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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田十     修士记txt下载     修士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六十七章 聊天费劲

    第七百六十七章聊天费劲

    无语呆想半天,缓缓问道:“真的带不走他?”

    鬼祖忽然一笑:“刚才还和我说有信心,你的信心就是这样容易失去?”张怕听了这话,脑中一醒,忙昂头挺胸,抱拳道:“谢谢大人点醒小子。”这是他第一次尊敬对待鬼祖。

    鬼祖却又说道:“不过此事,即便有了信心也是没用,小娃娃还是出不去。”

    这话如果是方才说出,张怕肯定会生气,老家伙故意气我?不过此时的张怕不会这样想,傲然道:“还是那句话,这阵是人建的,总有办法拆了它,就不信带不出去一个小娃娃。”

    “拆阵容易,可是法阵被破,小娃娃也就没了。”鬼祖泼冷水说道。

    张怕不为所动,平静说道:“总会有办法的。”语气中带有强大自信。

    鬼祖呵呵笑道:“好,我等着,你拆了阵,我就也能出去了。”停了下又说:“要不要把阵图给我看看,我帮你想办法?”他还是不死心。

    张怕笑道:“老人家,在我没救出海灵之前,你想都别想。”

    他绝情回答,鬼祖却不失望,反鼓励说道:“好,我等你救我出去,哈哈。”

    张怕一愣,随即又笑:“便让你拣次便宜,不过也说不定,我救出海灵,却还关着你。”

    鬼祖态度不变:“如果你能参透这阵,便是放我出去,我也要考虑考虑。”言下之意,你没戏,还是把阵图给我吧,我帮你想办法。

    搞清楚海灵来历,其余问题便也有了答案,这是神阵,低修为者入内算是有机缘者,若能堪破机关便会提升修为。

    海灵是阵灵,居住在阵心,依张怕实力可以直闯阵心,进殿后自然直接来到第四层。

    老虎数次闯关想要出去,因为这里是通天之地,是通往外界的门户,破掉困神阵自然可以出去,只是大老虎修为不够,受伤死去。

    至于化神之法,依鬼祖所言,参透阵图便有化神实力,如何化神可以从阵图着手。

    如此一来,许多问题迎刃而解,所差者只是不明白为何会有两个鬼祖,但这个问题是鬼祖的,和海灵无关,他不想去问,拍手谢道:“多谢大人为小子解惑。”

    鬼祖不想领这份人情,回话说:“是你够聪明,自己想到的,你若是想不到,我永远不会告诉你。”

    张怕呵呵一笑,不再纠缠这个话题:“陪你聊会儿天吧,总是勾心斗角的多没意思。”

    “你这是安慰我?”鬼祖不悦道。“算是吧,反正你呆着也没事可做。”张怕承认道。

    “好吧,接受你的安慰,聊吧。”鬼祖确实是孤单太久,有人陪他说说话也是件好事。

    “关了多少年了?”张怕想起什么问什么。“白痴,不是和你说过?关的太久,懒得计算时间。”鬼祖回道。张怕再问:“你做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被关起来?”

    “我说,你能不能别往我伤口上撒盐?”鬼祖气道。张怕装无辜说道:“随便聊聊怕什么,又不是什么秘密,再说,你都化神了,往伤口撒点盐又能如何?还不是随风化去?”

    “你故意的是吧?存心气我?”鬼祖大声说道。

    “好吧,不说你,那说我吧,你看我这德行,大概多久能化神?”张怕换话题问道。

    “就你这德行?下辈子吧。”鬼祖赶忙气回来。“我没有下辈子怎么办?”张怕再问,反正是瞎聊,随着话头讲,讲到哪算哪。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办?死一次就知道了。”鬼祖真要气疯了,这个混小子除了气人,难道就不会好好说话?

    张怕叹口气:“我要是出去了,第五层一个你,第四层一个海灵,孤单的让人郁闷,上面六七**,四层有没有你们这样的存在?”

    “没有,全阵最危险之处就是那四层,进入后不乱闯还能活命,若是乱闯……你可以去试一下。”鬼祖说道。

    “休想,你这里漆黑一片,鬼知道通往第六层的门户在哪。”张怕当即拒绝道。

    “你右手边,三米远的地方。”鬼祖很热情,将去往第六层的通道告诉他。张怕撇嘴道:“你是怕我不死啊?我才不去。”

    “你死了对我又没好处,我还指望你的阵图是个事儿呢,咱商量商量,你要是活不下去,就把阵图告诉我呗?”鬼祖不死心。

    “凭什么?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可以把阵图给海灵看,恩,也可以告诉他他的身份,奇怪,难道他就感觉不到炼神殿与他很亲近么?好歹也是个阵灵啊。”张怕说道。

    “和你聊天真没意思,说着说着就想套话,你在外面也这德行?”鬼祖不满道。

    “外面?外面我是天下第一高手,谁敢和我这么说话?”张怕显摆道。马上被鬼祖鄙视:“就你这德行也是天下第一高手?大陆上的人是不是都死光了?不对,过了沙漠还有圣国,难道圣国也没落了?另外大洋之外还有些恐怖存在,怎么可能没有后人留下?”

    “你狠行了吧。”和老家伙谈历史是找不自在,张怕继续换话题:“大陆上你这样的高手有很多?”“总有那么仨俩吧,我关了这么多年,你问我?”鬼祖又不满意了。

    “和你聊天真费劲。”

    “你当你会聊天?墨迹死老子了”

    这一老了没几句,看样子又有开吵的架势。

    “好吧,我让着你,算你赢了,还是那句话,我要是把阵图给海灵看了会怎样?”张怕问道。鬼祖沉思半天说道:“不知道,兴许会唤醒他,那样的话,修为会剧增,很有可能和本阵争夺控制法阵的力量,对我来说不是好事。”鬼祖回道。

    “不是好事?海灵要是和炼神殿造反,你不是有机会逃跑?”张怕不明白。

    “有什么机会?小娃娃就是困神阵,若真能夺得本阵力量,他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不知道,我肯定是死透透的了,这是神阵不具备神识的时候就能困住我,若是被他复活……你是看我不够倒霉是吧?”鬼祖怒道,他是真的担心张怕会乱来。

    “你怎么这么多事儿啊?给海灵看下阵图而已,让你说的这么恐怖。”如果炼神殿变成海灵,恩,好象很不错。

    “你是不是一定要弄死我才解气?”鬼祖很怒很怒。

    张怕也怒:“那凭什么给你阵图?若被你参透了,海灵不是要倒霉?”

    这话说完,俩人一时陷入沉寂之中,隔了会儿,二人同时说道:“算了,换话题。”

    他俩哪有什么话题可换,聊都没的聊,张怕想了想,又提出个问题:“你说这是困神阵,可是这法阵外面还有个奇怪的炼神谷,每过六十年前来闯殿的恐怖妖兽就是来自谷里,一个个很是厉害,那个谷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你没见过什么世面,有很多问题需要解答,可我被关数万年,你能不能问点我知道了解的话题,你说的什么谷,我又没见过,怎么和你说?”

    “那你讲故事吧,说几万年以前的世界是什么模样。”张怕想不出话题便要偷懒。

    “不讲,我忘记了。”鬼祖跟着又说道:“算了,不和你聊了,你出去吧。”

    张怕点点头说道:“聊天也是个技术活,我出去了,你好好学习学习,以后再来和你聊。”

    如果鬼祖可以自由行动,张怕早不知道死去多少遍。但是因为他不能动,只得恨恨看他离开,心里发狠:小子,千万别撞我手里。

    张怕原本以为这次和鬼祖勾心斗角会很长时间,起码得三月俩月的,可是没想到才一天多便猜出海灵来历,自是心情大好,也不在乎鬼祖怎么想,悠悠回到第四层。

    湛蓝海面平静如镜,不远处漂着巨大海船,张怕无声上船,海灵端坐甲板上,闭目运息。张怕没有叫他,轻轻钻进船舱,随便找个房子睡觉。他要琢磨许多事情,此时最紧要一件事是犹豫要不要给海灵看阵图。

    想来想去不敢冒险,他不在意鬼祖会如何,却是十分在意海灵的变化,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心道:都是些什么破事,不知道来历吧想知道,知道了又和不知道一样,什么都不能做,心下很是郁闷。便不再想,悄悄来到船舱门口往外望,小胖子还在修炼,全神贯注专心致志,倒是有点高手样子。

    看了会儿又退回房间,躺到床上继续思索,如何能让海灵与炼神殿完美融合?并且完全为海灵所用。

    甲板上小胖子修炼起来很是勤奋,一块块玉简看过,一门门功法练过,如海纳百川般容易轻松,短时间内便将一门功法全部融会贯通,所差者只是人小力弱修为低,无法发挥全部威力。

    他练的辛苦,张怕想的更辛苦,脑袋都想大了,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确保海灵完美融合炼神殿。同时又想起新的问题,海灵若是与炼神殿融合,还会是人形么?若是人形?炼神殿会消失么?

    这时候海灵收功了,在甲板上转悠。张怕察觉后出去问道:“不修炼了?”

第七百六十八章 放血看阵

    第七百六十八章放血看阵图

    “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海灵有点儿小惊讶,跟着又说:“练一练,歇一歇,不是挺好的么?”

    小胖子如此说话,张怕感到一阵痛惜,哪是什么歇一歇,他是怕自己一气修炼完所有玉简,又变得无事可做,所以才会修炼一会儿便停下来。笑道:“就该这样,劳逸结合,我跟你说件事儿。”他思考好久,最后做出决定,无论福祸好坏,总要让海灵知道真相。

    海灵走过来道:“说啊。”张怕道:“事情和你有关。”“和我有关?什么事能和我有关?整天都是无事可做,无聊死了。”海灵接话道。张怕想了想问道:“你知道自己是谁么?我是说,你知道自己怎么来的么?”

    “我是谁?海灵啊,什么怎么来的?我一直在这,大哥哥,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海灵有点疑惑。

    拉过小胖子,俩人面对面坐在甲板上,张怕慢慢说话:“你是怎么来到这片海洋的?”

    海灵道:“以前不是说过?大黑二黑说我是海的精灵,是在海洋中孕育而生的天物。”

    张怕道:“你是天物不假,却不是海洋精灵,炼神殿是个神阵,存在太久,机缘巧合之下,天生地养便有了你,你不是海灵,你是阵灵。”

    这话说完,海灵皱起眉头思考半天,小心问话:“你是说,我是这法阵的孩子?”

    “可以这么说。”张怕点头道。

    “怎么可能?我是阵灵怎么无法出去?”小胖子并不纠结自己的来历,无论是阵海还是海灵,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区别,反正都是无爹无娘孤单一个人。

    张怕笑道:“够平静的,你不感到惊讶?”

    “这有什么可惊讶的,老天一高兴就把我弄出来了,阵灵海灵又有什么不同?”小胖子心很宽,跟着又问:“我是阵灵,为什么和炼神殿没有联系?”

    “你和大海也没有联系啊,海灵应该是海洋之心,可你只会游水潜水,并不能操控海洋。”

    “我也不能操控炼神殿啊,这算什么阵灵?”小胖子反驳道。

    既然说了就说清楚,张怕道:“你是阵灵不假,可是你也被这个法阵困住,从某种程度来说,你和第五层那个老家伙是一样的,被困阵中不得出去。”

    “那我岂不是该联合他?咱帮他出去,自己也就能出去了。”小胖子马上说道。

    张怕斟字酌句慢慢说道:“不是这样的,他能出去,你却不能,你是阵灵,如果法阵被完全破坏,你也会死去。”

    “啊?”小胖子终于吃惊一次,追问道:“难道我永远不能出去?只能一个人呆着?”

    “这个不知道,但我想来,总应该有个什么办法能让你出去,比如和炼神殿本阵融合,融合法阵力量之后,你是炼神殿,炼神殿就是你,炼神殿变成活的,你也就不会死掉,兴许还可以去外界四处走动。”张怕说道。

    “融合?怎么融?我对炼神殿一无所知,若不是看了许多玉简,我对修行功法也不了解。”小胖子有点沮丧。

    张怕忽然想起个东西,忙从储物袋中拿出来,交给小胖子:“你先看看这个。”

    两张薄薄金纸,一张自*卖会中得到,一张自枯骨森林里找到,上下两页,是八阵图。

    张怕想的是,既然是阵灵,应该对阵法格外有灵性,一点便透。八阵图又不是凡物,希望能有所帮助。

    小胖子接过后翻来覆去的看,金色耀面,随手一耍,发出金属声响,纸面现出些不认识的字或图形。抬头问道:“这是什么?”

    “八阵图,是一个厉害法阵,你可以看看。”张怕说道。“怎么看啊?阵图在哪?”小胖子为难道。张怕呵呵笑道:“当然能看,不过,你现在看么?”

    “看看吧,怎么看?”小胖子问道。

    张怕拿过两张金纸,抬手在手腕一划,鲜血哗的喷出,正溅到金纸上。吓得海灵大叫一声:“你干嘛?”张怕道:“没事儿,待会儿就好了。”海灵赶忙摇头:“我不看了你别弄了”

    鲜血溅到金纸上,按说应该倒溅四散,可是没有,金纸好象棉花一样吸收所有血液,红色血液沾上金色纸面,片刻后洇进金纸,消失不见。

    张怕笑道:“不能停,停了,我的血就白流了。”刻意控制伤口不愈合,又拿出灵气丹给自己补充,并催动身体加速造血,增进血液流出,手腕鲜血像细小泉眼般汩汩流出,只一会儿时间,掌中两页金纸吸收满血液,金光越来越耀眼,突然啪的一下,两张金纸融到一处变成薄薄小册子,仅有十页,每页纸的正反面分别画着图形和文字,这才是真正的八阵图图册。

    将小册子交到海灵手中,笑着说道:“赶紧看,过会儿就没了。”“什么没了?”海灵问道。张怕道:“赶紧看就是了。”海灵哦了一声,接过十页薄册子开始翻看。

    可是第一页还没看完,小册子啪的跳起来,又变回两张金纸,海灵抓着金纸,大着眼睛看张怕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怕笑笑:“没事。”拿过金纸继续给自己放血,金纸再变成小册子后,让小胖子接着看。

    小胖子这才知道学个法阵居然如此麻烦,忙说:“我不看了。”张怕道:“少说废话,赶紧看。”可是这样事情,那是说看就能看的,为了让他学会一种所谓神奇法阵,张怕不惜放血帮他。小胖子哪里经过这些,脑中一直想着这事,琢磨着看不了几眼阵图就会再次消失,心情自然变得紧张,有些慌乱,更加看不进去,总是看几眼阵图,再偷看张怕一眼,过去好一会儿,第一页阵图还是没有看完,而小册子又变回两张金纸。

    张怕看在眼里,知道小胖子担心自己,不过也担心他乱想,于是笑道:“小屁最~好O孩,不专心,不给看了。”小胖子才松下一口气,赶忙说道:“早说不看么,你非让我看。”

    流点血对张怕来说不算什么,拿颗生命丹服下,手腕伤口马上愈合不见。陪着小胖子又闲说会儿话,回到房间休息。第二天没出门,第三天来见海灵,一手是两张金纸,一手是一个玉瓶,里面满满装的鲜血,交给小胖子说道:“你再试试。”

    小胖子愣住,为了让他学习一门可有可无的阵法,张怕竟然不吝己身弄出一瓶子血液,重重点头重重说话:“我一定学会它。”接过两样东西。

    张怕道:“学会学不会的不重要,只是想让你看看,你是阵灵么,兴许会有帮助。”

    小胖子倔强说道:“我一定能学会他。”张怕一听他说话这么坚决,担心他做傻事,赶忙补充道:“你可别想着划几个口子流点血去看图,没用的,那两张破纸只认我的血,不信的话,你现在可以试试。”

    “真的?”小胖子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给你说过张天放和方渐吧,他俩那时都试过了不行,你要不信,趁我在的时候试一下,别我不在的时候,自己割自己。”张怕摆事实讲道理,一定要打消他念头。

    胖子低头看两张金纸,薄薄的,如同黄金打造,微微反射光亮,下决心一定要用心学会。

    张怕说:“你先自己琢磨,我出去一趟。”

    “你要去哪?”海灵问道。

    张怕道:“我把海船留给你,出去找几只水属性妖兽回来陪你,另外还有些事情要做。”

    灵有些失望,张怕若是离开,这里只剩他自己,好象被人放弃了一样,孤单凄凉。

    张怕笑道:“出去个把个月就回来,像上次去炼神谷一样。”

    海灵恩了一声:“我没事,你若有事,可以多呆些日子,我正好学习法阵。”小胖手拍了拍两张金纸。

    临走前,张怕又进到第五层,站在黑暗中说话:“问你点事儿。”“说吧。”鬼祖回道。“你能简单跟我说下化神是怎么回事么?”张怕问道。

    鬼祖略微沉默片刻,跟着说道:“有一句话,你听说过没有?”张怕郁闷:“你又没说,我怎么知道听过没有?”鬼祖呵呵一笑:“想要得到,先要失去。”“这算什么话?”张怕问道。“这句话的意思是告诉你,想要化神,会付出你想象不到的代价,如果过的很快乐,就过下去吧,别去想化神的事情。”鬼祖忽然变成恩师一样谆谆教导。

    “什么意思?”张怕多问一句,心里琢磨不就是化神么?还要付出代价?

    “这么直白的话,你都听不懂?那是我多虑了,你聪明成这样,随便化,别说化神,你现在就是神。”鬼祖气道。

    张怕笑道:“不是不懂,是想问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代价?修行是逆天而为,这个天其实就是神,不过比世俗认知中的化神期高手的那个神要厉害许多,化神期修士还要努力修行,才有可能变成天,这个咱不说,只说化神期高手,天有天道,法有法则,人有人伦,我们修行时有不同功法,化神时更是不一样,简单点说就是,每一个化神期修士的化神过程都不一样,唯一共同点是都要付出巨大代价,想要化神,先问问自己能否承受得起那种代价。”鬼祖解释道。

第七百六十九章 老金

    第七百六十九章老金

    “有没有这么可怕?”张怕嘟囔道,跟着又说:“你还是没说会付出什么代价。”

    “可怕不可怕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些代价往往是你最舍不得失去的东西,想清楚了再去做,一旦踏上化神之途,将永无退路,就像…祖一声叹息,断住后面的话没说。

    “就像你现在这样?”张怕替鬼祖说完。

    鬼祖笑道:“你怕我不够难受是不是?总在我伤口上撒盐。不过和你说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简单来说,本来只有一个鬼祖,现在变成俩,一个在这里锁着,是我,另一个按你说的,躲在地下永远不敢出现,那个也是我,我们俩都知道有对方,却不能出来相见。”

    “啊?也就是说你还没有真正化神?”张怕问道。

    鬼祖很气愤:“我说你怎么就没点儿同情心?我在这讲悲惨故事,你那面问我有没有化神?化神就那么重要?”

    张怕辩解道:“不是不是,本来想问你为什么变成俩了,可是觉得那个问题有点残忍,所以问了个不残忍的问题。”

    鬼祖气的笑出来:“你够狠,我祝福你赶紧化神,去经历下就知道那种过程有多美妙了。”

    “可你没告诉我怎么化啊。”张怕说道。

    “我说了每个人的化神之路都不一样,要自己探索和你这只猪真是没办法沟通,你那脑子是长来看的?可惜长的还不好看”鬼祖气呼呼说话。

    张怕否定他的观点:“不可能,我这模样虽然不能说是天下最帅,但是绝对算是帅哥一族,你们那个年代的审美标准实在有问题。”

    鬼祖被这家伙气的大骂脏话:“你个混蛋王八蛋,来消遣老子?赶紧滚。”

    张怕嘿嘿一笑:“多说说话有益于排遣郁闷心情,这次来呢,是跟您告别,我得出去几天,你要是孤单了呢,就继续孤单下去,我也帮不到你。”跟着敛去笑容正色说道:“这次出去本来想找一个传说中的化神高手问问他如何化神,琢磨着综合你俩的意见研究研究,兴许能成,可让你一说,都不敢去问了,化神真那么可怕?”

    “不是可怕,是非常可怕,**受折磨,精神受折磨,还要体味什么是心痛。”鬼祖纠正道。

    “修行者多是冷酷无情,自私自利,哪会有什么事情让他心痛。”张怕问。

    “试下,试试就知道了,再自私的人,再残暴的人,只要他是人,就有弱点”鬼祖肯定说道。

    “你就吓唬我吧,我先出去再说,对了,你饿了万多年,想不想吃东西,我丢给你点儿?”

    “你能丢到我嘴里么?混蛋小子,快滚。”鬼祖心下发狠,如果我能动,一定先折磨你,折磨个几十上百年,就是不杀你。

    张怕笑道:“那我出去了。”说完话回到第四层。

    小海灵坐在大船上等他,张怕上船后,调转船头驶向另一方向。海灵为多和张怕一起呆几天,行进速度不快,走了十天才行到通往外界的小门。

    张怕道:“我很快回来,带一堆水系妖兽陪你玩。”海灵说好,跟着说再见。张怕便下船走入小门,眼前景色一变,出现炼神殿门口。

    让他意外的是,远处平台上坐着个人,金光闪闪的,是老金。

    张怕站在塔下遥声问话:“大人在等我?”

    老金起身说道:“我挺好奇的,未逢甲子开雾之期,你进去做什么?”

    “被你们疯狂追杀,不进去呆着,还能去哪?”张怕找了个很好的借口。

    “被追杀?我怎么丝毫没察觉出你害怕我们啊?”老金问道。

    “不害怕你们就不能被追杀了?”张怕随口说道,抬步往前走。

    “你现在去哪?”老金又问。张怕便也问道:“那个冰人呢?”“你想找他?不会是进炼神殿呆了几天,好运临头得到强大力量,意图报仇?”老金想象力很丰富。

    “没那闲工夫,你想干嘛?”张怕问道。

    “我?呵呵,我也想杀你。”这句话说完,空中扯出一道金线杀向张怕。

    张怕早就小心戒备,发现老金有异动,马上扯出硬铁刀往地上一竖,人缩其后,脑中二神合一,丰沛灵气盈满全身,带动身体轻飘飘随风而荡,手握着硬铁刀刀柄,人如柳絮般随风而转,躲过攻击。

    老金对自己一身本领十分自信,见抓不到张怕,便低头直撞硬铁刀,就不信一身坚硬骨骼鳞甲会撞不碎一把破刀。只听轰地一声,硬铁刀高高飞起,带着张怕飘向远方,地面上站着老金,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看向空中,那刀居然能挡住自己撞击?

    抬手摸下额头,鳞片皮肉没事,但是撞击力量太大,渗出一丝鲜血,还隐有点儿痛,老金大怒,多少年没有流过血,今天竟被一个外来人的一把破刀搞伤。脚尖点地,人如飞箭直射空中飘荡的张怕。

    张怕撇撇嘴,低声咕哝道:“有病。”随手撒开伏神剑,一剑刺出万剑之阵,来吧,往前撞,看你鳞甲硬还是伏神剑硬。

    老金吃过一次亏,见漫天银光闪烁,便没再冒险,身影忽然停住,直立空中,反手一拽,从背后扯出个类似牛角一样的东西,同样金光闪闪,拿到嘴边一吹,天地间马上被这声音占满,似虫鸣般的低低声响响彻谷中。

    张怕听得一阵恶心,虽然造不成身体伤害,但是只是恶心已经足够伤人。不知道那金色牛角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搅动心海,让人浑身难受极欲呕吐,无法站立。而他正在迎敌,受声音刺激,身体在空中摇晃一下,脑袋也晕晕的,连带着手势一顿,满天剑光顿消。

    老金等的就是这一刻,趁张怕恶心之际,身影已经扑到他身前,手中金色牛角换成两柄金灿灿的弯刀,挟着巨大力量切向他要害处。

    张怕怒了,我怎么得罪你了?一定要弄死我?脑中老虎元神嗷的发出一声狂啸,平地间突然掀起狂风,卷着他身体离至百米之外。老金的两柄金刀便划了个空,但是他反应快速,借刀势追着上飞过来。

    张怕有些郁闷,不是说炼神谷里不能飞么?这家伙怎么可以?他在谷中逃跑时所谓的飞,不过是脚尖点草叶腾空,因为速度太快,看起来象飞一样,可是从没有离地太高,最高也不过十来米,还是借力够大,才能跳这么高。

    此时老虎元神啸风,让他身体腾空,可是老金居然能这样飞上来?暗骂句混蛋,甩手丢出四张符咒,分四个方向封住老金去路。

    老金追的快,张怕丢符咒也快,老金发现不好,时间太短不及绕开,只得马上卸力下坠,这时候符咒爆炸,四张七星符咒炸出的巨大力量朝中间及各个方向推涌,巧的是,老金正好处在正中位置,四股强大力量汇聚一起向他袭来,而他本身又是临时发力下落,便下落的更快一些,直接被爆炸轰下来。

    到了他这个等级的高手,普通攻击轻易伤不到他,即便是四张符咒爆炸的力量也拿他没办法。他与符咒之间有段距离,爆炸时又是使力下坠,速度很快,只后背略沾了些爆炸余痕,金色鳞甲变得灰蒙蒙,身体却是没有受伤。

    即便这样,也让老金暴跳如雷。他和冰人一样,根本瞧不上张怕这种外面来人,所以每次一甲子雾开之时,他们总是杀死很多进谷乱闯的高阶修士。偏此时,他被自己瞧不上的人接连弄出两道伤痕,一处在额头,一处在后背,虽然都是轻伤,但是心里极不舒服,仰脖大叫:“小子,我必杀你。”

    张怕在空中随着狂风乱转,回骂道:“你有病么?杀了我半天难道是闹着玩?”甩手丢出五柄飞刀,其势疾快,好象五道各色细线连向老金。

    老金眼神一凝,舞动金色弯刀迎上去,举刀便劈,他想破掉五柄飞刀。到了他们这个层次的高手,即便对手是以飞刀伤人,也没人敢只闪避了事,谁知道那飞刀中还有什么古怪?必须破掉才会安心。

    二人动作太快,看起来好象张怕才丢飞刀,老金已经跃到空中斩劈飞刀。张怕哪会让他如此轻松,手中伏神剑无声刺出。假如老金劈斩飞刀,那么伏神剑会在同一时间刺到老金身上。这是张怕做的埋伏,飞刀丢出速度慢一点,伏神剑攻击快一点,慢之间,几乎同一时间攻到同一处。

    高手打架其实就是瞬间的事情,谁反应快谁动作快,谁就会取胜。老金一直很轻视张怕,不相信外面人有实力与自己对战,所以即便是受了伤,也只认为是自己大意。

    事实是,确实是他大意才弄来两处伤痕,此时虽有戒备之心,但还不够小心,便着了张怕的道。老金大怒,发现一剑五柄飞刀一起攻来,也不单独去劈斩飞刀,手中两柄金刀对着一划,身体前面出现一道金光影壁,好象护盾般挡住张怕攻击。

第七百七十章 杀死老金

    第七百七十章杀死老金

    五柄飞刀倒是算了,张怕就没指望他们能伤人,但是伏神剑,挟着他全身力量疯狂刺来,只一剑,空空天上,突然暴出团光亮,光亮一头是银色长剑,一头是金色圆月。一金一银,两道巨大力量撞到一处,又是轰的一声巨响,张怕倒飞而出,老金也被力量压的朝下方飞快掉落。

    这一剑力量太大,张怕几乎脱力,不过他相信自己讨不到好,老金也好不到哪去。在倒飞而出的同时,强压全身气血浮动,啪的打出个响指,飞在老金周围的五柄五色小刀刷的隐而不见,布成小五行刀阵消失在空气中。

    虽然看不到,但是可以清晰感知到法阵灵力澎湃搅涌,老金知道中计了,却不着急,塌实落到地面,深吸几口气,调匀全身力量,然后一刀直劈,他要硬行破阵。

    张怕这会儿也不飞了,撞击的力量耗尽,狂风卷着他又飞回来,看见老金挥刀,张怕啪地又弹出一声响指,空无地方哗地出现一堆水,真的是一堆水,好象沙子土堆一般,在空空地面堆出一堆水,老金一刀便是劈进水中。

    小五行刀阵也算是不错的法阵,左侍当年便是倚它纵横天下,可是此时来看,威力还是不够。老金一刀劈下,面前一堆水,好象马上变成一块木头,被他一分为二,空中显露出一柄飞刀,啪的摔落地面。

    张怕一惊,这家伙还真有点本事,手中再弹响指,催动刀阵,空中顿时出现无数道刀影,借五行之力刺向老金。

    老金冷哼声幼稚,仅仅说两个字的时间,掌中金刀不知道劈下多少次,只见两团光影相互碰撞,铛铛铛连声响起,张怕的五柄飞刀全部被砸落在地,往日厉害恐怖的小五行刀阵被老金以一人之力硬生生砸破。

    张怕当然不会只看着刀阵被破,在刀阵与老金对打的时候,隔空操控硬铁刀从空中凌厉劈下,如乌云蔽日,刷地砍出一片黑暗。

    老金厉害,谷里的人形妖兽一身修为实在不凡,手中两柄金刀,砍开刀阵后顺势而起,斜着向上迎向硬铁刀,他就不信,我堂堂超级妖兽会被一把破刀打倒。

    跟着而来的又是铛的一声巨响,硬铁刀再次被砸飞。

    老金连续几刀均是轻易破掉张怕攻击,可是面上没有一点高兴神色,在这时反而怒容满面,身体朝上空跃起,口中喊道:“小……”

    方才硬铁刀朝下劈,他往上撩,身体为硬铁刀阻挡,停住上飞之势,而后发现不对忙使力上跃,已是慢了刹那时间。就是这么个刹那时间,张怕从土中钻出,伏神剑从他胯下向上直刺,插进会阴处。

    为此一剑,张怕预谋半天,终于得手。可是老金修为超卓,这一剑并不能要人命,剑尖入肉三寸,也只能刺进三寸。老金中剑急往上飞,要挣脱开伏神剑。张怕使力向上刺,务求一击毙命。可惜即便全身功力运到极至,终也不能快上半分,手中剑只能刺出那么深。

    老金还没中剑时发现不对,紧急间只喊出一个小字,这时张怕刺到,剑入身体,后面话全被吞住,中剑后无暇说话。

    他本想喊:“小子,该死”可惜只能说出一个小字,而这个小字是他这辈子说出的最后一个字。原本空旷平台,突然出现个白毛家伙,人往前飞,手中一根尖刺从老金额头一穿而过。这是身体飞过老金,跟着反手插下,数道尖刺从老金后背刺进,从前身透出,强大力量搅碎老金体内脏器,瞬间,老金死去。那一身坚硬鳞片好象突然变脆弱了,起不到一点抵挡作用。

    老金中刺,一身力量突然变空,身体从空中向下掉,这时候张怕还在往上追刺,二力相撞,伏神剑直接从胯下刺进体腔,在咽喉处透出剑尖,老金被刺了个对穿。

    突然发生如此变故,老金一时没明白,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死去,空有强大元神和一身力量却无法使用,转头看向刺他的白毛家伙,眼睛瞪的老大,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会死在他手里。

    张怕也蒙了,怎么还有人帮自己?杀人以后才想起去看来人是谁,正转头呢,这时候,老金创口开始流血,刷的朝外疾喷,身体所有伤口都有鲜血喷出,然后是汩汩流出,再然后是慢慢外涌。

    鲜血喷到张怕脸上,让他吓一跳,这会儿事情变故太快,他根本还没明白过来,用手一擦脸,血内灵气浓郁,张怕一下反应过来,不能浪费忙抽剑下坠,左手向上一抬,空中出现个气盾,接出所有流下的鲜血。

    老金身在空中,往下落的时候怒瞪白毛家伙,接着身体流血,被气盾接住,又转眼怒瞪张怕,然后啪的摔到气盾上死去。张怕将他竖起,待血液流尽,丢到地上,可怜堂堂高手,最后落到个死不瞑目的地步。

    老金完全死掉,张怕还在看着尸体不动。白毛家伙走过来问他:“看什么?”张怕道:“等元神出来。”

    白毛家伙说道:“别等了,妖兽的元神和金丹是一体的,出不来,你拿了金丹便是。”张怕一想,是这样,当初老虎给自己凝丹时用了特殊法术,又心甘情愿才将一身力量送给自己,但是元神金丹还是留在老虎体中。张怕脑中那个金丹元神不过是个替代物,存贮老虎一身灵力和力量所用。

    于是收剑收刀跟白毛家伙致谢:“多谢大人援手”他是真心实意感谢。跟着拿出个玉瓶,将气盾上老金的血液全部收起,再散去气盾。

    白毛家伙是白老鼠,许是担心动手时会有影响,脱去张怕给的青色衣服现出一身白毛,冲张怕摆手道:“没什么可谢的,谷内妖兽就是这样,我不杀他,他有了这样机会也会杀我。”

    “总是要谢的”张怕行礼道。

    谷内妖兽很有意思,修到老虎那个境界,死了以后,无人动他骸骨不说,还帮着守护,但是没修到那个境界,相互间是敌是友还真是难以说清。

    白老鼠拿出衣服穿上说道:“也是你运气好,一剑进他**里,他全身护体真气马上凌乱,内息不继,连带着削弱鳞甲本身的防护能力,我才能以尖刺杀死他,否则那身坚硬鳞甲,足够我折腾半天的。”

    “什么?刺到那地方了?”张怕赶忙拿出伏神剑检查,心里有点郁闷,这也太准了吧。

    “你若不是刺到那里,我也不会动手。”白老鼠坦白道:“所以说,此战功劳还是在你。”

    怕随口答道,低头检查宝剑有没被污染,到底是放心不过,凝出个水球清洗。

    白老鼠瞧得一笑:“你怎么分不清好赖东西?打架时还想着收人血液,现在人死了,那家伙一身是宝,反而弃置不理?”

    张怕这才记起那身坚硬皮甲,与硬铁刀对撞却一点事儿都没有,这是宝贝,绝对的宝贝,问白老鼠:“大人,我都带走?”

    “都是你的了,肉且不去管他,只说鳞片、皮甲,如果灵力充沛,说是天下最坚硬之物也不为过,他就是仗着这身皮甲在谷内惹是生非,否则我没闲心想杀他;还有骨骼,虽然比不过老虎的那样坚硬,却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再就是脑中金丹,一生修为尽在于此,里面还有老金的元神,若是没有灵气补充,待体内灵气耗尽,元神会慢慢消散,那时才算是完全死亡,不过即便有灵气供养,也就这样了,成为一个活死物,妖兽不是人类,不会夺舍之法,死了便是死了,再不能活过来,你是用来炼丹也好炼器也罢,反正与我无关。”白老鼠介绍道。

    “如果我教他夺舍法术呢?”张怕问道。

    白老鼠被问住,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喜欢就折腾,我管不到,有什么后果自己承担。”

    张怕哦了一声,看着尸体为难,怎么办?现在分尸?白老鼠又说:“今天杀他,算是偿你赠丹之情,你不用谢我。”说着话拿出尖刺,将老金剥皮、剔骨、剜丹,将金丹交到张怕手里说道:“他还有灵智,你照看好了,别闹出事情来。”

    张怕接过金丹仔细打量,其中果有活物感觉,知道老金元神被封在里面,叹气道:“杀我干嘛?不杀我不就没这事了?”以结界一道道封住,搁置到袖口中。

    他对这玩意不放心,就没放到储物袋和大核桃一类储纳物器中,只如同俗物般收进袖口口袋中。跟着将骨头和甲皮收进储物袋,顺手拣起金色号角,问道:“这是什么玩意?”样子和牛角相近,但是细小一些,灼灼闪着金光。

    白老鼠说:“号角是他天赋本领,只要吹响号角,除他外,谁听谁难受,会让人出现短暂失误,就会为他趁机杀死,你拿了没用,你若是吹响了,敌人晕,你也晕,那还打个屁,不过两把刀不错,你可以用,是老金身上最坚硬锐利鳞片以自身丹火烧炼而成,他修行多少年,两把刀就烧炼多少年,你得了以后,最好以本命精血滋养,如能为你所用,绝对不比你的法剑差,以我估计,应该更厉害。”

第七百七十一章 龙山商集

    第七百七十一章龙山商集

    张怕啊了一声:“这么麻烦?”遭到白老鼠鄙视:“想要厉害还怕麻烦?好事都成你的了,收起来吧。”张怕呵呵一笑收起号角,拣起地上两把金刀,金刀一入手就感觉不一般,好象活物一样,能分明感受到其中似有脉络跳动,心里琢磨,若是以精血炼养伏神剑,会不会也这样厉害?不过再一想,伏神剑不是我身上物件,再折腾也只是白费,何况自己也不像妖兽那样长命,除非去逆天洞混一段孤单岁月。

    收起金刀,低头看着一地血肉,问白老鼠:“埋了?”

    白老鼠不置可否:“随便,再给点儿长春丹,以后若是受伤,可没地儿找你。”

    白老鼠帮他杀人,张怕当然不吝啬丹药,取出百粒丹药送过去,白老鼠有点儿小震惊,有点儿小感动:“你还真大方。”张怕谦言:“应该的。”

    拿出件普通衣服,敛起一地碎肉脏器,转身行往谷里,白老鼠左右无事,便跟过去。二人一直走到谷中第一座大湖边上停下,景色还不错,选地挖坑埋葬,坟包仅比地面略高,没竖墓碑,若不是新土,根本想不到这下面会葬着人。

    白老鼠端量端量点头道:“这样挺好,我走了。”张怕拱手送别,白老鼠走了几步,又回过头说话:“没事就进来陪我呆几天,以前也没啥感觉,怎么老虎死了以后这么别扭呢?”张怕应声是,取出十瓶灵酒送过去,说道:“省着点儿喝,够喝几年的。”

    白老鼠随手一卷,接过灵酒道声谢,逍遥走远。

    张怕看着白老鼠走进谷里,又转头看眼地下新坟,呆站片刻,转身出谷。

    这一次进谷感触颇大,大黑二黑死了,剩下孤单海灵。炼神殿第五层关着个鬼祖,硬说自己是神。有俩人形妖兽想杀他,被他弄死一个。三件事,每件都挺让人吃惊,尤其第二件,鬼祖是个**烦,如果将来要救海灵出来,该如何处置他?按鬼祖所说,他是化神高手,具有神的实力,想杀他都不知道怎么杀。

    以地行术行出雾谷,出来后往东走了会儿,感觉很亲切。按说炼神谷内有的是树木丛林,长势也比外界的好,可是看着外面的树木草叶,就是比谷里的舒服。

    杂乱草叶中一条羊肠小道,四野无人,张怕缓慢走在上面,思考要先去哪。

    本来在入谷之前已经定好行程,可是没想到谷内出现许多事情,将他计划打乱。但是不管乱不乱,十万大山是必须要去的。原本还想去一次五灵福地看看,那是林森的家,偶尔过去照看一眼也是份内之事。不过在此时看来,只能作罢。

    雾谷在战国境内,往北走是龙山,聚集着无数散修,有东大陆几个国家最大的商集,张怕决定去看下,先给海灵买些水系妖兽。

    打定主意,转往北行。雾谷外一周全是山林,连绵起伏。张怕懒得在林中穿来穿去,腾身飞起,小半个时辰过去,来到龙山。

    上次从龙山西绕回越国,白战队员说过,山内靠西方向有个山谷,谷里地势平坦风景秀丽,那地方有商集。

    龙山到处都有修真者寄住,这些人只为六十年一开的雾谷而来。因为目的明确,相互间很少起矛盾,也很少有人因为住处和别人打架,多是设个简单法阵结界表明此处有主便即了事,山上山下显得很是平和。

    张怕往西飞,看到修真者比邻而居略有吃惊,这些人的无争倒是有些十万大山术士的感觉。只是散落而居的多是低阶修真者,没见到元婴高手,想来住在别处。

    正飞着呢,前方出现个筑基修士踩柄飞剑和他同方向飞行。张怕便换掉身上衣服,穿上件灰拉吧唧、看起来脏兮兮的灰色长袍,追过去问话:“这问道友,打听一下,商集在什么位置?”

    筑基修士突然看到一人驭空朝他飞来,不知道是敌是友,心中正自揣测,张怕问话倒让他安下心来,停下飞剑抱拳恭敬回话:“回前辈话,弟子便是去商集,前辈若不嫌慢,弟子可为前辈带路。”

    筑基修士本心不愿意和张怕一起走,和不认识的高手混在一起,福祸难测,但是他实力不够,为表亲近之意,只得如此说,心里倒在盼着:快拒绝,快拒绝。

    张怕打量下修士问道:“你不是龙山的?”龙山修真者一般都是结丹以上修为,这是进入炼神殿的最低标准,修为不够,空在龙山呆着又有什么用?

    筑基修士恭敬依然:“战门步狂徒见过前辈,弟子山门确不在龙山之上。”

    张怕一听,心里呵呵一笑,还真是有缘,前次战门步胜与其余三派来找他麻烦,被赶走;现在就又见到他的徒子徒孙,也没多说话,放出飞咫招呼道:“进来吧。”说着跳进飞咫。

    “啊?”步狂徒一愣,心道还是没跑了,但是面上不敢有任何异样表现,老实跃到飞咫中,收起飞剑说道:“前辈,我不会使用飞咫。”

    张怕道:“没什么难的,你指方向。”催动飞咫前进。

    步狂徒平时难有机会出门,也难有机会坐飞咫。此次下山是修到筑基高阶,禀明师门后入世历练,第一站就是龙山商集,他想看看能不能淘到便宜货。哪知道会碰见张怕,还坐上了飞咫。

    飞咫速度比他驭剑飞行快多了,且有结界抵挡狂风,站在其中很是舒服。而张怕又很是和蔼,没有一丝恶意,步狂徒便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放松心情,仔细享受一下,在指路之外,还大着胆子问话:“飞咫很贵吧?”

    张怕道:“还好。”跟着反问道:“你这名字,够拽的啊。”步狂徒面色一红,小声说道:“下山后我自己改的,有气势,在师门中,我叫步图。”

    “步徒?你就加个狂字?”张怕以为是徒弟的徒。步图回道:“是图画的图。”

    “步图挺好的啊,稳步渐进,图谋天下。”张怕说道。步图解释道:“在门里,他们都叫不秃,总是不秃不秃的,听着不舒服。”

    “呵呵,名字而已,算得什么,按你所说,你门里那个步胜更应该改名,一打架就不胜,还修炼个什么劲儿。”张怕笑道。

    “啊?你认识我家师祖?”步图惊问道。“不认识,咱不说这个,你以前来过商集没有?”张怕想问问妖兽在哪卖。步图回道:“没有,这是第一次来。”

    “第一次来,你就给我带路?”张怕瞅着他就想乐,这是个傻大胆啊。

    “弟子听师兄说过大概方位,说商集很大,往西飞总能看到,再说,前辈让我上来,弟子也不敢不从。”步图辩解道,只是越说声音越小,害怕触怒张怕。

    “没事,不认识路也没事,大不了一起找。”张怕呵呵笑道。

    对于修真者来说,龙山并不算太大,稍微使点力就能走个来回。一刻钟之后,飞咫到达商集。张怕在外围落下,与步图走进商集。

    这里商集与别处不同,整个一个山谷都是摊位,谷外山坡林林总总立着许多篷屋。步图指着那些篷屋给张怕说:“那是龙山盟的篷屋,因为集市太大,以前总有宵小之徒或不怀好意的高手来捣乱,龙山修真者便自发组成保护队,起名龙山盟,他们很能打,和云龙门关系也不错,所以很少有人敢在这里惹事,你看那些篷屋,正好绕住山谷,守的严严实实,有道是进去容易出来难,没人敢在这里捣乱。”

    张怕看看篷屋,外有结界,彼此坐落位置互为依靠,而且有纵深,单以篷屋而言,数目过千,看来龙山盟势力不小。

    山谷很大,出口只有一个,在正东方。张怕和步图朝入口走去。临近商集,修真者开始变多,尤其门口附近,或站或坐散着几十名结丹修士,不知道是看场子的,还是无聊发呆的。

    见他俩走来,那些修士只是一眼扫过,便再不注意,任他俩往里走。

    张怕有些日子没逛过商集,难得溜达一次,很有闲心,步图更是第一次来,一双眼睛溜溜看来看去,看什么都好奇,看什么都想要。

    张怕和他一路,也看过那些东西,无非是些普通法器,纵偶有精品,也难入他眼,不要说伏神剑硬铁刀这类神奇法宝,便是连他弃之不用的火蛇鞭也不如,自然提不起兴趣。便跟步图说道:“你先看,我去转转。”步图当然说好,于是二人分开。

    张怕放开神识,找到卖妖兽的地方,直往里走,再转西,好大一片平台,离地一米高,台上一个个设了法阵的牢笼内,装着各种妖兽。

    因为龙山最低修为都是结丹期,所以商集内买卖的物品比一般商集要高档一些,妖兽更是如此,放眼望去,台上四百多只各类妖兽,就没有低于五品的。

    张怕走上高台,挨个牢笼扫量,有铁笼有竹笼,也有随便系根绳子栓在台上的,不过大家都知道,那绳子绝对不一般。

第七百七十二章 山中热闹

    第七百七十二章山中热闹

    他来挑选妖兽,有卖家迎上来问话:“道友,你想选只什么样的驭兽?”张怕道:“水系妖兽。”

    卖家一愣,做个苦笑表情回道:“道友不是开玩笑吧,打架都在天上,谁还去水里打?哪有人买水系妖兽?”

    张怕将场中妖兽看过一遍,四百多只没有水系的,基本全是战斗型妖兽。一般来说,五品六品甚至七品的成年妖兽不好卖,一是实力不够厉害,二是价格不菲,三是没有和主人一起长大,不够默契,打架时容易出现疏漏。

    没看到中意妖兽,张怕欲离开。卖家拦道:“道友不再看看?可以给你算便宜一些,个顶个儿的凶猛,打起架来不怕死。”

    这便是这些妖兽的最大用途,当炮灰。台上四百多妖兽,大多是凶狠残暴,虽被囚住,却是凶性不减。买回去以后稍加训练,打架时让它们拼命缠住对手,主人偷袭,倒是一种不错的战术,可惜张怕用不到,摇摇头问道:“这些妖兽从哪里得来的?”

    “妖兽山,前些日子有人去冒险,抓了回来,愿意的就自己卖,像他们。”卖家指着高台一角的二十几名修真者,他们身边共有四十来只妖兽。“不愿意的就处理给我,我从中赚一点差价。”卖家坦白说道。

    张怕一愣,问道:“妖兽山好进?”妖兽山是天下两大奇地之一,妖兽在山中会增加实力,修真者入内会降低修为,所以很少有人敢入山猎兽。

    “不好进死了好些人,还不是被麟兽闹的,不知道从哪传来的消息,说麟兽重伤,不敢进到妖兽山内山,只在外围躲避转悠,天下修真者就疯了,都去抢,抢没抢到麟兽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短短三天时间就死掉六百多修真者,从筑基到元婴都有,你说这不是找死么?筑基修真者去妖兽森林凑什么热闹。”卖家说道。

    张怕听的好奇:“什么时候的事?”

    “就上个月,一帮子高手没抓到麟兽,便拿这些妖兽出气,五品以上的妖兽一下子抓回来八百多只,我这已经卖出去许多,不过话说回来,麟兽啊,谁不眼馋,一身是宝,传说吃了麟兽内丹,不须炼化直接吞服,元婴以下可以直接升到元婴修为,元婴以上可以连跳两阶,若不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我也想去试试。”卖家看着属于他的八十多只妖兽说道。

    张怕惊住,光龙山就抓来八百多只五品以上妖兽,那其余地方呢?齐国宋国鲁国修真者想来也没少抓。心下叹息,算是这些妖兽运气不好。口中却问:“没人知道麟兽消息?”

    “不知道,就有人杀了麟兽也不会满世界说,有宝贝谁不想偷着用?这时节说出来,不是找死么?”卖家道,跟着又说:“道友选一只妖兽吧,包你满意。”

    张怕笑道:“我说呢,怎么突然有好多高阶妖兽贩卖,不过这些妖兽确实不合我意,打扰了。”说着话走下高台。卖家在后面送道:“不打扰,道友若想买了,记得过来啊。”

    张怕点下头走进集市,上个月他被冰人堵在圆山上,再上个月在炼神殿和鬼祖斗嘴,不想外面就又发生事情,心道麟兽也真是倒霉,是不是碰到自己的妖兽都会倒霉?麟兽自从想杀张怕没杀死以后,一直事情不断,也不知道最近怎么搞的,又受伤了。

    脑中想着事情,人随人流前进,看过许多商摊,他对成型法器和丹药不感兴趣,只挑些稀奇材料买卖。正走着,步图高兴走过来,举着手中一支叉子给张怕看:“前辈,你看怎么样?只五百灵石。”

    张怕随便扫一眼,对于筑基修士来说,这叉子还算不错,五百灵石也确实不贵,估计卖家没指望拿这个东西赚钱,便宜处理出去了事。点头道:“不错,价钱合适。”

    步图见张怕认可,更是高兴:“就是样式不好看,是个叉子,要是法剑就更好了。”

    张怕呵呵一笑,看到边上一个摊子在卖法剑,一块兽皮上摆着二十几柄法剑,任人挑选。走过去看看,随手拿起柄问道:“这个怎么卖?”

    “不二价,一千三百灵石。”卖家是个虬髯大汉。

    张怕点点头,点出灵石,转手把剑交给步图:“你给我带路,这个算谢礼。”

    步图本来站在边上看着直着急,这个人怎么不知道砍价?人家说一千三就给一千三,正想劝说,张怕已经把法剑送到他眼前,先是吃一惊,跟着摆手道:“这怎么使得?一千多灵石,我哪买的起,太贵了。”

    张怕笑道:“千多灵石也算贵?这柄法剑比你的叉子好点儿有限,可以用到结丹初阶,凑合用吧,等你结丹以后再去换法器。”不由分说塞到步图怀里。

    步图抓过剑刚想还回去,张怕抢先说道:“我要这玩意没用,你若不要,丢了便是。”步图才没有再图归还,向他感谢连连。

    张怕在集市中多转悠一会儿,也没什么可买的,便朝谷外行去,临走时跟步图告别。步图一劲儿冲他感谢,并问他师门何处,想着以后登门拜谢。

    张怕自不会说这些事情,摆摆手走出集市,边走边琢磨,难道要去猎兽?天下水系妖兽最多的地方就是炼神谷中的大湖,那里面能炼出个鱼人,自然不会少了其他水系妖兽。

    可是他生性平和,不愿意以武欺人,也不愿意以武欺妖兽。原本想着用灵石买,起码可以保住这些被人捉来的妖兽性命,也算是给自己找了借口。现在既然借口无用,难道真要为海灵去捕猎妖兽?

    出商集后西行,想起麟兽,琢磨着要不要去妖兽山转转,几次见面也算有缘,不忍见他被修真者欺负。可是又一想,还不知道事情真假,没必要浪费时间多跑一趟,便腾身西飞,直去十万大山。

    几日后飞抵十万大山。十万大山共有十八处入口,分由十八尊者守卫,因为寿至大限,死了好几个尊者,也不知道现在有没人看守。张怕在永安郡西城外落下,前面就是走过许多次的山间小路。

    往南走是永安湖,那里是冰晶的出生地。张怕在心里问冰晶,要不要回去看看。冰晶不去,只是一块巨大的冰石头,有什么可看的?张怕便走进十万大山,朝山神台进发。他要去见左侍,然后请左侍询问山神,可否一见。

    沿山道前行,绕过些山民村庄,溜溜达达七天后到达山神台。山神台上永远白昼,也永远有人在摆摊。张怕先在集市中走一圈,看看能否有所发现,可是别说水系妖兽,连卖妖兽的都没有。山内术士和外界修士的想法当真不同。

    既然没有发现,便去山神宫求见左侍。门口两名血杀认识张怕,拱手行礼后说道:“左侍、右侍两位大人都不在。”

    张怕郁闷,怎么每次来找左侍,他都有事?上次是闭关修炼不见客,等了好久才见到。这次是根本就不在家,也不知道干嘛去了。想想也奇怪,有天神丹不好好修炼,乱跑什么?

    左侍不在家,张怕只能选择等待下去。本来可以去找静尊者巧尊者和赤尊者等人说话,可是不知道和他们说什么。更有一个可怕的智尊者,那家伙太聪明了,他连见都不愿意见,谁喜欢没事找事耍心眼玩?

    山神台上人来人往,略有些闹,张怕选在北面寂静山林住下,整日就是躺在篷屋里睡觉,间或去山神台问下左侍回来没有。时间一晃过去十天,张怕坐不住了。去问血杀:“左侍大人走了多久?”血杀回话:“已是俩月有余。”

    走了俩多月?什么事情要耗这么久。难道还要再等下去?张怕站在山神宫门前思索。

    这时候,集市上突然闹哄起来,有人喊道:“北面有人猎兽,是超阶妖兽,有好多高手。”便有许多外来修真者朝北面涌去。只一会儿时间,集市中少了一半人。

    张怕看看血杀,又看看集市,左右无事,便跟着凑热闹去。

    他走的晚,速度也不快,半个时辰才走完一段山路,再往前走,是山后一片草原,并不太大,约略有万米长宽,此时草原边缘站满了人,约略一数竟有六千多人。

    张怕咋舌,用不用这么夸张?抬头一看,天上飞着两百多只妖兽,通体漆黑,浑身**,尖长嘴巴,露着两排锋利牙齿,一双乌黑爪子也是坚硬锐利。身长一米半,肉翅展开却有三米多。一只只在低空盘旋,凶狠朝下看。

    张怕以前见过这些鸟,每一只都是超阶妖兽,十万大山禁飞的主要原因就是他们,如果你不想自杀,还是老实步行的好,天空是它们的地盘。

    这让他感到好奇,难道修士们想要猎杀的超阶妖兽是这些怪鸟?加快脚步,想挤过去看,可是走近才发现,他走来这条路口,人挤人人压人,堆了几十层,挤过去十分费劲。

    张怕就不想挤了,腾空飞起,从他们头顶飞过。他这一飞,引得天上两百多只凶鸟嗖地齐朝他扑来。张怕动作快,从这些修真者头顶一掠而过,落到圈中。

第七百七十三章 受伤麟兽

    他腾空飞行引来凶鸟攻击,才一落地,身后的人群哗的骚动起来,挤着往后退,有人大骂:“你想死滚远点死,别害人。”“你个兔崽子作死呢?”

    张怕落到地上以为没事了,凶鸟不会攻击。可是凶鸟不管他是在天上还是地上,当着我们面敢在天上飞行?摆明瞧不起我们,两百多凶鸟跟疯了一样啄咬过去。

    张怕这面挨着骂,抬眼往天上看,凶鸟们很执着,正朝自己扑来,便拿出硬铁刀往身前一架,来,咬吧,看你牙硬还是刀硬。然后才有空往场中看去。

    他也是懒,否则的话放出神识,早什么事情都知道了,何必用眼睛去看。这一看吓一跳,麟兽受伤是真的,现在那个大家伙正怒焰高涨,满目凶光四下看。身上到处是伤,左一道伤痕右一道口子的,处处往外渗血。

    张怕心道:“这家伙到底咋了?七星符咒都炸不碎的身体,怎么会伤成这样?”便把目光移开,将场中局势全收入眼中。

    这时凶鸟扑到,它们不笨,当然不会去咬破铁,反是翅膀一晃,绕开硬铁刀咬向张怕。张怕大怒,扯脖子叫一句:“再不滚杀无赦。”抱着硬铁刀向前瞬行五十米,让开凶鸟攻击。

    他的出现,让场中的紧张局势显得更加紧张,谁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怎么来个疯子?

    场中除去满身是伤的麟兽外,还有两名元婴顶阶修士,十二名元婴高阶修士,其中有张怕一个熟人,蔡小小。另外还有三十多名元婴修士,及一地二十多具尸体,尸体中有两名修真者,和二十多个凶鸟。

    张怕冲麟兽笑道:“你还真厉害。”第一他对麟兽有好感,第二他对蔡小小没有好感,第三他对凶鸟没有好感,所以走上两步主动打招呼,准备帮忙。

    麟兽也认出他,只是搞不懂他的目的,心下小心谨慎。

    张怕让开凶鸟攻击,凶鸟却不依不绕,绕着圈子排成排来咬他。张怕怒了,手中大黑刀猛地一挥,当头一只凶鸟被一刀斩成两段,啪的一下掉下来,跟着冷冷说道:“再不老实的,杀无赦。”他整个儿一个杀神,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神色不动,冷眼望向空中,重复说道:“不想活就下来。”凶鸟虽然凶顽,却不是白痴,知道自己不擅长地面作战,便腾空而起,飞高二十米盯着他不停打转,把对麟兽的仇恨转到他身上,准备随时偷袭。

    他一刀逼退二十几只凶鸟,又冲蔡小小喊道:“给我滚蛋,老子心情好不想杀人。”骂完这句话,又骂一堆元婴修士:“不知死的都给我散了。”

    他大骂元婴高手,周围围观的修真者都要疯了,这家伙太牛了一人对数十高手,且主动挑衅,这是什么样的胆量和本事。

    一群元婴修士,每一个都很傲气,他们不认识张怕,便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道:“哪来的不知死的小子?还不快滚?”

    他们闹哄,惟有蔡小小变了脸色,怎么又碰到这个煞星。见他针对自己,蔡小小当即决定马上退走。从战团中抽身而出,连看热闹的心情都没了,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如果张怕不在,他还可以欺压麟兽,可是张怕在了,就别给自己找事了,活着比麟兽重要。

    和蔡小小同行的还有两名元婴中阶修士,蔡小小招呼二人撤离,俩人不老乐意,口中说道:“咱追了一个多月,总不能白辛苦一场?”蔡小小怒瞪一眼:“出去再说。”说完就走,至于两名手下,爱走不走,他不管了。

    他几次想杀张怕,俩人仇恨大去了,难得张怕肯让他离开,还不赶紧跑?蔡小小两名手下微一犹豫,到底是师门尊卑有别,心中虽然不愿,却还是跟着蔡小小出山。

    麟兽一看,这是帮我的?他俩见过几次,张怕替他挡过敌人,还救过它性命,算是恩人。但问题是第一次见面时,麟兽想杀张怕来着,它不信张怕会不记恨,所以也不靠过去,站在原地抓紧时间歇息,恢复实力。

    张怕的到来算是节外生枝,两名顶阶修士一看,龙虎山蔡小小居然被他一句话吓走了?这人是什么来头?一堆高手的神识跟刷子一样在张怕身上刷来刷去,查了半天什么都没查出来,好象是普通人。

    他当然不是普通人,普通人怎么敢在十万大山里乱走?

    一名顶阶修士抱拳道:“方不为见过道友,敢问道友此来何意?”“方不为?是谁?”张怕随口问道,跟着又冲麟兽说话:“再叫你嚣张,被人揍了不是,告诉你要低调,偏不听,你以为别人都像我一样好脾气?你说你也真是的,在妖兽山里当你的山大王不好么?非要出来,上次被人追杀,这次又被人追杀,你这是什么运气啊?我琢磨着,我的坏运气就是你传染的,恩,一定是这样。”

    张怕久等左侍不回,心中多少有点不舒服,既然碰到事情当然要掺和掺和发泄发泄,也算是麟兽运气好,在场数千人,他除了认出个仇敌以外,再没有旧识,便玩笑般替麟兽出头。

    他在这胡说八道,满场修士哗然,嚣张这才叫嚣张不过这个嚣张的人居然说被欺负很惨的妖兽嚣张?他不是疯子吧?

    麟兽被他一顿训斥,很不满意,冲他低吼,一双大眼珠子通红的望过来。张怕吓一跳,问道:“你干嘛?好赖不分啊,我帮你不知道么?还想打我?告诉你,再跟我瞪眼就揍一顿。”

    在张怕没来之前,是麟兽和凶鸟打架,所以一地都是凶鸟的尸体,追踪的修真者拣了许多便宜。麟兽虽然凶猛,却是重伤在身,又是以一对百,被欺负的很难堪。就有两名修真者想拣便宜,偷摸杀过去,被麟兽顺便弄死,但是数日苦斗,耗尽体内灵力,无力再逃,麟兽只好落到地面准备来个同归于尽。

    修士们跟着落下包围起来,他们追杀麟兽,短的十几日,长的快两个月,一路也算死伤惨重,但是看热闹的更多。都知道麟兽全身是宝,这帮子家伙抱着撞大运的念头来凑热闹。且惟恐不热闹,四处散发消息,说麟兽受伤了,又引来更多人。不但高手越聚越多,低手也来了不老少,都想着去撞大远,万一撞到,飞黄腾达自不必说。

    场中六千多人,有一半来自山神台,另一半便是追着看热闹的,以人数和修为来看,什么修为的都有,他们能追过来聚齐看热闹,显然麟兽已经在此地呆了很久。

    方不为被他问的没法回话,我是谁?告诉你我叫方不为,你说我是谁?

    他不说话,张怕继续问道:“方不为,为什么欺负我小弟?”

    “你小弟?妖兽山恐怖妖兽是小弟?不吹有灰么?”一群修士腹诽道。

    方不为愣住:“道友别开玩笑,麟兽怎么会是你小弟?”

    “它怎么就不能是我小弟?”张怕横道,跟着低头想想说道:“越鲁齐战宋吴,大陆上几大国家,怎么没听过你的名字啊?”

    他说出这句话,场边有一半人笑出声来,方不为是鲁国八大世家方家老祖,声名显赫,他居然说没听过方不为的名字,尤其还一本正经提到鲁国,摆出一副人缘很广的样子。

    方不为心中有气,这是当众打脸啊,但是想起眼前麟兽,万不能生出意外,先收拾掉麟兽才是正事,便平静回话:“方某平时很少下山,名声不显也是正常,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听场边看热闹的哄笑,张怕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咳嗽一声说道:“这个吧,我和鲁国药家铁家胡家都打过交道,其余几家的名字不太了解,不知道有方家。”

    他说的是实话,但是给别人听来却感觉不同,怎么着?他做主把方家从八大世家之列剔除掉了?如果说方才那句话还有点玩笑意味,那这句话就是挑衅。方不为终于压不住心中怒火,冷声道:“方家如何得罪道友?还请道友明示,同时也望道友赐下名号。”

    张怕摆出无辜表情说道:“没得罪我啊,今儿才见到第一个方家人,如何得罪?”他就是不说自己的名字。说完话转头去看麟兽;“大家伙不是挺能跑也挺挨揍的么,怎么搞成这样?”

    可惜麟兽不能说话,否则倒可以给他讲讲自己的故事。

    简单来说,前次麟兽幼仔被偷,它出妖兽森林寻找,找了几十年没找到孩子不说,反引来一批顶阶高手追杀。那批高手中有很多人也追杀过张怕。

    巧遇张怕之后,那批高手连张怕一起打,便被卷进去,依靠小猪小猫伏神蛇,帮麟兽赶走那些混蛋,然后麟兽走掉。后来张怕去找宋国清门算帐,麟兽又跑回来,疯了一般和他打架,最后力竭晕倒。张怕知其丧子心痛,好心救下麟兽。那次分别后再没见面。

    麟兽在外寻找几十年,险些丧命,知道幼仔存活无望,心灰意冷回返妖兽山。回山后在内山老实呆了数十年岁月,有一天突发其想去外山转悠,居然很巧合的看到有修真者穿着麟兽幼仔皮甲炼成的法衣在山中溜达。V!~!

第七百七十四章 可怜的麟兽

    第七百七十四章可怜的麟兽

    麟兽当时就怒了,冲过去杀人。对方人数众多,一发现麟兽踪影,马上散开逃跑,麟兽只得随便选个人在后面追。可是追了会儿,不知道为何就是追不上前面人,心中恼怒,一直追一直追,很快追出妖兽山,跟着追入一个法阵中,它中计了。

    有句话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麟兽就是被人惦记了。它的幼仔出生没多久,自身还没长成,于修炼没有太大帮助,所以抢到幼仔的修真者便把主意打到麟兽身上。

    当初麟兽被十几个顶阶修真者追杀的事情,天下人皆知。该修士知道其凶悍,想出这么一个主意,依靠家门力量,动用大批人手,做诱饵、准备逃跑用的法器装备、布置法阵。

    诱饵好做,有麟兽幼仔的尸体,不怕麟兽不上钩。麻烦的是法阵和逃跑法器,一个要威力够大,一个要跑的够快,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费时许久才准备妥当,然后来到妖兽山外侧某一处设置法阵埋伏。再派人穿着麟兽幼仔皮甲炼制的法衣进山去yin*麟兽。

    做好种种安排,还要寄希望于运气。十几个诱饵整天在妖兽山外围乱转,顶多进到外山。更有几个高手暗地里保护他们。如此一折腾便是两年多,十几个诱饵别的本事没学会,逃命的本领蹭蹭见长。一群人在外山转悠的都快疯了,跟主事者抱怨说,算了吧。

    主事者大怒,准备了十好几年,心血岂能白费?命手下继续坚持,结果在三个月前终于等来麟兽。麟兽一看到自己孩子的皮变成别人身上的衣,心中的恨无法言语,自然要来杀人,可是那帮家伙有加速逃命的法宝,又练习了好几年,一个个跑的那叫一个快,轻易将麟兽引进法阵。

    然后就是打架了,麟兽仗着皮厚肉粗鳞甲坚硬,硬是破阵而出。不过也被打成重伤,躲进妖兽山外山不再出来。

    即便是外山,一般修真者入内也只会倒霉,山里面,五品六品妖兽有的是,人行山中,还怕它们不来找麻烦?

    主事者瞅着外山为难,他家很有势力,可是再有势力也架不住和万千妖兽拼命。

    麟兽重伤是猎杀的大好机会,若是放任它躲在山中,伤势康复不说,以后也不会再轻易上当。主事者不愿多年辛苦付出成为流水,一番苦思,决定放出消息,告诉天下人麟兽重伤。

    然后就是无数修真者跑来拣便宜,人多好办事,无数疯了一样的修真者闯进外山,四下辛苦搜索,终于找到麟兽,并逼它外逃。

    对于麟兽来说,重伤时往外跑比往内山跑安全。不要说他在山内有仇敌,即便没有,重伤后,也会有妖兽主动来收拾它,只得仓皇逃出妖兽山。

    然后就是追杀游戏,主事者猜出麟兽会向外逃,命手下于四方监视。麟兽好容易躲过大部分修真者的追杀,从一个偏僻角落逃出来,却又被主事者一干人缀住。麟兽受伤颇重,逃不快,一路甚是凄凉,边跑边打。耗时半个多月,慌不择路逃进十万大山。

    它从来没来过这里,不知道高空有恐怖妖兽,无意中招惹到无数凶鸟,一番生死拼斗,杀死二十多只鸟,却也累的重伤加剧,再也跑不动。

    逃到这种地步,麟兽绝望了,身围不但有凶鸟攻击,下方还有追踪而来的修真者,于是不想逃了,落到地面打算拼命。

    它狂逃半个多月,沿途被许多修真者发现,追杀队伍一再扩大,不但有主事者的数百手下,有从妖兽山跟过来的修真者,更加入大批凑热闹的修真者,从高到低各种修为都有,哩哩啦啦拖出好长一支队伍。也让主事者的如意算盘再度落空。

    麟兽逃进十万大山,被凶鸟阻击,再不能逃。主事者瞧明白情况,抢先落到地面,命手下占住各处要道,然后等着麟兽鏖战而死。

    在麟兽打架的这段时间里,跟在后面的修真者陆续赶到,一个个也不敢飞,都是腿着跑来,到达地方一看,天上打的正热闹,便也学主事者的手下那样,于各处戒备,等着撞大运。

    后来麟兽体力不支,落到地面。三千多修真者竟没有一个动手的,主事者扫看其他修真者,让元婴以上修为的出列,商议如何分赃。

    他算的明白,只要麟兽死掉,断不会有人会有闲心和他讨论这东西归谁,麟兽又不太大,一人来高,两米半长,只要速度够快,抢了就跑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其余高手也明白这个道理,同意出来一谈,主要是两名顶阶修士和十二名高阶修士商谈。张怕到来时,这帮子家伙正准备谈判。

    他一来,先是赶走蔡小小,跟着方不为出来同他说话,他又说没听过方家名字,尽显其狂傲跋扈姿态。

    方不为很怒,不光是因为张怕的无礼,更是因为辛苦几十年,费好大劲猎杀麟兽,却又被人搅局,难道到头来终是一场空?

    他便是主事者,使计猎杀麟兽的是鲁国八大世家之一的方家,麟兽幼仔也是被他杀死。原本想吃独食,现在看来,不可能了。当下寒着声音问道:“道友藏头缩尾,不敢说名字么?”

    张怕叹气:“我是不想说,不是不敢说。”一抬头,天上一堆凶鸟还是恶狠狠盯着他看,心里有点烦,右手一颤,一只大黑鸟凭空出现,落在他右肩上站定。

    黑鸟并不太大,比人头大不了多少,但是那气势,很有种睥睨天下藐视众生的感觉,歪头看眼天上乱飞的凶鸟,也不出声,只略微扇了下翅膀,歪头贴着张怕脑袋再不动弹。

    得到黑鸟的时候,寒天门的寒天大士说这鸟是朱雀,是神兽,是万鸟之王,如今看来很有那么点意思,它只是动下翅膀表示不满之意,空中两百多只凶鸟马上振翅高飞,从二十几米高直升到两千多米,一个个不敢再凶狠,也不敢再嚣张,悄悄飞离。

    张怕很满意,冲麟兽说话:“瞅瞅你混的,打半天累的屁屁的,才搞死二十来个,人家一出来,两百多都跑了,你要学习啊。”

    麟兽对张怕很怒,它此时已然不想活了,却也不想被人羞辱,冲张怕又是一声低吼。

    张怕不管它想什么,自顾自说话:“叫什么叫,上次救你白救了?费好大劲才弄活你,你怎么就不知道感恩呢?还跟我叫?”

    麟兽又是一声吼,瞅那意思,大概是说,若不是你救过我,早和你玩命了。

    张怕旁若无人和麟兽说话,周围六千多修士都看傻了,他们大部分是结丹以下修为,对捕捉麟兽没抱太大希望,很有闲心看热闹。将张怕这半天的表现在眼里,很是震惊,心道:“他以前救过麟兽?这家伙不是疯了,就是有真本事。

    他们可以凑热闹,但是几十个元婴修士不成啊。两个顶阶,十一个高阶,二十二个中阶初阶,搁到哪里都是股强大力量,怎么可能被一个人吓住。

    另一名顶阶高手走出来说道:“道友当真视我等若无物?这等气魄实在让人钦佩,可是也得拿出本事才成,不才想要先行讨教一番,不知道友可愿配合?”

    张怕摇头:“蔡小小是谁,你们知道吧?那么凶的一个人,看见我转身就走,你们怎么还敢跟我挑衅?我也懒得理你们,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十万大山不欢迎你们。”

    “你是谁?凭什么替十万大山做主?”人群外遥传出个声音,跟着眼前一晃,场中出现一个黑衣大汉,剑眉虎立,英挺威武。

    张怕偏头看眼,术士,敢用这个口气说话,估计是十八尊者中的某一位,便多说句话:“你是哪位尊者?”

    大汉久不出山,没想到一出山就被人叫出身份,哼道:“我姓冷,他们称呼我为冷尊者。”

    “你是挺冷的。”张怕随口说道,又把目光转到方不为身上:“你怎么还不走?药家胡家合两家之力都不敢跟我为难,难道你以为方家可以?”

    方不为听的一惊,药家胡家的势力比方家大,合两家之力搞不定这个小子……方不为脑中想起一个人,脱口问道:“你是天雷山遗徒?”

    张怕点点头:“你还挺聪明,赶紧走吧。”

    方不为登时感到为难,张怕的名号在鲁国很是响亮,胡家三代家主,一个身遭横死,一个重伤难愈,还一个几招落败,都是张怕干的。又有药家护家神兽被杀,他以一人之力折腾的药家举家躲进地洞。反观两大家族,却连报复的心都没有。张怕有多难缠可想而知。

    现在这个难缠的家伙把问题抛给方不为,说不为难是假的,辛苦好久只为眼前这一刻,让他如何舍得放弃。心里琢磨:早知道这样,就该先杀死麟兽抢了尸首就走,哪至于像现在这样麻烦,不能杀,还要担心逃不掉。

    他为难他的,天雷山遗徒的名字飞快在人群中传播。山内术士还好些,对张怕并不了解。但是跟进山的外界修真者,哪个没听过张怕名字,这家伙好事坏事做了一堆,如同传奇一样高挂云端,任一件事都足以让人惊叹不已。

第七百七十五章 方不为

    第七百七十五章方不为

    这便是独斗十名顶阶高手且逼退他们的张怕,瞧着年岁不大,却如此厉害。以前总是听闻传说,今天看见活人,按照心目中印象对比,各人想法自是不同,看热闹的众多修真者小声议论起来,有说不像的,有说年轻的,有说是真是假的,各种议论不一而足。

    另一名顶阶高手听得眼前人是张怕,仔细打量一番,也不说话也不走,想来还是不舍放弃麟兽。倒是有几名中阶和初阶元婴修士,听得张怕名号后,赶忙向后退去,挤进人群中站住,摆明立场,我们就是来看热闹的。

    众多修士如此表现,让冷尊者有点吃惊,看着张怕冷冷说道:“你还挺厉害?”

    张怕回了句:“你有多久没有下山了?”成名多年,冷尊者居然没听过他的名字?

    “什么意思?”冷尊者真是够冷的,随便一句问话都满带杀气。张怕有点无奈:“没什么意思。”转回头催促方不为:“还不走?真要逼我动手啊?”因为冷尊者的态度很不好,让张怕渐渐失去耐心。

    冷尊者的问话等于没得到回答,按他的理解,这是对他的极大轻视,当时拔出柄银剑冲张怕喊道:“小子,让冷爷爷送你归西。”

    “我归你个脑袋。”张怕突然大声叫道:“想和我打架,先去问过左侍再说。”转头又冲麟兽喊道:“你给我过来,老子来救你,这是第三次了,你还把我当仇人?”

    严格来说,确实是三次。麟兽本想发怒,可自己的命都是人家救的,怎么好意思去和他拼命,只是顾虑面子问题,不肯在众人面前向他屈服,停在原地不动。

    不知道怎么回事,张怕心绪不宁,脾气变得很不好,来这只一会儿时间,已经发过几次火,现在又是一次,见麟兽不理他,怒道:“老子不和畜生一般见识。”转身骂方不为:“再不走,你就别走了。”一耸肩头,黑鸟腾空飞起,贴着众人头顶盘旋。同样是盘旋,黑鸟显得比方才的凶鸟们威风许多。虽然身体大小差之很大,但是那种威压和身体大小无关,一振翅,威压便肆虐而出,带动草叶翻飞,一派王者风范。

    方不为被人逼成这样,此时无论走不走都是极为难之事,走了,就是当着六千多修真者的面认怂了,不走,很有可能死在当场。

    他们人数虽多,可惜只有两名顶阶高手,以这点实力对付张怕,根本不够看。

    正在为难之时,冷尊者出手了,一道寒光直指张怕后心。张怕大怒,躲开攻击喊道:“你以为一个破尊者就能伤我?”招出硬铁刀,迎着寒光对劈过去。

    场中突生变化,方不为当机立断杀向麟兽,他要夺了宝才跑。

    眼见场中就要乱成一团,空中突又闪过一道强横力量,似河流般从众人身上流过,那力量强大的让所有人不敢妄动,包括冷尊者和方不为。跟着才是一声喝喊:“住手。”

    冷尊者来的时候,谁也没看到他是怎么来的,只感觉空气一阵晃动,跟着冷尊者出现。而现在,场中突然多了两个人,无声无息,好象原来就在这里站着,从没动过一般。

    张怕一见到他俩,笑了,拱手道:“见过左侍,右侍两位大人。”

    左侍皱眉道:“你怎么一出现就惹事?”张怕纠正道:“真不是我惹事,他们打架,我来看热闹,巧不巧的看见蔡小小,你也知道,我和那家伙有仇,就赶跑他……”

    不待他说完,右侍冷着眼睛看向他,冷声问道:“你故意的?”

    张怕嘿嘿一笑:“你看出来了啊,其实也没啥,冷尊者找我麻烦,你解决了吧。”

    “我解决你个脑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我罗嗦墨迹,你想干嘛?直说了吧。”右侍可不像左侍那么好说话。

    以张怕修为,怎么可能在六千多人面前像一个老太太一样说句话罗嗦个没完,他这么做必然有目的,右侍早知道这小子油奸耍滑,可是没想到当着无数低阶修士的面,他也敢这么干,难道顶阶高手的面子这么不值钱?

    张怕委屈道:“冲我瞪眼干嘛?我来了半天,一个人都没杀,帮十万大山维持治安,禁止他们私斗……”这家伙胡说八道有瘾。

    右侍面色变得难看,再次打断他说话,冷声道:“不要以为给我点丹药,我就不能杀你。”

    张怕脖子一梗:“来啊,来杀啊。”

    张怕实在有本事,硬生生把一场杀戮变成一场闹剧,气的右侍怒目横眉,随时准备出手。可是吧,他还真不能杀张怕,唉,天神丹的人情实在太大。张怕就是看中这点,才敢和右侍耍无赖对着干。

    左侍咳嗽一声问道:“你想要什么,直说了吧,这里是十万大山。”意思是山神以下,左侍右侍齐至,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的?

    天下修真者,谁不知道两位侍者是十万大山的至高存在,听左侍如此说话,一个个装着了然于心的模样议论着:“难怪这小子敢和冷尊者对着干,敢情背后有靠山。”

    场中六千多人,此时最难受的是冷尊者,他张牙舞爪的来杀张怕,才一动手,两位侍者同时出现,这是给自己面子呢?还是不给自己面子?无论给不给,反正这个脸是丢下了。却没想到,张怕接下来说的话更让他丢脸。

    张怕认真想想回话道:“我要它。”抬手指向麟兽。跟着又道:“我还想知道这件事是如何发生的。”

    “你以为罗嗦几句,墨迹几句,十万大山就要为你驱使?”右侍一直冷着脸说话。

    “非也,我罗嗦墨迹,是给冷尊者看的,告诉他,别一天到晚以为自己是个尊者就了不起了,咋咋呼呼吓唬谁?”张怕冰冷说道,全没顾忌冷尊者的感受。

    这句话说完,右侍马上知道自己做错了,张怕罗嗦,是想提醒冷尊者,我和十万大山很熟悉,你别没事找事。可是因为自己心情不好,懒得思索其中道理,硬是逼张怕说出这些话,让冷尊者下不来台。心道:倒是错怪了张怕,他肯不在意顶阶修士的脸面,像个八婆一样跟自己套近乎,却让自己给惹恼了,才会扯开脸面怒言一番。

    他虽然知道错误在己,但更是责怪那个混蛋小子,你既然想维护冷尊者的脸面,为什么不能好好做好好说?非得拐弯再拐弯的,谁吃多了老去琢磨你言下之意是什么?

    却是忘记张怕也是有脾气的,既然你们不领情,他不怕把事情闹僵,大不了就是打架,谁怕谁?难道还真能杀死张怕不成?

    左侍看看场中局面,撇开右侍和张怕,对着千多修真者和言说道:“十万大山内禁斗,你们做的事情,我也懒得理,认为自己无辜的,可以走了。若有人还想打架,可以继续留下。”

    左侍表态,事情到此为止,谁还敢留下?留下就是与十万大山为敌,就算大家想看热闹,也得有命能看才成。二十息之内,六千多人几乎全部走*,只剩方家人和几名元婴高手。那几名高手向左侍拱手说道:“见过大人,我们不想在山内打架,可是耗费月余时间追杀麟兽,眼看功成,大人让我们放弃却是何故?总不能白费心血,为他人做嫁衣裳。”

    张怕气道:“你嫁人啊?还嫁衣裳,麟兽是我罩着的,你想要?来,咱俩可以谈谈。”跟着看向方不为,冷哼一声说道:“你们怎么做的我不管,我要知道事情经过,也不难为你,你是顶阶高手,要有脸面,随便派个小辈跟我解释解释就成,我担保,只要他说实话,我绝不杀他,你们不放心,可以在山外等着。”

    张怕心里老鼻子气了,惦记海灵,还要考虑鬼祖,等左侍不至,冷尊者和自己玩命,右侍又来和自己叫板,把自己一番好心全当驴肝肺,一件件事情加到一起,郁闷到不能再郁闷,而眼前还有不知死的往前凑,当我不会杀人么?

    他这么说话,最委屈的是冷尊者,混蛋王八蛋,你说的那叫话么?别人顶阶高手就要面子,我也是顶阶高手,你怎么不考虑我的面子,当时怒的就要发作。

    左侍轻咳一声,冲他摇摇头,冷尊者只得压下怒气。

    张怕看向左侍,笑了下说道:“大人身体有恙?这一会儿,已经咳嗽两次了,需要丹药不?我还有点儿。”

    这句话说出,左侍知道张怕确实生气了,只是不明白原因,笑笑说道:“你就折腾吧。”眼睛一扫,场中还有剩下三百多人,大部分是方家人。冲这些人说道:“你们惦记麟兽,好,我给你们机会,十万大山破例给你们提供战场,想要麟兽的就去打架,生死勿论,我给你们护法。”左侍也生气了。

    方不为算是瞧明白了,后出现的四个人,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好脾气的。看看无所畏惧的张怕,看看好象是置身事外的左侍三人,再看看身边的十几名元婴高手,轻叹一声说道:“方家退出。”带着人欲离开。

第七百七十六章 散场

    第七百七十六章散场

    他和别人不同,身为家族顶梁柱,做事情要以家族为先。如果是浑水摸鱼,那无所谓,大家凭本事抢,能抢到的算本事,抢不到也不能怪别人。可是眼前局势分明是生死对战,不死不休的局面,而且敌人很可能是十万大山,他不想给方家惹麻烦。

    以前了解过张怕,知道这家伙是个滥好人,药家与天雷山有灭门之仇,只被他杀了很少很少几个人,事情便算揭过,所以方才冷尊者攻击张怕的时候,他还敢去打麟兽的主意。但是此时情况不同,左侍说提供战场,谁敢信?左侍右侍加上冷尊者,三个人都有一肚子气,在三大高手气头上去得罪他们?得多傻的人才能做出这等事情?所以萌生去意。

    方不为带人要走,张怕冷冷说道:“我说的话是放屁么?说了给我留下个人”

    方不为心头有火,但是此时情况不明,从张怕和左侍的对话中了解到,他们关系很好,方不为不敢冒险,冷着脸吩咐手下:“你们先回方家。”

    他也算有担当之人,既然是自己惹出来的祸事,便自己承担,不连累门下子弟。

    张怕听了这话很意外,重新打量一遍方不为,点头道:“你不错。”一副前辈教训晚辈的口气,差些把方不为气死,我成名的时候,你出生没有?居然以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方家子弟不愿意丢下家祖偷跑,没有一个人离开,整齐列成三列队伍,紧贴在方不为身后。方不为气道:“让你们走,听不到么?违令者,执行家法。”

    这句话说出来,三百多方家子弟还是无一人退走。明摆着宁肯被执行家法,也要与方不为同生死。这一堆人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站着。

    张怕伸大拇指赞道:“佩服方家门风比药家强太多了。”他是由衷赞叹。

    方不为眼中有一丝得色闪过,谁碰到这样事都会有些小自豪小感动,但是依旧冷着脸吩咐道:“再不退者,逐出家门。”三百多方家子弟这才齐躬身朝他施礼,然后起身出山。

    他们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家为大,万事以家族为中心。

    方家弟子离开,场中还剩下麟兽,张怕,左侍右侍冷尊者,方不为,及一名顶阶修士,四名高阶修士,和八名中阶初阶修士。

    张怕撇开方不为不理,问那名顶阶修士:“你还不死心?”

    那顶阶修士苦笑道:“一个半月,我什么都没做,光陪着麟兽玩了,你让我此时离开?唉,就算我得不到,让我看看谁能得到它也成,总算没白跑一次。”他根本不相信张怕会救麟兽,无非找个借口把人赶走,自己独吞下来。

    张怕听明白他话中意思,随口道:“原来是这样。”抓出十几粒丹药,有生命丹也有灵气丹,丢向麟兽:“吃了吧。”

    麟兽这会儿工夫一直在养伤,在积蓄力量,等着最后一刻的破釜沉舟。没想到张怕让他再次感到意外,第二次给予丹药,救它于危难之中。它虽然吃惊,但是这等时候保命重要,张嘴吞下丹药,过得一会儿,遍布身体的伤口一一愈合,身体恢复过来,伤势好了大半。

    对麟兽有想法的十几名修士看傻了,这不是败家子么?如今大陆,随着修真者越来越多,有年份的草药被搜刮的越来越少,总是一药难求,这也是为什么满天下修真者明知道炼神谷凶险,却前赴后继赶去送死的缘故,外面没草药,如何炼丹?不炼丹如何提升修为?

    方才说话的顶阶修士不敢相信这一切,糟蹋东西有这么糟蹋的么?好吧,我相信你是想救麟兽,没有杀他的意思,但是,那可是一把珍贵丹药,用不用这么浪费?

    张怕丢出去的丹药起码是千年草药炼制而成,丹成后,自身携带浓郁灵气,只要你是修真者,只要你没死,便可以清晰感知到它的珍贵。

    麟兽吃了丹药,知道又被张怕救一次,冲张怕微一低头,表示感谢,然后转身离开。张怕很郁闷,我费这么大劲儿救你,你点个头就完了?气道:“伤好了再走能死么?急着出去送死?”

    麟兽也不理他,丹药药效极大,就在张怕骂它的这会儿时间里,伤势再次得到恢复。它鳞甲坚硬,所受伤多是外伤,再就是连日打架,灵力耗尽。现在有了生命丹和灵气丹的滋养,身体很快恢复过来,昂首高傲离去。张怕气骂道:“送死去吧。”

    张怕吃瘪,场中人都感觉解气,再叫你嚣张,再叫你张狂,救个白眼狼,心里舒服吧?

    右侍清晰吐出两个字:“活该。”张怕郁闷问道:“您老人家是在安慰我?”

    麟兽伤好离去,那十几名修士没了目标,也就没必要再得罪张怕,一个个陆续走掉,到最后只剩五个人一只鸟。

    左侍看着空中盘旋打转的黑鸟问道:“你的?你做的?”

    张怕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回道:“是我的不错,但不是我做的。”抬手招回黑鸟收起来。

    左侍道:“我想你也没有这么残忍。”强行抽离妖兽元神炼器,这种手段不是一般的残忍。

    方不为冷冷说道:“想问什么?快问,我还有事。”

    张怕叹道:“我也有事,说说你和麟兽是怎么回事吧。”别的人追杀麟兽,都是三五成群,招朋唤友,惟独方家不同,带着三百多弟子疯狂追杀,想不怀疑他都不行。

    事已至此,眼看许多年的辛苦变成白费,心道命该如此,怨不得别人,对张怕也没有多么恨,便将如何得到麟兽幼仔,然后杀死做诱饵,设计埋伏麟兽的事情说一遍。

    张怕听的赞叹不已:“你真是个人才,这样的方法都能想到?”想出主意,还能耐下性子一点点做准备,实非常人可为。

    方不为说完事情经过,轻声道:“准备再好又有何用,还不是更}}新O一场空?”声音有些萧索。

    无论是谁,多年辛苦付出只做一件事情,眼看即将功成时发生意外,结局是两手空空,心里的落寞自不用说,笔墨难以形容。

    张怕道:“谢方道友坦诚相告,没事了,叨扰处还请原谅。”

    方不为真想揍他,你折腾这么半天就为了听一个和你毫不相关的故事?你有病么?怒瞪张怕,气的说不出话。

    张怕看他表情有些不明白:“我让你走了,你怎么还生气?难道你不想走?”

    方不为到底没忍住,死就死吧,这口气一定要出,手中突然出现一柄法剑,直刺张怕。张怕大叫一声:体退开远远,安全以后叫道:“你干嘛?”

    这时候,可气的事情发生,方不为没打到他,转身就跑,张怕此时已经躲开几十米远,想追就要费点事,才喊完“你干嘛”三个字,方不为已经跑的没影,张怕很郁闷,冲方不为消失方向大叫:“老子忍了。”

    左侍笑道:“忍就忍,说这么大声干嘛?”张怕很气愤:“这哪是顶阶高手做的事情?很丢人。”左侍认真说道:“你没少做这样的事。”“不可能”张怕断然否认,关乎于他的光辉形象,绝对不容抹黑。

    否认掉左侍说的话,又来跟冷尊者闹别扭:“没你的事儿了,怎么还不走?”

    冷尊者还没说话,右侍大怒:“小子欠揍是不是?”

    张怕装出一副委屈模样:“好吧,我再忍一次。”“忍你个头。”右侍撸胳膊挽袖子要来教育他。张怕摆出更委屈的表情说话:“你欺负我,我忍了。”右侍哪管他说什么,抡起拳头砸来,张怕鬼机灵,嗖的跳开远远,口中高呼:“杀人了,救命啊,右侍欺负人啊。”

    张怕玩的很欢乐,左侍气道:“别闹了你干嘛来了?”

    经过这会儿精彩表演,冷尊者总算知道这是一个什么人,非常极其的没脸没皮实在没必要和他较真儿。而最郁闷的是,这家伙居然是顶阶高手。冷尊者心中极不平衡,老天瞎眼了,让这个德行的人也修成顶阶修士,便不再理睬这个疯子。

    见左侍问话,张怕总算安分下来:“我有事找两位大人。”

    左侍很聪明,直接回道:“以你修为都做不到的事情,找我俩也是白费。”

    张怕坦率说道:“我想请大人代为传一句话,说小子想见山神大人,可以么?”

    “不可以,我们不知道山神在哪。”左侍直接拒绝道。

    “你也不知道山神在哪?”张怕非常吃惊。

    “有什么奇怪的,云深不知处,只在此山中,你勤快的话,慢慢找。”右侍难得有机会让这个混蛋吃瘪,乐不得的说上一句,转身离开。

    冷尊者怒瞪张怕一眼,留下句话:“小子,今天饶过你,下次别犯我手中。”便也离开。

    张怕委屈嘟囔道:“我干嘛了?都跟我不对付?”

    左侍问道:“还有事么?”张怕道:“此次入山只为见山神大人,别的事情却无。”

    “哦,那我也走了。”左侍说着话离开。张怕一看,就我自己了?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忙快走两步追上,口中问话:“两位大人出山做什么去了?”左侍淡淡说道:“杀人。”

第七百七十七章 孔不二

    第七百七十七章孔不二

    张怕有些好奇:“天下还有谁值得两位大人亲自出手?”“说了你也不认识。”左侍不告诉他。张怕也没想真的知道,他自己的事情已经没完没了,哪还有闲情替别人操心,换话题问道:“大人,那个天神丹,服用后效果如何?”他要化神,多了解一点情况也是应为之事。

    “天神丹不错,让我修为起码提升两成有余,可就还是不能化神。”说着话看张怕一眼:“你想求山神指点化神之路?”

    张怕承认道:“正是。”左侍道:“别想了,我们二十个人,不敢说天纵之资也差之不多,一个个都是顶阶修为,可山神大人宁肯看我们坐限而去,也不加指点,你觉得大人会指点你一个素未蒙面的小子么?”左侍右侍加十八尊者,是山神嫡亲下属,关系比张怕要近许多,而山神也没有指点化神之道,张怕更是想都别想。

    张怕低头想想,将鬼祖告诉他的一段话说给左侍听:“我曾有缘见到一位化神期高手,他说,化神之路异常艰险,会付出常人想象不到的代价,会经历非常心痛之事,一旦踏上化神之路,将永无退路。”

    “哦?还有一位化神高手?他在哪里?”左侍动容问道。

    “告诉你在哪,你也去不了,我也没见过面,只是听过他说话。”张怕解释道。

    侍应了声,张怕语气虽有推脱之意,但是左侍相信他,别看这家伙喜欢胡闹,却不说假话,停了会儿低声说道:“按那位前辈所说,我这百多年时间好象全白费了,始终没明白如何化神,看来化神不比结丹元婴只要想着修炼就成,还要额外做些事情。”

    张怕跟着说道:“那人还说了,每个人的化神之路都不相同,应该不是只修炼那么简单。”

    左侍走着走着忽然停步,沉思片刻,摇头道:“我们被天神丹引上歧途了。”

    他这一言发自肺腑,张怕略一想,明白是什么回事。

    天神丹于化神有益,是珍贵丹药,无论谁得丹方都会想着配齐草药炼丹。张怕为帮助左侍,不但凑齐所需草药,且年份全在万年以上,珍贵到不可想象。以此等草药炼成的丹药,说是仙丹也不为过。不夸张的说,任何人看到这样的天神丹,第一反应就是吃下它。

    修真者从炼气开始,苦修筑基,苦修结丹,再苦修结婴,习惯了如此修炼,也习惯如此思考问题,认为苦修总会化神,也认为天神丹如同进阶丹一样,吃了就有机会进阶,这种思考方式牢牢镶嵌在所有修真者的认知之中。从没有人想过,天神丹对化神有益处,方法却未必与进阶丹的使用方法相同,而化神,除去苦修之外,兴许还有另外一种方法。

    比如人吃肉,以前是去野外猎杀,后来经过许多次尝试,才知道可以圈养,什么时候想吃了什么时候宰杀,不再像以前那样辛苦,收益也大多了。说白了,这是两种肉食的来源。

    化神也同样,修士习惯以前的修行方法,依着左侍及智尊者的聪明才智,也没想到会有另一种可能,百年、数百年的苦修,仅增加了修为,于化神一道,连门口也没有踏入,此时得张怕提醒,终于明白过来,感慨自己苦求天神丹,却也许是走了歧路。

    张怕笑道:“你走上歧途都修为精进,还让不让别人活了?”他胡乱打岔,想着宽慰左侍。左侍明白张怕心中所想,摇头笑道:“你那点儿小心眼。”从二人认识以来,他得到的比付出的要多许多,心里自然感激。知道这个疯疯癫癫的傻小子是个好人,所以愿意和他亲近。

    张怕嘿嘿一笑,再问道:“你出去杀谁啊?”左侍不答:“十万大山的事也要和你说?”

    张怕哦了一声,又把话题转回来:“你去吆喝吆喝山神吧,别一天到晚藏着,有什么意思?”左侍气道:“你怎么东一句西一句的?还有,什么叫吆喝吆喝?那是山神大人”

    张怕不以为然:“我知道他是大人,您老召唤两嗓子总可以吧。”

    左侍怒道:“老子不和你一般见识,你赶紧滚出十万大山,我有事要做。”

    “说的怪神秘的,无非是琢磨如何化神,哼,卑鄙。”张怕鄙视完左侍,嗖地跑出远远,哈哈大笑着离开。

    左侍有点郁闷,等张怕走的消失不见,嘟囔句:“你这是和我混熟了啊。”

    张怕此次下山的主要目的就是寻找山神询问如何化神,哪知道老家伙喜欢玩失踪。他没能见到山神,边顺山道往外走边琢磨:找不到山神,难道还回去问鬼祖?炼神殿问题又如何解决?这一桩桩事情,就没个容易解决的。

    心中有事,走的不快,天黑也没走出十万大山,便寻个平坦地方坐下歇息。林间有风,带着虫鸣鸟叫、草叶芬芳送到身边,很是一副静霭的夜间美景。可惜张怕这些日子都是在山林中度过,对此类美景视若无睹。只是靠着株大树发呆乱想。

    此地距离十万大山的出口约莫有个八百里路,对于他来说,这点儿距离略等于无。因为出山后不知道要做什么,当夜才留在山中歇息。

    坐了会儿,觉得有点乏,随手取出床毯子,铺地上仰躺其上。一直躺到后半夜,不远处忽然传来响动,好象是野兽在捕猎。

    歇息时,为免被林间兽动吵到,他将神识收到近身范围,不想还是被野兽惊到,便放神识查看。神识才一放出,张怕腾身而起,飞快赶过去。浓密树林中,有五匹灰狼追逐一个青年书生,书生约有三十岁,穿身青色长衫,仓皇狼狈逃窜,右手抓着柄两尺左右的短剑,间或借着大树闪躲狼群攻击,还以短剑回刺一下两下。

    闹怪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五匹饿狼捕食,没有早些时间影响到他,已经算是小心了。

    青年书生体格健壮,本a~POO显然有把子力气,否则也不能折腾这么久。张怕出现后,顺手捡起段枯枝,如同鞭子一样快速抽打到五匹狼身上,轻松赶走他们。

    书生见张怕出现,先是大叫救命,跟着又喊快跑,直到狼群被张怕打跑,他才知道来了个高手,赶忙跑过来拱手道:“谢大侠救命之恩。”

    张怕神识散开之时,知道他是普通人,故急忙过来相救,免得微一耽误时间,便丢掉一条性命。见书生跟他道谢,扔了手中枯枝,回话道:“举手之劳。”

    书生却郑重说道:“小生孔不二,见过恩公,再谢恩公救命大恩。”说着话长躬不起。

    张怕笑道:“别谢了,大半夜的,走,带你去歇息。”

    孔不二一听这话,起身问道:“恩公住在此处?”张怕道:“不是,路过此地,懒得走,便在这歇息下来。”孔不二恩了一声,说道:“可惜我包袱丢掉,里面带些老酒肉干,倒是可以秉夜畅饮。”说到这,停步说道:“恩公稍待,小子着就去寻回包袱。”

    张怕本想拦他,又一想,他愿意做什么就做吧,自己何必左右他人,便说了句:“小心些,我在这等你。”孔不二抖手挽个剑花说道:“小子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羸弱书生,平素也练些功夫,方才是群狼围攻,不得已之下才仓皇逃跑。”说着话跑进林中。

    张怕把神识散开,这个莽撞家伙不知道十万大山很危险么?居然独身而往,胆子真大,他只好受点儿累,照看一下。

    一刻钟之后,孔不二回来,背后背着个藤筐,藤筐上方还延伸出个布帘,可以遮蔽日头。左侧肩膀单挎个小包袱,腰间是剑鞘,短剑还在右手执着,看到张怕后才还剑入鞘。

    张怕笑道:“你带的还真全乎。”孔不二说道:“一个人出门在外,总应该多准备些物件。”

    张怕道:“走吧。”领着他回到方才歇息的地方。

    一共没多远距离,千米不到,二人很快回来。孔不二见地上只铺着一床毯子,吃惊问道:“只带一床毯子,你就敢夜宿林间?”张怕笑道:“不然呢?”

    孔不二拿下小包袱,又放下藤筐,在里面翻拣东西说道:“起码要有火石,要有刀疮药,还要有酒,不要以为是我嘴馋,带着酒可以御寒,也可以帮助养伤,相比这些,被褥并不很重要。”说到这,抬头看看张怕,了然道:“你是高手,当然不怕这些,是我多言。”从筐里往外拿东西,就是一葫芦酒,一块油布,一包子肉干,几块干粮。

    在地上摆好酒食后歉意说道:“野外林间,只能以薄酒待恩公,他日出山林,去的城中,必请恩公去大馆子吃个痛快。”

    张怕道:“无妨,心意是世上最好的下酒菜。”一句话说到孔不二心里,抚掌道:“正是如此,此一言当浮一大杯。”说着拔开葫芦塞子,仰脖喝下一大口酒,将葫芦递给张怕:后又撕下肉干,先将一块推到张怕身前,再拿起自己那块咬一大口。

第七百七十八章 寻道

    第七百七十八章寻道

    张怕瞧的暗乐不已,这个书生倒爽直,心道:孔不二,名字够怪的,可以和前些天遇见步狂徒相比了。心里乱想,也不嫌孔不二先用过葫芦,举起来也喝下一口。

    孔不二见他如此作为,甚是高兴,大笑道:“大侠真是爽直,今为大侠所救也是你我有缘,不知大侠名讳如何?”

    张怕笑道:“我叫张怕。”“哦?可是有表字?”书生来了兴趣,认真问道。

    在这个年代以前,男人名字为单字,二人见面,非大仇恨,不能直呼其名,否则是不尊敬对方,这便是名讳的讳字的由来。但是大陆上盛行修道修真者,这群人以逆天为德,当然不会在意世俗的名字该如何起,又该如何称呼,所以叫什么的都有。

    这群人的力量太大,所有国家朝廷都要倚重他们才能生存下去,连带着也向他们学习,名字随便起。只有书香世家才会循古礼,取名字取个周全。

    张怕听孔不二问话,笑道:“名字而已,知道我是谁便成了,要表字做什么?你的名字也很有趣,不二,可有来历?”

    孔不二拿回酒葫芦,喝口酒说道:“当然有来历,我这辈子要活的轰轰烈烈,男子汉大丈夫说一不二,便是我名字由来。”

    张怕打趣道:“你可以叫孔说一啊。”孔不二摇头:“气势,说一远比不上不二。”

    张怕只是笑:“你自己取的吧?”孔不二面色一黯,跟着大声说话:“便是自己取的,老爹赶我出家门,我便把名字也还给他,老子自此后,就叫做不二,说什么都没用,我认准的事情,说一不二。”

    这人挺有意思,张怕原本无聊夜晚,倒多了些欢乐,拿起肉干慢咬慢嚼:“你爹为什么赶你出家门?”

    “其实也没啥事,我辞官休妻,我爹就恼了。”孔不二呆了一下,缓缓说道。

    猛人辞官休妻还不算事儿?对于普通人来说,一世为人,追求的目标无非钱权美人,有了官就有钱权,自然也有美人,这个说一不二的家伙硬是一下全给丢了,好魄力

    看了看孔不二,观其表情好象浑不在意,便一连串问道:“为何辞官休妻?你是哪国人?进十万大山做什么?”

    许是憋了许久没说话,借着酒,孔不二把事情大概叙说一遍。

    他生于官宦之家,天资聪颖,于大考时考取功名,朝廷给安排了个从八品府官。老小子去混了段日子,不知道怎么搞的和一名道士成为莫逆之交。俩人没事就喝酒瞎白话,道人把门中典故和多方听来的传闻当成真事讲给他听,老小子一听,世人还有此种活法?

    他平素读了很多书,乱神鬼怪的故事也没少看,就起了心思,以前是听传说故事,今儿碰到活道人,琢磨着世上确有长生之法,我何必蝇营狗苟于俗事之中,迷迷糊糊的就兴了修道之心。很奋勇的辞官休妻,去寻长生。结局当然凄惨,老爹直接把他轰出家门,他就给自己改名不二,意思是一生所求,不做二心,永不动摇。

    被赶出家门,更坚定修道之心,便决定外出访师。一般来说,明师多隐居于名山之中,他要去名山之中寻找。

    他家住平西郡,是齐国最西面的郡城,再往西是燕国。这两个地方,张怕都曾经好一阵折腾。要怪只能怪大陆太小,不够张怕折腾的。

    孔不二要去名山访师,可是吧,龙虎山太远,距离平西郡最近的山脉便是十万大山。他问过鼓动他修道的莫逆之交,那个假道人说:“十万大山别有一种修行方法,不弱于龙虎山。”所以,孔不二进山了。

    一路很是辛苦,走了一个多月才走了八百多里路,看过些高的低的山峰,神仙没找到,却是找到许多野兽。不过他命好,加之平素练武强身,硬是坚持下来保住性命。然后就是碰到五匹狼,再被张怕所救。

    张怕听的直想笑,这家伙真单纯啊,他的那个莫逆之交,自己是怎么回事还不明白呢,就敢鼓动别人,而这个聪明的孔不二居然就信了。吃过肉干,拍了拍手说道:“歇息吧,明儿送你出山,你在这里乱转,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他是好心,孔不二却不干,倔强道:“绝不出山,定要访到明师,全我如一道心。”

    张怕多劝一句:“再往里走,就不是五匹狼那么简单了,你是来学道的,还是来给野兽当食物的?”

    “纵然野兽凶猛,学生到现在也没死不是?我坚信,世上万般苦难皆是考验,只要我道心如一,诚感天地,必会有仙人悯我真诚,收于门下。”这家伙要疯啊。

    张怕撇嘴道:“你以为修道者那么闲?还有空理会你是否真诚如一?别做梦了。”

    “梦就是用来做的,不但要做梦,还要把梦变成现实。”孔不二当真是说一不二,甭管最后能不能成,咬住了就不松口。

    “得,那你做吧,明儿想去哪儿?”见他这么犟,张怕懒得再劝说,躺下后随口问道。

    “不知道,我就奔最高的山走,一座座山峰走遍,总会碰到仙人。”

    张怕实在忍不住,又多劝一句:“你难道不知道十万大山是异族人居住之地?和汉人生死不两立,你来找他们拜师?就不怕被杀?”

    “我想过这个问题,我觉得吧,修仙者超脱世俗之外,岂能因为种族门户之偏见,便绝了天下潜心求道人的道心?不若你也和我一起,我们一同拜师,一同修仙。”孔不二瞪着闪亮两只大眼睛望过来。

    好吧,你赢了,张怕彻底放弃掉劝他的想法,闭目不再说话。

    这一夜很快过去,天亮后,孔不二拿出块干粮,掰做两半,递一半给张怕:“先吃早饭。”又问:“附近哪里有水?”张怕摇摇头没说话,把干粮推回去,站起伸个拦腰,左右晃晃身体,然后才说话:“往东十五里,有条河。”

    “啊?那么远?”孔不二坐下说道,太远了,不想动。

    张怕跟着说道:“河边有蛇窝,附近有熊洞,我劝你别过去。”方才以神识扫探周围,他说的这条河,单以距离来说,算是最安全的一条。若是不怕远,多绕上一倍距离,也有处水源,当然会安全许多,可是,三十里地?爬山钻林子的,要走到天黑啊。

    孔不二摇摇头,从藤筐里拿出个水壶,打开后小心喝了一口,将水壶递过去:“喝吧。”

    张怕笑着拒绝:“我不渴。”孔不二不信:“怎么会不渴?哪有人不渴?”

    张怕没解释,略微活动下身体,复又坐下。孔不二见他态度坚决,收回水壶,用塞子塞住,放回藤筐,跟着问道:“一会儿你去哪?”

    张怕道:“出山。”孔不二不死心,继续鼓动道:“依着我,跟我去拜师多好,将来当了神仙该有多威风。”张怕笑道:“你听谁说的,这世上有神仙?”

    孔不二说道:“如何会没有?没有神仙,日月星辰从何处得来?没有神仙,山川河流如何出现?没有神仙,大洋大洲怎生分割?若是没有神仙,甚至没有白天黑夜,又如何会有你我?”

    这些传说故事,张怕以前也曾在市井间听过一点儿,后来为哄小孩,还专门找本神话故事来看,看到最后,也不知道那些故事是真是假,当个玩笑说完了事。

    说是假的吧,他们修真者是怎么回事?说是真的吧,神仙手段,连修真者都看不到,普通百姓如何能见到?所以也就当个故事看看而已,完全不在意其中真假。听孔不二说的煞有其事,张怕来了兴致:“按你说,先有神仙才有你我,你可知道神为何要造出你我?”

    “许是孤单吧。”故事书这么说,孔不二虽然感觉不对,却是找不到原因,只得勉强糊弄过去。“神仙也会孤单?呵呵。”张怕呵笑道。

    “神仙怎么就不孤单了?”孔不二辩道:“就是因为孤单,神仙们才会没事聚到一起吃酒乐呵,东游西逛的。”

    张怕听的好奇:“你从哪听来的,神仙们喝酒做乐,四处乱转的?”

    “书上,说的详尽之极,甚至有开神之战,天地之始的故事,还有许多古本流传下来,你竟然不知道?”孔不二摆出一副你真没有见识的模样说道。

    “开神之战是什么?”虽然张怕也临时补充学习过一些神话故事,但是毕竟涉猎不广,没有孔不二这么精专。

    “开世神之间的大战,那时没有天没有地,只有一片馄饨,这帮子神乱溜达,发现这里不错,恩,是个好地方,便想建立世界,可是还有别的也看好这地方,就打架呗,打的乱七八糟的,这就是开神之战。”孔不二说道。

    张怕听傻了,他修行已久,却从没想过天地的由来,也没人跟他说过这个,如今被这个疯子一样的书生一说,是啊,我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可是天地是怎么来的?

    那时追杀鬼皇,还想着飞上去看看,看看天到底有多高,看看天外有什么,后来破事一堆,倒是忘掉这个想法。

第七百七十九章 善

    第七百七十九章善

    此时孔不二和他胡说八道,虽然明知道是假的,但是,兴许其中有一点真呢?问孔不二:“你就是看了这些书,才想修道的?”

    孔不二点头:“有一部分原因,你想啊,可以飞,可以去一个混沌世界开天辟地,你就是神,众生以你为祖,你想让他们怎样就怎样……”

    看这家伙说的有瘾,张怕忙拦道:“你修道便是为了这个?”

    “当然不是,否则我孔不二成什么人了?我是看不下去这个世界的黑暗龌鹾,萌生救世之心,故于求道。你做过官没?应该没有,没做过官不知道官府有多黑暗,不知道官员有多龌鹾,世道艰难,很大程度是因为一批混蛋官员不办人事,老百姓种给他们吃,养给他们穿,受着剥削还要被他们欺负,凭什么?学生受教于世,当求大同,以奉众生安乐详和,岂能眼见不公而不顾?”孔不二慷慨说道。

    张怕听的再打量他一遍,敢情这位高人还是位悲天悯人的仁人志士。想想问道:“你怎么知道书里面都是真事?”

    “就算不是真事,只要有两、三成是真的就成,要知道空穴不来风,既然天下有流传,想必总是有些根据。”

    “为了两、三成的可能,你就抛家舍业,去求一个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道?”

    “有得必有舍,有舍才能得,为求一个清白世界,学生抛弃家业又算得什么,只要天下百姓安乐,我便舍了一身血肉又有何惜?”不知道他是学愚了,还是真这般伟大,孔不二朗朗应道,瞧上去竟有种神圣感觉。

    如果这家伙只是去求道,张怕很有可能今天就和他作别,可是,这个家伙的善念和伟大想法打动了他,不管如何,总是一个好人,好人活着总比坏人好,故不想让他死,决定多陪他几天时间。

    同时心下也颇为感慨,这家伙居然知道先舍才有得,倒是应了鬼祖所说的化神之道,按常人来说,抛家舍业休妻,这样的代价实在不小,便好奇多问一句:“你不心痛么?”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偏生孔不二听懂了,面色一滞,眼中现出留恋之意,默然片刻开口说话,但是语气已经没了方才的慷慨激昂,轻声道:“心痛,但是谁活着不痛呢?为了未来的大同世界,苍生和睦,再无纷争,我个人心痛又何足为道?”

    听了这话,张怕惊住,孔不二一腔真情流露,竟是个天大善人。想自己不过是烂好人一个,就被人骂成傻子白痴,而这孔不二,一介凡夫,却有此胸襟胆识,有点太伟大了吧。

    想想自己经历过的事情,最心痛那次就是得知天雷山覆灭的消息之时,从那以后,张怕做事务求完美,不留下任何祸根,免得再心痛一次。

    天下悲惨事随时发生,他没有那么大的力量改变整个世界,只努力保住身边人便是心满意足。却没料到一个凡夫俗子,会让他产生一种仰望其上的感觉。

    遇到百姓落难,他会加以援手,全心帮忙,但是从没有像孔不二说的那样,直接改变这个世界,让大家都好。

    静心想了想,只有去其根源,苍生才会同乐。可这根源是什么?是自私?贪婪?永难填平的**?

    张怕愣住不说话,想着过往种种,想着化神之途,他突然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肩膀,承担不起天下,也许,不应该寻求化神之途?

    孔不二见他表情有异,以为是为自己感到悲哀,强笑着说话:“正是因为心痛,我才知道时间浪费不得,否则不要说对不起自己,便是爹娘妻儿也尽是对不起。”

    张怕哦了一声,轻声道:“你的名字起的不错。”不二,此等胸襟,天下当真少有人能与他并论。此刻他心中所想,可惜满天下修真者一生艰苦历练,都白修了,修真修的到底是什么?逆天又逆的是什么?为了所谓前途打杀偷盗、夺人所爱,和世俗的贪官污吏强盗土豪又有何不同?

    满天下修真者,大部分是为自己而修,就没有一人想过自己修真以后,要为弱苦百姓做些什么,即便自己,又何曾考虑过他们感受?

    孔不二听言笑道:“什么跟什么,怎么突然扯到名字上了;恩公,不如与我去追寻修仙之道,若得所成,我必创一个完美世界……”

    他后面说的什么,张怕没听,头脑突然发空,开始想下一个问题,脚下这个世界是如何来的,若是众神所创,他们创造这个世界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让他越想越迷惑,琢磨着是不是知道了众神目的,自己就能成功化神。可是众神,这世上真的有众神么?

    孔不二叫他:“恩公,恩公,你怎么了?”

    张怕甩了下脑袋,苦笑道:“你真是害人啊,一番话就把我说痴了。”

    孔不二急忙辩驳:“我如何能害恩公?我连蝼蚁尚不肯害命,况恩公乎。”

    张怕听的呵呵一笑:“不伤蝼蚁,你拿把剑干嘛?”

    “仗剑天下,是我辈应有风骨,豺狼当道,难道不去灭除?与恶人的善便是与善人的恶,是罪孽,是不该”孔不二认真说道。

    张怕笑道:“不用那么认真,开个玩笑而已,你想去哪?我送你去,但是修行一途,我不会和你同路。”他是说自己已经修道有成,孔不二却以为他和自己意见相左,恳劝道:“我所求者,是天下共善,是大善大义之举,恩公为何不与我一起,却要另寻他途?”

    张怕摇头:“你多想了,上路吧。”说着话装模做样把毯子卷一卷,负到背上。

    孔不二便背上藤筐,夹上小包袱说话:“走。”

    一个勇猛善良的普通人,一个修道有成的顶阶高手,此时却走在同一条路上,要去寻仙。

    张怕多次来往十万大山,对其中宗门派别微有了解。他们是山中人,有山中人的骄傲,所学所修都是术士宗术,少有汉人那般动辄数千上万人的修真门派,多是十几或几十个人,偶有上百的已经算是大宗派。就宗门规模来说,他们还比不上北地的蛮族术士。

    孔不二问道:“往何处去?”张怕淡淡说道:“我跟着你。”他打定主意,不提供任何线索,全由孔不二自己做决断,他只负责保护。

    孔不二道:右打量一番,又道:“天亮时看过,右手边有一座高山,便往那里去?”张怕说好,二人上路。

    老话说望山跑死马,按孔不二走路速度,从天亮走到天黑,连一半路程都没走上,高山还在远处矗着,老高老高的,只比早上时清晰一些。

    因为一心求道,孔不二不肯在路上休息,直走到晚上才不得不停下,跟张怕嘟囔道:“山路难行,否则早到了,你说说,咱这一白天,走了多少个弯路?”

    山间当然不会有大直道,基本等于没有路,边走边开路,还要绕开险地,速度自然慢许多。张怕笑道:“求道便是如此,看着目标就在前方,却不知道有多少险要在等你,也不知道会做多少白工。”

    孔不二大声道:“正是如此,张兄果有慧根,还是与我一起求道吧。”经过一个白天相处,二人稍微熟悉一些,也是在张怕要求下,孔不二改了称呼,叫他张兄。

    张怕笑道:“先别管我,你先拜了师再说。”孔不二用力挥了下手:“以我如此恒心,当有明师收我于门下,这点是不用担心的。”

    张怕轻摇下头,这家伙的自信心太强大了,低声说道:“歇息吧,明儿还要赶路。”

    孔不二诧异道:“不吃饭?早饭你就没吃,不吃饭怎么有力气爬山?”说着拿出干粮肉干送过来。张怕摇头,老孔的干粮肉干在他筐里放了一月有余,还能吃已经是奇迹,怎么可能有好味道,说道:“先别吃,等我一下。”说完以轻功闪进树林,然后打开储物袋好阵寻找,总算找到一头比较完整的剥皮羊,拿着回来。

    孔不二见到整羊神色一黯,叹气道:“何故为难无辜山羊,连皮都剥掉。”张怕一愣,倒是忘记这是个大善人,含糊解释道:“我看到他的时候就是死的。”他说的是在集市买肉的时候,孔不二则以为山羊是被野兽所杀,凑巧被张怕遇到,强笑下说道:“是我错怪张兄,如此倒算是我们有口福。”说着话接过剥皮羊,拔出短剑要切割羊肉,观其动作,稍显笨拙。他只是禁杀生,并不禁吃肉,多么奇怪的求道者。

    张怕一看,得,这位牛人敢情没做过饭,真不知道过去的一个月,他是怎么活下来的,说道:“我来吧,你去点火。”这大晚上的,也幸亏黑暗朦胧,孔不二才没有发现剥皮羊身上没有撕咬伤痕。

    孔不二一拍额头:“瞧我这脑子,忘记生火了。”不问羊肉来源,好歹也算吃次新鲜东西开开荤,当然要生火吃熟食。以往独自行在山林间,为免被野兽袭扰,火都不敢点,更别提新鲜肉食。

第七百八十章 寻山

    第七百八十章寻山

    说了话,走去林中收拣树枝,很快敛回一大捧,说也奇怪,他体力超乎想象的好,走了一个白天,居然还有力气拣柴火,回来问道:“林间野兽众多,点火没事吧?”

    “没事。”张怕淡淡说道,这时候他已经把整羊处理干净,断头,去掉内脏,切掉四肢,连身体一起,分别以五根木条串起。

    孔不二饿了许多天,此时看到羊肉,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忙不迭的以火石生火,等火燃起来,拿过条羊腿举着翻烤。又去藤筐拿出包盐,捻起一撮洒到肉上。

    张怕呵呵一笑说道:“准备够周全的。”找几根粗枝竖起,搭成个架子,把剩下三条腿和身体架在上面烤。孔不二道:“带在身上许久,终于有机会用上,还要感谢老天赐羊。”将盐包递过来。张怕也不客气,接过后同样捻洒到肉上。

    他以前曾在雪原住过一段日子,那时候整日给宋云翳作饭,厨艺大有长进。后来又照顾六十四个小孩,也是有闲了就给他们准备吃的,烤肉这门手艺自是不在话下,没多久,肉香四溢扑鼻,勾引的孔不二一劲咽唾沫。

    张怕偏头一看,老孔那只羊腿烤的生的生糊的糊,看都看不下眼,更别提吃,便接过来,将糊的地方去掉,重新烤。

    不多时烤好羊肉,孔不二抢过一条腿,也不怕烫,抱着连吹带咬,咽下一块后大叫好吃,还去筐里拿出酒葫芦,叹气道:“早知道有今日,该多买些酒带着。”拔开塞子,将葫芦递给张怕。

    张怕摇头:“你先喝。”火上还有三条腿一个身子,要取下架好才能腾出手吃东西。孔不二就一口肉一口酒吃个爽利。

    张怕胃口不大,用小刀片下几块肉,细嚼慢咽,点头说道:“味道不错。”

    “张兄好手艺,这辈子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又鲜又嫩。”孔不二边吃东西边说话。

    张怕呵呵一笑不说话,自吃自的。两刻钟以后,俩人吃好,孔不二抱着肚子直叫:“舒服。”又问张怕:“你怎么吃的这么少?”

    张怕只吃了几块大肉,慢慢咀嚼味道,听孔不二问话,回道:“好东西也不用一口吃完,还有明天不是?”将剩下肉食收到一起,用油布包好,连同盐包一起搁进藤筐,笑道:“要辛苦你了。”孔不二回道:“应该的。”走过去整理藤筐。

    吃完了要歇息,孔不二说:“我先守夜,后半夜换你。”张怕说好,有他在,哪还需要守夜?只是懒得与孔不二解释,便一概应之。

    一夜安全度过,第二天继续赶路。路上也遇到过山泉,孔不二喝饱了水,又清洗自己,灌满水囊水葫芦,觉得认识张怕以后万事顺心,高兴说道:“你是福星。”

    俩人又费上一天时间,傍晚时总算来到高山脚下。孔不二望着天柱般的高山为难道:“没有路啊。”不管有没有路,当夜休息下来,第二天天亮后开始爬山。

    山高且大,没有建筑没有人,野兽倒是不少,都被张怕驱走。孔不二累的气喘吁吁,看张怕点事都无,赞扬本事了得,心道这一行幸亏有他相陪,否则迟早变成野兽腹内食物。

    围着山慢走一圈,没有路,没发现修真者,却幽铐过一天,于是歇息,隔天下山。孔不二有些失望,但不死心,发狠道:“这么多山,就不信寻不到修道者?”

    张怕很想提醒他:山那面,下山直行三里地,会看到一条山道,沿山道走上两刻钟,便是一个小的修真门派。只是那门派不在山上,而是在山下林中。

    说起山内门派,倒让他想起项家五兄妹,已经太久没见面,不知道项空那个浑人看到现在的自己,是不是还会想着拼命。

    在这座山没找到神仙,下山后朝另一座山走去,孔不二特别执着,打死不放弃。此后半个多月,张怕陪着他爬山,大大小小爬过二十几座山峰,一直找不到传说中的神仙。

    张怕终于受不住了,这家伙比自己还犟,再下山的时候,把孔不二引到一条山道上,前面又是一座山。孔不二信准了神仙在山上的道理,背藤筐继续走。走了没多久碰到条岔路。这可是难得啊,山间无人住,连路都没有,此时不但有路,还出现岔路,说明此处有人烟。

    孔不二高兴说道:“就快了,即便找不到神仙,也能找到山民问路,好过咱俩瞎撞。”

    张怕心下道:“是你瞎撞。”点头说话:“去岔眼,兴许有人也说不定。”孔不二同意,俩人走上岔路。沿小道前行两千米远,看到一小片建筑,数栋木屋竹楼围着中间一处石头房屋,房子是前后两进,中间有个厅院。房屋正门门楣上挂块木匾,上面写着俩字,独法。

    孔不二疑问望向那片建筑,怎么也想不明白独法是什么意思。跟张怕说道:“我去叫门问路。”说着走过去。

    外围木屋竹楼上有人,看见孔不二过去,从竹楼上跳下个赤铜色皮肤的青年,空着手,距离老远喊话道:“站住,干什么的?”

    青年是术士,筑基中阶修为,可是孔不二看不出来,抱拳道:“山外学生,入宝山寻求道法,还望小哥指点迷津,要去往何处才能寻得修道之法?”

    “你?修道?是外面人?”青年术士冷笑道:“既然不是山里百姓,就从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否则会没命的。”他也算好心,肯提醒一句。

    孔不二当然不会走,鞠躬说话:“学生一生所愿便是天下安乐,不知山中何处有仙人留居,不知道小哥可曾见过?还望不吝赐教。”

    青年术士摇头道:“你们汉人啊,总是作些这样事情,想要天下安乐,却入十万大山搅我等清净,往年战争也是如此,打着救民的旗号,却滥杀无辜,真是可笑”

    他说话,后方一间离地三尺高的木屋房门打开,走出个光着上身的状汉,遥遥问道:“小四,什么事?”

    “没事。”小四随口回话,瞧模样,应该是平辈弟子。

    那人哦了一声,多说句:“打发走了事。”回去木屋中。他们用神识扫过张怕二人,见是普通人,当然不用太在意。

    小四便道:“听见没,我师兄发话了,快走吧,你一个汉人没事往山里跑什么,作死么?”

    师兄?孔不二脑中一机灵,双手高举过头,抱拳后深深一躬,弯着腰说话:“学生拜见仙人,还望仙人将学生引进山门,学生将穷一生之力努力修行,光耀宗门,造福百姓,以报仙人传功恩德。”不管这家伙是不是神仙,先把名头按上再说。

    小四听的皱起眉头:“你这人怎么这样?什么仙人山门的?赶紧走。”

    孔不二不走,长躬不起:“望仙人怜学生苦心诚心,给学生指引一条明道。”

    “你有病。”小四不理这个疯子,回身跳上竹楼,跟着抬手一划,一道无形结界封住前路,将孔不二隔在外面。

    孔不二想跟过去,可是走了两步路才发现过不去,心下大喜,是仙人,真的是仙人,只有仙人才有这等本事,当下长跪于地,口呼:“请仙人怜学生诚心,容留其下加以教诲。”

    有结界隔阻,他喊再大声也传不到里面。这个叫独法的小门派一直没人出来,任他跪着。

    时间来回溜达,很快走到傍晚,天黑了,孔不二还是跪着不起。张怕站在十米外冷眼看着,他很想知道孔不二到底能坚持多久。看他此时遭遇,想想天雷山,当初收徒有些太容易了,想来便来,简单筛选后,合格便可留下。

    这时候,中间房屋打开正门,走出个童子,冲竹楼喊道:“师傅问是怎么回事,门口俩人是干嘛的?为何长跪不起?”

    小四从竹楼中下来,笑道:“见过小哥,最近又学了些什么新法术?外面是俩汉人,说是拜仙人,跟白痴一样,山中什么时候有过仙人?”

    “拜师的?汉人能有心拜我们为师?轰走吧,汉人就是没骨头,见人便跪,如此没骨气,也想学我们秘法真术?”童子撇撇嘴说道,转身回到石头房屋。

    小四本来不想动手,不过现在有了命令,便收起结界,走到孔不二面前,一把拎起他说道:“动不动就下跪,也算男人?最后说一句,赶紧滚,再不走就杀。”

    两族间有血海深仇,术士没动他的主要原因是不想欺负普通人。

    孔不二急忙说道:“学生此心,天地可鉴,求仙人收下学生。”小四厌烦看他一眼,拎着往外走,又冲张怕说话:“你也走。”很快走出千米远,随手一丢,把孔不二丢到一块草地上,他只在地上滚了两下就停住,没有受伤。

    小四冷声道:“别说我没提醒你,再敢出现在我面前,必杀”说着话虚掌拍向地面,打出一个土坑,然后看了跟行过来的张怕一眼,转身回去。

    小四言语冰冷,孔不二听出其中寒意,想了会儿问张怕:“他不会真的杀我吧?”

第七百八十一章 猜想化神

    第七百八十一章猜想化神

    张怕叹息道:“他会的。”“为什么?我只是想拜师而已,不收就不收,为什么要杀我?”孔不二激动说道。这个问题没法和他解释,张怕说道:“这家别去了,再找吧。”

    孔不二不甘心,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家可能有仙人的修行门派,不愿意轻易放弃,问张怕:“他抓我起来的时候,你看的清楚么?是法术么?毫不费力拎着我走上千多米,瞧着也没使劲,应该是法术吧?还有他家门口,我进不去,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挡着,那个一定是法术吧?”

    张怕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无聊,只为孔不二的善心宏愿,便陪着他去实现所谓的雄心壮志,低声说话:“听我句劝,这山里大小门派,绝对不会有人收你,出山吧。”

    他陪孔不二瞎折腾还有个原因,想探求化神秘密。按鬼祖所说,孔不二该舍弃的都舍弃了,该痛心的也痛过了,和化神所要经受的事情都算吻合,他就想知道孔不二接下来会怎么做。哪知道空浪费半个多月,做了半个多月保镖,只见到这些。

    把这些天的所见所闻努力往化神上靠,使劲牵强附会也附不上去,琢磨着也许该放弃了。

    “我不我一定要求道问仙”孔不二大喊道。

    “求道?天下间千万人都在求道,也没见到那个求成了,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你比他们聪明?还是你比他们能吃苦?”张怕想骂醒他,可是也知道这些话根本无用,孔不二不会听的。

    果然如他所想,孔不二有些疯狂的喊道:“按你说的,天下有好多人在求道,可他们求的那叫什么道?他们求了什么?世间百姓依旧疾苦,旱灾水灾天灾**没完没了,他们为何不加以援手?这样的道即便求来又有何用?我也许没有他们刻苦,也没有他们聪明,但我有一颗善心,我要照顾天下穷苦百姓,我要做到,而且我一定能做到”

    孔不二的疯狂让张怕愣住,这种疯狂触及心灵,让他突然明白一些事情,他这段时间的付出没有白费,有了回报。

    化神不是修行,是化掉过往,成就元神,或是成就金神,这个神是一种精神,是自己执着不悔,为之甘愿付出一切,为之守护一生的精神,这才是神,这才是化神,而不是那个所谓的高高在上操纵风云雷电控制人生人灭的永远见不到面的神仙。那个是传说故事,而化神是甘愿付出一切,求得的精神向往。

    化神要有目标,不是闷头修炼,不是增长修为,要有道心,要求得一个道,要做一件事。

    张怕被孔不二喊明白了,虽然不知道自己想的是否准确,不知道这是否便是化神的正确方法,但是在这一刻,他认为就是。

    难怪鬼祖说,化神之路,踏上将永无退路,如果你的生命中只剩下一件事情可做,别的人或事都与你无关,有没有退路又能如何?

    想出这些,张怕有些难受,他不喜欢也不愿意这样,无法奉献一切,他的生命中有宋云翳成喜儿要照顾疼爱;有林森和胖娃娃要保护;还有天雷山大业需要他支撑;这些都是他无法舍弃的也不愿意舍弃的牵挂。

    突然想起山神,如果自己猜对了,那山神求的是什么道?他舍弃的又是什么?为何不告诉左侍等人化神之法?不觉低语道:“山神啊山神,你在哪儿呢?”

    孔不二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张怕冲他一笑:“你还真有些神道,兴许能成神也说不准。”孔不二听了赞扬却没露出高兴表情,苦着脸说道:“别笑话我了,你说,我要是再回去,那个人不会真的杀我吧?”

    张怕笑道:“他会杀你,不过杀不死你。”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杀不死我?”孔不二看眼张怕,犹豫道:“你不会想凭着你的武功与法术相斗吧?那是找死。”

    张怕哈哈大笑:“你也知道是找死,还硬要凑过去。”

    “那不同,往最差里说,我找死是我自己的事,不能连累到你,你可别跟着我一起冲动。”孔不二认真说道。张怕笑道:“你瞧我有那么傻么?”孔不二用同样认真的表情仔细打量张怕,良久后说道:“我以前读书颇杂,也读过几本相算杂书,依书中所言,张兄这面相,确实不好说。”

    张怕心里一乐,敢情是同行啊,一直想找人看相,也没个机会,却把自己变成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如今可算逮到一个会看相的了,于是说道:“说,有什么不好说的,别是你十料就不中,那确实不好说。”

    孔不二鄙视他一眼:“别跟我玩激将法,你太嫩。”

    张怕很虚心的接受了一个凡夫俗子的鄙视:“好吧,我太嫩,您老人家说吧。”

    孔不二说道:“我看相与旁人不同,不问生辰八字,不断是非前程,但凭面之一缘来评判此生。”张怕听明白了:“敢情你就是胡说啊,我也会,而且比你厉害,我是俺们那疙瘩有名的乌鸦嘴。”

    孔不二斥道:“严肃点儿,我这断你前程呢,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未来会如何?”

    张怕笑道:“别逗了,我哪有什么前程,不说别的,你看我今年多大?”

    一言问住孔不二,端详半天,摇头道:“看不出来,从相貌上来说,二十郎当岁,可是观张兄双眼,如古井般深不可测;眉峰、额角,似聚还隐,别有狰狞;眉毛及头发,几经风霜之苦,应该有些年月;而最让我吃不准的是肌肤,再美的娇娘也没有张兄肌肤光滑娇嫩,却并不是水滑之色,别有一种神韵。不似常人,纵然面色再好,总有一处或两处肌肤呈饥衰之态,而张兄肌肤比婴儿的还要娇嫩健康,着实让人惊叹。更奇怪的是张兄在山林间游走,风吹日晒,本该风尘满面,可张兄却气定神闲,不须洁面也无有尘灰蒙遮,想来是修了什么稀有功法。张兄,你到底多大?”

    人体发肤,如人一样有寿命,活个三月两月死去,再换一批新的,这便是为何会脱皮和掉发的缘故。修真之人逆天而为,与天争寿,所用方法便是延长身体寿命,也包括头发肌肤的寿命,将身体每一处都调理到最佳状态,轻易不会老死,自然与常人肤发不同,别有风采。

    只是这些肤发上的差别十分细微,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常人看到修真者只会感觉这个人很不同,保养很好,很有自信,很好看,很有权势等等印象,绝不会想到身体上的差别。

    张怕听了孔不二言语,心道:眼睛够毒的。咧嘴一笑:“为什么要告诉你?”

    孔不二也不生气,继续说道:“不说便不说,张兄面相,若说什么冠玉之姿,等若没看,我瞧来,你与道大是有缘,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停了下问道:“我可以摸一下么?”

    张怕摇头:“摸我脸?不成不成,不说这些,咱刚才说什么来着?”这家伙太能扯了。

    孔不二哈哈一笑道:“无妨,我不是断骨,摸不摸的没所谓。我说张兄与道有缘,是观君相貌发型所言,君之额角发线,隐有道髻之状,而细看君貌,隐隐能看到猛虎之威,这是天相,有此相者,一生成就不可限量,所谓大富之家、富可敌国于张兄来说,有如玩笑一般,若肯修道,将来能成神也未可知。”他把这句话又还给张怕。

    孔不二有点太神了吧,张怕十六岁以前都是道士打扮,道髻是必修之课,留下痕迹也算正常,可是大老虎的元神,他又是怎么看到的?叹气道:“你不去查案,太亏了。”

    这句话却换来孔不二一声叹息:“查案厉害又有何用,判案的是大老爷,他一句话,我查出什么都没用。”

    张怕听明白了,原来这家伙以前干过这行,笑道:“从八品的官员去查案?你让刑名衙吏做什么?”

    “从八品算什么官,到下面县衙还好说,若是在府衙里混,连个吏都赶不上,我就是因为闲的无聊,没事去查案,反被同僚排挤,才没事去找道人吃酒。”说到这,口气一转,昂然道:“祸兮,福之所倚,正是他们排挤,让我有机缘接触道,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得,又来了。张怕有点头大,不过他说自己可能化神,心中隐隐希望是真的。

    孔不二说了这话,安静好一会儿,才又开口:“咱走吧,十万大山不会只有这一处道门,咱去别处看看,兴许有道翁仙人肯收留我。”

    张怕无所谓,只冲他说自己有希望化神,就该多陪几天,更何况还因他猜到些与化神有关的想法,未来能用上也说不定,便同他继续寻山。

    随着越往山里走,开始出现山民村寨,也见到许多山田、旱田,面积都不大。孔不二指着田间干活的穿着朴素的山民说话:“若我有能力,必带他们出山寻宜住之地安置;他们若不愿意,也当寻良种之法,或增产粮食,或授其蚕养之法,总之要让他们衣食无忧,再不用为口食物永年劳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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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记介绍:
无善恶之心,何以为人
无是非之心,何以为人
修真者纵逆天而行,亦为人也,须持善秉义,方能印证大道
修士记!修士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修士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修士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