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风筝
欧阳询和王秀才一起,已经按照商议的计划去修建藏书阁了,没有十天半月的,也完不了工。特别是李行之拿出的那些个孤本、古籍,只能全部抄写下来,然后将抄写本拿出去。否则,那些孤本损坏了,就得不偿失了。
这可是一个大工程!当然,如果召集一些读书人,分发下去,一人誊抄几本,自然是容易,但是,对于嗜书如命的欧阳询来说,这显然不是什么好办法,如果在誊抄过程中,书籍损坏了怎么办?王秀才也不同意这个办法,最后,誊抄书的事情只能交由给他们自己来做,不过,在李行之的建议下,欧阳询也同意让石老夫子加入进来。虽然李行之没有去问石老夫子的意见,但是,对于爱书如他,想必是“荣幸之至”!
一切事宜商定好,李行之又当起了甩手掌柜。
到了下午,待吃过午饭,李行之又有些无聊起来。到了这里,生活悠闲了起来,一切都很好,就是少了些娱乐活动,让李行之有些不适应。
清明刚过,天气晴朗,有云。
李行之站在庭院里,风轻轻的吹过,吹得庭间的那棵枇杷树的树叶沙沙作响。他心中一动,却是想起了一件趣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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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筝,其起源早已不可考,至隋唐,风筝渐渐在宫廷贵族间流传开来;到了有宋一朝,才成为民间的一项传统的娱乐活动。
放风筝,最好是在清明前后。
少雨、微风、多云的天气,最是适宜。
清明刚过,李行之便有了放风筝的兴致,这是他儿时最喜欢的乐事之一。当然,这么有趣的事,自然少不了二郎了。
李行之把早已经切好的竹篾拿了出来,旁边已经摆放好了各种制作风筝的材料,诸如纸、浆糊、各种颜料、笔等等。李行之小时候,因为家在山区,竹子多,也学着做过风筝,现在有了这么齐全的材料,也忍不住心痒痒。
在二郎好奇的目光中,李行之那了几根竹条,和几根较细的线,缠缠绕绕的,不时把竹条轻轻的弯曲一下,很快,一只风筝的骨架就做好了。李行之拿起来看了看,心里颇为满意,虽然有些粗糙,但还是有了些模样。
旁边偶尔有仆人走过,都要好奇的瞥上一眼,心里也满是疑惑,也不知道自家郎君又再做什么,这次竟然弄出一个烂竹架子。
李行之却没有功夫理会其他人的看法,仔细的打量了风筝的骨架,又略作调整。然后,他把骨架平放在铺着地上的大纸上,在纸上画出略大的轮廓,然后用剪刀,沿着画好的线,把纸剪下来。最后,把骨架放到剪下来的纸上,用浆糊糊好。
接下来,是很重要的一步,描绘图形。
风筝上画的图形多种多样,最常见的就是鹰鸟、沙燕、蝙蝠等,李行之这次做的就是燕子风筝。
他在上面画了一只大大的燕子,虽然他没有学过国画,但是画这东西,却不需要多少绘画的功底。
然后,他又在燕子的下腹和两翼上画了几只蝙蝠,这可是有讲究了,这燕子,又名福燕,而蝙蝠,又是“遍福”“遍富”的谐音,福燕中画蝙蝠,便是“福中有福”了!而李行之在燕子身上共画了五只蝙蝠,也有“五福临门”的含义在里面!在民间,人们总能想出各种各样的娱乐活动,他们都常常把这些活动和活动中的事物赋予一些美好的故事传说或是其他含义,这是对美的向往,也是对未来生活的希冀!
百姓都是可爱的,只要有饭吃,他们就知足,知足的人,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乐趣。
“二郎,看看这只风筝怎么样?”
“风筝?”二郎满脸惊讶的看着面前这只‘大燕子’,有些不确定的道:“风筝是不是就是能飞上天的?”以二郎的见识,还不知道风筝是什么东西。
“是啊,下面再绑一根线,拉着跑,就能飞上天!”李行之说道。
他看着二郎一脸惊喜的模样,盯着风筝,眼睛都快要发出光来,便又说道:“这只风筝还没有做完,等下就好了!”
“哦。”二郎听了,有些失望。
也无怪二郎这般模样,甚至连这些rì子一直保持的礼仪都忘却了,毕竟,飞上天空,一直是所以人的梦想。在古代,天,更是一个神秘的东西;在中国古老的文化里面,“天”是最大的,即便是再厉害的神,也要遵循‘天理’‘天道’!
二郎对天空的向往,不知道承载着多少前人的希望!
李行之这时已经用两条细长的白绢,在上面画好了诸多图案,然后将这两条绢做成的‘长尾巴’贴在了燕子后面。对于一只好的风筝而言,长长的尾巴是必不可少的,可以作装饰之用,但更大的用处,却是为了保持风筝整体的平衡,使它立在空中,不至于像一边倾斜。
最后,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东西——竹笛!
这是风筝必不可少的事物,每一个风筝的头上都要插上一个竹笛。在风筝飞到天上去之后,小竹笛便会奏出如筝一般的声音。
所谓“风筝”之名,便是由此而来了!
那些没有装小笛子的,充其量只能称之为‘纸鸢’。不过,到了后世,两者已经不再有所区分了。
李行之绑好线,一个漂亮的风筝便做好了!
二郎拿着风筝,仔细的瞧了又瞧,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这小小的东西能飞上天去!他不知道这小小的东西到底蕴含着怎样神奇的力量,竟然能飞到天上去!他甚至心里幻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飞上天去!这是一个小小的孩子的梦!或许某一天夭折了,又或许,在他的心底里生根、发芽,最后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李行之不知道二郎心中的想法,仍然在埋头做着他的风筝——这些曾几何时、承载着他儿时梦的风筝!风筝,是梦想的放飞!
这次,有了经验,做起来已经熟练了不少,他很快就糊好了纸。然后,画笔轻触,不多时,一只细腰、桃脸、无鳃,挥舞着一根大棒的耀武扬威的猴子跃然纸上!
旁边的二郎很快就被这只古怪的猴子吸引了注意力。这时候的人想象力还是很贫乏的,更不可能见到这般漫画中的人物形象。不过,即便相隔一千年,老猴子的魅力依然不减,看看旁边二郎快贴上来的眼珠子就知道。
李行之给二郎的头拍了两下,“人可不能不知足!”
他虽然大多时候都宠着二郎,能给的都给了,两人之间,像父子更多过像兄弟,不过,该教训的李行之还是不马虎,他可不想二郎这棵好好的树苗长歪了。
李行之又用些木头做了个排辘,卷上线,虽然不怎么好看,但也总归能用着。
待到李行之将两个风筝和排辘做好,天sè已是沉沉,却是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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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一次,俺也只能做可耻的2K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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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小家贼
第二rì,李行之早晨从入定中醒来,天已大亮。
打开门,趋至庭院,正是天气清朗、晨风送爽的好时辰。
李行之行至庭中井口,打了桶水,掬撒到脸上,清爽之至,整个世界似乎都泛发出别样的光彩来。
待洗漱完毕,李行之抬步通过石铸的大月门,往前庭走去。昨rì和二郎约好出去踏chūn、放风筝,想必二郎早就已经在前庭等着了。
突然,李行之鼻子一动,身形顿时停了下来。
“咦——”李行之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虽然淡,却是聚而不散,直往李行之的鼻子里面钻。
这个时候,谁在喝酒?王大管家?不是,他只喜欢女儿红!二郎,更不可能!难道是仆人在偷酒喝?
李行之怀着这个心思,鼻子动了动,一路便随着那如丝如缕的酒香,行了过去。
一路走下来,穿阁过廊的,已是不近,偶尔有仆人看到李行之那模样,都颇为好奇,不过,也只是看了两眼,便又埋头做事。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李行之这样好的嗅觉的!而且,即便那些奴仆有闻到什么,大抵也不敢去多问、多管,谁知道他们神神秘秘的小郎君又在做什么东西。
李行之却是一心向酒香飘来的地方寻去,愈来愈近,酒香更是浓了不少,却仍然是一丝丝、一缕缕的,似乎不过是为了勾引他过去!
一直走到后院靠近院墙的一处平地,这里已经是整个李宅最偏僻的角落了,旁边只有一座空荡、破旧的小楼。
酒香到了这里,便再也寻不着踪迹,好似凭空的冒出来一般!李行之到处看了看,只觉这里到处都飘散这馥郁的酒香,到底找不到美酒的所在。
李行之干脆走进小阁楼。
阁楼虽然已经被奴仆清扫过,但是,那腐朽、陈旧的气息却是挥之不去。
李行之鼻子动了动,酒香味到了这阁楼,突然一下子全部消失不见了,李行之觉得奇怪得很。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和他躲猫猫一般,一见他来,就全都躲了起来,让他寻之不见。
李行之不死心,他这里踢踢,那里摸摸,似乎想找出什么机关来!
“咦?”突然,李行之发现地板上一处有些不一样,用脚在地上擦了擦,发现这块木板确实和周围的有些不同,又用力跺了跺,下面确实是空心的!
李行之看了看,也没有发现什么开启的机关,这木板可能年代久了,虽然材质不错,到底有些腐朽,而且和周围的地板似乎粘到了一起去。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那把锋利的匕首,在木板的和合处插下去,划开,最后轻轻的一撬,木板便起来了。随之,一股李行之找寻已久的陈年酒香,顿时全部都从木板下冒了出来,似乎被囚禁已久的囚犯,都一股脑的直往外跑!
李行之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要把这酒香全部都吸到肚子里去。他沉浸在这不知道埋藏了多久的老酒发出的酒香里面,熏熏然,似乎以及要醉倒似的。
他到底也是一个好酒之人,不然,也不会在系统里面三番两次的弄酒出来喝了,更不会闻着酒香,也不跟人只会一声,就眼巴巴的一个人找寻了过来。
“砰!”一声巨响传到李行之的耳朵里面,是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声音!把沉浸在酒香中的李行之惊醒!
看到下面黑暗不明,本来还想等等的李行之,便直接顺着木梯走了下去,借着上面洞口落下的光以及这些时rì练就的好眼力,李行之刚一下去,便看到了几个被打碎的大酒坛,里面还有玉液自破碎的边缘滑落!
李行之看得那个心疼,不知道是那个败家子!
突然,李行之发现地下有一个小小的白sè的身形在晃动!他定睛一看,却原来是最近不见了踪影的小金!也不知道他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难怪最近都看不到鼠影了,原来是忙着大洞偷酒喝!
看着小金晃晃呼呼、眯着小眼睛打这醉拳的模样,李行之好笑又好气。
李行之正看着小金的醉拳表演,却没有发现小老鼠晃晃呼呼的又到了酒坛边,只见它那小小的身体轻轻的往旁边的酒坛上一撞,也不知道那一撞为什么会蕴含那么大的力量,只见那偌大的的酒坛就开始晃动起来,上面一坛酒摇晃了两下,便直直的落了下来。
亏得李行之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接住了那坛酒。他把酒放回原处,手还摸了摸酒坛,也不知道是保住了这坛酒高兴呢,还是对自己敏捷的身手满意。
“砰!”一声爆响,如平地惊雷,把李行之从自恋、自得的幻想中惊醒了过来!
他转头一看,一坛就正正的摔在了地上,酒液四溅!那只晃晃悠悠、白白胖胖的小老鼠,就这么趴在那破碎的酒坛边缘,熏熏然的,一吸溜、小半坛的酒液全部被他鲸吸到了他那小小的肚子里面,看得李行之一惊!
小老鼠却不管其他,正喝的美妙!连长长的胡须上那几滴酒液都被他吸到了那看似不大的肚子里面。
小金高兴了,李行之却不怎么愉快。闷sāo如他,却被一只小老鼠弄得一惊一乍的,虽然没有人看见,但还是让他很没有面子。
于是,可爱的小老鼠就倒霉了!
李行之可不会看着小老鼠这么美妙的喝酒,怎么着,他心里都不平衡!于是,恶向胆边生,直接便提起小老鼠的小尾巴,吊在空中,眼睛狠狠的瞪着它。
小老鼠还醉醺醺的,眯着本来骨碌碌的小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行之恶趣味的提着小老鼠那长长的尾巴,轻轻的摇了摇,小老鼠身体便荡了起来。
“噗——”小老鼠一口含着老鼠口水的酒液直接喷向李行之,李行之闪躲不及,衣服被喷了个正着!
“呀呀的,一天不打,上梁揭瓦啊!”李行之心里想着,却是那个郁闷!
李行之提着小金,往回走去,准备先换一件衣服再说。
他才走出那个酒窖没多远,就碰上了找寻过来的王大管家和二郎。原来两人久候不见李行之过去,便寻了过来。
“郎君这是?”王秀才疑惑的看着李行之狼狈的模样,一脸的关心问道。也只有面对李行之,王秀才才会表现出来一些情感,平rì里死气沉沉的,暗地里甚至被人叫做‘活阎王’!
李行之把小白鼠提了起来,还发泄不忿一般的晃了晃小金的长尾巴,“就是它了!”李行之说道,“小金在后院里找到一个大酒窖,在偷酒喝呢!”
李行之想着自己这狼狈的模样,就郁闷的不行。
“见过大哥!”这时,王二郎对着李行之一施礼道。
“我们兄弟之间,不用这么多礼!”李行之说道。
二郎最近跟着石老夫子,冶然成了一个小学究了。这正是李行之想要看到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便要懂一些规矩,二郎毕竟不像他一样,可以放任行事。不过,他们两兄弟之间,李行之却又不喜欢多礼。
待行过礼,二郎就眼巴巴的看着被李行之提溜着尾巴的小老鼠,一脸心疼的模样,想要说什么,却又不敢说。对于他的第一个小宠物、小玩伴,小金在二郎的心中的地位还是颇重的。
李行之看了,不为已甚,把小老鼠送到二郎的手里,“你小心的看着他,别又到处捣乱了。下次,可不会这么轻饶了他。”其实,这次小老鼠能找到这么多的好酒,也算是立了大功,如果没有后面发生的事,李行之说不得还得好好的奖励他一番。不过,现在么,功过相抵了。谁叫李行之上一辈子是一个闷sāo、小心眼的宅男呢。
“谢谢大哥!”二郎接过小金,把小金放在手心,轻轻的摸着它的小肚子,一脸的高兴。
李行之看着二郎,心里还是很高兴,虽然这些rì子学得有礼有节、像个小大人,但还是不缺少童心、童趣!虽然二郎懂事早,但李行之还是希望他有一个较为完整的童年的。
这时,天sè早已大亮,已近巳时了。
李行之也不敢再耽误,等下还要去踏chūn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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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恰是好时节(冲榜,求票)
李行之整理好行装,和王秀才一起,携着二郎,带着几个健奴,一路往西,出了城门,很快就到了潇湘水边。
这里人已然不少,一个个表情闲适,步伐舒缓,显得颇为悠闲!
走在大河边,看着河水或平缓、或湍急的一路北去,李行之心里突然生出一股豪迈来。难怪有人看到这大河,便发出“会中流击水,浪遏飞舟!”的感叹!
李行之一行人沿着大河往北去,待离城远了,也渐渐的只看见几个疏离的人影。偶有一两个樵夫、渔夫啷当行过,有或许能看到三两个文人sāo客在大树下盘腿而坐或在大江边负手而立,举杯畅饮、抬头眺远,畅发幽情!
看到这样的人物,李行之总能心有触动,他想到了后世那些忙忙碌碌的如蚂蚁般的人群,可还有这等气象?还有多少这等人物?
行到一处山坡上,李行之抬眼回头一看,却是觉得这方宇宙是如此的壮阔,只见大江如玉带,蜿蜿蜒蜒的隐没在群山之中;群山莽莽,与天地相接;偌大的rì头升起,在遥远的地方放shè出万丈光芒,静静的、照耀着大地!
他低头一看,世间万物都尽收眼底,那潭州一城也不过泥浆砌成的玩具,蚂蚁般大小的人,从城门里出来,然后向四处扩散了去;树影森森,房屋dú lì,阡陌纵横;犹如棋盘画阵,好不壮观!
一阵风吹过,李行之衣襟扬起,一种莫名的意境在脑海中徘徊,那长生青木气又开始蠢蠢yù动了。
王秀才和二郎见李行之顿足不前,回头不知道看着什么,心里有些疑惑,也好奇的回首望去,却见到天地间广阔无比,世间万物皆列在其中,心中亦是豁然开朗!
那些奴仆见自家郎君停了下来,虽然不知何故,但也不敢打扰,将一应物事放在脚边,也休息一阵。突然一阵大风吹来,只见眼前三人衣袂飘飞,恍若仙人,似要乘风而去!众仆看得一呆,都静默无声,不敢再有所动作。
良久,李行之才回过神来。
他转头,指着十几米处的那棵树,说道:“我们就在那里坐下吧。”这时,众人才从惊异中回过了神,仆人忙把案几铺陈好,又放上几个坐榻来,然后摆上酒食,不敢有丝毫的喧扰。
李行之感觉气氛有些异样,但却想不明白,也就有他去了,免得自寻烦恼。
东西摆开,李行之打发了奴仆,让他们自去玩闹去,也免得扰了他们兴致。
案几上东西并不多,几盘鲜果、几盘干果,再加上几盘冷菜,一坛今早发掘出来的好酒,倒也爽快!
待李行之动了筷子,二郎和王秀才才吃了起来。李行之只吃了些凉菜,又喝了几钟酒,便有些熏熏然了。
本来以李行之的酒量,再加上长生真气的作用,即便喝上千杯也不算什么,却奈何“酒不醉人人自醉!”
李行之喝着酒,听着这长风过树的之声,颇觉寂寞。dú lì于此世,却无人解得他心中之意!他突然觉得有些兴味索然。
抬起头,转眼看去,王秀才还是有一杯没一杯了慢慢品着美酒、尝着佳肴,悠闲至极,似乎已经没有了什么让他忧心的东西。李行之心情突然好了一些,蓦然的想起一句话来——“此地果有所乐,我即别无所思。”这话中意味,也不过如此!
李行之又看了看坐在旁边的二郎,也拿着一小杯酒,小模小样的喝着,别说,看起来还真有那么一番风范。不过,他那不时皱着的小眉头和偶尔向四周张望的模样,却显得有些无聊。
本来李行之是不准二郎喝酒的,不过,一则唐朝的酒大多清淡,酒味不重;二则是,这时候无酒不宴,传统如此,李行之也不好太过违拗,所以便允许二郎偶尔喝上一些淡酒。
李行之看到这里,心里一笑,站起身来,说道:“二郎,咱们去放风筝去!”
二郎咋一听到这话,便立马站起身来,连杯中未尽的酒液也不管了。
李行之从旁边拿过昨rì他亲手制出的风筝,到了一处平地,让二郎拿着大鱼模样的风筝,李行之牵着线头,迎着风,跑了起来。随着李行之‘放’字一出口,风筝便斜着、向天上飞去!
正是迎风坡头,风力强劲,都无需李行之如何动作,放开线,风筝便往远处飘去。只见李行之慢慢的放着线,一紧又一松,斜在远处的风筝,便迅速的拔高了起来,不时的,风筝上还传出筝的奏鸣,似有人在天上奏乐!着实有趣!
远方的人看到这飞起来的事物,颇为惊奇。有些人向这边走了过来,想要探个究竟!王秀才也站起身来,看着那越来越高的风筝,一脸的深思,一斟一酌之间,暗藏着些感伤与怀念。
第一只风筝已经飞了起来,还剩下一只风筝。李行之让二郎牵着线头跑,他在后面拿着风筝,只待放飞。
燕子风筝比大鱼的风筝更容易放,很快便飞了起来。
李行之眼看着风筝渐渐拔高,突然,一阵邪风自左边吹来,风筝被带的一侧身,一头就栽了下来,直直的砸到地上,也狠狠的砸到二郎的心头。
二郎看着破了头的风筝,一脸的沮丧,脸sè苍白,有些落寞,看得李行之颇为心疼。
李行之摸了摸二郎的头,笑着说道:“没事,风筝还没坏,我教教你,很容易就可以飞起来了。”
在李行之的指导下,燕子风筝很顺利的飞了起来。毕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在收放之间,要注意些风的吹向。
看着越飞越高的风筝,二郎也开始高兴了起来,他看着飞高的风筝,一脸的向往,也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耶耶,你快看,这里,都已经飞起来了。”这时,一个颇为稚嫩可爱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气氛。
声音颇为熟悉,引得二郎转过头去,一个头戴薄纱的可爱小人儿出现在了山坡前。后面还跟着一个侍女和几个健奴。待到李行之转头看时,便看到了一个头戴长罩纱的女子和那rì在破庙里遇到的崔县令。
待得几人走近,李行之才迎了上去,笑着抱拳道:“崔县令近来可好啊!”
“好、好,可是托了李家大郎的福啊!”崔县令抱拳还礼。
这时,二郎已经走了过来,不卑不亢的向崔县令行了个礼。
崔县令一见面前的小童儿,举止之间颇有礼节,浑然不似当初在庙中的怯怯的小家子气,似乎脱胎换骨了一般。崔县令满意的点了点头,“二郎读书可用功?不知请了夫子没有?”
“请了石老夫子过来叫他些经义。”李行之在旁边说道。
二郎和崔家的小娘子开始还有些生疏,不久,两个小人儿就在旁边嘀嘀咕咕的说了起来,颇为热闹。
李行之也被崔县令一通胡扯,崔县令的学识倒是让他颇为佩服。李行之不敢在那些经义诗词文赋上与崔县令多谈,虽然他最近看了些书,但是久了难免露出马脚,所以专挑着些野文轶事来说,倒是让崔县令大开眼界!
二郎已经带着成为好奇宝宝的崔家小娘子去看风筝去了,一路上说说笑笑的,谈到风筝,二郎就会两眼放光的说起李行之来,两小一问一答的,高兴不已。崔夫人就在旁边看着,也不阻止,难道女儿这般高兴,两人又小,也就没必要去理会那些繁文缛节了。
“李大郎,那就是能传讯的风筝?”崔县令指着已经飞得高高的、只见了一个黑点的风筝道。
“嗯,那就是风筝。”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了牵着风筝的线旁。只见李行之手指一划,两根线便断了开来,风筝便接着大风,往远处飘去。
崔县令一惊,问道:“李大郎,这又是为何?”正说着话的两小也是讶异不已,不知道李行之为什么把这风筝线给弄断了,其他人也颇为好奇的看着李行之。就连一向没有多少言语、一副死人脸的王秀才也是惊讶的看着他。
这时,崔县令已经从惊讶中回过来神来,心中一凛,却是没有想到,这身形消瘦、有些文弱的李家大郎,却有这等绝艺!
“我听人说,风筝断了线之后,一年的霉运都会跟随断了线的风筝离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今rì便试试。”
“哈哈!没想到李大郎有如此雅趣。”崔县令笑着说道。
这时,李行之又顿了顿,幽幽说道:“传说,如果断了线的风筝如果不再掉落到地上,还能一直往天上飞去,那么,在另一个世界的亲人,就能看到你画在风筝上的祝福。”
气氛顿时沉凝了下来,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力量,随着李行之幽幽的声音,带进了诸人的心里。
王秀才站在旁边,仍然是一副死人脸,眼底却闪过一抹深思;而崔县令和崔夫人一样一阵静默、沉思,连在旁边叽叽喳喳的二小也感觉到气氛的变化,不再说话了。
风筝能带着霉运不一定是真的,但在李行之原来的那个时候,却有这个传统。但是,后面的话,却是李行之杜撰的,或许,这就是他心底的希望!
正在这众人都静默的当口,突然,李行之只觉心底一寒,毛发乍起!只见一棵大树后面突然出现一道人影,手提大刀,一道寒光直向李行之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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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森森
乌龙山,一个山坳里,有一个大寨,里面一群煞气盈身、模样凶悍的大汉都在手抓大肉,热火朝天的啃着,不时还有人投壶掷签,引得一阵吆喝、怒骂声,整座乌龙山顿时乌烟瘴气!
“大哥,不好啦!不好啦!”只见一尖嘴猴腮、形容消瘦,行走间颇为轻矫的人,跑入了大寨,一边跑一边喊叫,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说话似的。
“他nǎinǎi的!你这瘦皮毛猴又打听到什么‘大’事了?若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今天一定要扒了你的那身毛皮!”做在中间虎皮椅上的大当家说道。
听见这兽皮猴头这么叫嚷,大家却依旧是吃的吃、玩的玩,似乎并不在意他说的甚么‘大’事,这猴头每天上蹿下跳的,不在大寨里面弄出些事情,就不甘心,总是无事生非!不过,他打听起消息来,确实有些门路。
“对对!今天一定要拔了他的皮!”这时,旁边一些无聊的家伙也应和道。
“这次可真是大事啊!大哥的!”猴头急切的说道。
“什么大事,你倒说来听听?”大当家说道,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了,寨中事物少,也全当是个乐子了。
“大哥,你记得城西南的那个院子么?”
“院子?就是潭州城里面那个?不是叫‘瘦杆’和‘黑蛋’他们看着么。怎么?你又想去城里逍遥快活啦?”大当家的斜睨了猴头一眼,眼中凶光毕露,似乎他不说个明白便要拿他毛头来祭刀!
猴头却不惧怕大当家的这般凶样,平rì里,大当家的也总是摆出这么个样子,“大当家的,就是城里的院子!‘瘦杆’他们出事啦!”猴头看着大当家的,急切的道,一脸哭丧的表情。
他和瘦杆子可是好交情,比不得别人。
“真的?”大当家的大喝一声,立起身来,面上横肉扭曲、抖动起来,恶行恶相、凶焰滔天,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这时,大寨里面的吃喝声也停了下来,都看向这边,如同一只只身披狼皮的野兽,眼睛的发出绿莹莹的光,实在是渗入!即便是平rì胆大包天的猴头,被这么多人这样看着,心也不由一抖。
“我都打听清楚了。”猴头说道,“那家主人据说原本是一个小乞丐,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发了财,把那间院子买了下来。奴仆都是新买的,只是有两条大狗十分凶厉,几个弟兄就是被狗给活活咬死啦!”猴头似乎亲眼见着了当时的模样,语气愈来愈森冷、尖利,让人听了,一股寒意直冲脑门。
不过,这里的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主,也就全当故事听了。
这时,一个白脸、长须、消瘦身材的人物,从后面走了出来,对大当家的耳语了几句,大当家的点了点头,对面前的这群小弟“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吩咐了几句,又接着开始玩乐了起来
———————华丽的分割线———————
一道寒光划来,李行之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身形轻轻一动,便让过了那道刀光。然后抬手一抓,那只抓刀的手便被他拿住了。李行之手一用力,“叮——”的一声,大刀便落了地,脚一抬,身后持刀大汉便飞开丈余,跌落地上。
从后面那人飞刀砍出,到李行之卸了他的刀、踢飞那人,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众人都来不及惊呼,大汉便跌了出去。在众人眼里,李行之身后似乎长了眼睛一样,让过了刀光,然后那大汉就把手送到了李行之的手中,只是最后的那一脚,将一个身长七尺、两百余斤的大汉踢飞丈余,才见得功力!
李行之把大汉踢出去,这才回过神来,捉摸着刚才那一瞬间的意味。
不过,这时已经没有多少人李行之思考的时间了,一伙十一二个手提到大刀的凶悍的贼人已经扑杀了过来!
崔县令身边的几个健奴、部曲倒也厉害,竟然就这么挡住了几个贼人。李家的奴仆这时才发现了不对,手里拿着大棒冲了过来。
李家的健奴还没有到,贼人却已经到了李行之面前了。五六个壮汉朝李行之扑来,还有一个竟向二小扑了去!
这时,只见得李行之手上寒光一闪,一道利芒飞出,扑向二郎的大汉就直接倒在了地上!顺着去势、更是扑出了几米,正好滑到了二郎的脚跟前,鲜血喷出,溅到二郎的小脸上,小脸合着那鲜血,兀自一怔,有说不出的诡异!
正是李行之这些rì子练出来的小李飞刀!虽未得小成,但是,十米之内,对付一般人,也是百发百中!
可惜的是,他手上的飞刀就一柄,现在到系统商店去兑换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好壮着胆子,只身迎上了几个手拿凶器的歹人!
几个歹人看到旁边扑向那个小孩儿的同伴莫名的倒地不起,都是一顿,便更加快速的冲来上来,以至后面追上来的李家奴仆都追之不及。
几人见李行之只身迎了上来,眼发厉芒,面带狰狞的狠笑,举起长刀,就这么狠狠的斜劈了下来,带着雪亮的刀芒,让人心寒不已!
李行之身形一动,足稍一点地,便凭空退了三尺,几道刀芒从他鼻尖往下划过。这时,几个歹人力道用老,一时之间,转不过方向,只待刀直直的劈落。李行之瞧得其中的破绽,往前一步,便从插入几人中,一个手刀,便废了两个人持刀的手。
两个强人大汉,却见得李行之形如鬼魅,身形一动便躲过了他们的大刀,然后手一痛,再无知觉,心中俱是骇然!而另外三人,却只觉得眼前之人身手敏捷,丝毫不知道两个同伴已经被卸了刀兵。刀即落空,还待上撩,却已经找不到目标!正自惊疑,待转身观望,突然身后一股大力传来,随即扑地不起!
李行之正yù上前将他们制伏,这时,才发现崔县令那边形势岌岌可危!几个健奴只有一个还在苦苦的支撑,身上已经划出了几道偌大的口子,血肉翻滚!剩下的几个歹人,两个满脸血污的、形如恶鬼、一脸狞笑的向李行之扑来,其他人都向崔县令逼去!
崔县令也会些武艺,当先拔出剑来,与两个贼人缠斗到了一起,不过,形势十分凶险!还有贼人竟然径直往崔夫人那边杀去!
李行之看着向他扑来的两个贼人,手一动,一道金线shè出。也不去看结果如何,径直往崔家老小那边奔去。到底有些距离,李行之速度再快也有限得仅,眼见着那歹人的到快要架到崔夫人的脖子上去了,李行之心里一急,脚下一动,一块石头自脚下shè出,直直向那贼人shè去!
可惜,力道虽然有了,却失了些准头,从贼人面前划过。
不过,倒也阻了贼人一阻,但到底还是慢了,贼人的刀已经递了出去!
就在这时,一道剑芒划过贼人的脖子,鲜血喷出,吓得那些担心的侍女、奴仆都叫了起来,只有崔夫人面sè苍白,还算镇定。倒是紧紧的牵着崔夫人衣服的崔家小娘子让李行之刮目相看——小小的人儿,身上、脸上都沾了些人血,不过,还镇定得紧,小手儿紧紧的攥着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小石头。
李行之见几人没事,才看向那拿剑的人,原来是王秀才!
他既然知道李行之那里无须他cāo心,就早已经走到了妇孺聚集的地方,守株待兔!
李行之不得不感叹一声:姜还是老的辣啊!如果这次没有王秀才,少不得要费些手段,如果贼人不要命了,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惨剧。
这时,李家家奴都已经聚了过来,一番搏斗下来,仅剩的几个贼人都被生擒活捉了去。
崔县令见这边的事已经解决,也不再焦急,开始和两个贼人缠斗,渐渐的占了上风。反观两个贼人,见同伴死的死,抓的抓,不由焦躁了起来,破绽频出,让崔县令觅得一机会,将两个贼人斩杀在剑下。
众人眼见得贼人都已经就擒,也都松了一口气,李行之正待说些什么,突然!他感觉几道厉芒从他身后袭来,似乎要把他的皮肤都割破,一股寒意直冲到脑门,他的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周围人就这么傻傻的看着李行之身后蓦然出现三把长剑,把李行之各处生路都封死了!三股莫名的杀意,直接侵入他的脑中,似乎要把他的灵魂击碎!
这时,李行之身怀的冰心诀和长生青木气快速的运转起来,识海中的那几股入侵的杀意,被瞬间压服,而他的身体在长生之气的滋润下,更具有韧xìng,长生气在这一刻,似乎被李行之完全的掌握住了,李行之能感觉到那充满生机的青木之气在他身体里面奔涌、欢呼!
长剑临身,这时,旁边看着的众人脑中都是空空的,谁也没有料到,最后还会出现这一茬。
只是王秀才那本来就有些苍白的脸,更是无有人sè了,眼睛鼓起,双目泛白,颇为吓人!
就在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惊呼的时候,李行之的身体突然如一条细藤一般,扭曲的不chéng rén形,险之又险的避过了长剑的锋芒!
三柄长剑贴着李行之的胸口、下腹、后背过去,衣服都被削破。
长剑贴着他的皮肤,森森寒意都要把他的血液冻住!
只见李行之临危不乱,他双手连拍几下,持剑的几人便被拍飞了出去!
李行之还待准备与这几人斗上一斗,几番搏杀,他骨子里那原始的野xìng、凶xìng都已经被唤了出来!却发现几人早已经倒在地上。
李行之有些疑惑,他掌力虽强,但仓促之间,也难以让他们失去战斗力!
待走近看,才发现这几人都已经服毒而亡了!
李行之眉头紧皱,心里暗自寻思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惹了什么仇敌,需得派这样的死士来暗杀他。
脑袋里面转了转,到底没有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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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剿匪(一)
这一番凶险,却是让李行之等人再也没有了踏chūn游玩的兴致!
那些女眷弱仆更是脸sè苍白,胆小一些的甚至发了怔,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即便是经历过一些事的二郎,也是一脸的苍白,后背都开始冒汗了。
崔县令眉头紧皱,一脸的肃然。他向李行之借了几个健奴,便告辞离开。
在他治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哪里还有甚么游玩的兴致!
他把那些被活捉的贼人都让人带走了,尸体也抬走,是准备去审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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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崔县令压着那些贼人,回到了县衙,也不休息,便开始审问了起来。对于承平已久的大唐来说,这府治之地、南方重镇之傍,他堂堂县令,也有人敢这般明目张胆的截杀,可谓是大胆至极!已经是了不得的大事了!
那些被抓住的贼人也不如何硬气,几十杀威棒一下去,便全都招了。
原来他是盘踞在潭州城西北几十里外乌龙山的一伙山贼。几年前,由一江洋大盗“赤尾蝎”拉了一帮人,占山为王。至今,已经有几个年头了,在城中都有几个据点。这一次之所以这般大动干戈全都是李家那宅子惹出来的事——那里本来是贼众在城中最隐秘的一个据点,却被李行之一等人占了,这才有今rì之事发生,至于崔县令,全是受了无妄之灾!
知晓了事情的缘由,崔县令也不再去问讯李行之了,这潭州城外窝着一大群贼人,不管怎么样,都是一件大事!
崔县令不敢耽搁,一边让李家了仆人回去,也带个口信,一边急忙带人去潭州刺史的府上去禀报!
刘刺史正在家里给他那棵上品的牡丹浇水培土,颇有闲情逸致。
他已年迈,再也没有了升迁的希望,只要在这任上安安稳稳的在坐两年,就可以告老还乡了。在潭州,只要不出什么大岔子,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底下的人也颇为明白事理,虽然小动作不断,但是也没出什么乱子。
不过,这一次,他去再也不能优哉游哉了。
刘刺史端坐在大堂中,听着崔县令的禀报,大惊!他在这潭州城待了几年,也不知道旁边窝藏了这样大的一伙贼人!如果有人以此说事,他怕是百口难辨!他丝毫不敢耽误、立马差人去请了潭州白司马和秦参军,只道有军情要事商议。
却说那秦参军祖上是军官出生,生得一火爆xìng子,听得刺史召唤,有军情要事相商,也不多准备,便径自跟了来人往刺史府上去。
礼罢,听得崔县令的之事,大怒:“兀那贼子,真是反了!”又向刺史拱手一礼道:“刺史无须忧虑,不才便点起兵马,拿了此贼!”
秦参军也不延误,得了几人的准许,当下便去点齐了兵马,只待来rì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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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行之看了看他带出来的七八个健奴,不少人身上都被大刀划开,皮肉都翻了出来。因为练了横练功夫,又有李行之秘药打熬,到底没有伤到骨头。李行之打量了一下,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横练功夫还算不错,短短时间就有这等效用了。
不过,当李行之看到有个家伙头上鼓起的大包时,却有些失望——这显然是被自己人误伤的。李行之皱了皱眉头,对于这些人的表现,他实在是不满意,虽然他们锻炼的时间还短,但到底是他花了不少珍贵药材的!
没有打过,没有杀过人,练得再厉害也不过是假把式!乱世出英雄,却不是什么虚话。
经过这一次的教训,这些人看起来倒是有了些架势,身上多了一股凶煞气势。不过,还需要好好的磨练一番。
这次的事情给李行之提了个醒,虽然有了系统这个作弊器,但是在他还没有彻底的强大起来之前,到底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单打独斗,有了小金蛇相助,什么人来,他也不怕,如果一群人扑上来,又是明枪、又是暗箭的,那就麻烦了!
李行之收起了一些骄傲、轻视之心,谁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怪人异事!
李行之才回到家,那边崔县令已经派人过来,原来第一伙袭击他们的人,正是一群山贼。
不过,对于第二次暗杀,李行之到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崔县令没有说,显然是查不到了,都已经是死无对证!对于崔县令来说,潭州城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对于李行之,虽然有些情分,却不能让他违背原则。
李行之也没有去要求验尸什么的,既然对方做得这么严密,自然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不过,在王秀才的提醒下,李行之却还是发现了一些线索。
李行之之前不过一小乞儿,如果有人要杀他,他早就死了。所以,这次杀他的人,毋庸置疑,便是最近他惹出来的!如此,排除了其他意外,能有如此动作的就不多了——一是那伙山贼、二是丑县丞一家子、三就是王秀才原来的事主了。即便有其他的,也与这三家脱不了关系。
而那几个来刺杀他的人的谨慎,却是第二条重要的线索。
这般训练有素的死士可不是随便能拿出来的,在外人眼里,他李行之不过是一个遭了大运的乞丐小儿,如何能担得他们如此“大礼”?而且,还一击不中,便立刻自尽,不留半点余地,显然是对他怕极了!
能有这样动作的,除了城中的那一家子,李行之再也想不出别人了。
唯一可虑的是,他不过一小小的县丞,哪里找来这么多训练有素的死士。
这件事李行之还不准备去深究,对方既有如此能力,背后的人物怕是不小了,拔出这个萝卜,带出的可不仅仅是泥!经此一事,对方怕是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动手,他有的是时间准备!
李行之心中记惦的是那伙山贼,当初他们夜闯他宅院的时候,他就捉摸着什么时候拿他们来练练兵了。怕打草惊蛇,所以一直隐忍不发,没想到,人家就送上门来了。他家中,还囚这一个贼徒呢!就是为了这事准备的。
不过,李行之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几十号贼人,往山里一遁,哪里还找得到啊!所以,他一回到家中,就让健仆都整理好行装,准备出发、去杀贼!王秀才在贼窝中混迹久了,说不定能在这次‘围剿’行动中帮上大忙,自然要跟去的。
至于二郎,就被李行之留在家里,此次前去,必然是刀光剑影,场面更是惨烈不已、血肉横飞,少儿不宜啊!为了保险,李行之让大黄和点点守住二郎房间的大门,一条小金蛇打起jīng神,护佑在二郎身边。如此,只有不是几百大军压来,便可无虞了。
李行之一大队人,一个个深藏凶器,怕引人怀疑、横生枝节,都在城门关闭之前,一个个都分散了出城。然后,在当初抓住的贼人,那个瘦如细杆的家伙的带领下,一起往离潭州城外的乌龙山行去。
一路夜sè迷茫,在‘瘦杆’的指领下,一群人从大路走到小路,再到无人的山野;一路抄小道,迅速往乌龙山接近。有着王秀才这个经验丰富的老妖在,也不怕他一个小小的贼徒耍什么幺蛾子!
等到快到乌龙山的时候,王秀才叫过两个健奴,把‘瘦杆’堵上嘴巴,不理会他那不甘、怨毒的神情,死灰的面sè,将他绑在了树上,这才继续前进!
已经很接近乌龙山了,在王秀才的指导下,一行人都身上戴着些树叶遮住头部,然后专门往草深林密出走。
王秀才敢这么带路,主要还是依仗着李行之给他的那‘特效驱虫粉’,不然,林中、草里的那些毒虫蛇蚁都够他们喝一壶的!
一般的山寨,都有贼人望风,因为他们对这些贼人并不了解,而他们人又不多,不好正面强行突破,王秀才也只能行此下策了!不过,有‘驱虫粉’的奇效,下策此时也成了上上策!
他们一路翻山越岭,终于在寅时才找到了山寨的所在。
他们已经接近山顶了,居高临下,在将沉的月sè和星光下,隐约可见得下面的大寨。李行之甚至还看得寨上、寨下几个隐秘的哨点,不过,早已经没有人影,也不知道躲哪里去偷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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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剿匪(二)
虽是初chūn,不过山里面还是雾气弥漫,需得太阳出来,才能将那些云雾赶回岫洞中去。
晨雾微寒,一行人虽然一晚未睡,但jīng神头还是很好。
特别是本来有些病态的王秀才,经过一番修养,身子骨越来越好了,这一趟走下来,脸不红、气不喘的。在那些奴仆眼里,和李行之一般,高深莫测了起来!
他们小心的靠近了山寨。
寨门前的老狗还没有发声,很容易就被李行之解决了。前面探路的人很快回来了,前面并没有什么暗桩,看来这些人实在是没有什么jǐng惕心,或许是安逸久了。
李行之见如此,干脆也不叫人去探路了,反正贼人就几十个,也不怕出什么幺蛾子,而且他们是来锻炼的,如果贼人就这么轻易在睡梦里没干掉了,那李行之这一趟就差不多是白来了。那还不如他直接把他们全部毒死了干净。
几人大摇大摆的走在大寨中间,就像是走在大街上一样,真是有什么主人就有什么奴仆。
突然,前面的房子里面走出来一条人影,像是没有看到他们似的,直接向旁边的一个小房子走进去,可能是上茅房去了。李行之对着旁边的人使了个眼sè,旁边的一个健仆会意的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走出去的那个健仆就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早就被堵着嘴巴的人。
李行之打量了一下被那个健奴向小鸟一样提着的家伙,这人一脸的络腮胡,圆滚滚的脸上,小眼中惊恐,手脚也不敢乱动,只是肚子颇大,似乎有些油水,整个就是一圆球的模样!实在是很有喜感。
李行之有些好笑,只觉这人倒是倒霉得紧。
待走得近了,被山风一吹,李行之闻到一股子sāo味。心中一动,想到了什么,促狭了笑了笑。“别惊慌,我们也不是什么贼人,反倒是来剿贼的!”李行之说道,“我们将你口中事物拿出来,你可别叫,不然——”
李行之没有说下去,只是亮了亮手中的家伙,却是一把上好的镔刀,冰凉微弱的月光经过这刀一反shè,照得面前这个胖子小眼睛都眯了起来,本来就不大的眼睛,这下彻底看不到了。
他只觉得脖子有些发寒了,痒痒的,如果不是手被反剪着,还想去摸一摸这头是不是还在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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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三一直很倒霉,他认为是他老大人没有给他取个好名字的原因。罗有福、罗有福,他哪里有什么福啊!
自从逃脱了老大人的魔爪,专心的跑到楼外楼来研究他钟爱的厨艺之后,似乎他就一下子转运了,他心里那个沾沾自喜,以为这是天命所归。结果,他才乐了两天,在一次外出的时候,竟然被贼人给掳了!
他看着同时被掳的同伴杀的杀、死的死,还有的被蒸了煮了做了人肉包子的,他心里那个悔啊!如果当初听老大人的也不会……
正当他闭目等死的时候,那些贼人却给他松了绑。
“我这金香玉,到哪里都有人识得!”罗小胖子这么安慰道,心里未尝没有一丝喜悦、自豪。“看,这些人为了吃我的菜,都把我给绑来了。”
其实,他更喜欢在楼外楼做事,没事还能偶尔去听个小曲的,最重要的是,有什么好的食材,都会第一时间给他送来。在这土匪窝,虽然这帮子土匪对他还算客气,但每晚豺叫狼嚎的,到底有些心惊胆颤。
今晚水喝多了,准备去茅房如厕,结果裤子才拉上来,刀便横在了脖子上,底下那热热的汤水,止不住的尿裤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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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子心头一寒,不知道眼前这个俊秀的少年和后面一路人是什么来路,不过,也知道眼前这些人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他“呜呜”了两声,使劲的点头,生怕慢了,脖子上的脑袋就保不住啦。
李行之对于拿刀威胁人的事,颇感兴趣,电视里演的多了,不如自己做一次来得有意思,特别是这么一个小胖子,欺负起来更顺手。
旁边的一个健奴已经将小胖子口中的事物拿了出来,李行之见小胖子配合,心里点了点头,低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络腮胡的胖子看着不时耀着他眼睛的刀光,脚已经开始颤抖了起来,如果不是旁边还一个人看着他,说不得他就跪倒在地上了。
“我…我不是他们一伙的。我本来是楼外楼的厨子,被人抓上来,给人做饭的。”开始还有些吞吞吐吐的,到后面倒是顺溜了。
“那些贼人都在哪里,你知不知道?”
“我…”那胖子显然有些犹豫,可能是那些贼人yín威,给了他太大的压力。
后面拿刀的周大眼中一厉,厚厚黑黑的脸上现出狞笑,本来因为湿了身而冷得厉害的小胖子更是颤抖起来,像抖筛子一样。“我…我…”小胖子那个害怕啊,话都说不全了。
李行之把大刀往小胖子大腿上一拍,小胖子一惊,想大叫,又不敢出声。他面sè灰白,像是没了骨头一般,就要瘫倒在地,下面因为惊吓,没有尿完的黄尿,这下全部都出来了。
幸好他后面的一个健仆手快,又把他提溜了起来。
“好了,我也不为难你,现在说说,这贼窝里到底还有多少人吧。”反正寨子就这么大,那些贼人也跑不到哪里去,李行之也就懒得再问了。其实寨子里面的情况,他们早就从‘瘦杆’这个匪jiān口里面了解了个大概,有此一问,不过是验证一下,更多的是李行之见小胖子模样滑稽而产生的恶趣味在作怪。
“有…有七十数人,不过,前几天有十几人出去了。”小胖子哆哆嗦嗦的答道。
“唔——”李行之看了后面提着小胖子,说道:“你叫人吧!”
小胖子两只小眼睛往外突出,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现在大叫,把所有人都叫起来!”李行之到这里的目的是磨练这些健仆,自然就不能让贼人死在梦里了,他懒得一间间的房子找去,准备来个守株待兔。之前,之所以要麻烦的进入寨中,一是怕那些贼子跑了,二是如果这些贼人在山中设下陷阱,在暗地里放冷箭,他再多一倍的人,也不够看的,即便胜了,也必然是惨胜!
“那…那我叫了。”小胖子一脸小心的看着李行之道。
“嗯。”
“啊——”胖子小心的叫了一声,就像晚上悉悉索索出来活动的耗子,怕打扰了什么人似的。
“大点声!”李行之说着,用刀背直接往小胖子身上拍去,把胖子吓了一跳。他闭上眼睛,张开嘴巴,大叫了一声:“啊——!”要多凄惨有多凄惨,不说是人,整山的鸟兽都惊醒了过来,山上顿时热闹了起来。
“他nǎinǎi的,谁他娘的在鬼叫!”一个个或肥、或瘦、或高、或大的人影从屋子里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有是还揉着眼睛,似乎还没有睡醒,不少谨慎的,都已经穿戴整齐,在后面,拿着刀棒出来。
当先走出来的几人,看到不远处的小胖子,狠狠的骂了一声,面容扭曲,目光狠戾的紧。待到看到胖子后面的人,顿时脸sè大变!
“他nǎinǎi的,死胖子,今rì不把你活剐了,我就不叫‘青头蛇’!”一个头上无法、脸上满是疤痕、目光yīn冷,浑身青衣的jīng壮大汉,倒提尖刀,声音带着些嘶哑、yīn冷的道。
他只以为小胖子把他们出卖了,毕竟,他们这寨子本就建在隐秘处,下面又有几个哨口看着,没有内jiān,他怎么也不相信这么一大群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到了寨中。
小胖子就像被一只毒蛇给盯住了,身体一僵,心里更是yù哭无泪。他这是躺哪里都中刀啊!
这时,山寨里的贼人都出来了,齐齐的六七十长身力壮、面恶眼凶的大汉。一个个执缨带棒、提剑摸刀的,叫叫嚷嚷、跃跃yù试!在这几十个大汉当前,立着四人,皆挎着腰刀,手里还使着一把朴刀,头戴方巾;当先一人,后背更是背着一把巨弓。
只见当先那个后背大弓的人手一挥,后面的喽啰便齐齐禁了声。他大喝一声:“且从何处来?”
李行之心里一动,随口便答道:“从来处来!”他可不懂什么江湖黑话、切口。
“嘿!今rì且叫你们来得去不得!”那大当家的如何不知道李行之在戏弄他。当下也不再说话,只见他左手拈弓,右手拔箭;拽满弓,扭身,眼中jīng芒一闪,长箭便直shè向李行之项上。
长箭shè出,也不去看结果,大叫一声,“孩儿们,给我上!”当先便提刀杀上前去。
李行之看着那箭的来势,心里一惊,长生真气运至双眼,只见他眼中青芒闪过,长刀往前一削,李行之只觉虎口麻木,那只铁箭却早已飞往他处。
那大哥见得如此,心里也是震惊不已,那一箭为了杀威,他可是运足了力气,却没有想到,被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小小少年这般轻易就被挡了开来,不由一凛!
与此同时,李行之身边的健奴见得自家小主人如此神勇,一个个士气大增,提起大刀,就往前面那些贼人头上砍去。
这时,小胖子早已经瘫坐在地。
李行之被那些贼人带来的扑面而来血腥煞气震得有些心颤,到底不是电影上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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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剿匪(三)
秦参军穿着银甲、手持长戈,好不威风!
他领了一百马军、三百步军直向贼窝去,心中却是颇为兴奋,窝在这南方,少有仗打,他可是窝出了一身的鸟气!此去,必擒得贼首,拿下大功来,拖得老父亲的关系,往前阵去杀敌!
后面跟着的军士中,不乏悍勇,见得有贼人杀去,一个个都心思翻动,迫不及待的便想着去与敌人大战几个回合,再将贼匪斩于矛刀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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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李家的健仆虽然身体强壮,但到底没有什么经验,不多时,一个个身负创伤,血肉翻滚!
李家奴仆手中长刀皆是锋利无比,有兼之被李行之秘药养身,一个个身长力大,即便刀刃加身,也伤不到骨头,一个个更加悍不畏死!
那些贼人则更是凄惨!一个个被李家的健仆碰之即伤,触之,则非残即死。
却说孙二见自己不惧人刀兵,长刀舞得更是欢得紧。只见他长刀举起,一道亮芒闪过,便有一个人头高高飞起,鲜血四溅,沾在人身上,一个个更是形如厉鬼!其中一个贼人更是被孙二剖开心腹,肠肚流了一地,仍不忘举刀挥砍!一个个都早已经杀红了眼!
李行之在后面看着,倒也没有第一次见到杀人时的那么不堪,死在他各种手段下的人,也有不少了。开始的不适,到了后面,听着那喊杀声、厉叫声,全身血液也开始沸腾了起来!
“男儿事在杀斗场,胆似熊罴目如狼!”
不饮贼人血,何为男儿生?
李行之那压抑在心底的、传承自最原始的血脉的、属于男儿的野xìng、兽xìng,这一刻,彻底被激发了出来。他拿刀的手都开始颤抖,双目赤红!
他似乎看到了那些披荆斩棘、茹毛饮血的先辈,看到了一个个厮杀战场、杀人盈野心不逞的那些威风凛凛的开疆辟土的军士。
何处英雄不杀人!
在这兵戈铁马的大唐,这鲜血淋就的大唐,这英雄纵横的大唐,他如何能不杀人?
“男儿行,当暴戾。事与仁,两不立!”李行之索xìng长举寒刀,迎向前面的贼人,一刀划出,人头飞起!
鲜血淋得他满头,他舌头舔了舔,腥咸!温热!
心里突然生出一种豁然,就如同在地下蛰伏多年的苦蝉,一朝蜕茧,浑身都清爽了起来,心里更加畅快自如了!
“哈哈哈哈——”李行之长笑一声,“杀斗天地间,惨烈惊yīn庭。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不待长诗念出,便已手提大刀,往前一划,一个贼人便被破开胸腹;再往前一步,又是一刀砍出,鲜血溅shè,又杀一敌……
那些贼人见这群人一个个悍不畏死的模样,早已胆寒。
待到李行之提刀杀来,还没有见着刀影,人便倒地上了,一步杀一人,如砍瓜切菜!士气尽去!只恨不得爹妈多生了两条腿。
李行之早已经杀得顺手了,一刀之下,便有几条亡魂,看得那些因为没有了敌人而停下手来的李家奴仆都是胆颤不已,他们可不知道自家的小主人原来是这样一个杀神!
贼人跑得再快,也挡不住李行之的杀人心!他眼中赤芒shè出,心中只一“杀”,再无他念!
突然,一种莫名的危机感从他后侧向他冲来,却是把他从这杀境中惊醒了过来。
李行之来不及多想,侧身一翻,却是一道劲风从他耳边shè过!
他转头看去,却见得一铁质长箭连同箭尾,尽没与干硬的泥土中。
李行之蓦然一惊!
回身望去,只见得一个身提长弓的身影一闪即逝,便不见了踪影。
李行之却是无可奈何,也知道那遁去的便是那贼首,但已经追之不及了!
他看了看四周,却是遍地断肢残骸!鲜血横流,还冒着热气;鼻中、口里,全是腥咸,让他直yù作呕!
突然,他感觉有什么缠住了他的一只脚,李行之下意识的低头看去。却是一开始叫嚣的那只“青头蛇”,拉着他的腿,最里面还不知道在说着什么;“青头蛇”的小腹不知道被谁剖开,肠子、内脏流了一地!
李行之腿一动,想抽出来,却发现“青头蛇”的身体全都僵住了,那睁着的眼睛里面,再也没有了往rì的yīn狠、算计,那泛白的眼球里面,似乎还在寄望这什么。
李行之狠狠的一刀下去,斩断了那只手。
他再也忍不住了,埋头便大吐特吐了起来。
这是可是他真正意义的第一次杀人,第一次与人这般真刀真枪的拼杀,第一次看到这般血流成河的场面!
待到将腹内的酸水都吐光,他才勉强立起身来,查看着周围的状况。
除了李家奴仆,这个大场地里再也没有一个人了。那些贼众逃的逃、死的死,没有逃走的,都被李家的健仆上去给补了一刀去。
李行之四处看了看,却没有看到王秀才的身形,心底一慌,又仔细的看了看,场面就这么大,却还是没有看到王秀才。
李行之把那些奴仆都聚了起来,问起了王秀才的去向,却都是不知,当时都杀红了眼,场面混乱至极,哪里还注意到别人!
李行之叫健奴都去翻找了起来,却也没有寻到王秀才的尸体,这才放心了一些。便叫了几个没有受多大伤的仆人去寻找王秀才。
这时,他才有心去看那些个健仆的伤亡。
当时站在王秀才身边的赵老五、吴老六都不再,其他的人,也只有一个奴仆被一箭shè破了脑袋。其他人虽然都受了或轻或重的伤,看得一个个鲜血淋漓的,却都没有致命伤害,李行之这才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个被shè杀的,纯粹是运气不好,那贼首可没有出多少箭,shè向周大、孙二的两箭都被他们险险的躲了过去。
李行之给一人发了些金疮药,让他们自己涂上。不少见识过李行之金疮药神奇的,都一个个赶紧双手接过,心里更是感恩戴德的,这在关键时刻可是一条命啊!受伤轻些,能不用的,都小心的收藏了起来,谁也不知道主人下次还会不会这般大方!无怪他们这般小心,主要是这金疮药太过奇效,在一般人的认知里,越是好的东西、自然是越少、越珍贵了。
李行之见了,也不多说,由得他们去。
这时,去寻王秀才的几人回来了。手里却是提着两个人,一人满脸血污、全身狼狈,被长绳捆住,正是那遁走的贼首;另一人李行之却没有见过,身形瘦弱、脸sè苍白,被这么提在空中,就气喘连连,李行之都有些担心他一口气咽不下去,就这么挂了。
这时,王秀才才从后面走了出来,后面跟着赵老五。至于吴老六,却是被人在后面扶住,一步一趋的,险些撑不住。
李行之连忙走过去,见王秀才没有什么事,也松了一口气,这才望向赵老五、吴老六两人。
吴老六只是狼狈一些,也没有大碍,倒是赵老五受了大创,连手臂都丢了一只,断臂处虽然被衣襟扎紧,却还是有不少鲜血渗出。他一只断手还被赵老五抓在手里!
李行之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倒出一颗猩红如血的丹药,给赵老五服用了。此物正是无常丹,黄药师炼制的保命圣药!
服了丹药,赵老五呼吸立刻平缓了起来,李行之这次问了缘由。
原来王秀才本来是带了人去逮这寨中的狗头军师,那逃走不及的“白面鬼”正被他们逮了个正着!却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寻来的贼首,赵老五力战不敌,被削了条胳膊,幸好吴老六及时上前助力,才没有落得个身死的下场。而王秀才在李行之天材地宝的灌注下,修为已然不低,他俟准时机,待那贼首与两人纠缠的片刻,一棒把贼首给撂倒了!
李行之听了,也庆幸不已,如果被那贼首抓住机会,逐个击破,后果不堪设想!
待整理了事物,收敛了伤众,聚齐了一众健仆,才发现这一战是战果斐然!
他们以一死一残的代价,杀敌六十余人,并俘虏了贼首,实在是一个值得庆贺的大胜!众仆眼见得如此战果,都是兴奋不已,更是跃跃yù试,只待再度杀贼!
李行之叫人稍微打扫了一下血肉四溅的场地,自己则在王秀才的带领下,带人往贼寨深处行去。
刚走了没几步,眼角的余光突然瞟到一处墙角有些动静。李行之定睛看去,却只发现一个大屁股扭来扭去,头已经陷到了墙里面去了。
李行之有些可乐,他想到了什么,眼神瞟了两个健仆一眼,他们会意的走到了那个大屁股后面,手抓住两条粗壮的大腿,用力往后面一拉,一个圆溜溜、肉嘟嘟的小胖子便像一个球一样滚了出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抬头眼见着这么多人都看着他,讪笑了两下,便准备往一行人后面躲去,却被两个奴仆一叉手,便拦住了。
小胖子见着面前的几个杀神,脸上僵硬的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直接瘫坐在地上,“几位大人,饶了小的我吧。就…就把我当个屁放了成不成?”
李行之还不知道该如何安排这个小胖子,刚经过一阵杀阵,也没有什么心情去理会他,但又不好把人家就这么丢山里——这般冲天的血腥气,也不知道会惹来什么野兽!
“你最好跟我们走,不然被什么野兽吃了,可别怪我没提醒!”说完,也不再理他,自顾的带着一群人往山寨里面走去。
“就是被野兽吃了,也比跟着你们这群杀神的好……”小胖子在心里嘟囔着,不过,动作去不慢。
他看着渐渐走远的众人,一咬牙,也跟了上去,小心翼翼的跟着队伍后面的十余米处,嘴里也不知道在不断的念叨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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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剿匪(四)
寨中本来还有些奴仆、女人,这时都已经跑光了,他们的生死,李行之也无心去理会。
那贼首被绑着手脚,提溜着,知道大势已去,也认了命,老老实实的把一切事务都交代了,只求一个痛快!却是再也问不出什么。
王秀才见此,给了拿住那两个贼人的健奴一个眼sè,几个健奴会意,把两人拖到后头,只听得一声惨叫,再也没有了声息。
李行之、王秀才走在前头,直往寨中的小金库走去。据这贼首交代,藏金之处一共有三处:一处在寨中、一处在山下,还有一个秘密的金库,在城中的一个院子里面,那里的才是大头。
李行之都不由得暗叹这些个贼人实在有头脑,端的是“狡兔三窟”啊!若不是王秀才通晓其中世故,那贼首还不会那般老实。
这寨中生活倒也丰富得很,有楼外楼的庖厨、有打造兵器的铁匠、有漂亮女人、还有肉吃,难怪一个个都不想下山了。
李行之一行人直往那贼首的房间里走去,敲开床板,那藏金室便在里面,下面还有一条暗道直通寨外。本来那贼首便准备通过这条暗道逃离的,谁知道就这样被王秀才碰到了,抓了个正着!
先由奴仆下去探了探,见没有什么事故,李行之便跳了下去。下面是一个比较空旷的空洞,并不大,里面只有一个不算大的箱子,洞的一头还连接这一条需要低头缩身才能过去的小道。
李行之张望了两下,便没有了兴趣。他用一根木棍挑开了箱子,见没有什么暗器之类的,才伸头过去看。他心里不免有些讪讪,典型的看小说看多了,在现实中,哪有那么多封喉之毒、杀人不见血的暗器!
李行之看着这箱子,只见得箱子里面不过是一些铜钱,上面是几锭金子,装的还不到一半满。原来这年头,山贼家里也没有多少钱啊,与他在电视里面看到的那一箱一箱的金银珠宝的差远了,虽然知道是妄想,但是看到这般模样,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他看了一眼,颇觉无趣,又有些不死心,伸手在箱子里面翻动了两下,出了铜子,还是铜子,再没有什么别的了。
李行之还是有些不死心,带着些气愤,一脚把那箱子给踢翻了过去,铜钱都撒了一地,也没有像小说、电视里面有什么奇物、异遇,心里不由一哂,却是自己魔怔了!
旁边下来的几个奴仆看着自家主人又是踢、又是拽的,有些摸不着头脑,站在旁边,也不敢说话。
这时,李行之才回过身来,叫过几个奴仆,让他们把这些东西都抬上去,自己却是一跃、手攀住了墙沿,一个翻身,便干净利落的着了地。
上面的众人都是眼睛一花,才发现自家主人已经站稳在了地上,却也不惊。经过这些时间的影响,在他们看来,自家小主人身上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应该的。
待那箱子到了上面,李行之也不再去看,收了几锭金子,其他的都让周大、孙二几人带人分了下去,擒贼有功、杀贼者众的自然就多分一些。这些东西在李行之眼里虽然不多,但在平常人眼中却是一大笔钱了,就算是分得少的,也足够去潭州最好的酒楼吃喝个十余rì了。李家的奴仆一个个暗暗感激,心里早已经捉摸着怎么花销了,都是鲁汉子,也不要存钱做什么。
待到分了钱,又向地牢中去,那里面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被关着,问那贼首的时候,却是有些言辞闪烁、颇为不实。
一路寻去,李行之等人拐了几个弯,绕了一大圈,在贼寨的一个偏僻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小门,门上却没有锁。
李行之打开门,走了进去,打量着里面的模样,木头形成的栅栏隔出一个个房间,和电视里面看到的差不多,不过更加粗糙些。
地牢里面却是没有李行之想象中的yīn森、湿冷,干干燥燥的,甚至颇为干净,实在有些不同寻常。一路看去,牢笼里面却没有关押什么人。
李行之走进了里面,再走进数米,他鼻子动了动,却闻到了淡淡的香味,是女人的体香。他加紧走了几步,才走到最里面,那里有一间与众不同的牢房,旁边的不仅用木栅栏都隔开了,更是在靠外的一侧夯土,李行之站在一侧,却是见不着里面的模样。
他又往里面走了几步,全见得一间整齐闺家秀房,里面还有一个身穿青衣,带红绳的女子在对镜并钗。
那女子背对着李行之,面貌看不真切,只见得雾鬓云鬟金步摇,身穿青装,长长的腰环长带扎得要细细,将胸脯高高托起,李行之看得都是心头一动。
李行之还待细细的打量一番,却不想,一道鞭影狠狠的抽了过来,破空声让李行之不由一惊,不禁后退了好几步。
“什么人!”一声娇斥。
李行之这才抬眼看去,却见得尖嫩的小脸上,一张红红的小嘴微张,杏眼圆瞪,细眉微微上挑,身材高挑,再合上这身清爽的装扮,实在颇有英气。那样貌不过十四五六的模样,手持长鞭,却是有些刁蛮气。
“你是谁?”那个女子看着李行之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带着些怒气的问道。
李行之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这里是地牢,蓦地,他对着牢里面的诡异状况奇怪了起来。李行之见那女子问话,一时间不知道回答什么。
这时,后面的奴仆已经跟了过来。
走在李行之旁边的孙二上前搭话道:“这是我家小郎君,可是来救你出贼窝的!”声音有些尖怪,让人听了颇有些别扭。李行之知道这孙二的搞怪的xìng情,也不见怪。
那女子听着这话,却是一愣,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还不等李行之说话,又问道:“那些贼人呢?怎么样了?”
孙二接口答道:“都死啦!剁成肉干,准备卖去!”说道后面,语气都有些yīn森森的,却是在故意吓唬人。
那青衣女子这回却像是失了魂,“都死了,都死了…”嘴里轻声说着,眼睛发红,泪就从那水眼中淌了下来。
孙二见得那女子就这么哭了起来,也不敢再说什么,李行之更是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前世就一小宅男,二十几岁,连女人的手都没有摸过,哪里见过这等仗势,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孙二,怪他乱说话。
孙二被李行之瞪了一眼,有些讪讪,不敢在前去搭话,其他的奴仆更不会说什么了。
一时间,这地牢里面安静了下来,李行之只是打量着面前这女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到是后面跟下来的王秀才,看到那女子的模样,皱了皱眉头。
青衣女子失了一回神,又细声问道:“那贼头呢,也死了么?”这一番模样,与刚才大呼、高喝的神情实在不同,再加上那梨花带雨的小脸蛋,着实楚楚动人,李行之那心弦都为之一动,好一个古sè古香的美人儿!
李行之虽然见着美sè,但也只是一愣便回过了神,才说道:“却是被擒杀了!”
青衣女子听得这话,又是直瞪瞪的看着前方,眼神空洞:“死了、死了好…”
李行之开始有些怀疑这女人是不是患了什么疯病,才被关在这里的,心里暗叹了一声,可惜了!
“是你们杀的?”这时,那女人已经自己打开牢门,走了出来。
话音还没有落,一道鞭影便往李行之身上抽了过去,划在空中,呼呼作响,比刚才那一道却是狠厉了许多,抽在人身上,还不皮开肉绽的。
李行之一惊,不知道面前这个疯女人有准备干什么,他只是往旁边一闪,躲了过去。那道鞭影抽在了旁边的牢门上,却是打出了一条不浅的鞭痕,看得李行之心中一凛。原以为只是一条普通的鞭子,却原来是刑人的武器!
那女人似乎发了疯,拿着鞭子,见人便抽,状若疯狂!那长得最高最壮的周大更是首当其冲——眼见着一条鞭影就直冲王秀才去,周大往旁边一站,便挡住了,长鞭抽在周大身上,带出一条长长的红线,周大闷哼一声!
那女人愣了一下,按她原来的经验,这鞭子抽到人身上,都是皮开肉绽的,哪里会只有这般模样。
正挡这女人愣神的功夫,周大一抓,便把那条银sè长鞭拿住了,手里一凉,这才发现,原来这鞭子外面錾了线,中间却是用金属巧妙的一节节的连起来的。
青衣女子虽然使得一手鞭法,但是气力到底不足。鞭子的一头被周大一拉,一个踉跄,整条鞭子便被拉了过去。
那青衣女似乎发急了,她颇为着紧那条鞭子,“你还我鞭子!”说着,就要上去拼命,走了几步,突然软到在地……
第三十九章 剿匪(五)
待李行之等人从贼寨里出来,天已经大白!
一行人沿着人道,一路直走都了山下。
再沿着大路往北走一段到了那贼首所说的第二个藏金之处,几人搬开大石,再往地下挖上两米,便见得一个小箱子,除了多了些金银首饰之类,这里面也没有什么不同的。
李行之把一些还看得上眼的都拿了,剩下还不少,全都分给了李家的那些个健仆去。
这时,已经到了巳时,李行之干脆寻了一平坦之处,开锅造饭,准备待吃过午饭后,再回去。
一夜疾行、又大杀了一通,大家都早已经是腹内空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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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秦参军,骑着高头大马,一路上好不威风!
领着一群高矮胖瘦不一的军士,齐齐的向那贼寨杀去。
至辰时,便到了那乌龙山下,见rì头向东、时候仍早,一路疾行,众军士仍然是jīng神熠熠的,秦参军也不耽误,便叫了几个斥候,往山上去刺探情报,寻那贼人的藏身之所。
几个斥候领了秦参军的命令,一溜便往那乌龙山找去,一个个穿着临时用草木树枝编成的粗陋绿衣,稍作掩饰,便小心的往山上摸去。
山不高,却有几个山头,而那贼窝正在几个山头的窝窝里,两边合拢、有大树遮挡,颇难寻见。那些斥候都有些能力,一个个的往哪山腰上溜去,虽然难得看见,但到底被那些斥候探了出来。
虽然几个经验丰富的老斥候,总觉得此行太过顺利,有些异样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在窥视着他们,但既然找到了贼众的巢穴,便只管回去禀报了是。
秦参军没有等多久,不到巳时,派出去的几个斥候全部都回来了,没有一个少的,出奇的顺利。也带来了好消息,这一探便探知了贼窝的所在。
秦参军也不耽搁,他们一行人整马待戈的,对付几十个贼众,也无需什么谋略,几人知道了贼窝的所在,便只管领兵杀过去便是!
一路走下去,一路军士遇到了好几个哨卡,都没有人!秦参军心有些凉了,“某非那贼人知道了我等的行迹,已经提前跑了不成?”
他不断催促,一行人加快了步伐,眼见着营寨的大门在望,却没有见到一个贼人,让他们如何不沮丧,都只以为能捞到点功劳来,却没想到是一场空!后面跟着的军士都有些疲乏了。
还没有入得贼寨,却是一股血腥、腥臭之味扑鼻而来,让一些没有经历过阵势的军士都有些作呕!秦参军也是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脚步更加快了,只有旁边的几个跟在他身边的军士都开始小跑了起来。
待入得寨,见得眼前的景象,不少人当场就吐了出来——满地的红sè,带着冲天的血腥之气,地上还有不少没有被清理干净的残肢碎肉,他们都能想象当场境况之惨烈!
秦参军眉头皱得更深了,转过头来,看到那些早已经面无人sè的大汉,心里暗骂了一句“废物!”,带着周围的几人,往寨子深处走去。
山寨不大,很快就走到了底,却是一个人都没有看见,倒是看见的几具被利刃看下来的尸首。
他踢了脚边那沾满了鲜血、面目狰狞、不甘的大睁着眼睛的人头,却见得那断首出平整至极,显然是被有大气力的人拿着利刃直接看下来的!
秦参军看着自己那口带了十年的大刀,却是摇了摇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一无所获!
跟着秦参军身后的那些军士一个个无jīng打采的,这次却是白跑了一趟。
秦参军却是没有心情想其他,那寨中的血迹分明留下不过几个时辰,那时候,他们也已经离这里不远了,但是却没有看到留下的任何行迹,不知道另一伙人是什么来路,竟然如此干净利落的把几十个贼人杀了个干净,哪怕他带足了几百人,都无有信心将这伙贼人一网打尽!
他这个潭州参军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官,但也是小有实权了,也不知道这潭州何时出现这样大的一股力量,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将几十个贼人杀干净之后,不留痕迹、从容遁走!
也不去理会秦参军的疑惑、担忧。
李行之这边却是已经造好了饭,只待弄些好菜,就可以下饭了。
菜不多,就一个。
只见几个奴仆把身后那半圆形的大锅全都卸了下来,用从几人的包裹里面将包的严严实实的食材全弄了出来。
小胖子一见到他们开始煮菜,便从后面溜到了大灶前,以为可露一手,可惜的,那些个粗大汉子一个个都各行各事,丝毫不理会他这个楼外楼的大厨在此。
小胖子搓了搓手,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做什么,左看看、右看看,看到自己不知道的,还有些好奇的要去弄些在嘴里尝尝。
“啪!”旁边伸出一个毛绒绒的巴掌,把小胖手拍开,端了那一大袋的辣椒,直接往灶台边去。
小胖子摸了摸有些红的手,也不敢说什么,有些好奇的跟了过去。
看到和平常煮菜用的、有些不一样的大黑锅子,他有手痒的准备去摸摸,突然感觉整个人都被吊到了空中,一下子整个世界都开阔了起来,他回头一看,却是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咧着嘴,朝他笑笑。
小胖子顿时僵硬无比,露出一脸难看的带着哭像的表情,讪讪的笑了几声,就像那贼鸭子叫一般。
待那大汉把他放下来,也不敢再呆在这里,像一个肉球一样的,就这么滚远了。
李行之在不远处打量着那个在人群中活跃的小胖子,心里有些好笑,见得周大和那胖子开玩笑,也不阻止。
胖子终究是有些好奇,走远了些,也是不住的往那大锅里观望。
他不知道后世有一句话,叫“好奇心害死猫”,特别是他这样馋的肥猫!
却见到那手拿大勺的大汉,拿起油包,“啪——”的一下,那白sè的一大坨猪油,就被这么粗鲁的扔到了锅里,看得小胖子眉头紧皱!
待得油化开,那大汉又拿了一包花椒、蒜头、细姜等混合的料末,全部拍在了锅底,就这么一翻炒,那些作料中的奇香异味,全都冲了出来,胖子的肥鼻头狠狠的抽动,眼睛都鼓了出来,要瞧个明白。
枉他一个大酒楼的大厨,也不知道菜还有这般做法!
原来这炒菜之法,起于北宋,虽然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技艺,一点就会,但却没有多少人这样去做、去想,大抵是惯xìng思维把人阻挡在了大门之外。
接着,那汉子直接把大肉全都丢在锅里,狠狠的翻炒了起来,锅上不时有大火冒起半丈有余,看得小胖子都惊得张大了嘴。
最后,少不了放些盐水,当然,还有小胖子最好奇的那一包深红sè的、干干的,被切成细圈的辛辣事物。
这么一大锅子的翻炒,也只有李行之手下这帮人有这个手劲。
李行之早就已经把一些基本的做菜的方法教给了几个健仆。除了开始的时候,李行之亲自做了几次,平rì里,那一群饭桶包括其他奴仆的饭菜都是他们做的,厨艺虽然说不上多好,但是有了李行之这个做菜技术领先了千年的老饕的指点,也要胜过现在一般的酒店大厨了去。
这时,躺在树木枝条做成的简陋担架上的疯小妞已经醒了过来,闻着那浓浓的菜香味,腹内空空、发出雷鸣。
小妞一醒过来,手一抓,却没有抓到什么事物,才想起来今rì发生的事来。
第四十章 扈青儿
从潭州城西门出,自潇湘水顺流而下,便入得洞庭;再从洞庭大湖顺行往北,可入得长江。
就在这洞庭的入江口处,有一座大城,名曰巴陵。
这巴陵不是什么出名的地方,但却是关隘之处。在这巴陵的西门城头,有一楼,据说是三国鲁肃阅兵所用,所以称之为“阅兵楼”;又因在城头上,是巴陵城的标志xìng建筑,所以,一般百姓都称之为“西门城楼”。
李杜两个大sāo人都没有出生,范老先生他老爹的老爹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还不知道在哪里。
因此,楼虽高,但在这气势恢宏的大唐,也不如何显眼,我们也就不叫他“岳阳楼”。
却说,自城楼往东北去,有一户大家,姓扈。扈家在这巴陵城中,名声不显,却是自有其家学渊源。
却说,汉室有一个叫扈云的车骑将军,随王莽篡汉,后逃往南面,隐姓埋名。至汉亡,其后人才恢复了扈姓,定居巴陵。
扈家靠着扈云留下的一些根底,很快就在这巴陵城中站稳了脚跟。扈云后人的武艺虽然不足其十之一二,但到底不凡,扈家男丁常常入伍,至战场杀敌,虽然没有出现什么煊赫的人物,却也总有几个小有实权,在这巴陵城中,一般的大家,也不敢小看了去。
十余年前,这扈家却是惨遭巨变!
一家奴叛变,联通外贼,将扈家的当家人在途中截杀了,扈家唯一的小女儿也不知所踪,只留下扈家两兄弟苦苦的支撑着这个大家,到了如今,才恢复了些模样。
那杀人的贼头正是那“赤尾蝎”。
他见得扈家小女儿扈铃儿貌美,起了心意,便把她劫到那乌龙山坳中,在里面躲藏了起来。
没几年,扈铃儿却是为这贼头诞下一个小女儿之后,抑郁而死!
生得一女儿,名唤扈青儿。
扈青儿五岁丧母,经得母亲教导,对这父亲倒是没有多少感情,更是有些仇视。自母亲死后,自己却是住到了母亲生前不肯走出来的、生下她的那间牢房之中。
除了偶尔就着学过的字,看些传记轶闻外,便是拿着母亲身前留下的那根银鞭练习鞭法了。她母亲可谓是用心良苦,怕她在这贼寨中受了欺负,小小的年纪、每rì便逼着她练习鞭法。
“赤尾蝎”虽然凶狠、暴戾,但终究“虎毒不食子”,对扈青儿虽然看不出有多宠爱,但是,有什么东西都要给扈青儿留着,扈青儿的衣服也是去城中最好的一铺定做的,那些敢大扈青儿注意的贼人,都被他给拧下来脑袋!
这一来二去的,扈青儿终究对这个“父亲”不再那般仇视,不过,因为“赤尾蝎”有拉起了一帮贼众、rìrì寻欢作乐,搅得大寨里乌烟瘴气,让前世是仇家的父女两又疏远了起来。
扈青儿终究是继承了她母亲的xìng子,虽然有些刁蛮,但却善良,与那当着贼头、杀人如麻的便宜父亲中间到底是隔了一条天堑。
可是,扈青儿没想到的是,有一天,她会在那贼寨中听到那个“贼爹”的死讯。她有些难以接受,她不知道自己该有一个什么样的心情。
只是想到,“死了也好,免得再去害了好人xìng命!”
但是心底终究蒙着那挥之不去的哀伤,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那到底是她父亲!
听到那死讯,她除了有些震惊、有些挥之不去的忧愁,更多的是觉得心底空荡荡的,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知道今后要如何,更没有想过要不要去给那个“父亲”报仇。这些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现在突然要面对这些,却是有些接受不了。
她看着面前几个人,心里说不出的烦乱,手挥舞着鞭子,就往前面几人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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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青儿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虽然腹内空空,现在却没有却考虑这些,她手往旁边习惯xìng的一摸,却抓了个空,这时,她才想起之前的事来,心里忍不住有些惊慌了起来。
她坐起身来,却发现身体软绵绵的,没有多少力气。
打量着周围一阵,不过是一片小树林的空地上,前面有几十人在早饭,热火朝天的,火苗都升起了半丈高来。
鼻子有些痒痒的,一股混合着一些辛辣之气的浓香直往她鼻子里面钻了去,她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她发现肚子已经饿得难受的开始强烈抗议了起来。
李行之看到旁边的那个疯丫头醒了过来,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着身子,实在惹人怜惜。
他看的一愣,如果没有看到她之前那张牙舞爪的模样,李行之觉得会认为这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女子。
菜已经好了,他们出行的时候,每人都带着一两个大木碗,这时候这好装饭吃,众奴仆先给李行之、王秀才两人各盛了一大碗饭和辣椒牛肉,然后才排起了队伍,一个个拿着个大碗,先舀了一大勺饭,然后是一大勺肉。
李行之吃了一块牛肉,心里不由点了点头,就是后世的家常口味——这时候肉的质量都是极好、劲道,只有做得不差,都能下口。
不像后世,有的东西,不特殊处理下、再加几大勺料,都不能入口!
小胖子看着那群鲁汉子排着长队却打饭菜,也想过去,手边却没有碗筷,一脸哀怨的站着旁边,看得几个粗鲁的大汉都有些不好意思的背过身去,只有那搞怪的孙二站着小胖子面前,“啧啧啧”的吃得那个香。
至于那边那个小丫头,却是背过头去,颇有些孩子置气的模样,不过,却是偷偷的咽着口水,小模样那个可怜的。
要知道,以前虽然是在贼寨,虽然她也不待见那些贼众,但那些人都把她当大小姐给捧了起来,一个个怕惹了她不高兴、什么时候他们的老大把他们的头就直接给拧下来了——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妞儿虽然平rì里大大咧咧、有些刁蛮任xìng,甚至有时候稍不如意就用鞭子抽的,但到底还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儿,惊逢大变,却是有些慌乱,没有了主张。
她小小的身子就这么蜷缩着,心里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就这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再也止不住。
小小的人儿,就这般默默的流着眼泪……
那边,李家的奴仆却是热火朝天的甩开膀子开吃了。
小胖子轻轻的摸了摸“咕噜噜”直叫的肚子,小声的安慰了几句,这次厚着脸皮向李行之讨饭去,直觉告诉他,李行之比旁边那个“僵尸脸”要好说话。
“这个、这个……”小胖子扭捏的站着李行之面前。
李行之才吃了片牛肉,心里正高兴,这东西平常也就自己几个人吃吃,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次到了城外,谁也管不着,也弄出些牛肉来给这些奴仆开开荤,当是嘉奖了,好东西,还是要分享啊。可惜,他那系统里的大都是见不得光的。
李行之抬起头来,看到小胖子那模样,也知道是什么事。吃着牛肉,心里正美呢,也没有调侃小胖子的意思了,直接给了他一个大碗,叫他自己装去。其实,小胖子不来,李行之也会让健仆给他送去。毕竟,他没有自己吃饭,人别人在旁边看着的癖好。
小丫头听到后面有人走近,有些紧张,小身子绷紧了起来。
“你的饭。”吴老六拿着一个装满了肉的大碗,放到小丫头的旁边,也不叫她吃,就直接走了回去。在李家的一众奴仆中,也就他最是呆木,不过,和谁都处得来,人缘关系只比周大差一些。
小丫头小心的抹了抹脸,怕似乎怕别人发现了。她本来还有些生气的不准备吃那碗饭的,但是肚子实在受不了。
她有些抹不开面子,耳朵仔细的听了听,身后的人已经走了;头又动了动,眼睛余光瞟了瞟,见没什么人注意她,这才轻轻的坐起身来,就像一只有些受惊的小鹿,捧着碗细细的吃了起来。她小嘴儿狠狠的咬着一块肉,好像跟这肉有什么大仇一般。
第四十一章 意外之喜
秦参军又带着一群有气无力的大头兵走回了潭州城,刘刺史老远见得众人一路整齐的行了回来,已经叫人去准备庆功宴了。
当刘刺史见到秦参军的时候,却发现他衣着整齐,身上毫无杀人后留下的血渍,只是紧皱着眉头,便觉得有些不好。
“秦参军,事情办得如何了?”刘刺史问道,旁边跟着的崔县令见得秦参军的模样,也是一脸深思。
“等我们到那贼寨中是,那一众贼人早已经别人打杀了个干净!”秦参军有些晦气的说道,长着些疙瘩的脸都快皱成了苦瓜。
本来那些贼人都死光了,却是值得庆幸的事,却没想到,有发现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隐匿在身侧,却是让堂中的几人都有些不安。
“这…这如何是好?”刘刺史可是急了,如果在最后这两年,这潭州城中再出什么幺蛾子,他绝对不会好过,能提前归田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崔县令也是紧皱着眉头,听得秦参军的话,脑中却是闪过一道人影,他摇了摇头,暗道自己疑神疑鬼了。
秦参军也是没有丝毫办法,这不仅不是杀贼,也不是抓什么通缉犯。如果他们真的连人都没有搞清楚就大张旗鼓的查人,不说会不会打草惊蛇,肯定会成为同僚眼中的大笑话!
几人都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先暗中查探着,加紧潭州城的城防才是正事。
待李行之等人再回到潭州城中时,rì头已经西沉,如出城时候一样,他们都分散了进城。
李行之却不知道,他们进城没有多久,就有一队jīng壮的军士接替了几个城门守卫的事,对于过往的行人,都盘查的严密了起来,特别是那些高壮的,更是如此。
虽然没有解决他们希望的事情,但是,潭州城的治安顿时一片大好。同时,衙门里、武侯铺的关押犯人的地方,一时间都人满为患。
李行之一行人自北门而入,没多久就回到了李府,叫了奴仆,把小胖子和小丫儿安顿了,自己则直接叫下人烧了好几桶热水。
一身的血腥味,虽然在城外大河中已经洗了一次,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适。
换了两桶洗澡水,李行之狠狠的搓洗了一番,才换衣起身。
待吃过晚饭,有与二郎闲谈交待了一番,看了看他的学业,也就径直上床去,准备今天的修炼了。
李行之习惯xìng的盘坐在带着淡淡檀香的大木床上,心念一动,他例行公事的打开系统面板,瞄了一眼,看了看属xìng的变化,就准备关上。
突然,他心中一动,却是觉得今天这系统面板有些不同,他挨个看了看,除了属xìng有了一丁点儿变化,其他的都没有什么变化。
他有些不甘心的又看了看,待看到那系统面板的最下面,却发现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洞府”竟然亮了起来!从开始的期待,到现在,他都快忘了这个东西的存在了。
李行之心里实在激动!这东西,可是杀人、放火,居家旅行必备的东西,有了它,李行之出门也就不要惨兮兮的背着、拖着太多的东西。
他现在拥有的东西虽然多,其实也就不过能辅助他修炼武艺而已,其他的用处并不算太多;只有这洞府才最是神奇,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里就是另一个世界!
李行之再也忍不住了,心念一动,突然感觉环境一变幻,让他有些不如何适应,待周围云雾散去,面前出现了一个空间。
空间不大,就像一件大房子,长、宽、高都不过十余米,周围被白sè的云雾笼罩,他把手伸到那云雾遮蔽的地方,却有一股莫大的阻力,即便是李行之的神力,使出八成力气也不过进去半米。
空间不大,但李行之却不觉得压抑。
地上是黑sè湿润的土地,土地的正中间却是一口泉眼。泉眼很小,不过一米平方。
李行之把手伸到水里,却觉得清冽得仅。他试着喝上一口,甘甜至极,待到清水饮下,却是觉得全身舒坦了起来,全身的长生气都加快运转了起来,让他说不出的舒服。
也不耽误,李行之干脆席地盘坐在那厚黑的土地上,放空了思绪,开始打坐起来。
这一入定,他有发现了不同。
原来他在外面的时候,一到入定,便六识全闭、万物皆暝,只得一个本我独坐zhōng yāng。
到了这空间里面,他一入定,却还能感受到整个空间的存在,他甚至能看到那个空间里面有一个他坐在泉边。他感觉自己,甚至隐隐的能调动空间里面的某些东西。
李行之就如同平常一样,入定了,他好奇的仔细打量着这个本来一片荒芜、却偏偏让他感觉到活力的空间;打量着空间中的那个人,那个他十分熟悉,现在却有感觉陌生至极的人了,一种说不出的奇妙的感觉在他心底泛起……
李行之睁开眼睛,已是功行九转。
他心念一动,又回到了原来的房间,却发现窗外仍然的一片漆黑颜sè。
李行之若有所思,又拿出两个滴漏,摆放在空间和他自己的房间里面。
不多时,他把滴漏拿出来一看,原来如此!那空间里的时间和外面的世界流速不同,按照李行之测得的结果,大致是一比五的模样,也就是外面一rì,空间中却走了五rì了。
这时间的不同,对于目前的李行之来说,却是个鸡肋,不过,他却感觉这时间的变化对将有大用。
李行之透过窗棂,看了看外面的天sè,月儿西斜,只有寥寥落落的几颗星辰仍是十分显眼。
“咚!——咚!咚!”突然,一快两慢的梆声传来,打破了夜sè的宁静,也敲到了李行之的心底,却是已经到了三更天了。
李行之自从到了这个世界,已经渐渐习惯了这里的“二更眠、五更起”,虽然开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无法想象每rì如何凌晨三点起床!
李行之看着那高高的清冷的月,叹息了一声,突然觉得有些萧索,本来的意外之喜也从心里褪了去。
他关上门窗,把那冷冷的月关在了外面,拉过很久没用的被子,卧倒在床上,有些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传来,实在是舒服,打坐虽然爽快,就和做-爱一样,偶尔也要歇歇才好。
他把整个身子都蜷缩进被子里面,开始了这个世界最美妙的一个夜晚。
第二rì,李行之到了rì近中天,才懒洋洋的伸了个腰,起得身来。
太阳光已经透过窗棂间缝,shè进了屋里,给这早chūn更添了一份慵懒的姿态。
李行之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服,打开房门,让温暖的rì光照到他身上,真暖和,他似乎感觉到全身细细的毛孔都对着rì光吞吐了起来,似乎要留住着不易的光明和温暖,李行之感觉到全身的气血都像那河里的湍急水,迅速的流动了起来,还带着“哗哗”的声音。
他闭目享受了一下这不易的舒坦。
他睁开眼睛,入目却看到一张大大的人脸,从那张略显消瘦的脸上嵌着的黑水晶里面,他还能看到自己的身影。
李行之不禁后退了一步,才发现面前有些娇怯、尴尬的小女孩儿。
他看着面前着女子素淡的面上有些苍白,全然没有昨rì里舞鞭的英气。
“你怎么在这里,有什么事吗?”
扈青儿张了张嘴,却又有些不知道说什么的好,她一咬牙,问道:“我的那根鞭子呢?能不能……”声音却是越来越小。不管怎样,那根鞭子她都得要回来,那可是她母亲留给她的东西,也是她最宝贝的东西,是防身之物。
李行之看了看面前这女孩儿在这寒气未去的清晨,有些单薄的身子和那还带着一点点稚气的苍白的小脸,心头一软,说道:“你等一下。”
说着,就回到了屋里,拿出昨rì周大交给他的那长鞭。
那鞭子通体银白,以异金打造,做得实在jīng致,李行之拿在手里都忍不住把玩一番。
“好好收着,以后别乱用了,不然……”他将银鞭递了过去,话却带着些jǐng告的意味。他这人虽然心软了点,但也得把丑话说在前头。
扈青儿听得李行之前半句,心头一喜,连忙接过了递来的长鞭,待听到后面一句,心头又是一紧。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些人怪人面前用她的宝贝了。
在他眼里,李行之能躲得过她出其不意的几鞭,周大能受她几鞭却是完好无损,都是大大的怪人,不然,出生在土匪窝里面的小丫头,如何会这般怯怯弱弱的上门来讨鞭子?只怕早就杀上门来了。
她轻轻的摸了摸冰凉的长鞭,似乎感觉到了它的生命一样,心里道:小宝贝,我过来找你了哦,想我了没有。她又轻轻的皱着小眉头,心里道:都是那些坏蛋,不然我才不和你分开呢,等我练好了武艺……
她想到这里,都开始咬牙切齿了。
李行之看着面前的女孩儿那一时皱眉、一时咬牙的可爱模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好笑,更有些怜惜。
他问道:“小娘子以后准备怎么办?还有亲人没有?”
李行之倒现在还不知道面前这女子的底细,甚至不知道女孩儿的名字。虽然昨rì女孩的反应有些激烈,但还是只当她是被贼人给掳去的,便也心生怜悯,也是他这般好说话的原因。
李行之想不到,这里面还有怎样的一段故事。
第四十二章 把自己卖了
扈青儿听着李行之的话,心里突然有些茫然。
昨晚她一直再想着怎么去把她的宝贝银鞭要回来,哪里还有时间去想其他!
她到现在还没有想过的这件事,但却是摆着她面前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她有些茫然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时间,却是觉得这茫茫天地之间只有她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好生委屈,眼眶就发红了,眼睛着晶莹蓄满,泪水就要掉下来。
李行之一见她这模样就傻眼了,哪里知道这女人的脸比什么时候的天都变得快。他有没有什么哄女孩子的经验,在那个世界,他也不过是纯洁的小处男一枚。
他就这样傻傻的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子默默的流泪,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了良久,李行之傻傻的问一句:“你没有什么亲人了吗?”刚一说完,即便他情商再低,也知道不好,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果然不出所料,扈青儿那眼泪就更加止不住了,“我娘、我娘没了……”
李行之只道她娘被那群匪类给害死了,心中不由忿忿,早知道这些贼人这般作恶多端,他就应该早些去把他们清理了干净。
“那你爹呢?”李行之又傻问了一句。话刚出口,李行之就明白了过来,暗骂自己一声乌鸦嘴,也不敢再乱说话。
小姑娘这次却是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扈青儿突然看了李行之一眼,问道:“如果有人杀了你爹,那你是不是应该去报仇?”
李行之想也没想,便说道:“那是当然!杀父之仇,如何能不报!”一句话,说得是中气十足,那个大气凛然。
“可是、可是我爹很坏呢?他杀了很多人,很多好人。”小姑娘有些纠结,紧紧的皱着眉头,抿着小嘴,看着李行之。
“这……”李行之有些犹豫,想了想,问道:“你爹对你好不好?”
小姑娘犹豫了一下,答道:“我也不知道……”
李行之对这个傻丫头有些无语了,又问道:“那他有没有欺负你?在别人欺负你的时候会不会保护你?会不会给你买漂亮衣服?”他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嗯!”小丫头这次倒是回答得挺快。
“那就是对你好咯!”李行之说道。
他也不待小丫头再说什么,直接道:“既然对你好,你给他报仇也是应该的。”
李行之又想了想,接着说道:“但是你更要好好的活下去,每天都高高兴兴的,这样,你爹娘泉下有知,也会为你高兴的。”他可不希望好好的一个小女孩走入了邪道!
扈青儿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李行之后面的话,眉头皱起,两眼无神,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她又问道:“那、那如果杀我爹的人很厉害呢?”
李行之心中一动,这丫不会身后有一段血海深仇吧。
作为一个宅男,李行之习惯xìng的把小姑娘说的话结合起来一想,脑补了一个大大的故事,甚至把小姑娘以后的事都脑补了一下,心里打了个寒颤,他可不希望面前这个有点呆得可爱的小丫头,变成一个为了报仇而不计后果的反面的悲剧人物。
他摇了摇头,把脑袋里面这些杂乱的思绪都赶出了去,随后,见得有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这才回过神来,说道:“那……”
李行之却是犹豫了,一方面,前面他说要小女孩报仇;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小女孩变成只会报仇的女魔头、女怪物。
想了想,也不知道如何说,看着面前那双清澈的、带着希望的眼睛,他还是说道:“可以慢慢的积蓄力量,不可力敌时,可以先想办法接近仇人,然后下毒、暗杀……”
说到后面,连他自己都有些说不下去,就好像他是教坏小女孩的怪蜀黍一样,心里怎么都有些罪恶感,毕竟,去教一个纯洁如同白纸的小女孩这些yīn暗、乌糟的事。
其实,小女孩虽然对和她那个父亲的事有点迷糊,其他的都还是清楚的,毕竟在那个贼窝里面长大,即便他老爹护得再好,也避免不了去接触一些yīn暗事。
但是,李行之就是被她刚才的迷糊、呆愣的模样给骗了。
如果他知道这女孩的父亲就是贼头,而她的大仇人就是他自己,不知道会不会哭死!
这次,他可是彻彻底底的把自己给卖咯!
扈青儿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明白了没有,她看着李行之,手扯着衣角,似乎有什么为难的事,李行之却没有答话,等着她说出来。
“那…那我可不可以先住到你这里,我……”小姑娘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连李行之那变态的耳力都无法听到了。她确实有些怕李行之让她离开,她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去的好。
“可以。”或许是那仅剩的一点怜悯之心,又可能是觉得小女孩无依无靠的实在可怜,李行之下意识的答道。
不过,话出口就有些后悔了。
一个背负着血海深仇的女人,而且还这么小——李行之是不会承认他在这个世界也只有十四五岁的——怎么看都是大麻烦。
不过,既然答应了,就没有反悔的道理。即便是让他重新回答一次,他也不可能把一个这么可怜的小姑娘拒之门外,让她自生自灭的。
当然,如果李行之知道,女孩要杀的就是他,也不知道会如何作想。
扈青儿有意无意之间,便把李行之说的已经开始学以致用了。
话即出口,李行之也不耽误,直接让她从客房中搬了出来,让奴仆给她安排一个小院子,还给他找了一个粗使仆人,看她那细皮嫩肉的,被给他惹出什么乱子的好。
这时,李行之准备去弄些早点来吃。
最近,他除了有必要,一般的东西都越来越少从系统里面弄出来了,有些事情,自己做才有乐趣。
刚出来门,就有人端了早餐过来,李行之也没有理会,拿过蒸饼便吃了起来。
李行之咬上一口,却发现这蒸饼和平rì里吃的有些不同,皮更薄、更加的细腻蓬松,里面的馅也更好,不过,却不像他平rì里做出来的灌汤包来得滋润,也算各有优点。
他点了点头,只道是胖婶研究出来的。——胖婶以前给他打下手,在他的提点下,现在也负责一些平常的糕点的制作。这些东西做起来都不是很复杂,平rì里吃吃也没有什么要求的,他也懒得动手。
待他吃完,才发现不远处,那个送东西的小仆还没有走。
他一眼看去,却发现那青sè方巾下是一个大南瓜、下面是圆滚滚的身子,这不是那个胖子么,怎么跑来当给他送东西了?
原来这胖子看了那rì那仆人的炒菜,一时间惊为天人,那几个健仆受不住他的纠缠和那幽怨的模样,反正也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也就和他说了这厨艺本来是自家主人所传。
所以,小胖子一大早就起来,特意跑到厨房做了些东西,屁颠屁颠的来贿赂李行之了。
“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李行之本来坐在那里,准备看看这胖子到底打算干什么,不过,却是耐不住小胖子那比怨妇还有幽怨的神情。
轮到胖子说,他却有些傻眼了,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说他想学厨艺?在古代,各行各业都自有传承,大多都是父传子子传孙的,都是吃饭的活计,岂能被别人学了去?
胖子没有什么准备,也就硬着头皮,肃了肃表情,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请师父收下我!”
这回轮到李行之傻眼了,他可从来没有想到要收什么徒弟。
“不行、不行!”他连忙摇了摇头,说道。
胖子见此,虽然心里失望之极,也不强求。
虽然他平时看起来没有什么骨气的模样,当是,谈到他钟爱的事情,心中自有一股傲气,即便比不上别人,但也不会去死乞白赖的。他也知道,想李行之这等人,几人拒绝了,也就不会再改变主意,再去做什么,平白的让人轻看了去。
“不过,你想要学什么,我们却是可以探讨交流一番,此道,我也不过刚入门而已。”听到这话,小胖子都激动了起来,虽然当不了人家的学生,但偶尔受些指点却是再好不过了,他有自信,只要学了些技艺,其他的也可以自己捉摸出来。
当然,他不知道李行之说得并不是什么虚话,而且他也不靠这个过活,也没有什么要敝帚自珍的。
多了一个可以交流的同道,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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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码完,晚了点,抱歉!
第四十三章 上街(上)
吃过中饭,李行之又在院子里溜达了起来,从前沿着长廊走到后院,看到那湖边的一片狼藉,有些郁闷。
最近事情多了些,不过还是要找个时间把这了清理一下才行。
又到处走了走,李行之买的这房子很大,但李家有没有什么人,所以到处都是空房子,即便有奴仆不时的打扫一番,也掩藏不了那分腐朽破落的气息,李府大宅实在是凄清、寂寥了一些。
不过初chūn,鸟声都难闻到,在这辽阔的后院,倍显寂寥。
家里的动物到有几只,不过,想大黄、点点和两条蛇都不如何动作,大黄和点点还守着前后门呢,至于那只贪玩的小老鼠,除了每天早上出来报个到,大多时候都是不见身影的,即便看到了,也肯定的是陪二郎玩闹。
李行之准备下午去市中看看,有什么花草动物买的,给院子里面添点生气,特别是他那个小院子,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是要看看那洞府,要在里面添点什么,总不能就这样荒着,那觉得是要天打雷劈的!
李行之回到房里,插上房门,待他心思一动,房中便失去了他的身影。
他站在空荡荡的一个小空间里面,他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这里没有种植植物,但是他感觉空气也要比外面要好上很多。
这时,环在他身上的小金蛇一扭身,在空中划过一条细细的金线,直直的落入那眼泉中,上次进来的时候,李行之到是没有注意这小金蛇的动向。
他看了那一眼泉,心中一动,能让佘大看中而且如此迫不及待的东西绝对不是凡物,上次他喝泉水的时候就隐隐的有些感觉,不过却没有细究而已。
李行之心中一动,手上便出现了一个桃核。
这桃核比一般的要大上一些,却了李行之从系统中jīng挑细选出来的,据系统介绍是白猿送给张无忌的最好的一颗蟠桃所遗下的一颗桃核。
他走到泉边不足半米之处,挖出一个小洞,把核桃种下,要舀了几勺水,把地浇透了,这才作罢。
李行之不知道这桃核能不能发芽,最好长成一颗大大的桃树,不过,他对于这个在游戏中号称“神级”的空间抱有很大的期望。
他第一次就种桃树,而且还种在这泉眼边上,主要是李行之特别喜欢吃桃,他小时候还吃过特别大的水蜜桃呢!不过,那时候特别贵。到了后来,长大了,却再也没有那般好吃的桃了,即便长得和当初吃的水蜜桃一样大,但大都没有什么味道,而且硬得很,据说是为了方便运输,才弄出这种奇怪的桃子;还有一些大大的号称水蜜桃的桃子,并不多好看,五六个用礼品盒装着,就要上百,李行之却是没有舍得买。
接着,李行之有弄出一些诸如李子、梨子、杏、香蕉之类的树种和玉米、红薯之类的大唐没有的作物,都分开种上,不管是温带还是热带的植物,李行之都种了些,品种算不得多,但在这不大的空间里却是有不少了,他又在树底下种了些草莓。
李行之想了想,又干脆划出一小片不过几平方米的地方,种了些诸如人参、雪莲、藏红花之类的药材。
不管能不能成活的,他都种了些,权当是试验了。
他又逐个的叫上水,待他在起得身来,抬眼看去,空间里面都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红花绿树掩映间,一派兴兴向荣!
李行之回到了房间里面,叫奴仆弄来一大桶热水,美美的洗了个澡,便出了房门。
他路过书房,却听得朗朗的读书声,见二郎在认真的读书,也没有去打扰。
李行之叫过几个奴仆,就径直往东面的市中行去。
初chūn时节,道路两旁榆柳新绿,道中行人熙熙攘攘,旁边店铺都是大旗飘扬的,好不热闹!
进得市中没有多久,李行之就听到熟悉的梆梆声,看着那处热气升腾、相较旁处更为热闹的地方,知道隗大胡子正忙得紧,也没有去打扰,直往里面走去。
李行之这里瞧瞧、那里看看的,虽然到了唐朝已是不就,但到这市中也就几次,还是颇为新奇。旁边偶尔有几个舞刀弄枪的或是杂耍的,他都要走过去看看,顺便给几个赏钱。
再往里面,事物愈加的多,很多都是新奇玩意,李行之连想都想不到的,直直的大叹古人的创造力,也为后世文明的衰落叹息。
李行之有些好奇的走入一间金铺。
店铺不大,门口还有两个大汉看着,在李行之想来,怕就是后世的保安了。里面没有什么人,他转了一圈,看多了后世那些炫目的各式各样的jīng致首饰,对这些却不如何看得上眼,对正要过来照看一二的老掌柜摆了摆手,就准备往外行去。
突然,他眼睛一瞥,竟然让他看到一个绿sè的小瓶。
李行之走过去,仔细的看了看,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就是玻璃制作的了,工艺虽然还有些粗糙,但技术已经算不错了,瓶体均匀光滑、半透明。
他还想用手去摸摸,却被旁边伸出的一只大手给挡了下来。这时,老掌柜从后面出来,向李行之介绍道:“这就是宫廷内府流出来的药玉瓶,虽然算不得如何贵重,却是本店的镇店之宝,概不外售!据传,这药玉瓶能聚财生气、养生健体,却是难得。小哥若去得长安,弄上一支,倒也不难!”说着,手却揽了揽胡须,自得之意溢于言表。
李行之听了,心里却是摇了摇头,后世那些制作玻璃的方法都是西方传过来的,却很少听过中国古代也有玻璃的。
“小子只是好奇,谢过掌柜的了。”说着,就带着奴仆走了出去。
再走上几步,人群却是少了一些,而且多是文人雅士的打扮、身穿绸缎,后面都跟着几个奴仆,两旁都卖一些花卉盆景之物。
李行之看了看,从常见的菊花、杜鹃到洛阳牡丹、深谷幽兰都有不少,特别是木芙蓉尤多,红的、黄的、白的、多彩的,他才想起这里原是芙蓉国度。
他走走看看的,有些眼花缭乱,这里可一点都不比后世的那些花鸟市场差,若论品种之奇特,更是能让人挑花了眼,可能随便一株兰花,到了后世就是几大千上万的。
略略的都看了看,最后挑了些花苗,几棵金桂,还有看到的几种小叶莲,准备自己回家养着。
他有走了几步,却是发现鸡鸣狗叫的好不热闹,卖鸡犬牛羊的、卖蛇虫鸟鱼的,应有尽有。
李行之逛了几圈,买了几十只鸡鸭鹅类的,鸡鸭可以自己养着吃,鹅么,虽然在唐朝吃的人更多,但对于李行之这来自后世的人,就养着看家好了。他还兴致勃勃的买了一对小八哥,倒也不错。
幸亏他带了好几个奴仆,不然这些东西都不知道怎么带回去。
突然,他发现街对面人声鼎沸的,一个个涨红了脸,大叫大喊的,不知道在干什么。李行之也伸了头进去看了看,却发现场中两只大雄鸡伸长了脖子、毛发乍起、尾巴长翘,浑身血迹斑斑、羽毛有些凌乱,有一只鸡的鸡冠甚至少了半块。
两只鸡也许是被众人的叫喊给刺激了,鸡爪往地上一撑,那尖利的嘴便往对方的头上扎去,一时间鸡毛飞舞、血染长身,引得众人齐齐叫喝,又有人叹息而垂头丧气的,或是因为某只鸡落了下风。
李行之看到这般激烈、血腥的场面,皱了皱眉头,他不喜欢这种拿生命来赌斗的游戏,但他也不会去阻止别人取乐的。他又不是鸡,怎么知道鸡的快乐呢?
看着后面几个奴仆提着的东西都快拿不下了,李行之就准备往回走,又看到有不少人在对着什么指指点点的,有好奇的看了过去。
却发现是一个竹篮中,有一只被捆住了爪子、利嘴、翅膀的有些病怏怏的老鹰。鹰身颇大,从头至尾长逾二尺,在南方却是少见的大鸟了。李行之加上上一世,三十多年的阅历,也不曾见得这般大的鸟,当然,电视中看到的却是不算。
鸟虽大,即便被捆住,从那不屈的鹰眼中、那略展开的双翅下,还能看到那长击天空的英姿!
大多人都站在旁边看了个新奇,一则价钱不低,二则是训鹰之事在这南方还不多,那些权贵对于怎么有些病恹恹的鹰却有些看不上。
只有那卖鹰的老汉,坐在一旁,一言不发,他那摊子前还摆着其他的诸多鸟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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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上街(下)
李行之看了那只鹰一眼,问道:“这大鹰如何卖?”
老汉还是坐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过却是伸出五个手指。
旁边的人都是倒吸了一口气冷气,直道老汉贪心,老汉却是做在旁边,岿然不动。
在唐朝,金银一般都是权贵富家收藏起来,或做饰品用,很少在市面上流通,一般人们买东西以绢布和铜钱为主,而且,用绢布者多、用钱者少。
一匹绢官府定为四丈长、尺八宽,三十匹绢可以易一马,可以换得半贯铜钱。
那老汉伸出五个指头,显然是说五匹绢了,对于一只没人要的病鸟,也难怪有人说他贪心。
李行之对着旁边的奴仆点了点头,奴仆上去递上五匹上好的绢,连着竹笼,把大鸟一起拿到了手中。
旁边的人看了,心里大骂败家子,茶余饭后又多了些谈资。
这时,那老汉却又把李行之送出去的绢递回来一匹,李行之有些不明何意,却是旁边明白些的奴仆给解释了。
原来是他家的绢质量太好,老汉认为四匹就足够了。
李行之又往回走了去,还没有多远,就被熙熙攘攘、围成一堆的人群给挡住了去路。
“呵~今天可真热闹啊!”李行之自言自语道。
他眼见着人越来越多,连忙叫拿着东西的那些奴仆走到旁边去,自己则扎入人堆去看看。
李行之还没有看清楚中间是什么事物,却听得旁边的说了起来。
“老鱼头怕是要走大运啦!一rì便捉到两只大红鲤,看那尾巴都快成金sè,莫不是要成jīng了?”
旁边一个有些羡慕嫉妒恨的家伙却说道:“走什么运啊!他是作孽,这等祥瑞之物也是能捉的吗?还敢卖,不怕……”后面的话却没有说了,不过旁边的人都知道他准备说什么。
“你可别乱说,据说当今圣上都不喜人言‘祥瑞’之事!”却是一个八卦党,在卖弄这自己打听来的八卦。
李行之听了听,却是明白了什么事情,原来是捉到了一条红鲤鱼,颇有些无趣。后世各式各样的鲤鱼实在多,在公园里面,红sè的鲤鱼更是扎堆的出现,实在没有什么兴趣。
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转身钻进了人群中。
这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人群一哄而散,却是听得一个鸭子嗓喊道:“这两条鱼我们少爷要了!”
李行之顺着声音看过去,嘿!却是碰到熟人啦。
原来是那丑衙内和他的一群走狗,才好没几天,又出来溜达了。
老鱼头看到丑衙内,一脸笑得勉强得紧,这位爷看上的东西,他别想卖什么钱了,只希望能给点辛苦费他就心满意足了。
他看着旁边一个奴仆递过来的半贯钱,连忙说道:“既然是郎君要,老汉我哪里敢收什么钱啊!”钱虽然少了点,但他还是不敢要,如果这个祸害不高兴了,他老鱼头的好rì子就到头啦!
旁边的小厮却不理会他,有些不耐烦的把手中的钱塞到老汉的手里,然后就要去提鱼。
老鱼头不知道这位大爷今rì怎么会这么好心,难道是心情好,不过,还是有些不敢接,口中说着好话,还有把钱递过去。
前边的丑衙内正看着那两条游动的火鲤,只见盆中两条长约一尺的鲤鱼,金尾红身,体型就如同女人脱了衣服露出来的曲线一般,实在好看,头前两根红sè长须更是平添了一分神秘、尊贵;火鲤在水里轻轻的摆动着尾巴,颇为自在。
他实在是喜欢,更多的是想着把这鱼带回去送给老爹,免得这几rì对着他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他在家都不敢大口喘气,这才不顾还在禁足之中,从小角门溜达了出来。
丑衙内看着面前推脱、满身鱼腥味的老汉,皱了皱眉头,那本来就丑陋的脸一下都成了苦榴莲,都能把小孩子吓哭了去。他有些不耐烦,摆了摆手,叫老鱼头快走,要不是他那老爹天天给他教训,哪里还会付钱,即便是现在,也不过是做做样子。
“这鱼我要了,上好的绢三匹如何?”
这时,老鱼头却听得旁边一个颇为清朗的声音说道。
他转身望去,却看得一个长相清秀、唇红齿白,戴着方巾、穿着青sè长衫的少年,朝这边走了过来。
老鱼头自然知道丑衙内是什么人,知道要不好,也怕害了这少年,忙说道:“这鱼已经有主了,你还是快些走吧。”
“这鱼不是还摆在这里么!”李行之说道。
他看着当中的那两尾鱼,实在喜欢,一点都不像后世在公园里见得的那般臃肿,尾巴一摆,便向前有了去,姿态从容,极为灵动,再加上那长长的胡须,着实可人,金尾红身的,可不多见。
鱼老头见得李行之走了过来,心里叹息了一声,也不再说话。
旁边那小厮扯着那鸭子嗓,就要呼骂起来,突然,一巴掌拍过来,直接打得他头脑发昏,一颗牙齿都被打掉了下来,待醒了身,刚要咒骂,却看见面前丑衙内那张丑陋得让他都心生厌恶的脸,一脸的怒气,心里却还没有明白过来,但却是不敢在说什么,只是颤抖着跪地求饶了起来。
丑衙内听得那他晚上做梦都“想”着的声音,浑身一僵硬,马尿都要流了下来,脚都微微的颤抖。
那rì他可是受了他这辈子最大的苦,即便是下地狱,也比受那等苦的好,何况最近他那老爹天天在他耳边念叨,让他躲那人远点,谁知道,刚一出来就碰到了这煞星!
李行之在旁边看着,却不多说话,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丘之貉而已。
于是,鱼老汉见得了他这辈子最让他惊讶的一幕,只见那丑衙内在旁边,对着那个年轻人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的,只差没高呼“老大人”“老祖宗”了,如果丑县丞看到他孩儿这般不成器的模样,也不知道会不会气死。
丑衙内把手下带着的总共不过五匹的绢留下,又把那两条鱼,狗腿的送到李行之面前,这才灰溜溜的离开。
他心里暗道晦气,准备去永安坊的尼姑庵去拜拜佛。至于为什么是去尼姑庵,就只有丑衙内自己知道了。
李行之见丑衙内一行人离开,也没有说什么话,该算的账早晚还是要算的。
这时,老汉也向李行之告辞要离开了,这时,他看向李行之眼里的已经全是敬畏了。
“等一下!”李行之叫住了就要离开的老汉。
鱼老头身子一僵,不知道这位能让潭州城中最大的祸害这般低头的人物,叫住他是为何,难道怪罪他先前的无礼?
这般想着,老汉却是慌了起来,要知道,在他眼里,那丑衙内的老爹便已经是顶了天的人物了。
“不知郎君唤小人有何事?”老汉躬着身子,低眉顺眼的道。
李行之叫过旁边的奴仆,拿过四匹上好的绢。“拿着吧,这鱼如果卖到长安,价钱能翻上十倍,但在这里,就值这个价了。”
“可是……”老汉看着丑衙内留下来的那几匹绢,有些为难。
“既然送你了,就拿着吧,人家可不缺这几个钱!”
李行之话刚说完,就招呼旁边的奴仆,拿着东西往回走了去,不再理会后头还纠结得厉害的老汉。
走回青石井,中门已是半开,王秀才从里面迎了出来,看到李行之这又是鸡、又是鸭,还顺带这一只病怏怏的老鸟,都呆了一呆,忙把李行之迎了进去。
后面跟出来的二郎也好奇的看了看,特别是那只老鹰和两条火鲤,却是让他好奇的。小金也不知道从哪里溜了出来,看到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老鹰,偏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突然,乘李行之不注意,一下跳进来竹笼里面,对着老鹰的头就踩了下去。
李行之不知道老鹰有没有思想,但也能从那乍起的羽翼,挣扎的腿脚,明白他的憋屈。
这真是鹰落地上被老鼠欺了!
李行之挥手把那调皮的小家伙敢走开。
这时,大黄从旁边的门洞里走了出来,懒洋洋的,好似闲庭散步一般,到处嗅了嗅,又踱着步子走了回去。
进了屋,罗大厨已经有模有样的带着奴仆,把菜端了上来。除了平rì里偶尔和李行之交流厨艺之外,他已然成了李府的大厨。
只是扈青儿那小丫头没看见,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不过,饭菜自有奴仆给她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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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一定努力写作、努力更新!
今天晚上或者明天会加更一章——实在没有存稿,今天晚上还有事,不一定能赶得出来。
第四十五章 闲逸
吃过晚饭,李行之叫仆人从厨房旁边抬过来一个高不到半丈、直径也近半丈的一个大水缸,放在了他那个小院的zhōng yāng。
然后又把已经被仆人洗干净的细沙倒入其中,放上几颗大大小小的石头,再种上一棵小叶莲。
最后,李行之在里面灌满了空间水,放入两尾火鲤。
看着两尾火鲤从开始的慌乱,到平静、自在的游动,李行之可以想象,到了夏rì里,缸中莲叶田田,两尾红sè的大鲤鱼在莲叶下嬉戏,水上泛起点点涟漪,实在是一番美景!
李行之把这大缸、火鲤往这院子里一放,顿时就凸显出不同的格调来,本来有些寂寥、萧索的院子一下在就生动了起来。
如果有懂风水的来看过,便知道,那大缸放置处,正是压住了这个小院子的灵眼。一眼小小的缸,以莲为木、红鲤称金、大缸为火土铸制,再加上那大缸中的一湾灵泉水,正是五行俱全!能聚灵生气!
李行之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回到了房中,只见他一顿,人影便在房中消失不见了。
他到了空间中,看到一片兴兴向荣的景象,连本来他没有抱什么希望的小雪莲都长了起来,让李行之颇为兴奋;泉边的那个被埋下的桃核已经发出芽、长出了细苗来。
那些从市中买来的几棵花苗竟然都长大了不少,让李行之颇为惊讶,即便有些时间差,但也不会这么快,他只能把原因归结于这空间的神奇。
李行之给那些个花草树木都浇了些水,也不看那在泉眼中游得欢快的小金蛇,盘腿坐着了泉眼边他带进了的那块大青石上,便开始入定了。
待他再次从入定中醒来,感觉内气有jīng纯了不少。他发现在这洞府中修炼效果会好上很多,最重要的是,不会被什么人打扰到。难怪修道五要中,“地”独居其一!
李行之感觉,随着他在这空间中待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和这空间的契合度越来越高,对修炼的帮助也越来越大,特别是入定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明显了起来,即便远达不到第一次进空间入定的时候那种完全契合的程度。
他又练了一套“广播体cāo”,舒展了筋骨、活络了气血,想到天sè还早,便用泉水洗了洗脸,开始打理起空间中的花木来。
他还想在空间里面种一些竹子,一是他对竹子有些偏爱,二则是竹子可以做很多东西,种草药的那片空间他还准备围上一道篱笆,不过,想着现在空间还太小,种不了多少东西,也就不着急了。
李行之回到房间里面,三更天已经过来,月亮已经不见,天际泛着微微的光。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去厨房自己做些吃的。
这时候,厨房里面已经明亮、温暖了起来,灶下火焰跳动,上面架着口大锅,烧开的水上热气升腾,进进出出的都是端着大大小小盆子的奴仆。
他刚走进厨房,这时,小胖子也走了进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往旁边的案板出走去,拿了早已经发好的面团,揉开,准备做蒸饼了。
这时,李行之从后面走了过去,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
胖子转过身来道:“大郎怎么起得这般早?”
“本来想做点蒸饼吃,没想到你这个大厨就出来了。”李行之笑着说道,对于胖子的敬业他还是佩服的,以他自己的懒散xìng子,如果没有系统的帮助,这一行能入得门就不错了。
胖子见到李行之来了,在李府听多了李行之的厨艺有多么的神奇,也想看看,便让开了身去。
却听得李行之说道:“一起做吧!”
小胖子可高兴起来,只道是李行之要指点他的厨艺。
他哪里知道,李行之不过准备做几个,自己人来吃吃,至于其他的——放着免费的劳力哪能不用呢?
李行之把已经发开的面团狠狠的揉开,不断的上下抖动,又打在案板上发出“啪啪”的有节奏的声响,不时的还拉长了甩。
周围的奴仆却是没有过来瞧热闹的,早已经习以为常了,至于小胖子那小小的眼睛都圆瞪了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李行之又激烈的不断的拍打了近半刻钟,才把面团里面的一丝丝滞碍都打散开来。
本来,如果到了后世,买一些特殊的jīng细面粉,倒是不用这么麻烦,但味道肯定没有他现在做出来的这般好了。
他看着旁边一脸惊讶的小胖子,喝道:“看好了。”说着,拿着一小团面团,拍成扁弧壮,包住嘴,用力一吹,只见得那面皮就这么膨胀了起来,小小的一团被李行之吹至人头大、只剩下半透明的极细极薄的一层,也没有破开。
“揉出的面,能到这般地步才算得过关!”看着旁边惊得眼睛都要掉下来的小胖子。
至于如何去做,却是有些小窍门,李行之没说,是希望胖子自己去研究,那样对于他的发展才更好;胖子却是识趣的没有问,只道是独门秘技,无法外传,能让他看着做过便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也让他有了琢磨的方向。
面团既然揉开,李行之捏下一小团来,放在案板上,渐渐的用力,按压出中间较厚、边缘极稀薄的一小张面皮。
他从昨天就已经弄好了的肉馅,包进了扁扁的面皮里面。
这馅中不仅有猪肉在里面,更有皮冻,这样包出来的包子才会有厚厚浓浓的汤料,如果说做这蒸饼有什么秘术的话,其一就在这肉馅里面了。
至于其他功夫,都在那面皮中,毕竟,你馅拌得再好,包不进去也是白搭!
皮冻也不是什么神秘的东西,主要就是皮中的那些胶,一般用腿上的皮质做——量多、质好——特别是猪腿和鸡爪,和上些好酒、大姜煮出来,在与馅料拌在一起,凉得半夜,正好用来做汤包。
“你做给我看看。”李行之对于唐朝人会如何做这些东西有些好奇。
不过,小胖子却没有带给李行之太大的惊喜,都是中规中矩的,只是比之李行之粗糙的手法,更加细腻了些,倒也没有太大的不同。
李行之还是从里面学到些东西,小胖子在酒楼做过几年大厨,在经验和一些细节的处理方面是李行之远不能比的,不过这还需要时间的积淀,是急不来的。
小汤包李行之没有多做,大家尝尝味道就行了,不然,那么小小的一个个,李家的那些个大肚汉还不知道要吃多少才能吃饱呢!
不到半刻钟,白气腾腾的往上冒,带着面点的清香,让胖子的大肚子都开始打鼓了!眼见着就差不多能出笼了,小胖子正准备伸手拿一笼下来,却被李行之拦住。
胖子不明其意,李行之也不解释,只道:“到时候就知道了。”
他把灶下的火给盖上,用等了一刻钟,这才把蒸笼取了下来,只见上面的一个个的小东西颇为玲珑可爱,一个个鲜嫩饱满,仔细看去,发现外面的皮sè浅黄、透明状,隐约可透过里面充溢的汤汁看到中间的那一小团馅。
小胖子早已经迫不及待了,他直接用筷子,小心的夹起一个jīng致的小汤包,放进嘴里,一咬。
这一咬可不得了,这汤包看着没有什么热气,却是在闷的过程中将所有的热量、香味都压进了中间的汤料中,只待一口要出,便在嘴里迸发出来。
虽然是满口的好滋味,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吃下的,像小胖子这样就只能捂着嘴巴,“呜呜”的直叫唤,嘴巴一张一合的,似乎想吐出来什么来,又有些舍不得的模样。
待得小胖子满脸通红的、艰难的吞下口中事物,才一脸幽怨的看向李行之,知道李行之是故意看他的笑话呢!
“这可不能怪我,哪里这道你这般急‘sè’。”李行之一脸的促狭,周围来来往往的奴仆也颇有趣味的看着小胖子。
小胖子才来不多久,却在李家颇有人缘,他那忠厚的模样,常常能出其不意的带给大家一些笑料。
李行之不过尝了尝味道,便端了些蒸饼、豆浆、嫩豆腐之类的,去往堂中,想必王秀才和二郎都在等着了。
对于一般自己能随手做到的事情,李行之还是不习惯假与人手,那样做总让他把自己和某些白白胖胖的虫子联系起来;对于二郎,他也是如此要求的。
李行之端着两盘各种事物,走到堂中,却是愣了一下,发现此时大堂里面竟然坐着四个人,除了王秀才和二郎之外,石老夫子和欧阳询也列做在其中,气氛颇为热闹,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众人看到端着两大盘东西,颇有些像那酒楼中的老博士的李行之,王秀才倒是没有觉得什么,对于李行之的怪习惯早已经了若指掌;而王二郎在李行之的熏陶下,更是觉得没有什么;只是其余两人却是愣了一愣,不知道这李家大郎又再干什么,毕竟,即便在一般有点资产的人家,都不会做这些端盆送碗的事情。
见的王秀才两人都没有什么惊讶的样子,也就把疑问留在了心底。却不知道王秀才也是有些无奈,他可是和自家郎君说了几次,最后也就不了了之、见怪不怪了。
无论他们如何想,这时都起身迎了来,也不待旁边的奴仆过来,都一个个把东西接过,摆在案几上。
四人都聊了起来,原来是那藏书阁的事,所以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只待觅得一良辰吉rì来动土了。本来几人是来询问李行之的意见的,但是李行之对于挑选rì子哪里能有什么好的建议,只道“越快越好”便是!
这些时rì,几人都忙得厉害,不过,只要一忙完,便回跑到李府中来抄书。以后,那些抄录下来的,都是要放到藏书阁中去的,至于原本么,即便李行之舍得,其他人也是万万舍不得的,且不说其本身的价值,那些前人留下的经注才是最难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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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rì已经说过,今天会有三更,大概在会在晚上九点多之前写出来
从来没有一天写过三章的,也挑战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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