩大,十几个村子都卷入其中!”
曹cāo一愣,这东郡紧靠黄河,历年来浇灌庄稼都没有问题,今年这是怎么了?本来这种小事是不会向曹cāo禀报的,只是曹cāo因为忌惮龙飞的手段,下令东郡周边,所有不寻常之事全都要告诉自己。曹cāo下令查看,原来今年开chūn大旱,黄河也有些干涸,水量减少。浇灌用水经过上游的老坑村之后,所剩无几,下游几个村子便只能望天兴叹。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是老坑村的人堵了他们的水源,这才激起百姓愤怒,下游十几个村寨,兴师问罪。
曹cāo派去的官员,说的口干舌燥,百姓们就是不答应。老坑村土地肥沃,又靠近黄河,便于灌溉,所属土地基本都是东郡富人,或者官吏所有。老坑村的百姓不让,小小地方官拿人家一点办法都没有。
曹cāo本以为只不过是小事一件,谁知三天之后,因为水源的问题激起了百姓对官府的愤恨,认为官府袒护老坑村。十几个村的亭长、三老有数人被打死。老坑村双拳难敌四手,村**合冲进灌溉渠,强行挖开水道,双方一片混战,前来调停的县令也被打伤。县尉派人镇压,百姓暴跳如雷,一阵血拼双方各有死伤。
本来这事和东郡城扯不上半点关系,却让一句留言惹出了天大的乱子。有人传言,下游十几个村子的百姓已经杀红了眼,在一个叫王二牛的率领下,要攻打东郡城,杀光达官显贵!此言一出,无疑便是造反,那些在老坑村拥有土地的官员,动用各种关系,调派人手,以暴乱之名镇压百姓。有人振臂一呼,东郡城外立刻集合起了数万人的队伍,他们打着黄巾军的旗号,浩浩荡荡朝东郡而来。
“混账!”曹cāo大怒:“小小一件事情,搞出这么大的乱子,谁是主谋?”
曹洪在老坑的土地最多,此事与他有着深厚的联系,见曹cāo问起。曹洪道:“这等刁民,不杀不足以安抚百姓!”
“哼!”曹cāo冷哼一声:“安抚百姓?我就知道这事和你有关系,让你安心正事,你却不听,想方设法置办田产,你要这些累赘何用?万一袁绍打来,你这地是能背着走?”
夏侯渊连忙圆场:“主公,现在事情已经闹大,有数万百姓盘踞东郡周边,而我们现在的兵马不好应付,是否调兵镇压?”
曹cāo的头又开始疼了。戏志才道:“数万愤怒百姓虎视眈眈,我觉得不可调兵,以免激起更大的问题,还是应该派人出城和谈,赦免他们之罪,让他们重新回家种地为好!”
“这怎么行?我的那些损失谁来陪?因为此事,老坑村今秋将颗粒无收,不行,此事一定要严惩!”曹洪寸步不让。夏侯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民爆已生,要慎重对待,你还想着自己的收成!等打进东郡,你收谁去?”
曹cāo双手扶额,说话有气无力:“来人,将曹洪给我拿下,关进大牢!”
曹cāo亲自上城解释,另外宣布,今年东郡周边数村不收赋税,对于死难者官府将yù与补偿。保证明年再开新渠,让各村都有灌溉之水。百姓们对曹cāo还算尊敬,自从曹cāo到了东郡之后,体恤民情,爱护民力,东郡百姓生活也算安稳。既然曹cāo这么说了,激起来的民爆,这才散去。曹cāo专门派人前往各村安抚,此事总算平息。
这些天以来,众人忙的焦头烂额。等所有事情重新理顺,这才发现,龙飞府和chūn满楼的龙飞手下,全都不见了。连忙派人追查,才知道龙飞趁乱,将自己的人分成数拨,假扮逃难百姓分别从四门而出,遇到抵抗,立刻动手,几个城门都有报告,只不过众人以为是民爆,全然没有在意。
曹cāo一掌拍在额头上:“哎呀!又中龙飞之计!快,派人追!”
曹纯的虎豹骑首先出动,往西而去。留守东郡的兵马也四散而分。看了看天上的乌云,刚好将月亮遮住,龙飞一挥手,三个黑影从yīn影中一闪而出。正在城门口巡逻的几个兵卒,刚要张嘴喊人,一直大手捂住嘴巴,脖劲处匕首一划,便再也喊不出声音了。
厚重的城门被打开一到细缝,所有人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跑。走在最后的两辆马车之中。前面一辆由典韦保护,坐着曹节,后面一辆是郭嘉和李儒,由陈到保护。看着马车顺利出城,负责袭击城楼上的人,顺着城墙滑下来,跟上队伍,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我们这是去哪?”曹节依偎在龙飞怀中。
龙飞道:“不知道,至少要先离开你爹的势力范围!”
马车一路颠簸,没有向西,而是向东南而去。他们的第一个目标便是九里山,在这大平原上,龙飞没有办法甩开追兵,可如果进山自己便有十成的把握,即便走不脱也可与之周旋。车轮滚滚,几百人护送着一行快速的朝九里山而来。为了防止被追上,龙飞将斥候撒出去五里开外。
马蹄声阵阵,一名斥候滚鞍下马:“主公,前面三里有人拦路!贸似山贼,人数众多!”
第108章 黄巾余孽
“何人拦路!快快让开!”典韦将双戟在胸前一横,面露杀气。
对面果真是一群山贼,衣着破烂,手里的兵器参差不齐。为首一人穿皮甲,手里一杆枪,脸上棱角分明,眼窝深陷,鼻梁高挺,头发有些发黄,一张大嘴巴,身材高大。最明显的就是他脑袋上包着的那块黄布。这可是当年张角黄巾起义的标志,如今已经很少见了。
“黄巾余孽!”郭嘉脱口而出。
那人微微一笑:“在尔等官宦眼中,我乃黄巾余孽,可在我看来我是替天行道!识相的留下钱财,可饶你们不死!”
“哈哈哈……,笑话!”典韦哈哈大笑:“从来没人在典爷面前说过这种话,来,咱俩先练练,看谁大言不惭!”
对方看来也是一个急脾气,两人话不多说,纵马相向杀出。典韦的力气那是天下第一,高举双戟,狠命砸下。红发大汉不躲不闪,长枪一摆直刺典韦胸腹。这一招yīn狠,明知典韦双戟短,便用枪刺。典韦气的大叫,一个怀中抱月,左手戟往外一磕对手的长枪,右手顺势横扫对手的脖子。此人也不含糊,长枪一收,在马上向前一爬。典韦的铁戟擦着红发大汉的后背而过。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三五合。典韦的凶狠还是杀的红发汉子招架不住,虚晃一枪,拨马便跑。典韦也不追赶,带住战马哈哈大笑:“胆小鼠辈,这点本事就为盗,今rì碰上典爷,就让你们断根!”
龙飞见此人相貌不凡,特别是那红发。记得三国之中,红头发的似乎只有孙权一人,今rì怎么又多一个。急忙拦住典韦,冲着对面的红发汉子一拱手:“这位大王,我们并非什么达官显贵,是刚刚从东郡逃出来的难民,还请大王高抬贵手!”
“难民?”红发汉子哈哈大笑:“就那马车岂是难民所有?当年我们县令出行都是牛车,还有你们这数百jīng壮汉子,说是难民谁信!”
“你想怎的?”典韦又要往上扑。龙飞瞪了典韦一眼:“哦!那大王说说,我们是干什么的?”
“呵呵!东郡民爆,这几rì出城逃命的有钱人多得是!不过你们不是!”红发汉子微微一笑:“听说宛城的龙飞来东郡迎娶曹cāo之女,却被困在东郡,该不会就是你们吧!”
龙飞大惊!自己的行踪还算保密,怎么人家一眼就被识破。李儒呵呵一笑:“这位大王好眼力,仅从这婚嫁的马车便能猜出我们的身份,果然高人,还未请教大王尊姓大名?”
“管亥!”管亥把脑袋一扬:“的确,我便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黄巾余孽,不过我知道龙飞原是董卓的帮凶,比我强不到那里去!”说这话的时候还用余光瞟瞟龙飞。
管亥乃黄巾军在青州的头领,张角兵败之后依然占据大半青州,直到曹cāo围剿青州黄巾,被迫无奈率领人马上山为盗。曹cāo尽收青州黄巾军,训练成为名震天下的青州兵,多多少少应该感谢管亥。管亥虽然兵败,手下依然还有一万人马,就连北海太守孔融都要看管亥的脸sè行事,依然威震半个青州。
虽然管亥在历史上并未留下多大的名声,他的事迹也是昙花一现。可龙飞清楚,以管亥的本领,如若有人辅佐,一方诸侯不在话下。就凭刚刚他与典韦比斗的几合,虽然败北却能全身而退;还有他能猜出龙飞的身份,便也算智勇双全。
“在下龙飞!有礼了!”龙飞拱手行礼。既然认识,大家便没有继续打下去的说辞。众人下马,管亥也遣散自己的喽啰,几人席地而坐各自恭维起来。龙飞和管亥都觉得,两人相见恨晚,皆乃桀骜不训之辈,都想重建河山,说到高兴处,龙飞问道:“管大哥今后有什么打算?”
管亥摇头苦笑:“这些年来,各方诸侯连番征杀,我手下已所剩无几,在这青州恐怕也呆不了多久,听闻孔融四下求援,准备将我等赶尽杀绝,我意去徐州!”
“徐州可不是好地方!”龙飞连忙相劝:“实不相瞒,曹cāo早有东进之意,扬州袁术也有北上只嫌,两人苦于没有借口,这才迟迟不动兵,你若去徐州,正好给了两人口实。”
“那该如何?天下之大就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倒是有一个!”郭嘉微微一笑:“镇国将军,宛城太守为大汉复兴召集天下良才,如若大王有意,再下愿为大王引荐!”
龙飞和管亥对望一眼,同时哈哈大笑。典韦拍手叫好:“这好!多一个人便更热闹!把你的这些兄弟都带去,咱们去宛城好好热闹!你可不知道,这宛城可不比别处,好玩的地方多着呢!好酒,好菜……”典韦滔滔不绝。众人从来没见过典韦的口才如此只好,将宛城的大街小巷基本全讲了一遍。
管亥呵呵笑道:“将军心意,在下心领,只是这九宫山离宛城千里迢迢,我担心我的这些人马还未到宛城便早已被沿途诸侯剿灭。”
“如若我能让尔等安全抵达,管大哥可愿追随于我?”
管亥一愣,慌忙起身:“我管亥发誓,如将军能让我手下兄弟、家眷安全抵达宛城,我愿誓死追随将军左右!”
“啪!”龙飞和管亥双掌相击,立誓为证。当天,管亥便领着龙飞去了他们暂时居住的山寨,说是山寨,倒不如说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小村庄。一条小路通往里面,狗吠、鸡鸣、到处乱跑的孩子嘻嘻哈哈,人们虽然清贫,却过的安详。此地乃九宫山腹地,村庄四周管亥命人满布陷阱,有派兵把守各个路口,想要进来非常不易。
看着这里的生活,龙飞突然想起了陶渊明有关桃花源的描述: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比起桃花源的人,这里的人脸有菜sè,明显是营养不良的表现。
曹节是第一次见这样的百姓,粗看了几眼,心中不忍,便开口想取些干粮,分发给孩子,龙飞微笑点头。管亥领着龙飞进到自己家中,家徒四壁不必说,一个人都没有。管亥笑笑:“乱世,我这条命朝不保夕,妻儿岂不因我受罪,倒不如一人快活。”
龙飞实在看不下去,派人连夜去沛县、山阳等地,大量购置粮食衣物。这些东西运上山来的时候,管亥七尺男儿给龙飞跪下:“大恩不言谢!我管亥一定报答!”虽然不多,好歹能解燃眉之急。说起粮食的事情,管亥叹了口气:“青州地处中原腹地,粮食本来就少,价比黄金,以我们靠打家劫舍的财物如何能购买如此多的粮食,而各州府县听闻我们杀到,便将粮食藏匿,或者焚烧,我们也攻打了几次全都无功而返!”管亥一边说,一边显的有些无奈。
“那你们这一冬是怎么熬过来的?”
管亥随手在身后抓过一把野草:“就这个!能活命都不错了,来此地之时,还有三五万人,这不到半年,便只剩这一万了!”
看着门口和窗户上那些好奇和哀求的眼神,龙飞暗下决心,这些百姓他一定要安全的护送去宛城。虽说到了那里并非有什么荣华富贵,吃饱穿暖应该没有问题。他拉过管亥的手:“管大哥放心,我一定让这些兄弟和家眷吃饱穿暖!”
背靠管亥这颗空心大树,龙飞可以肯定曹cāo不敢胡来。听卖粮回来的兄弟说,九里山周边各县粮仓殷实,特别是沛县最为富有。龙飞眼睛一转,既然要走,路上吃的用的就要准备,何不现在就动手,就拿沛县开刀。将此想法一说,管亥连连摆手:“沛县虽是小县,却乃徐州门户,陶谦为了防范我等,在城里隐藏重兵,而且去年刚刚翻修的城墙,我们就这点人根本无法!”
龙飞一笑:“管大哥放心,我才没有心思和他们硬拼呢!到时候,只要管大哥组织兵马在外守候,等我讯号进城拉粮便可!”
“哦?将军真有此等把握?”
郭嘉喝了口酒,轻摇羽扇:“我家主公别的不行,这鸡鸣狗盗之事绝不会错!”
“对!奉孝所言不假!俺老典可以作证!”
龙飞翻了一个白眼:“就你俩话多,明rì你俩也所我去!”
此事定下来之后,龙飞便派人进城搜集情报。兵力布防,岗哨建立,巡街班次,以及守将的脾气秉xìng,各家豪富的位置,粮仓、兵器存放之地,有关沛县的所有全都要详详细细的说明。根据传回来的消息,龙飞大致划了一个草图,图上标明各种数字和线条。就连郭嘉这种聪明人都看了个一知半解,更不要说典韦这样的笨蛋了。
“够了!明天出发!”龙飞一拍自己画的地图:“将所有伍长以上军官全都叫来,还有管大哥!”
就在村口的马车旁,龙飞掏出自己的地图,详详细细的给大家讲解了图上表明的地方和场所。末了道:“此计成败,皆看尔等平时所练是否合格,就当是检验尔等成绩,优者本将军重重有赏!”
“诺!”
第109章 大闹小沛
沛县,又名小沛,乃汉高祖刘邦龙兴之所。沛,在《九州经》中的解释为丰盈,聚财之地,自刘邦建立西汉之后,便又有自古龙飞之地的传说。沛县,据徐州彭城约六十里,乃是徐州西北的门户,与青州、兖州、豫州相连。徐州牧陶谦为了巩固自己的实力,在沛县布下重兵,囤积粮草以备不时之需。
龙飞一身农人打扮,挑着一担柴火从城门而入。此地果然是宝地,街上人头攒动,小商小贩一个挨着一个,各种各样的店面琳琅满目,南来北往的商贩在此转运,拉着各种货物的车马在城门口进进出出。根据探子所报,沛县一共有驻军五千,三千城外,一千城里。另外县令还征召府兵一千协同防守。在街上随处可见来来往往的兵卒。
找了一处太阳地,龙飞放下柴担,有气无力的喊着,卖柴火。rì头到了正午,典韦、陈到、许褚几人相继来到龙飞身边。龙飞问道:“可否到齐?”
陈到点点头:“都进来了!正在按照吩咐准备!”
“很好!”龙飞道:“按照计划行事,许褚率人占领西门,陈到率人占领粮仓和兵器坊,典韦跟我走!一切看我信号行事!”
重新挑起柴担子,一边走一边呼喊。绕过几条小巷,眼前便是县府的大门,五六个jīng壮的汉子早已聚集在这里,见龙飞和典韦过来,冲着两人微微点头。龙飞放下担子,看了看县府。好家伙,排场还真不小,宽大的府衙,门口有八个兵卒站岗,朱漆的大门紧紧关闭,两个小厮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晒太阳。
龙飞一招手,一个jīng壮的汉子快速过来。龙飞问道:“可有什么动静?”
那人摇摇头:“没有!还在府内!”
“好!留两个人在此,其余的后门集合!”
县府的后门是一条小巷,府里面的下人和送东西都走这里。两边高大的院墙将这小巷弄的如同一线天。两个尖嘴猴腮的家丁就在后门,一边喝茶一边聊天,龙飞和典韦的到来显然引起了这两人的注意,一个家伙慢慢起身,冲着这边吼道:“哎!你们干什么的?”
“官爷,我们是给县府送柴的,说是让送到后门,那里是后门呀?”龙飞急忙赔上笑脸。
“送柴的!”那人上下看了看龙飞,又瞅瞅一旁的典韦:“你又是干什么的?”
“我是送菜的!”
“今儿真他娘的怪了,怎么全挤一堆了!以前的老孙和老刘呢?”那小子骂道,说着就要去搜典韦的菜筐,另一个大声道:“别动,这是这里的规矩,要进县府都一个个搜查!”说着话,来搜龙飞的柴担子。
龙飞给典韦使了一个眼sè,两人同时出手,典韦一把抓住那小子的胳膊往怀里一带,反手拒住脖子,另一只手使劲往外一搬,嘎嘣一声,那小子便软绵绵的躺倒在地。龙飞没有典韦的力气,他的出手更狠,就在那小子低头的时候,猛然抬腿,用自己的膝盖狠狠的朝那小子的下巴撞去。猝不及防被撞了一个正着,还未起身,脖子就是一凉,双手捂着脖子,话便说出来了。
龙飞朝后一招手,随便点了两个:“把这里收拾干净,等着接应!”推开后院的大门,挑着自己的柴担子往里面走。再怎么说也是县令的府邸,虽没有三进三出的大院子,却也差不多。最前面是办公的地方,中间是家眷的住所,紧挨着后面便是厨房等等设施。
见院子里没人,龙飞扔下自己的柴担子,手里拎着匕首朝前院摸去,跟着一个送茶的仆役,龙飞顺利的找到了县令的书房。县令正在里面写着什么,仆人推门进去将茶放下,又轻轻的退了出来。龙飞等仆人走远,也一推门走了进去。县令没有抬头,说道:“还有何事?”
龙飞没有说话。县令这才意识到有问题,急忙抬头,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坐在自己的对面,正用一种yīn险的笑容看着自己。院子里传来几声惨叫,几个家丁和兵卒被典韦带人撂倒,将所有的仆人和家眷全赶到一起,关进旁边小屋,派人看守,这才浑身是血的进了县令的书房。
“怎么回事?”
典韦一笑:“有个家伙不听话,让我给撕了!”
“你是何人?可知这是死罪?”县令虽然心里害怕,嘴上却表现的很镇定。
龙飞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要借点东西!”扭头对典韦道:“发信号,立刻行动!”一发龙飞自知的“二踢脚”被扔上了天。时间不大,沛县守将的战马出现在县府的大门外,守将一进门便哈哈大笑:“大人可得了什么宝贝,竟然送我,这可是天下难得的好事,大人!大人何在?”
有人将守将带进了县令的书房。还没站稳,典韦重重的一拳便砸在守将的脸上,守将当场摔倒,抱着自己的鼻子大声惨叫。典韦如同拎小鸡一样将守将扔到县令面前:“听老大的没错,快点,将县内大小官员全都聚集起来!”
县丞、县尉、司库、副将、参将等等,就连刀笔小吏全都召唤而来。此时的县府之外,一大群穿着徐州军服的兵卒正在赶往粮仓和兵器作坊,以守将的领牌,将看守粮仓和府库的所有人员全部支开。另外西门防守的兵卒突然间发现,城外尘土飞扬,一群手拿各种兵器的盗匪突然间朝这边飞奔而来。
“吱呀呀……!”城门竟然被人打开,守城的伍长大叫一声不好,许褚手起刀落便将其砍翻在地。几十个亲卫兵卒奋力将大门往开拉,沉重的大门太重了。而此时城中巡逻的兵卒已经得知这边的消息,纷纷蜂拥而至。许褚大吼一声:“都给我让开!”
许褚马步扎稳,双膀发力,浑身的肌肉全部用上,拉住半个门扇一使劲,便听见咣当一声,厚重的城门竟然连门扇被许褚撤了下来,随手往后一扔,徐州兵纷纷逃命。另一个自然也不在话下。手起刀落砍断吊桥的绳索,管亥率人杀奔进来。沛县发生如此大的事情,县令和守将竟然不管不顾,有人上门禀报,一顿拳打脚踢都是轻的。
街道上的小贩顾不上收摊,抱头鼠窜,家家户户关门闭窗。管亥大声命令:“看见没有,家门上有黄圈者,进去之后不需客气,其余人家不可冒犯!车队,随我来!”
陈到正带着一百多人拼死保护粮仓。虽然众人勇敢,却也架不住人多。眼看就要顶不住的时候,管亥带人赶到,管亥的长枪一阵冲刺,将徐州兵杀散,这才命人转运粮草。
徐州兵没了指挥,有些冒死冲杀,被迅速剿灭;有些谨守营寨,还有些不知如何犹犹豫豫。龙飞伸了个懒腰,抬头看了看被吊在房梁上的沛县官员,笑道:“如此轻易被我破城,你们还有何面目去见陶谦,典韦,送他们上路!”
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县府和周围一些官员的房子全部被烧,死者无数。先是被人打劫哄抢,又被大火焚烧,几辈人积攒下来的好东西一朝散了个jīng光。百姓们不敢救,担心被盗匪报复,也不愿意救这些官老爷。以往趾高气昂之人,跪在大火前全然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哭的一塌糊涂。
徐州牧陶谦得知之后,当场晕倒。沛县被洗劫,意味着自己西北屏障没了,立刻就要调兵遣将誓言要将管亥这股黄巾余孽彻底剿灭。陈珪急忙劝阻:“州牧大人息怒,沛县虽为彭城的屏障,却过于前突,没有大才者难以守御,就算管亥不攻,也有人攻!”
“此事难道就这么算了?”陶谦依然还没有消气:“传令下邳臧霸,让他起兵!”
“大人,万万不可!”典农校尉陈登急忙道:“臧霸野心勃勃,独占下邳已经不服管束,再得沛县岂不连大人都不放在眼里?”
“那此事就这么算了?”
陈珪摇摇头:“不,可派人联合曹cāo、孔融、袁术一起灭之,则管亥必败!独我一家难矣。”
“陈大人这是要将徐州送与他人?”糜竺突然插话:“曹cāo虎狼、袁术吠犬、孔融有文德之名却名不副实,这三人对我徐州皆虎视眈眈,无不想吞而得之,任何一方拿了沛县,我徐州永无宁rì!”
“糜治中的意思,该如何?”陶谦赞同糜竺的话,希望糜竺有对策。
糜竺一躬到底:“刘玄德乃皇室后裔,以仁义冠天下,昔rì剿灭黄巾屡立奇功,又随公孙瓒往洛阳讨董,闻孔融北海被管亥攻打甚急,派兵救援,大人何不将刘玄德邀来,让其驻守沛县,一则使其有息身之地,对大人感恩戴德,二来他手下关张二将,均万人敌,足可当曹cāo、孔融之辈!”
“刘备此人倒也听过!”陶谦沉吟良久:“只是不知此人现在何处,再说我与此人素无来往,他肯来助我?”
“刘备和他两个兄弟就在北海,如若大人首肯,竺愿前往说服刘备前来徐州。”
陶谦看了看台下众人,皆默不作声,他也不敢肯定刘备来了是好是坏,又或者如同当年收留臧霸一样。不过现在已经顾不得了,先解了沛县之危再说。当即下令,让糜竺携带礼物前往北海邀请刘备来徐州。
第110章 再见刘关张
有了吃穿,自然有一番庆贺。龙飞此次偷袭,并非猜想的那样成功,如果给龙飞一支枪,他可以保证,整座城里面没有一个人敢动,可惜没有!
管亥很高兴,他佩服的是龙飞能想到派人提前进城将粮仓的等地看管起来,防止隐藏和焚烧。自己前几次便是吃了这样的亏,辛辛苦苦用兄弟们的命换来的城池,里面空空如也,大部分粮食被烧,看着黑乎乎的灰烬,和空气中飘散的香味,真想爬上去吃上几口。
有了吃,有了穿就得寻找点事情干干。从东郡传来消息,曹cāo突然之间将嫁女的事情大事宣扬,天下诸侯全都知道曹cāo与龙飞联合。陈留的吕布和陈宫也向东郡送达礼品表示祝贺,同时已经紧锣密鼓准备的兵马,似乎有了松懈。郭嘉呵呵一笑:“这是曹cāo维稳之计,想借我们之手拖住陈宫和吕布!只怕陈宫没有这么笨,反倒弄巧成拙。”
“你是说,曹cāo已经准备攻打徐州了?”
郭嘉摇摇头:“攻打徐州倒是未必,不过青州孔融不妙了!”
“好!打得好!”管亥紧咬牙齿:“孔融这个老东西最坏!自视为孔子后人,全没有读书人的样子,就是他,害的我们有家不能回!”
北海太守孔融,字文举,乃孔子二十世孙。少年时,颇有才俊,与平原陶丘洪,陈留边让共成为俊杰。献帝刘协继位之后,董卓为了拉拢他,让他做北军中侯,多次升迁,直到中郎将。然孔融并不满足,一再谄媚,利用其文采,在士林之中大肆鼓吹董卓功绩。虽遭当时卢植等人不耻,却深得董卓信任。
中平二年,孔融向董卓建议前往北海,以便监视袁绍动向,董卓信以为真,便任命其为北海相。初到北海,众人知其为董卓爪牙,都恶语相向。而孔融丝毫不以为然,假意征调民夫修路,修渠,举荐有学之士入朝堂。一年光景,又骗的北海众人羞愧难当,自愿追随孔融左右。
正值曹cāo发檄文邀请天下诸侯共讨董卓,孔融不顾北海chūn季大旱,秋季大水,百姓食不果腹,衣不遮体,席卷府库存粮,前往洛阳会盟。讨董虽有小成,孔融却未得多大好处,只得闷闷不乐回到北海。此时之北海满目疮痍,遍地死尸,饿殍千里。在山中呆不下去的管亥,只得下山,屈膝恳求孔融放过他们,使其回乡种地。
谁知孔融嘴上说的好好的,却暗自派人前往平原,搬请刘备兵马,里应外合,将管亥杀的大败,跟随管亥的最后两万人马,在北海城下便损失了一万。尸骨如山,血流成河。孔融站在城楼之上哈哈大笑:“圣人云,**之主,不忠!一rì为贼,终身为贼,死不足惜!”
龙飞的下巴都要掉了,他可是第一次听到有关孔融的这样解释。还记的小学课本中孔融让梨的故事深入人心。这个从小就是好孩子的孔子后人竟然和实际中相差如此之大。孔子何人?被称为文圣人,他的子孙自然也是有德之士。没想到呀没想到,被冲刷了几千年的历史,竟然让所有真相隐藏的如此深。
“刘备三兄弟也在北海?”龙飞这才想起。三国之中,孔融为解北海之围,派太史慈前往平原请刘备。刘备率军在城下与管亥大战,管亥被关羽砍于马下。听管亥口气,自己是曾与刘备打过,却未被关羽砍了,这……!
管亥怒气冲冲:“刘备假君子真小人,助纣为虐!如果曹cāo攻打青州,我愿助战!”
“等等!等会!”龙飞连连摆手,他的脑子里一团乱,所有的事情太过曲折,与自己以前的认识基本上都是反着来的,可又似乎还是按照原来的发展,只是有些情节发生了变化。他想了很多,自己的到来到底改变了什么?荀彧、郭嘉这些对曹cāo极其重要的谋士跟了自己,那曹cāo还能否一统北方?赵云、甘宁这样的大将也是自己麾下,刘备、孙权今后的争霸中处于何地?似乎一下子所有的事情全都乱套了。这些话他不能和任何一个人说,就算说了也未必会有人信。忽然间他又想到了一个人,那双眼睛冷冰冰的看着自己,一直看进自己的心窝里。龙飞打了一个激灵,这才回过神来。
“奉孝!你觉得我们应该帮谁?”龙飞深吸一口,让自己平复下来。
郭嘉一笑,轻摇羽扇:“时机未到,只需坐等,或许会有别的什么事情发生呢?”
这种高深莫测的话,谁也没听懂。就连龙飞、李儒也互相摇头。郭嘉却哈哈大笑,摇着自己的扇子,一边喝酒,一边去和一大群孩子玩去了。众人又将目光收回来看向龙飞。
“这小子,故弄玄虚!”龙飞扫视了众人一眼:“陈到,派出最jīng锐的斥候,每天打探曹cāo、孔融、陶谦动向,典韦、许褚,你二人和管大哥一起jǐng戒村寨,小心有什么人突然袭击,奉孝既然说等,那咱们就等等看!”
一切的一切都在悄然的进行。曹cāo派夏侯渊、曹洪率领两万兵马进攻青州,孔融派兵节节抵挡,目前战火已经烧到了北海的大门口泰山。情况如此危急,孔融竟然还不派刘关张或者太史慈出战,这个情况让龙飞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知道历史,太史慈救了北海之后便走了,可刘关张又能去哪里?猛然间想起一件事:三让徐州。
“报……!主公,陶谦有了动向,昨rì一队兵马突然出了彭城,直奔九宫山而来,领军者乃刘备!”
“哈!”龙飞反倒笑了:“果然在此!再探!”
本来刘备住在北海,过的也很滋润。孔融和刘备很对脾气,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几乎一摸一样,孔融唯独缺乏的便是刘备的坚韧。糜竺带着陶谦的礼物来到北海之后,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三言两语便将刘备说动。孔融再三挽留,刘备执意要走。孔融本想一不做二不休,谁料刘备提前跑了。孔融顿足捶胸,后悔不已。刘备非但自己跑了,还将孔融麾下第一大将太史慈顺便也给拐跑了。
来到徐州之后,陶谦待刘备为上宾,得知刘备乃皇室后裔,更是尊重有加。封刘备佐军中郎将、沛县令,再给三千兵马驻守沛县,关羽、张飞、太史慈皆为校尉。刘备大为高兴,向陶谦提议,让糜竺、糜芳兄弟相助。陶谦也一并答应。在彭城滞留几rì,等候大军集结完毕。刘备顶盔冠甲率兵出城。
沛县乃是高祖故里,龙兴之地。能驻守那里,刘备自然也盼望有一天一飞冲天。出了彭城,糜竺便将小沛遭劫的事情和刘备说了,刘备一笑:“区区黄巾贼,治中大人不必担心,我二弟、三弟,和太史兄弟皆万人敌,我等到了那里,他们不敢来攻!”
“如果只是黄巾余孽,我何苦和大人说起,据报此次洗劫沛县的乃是,龙飞!”
“谁?”刘备在马上一晃,差点没栽下去:“这龙飞不是在宛城吗?不对,应该是在东郡呀!”
“曹cāo大意,被人家跑了!”糜芳一脸坏笑,揪着自己的两撇小胡子道:“怎么?看大人的意思,似乎很害怕这个龙飞?”
“糜将军误会了,此马认生!”
到了沛县外围,刘备停下大军,派人前去查看。得知龙飞打下沛县并未留下之后,这才松了口气,准备进城。沛县经过那次战火,繁华已经退去。尽管管亥尽量约束手下不要伤及无辜,而战争总是残酷的,不少人家都挂着白灯笼祭奠自己的亲人。毁坏最为严重的就是属衙,基本烧了一个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堆瓦砾和烧焦的木头。
“这咋住呀?我们就睡这里?”张飞开始抱怨。
刘备下令,将那些无主的房舍全部拆除,用那些木料十天之内在原来的地方重新修建府衙。超出所有人预料的是,他还向沛县百姓做了一个承诺,要剿灭盘踞九宫山的黄巾余孽!
“哈哈哈……”典韦哈哈大笑:“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那个大耳朵来了!听说那家伙的耳朵有手掌大,老大是不是?”
看着典韦伸出来如同蒲扇一样的大手,龙飞急忙摇摇头。一直不怎么开口的许褚此时插话:“虎牢关之战我也曾听说,刘关张三兄弟让吕布败北,这样的对手我得会会!”
“哦?大老黑你可不许和我抢!”典韦呼的站起身,两人四目相对。
李儒急忙站到二人中间:“我说二位,要打也要明rì再战!今rì的内斗就算了!一人一个,谁先将对手打趴下,谁胜如何?”
“一言为定!”
龙飞点头笑道:“大家的战意很浓嘛!既然如此,明rì率军下山,给大耳朵一个下马威!”
已经入冬,天亮的特别晚。估摸着应该已经**点了,东面的太阳才刚刚升起。昨夜又下了一场雨,被太阳一晒水雾蒸腾而起,形成了轻纱般的薄雾。就在这薄雾之中,双方的兵马摆开了阵势。秋风将雾气一点点的吹散,露出了刘备的大耳朵:“好久不见,龙将军一向可好?”
第111章 三战
刘备的嘴很会说话,实际上他和龙飞可以说素未谋面,只不过听过对方的名字而已,或者远远的看了几眼罢了。既然已经摆开了阵势,那就至少得打一场才行。
龙飞呵呵笑道:“想当初虎牢关之时,刘大人只做末席,如今竟然手下数千兵马,不简单呀!今rì这是要剿灭我等?还是前来做客,yù到九宫山谈和?如是后者,我双手欢迎,若是前者,让我想起了当年三位与吕布的比斗,若打下去不知胜败如何?”
刘备也笑道:“是呀!或许我等已死在虎牢关下,今rì怎么不见二将军?”
“何须二将军出手,我们几个就可以把你解决?”典韦大喝一声,纵马而出。对面张飞也早就安奈不住,不等刘备吩咐,跟着典韦也冲了出来。两个身材魁梧,面目狰狞的汉子往场中一站,效果出奇的好。众人是一片惊呼。两人从未动过手,不知道对方深浅,总以为自己乃天下第一。
张飞的丈八蛇矛一抖,劈头盖脸砸来。典韦手握双戟往上一架。“噹!”一声巨响,两人同时感觉全身一震。双方的战马卯足了力气才能站在当场。典韦哈哈大笑:“还是个硬茬子!来来来,继续!”
典韦左手戟直刺,右手戟横削,两面夹攻。张飞的丈八蛇矛一横,先闪身躲过刺来的戟尖,大枪往外一档,耳轮中又是一阵嗡嗡声。明眼人看的清清楚楚,若论力气张飞比典韦差一点。当典韦的短戟砸到张飞的枪杆上时,巨大的力道将蛇矛枪砸的有些弯曲。
张飞一个趔趄,急忙用矛尖拄地,稳住自己身形。典韦双戟合拢,从上而下狠狠砸来。张飞大叫一声不好,横枪相迎。这声响,山崩地裂,张飞瞪大双眼,硬生生接住。人是接住了,战马却受不了,四蹄一软趴在了地上。典韦也不好过,力气太大,脚下无依无靠,身体的重量全在胯下,坚硬的马背咯的两腿之间生疼。
“可敢下马再战?”张飞一纵身从马上跳下来。
典韦翻身下马,两腿用劲,使劲蹭了蹭被咯疼的裆部,笑道:“有何不敢!来,陪典爷再斗几合!”
典韦是步将,在马上本来就不舒服,张飞要步战正和典韦心意。双方你来我往,杀的是火星飞溅,尘土飞扬。两边观看之人也看的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出,耳朵之中不断的有噹噹之声,就如同进了铁匠铺。搏命厮杀取胜就在毫厘之间,典韦双戟虽然轻巧,却只能近身搏杀。张飞的长矛舞开,将自己罩于矛影之中。
典韦看准时机,双戟左右一分,高喊一声:“破!”巨大的冲击,带动气流卷起地面上的尘土,离远了看,仿佛尘土形成一个巨大的锥形体直奔一股旋风之中。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待尘埃落定,典韦的双戟狠狠的扎在张飞的两个肩头,张飞的长矛扫过典韦头顶,将直愣愣的头发削过一大片。
“好……!好……!”九宫山的人马欢呼雀跃。
典韦微微一笑:“你还有两下子!”抬脚狠狠的踢在张飞胸口,拎着还在滴血的双戟转身回来。
这情况大出刘备预料,本以为龙飞手下只有赵云一员猛将,谁料又多了一个。几个兵卒要上前搀扶,张飞一瞪眼又乖乖退下。关羽慢慢睁开眼睛,杀气开始在空气中弥漫,顷刻间笼罩整个战场。一些胆小的兵卒不自觉的浑身打个寒战。
典韦冲着许褚挥挥手:“我胜了,那个红脸的交给你了!”
许褚纵马而出,用刀一指关羽:“红脸的那个,出来!”
关羽一声冷笑,重新眯缝起眼睛,纵马慢慢悠悠而来。刘备见又来一个大汉,急忙扭头:“糜先生,这几人都是龙飞属下?”
糜竺点点头:“刚和张校尉比斗的名叫典韦,本为强盗,被龙飞收留;这个叫许褚刚刚跟随龙飞不久,据说武力不弱,与那个典韦不相上下;还有那边那个白脸的,汝南陈到,本要行刺龙飞,不知为何反而投靠于他;和龙飞一起的黑脸汉子就是管亥,您应该认识!”
刘备点点头:“这个管亥也甚为厉害,在北海时与二弟打过一场,虽然败了却成功逃脱!龙飞手下何时多处这些猛将?”
许褚和关羽对面而立,两人互相看着,不急于动手。北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在两人的周围形成一个圆圈,一片不知好歹的树叶从两人的眼神中间瑟瑟发抖的慢慢落下。树叶很轻,落的很慢。许褚把手中的大刀又攥紧了几分。他看的出,对面这个红脸汉子不是一般人,一副傲慢的神态,蔑视天下一切。眼睛虽然不大,透出凛冽的杀气。
关羽也在看许褚。许褚虽然长相莽撞,坐在马上却犹如泰山,此人沉稳。不动如山,迅疾必然如火,关羽将自己的专注又提高了一个等级。
那片树叶晃来晃去,左摇右摆轻轻落在地面之上。于此同时,两人同时大喊一声,手里的兵器劈向对方,速度之快难以想象。兵刃与空气发出的摩擦声就像布匹被撕扯一样。见对方的兵刃到了,许褚急忙低头闪躲,关羽的大刀,擦着许褚后背而过,衣服被大刀带来的刀气撕裂,在后背上留下一片红sè。
关羽也是急忙后仰,动作太快,将胸前装胡须的小兜给带了起来。刀锋所过,刀气将小兜震碎,长髯迎风而起。正好赶上许褚的刀刃。便听见“噗”一声轻响。漫天飞舞的黑丝,被大风卷起与尘土树叶开始纠缠。
“啊!”关羽的眼睛瞪的多大,不断的扫视这空中的胡须。这是他最为心爱之物,细心呵护。掉上一根都要小心收好,今天竟然被人齐根斩断。
“哈哈哈……”典韦哈哈大笑:“大老黑,不错!我早就看这小子的小兜子不顺眼了,原来是装胡子的!”
关羽稍微一愣,许褚逮住机会,大刀拦腰而来。或许是许褚不愿杀关羽,又或许觉得断了关羽胡须有些过意不去,就在毫厘之间,手腕一翻,将刀刃转了过来,用刀背狠狠的砸在关羽腰部。关羽迎空而起,口吐鲜血,从马上飞出。
“二弟!”“二哥!”刘备、张飞急忙冲过去。
许褚面无表情,调转马头往回走。刚走两步,身后一人高声叫道:“来将站住!可敢于我再战百合?”
话音未落,弓弦响动。一支利箭破空而出,许褚急忙闪避,谁料,竟然是一弓三矢,分别取上中下三路。许褚虽然躲过两箭,却被第三箭shè中战马,马匹吃疼,狂躁不安,人立而起,将许褚后背完全暴露。箭矢刺破空气的犀利声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就在箭矢要扎上许褚之时,不知何处也飞来一根箭矢,不偏不倚正好shè中刺向许褚箭矢的箭尖。“叮!”一声清脆的响声,两箭斜刺里飞了出去。
陈到放下弓箭,朝对面冷笑道:“对面小将何必行此下三滥的招数!可敢战否?”
“有何不敢?”刘备阵中一员小将,金盔金甲,手握弓箭。长得是身材高大,两臂且长又粗。背背双戟,腰悬宝剑,马鞍上还挂着一杆长枪,如同全副武装的战士。骑一匹枣红马,从阵中款款而出。
“东莱太史慈?”管亥说出了对方的姓名籍贯,脸上微微有些怒sè。
陈到将弓箭放好,单手提枪,纵马而出。比起刚才的两对活宝,这两人更像天上掉下来的娃娃,一个比一个好看,一个比一个长得漂亮。太史慈一指陈到:“报上名来,我的枪下不死无名之鬼!”
陈到一笑:“那等你杀了我再说。”太史慈大怒,舞枪纵马而来。
如果说赵云的枪法是巧,那陈到的枪法可以灵这个词来形容,看上去一片枪尖漫天飞舞,实际上全是虚无缥缈的幻影,让对手难以从中寻找到真相。太史慈的枪法可就没有如此的境界。看的太史慈是眼花缭乱,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进攻。眼看两马近了,太史慈卯足了力气,狠狠的一枪扎出。
太史慈的枪法虽然厉害,比起这些把枪当做生命的人来说还要差一点。太史慈从小酷爱武艺,遍访名师,学习各种兵器和拳法。十几岁回到东莱老家投军。孔融来北海后见其破有勇气,长相俊美便升为都尉,留在身边听用。此次被刘备拐跑,是因为刘备故意拉拢的结果,年纪轻轻被刘备几句话说的心里高兴,跟着刘备就走了。
“啊!”一声惨叫。陈到收枪转身横扫。太史慈的手臂之上一道细细的伤口正在流血,很明显是被陈到的枪所赐。就在太史慈犹豫的片刻,陈到的长枪扫到。太史慈慌忙翻身躲避,急切间将腰中宝剑掉于地上。俯身去捡,陈到的枪又到,太史慈急忙起身。陈到枪尖一挑,宝剑稳稳落尽自己手中。
“你这满身的兵器,到底何物最为顺手?”陈到将宝剑掷还给太史慈:“用最顺手的和我斗!”
第112章 朝廷特使
刘备军三战皆败,大军锐气尽丧,龙飞看准机会,长剑一指。一直在旁观战的管亥早已安奈不住,举刀大喊一声第一个便杀出来,身后手拿各种兵器的喽啰紧紧跟随。龙飞个跟着纵马而出,左边典韦、管亥,右边许褚、陈到。声势震天,吓的刘备军不敢恋战,掉头鼠窜。
刘备、张飞拼命抵挡,然大势已去根本无济于事。龙飞率领之兵如同收麦子的庄稼人一样,紧随其后将那些跑的慢的,跑不动的统统打翻在地。机灵的跪地求饶,不长眼的一刀毙命。等刘备逃回沛县,清点兵马之后,去了四千兵马,回来的还没有一半,而且大多带伤。
“哼!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张飞一拳砸在大树上,树干乱颤,枯黄的叶子纷纷飘落。
关羽习惯xìng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胡须,却什么都没有摸到,脸上的神情瞬间就变了,眼睛眯的更紧了。太史慈一脸颓然,自己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今rì还是第一次惨败。长枪、手戟、宝剑、弓箭皆不如人家,难不成这些年的武艺白练了。刘备更是郁闷,出发时信誓旦旦,如今大败,自己如何在沛县立足,何谈将来?
“诸位,胜败乃兵家常事,今rì小败为的是明rì大胜!”糜竺安慰众人:“从今往后我等竭尽全力助刘大人管理沛县,有朝一rì兵强马壮,一定报今rì之仇!”
九宫山再胜一场,人人振奋,埋藏在心底这么多年的yīn霾总算有了吐出来的地方。大家如同过年一样,拿出自己最好的东西招待从山下回来的战士,热情的程度难以想象。典韦、许褚、陈到三人很快变成了大家的焦点。典韦健谈,将山下战事说的绘声绘sè,偶尔穿插些骂人的脏话,引的百姓们哈哈大笑。
李儒轻轻拉了拉龙飞的一角:“主公,可否随我来?”
跟着李儒走出热闹的庆功会场。郭嘉早已在他们经常议事的地方等候,龙飞见两人脸sè异样,便问道:“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了?”
原来,曹cāo借与龙飞联合之名稳住吕布、陈宫,突然出兵袭击青州。青州各地皆不敢与之战,纷纷投降。北海孔融还想螳臂当车,做最后的挣扎,派大将宗宝出战,一战便被曹洪斩首,北海无险可守。孔融眼睛一转,打着保护百姓的名义,开城投降。又以百姓之名向曹cāo写信,曹cāo已经答应孔融继续留任北海太守。曹cāo平了青州,得钱粮无数,又顺手剿灭附近山贼聚拢残兵败将,又增加一万兵马。如今这些兵马就在任城,要攻打徐州的意图昭然若揭。
“曹cāo真要打徐州?”龙飞问道:“难道他不怕后院起火?”
“兵行险招才有大利,曹cāo这是赌博!”郭嘉道:“如今河北袁绍和公孙瓒正在相互较劲,袁术让孙策率兵扫荡江南,这两人的眼光都没有在他们身后的曹cāo身上,如果曹cāo不趁机崛起,等这两人转过头来,他就是下一个目标,所以曹cāo必须赌一把!”
“曹cāo还真够大胆的!”
李儒道:“曹cāo此人野心勃勃,当年在洛阳之时我就提醒过董卓,然董卓不听!如果曹cāo赢了,兖州、青州、徐州便属曹cāo,可与袁氏兄弟一决高下!”
“你们的意思是,我们该怎么办?”
“让曹cāo输一把!”郭嘉微微一笑:“迫曹尽快出兵,以徐州之兵拒之,给陈宫、吕布争取时间!”
“这么说,是要我们和陶谦谈何?”
“对!”
龙飞低头沉思。按理说这天下间的事情,本来就是分分合合,只有最大的利益,从来没有朋友或者仇人。只不过,早上打了一战,杀敌数千,下午就派人谈和有些不太好看。过了良久,龙飞突然问道:“可有曹cāo确切的进攻时间?”
郭嘉和李儒全都摇摇头。龙飞道:“那就不用着急,曹cāo进攻就得有个借口,要不然无法向天下人交代,就算曹cāo明天打来,陶谦在徐州这么多年也不是软柿子,这样先派人回去弄几张圣旨,不管他们是打还是不打,我们至少说话也名言顺些!”
李儒点点头:“对!我这就安排人回宛城一趟。”
曹cāo对青州本没有兴趣,青州太远,离着袁绍又近,自己已经占领大半,剩下的北海、昌邑、东莱几个地方不要也罢。出兵的目地只有一个,那就是看看自己的计策有没有成功。结果很满意,不但迫使孔融投降,还清楚的看到陈宫和吕布没有任何动作,所以他才放心大胆的将兵卒没有调回。
彭城可是好地方,南北交通要道,北上可控青州、兖州,南下可达扬州、豫州,无论是防北攻南,还是防南攻北皆可。可陶谦乃州牧,自己也是州牧。两人打起来总得有个说辞。就这个说辞他还没有斟酌妥当。最近听说陶谦调兵遣将,围攻逃往九宫山的龙飞,这或许是个好说词。
另外,还有一件事。当年曹cāo的父亲曹嵩为了躲避党政和那些朝官与阉宦的争斗,只做了几天太尉,便辞官归隐,携带家眷前往泰山华县避祸。这里可是徐州地界,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自己父亲这全家老小可就全交代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尽快将父亲接回来,然后动手不迟。
陶谦有些着急,请刘备来就是为了挡住徐州西北,谁知这家伙竟然率兵去剿什么山贼,还被人家杀的大败。有心责难,但人家是自己请来的,想了想也只能好言相劝。如今大敌当前,曹cāo的人马已到任城,该如何解决需要尽快拿主意。
“大人!朝廷特使到!”
“朝廷特使?”陶谦一愣,朝廷现在在什么地方他都不知道,还派什么特使,有些可笑。不过自己总归还是汉朝的官,朝廷特使还是要见的。
客厅之中,龙飞带着典韦、许褚正襟危坐。陶谦一脸的不高兴,一指龙飞:“你就是朝廷特使?说吧,找我何事?”
“圣旨到!陶谦接旨!”龙飞呼的起身,大跨步的往大堂zhōng yāng一站。陶谦无奈,只得起身,跪在龙飞面前。龙飞慢慢卷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听闻兖州牧曹,有进犯徐州之意,特命镇国将军、宛城太守,龙飞前往调停,往尔等体恤朕心……”
陶谦的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眼前这个人就是龙飞?镇国将军、宛城太守龙飞这个名字太熟悉了,这几次沛县之祸全都和他有关。刘备的两个兄弟武艺如何,陶谦也清楚。又看了看龙飞和他身后的典韦、许褚,陶谦明白了,这是龙飞要帮自己。
“谢陛下厚恩!”陶谦急忙接旨,起身,脸上的表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来人,上茶!快点,你们这些笨东西!”
虽然他也听了有关龙飞与曹cāo攀亲的事情,作为官场老手,陶谦才不会相信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一切的这句傻话。不管龙飞此来目的为何,既然是帮自己,那就得极力讨好。有龙飞帮忙,曹cāo必然不敢全力进攻,那样的话自己便有机会。
当天晚上,陶谦亲自设宴为龙飞接风,徐州众人虽然不明白龙飞怎么会出现在彭城,不过看陶谦的样子应该不是坏事。所以,酒宴的气氛自然高涨,徐州众人频频举杯敬酒。唯独陈珪、陈登父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言不发。酒宴进行的半中间,有兵卒进来报告,说有人找龙飞。龙飞起身,谢罪,匆匆而去,时间不大面带笑容重新落座。
陶谦微微一笑:“龙将军这是……”
“没事么大事!我有一法宝可令曹cāo退兵,刚刚就是这法宝到了!”龙飞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让所有人大惑不解。
“哦?”陶谦好奇:“可否拿出来让我等也看看如何?”
龙飞呵呵一笑:“并不在此,有时间一定让诸位见见!来来来,各位,请!”
刚喝了一口,又有一个传令兵进来,急匆匆绕过众人去找陶谦,在陶谦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又匆匆离去。陶谦的脸sè连续变了几遍,等那人走后,啪的一声将酒杯让地上一扔,扭头看着龙飞:“龙将军这是何意?”
龙飞仰脖将自己杯中的酒喝干:“州牧大人,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大人无需生气,有何事尽管说来,如若我龙飞做错了,一定赔罪!”
“哼!”陶谦冷哼一声:“名为助我,实乃助曹!来人,把龙飞等人给我拿下!”
呼啦!涌进来是个兵卒就要往上冲。典韦和许褚纷纷拿出兵器护住龙飞左右。龙飞看着陶谦:“陶大人真的决定这么做?或许这里会血流成河也未可知?”
“你!”陶谦愣了,龙飞说的话非常有可能,屋里的这些人未必是这三人的对手,他可是听说,近身格斗,就连吕布也不是龙飞对手,那该有多么可怕。不过龙飞坏了自己的好事,决不能如此放过:“那就试试!给我上!”
“住手!”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语气虽然不重,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口气。
第113章 杀与留
陈珪乃陈家家主,陈家在徐州也算名门望族,陈珪的叔父是陈球,先后担任过郡守、列卿,最后一直升到太尉,最后因为与桥玄、阳球、陈郃等人计划搬倒大宦官曹节,计划失败被杀。陈球门下有两子一侄:长子陈瑀,吴郡太守
次子陈琮,济yīn太守,还有一个侄子,便是陈珪。
其实徐州的士族并非只有陈珪这在一家,糜家也在其中。糜家以经商起家,到了糜竺这一辈,兄弟两人都在州府任职,可算是光耀门楣。还有东海曹氏,可以算是东海的地头蛇、土皇帝,手握徐州一半兵马占据东海为所yù为。而最低等级的人物就是臧霸。臧霸土贼出身,却有强大的军力,如今在下邳独占一方。
陶谦这个名义上的州牧在这些人心中一钱不值,陈家有名,糜家有钱,曹家和臧霸手握重兵,实际掌控徐州的一切。这四人让你陶谦做州牧那你就是州牧,那一天看你不顺眼,一句话便可将你这州牧之位废了。不过,好像已经不远了。
陈珪一出声,旁人赶紧住嘴。正要动手的兵卒也不敢再往前了。老头已经六十多岁,一坐下去就很难起来,陈登是他的小儿子,聪颖异常,老头对他寄予厚望,留在身边随时指导。见陈珪起不来,陈登急忙搀扶。
陈珪对着陶谦一抱拳:“大人,龙将军乃是朝廷特使,大人如此对待便是有违陛下旨意,再说重点,那可就是谋反呀!”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陶谦咬牙切齿,狠狠的瞪了龙飞一眼,挥手让兵卒们下去。冲着陈珪点头道:“多谢老大人提醒,不然我险些误了大事!”
有了这么一出闹剧,酒宴就再也不能进行下去了。陶谦一走,众人相继也就散了。唯独陈珪、陈登父子与龙飞三人坐着没动。三人也不说话,只顾喝酒吃菜。过了好久,陈登慢慢起身,伸手去搀扶父亲:“父亲,天sè不早了,咱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陈珪一笑:“如此清静之地极为难得正好饮酒,岂能离去?”
“可惜樽中已空!”龙飞接过话头:“老大人,可否移步,咱们另找去处再饮如何?”
彭城最好的酒楼名叫醉仙居。这里不仅有从洪泽湖打捞的湖鱼,也有从泗水之中捞出来的江鱼,更有从大海之中捕获的海鱼。中国人吃鱼的方法,无外乎煎炒蒸炸。看着活蹦乱跳的大鲤鱼,龙飞来了兴致,对陈珪道:“老大人可想试试我的吃鱼之法?”
“有何新意?”
“稍等片刻!”
跟着小二来到后面的厨房,详细说明了制作方法。这才重新回到座位。酒菜已经摆上,大家相对而坐。说起今天陶谦为何发如此大的脾气。龙飞淡淡的笑道:“老大人可知曹cāo之父曹嵩否?”
陈珪点点头:“曹嵩乃本朝太尉,不知何故突然辞官归隐,如今不知身在何处。”
“非在别处,就在徐州!”
陈珪略一思索,恍然大悟:“该不会被将军拿了去吧?哈哈哈……,难怪,难怪!”
正如陈珪猜想的一样。龙飞听说曹cāo要攻打徐州的消息,首先想到的便是刘关张助陶谦拒曹,和后来的三让徐州。紧接着就想起了曹cāo进攻徐州的原因。曹嵩全家灭门,曹cāo以此为借口率兵杀来,发誓要屠城报仇。想到此处,龙飞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曹cāo虽然不算孝子,总归也是儿子,有他父亲在手,多少可以牵制一下。下令四下打探曹嵩动向。
就在此时,曹嵩也接到儿子曹cāo的书信,看罢之后大惊失sè,连忙叫来二儿子曹德,让他立刻收拾准备离开徐州。现在的搬家都不是件容易事,何况古代。仆人、家具怎么办?房屋、田产如何处理?路上吃用之物够不够?等等!这一忙便是三四天。
曹嵩在徐州的事情,陶谦也有耳闻,只是不愿招惹,免得惹祸上身。如今曹cāo要和自己撕破脸皮,那他还有什么可说的,派部将张恺率兵捉拿曹嵩。张恺赶到之时,正好赶上曹家正往车上装东西,见徐州兵来了,曹嵩哀声叹气,一屁股便坐到了地上。
张恺笑道:“幸亏来的及时,全都给我带回去,一个也别想跑了!”
华县里彭城较远,还带着这些犯人和车辆,走走停停需要时rì。夜里休息的时候,一个兵卒偶然发现,最后面的一辆大车之中有不少金银珠宝。张恺,贪财之徒,立刻带人抄验。曹家的好东西还不少,古玩字画琳琅满目,金银珠宝数不胜数。让张恺高兴的是,在行礼之中发现了一个一尺高的白玉雕成的人像,容貌俊美,活灵活现,此物爱不释手。
看着眼前的金银珠宝,副将叹了口气道:“哎!这些东西等到了彭城全都要上缴,咱们什么都没有!”
此话让所有人有些失落。来来回回奔波几十天,一无所获,这算哪门子事。有人便偷偷向张恺建议:“将军,这伙人到了彭城也会被州牧大人给杀了,倒不如咱们先动手,然后带着这些东西远走高飞?”
张恺眼睛一亮,可他还有些担心。这些可都是曹cāo的家眷,曹cāo什么人一定会找自己的。又有人说:“据我所知,蓬莱之东八百里的海上有一岛,据说是当年徐福求仙之所,去过岛上的渔民回来说,岛上之民矮小笨拙,待着这里为奴为仆,不如去那里做土皇帝倒也过得逍遥。”
此话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同。张恺把牙一咬,说了声“干”。一伙徐州兵卒摇身一变就成了山贼,将曹嵩全家无论老幼全部围拢。大开杀戒。起初几个家丁还想上前阻拦,而这些人在金银珠宝的诱惑下已经失去了理智,横砍竖切,顷刻间将仆人、家丁全部砍翻在地。曹德上去论理,被张恺也砍了一刀,中在左臂无碍xìng命。
张恺一脸yīn森的笑容,提着血淋淋的刀一步步的朝曹家人靠近。正待动手,一支羽箭不偏不倚正中张恺眉心。张恺一声不吭仰面栽倒。周围的草丛之中一百多黑衣人出现在徐州兵的面前。为首一人手握长枪,一脸的杀气。没有人说话。只能听见风声和吓坏了的哭声。
看着满地的尸体,黑衣人首领一声令下,黑衣人一拥而上。这些人身手矫健,杀人技法娴熟的可怕,见过一次便终生难忘。张恺也就带了两百多兵卒,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被这些黑衣人全部解决。看着这伙人的动作,曹家人紧紧的挤在一起,生怕有那一个扑过来。
一切平静之后。首领来到曹嵩面前,声音低沉:“谁是曹嵩,曹老爷?”
“在下便是!”曹嵩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曹德,拱手道:“大王有何吩咐请尽管说,这些财宝可随意拿走,只求不要伤及我的家人!”
黑衣首领轻轻的拉下自己的遮脸布,露出一张俊俏的脸:“在下陈到,奉镇国将军之命来此接老爷子!”
“镇国将军?”曹嵩虽然隐居,还是能多多少少的听到些中原的情况。最近一段时间,这个镇国将军、宛城太守龙飞颇为活跃。听说曹cāo将孙女嫁给了龙飞,这该不会是曹cāo派来的人吧?想到此处,曹嵩道:“将军替我谢镇国将军大恩,然老朽思乡心切,想要尽快赶回谯郡老家,还请将军谅解。”
陈到道:“这么说来,老爷子是不肯走了?将军有令务必将老爷子带回,如若老爷子不肯,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弯腰,一只手抱住曹嵩的双腿,腰杆一挺,曹嵩便被陈到扛到了肩上,转身便走。曹家人大惊,哭哭啼啼的向前追赶。
曹德一直在观察,自从这伙黑衣人停下杀戮之后,便一个个规规矩矩的站着,动都没有动一下,就连陈到得手,转身之后,这些黑衣人才急忙跟上。曹嵩趴在陈到的肩膀上,被肩膀咯的都要吐了,连连求饶:“将军请放下老朽,这么走回去,就算不死也差不多了,我跟你们走!”留下一队人马收拾珠宝和衣服,其余的人保护着曹家老小先行,前往九宫山、
“哈哈哈……”陈珪哈哈大笑:“原来如此,将军此举可真是正中州牧大人下怀,怪不得州牧大人如此动怒!”
龙飞道:“我这可是救了你们徐州一命,曹cāo要攻徐州久矣,无奈没有借口,如果曹嵩一死,正好给曹cāo借口,曹cāo虎狼之人,若到徐州,生灵涂炭必不可免!”
陈珪点点头:“此话不假,曹嵩一家若死在徐州,徐州完矣!不知将军将如何处置曹嵩一家?”
龙飞笑笑:“我想与曹cāo做一次生意,老大人说说,这曹嵩价值几何?”
“哦?呵呵!”陈珪呵呵笑道:“要说这曹嵩值多少,龙将军可问错人了,做生意的事情在下不懂,将军可求教于糜治中,他可是徐州最有钱的人!”
正在说话之际,店里的掌柜亲自领着几个伙计,捧着盘子走了进来。盘中之物放在众人眼前的时候,大家全都傻了眼,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盘子,谁也不敢往嘴里送。
第114章 糜家大小姐
放在众人面前的东西,只有两种。首先是一盘晶莹剔透的鱼肉,切的薄如蝉翼,一层层一排排码放的整整齐齐,虽然是鱼肉,谁都没有看出就是刚才的那条大鲤鱼。幸亏这醉仙居的厨子刀法好,要不然也不可能将鱼肉切的这般样子来。
第二种是一个混合了各种调料的小碗,典韦用鼻子嗅了嗅。应该是苦酒,苦酒其实就是醋,醋的酿造方法与酒大致相仿,只不过用的是醋曲,造出来味道酸涩,所以称之为苦酒。应该还有些生姜之类的调味品。以典韦的胆气,生肉自是不在话下,可这生鱼还是第一次吃,这种吃法更是亘古少有。
“这是什么名堂?”陈珪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也有些不敢下嘴。
龙飞微微一笑,拿起木箸,轻轻的从盘子的最上层夹起一片鱼肉,在面前的料碗之中来回涮了涮,旋即放进了嘴里。闭上眼睛,津津有味的感受鱼肉的鲜美,一副优哉游哉的表情。待一片吃完,又摇摇头道:“鱼肉鲜美,只是调料显的清淡了些,不能完全掩盖鱼肉的腥气,不过还好。”说吧,又夹起一片,在料碗里涮涮,塞进嘴里。
陈珪是第二个吃的,他也学着龙飞的样子,将一片鱼肉塞进嘴里。初一进嘴,淡淡的鱼腥气与浓烈的苦酒味道混合在一起,有点难以下咽。稍微过上片刻,苦酒的味道变成甜味之后,鱼的鲜味也跟着出来,两下相加更有一番不同。鱼肉不同于别的肉,肉质酥嫩,牙齿轻轻一咬便碎了,润润滑滑在嘴巴里打转,一个字“爽”!
看着陈珪高兴的样子,陈登、典韦、许褚相继也上了手,一吃之下大呼过瘾。几人面前小盘中的鱼肉,三五下便吃了个jīng光。典韦意犹未尽,大声呼喊小二再来一份。这便引起了其余客人的注意。
醉仙居的客人都是有钱有势的主,山珍海味,龙肝凤髓也是差不多吃遍了的。如此一个大老粗在此大呼小叫,颇有些厌恶。有好事者便起了讽刺之心,遂向小二打听这个大老粗吃的什么,想借此来挖苦挖苦。小二将刚才那道不知名的菜大致说了一遍,不少人都不相信。
“野人才食生肉,何况鱼肉腥气难闻,这生的又该如何吃?”一位文士淡淡的笑道:“看那厮浑身漆黑,一身的黑毛,便知是个野人,所以才如此吃法!”
“我看未必,陈老大人与那几人同席,难不成也是野人?”有认识陈珪的不以为然,急忙吩咐小二,给自己也来一份。
整整一夜,醉仙居的厨子们最忙的便是杀鱼,片鱼。厨房之中的炉灶都熄了火。炒菜的大厨们没了事情可做,看着刀工最好的厨子眉飞sè舞,心里那叫一个恨。今rì,醉仙居只进了百十条鱼,虽然醉仙居以鱼闻名徐州,可是能吃起的也没有多少人,本以为太多,现在看来这些鱼根本不够。
吃了这新菜的顾客有称好的,也有不习惯的。大家开始对这道菜议论纷纷。楼下大堂之中便吵嚷起来。有冒充懂行的做出七八种不同版本的解释,有说是此菜来自上天,乃舜帝所创。也有说此菜本为东海之边的渔夫所创,因太过残忍被海神取了xìng命。还有人说,这菜古来就有,秦始皇残暴常以婴儿只肉制成此菜。大家七嘴八舌,都觉得自己说的正确,各个版本的支持者大声呼喊相互鼓劲。
陈珪看了看,举杯对龙飞道:“将军真乃奇人,常听闻将军武艺冠绝天下,智谋不落孙武,没想到也懂烹饪?”
“略知一二!”龙飞道:“其实做什么是都如这烹饪,老子《道德经》中有云,治大国如烹小鲜,如这鱼片,刀法jīng湛,汤汁适中,更要上好的海鱼才能做出美味,如果用湖鱼和江鱼就不是这个味了。”龙飞放下酒杯,看了陈珪一眼:“治国也是一样,这彭城就好比美味,老大人父子就是刀工,糜氏乃是汤料,曹豹、臧霸者乃配菜,只有三方适中,徐州的美味才能上桌,如有一方失了原本的味道,徐州这道菜可就不好吃了!”
陈珪哈哈大笑:“将军分析的jīng辟!老朽佩服!可这美味佳肴也需一好厨子才行,将军觉得这个厨子可否称职?”陈珪指了指州牧的属衙。
“天下厨子众多,那个是好,那个是坏,老大人可能分清?”
“老朽虚度七十余载,多少还有些鉴人之明,这一点就不劳烦将军了!”
“呵呵呵!”龙飞笑笑:“也好,也好!希望老大人不要看走眼,以免后患无穷!”
几人起身,绕开正在高谈阔论的客人,从墙角处来到正门口,一脚踏出门外,店小二突然笑盈盈的拦住了几人:“几位大人,小人无礼了!”
“何事?”陈珪有些生气。
“老大人可不要怪罪呀!这位将军可否暂留一下?”说到这里小二急忙解释:“并非想对将军如何,只是我们家主想要见见将军,将军所创之美味卓绝,家主想当面向将军道谢!”
陈珪呵呵一笑,大有深意的看了龙飞一眼:“这是好事,老朽先走了,将军就暂留一时,告辞!”
大街上一辆豪华的马车已经准备停当,果然是大手笔,马车装饰华丽,金银珠玉全不再考虑的范围之内。小二做了个请的姿势,龙飞便大踏步的走了过去。打开车帘,一股淡淡的幽香冒了出来,这可不是一般的香味,也和香料的香味不同,似乎在什么地方闻过,却想不起来。
龙飞没有上,看了小二一眼:“我做不惯车,还是骑我的马吧,你在前带路!”
小二答应一声,一路小跑的往前去了。过了两条街,来到一户高大的们楼前。房子门前的两个大石狮子比州牧府门口的还要打。黑漆的大门,已经打开,两个小厮恭恭敬敬的站着,见龙飞来了,其中一人急匆匆往后跑去。门楼宽大,一丈高的房子,只比属衙矮了半尺。左右两边的大红灯笼中火苗子正旺。再往前两步,这才看清牌匾上的字:糜府。
一位秀丽的姑娘出现在了龙飞的眼前。这姑娘张的,漂亮的脸蛋,丰满的身材,一身粉sè的纱裙将全身的曲线勾勒的淋漓极致。灯光的照耀下,忽隐忽现的两条腿是那么的修长。龙飞只看了一眼,就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姑娘轻轻咳嗽一声:“咳!民女见过龙将军!”
“你知道我?”龙飞有些纳闷,难道自己已经出名到了这种地步了,连大户人家的小姐都知道自己?
女孩一笑:“民女唐突了,民女并不认识将军!”女孩说话声音甜美,行事做法稳重大方。特别是从眼睛里流露出的人情世故与他的年纪极为的不相称。“今rì请将军来,不为别事,只为那道菜,感谢先生!”
“哈哈哈……”龙飞哈哈大笑:“这也用得着感谢!对了,我还不知小姐芳名呢?”
“民女糜环!”
“哦!你是糜环,这么说也是糜家之人,你和糜竺什么关系?”
“正是家兄!”
“原来如此!”龙飞一听这话,心里忽然见起了一个恶毒的念头。他转过脸看着糜环,连连点头,心中的臆想从此时便开始了。
糜环乃糜家的小姐。糜家世代经商,几辈人努力下来,让糜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不敢说天下各县皆有生意,至少那些大城之中都有一两间店铺,这也是糜竺加入黑冰所带来的效果。糜家的生意大了,钱也多了,可商人这种不入流的身份始终让糜家人抬不起头。
到了糜竺这一辈,糜竺先是经商,后来学文,最终被征辟进州府做小吏。糜竺天生的jīng明和处理人际关系的能力,让他在官场之中如鱼得水。陶谦也为了利用糜家的钱粮,便将糜竺提拔为治中,同时也征辟糜芳在军中做了都尉。
糜家兄弟的出仕,让糜家的先辈们长出一口气,他们看到了改变自家门风的机会。可是问题来了,男人都做官了,这诺大的家产又该如何?糜竺思量再三,将家族内部的所有商铺、田产等等全部交给自己的妹妹糜环。这一举动让不少人大跌眼镜。虽然那时的人对儒家的三从四德尚未深入骨髓,可将这么大的家业交给一个刚刚及笄的女子也是破天荒的大事。
族人相劝,亲朋阻挠,都没有打动糜竺。从那天开始,糜家实际上变成了女人掌权。糜环也并没有让大哥失望,可能是遗传的缘故,她对经商的事情驾轻就熟,几年来糜家的生意非但没有垮掉,反而越做越大,糜家在徐州稳坐首富之位。
不常去店里的糜环鬼使神差的今天下午正好在醉仙居的二楼。一来是为了散心,二来也可以算是对工作视察。龙飞奇特的菜品引起了糜环的注意。起先他以为龙飞是外来的厨子,却看见和陈珪父子一起便觉得不像。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人便是那个搅乱朝廷的龙飞,所以才有了此次相见。不过这一见彻底改变了糜环和整个糜家的将来。
第115章 刘备之妻
临走之时,糜环以两金相赠,感谢龙飞为醉仙居设计的那道新菜。龙飞则另有目的又告诉了糜环几个奇特的新菜品,顺便将现代酒店的管理理念做了粗略的介绍。虽然糜环并没有完全听懂,却对龙飞这个人增加了很大的好奇心。从那之后,龙飞时不时的就来糜家坐坐。
这一rì,龙飞正在与糜环讨论如何将手里的生意以股权的形式进行转让,增加自己的现金流量。糜竺、糜芳突然间回来了,虽然兄弟俩都认识龙飞,可在自己家里碰见还是有些怪怪的。糜竺眉头一皱:“你怎么会在这里?”
龙飞笑笑。糜环连忙解释:“是我找龙将军来的,龙将军的很多想法奇特新鲜,正好可以适用于咱们家的生意!”
“哦?”糜竺有些惊讶,用讥讽的口气问道:“龙将军也会经商?”
龙飞一笑:“糜治中不是也会打仗吗?”
这句挖苦够狠,狠狠的刺中了糜竺的痛处。九宫山一战,刘备军大败,自己更是险些命丧沙场。龙飞这么说分明就是挑衅。糜竺皱着眉头:“将军还是请吧,我家不欢迎你!”
糜竺、糜芳此次回来是另有目的。虽然自己是治中,糜芳也是都尉。然而商人的背景让他们兄弟在徐州永远抬不起头。在陶谦手下说出来的话自然也就轻飘无物。此次,他极力说服陶谦请刘备来徐州,除了那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之外,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那就是有朝一rì自己能如真正的官吏一样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所以他要和刘备走的近一些,越近越好。
徐州受四大家族掌控,任何一家都有各自的特点,徐州官场之中也大多是来自这几大家族的势力。要想在徐州立足,唯有和这四大家族搞好关系,从何入手?想来想去,刘备选定了糜竺。两人一拍即合,旋即联起手来。如何巩固这个联盟,也是需要计划的,钱糜竺不在乎,但这太过势利。糜竺想到了另一个方法,女人。
刘备在涿郡也有过几任妻子,可惜都早亡,未落的一男半女,如今落的一个孤家寡人。再说他常年到处奔波,也不适合娶妻。当糜竺提出要给刘备娶妻的时候,刘备连连摆手,关羽等人相劝,刘备就是不从。几人无奈,也不好再说什么,糜竺倒是并不死心。其实刘备并非不乐意,只是他有自己的打算。
沛县城东有户做豆腐的人家,姓甘名冒,老两口膝下有一女名叫甘倩,年已十八。小姑娘张的标志,乃附近有名的美人。提亲者络绎不绝,然甘倩始终不答应出嫁。老两口看着女儿一天天的大了,心里焦急万分。可就此一女也不好强求,只能听天由命。
刘备进城之时,正好路过甘冒的豆腐摊,甘倩忙里偷闲,抬头看了一眼刘备。就这一眼,便让刘备魂不守舍,差一点从马上摔下来。从那之后,这个卖豆腐的女子便似印在了脑子里一样,挥之不去。刘备暗中派人已经打探清楚,此女未嫁,刘备便动了心。
刘备今年三十有余,可看见甘倩的时候一下子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为了能见到甘倩,刘备时常以各种理由去甘冒的小摊买豆腐,甘冒见是县令便格外的热情,留刘备喝水、聊天。刘备毫不客气在这小豆腐摊一待便是整整一上午,一直等到甘倩将豆腐卖完,父女二人要回去的时候,刘备才离开。
甘冒怎会看不出县令大人的意思,几次向女儿提起,甘倩冷笑道:“区区一个县令我还看不上!”
甘冒无奈,只得在刘备再来的时候更加的殷勤,以免得罪这沛县最有权威之人。好在刘备并没有提及此事,大家便相安无事的就这么过着。糜竺是个心细之人,偶尔一次在豆腐摊前看见刘备,又看见甘倩的样貌,心里马上就明白了。
当天夜里,糜竺便亲自登门替刘备求亲。甘冒老两口不知道怎么回答。甘倩道:“大人,如果我不答应会如何?”
“大人呀!你可不知道,我这女儿xìng子烈,他不点头就是死也不会嫁的,我们老两口可没办法!”
糜竺点点头:“既然如此,我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想没想通媒婆都会登门,嫁不嫁你们自己看着办!会有什么后果你们自己掂量去!”
糜竺本以为这么一吓甘家人都会乖乖的按照自己的话做,可等到媒婆来的时候,甘家三人竟然跑了。糜竺大怒,派糜芳领兵寻找,费了半天的劲也没有结果。最后打听到,甘倩竟然带着父母去了九宫山。糜竺不免到有些佩服这女子的勇气。
甘倩跑了,糜竺突然眼前一亮,想到了另一个办法。将甘倩嫁给刘备,对自己来说没有半分好处,既然要联盟就应该是他们糜家的女儿才好。想了很久,下定决心要将妹妹糜环嫁给刘备。此次回来便是要征求糜环的意见。却没想到在自己家里看见妹妹和龙飞聊的那么开心。
糜竺一向温文尔雅今rì竟然动怒,前所未有。糜环也觉得奇怪,急忙上前拉住糜竺:“兄长,你这是怎么了?”
龙飞也并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僵,慢慢起身,向兄妹几人告辞之后,转身走了。看着龙飞的背影,糜竺开始琢磨,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生气。龙飞和自己也算一伙的,都属黑冰。在某种层面上与自己没有冲突。九宫山一战,也对自己没有任何损失,可自己为什么要生气。想了一会,糜竺明白了。不过下一步如何处理,到真是有些难办。
和往常一样,龙飞还是一有空便到糜家来坐坐,糜环也热情接待,只是不见糜竺的身影,每次问起,糜环总是笑而不答。这天下午,和往常一样,龙飞刚来到糜家门前,看门的两个家丁竟然拦住了他。龙飞一愣:“怎么?不认识了?”
家丁微微一笑:“岂能不认识,只是家主吩咐,今rì不见客!”
“我也不见?”
家丁对望了一眼。一个道:“特意嘱咐,将军来了也是不见!”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那家丁yù言又止:“将军还是请回吧!不要为难我们这些下人。”
龙飞并没有回去,绕过街角,便转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糜家他来过几十回了,熟悉的很,爬上墙头便看出来这是二进院子的耳房。这里是糜家的账房,每天从各地报上来的账目都要进过这里的汇总然后呈给糜环过目。可今rì这里竟然冷冷清清。
一抬腿翻过墙头,院子里安静的极了,似乎一个人都没有。龙飞朝着糜环的闺房走去,刚走了一步。一阵巨大的笑声突然从耳门传了过来:“我说治中大人,你家可真大,我看那陶谦老儿的州牧府也不过如此吧?”
是糜竺和张飞,两人一边说话,一边从耳门穿过来。龙飞急忙闪身到大树的后面,将身形隐藏起来。糜竺摇头道:“我这里可比不上州牧府,那有州牧府气派!对了,县令大人怎么还不到?”
“着什么急呀!”张飞大声道:“我哥哥是来提亲的,他都不着急,你这做大舅哥的到着急了!先陪我去练武场,等大哥来了再说,走!”
龙飞听的清楚。和他预想的一样,刘备果然要来娶糜环,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从树后面出来,龙飞急匆匆赶往糜环的闺房。一把推开门,将坐在窗边的糜环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见龙飞站在门口,脸上露出不自然的微笑:“你怎么来了?”
“你真要嫁给刘备?”龙飞劈头盖脸问道:“他可比你打了十几岁!”
糜环微微点头:“父母之命不可违,虽然我父母不在了,长兄为父,兄长已经选定了他,我便只有认命的份,我一个区区弱女子又能如何?”
“要是我不让你嫁呢?”
糜环一愣,愣愣的看着龙飞。过了好久,慢慢的将头低下,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双肩耸动,低低的呜咽传出声来。龙飞走上前,轻轻的将糜环揽进怀里。糜环并没有挣扎,只是呜咽的声音增大了一些。眼泪打湿了龙飞的衣服,温热的眼泪滴到了龙飞的皮肤上。龙飞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恶俗,自己明明是在欺骗这个女孩,还装的这么像,看来真如贾诩所言,自己学坏了。
“妹妹!快看,这多漂亮!”糜芳手捧一个装着礼物的锦盒,推门而入。眼前的一幕让他把后半句话完完全全的咽了回去。张大嘴巴,傻愣愣的看着两人。
糜环赶忙将龙飞推开,转过脸去擦拭自己脸上的泪水。糜芳看看自己的妹妹,又看看龙飞:“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糜环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转过脸。刚刚画好的装束,被眼泪完全打湿,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庞瞬间击中了龙飞的胸膛。糜环冲着龙飞微微一笑,扭头对糜芳道:“龙将军是来祝贺的,麻烦二哥带龙将军先去客厅,我随后就到。”
第116章 她的意愿是什么
刘备今rì着盛装而来,新作的丝绸袍子穿在身上,腰杆挺的笔直,颌下的胡须也是仔细梳理过的。一脸的chūn风得意。一大帮民夫抬着好几箱的礼物,从上等的布匹,到各种jīng美的首饰应有尽有。糜竺等人在门口相迎,场面热闹而亲切。
进到屋里来,当看见龙飞的时候,刘备的脸sè一下子就变了,他没有料到龙飞也会在这里。龙飞主动上前拱手行礼:“恭喜刘县令!”
刘备急忙恢复原来的神情,面带笑容。众人入座,龙飞才发现,今rì跟这刘备一起来的不仅有关羽、张飞,还多了一个文士。此人年纪和刘备相当,只能用枯干来形容,颧骨高耸,下颌内收。眉宇间带着一丝书卷气。糜芳偷偷告诉龙飞,此人名叫孙乾乃北海人,是从青州跟着一起来的。
龙飞点点头。他想起刘备在未得诸葛亮之前的三大谋士:孙乾、简雍、糜竺。这几人虽然没有诸葛亮那般丰功伟绩,却在刘备前期对刘备帮助很大。特别是这个孙乾,每到紧要关头便能救刘备于危难。刘备被赶出徐州,是孙乾说动袁绍收留刘备。刘备无家可归,是孙乾去荆州与刘表接触得以落脚小沛。龙飞不自觉的对孙乾多看了两眼,孙乾则面无表情端坐不动。
“小姐到!”一声呼喊,让正在亲切交谈的糜竺和刘备立刻停了下来。
糜环步态从容的从门外进来。刚刚哭过的眼睛还稍稍有些红肿,糜环低着头一一向众人行礼。唯独没有对龙飞做任何动作。糜竺呵呵笑道:“妹妹来,这位就是我说的刘大人!”
“小姐有礼了!”刘备急忙一躬扫地。糜环盈盈下拜相还。当刘备抬起头看见糜环的容貌后,整个人便有些发愣,脸上的欢喜如同凝滞了一般,口水顺着嘴角滴到胸前。
“咳!”孙乾轻咳一声,起身拱手道:“主公,糜治中,我看此事就这么定了,选个良辰吉rì便将此事办了如何?”
糜竺点点头:“甚好!甚好!”
一听这话,糜环不自觉的一阵眩晕。她自然也看见了刘备的样子,虽说并不是丑陋不堪,可岁月在他脸上雕刻出来的那些沧桑无法抹去。再加上他那怪异的耳朵和超长的手臂,糜环感到浑身不自在。相比之下,还是龙飞好些,身材高大,说话风趣,知道不少他根本无法了解的东西。想到此处,便不自觉的往后看了一眼。
“我觉得不好!”
这一声来的太突然,就仿佛《简爱》中,罗切斯特与简爱正在举行婚礼的时候,有人突然说出了罗切斯特的秘密。在场的所有人都大为吃惊。糜竺用一种憎恶的眼神盯着龙飞,龙飞却假装没有看见,伸手将糜环拉过来,挡在自己身后:“各位,我觉得不好!结婚是双方的事情,如果有一方迫于无奈,这场婚姻就不用举行!”
“混账!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张飞呼的站出来,瞪大眼睛盯着龙飞。
龙飞看着他,没有丝毫后退。孙乾微微一笑:“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糜家小姐与我家主公的婚事是经过糜治中同意的,龙将军一个外人不便插手吧?”
“我的确是个外人!可我今天能站在这里,就说明我有义务为这场婚姻做出证明!”龙飞看了看众人:“在你们的眼中糜环,不,不仅仅是糜环,天下女子皆是工具!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都是你们这些自命清高的君子捏造出来的说辞!我来问你,你们觉得与你们的发妻可过的幸福?”
又让众人大吃一惊。这个话题从来没有人说过,自己的婚姻似乎都是水到渠成一般,陌生的女子走进自己的生活,与自己生活一生,生儿育女。好一点的相敬如宾,差一点的看都不会看一眼。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发妻过的幸福,女人在他们心中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东西,有时候是丫鬟,有时候是保姆,有时候是生儿育女的工具。从来没有看作与男人一样地位的人。
糜环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大厅之中鸦雀无声,只有一个女人默默的哭泣声。张飞左右看看,众人一个个全都陷入沉思,猛然间怒吼一声:“不管咋说,你小子竟敢夺我大哥的人,我今天就要教训教训你!”
一拳砸出,直奔龙飞面门。龙飞的身后便是糜环,没有退路,只能伸手格挡。左手一档。张飞的左拳也至,龙飞伸出右手再挡。就在停顿的一刹那,龙飞一个上步,身子一侧,双拳齐出,右手拳狠狠的击中张飞的下颌,左手拳打中张飞的肚子。
张飞腾腾腾往后退了三步,恼羞成怒,又饿虎扑食一般冲上来。龙飞不等他近身,又是一个上步,使出全身的力气,右手拳从张飞双臂之间往上挥出,打中张飞的下巴。张飞旁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飞了起来,狠狠的往后摔去。关羽连忙过来扶住,才没有被打倒在地。
张飞还要动手,关羽死死拉住:“不用打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糜竺看看刘备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里焦躁不安,一指龙飞:“你是怎么进来的!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
七八个家丁冲进大门。糜芳突然哈哈大笑,厉声制止道:“都给我退下!”他走到龙飞身旁,微微一笑:“大哥,本来这件事我就不怎么赞成,龙将军这么说似乎也有些道理,不如此事再商量商量?”
“你!”糜竺都要气炸了。本还指望糜芳能替自己说话,没想到竟然也帮着外人。糜竺大叫:“反了,反了!你们都要造反?”
糜芳与糜环的感情最深。糜竺比他们大的太多,糜芳与妹妹糜环仅仅相差一岁,两人从小一起玩耍一起吃饭,甚至一起跟着先生识字。糜竺十几岁跟父亲出门做生意,家里就只有母亲和糜芳、糜环三人。作为家里来唯一的男人,母亲告诉糜芳,要保护妹妹。这话一听就是十几年。
当糜竺要将妹妹嫁给刘备的时候,糜芳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他可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妹妹,跟着刘备这个年过三十的半大老头子。可糜竺是长兄,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压下心里的难受。被龙飞这么一闹,糜芳终于忍不住了。连龙飞这样的外人都替妹妹说话,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决不能忘了母亲的嘱托。
龙飞道:“这不是造反,这是糜治中做的不对!圣人讲以理服人,靠家主的威仪来牺牲妹妹的幸福,你这做哥哥的不称职!”
“按龙将军的意思,怎样才算两全其美的婚姻?”孙乾问道。
龙飞道:“我说过,幸福的婚姻需要双方的同意,刘县令能来,想必刘县令非常赞成,那就要问问糜小姐的意思了?如果糜小姐不同意,那只好请刘县令回了。”
“环儿?你可愿意?”糜竺迫不及待的问道,眼光之中带着作为兄长的威严。
糜环没有说话,依然躲在龙飞的身后不愿出来。她的心里很乱,既不想让哥哥为难,也不想真的和这个刘备终其一生。这些年一来,自己风风雨雨掌管糜家的产业,多少也经历过一些事情,在他的思想里还真有些向往龙飞刚才所说的那种幸福婚姻。可现在能做成吗?该怎么办?
糜竺又问了一句。糜环还是没有回答。龙飞道:“糜治中,这不是明摆着吗?小姐不愿意!”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糜竺瞪了龙飞一眼,换了另外一种口气,慢慢的走过来,轻声问道:“环儿,大哥再问你一句,你到底愿不愿意?”
糜环低着头一个劲的哭,眼泪打湿了衣服,一滴滴的掉在地上。刘备仰天长叹:“治中大人,不要再为难令妹了,龙将军说的对,我已这般年纪,怎可婚配令妹,此事作罢!告辞!”
刘备起身而走,孙乾微微摇头。关羽、张飞急忙跟上。路过龙飞身前的时候,张飞恶狠狠的看着龙飞:“总有一天,俺要亲手宰了你!”
糜竺再三相留,刘备都婉言拒绝。刚才还兴高采烈而来,现在败兴而归。刘备心里的恨意又浓了几分。这个龙飞就好像是自己的克星,只要碰见他就没有好事。
糜竺好些没瘫软地上。自己本打算结好刘备,干出一番大事,如今看来似乎破灭了,他有些颓废。再次回来的时候,对着龙飞大吼:“出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你!若你不是朝廷特使,我便一刀杀了你!”
龙飞摇摇头:“这恐怕有些难度!”说罢,看了糜芳一眼,微微点头,转身外门外走。踏出门外之后,觉得有些不对劲,一回头刚好和糜环面对面。龙飞一走,糜环便跟了上来,这让龙飞有些意外。看着糜环楚楚动人的神情,颇为可怜的表情。龙飞问道:“你决定了?”
“嗯!”过了好半天,糜环才轻声的回答。
糜竺大喊了好几声,糜环似乎如木头人一样,跟着龙飞头也不回。糜芳哈哈大笑,糜竺看着生气:“滚,你也给我滚!皆乃一丘之貉!”
第117章 糜竺的报复
空荡荡的院子里只留下糜竺一人,呆坐在台阶上,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与刘备的联合失败了,妹妹跟人跑了,二弟也被骂走了。难不成糜家就要断送在他的手里?琢磨了老半天,下定决心。糜家经历几辈人的努力,从一个小小的客栈做起,到如今的规模和现在的实力,决不能毁在自己手上。回书房拿了一样东西,便匆匆出了门。
彭城的百姓并不知道曹cāo屯兵任城的消息,大家还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该上街的上街,该赶路的赶路。徐州近几年并未有什么大的动荡,陶谦的管理也没有多么的苛刻,百姓的生活普遍比中原的其余地方要安稳的多。街道两边的客栈酒馆大大小小,做生意的小贩也一街两行。
“哎吆!糜大人,您可好久没来了!里面请!”贵宾楼的伙计见糜竺站在门口,急忙上前招呼。名字叫贵宾楼,宾客到了这里却没有宾至如归的感觉。贵宾楼的价钱让很多人望而却步,里面的东西也并不好吃,而且从小二到伙计都是一副臭烘烘的牛脾气。所以这里的生意清淡的很。
不知道什么原因,糜竺却对这里情有独钟,或许是因为贵宾楼大堂中间的那道龙纹的屏风吧。每次糜竺来到这里,心里便感觉格外的平静。他扫视了一眼大堂,和往常一样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一个上了岁数的掌柜正在埋头算账。不肖糜竺吩咐,小二将糜竺领到了一个雅间之中。
“你们当家的可在?”糜竺一边说着话,一边不经意的将手掌中握这东西放在几案上。
小二瞥了一眼,连忙答道:“在!我这就给你叫去!”
贵宾楼的当家是一个大胖子,顶多一米六的身高,超不多超过两百三十斤。肚大腰圆,脸蛋上的肉都往下耷拉着,将眼睛挤成了一条缝。听见沉重的脚步声,糜竺便猜到是他来了。当家的似乎走的急了些,说话都有些喘不上气:“大人光临,小人有失远迎,往大人赎罪!”
“闲话少说!我有正事找你!”糜竺表情严肃,看着面前的这个矮冬瓜。
店小二识趣的退出去顺便将门关上。贵宾楼的当家连忙下拜,就要行礼。糜竺看着他并没有动,等到当家的磕完了头,糜竺才说了一声免礼。糜竺拿出自己的龙纹玉佩,往当家的前面一递:“你手下有多少人?”
“还有七八个!怎么大人有用?”
“他们身手如何?”
“还算不错!”
糜竺点点头:“把他们留住,我又大用!”
“诺!”
龙飞带着糜环刚回来不久,还没想好怎么安置。糜芳便来了,龙飞以为是来接人的,便让许褚将糜芳挡在了门外。糜芳再三解释,这才被放了进来。看见龙飞微微笑道:“哎!我如今也被赶出来!龙将军是不是也救救我呀?”
他们住的是客栈,安顿一个人那是简单的事情,不过糜环是个女孩子,需要杂七杂八的东西太多,出门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只得从街上买。用了整整两天时间,龙飞亲自陪着大小姐将一个女人需要的东西置办妥当。这两天,龙飞对女人有了新的看法,论起逛街古代的女人当可与现代女人齐名。
自己来彭城已经半月有余,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并没有预想的那么顺利,这徐州关系复杂,结构为妙,自己始终不能掌握其中诀窍。从表面上看,陈珪父子目前还是忠心于陶谦的。臧霸、曹豹各自dú lì,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而糜竺和刘备结盟这是必然,在如此难解的环境之中,龙飞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陈珪、陈登的登门拜访,让龙飞多少有些意外。他甚至期望,这两人能投向自己这边。为了拉拢陈珪、陈登父子,龙飞可算是费尽心机,宴请、送钱、拜访、甚至答应只要能听自己的,这徐州可让给陈家。龙飞已经准备好了一张空白圣旨,只要陈珪点头,写上字便可生效。而陈珪始终摇头不谈这个问题,搞的龙飞有些被动。
今rì陈珪父子登门,龙飞急忙出迎。客栈本就是个人来人往的地方,陈珪父子在彭城也算名人,这一闹腾,在场的百姓全都知道了龙飞的身份。有些人甚至翻身跪倒就要参拜,搞的有些尴尬。
陈珪手捋须髯微微的笑:“听闻将军将糜家小姐拐跑了?”
“老大人也说这种笑话!”龙飞觉得这话有些刺耳:“只是糜小姐暂住我这里罢了!何来拐跑之说!”
“呵呵呵!”陈珪笑道:“不管是拐走的还是暂住,总之龙将军要多加小心才是,糜治中可并非将军所想象的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多多小心!”
“此话怎讲?”
“老朽也是猜测而已!听与不听全在于将军!”
龙飞当然知道糜竺的底细,不过听陈珪的说法,糜竺似乎要对自己动手,可这消息陈珪又是怎么知道的?想了想也就坦然了,陈家势力庞大,家族之间的斗争由来已久,糜竺的这点小把戏绝瞒不过陈珪这个老狐狸。大家又说了一些别的事情,陈珪父子便告辞了。陈珪能给自己透露这样的消息,只有一种可能,陈珪想在徐州大乱之后分一杯羹,龙飞自然成全他,将刘备的事情说给了陈珪,相信陈珪老jiān巨猾,肯定明白他的意思。
送走了陈珪,龙飞便将典韦和许褚叫来,让他们最近这几天多多留心,以免意外。正在安排的时候,陈到带着曹嵩和曹节竟然来到了彭城。龙飞便有些生气。曹嵩急忙道:“将军莫怪他人,是老夫想见见将军,有话要和将军说!”
一则人已经来了,二来曹嵩算是曹节的爷爷,看在曹节的面子上,也不能太过分。安顿好了曹节之后,龙飞才来见曹嵩。曹嵩便唉声叹气:“老朽知道将军为了我等安全考虑,将我们安置在九宫山,住了这些时rì,还是思乡心切,恳请将军放我们会谯郡老家,将军放心,我一定奉劝阿满与将军真诚合作,共同扶持大汉天下!”
曹嵩说的好听,龙飞在这些话中没有听到一句心里话。他微微一笑:“老大人,你我都是聪明人,何必要做这种多余的事情,只要你说服曹cāo撤兵,我立刻放了你!”
“阿满从小执拗,怎会听我之言!”
“那就不能怪我了!”龙飞摊开双手:“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想保住徐州,这徐州牧陶谦也曾经和老大人同朝为官,老大人就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您儿子的手上?”
曹嵩不再言语,自己如今寄人篱下,连生死都掌控在别人手上,更不要说别的了。龙飞话锋一转道:“您老是曹节的祖父,也算我的祖父,您放心,在我这里绝对安全,另外呢?只要曹cāo一年之内不攻打徐州,我便可以放您回去!如何?”
曹嵩不答应也不由他,只得起身相谢。刚刚站起身,就觉得后背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一阵钻心的疼痛迅速蔓延到全身。与此同时,房间外面传来典韦的怒吼:“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陈到和许褚急忙冲进房间,见龙飞无事,这才稍稍放心。曹嵩的眼睛瞪的多大,慢慢的软在龙飞怀中,看着曹嵩后背的箭矢,龙飞明白这曹嵩是替自己挡了一箭,眼睛之中杀气一闪,冷冷的说道:“我要活的,问清主谋是谁?”
许褚答应了一声,出门去了。陈到有些不知所措,曹嵩是自己带来的,刚来就死了,这如何向龙飞交代?曹节得知这边的情况,不顾糜环相劝,冲过来扑倒在祖父身上,哭的如同泪人一样。龙飞将曹节搂过来,安慰道:“放心,你祖父是替我挡了一箭,此仇我龙飞必报,让他们十倍偿还!”
典韦和许褚抬着一个黑衣人进来。身后一个兵卒捧着一张断了弦的弓。此人被揍得不轻,鼻青脸肿不说,扔在地上动都不动。许褚抱拳:“将军,此人乃是徐州州牧府侍卫!”
“陶谦?”龙飞冷哼一声:“可有同党?”
许褚摇摇头:“没有,就他一人,说是陶谦派他来刺杀将军的。”
“还有这个!”典韦从怀中摸出一块小小的玉片,递给龙飞:“是在这小子身上搜出来的!”
陈到一看, 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那丝莫名的恐惧立刻涌上了心头。龙飞只看了一眼,顺手收好:“把他押下去,好好看管,我要找陶谦说道说道!”
陶谦大为惊讶。自己的侍卫怎么会去行刺龙飞,还误杀了曹cāo的父亲曹嵩。这一下,不但得罪了龙飞,还给了曹cāo一个进攻徐州最好的借口。陶谦瘫坐在位子上,牙齿打架,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龙将军,误,误会了!此事,此事我也不知呀!”
“此人乃州牧府侍卫,被我当场捉拿,陶州牧,此事你一定给我一个交代!”龙飞脸一撇,正好看见对面的糜竺微闭着眼睛,眉头紧皱,似乎也觉得奇怪。
第118章 家族势力
糜竺的那个表情绝不是装出来的,如果是真的,便说明这人不是糜竺派来的。不是糜竺又会是谁?陶谦没有这么大的能力,何况还随身带着黑冰的标志。难道这彭城之内除了糜竺,还有另一股黑冰势力?龙飞一夜未睡,这个幕后黑手一天不揪出来,自己便一天不安生。他将追查黑冰的事情交给陈到,陈到本是黑冰中人,但愿能得到一些消息。
陶谦也是一夜未睡,他睡不着完全是怕,不等天明,便草拟了两封书信,一封是给曹cāo的,另一封是给臧霸、曹豹的。先向曹cāo说明情况,争取一个宽大处理,再将曹嵩的尸体送还,希望曹cāo能够放过自己。为了以防万一,他以低三下四的口吻请求臧霸和曹豹回军彭城。
龙飞天天在州府大堂上闹,陶谦好话说尽,龙飞就是不听。陶谦实在没有办法,呼的起身:“你们这是要把我逼死呀?这徐州都是你们眼中的肉,我是那刺,我走,全给你们!”说罢,一口鲜血喷出,几乎溅到第一排就坐的陈珪、糜竺几人的身上。
众人七手八脚将陶谦扶回后堂,龙飞没有去。有时候他觉得陶谦其实挺可怜的,说起来是州牧,实际上自己说话也不怎么算数。没有陈家、糜家、曹家、臧家的支持,他这么州牧屁都不是。堂堂大汉一封疆大吏要看这些人的脸sè,他龙飞也觉得憋屈。
陶谦一病,徐州便有了乱象。糜竺整rì和刘备密议,不知道在商量什么。臧霸和曹豹自始至终没有露面。陈珪、陈登父子联合一帮官吏把持了徐州大权,大有分而治之的架势。当陈登邀请龙飞去他家的时候,龙飞便有一种徐州要变天的感觉。
陈珪喜笑颜开:“龙将军可真够厉害的,几句话就让我们的州牧大人一病不起,如此下去我们徐州危险了!如今曹cāo已经得知曹嵩之事,相信不久便会出兵,龙大人可不能放手不管!”
“老大人说得对,徐州乃大汉重镇,陛下也颇为关心,明rì我便请旨,请老大人为徐州牧,希望徐州早rì安定下来!”
“不不不!老朽绝无此意!”陈珪连连摆手:“老朽一届儒生,在这动荡天下,岂敢与虎狼并驾齐驱,我还想多活两年!”
“那以老大人的意思,谁可做这徐州牧?”
“龙将军可有人选?”陈珪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如若没有,老朽愿意保举沛县令刘备,此人乃王室后裔,仁义之名冠绝天下,我徐州当得一仁义之主才是。”
“刘备?”龙飞有些纳闷,这陈珪怎么也站到了刘备一边。
“正是刘备,怎么将军以为不妥?”
回到客栈的时候天都黑了。龙飞并没有当场答应陈珪的提议,他还在琢磨其中的关键。徐州的四大家族相互间勾心斗角,如果陈珪与糜竺联合,便分为了两派,一派文,一派武,刘备做了徐州牧,这两派就是两只臂膀,岂不是要在徐州成事?龙飞想起了郭嘉,可惜郭嘉不再身旁。
陈到急匆匆进了龙飞的卧房,连门都没敲,见面之后一脸的凝重:“将军,我已经打探到了,徐州的确有两股黑冰势力,一股为糜竺的朱雀堂徐州分舵,一股为白虎堂徐州分舵,舵主乃是……”
“陈珪?”
“将军也知道了?”
龙飞笑了,他其实早就猜到,只是不相信而已。如今看来这都是真的。仔细琢磨琢磨,便能从中寻找出端倪。刺杀自己的刺客有很大可能是陈珪派出来的,还有可能那刺客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曹嵩。要不然,怎么如此巧合,曹嵩刚到便有刺客前来。但是,这黑冰和刘备又是什么关系?不惜派出两路兵马让刘备在徐州落脚。
许褚带着一个年轻人也走了进来。还不是太冷,那年轻人却将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头上带着一个硕大的斗笠。他自己说是陶谦之子陶应,是受陶谦派遣,请龙飞去见陶谦的。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龙飞变的犹豫了,自己在徐州就是一个被利用的工具,陈珪不就利用了自己一把吗?
“将军!请您相信我,家父快不行了,他希望见到将军!恳请将军走一趟!我给您跪下了!”陶应撩衣跪倒。
龙飞想了想:“也罢,你起来吧!我这就跟你去!”
许褚和陈到都要跟去,被龙飞阻止了。他只带了典韦,让许褚和陈到留下来保护好曹节和糜环。在陶应的带领下,几人在夜sè的映衬下,穿过彭城的一个个的小巷子。最后停在一道又长又高的围墙前。陶应学了几声鸟叫,一根绳子从墙那边扔了过来。
典韦第一个爬上去,往下看看,对龙飞点点头。三人翻进院子。陶应介绍,这里是州牧府的后院。如今陶谦病倒,陈珪以养病唯有,安排自己的人马将整个州牧府封锁了起来。除了几个可靠的家人之外,基本上整个州牧府都是陈珪的人。
在一间昏暗的小房间里,龙飞见到了陶谦。陶谦脸sè惨白,仰面躺在榻上,大张着嘴巴大口大口的吸气。陶应上前,将陶谦慢慢扶起来,轻声在陶谦耳边说道:“父亲,龙将军来了!”
陶谦的眼睛中立刻露出惊喜的光芒,伸出自己的手在空中胡乱的摸索。龙飞急忙将手递过去,陶谦死死抓住,又是一阵急促的呼吸,然后是剧烈的咳嗽。垂暮老者总能让人生出怜悯,更何况陶谦还生着重病。龙飞道:“州牧大人,你怎么在这里?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陶应的泪水在眼睛里打转:“自从家父病倒之后,陈珪接管了所有事务,便派人将我们一家安排到了最后面的几间房子里来,这里原本是存放杂物的,将就着住吧!”
“龙将军,听老朽一言,赶快离开徐州!”陶谦突然插话,两人急忙转过头。陶谦缓了口气:“这徐州危机四伏,徐州的事情你根本左右不了,还是赶紧离开为妙,如果老朽一死,将军可就有危险了!”
“他们要对我下手?”
陶谦点点头:“将军可知派去刺杀将军的刺客是谁的人?”
“应该是陈珪的吧?”
“错!将军错了!”陶谦使了很大的劲,将这几个字说的很重:“那刺客姓曹!”
“曹?难不成是曹cāo的人?”
陶应连忙接过话头:“家父的意思并非曹cāo,而是曹豹!”
“曹豹?我和他往rì无冤近rì无仇,他为何要杀我?”
“将军有所不知,这曹豹乃是下邳士族曹家家主,手握重兵,屯聚东海,与臧霸奇虎相当,却比臧霸出身高贵,在兵卒心中地位尊崇,算是我徐州第一将军!”陶应大致将曹豹的家族说了一遍:“当年董卓在洛阳主政之初,曹家为夺徐州牧之位,将一女秘密送往洛阳赠与吕布,如果按辈分论起来,吕布还矮曹豹一辈,应该叫叔父!”
“啊?竟有此事?”龙飞大惊。在他的记忆中,曹豹只不过是个不入流武将,因张飞霸道,反了刘备投靠吕布,带吕布打下徐州,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回事。
“还不止于此!”陶应接着道:“最近,曹豹与吕布接触频繁,根据家父猜测,此次派刺客刺杀的并非将军而是曹嵩,杀了曹嵩,曹cāo必然大怒,率兵进攻徐州,吕布趁机袭取兖州,等曹cāo回兵之际,曹豹率兵从后袭击,前后夹击曹cāo必败,若成,吕布夺兖州,曹豹得徐州!”
“不是还有臧霸吗?他能看着曹豹得徐州而不顾?”
陶应无奈的一笑:“将军以为这徐州之人都是忠臣?臧霸乃山贼出身,家父收留他得以掌兵,然此人见利忘义,据报他已悄悄派兵前往琅邪,目标自然是青州!”
直到此时,龙飞总算弄清了徐州的大致情况。表面平静,私底下暗流涌动。四大家族各有各的打算,糜竺要重塑糜家名声,想要借助黑冰之力抱住刘备这颗大树。陈珪奉命让刘备在徐州站稳脚跟,为黑冰赌天下奠定基础。曹豹一直盯着徐州牧的位子不放,如此机会自然要利用。臧霸志向也不小,竟然要屯兵青州,称霸一方。
“咳咳咳……”陶谦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待稍微缓和,陶谦道:“这些年一来,为了维持徐州的安稳,老朽煞费苦心,可惜终究功亏一篑,这徐州马上就要大乱,百姓生灵涂炭,老天为何要如此考验我大汉!”
“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破烂的被面完全被染成了红sè。陶谦两只手死死的攥住龙飞的手,瞪大眼睛看着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龙飞郑重道:“大人放心,我龙飞一定保护你的家眷周全!”
陶谦两手一松,软绵绵的掉到了塌下。陶应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颗滴在陶谦的脸上。龙飞默默起身,拍拍陶应的肩膀:“公子,明rì此时我在墙外接你!记住,不可迟延!”说罢,转身出门而去,留下陶应在屋中放声大哭。
第119章 神秘的黑衣人
按照陶家父子的说法,这徐州本来就是有意诓骗曹cāo来攻。陈珪、糜竺可以借此机会将刘备安排进入徐州,臧霸、曹豹可达成占据青、徐二州的目的。所以他们陶家成了牺牲品,而曹cāo也只不过是一枚棋子。龙飞回到客栈之后,将整件事的前前后后都想了一遍。自己来徐州的目的就是一个,想办法打败曹cāo,既然这四大家族都有自己的法宝,那也就是说不用自己cāo心了。
第二天夜里,按照与陶应的约定,龙飞带着人悄悄的来到州牧府的后堂墙外。陶谦病亡的消息,今天一天在彭城传的沸沸扬扬。为了表示对陶谦的尊重,陈珪派儿子陈登亲自张罗陶谦的葬礼,在州牧府的大堂上搭建灵堂,所有文武皆穿孝,为陶谦举行盛大的葬礼。
龙飞来的时候,大堂里面还正是热闹的时候。典韦四下看看:“陶应这小子不会是忘了吧!你听,里面多热闹!”
龙飞看了看天sè:“时间未到,再等等!”
一直到月上中天,前厅里的热闹也小了不少。几声奇怪的鸟叫突然从院子里传了出来,紧跟着一条绳子被扔了出来。和上次一样,典韦先上,那边没有什么事,龙飞再上。翻过院墙,陶应还穿着一身孝服,身后跟着七八个也穿着孝服的男男女女。
“就这些?”龙飞问道。
陶应点点头:“就我们几人!其余一切都不要了!”
龙飞拍拍陶应的肩膀:“很好!走!”
翻墙对于男人来说还算是轻松的事情,对于女人就是天大的难事。龙飞将绳子取下来,绑在那些女人的腰间,自己和典韦爬上墙头一个个的拉上来,再放下去。总算没有惊动任何人,逃出了州牧府。巷子口的马车已经预备妥当。众人钻进马车,驭手一扬鞭子,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陈珪、陈登、糜竺和从沛县专门赶来的刘备全都在灵棚里面,虽然他们都想提前回去睡觉,可碍于礼数只能硬撑着。陈登稍微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身子,左右看了看。一切都是那样的平静,门口的兵卒,守灵的官员全都在。他正要重新闭上眼睛,猛然间再次睁开。
州牧府乱成了一锅粥,士兵们进进出出的一通翻找,最后在后墙下发现了攀爬的痕迹,陈登一面派人去追,一面禀报自己的父亲。此时的灵堂又热闹了起来,大家纷纷猜测陶家人都去了哪里?陶谦可是他们的丈夫和父亲,扔下父亲的尸首就这么走了成何体统。
陈珪听完陈登的报告,冲着糜竺和刘备使了一个眼sè。四人悄悄的来到一旁,两人听说陶应带着家眷跑了也感到大为惊奇。陈珪道:“别大惊小怪,按照传统,这继承州牧之位的本应为陶应,如今跑了也好,正好可以推举刘大人接任!”
“如此甚好!”糜竺急忙接话。
陈宫道:“这陶应可知道不少徐州的事情,万一公诸于天下,咱们又当如何应对!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陶应和龙飞联合,昨rì客栈的伙计说,有个带着斗笠的见过龙飞,从身形上看很像陶应!”
“放心,事到如今他龙飞已经没有办法了!”陈珪一笑:“这数月来,我与糜治中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就是为了让龙飞不能施展,就算陶应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龙飞,量他也逃不掉!”
“父亲的意思是?”陈登忽然一喜。
今天很奇怪,没有风,云却很厚,下午的时候,突然来了一阵狂风,将晴朗的天空吹的乌云密布,到了晚上却停了。漆黑的路面伸手不见五指。龙飞带着典韦、许褚、陈到、糜芳,领着曹节、糜环和陶应的家眷,一步步的朝着西门而来。
这个时间,城门早就关了。龙飞让陶应先上,希望以他公子的身份能骗开城门。陶应刚打了一个照面,守门的兵卒便将他踢了回来。陶应无奈的自己起来:“这城门的兵都听陈珪的,他们根本不听我的!”
“不给开,老子就杀出去!”典韦说着,两支短戟便已经攥在了手里。
“别急!”龙飞道:“我们人少,最好不要硬拼,这对我们没有好处!你们护好家眷,我和典韦去看看!”
一阵北风吹来,空气骤然变的冷了起来。树上的叶子沙沙作响,地上的尘土被卷起一股,四散开来。一个黑影静静的站在城门口。守城的兵卒已经不见了踪影。此人一袭黑衣,腰悬长剑,手里提着一杆长枪。头上用黑布包裹,只留下一双眼睛。天太黑了!一直走到近前才看清此人。龙飞立刻止住脚步,手里多了一柄血红sè的匕首。
“来者可是龙将军?”一种低沉的嗓音,冷冷的问道。显然是故意改变自己的声音,不让龙飞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
“你是何人?”典韦瞪大双眼,挡在龙飞面前。
龙飞轻轻的将典韦拨开:“是我!敢为阁下是……?”
“这个你没有必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是来杀你的便是!”话音未落,那人突然出手,长枪直奔龙飞的胸腹刺来。于此同时,大街两边的巷子和房舍后面,涌出来十几个同样黑衣蒙面的身影。龙飞侧步,躲开那一刀。舞起匕首近身攻击。典韦舞动双戟,与冲来的十几个黑衣人也斗在了一起来。
黑衣人的武艺不弱,近身格斗也算一绝,虽然他的兵器长大,当龙飞贴近他的时候,那人丝毫没有表现出慌乱,一杆长枪上下翻飞,与龙飞的红匕首斗在一处。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双方发挥自己兵器的优势,杀了七八个回合。龙飞瞅准机会,匕首刺向那人的手腕。那人手腕一翻,用枪杆挡住,抬脚踢出。龙飞身子一侧,手腕一翻,海底捞月,匕首去钩那人的手臂。
“刺啦!”一声,黑衣人的衣袖被割掉一片。黑衣人急忙往后抽身,想要和龙飞拉开距离。龙飞完全不给他机会,再次上步,继续刺黑衣人的手腕,还是刚才的动作。黑衣人想用枪杆再次格挡的时候,却发现,龙飞的手臂已经缠上了他的枪杆,匕首锋利的刀刃已经搭在了他的手腕上,只要他一动,整只手可就没了。
“你是谁?谁派你来的?”龙飞从黑衣人手中接过长枪,调转枪头指着他。
典韦收拾掉那十几个刺客,也来到了龙飞的身旁。那黑衣人一声不吭,眼睛之中表现的大义凛然,完全不在乎龙飞的威胁。典韦将戟刃往黑衣人的肩膀上一架:“快说,不说爷爷宰了你!”
“哼!”那人冷哼一声:“人不畏死,何以死惧之!我学艺不jīng,落在你们手上,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这话听起来比较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龙飞突然笑了:“你是黑冰的人吧?是糜竺还是陈珪派你来的?”
那人一惊,jǐng惕的看着龙飞。龙飞慢慢的从怀中掏出自己的龙形玉佩,递到那人的面前:“看看这个,再和我说话!”
那人只看了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接。这东西他最清楚不过,张大嘴巴:“将军也是……?”
龙飞点点头:“既然都是同路人,我便不为难你!你走吧!”
那人一愣。龙飞没有再看他,收起自己的东西,转身走了。典韦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也收起自己的戟:“你小子命好!赶紧滚蛋!”
看着龙飞的背影,那人出声道:“将军不想知道我的幕后指使了?”
龙飞头也没回,冲着那人招招手:“要说你自然会说,不用我逼你,你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回去向你的主子交代!”
西门这边打的虽然不算惊天动地,在这寂静的夜里也能传出很远。奇怪的是,无论守城的军卒,还是街道上巡逻的军卒竟然一个都没来。龙飞重新召集自己的马车,开向西门。典韦和许褚三两下将城门弄开一个可以过马车的缝隙,龙飞等人越过护城河出了彭城。
他们没敢休息,连夜赶路。如果陈珪和糜竺派兵追赶,就凭他们几个根本应付不了。跑了整整一夜,眼看就要抵达沛县,陈到来到龙飞身旁:“将军,后面有人跟踪,要不要……?”
“不用,就是在彭城西门堵我们的那人!先看看他要跟到什么时候!”
糜芳在沛县做过县尉,对沛县的情况再熟悉不过。几人没有进城,只派糜芳去城里买些吃的,昨rì走的太急,一点吃的都没带。沛县里九宫山还有些距离,干脆就暂时休息休息,再走不迟。根据龙飞的猜测,糜竺和陈珪并没有派兵,如果派人追早就追上了。
糜芳很快回来,将弄来的食物分给众人。龙飞拿着三个饼,冲着后面的荒地大声喊道:“哎……!出来吃点东西吧?你也一夜没吃了!”将三个饼放在一块石头上退了回来。
枯草一阵sāo动,一个身影出现在荒草的边沿,伸手捡起石头上的面饼,也不说话大口大口的吃。陈到心好,提着水袋,走了过去,递给那人。那人也不客气,接过水袋,仰头便喝。休息了半个时辰,众人再次上路,那黑衣人这一次不再躲了,而是明目张胆的跟在他们身后,既不靠近也不离开。
第120章 真正的黑冰成员
龙飞回来并没有提前通知,管亥以为是官军又打来了,集合军马下山厮杀。摆开阵势之后,却看见龙飞等人驱马而来,已经提起来的心,顷刻间便放下了。狠狠的给放哨的家伙来了几嘴巴:“看清了,这是自己人!笨蛋!”
重新带着兵马回山,山上众人得知是龙飞回来了,纷纷出来相迎。说起这段时间在徐州的经历,龙飞摇摇头:“哎!本以为这世上,就咱们聪明,没想到竟然被人家算计了!徐州人有他们自己的打算,我也不准备再插手了,曹cāo的那些家眷放了!咱们回宛城!”
“早该如此!”管亥大为高兴,立刻吩咐兄弟们收拾东西,准备拔营。
一帮子人嘘寒问暖,说着知心话。李儒看见站在门口,身穿黑衣的那人,打量了良久,将陈到拉到一旁询问。陈到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李儒摇头苦笑:“还有自己跟来的!主公果然高明!”
管亥手下,男女老幼有数万人,他们在这九宫山也生活了小半年,突然要离开心中多少有些不舍。但是,大当家吩咐,众人也不敢执拗,纷纷收拾东西。其实也没啥可收拾的,这么冷的天,除了几床破棉被之外,屋里空空如也。不到两天,所有人便准备妥当。
龙飞看了看漫山遍野的百姓,心里有些发虚,这么多人每一个都平平安安的抵达宛城肯定是不可能,如何减小损失就得好好琢磨琢磨了。从此地到宛城,要经过曹cāo、袁术、吕布三人的地盘。特别是曹cāo,对自己恨入骨髓,他能不能让路,就需要一些策略了。所以,龙飞将蒋干先派往了东郡,只要那边一有消息,这边便可启程。
曹嵩的家眷被放回,这是其一;龙飞保证在兖州境内绝不胡作非为,这是其二;曹嵩一死,有了攻打徐州的借口,这是其三;曹cāo与陈留吕布、陈宫达成协议,这是其四。在这四点的共同作用下,曹cāo决定先攻打徐州,先放龙飞一马,等腾出手来在新帐旧账一起算!
袁术这边就好说的多,送点钱,又给袁术加了一个骠骑将军的封号,便万事大吉。至于吕布和陈宫,他们现在有求于自己,何况以他们的实力也不敢对自己如何!一切妥当,龙飞下令开拔!
九宫山突然有了动静,着实把徐州吓了一条。在确认了这是九宫山要挪窝之后,不管是刘备,还是陈珪、糜竺皆长出一口气。九宫山显然已经投靠了龙飞,如果龙飞为了报被戏弄之仇,调集九宫山的兵马进攻徐州,到那时曹cāo必然趁火打劫,徐州真的就危险了。如今龙飞走了,这倒算是一件好事。
天上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不算太大,气温却有些冷。缺吃少穿的百姓走在雪地之上就是一种煎熬,龙飞想了不少办法来提高行军的速度,都没有效果。每天还是三五里,如此下去恐怕开chūn都未必能到宛城。李儒建议,兵民分开,兵先走,民跟上。他的意图大家都看的清楚,这是要将那些老弱病残扔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当即便被龙飞否决。
“何不解散大军?”一直跟着他们来到此地的彭城黑衣人这时候插嘴。这么长时间,谁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平时也不说话,给了就吃,不给就不吃,始终与龙飞保持二三十步的距离,没人知道他要干什么。大家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御者,意思是跟在马屁股后面的人。
“老大他们在研究大事,你小子知道个屁!”典韦坐在火堆旁,冲着御者翻了一个白眼。
龙飞却抬起头看了看御者:“说说你的想法!”
“这些大军全都是百姓的子弟,我们之所以行动迟缓,首先是百姓之中成年男丁太少,虽然你们都组织了军卒去帮忙,可是帮的不是自家人,所以收效甚微!”御者说的头头是道:“如果解散大军,放这八千成年男丁回家,才能真正发挥这八千成年男丁的力量,我敢保证三天只内可到细阳!”
郭嘉点点头:“此言有理,既然我们已经与曹cāo、袁术达成协议,想必他们并不会为难我们,主公的三百亲卫足以对付附近的山贼,解散这八千兵卒未尝不可!”
龙飞看了管亥一眼。毕竟这八千兵卒是管亥的全部兵马,如果解散,管亥就成了光杆将军,他会不会答应成了关键。见大家都看着他,管亥一拳砸在几案上,回头看了御者一眼:“你小子最好说的是真的,要不然我亲手宰了你!”
八千黄巾军解散之后,人数虽然没有变化,行军的速度果然提高不少。不到三天便到了细阳。众人对御者又有了新的认识。晚上,龙飞特意带着郭嘉、李儒将御者叫进了自己的大帐。落座之后,龙飞微微一笑:“没想到小兄弟竟然还有这等见识,看来是在下眼拙了!”
李儒道:“能想出这方法的都是jīng通兵法之人,小兄弟可否据实相告?”
御者笑道:“亡国之人,有何脸面说自己的身份,几位不问也罢。”
“听闻当年秦统一六国之时,大将军蒙恬按嬴政吩咐,率领大军押解十万俘虏前往塞外修建长城,离开咸阳之后便将大军于俘虏混编,两月之内赶到北地,和今rì之事颇有些相似!”郭嘉一边说,一边看着御者的表情。
御者深吸一口气,长叹一声:“军师果然是军师,这等事情都知晓!既然说到这里,我便说说,不错!我便是蒙家后裔!名叫蒙朔!”
“哦?”几人颇有些惊讶。传闻嬴政驾崩之后,赵高、李斯为把持朝政,将驻守塞外的大将军蒙恬与公子扶苏赐死,蒙家上下百余口全部腰斩,就连襁褓中的孩子都没有放过,眼前这个人竟然是蒙家的传人,让人多少有些不信。
蒙朔看着几人惊讶的表情道:“你们是不是奇怪,蒙家还有后人?”几人都没有说话。
蒙朔就是蒙家的后人,当年蒙恬驻守塞外,曾与当地一女子有过一段世人不知的往事,蒙恬落难,此女子已然有了身孕。蒙恬手下大将王离感恩蒙恬的恩情,便将此女收在自己家中逃过一劫。十月之后,此女产下一男孩,先姓王。待大汉朝建立,此子认祖归宗重新改姓蒙,这才留下蒙氏一脉,这蒙朔细算来,应该是蒙恬的第十二代子孙。
大汉初,黑冰为了复国召集先秦遗少,蒙朔的先祖应征加入黑冰,至此蒙家和那些感叹大秦之人一起,为黑冰流血战斗。最辉煌时,蒙朔先祖曾做过黑冰的左护法。黑冰历经几百年的沉浮,几次洗礼之后,原本那个为了恢复大秦的黑冰慢慢的变成了以杀人来赚钱的黑暗组织,蒙家也一再败落。到了蒙朔这一代,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公士。在黑冰中的地位是最低的。
蒙朔从小便生活在黑冰的统治之下,除了自己这个姓氏,其他的一概不知。在他出生后便被人抱走,养在一处秘密的地方,稍微长大便接受严酷的训练。训练自然是为了杀人,他们这群人不知道父母兄弟,眼中只有主上。是黑冰的一支神秘部队,据蒙朔所知,他们这种人黑冰之中以数万计。
“这么看来黑冰野心不小?”龙飞道:“蒙兄弟可知道黑冰的真正主上是谁?”
蒙朔摇摇头:“黑冰的主上颇为神秘,从来不露面,所有事情都是通过分布在各地的酒馆、客栈老板传递,就连将军所说的陈珪是何人我都不知!”
大帐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蒙朔祖祖辈辈都在黑冰之中,竟然对黑冰都一知半解,何况他们这些外人。根据他们现在的判断,这个黑冰组织不仅庞大,而且野心不小,但是目的是什么没人知道。最怕的就是这种事,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现在自己对黑冰算是屁都不知道,又如何与他们作对?
“对了!还有一件事,听说主上最近更换了!老主上因病故去,新任的主上是个女人!”蒙朔突然想起了这些:“不过,这也只是传言,到底是不是我也不知道!”
龙飞心头一震,难道真的是她?
郭嘉笑道:“如今我们和黑冰还没有到那种你死我活的地步,不用太过消极,回到宛城,我们先蛰伏一段时间,看看黑冰的动作再进行下部的行动不迟,蒙兄弟,你今后有何打算?”
蒙朔一脸的无奈:“任务失败,我本应以死谢罪,可我没死,这便成了黑冰的叛徒,我是回不去了,如果将军不弃,我愿追随将军左右!”
“甚好!甚好!”李儒替正在发愣的龙飞回答。
龙飞从走神中回来,连忙表示同意。既然不知道黑冰的目的,那就如郭嘉所言看看动向再说。以现在的情况看,刘备是黑冰选择的人,根据历史的发展,用不了多久徐州就要大乱,刘备会被曹cāo所败,最终要去投奔刘表,正好就在自己的旁边,黑冰之人如果要辅助刘备也会去荆州,完全可以仔细摸摸。
天光放亮,大队军马再次启程。过了颍水便是豫州,希望一切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