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七百二十一章 圣光惩罚
安妮默默的说道：“我想我明白了。”
她试着装出一副亲切友好的模样,但眼睛中却透露着失望,这根本没办法骗过埃辛大公爵的眼睛。
埃辛大公爵清了清嗓子,“安妮,跟我走吧,我虽然不能立刻帮你夺回王位,但至少能保证你的安全,你要相信,假以时日,我一定会帮你夺回属于你的王座的。”
安妮冷冷的一笑。埃辛大公爵所给的承诺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雷加,雷加从没没承诺过她什么,但却一直在努力的去做,而她的外公不仅要跟敌人达成协议,还用承诺来糊弄她。“你要我相信？要我相信多久呢？”
埃辛大公爵楞了一下,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不会很久的。”
“是吗？”
安妮笑了笑,“你会不会也像当初对待我母亲一样,把我当做筹码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我要是不听你的话,你会不会像对待芳安姨妈那样,断绝关系,甚至让上百个黎明之翼骑士来追杀我？”
埃辛大公爵的脸上浮现出痛苦扭曲的表情,他一辈子问心无愧,可最最最对不起的就是他的两个女儿。
这是他内心唯一致命的地方,而安妮彻彻底底的让他疼痛了起来。
“我会补偿我的错误的。”埃辛大公爵的声音里充满着希冀原谅的渴望。
这让安妮感觉到一阵心惊胆颤,他粗糙的手指把她冰凉的手握的更紧了,似乎希望永远和她这样十指相扣。
安妮绝情的把手抽了回来。“我不需要你的补偿,埃辛大公爵。”
这是她第一次称呼他,她原本想喊他“外公”,但却一直没有喊出口,现在她已经不想那样喊了。
“知道吗,芳安姨妈不需要你,我的母亲不需要你,而我也一样。”
她抬起头,瞪视着眼前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黎明之翼前团长,“我也不需要你。”
埃辛的精神几乎被完全击溃了,他一把拉住正要转身离开的安妮,哀求似的说道：“你不能这样对我说话,我是你的外公啊”
安妮冷冷的说道：“请你松手埃辛大公爵,你正拉着一名圣光姊妹会魔法师的手臂。”
埃辛痛苦的把手缩了回来,他一辈子都在为圣光姊妹会服务,可这个名号如今却成了他的枷锁。
安妮表情平静的开启了一道魔法传送门,旁边的艾梨莎明显能够看出她的手臂在颤抖。
“到此为止了,埃辛大公爵,愿圣光能够一直护佑着你。”安妮讽刺的说完,转身走进了传送门中,眼泪同时不争气的滚落下来。
艾梨莎默不作声的走到埃辛大公爵的面前,微微的鞠了一躬,转身朝传送门走去。
“你是安妮的朋友吧？”
埃辛大公爵突然开口对艾梨莎说道：“替我照顾好她……”他看得出艾梨莎对他抱有崇敬之情,他觉得自己以朋友的语气来要求的话,艾梨莎一定愿意去做。
艾梨莎头也不回的说道：“抱歉,我和安妮不是朋友。”
她停顿了一下,紧接着说道：“你和我也不是。”
说完,闭上眼睛,跳进了传送门。
埃辛痛苦的看着传送门逐渐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差点昏倒在地。几名随从大惊失色,他们从来没见过伟大的埃辛大公爵居然会晕倒,急忙搀扶住他
埃辛大公爵幽幽的叹了口气,“我已经老了……”
一名随从悲伤的说道：“公爵大人,要不我们回去吧？”
埃辛重重的摇了摇头,“得不到不冻港,咱们奔流王国每到冬天,就会有几十万的贫民忍饥挨饿,我明知道痛苦,也必须承受。这恐怕就是圣光对我的惩罚吧。”
随从全都默不作声,他们腾出一匹快马,扶已经虚弱的几乎直不起腰来的爱惜大碧火雷霆坐在上面,保护着他,继续往枫雪王国奔驰而去……
与此同时,在另一条必经之路上,雷加骑着碧火雷霆拦住了马凯洛王子的车驾。
马凯洛王子带了整整一百名黄金狮子卫兵,自己没有骑马,而是坐在雕饰华贵的马车里。看到车队突然停下,自己的头差点撞到车板上,他随即扯着嗓子大吼道：“怎么回事？”
一名黄金狮子士兵小心翼翼的跑过来,“王子殿下,有人拦住了去路……
“杀了他”马凯洛王子暴躁的说道。
他正在车厢内闭目养神,脑子里幻想着跟枫雪王国达成协议然后称霸四国的美梦呢,被突然打断,肯定是火冒三丈。更何况,这里还是森岩王国的领土,堂堂的王子出行,居然在自己的领土下被人拦截下来,不把那人碎尸万段已经是够客气的了。
这名黄金狮子士兵迟疑了一下,“王子殿下,我建议您还是下来一趟吧,这个人可不好对付——”
马凯洛王子愤怒的打开车厢,刚要对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黄金狮子士兵大打出手,猛然看到雷加骑着碧火雷霆迎着他走了过来。
雷加仍像上次见面时一样,表情冷酷,让人不寒而栗,他看到马凯洛王子从车厢里探出脑袋,眉毛轻轻的抬了一下,算是打了个招呼,“下车。”
“哎。”马凯洛王子一见到雷加,立刻软了下来,乖乖的从车里走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听话,他只是觉得,不这样做,自己的脑袋随时有可能被削掉——指望他身边这一百名酒囊饭袋保护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跟着雷加后面走了几步,马凯洛王子的心就越来越忐忑不安。上次在森岩主城的纵火案是他亲自首肯的,这一点雷加一定已经知道了,他担心雷加这次是要找他算账,他当然可以把所有的罪过都推给下面的人,但一想到雷加身边还有个莫内德,他就感觉呼吸困难。莫内德是他登上王座的最大障碍,如果是莫内德派雷加来杀他的话,他绝对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
但往好的方面想,雷加并没有带其他人,说明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雷加带着马凯洛王子走了一段路,然后开口说道：“王子殿下,你是要去参加枫雪王国的秘密会晤吧？”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七百二十二章 四国会晤
马凯洛王子惊愕的说道：“你、你怎么知道？”
此话一出,就无疑于承认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雷加淡淡的一笑,“他们打算给你什么好处？”
马凯洛王子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西部国王答应割让给我们北部王国五座城镇,只要我同意跟他们联手对付黑翼龙旗团——”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突然明白雷加的来意。他急忙说道：“我只是去看看,告诉他们我根本就不会答应”
雷加看着马凯洛王子的表情,“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当然”
面对质问,马凯洛王子立刻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们可是一起在拍卖会买过东西的朋友,我怎么能帮助枫雪王国那群杂碎来对付你呢？”
雷加冷冷一笑,“有这样的好事,你为什么不答应他们呢？”
马凯洛王子眨了眨眼睛,还以为雷加是在故意试探他,“因为我们是好朋友”
雷加抬手打断了他的谎言,用近乎严厉的口吻说道：“够了,我不想听你的虚情假意。我来见你就一个目的,我要你答应他们。”
“啊？”马凯洛王子楞住了。
“怎么？”
雷加挑起一侧的眉头,“敢拒绝我？”
“不不不不”
马凯洛王子急忙说道：“我一定答应他们。”
他实在想象不出面前这个疯子究竟准备于什么。
雷加微微一笑,“很好。你可以答应他们,并且像模像样的讨价还价,但达成协议后,你不要出兵。不然的话,你知道后果的。五座城镇和你自己的脑袋,哪一个分量重,你心里有数。”
马凯洛王子楞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有数、有数我绝对不会出兵的。”
他巴不得坐山观虎斗呢,等枫雪王国和黑翼龙旗团打的两败俱伤,他就有机会把莫内德连根除掉——不过现在,他仍旧是个王子,还必须隐忍一些。
雷加不动声色的说道：“不光要答应他们,还要提高要求,五个城镇对你来说,实在是太少了。”
马凯洛王子挠了挠头,“那我应该怎么做？”
雷加掏出一份地图,用手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这里有十座城镇,我希望你能都要下了。”
马凯洛王子看了一眼地图,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些都是军事重镇啊,紧邻你所在的博德迪萨……”他突然些明白了,雷加只是假借他的手,把六座城镇归入自己的囊中。这些军事重镇一旦割让,雷加是绝对不会让他的黄金狮子士兵染指的,眼看一块本属于自己的肥肉,落到了别人的嘴里,马凯洛王子不由得一阵心痛。
雷加注视着马凯洛王子脸上的变化,“有问题吗？王子殿下。”
“没,当然没有”
马凯洛王子赶紧换了一副笑脸,“怎么会有问题呢？”
“很好。”
雷加收起地图,“记住你答应过我的话,没事多摸摸自己的脖子。”说完,魔驹碧火雷霆嘶鸣了一声,吓得马凯洛王子赶紧跳到一旁,眼睁睁的看着雷加扬尘而去。
直到再也看不到雷加的背影,马凯洛王子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十个城镇啊,就这么飞走了”
他咬着牙齿,手指关节捏的泛白,同时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脖颈说道：“雷加,总有一天,我要向你讨回来的——来人呐”
他朝着远处的黄金狮子士兵大吼道：“快过来扶我一把,腿麻了”
几名黄金狮子士兵急忙飞奔过来,手忙脚乱的搀扶着马凯洛王子,将他重新扶到车厢里。
几个小时后,太阳落山时,被邀请的三巨头先后到达了枫雪城的王宫。
王后凯瑟琳斜靠在卧室高大的窗户上,冷眼看着王宫庭院里进进出出的人们。自从她在暴风侯爵面前坦诚了自己的罪行之后,整个人就处在精神恍惚之中。虽然说何深海最后杀掉了暴风侯爵,并且给暴风侯爵定下了谋反的罪名,但那天晚上,在王座前发生的一幕幕场景,却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中,根本无法忘却。
森岩王国的车驾首先到达了。他们距离枫雪王国最近,能第一个到达不出凯瑟琳的预料。她看到一个表情有些僵硬的年轻男子从车厢里走了出来,满头金发,年轻帅气,眉宇间还带着一股狮子王的凌然傲气——这一定是马凯洛王子。
马凯洛王子趾高气扬的走出车厢,整理了一下身上华贵的衣袍,大有要迷倒枫雪王国所有女性的架势。
紧接着,几匹快马冲了庭院,为首的骑士带着一个红色的兜帽,身后的两名随从也披着红色的斗篷,即使在高楼上,凯瑟琳也能感受到他们盛气凌人的杀气,不用猜,那个人一定是赤炎巨龙的艾欧尼亚——四王大陆最危险的人物、所有人的噩梦。凯瑟琳不确定何深海把他请来是不是在做一件正确的事。
艾欧尼亚对躬身行礼的马凯洛王子连正眼都没瞧一下,直接骑马从他身边穿过,马蹄溅起了水洼里的脏水,甩了马凯洛王子一脸。
按照身份,马凯洛贵为王子,自然不需要对艾欧尼亚点头哈腰,反而应该是毫无贵族血统的艾欧尼亚应该向马凯洛王子赔礼道歉,但如果凯瑟琳没有看错,艾欧尼亚直接将他的战马骑进了宫殿里面,根本就没有下马,更别说给马凯洛王子道歉了。可怜帅气的王子只能忍气吞声的擦了擦脸,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跟了进去。
又过了好一会儿,埃辛大公爵才姗姗而来。
凯瑟琳本以为不会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大公爵,她对他的到来非常的忐忑。埃辛大公爵是安妮生母的父亲,安妮的母亲死后,她才成为了王后,在这点上,她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埃辛大公爵,尽管她并不认识安妮的生母。
埃辛大公爵比她想象中的要虚弱很多,就好像刚刚经历过一次生死之战似的。传说中,埃辛大公爵能以一敌百,老当益壮,但现在看起来,那不过都是传说而已。
凯瑟琳觉得,现在的埃辛大公爵,不过是个憔悴的老人。
正在这时,她身后传来的一阵敲门声。凯瑟琳整理了一下皇后王冠,“进来。”
一名身穿巨熊铠甲的护卫走了进来,躬身说道：“王后殿下,客人们都到了,国王请您到正殿去。”
凯瑟琳皱了皱眉头,“告诉国王,我不舒服。”
她不想看到国王的那张脸。她曾经眼睁睁看着真正的熊王死去,本以为一切都解脱了,可没想到,她的情人却幻变成了相同的模样,用相同的声音,相同的习惯,继续折磨着她几乎快要崩溃的神经。
杀死国王的那一晚上,她告诉自己不能难过,因为这是为了追求爱情,可现在她得到了什么？她每天晚上身边躺着的还是那副面孔……
巨熊护卫并没有挪动,而是坚持的说道：“国王要您一定要出席。”
是啊,一定要出席。
凯瑟琳嘴角勾起一丝苦笑。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工具,一个在他需要的时候拿出来炫耀,不需要的时候就扔在一边的工具,一个可以替他杀人,做肮脏事,并且还为他开脱的工具。
“好吧,无所谓了,我这就下去。”她淡淡的说道。
巨熊护卫又鞠了一躬,转身退出了房间。
房门关上的瞬间,凯瑟琳飞快的冲到梳妆台旁,找出那个曾经装满毒药的小瓶子,现在这个瓶子里还装满了毒药,这么烈性的毒药,只要她喝上一滴,也会即刻香消玉殒。她拔开瓶塞,把瓶子举到嘴边,手指在不停的颤抖——良久之后,她叹了口气,把瓶塞塞了回去,放好。
死？还是活着？到底哪一种更有意义呢？又或者,人生在世,根本无所谓什么意义？
她看着镜子里面色苍白的自己,整理了一下仪容,僵硬的笑了笑,起身走出了房间。
没错,她其实已经死了,根本就不需要喝什么毒药……
在楼下的王宫大殿中,伪装成枫雪国王的龙脉教派法师何深海,正端坐在王座上,一边向三巨头嘘寒问暖,一面焦急的等待着他的王后。
按照礼节,王后必须到场,才能显示出隆重的诚意来。见凯瑟琳缓步迈入大殿,何深海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艾欧尼亚的脸上几乎没什么笑容,即便是笑的时候,也是讥笑。马凯洛王子则是一脸的僵硬,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而最让何深海担心的就是,埃辛大公爵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仇人一样——他以为这是由于真正的枫雪国王跟他的老岳父关系紧张的缘故。
相互寒暄了一阵之后,艾欧尼亚开口说道：“熊王陛下,你的胳膊已经治好了？”
何深海急忙回答道：“是的,我遇到了一个名医,给我治好了。”他伪装成枫雪国王的样子,但不想整天吊着一根被冻僵的手臂,自然于脆宣布自己的胳膊被治好了。
“哈。”
艾欧尼亚意味深长的说道：“那真是得恭喜您了。”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七百二十三章 游戏奖励
一旁就坐的埃辛大公爵冷冷的哼了一声：“是啊,有了赤炎巨龙的恭喜,枫雪国王就真是值得恭喜了。”
按理说,虽然枫雪国王已经另娶,不算他女婿了,但他还是应该亲切的叫一声熊王的。只是埃辛大公爵已经知道这个熊王是龙脉法师何深海伪装的,而为了能得到不冻港,他只能暂时忍耐。
他已经从安妮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了一丝精神,尤其在艾欧尼亚面前,他绝对不能示弱。
艾欧尼亚抬眼看了看埃辛大公爵。这位前任黎明之翼团长曾经追的他丢盔弃甲,唯一的战败,就是败在他的手上。当然,要不是因为埃辛大公爵有圣光姊妹会的法师帮忙,或许结局就应该反过来。不过,自那次战役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这位让他每晚睡觉都要念叨一遍名字的大公爵。
艾欧尼亚站起身来,他身后的两名红衣随从也跟着站了起来。埃辛大公爵也同样站起身来,他身后的随从们也同样跟着站了起来。
整个王宫突然安静了下来,连心跳声都能听得见。
马凯洛王子不安的挪动了一下屁股,生怕两个叱咤风云的传奇人物会突然挥刀相向,他可是坐在两人的中间,一旦打起来,他肯定最先遭殃。
正在剑拔弩张的时候,只听见一声高亢的声音喊道：“王后驾到”
凯瑟琳笑容满面的走下楼梯,每一步都透着王族的典雅气质。“各位大人,让你们久等了,快请坐下吧。”
艾欧尼亚和埃辛大公爵相视一笑。
“你老了,霸气不复了。”艾欧尼亚说道。
埃辛大公爵回答道：“你也是。”
艾欧尼亚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主动走到埃辛大公爵面前,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臂,埃辛也同样用力的握住他的手臂。两个人就像阔别多年的老友一样,相互点了定头,然后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高手过招,十分谨慎内敛。两人人心里都清楚,自己这次所代表的不是自己的利益,稍有差池,就会影响到四王大陆的格局。
凯瑟琳也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何深海满意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得到他的认同。
凯瑟琳环视了一下四周,对周围的卫兵和仆人们挥了挥手,“你们全都退下吧。”
卫士们纷纷鞠躬致意,然后快速而有序的退出了正殿,密谈会议正式开始
何深海清了清嗓子,“各位大人都是明白人,我想,你们应该都对我的要求有所了解了吧？最近那个叫黑翼公会的组织颇为嚣张,不仅利用阴谋诡计,击败了我的战熊之爪,还勾结了蛮族,左右夹攻我们枫雪王国。如果任其发展下去,恐怕很快,四王时代就要终结了,你们都会身不由己的卷入这场漩涡之中。与其被动卷入,不如我们先发制人解决掉雷加和他的黑翼公会,以绝后患”
艾欧尼亚大摇大摆的翘起二郎腿,斜视着何深海,“熊王陛下,据我所知,黑翼公会已经和圣光姊妹会结盟,而你却要我们联合起来消灭他们,这不就是直接跟圣光姊妹会为敌吗？这恐怕有些不合适吧,对不对,埃辛大公爵？”
埃辛大公爵是黎明之翼的前任团长,他对圣光姊妹会的命令俯首帖耳,如今又是白银之手的团长,奔流王国最有权威之人,自然理当服从圣光姊妹会,不与圣光姊妹会对抗。但既然埃辛大公爵能应邀而来,就说明只有条件合适,他会出兵对付黑翼公会。
对付黑翼公会,就必然会连带着对付白素娥和安妮,以及一小队黎明之翼的白袍骑士。一想到这样的场面,艾欧尼亚就想发笑。
埃辛大公爵紧绷着嘴角,他明知道坐在王座上的并不是真正的国王,也明知道安妮对他的请求,但为了奔流王国少一些饥寒,他还是低沉的说道：“据我所知,圣光姊妹会并没有明文派遣白素娥圣女前往黑翼公会。评议会将白素娥的行为批评为任意妄为。所以,我不会认为自己是在对抗圣光姊妹会。打开天窗说亮话,这只不过是一场争夺地盘的战争游戏而已,既然是游戏,就得有奖励。想要我出兵,就得给我枫雪王国那座位于怒水河源头的不冻港。”
凯瑟琳王后抿了抿嘴,怒水河起源于枫雪王国,途径森岩王国和火云王国,最后在森岩王国入海,这条河不仅是枫雪王国的经济支柱,更具有非常重要的战略意义,真正的熊王在生前曾经不止一次的带她视察过怒水河源头的不冻港,足以证明这个港口有多重要。一旦把这样的港口割让给奔流王国,那枫雪王族多年的努力经营就灰飞烟灭了。
她皱着眉头,朝何深海使了个眼色。
何深海眼睛中却闪过一丝喜悦,他不怕三巨头提条件,就怕三巨头不提条件,只要他们提,那就有结盟的希望。更何况,这些条件索要的东西,本来就不是他的,他一点都不心疼。
何深海随即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的说道：“不冻港是枫雪王国的固有领土,但为了我的女儿安妮公主,我愿意把不冻港割让给你,不过,作为回报,我要你们白银之手的所有兵力。”
听到最后一句话,一旁的艾欧尼亚眼瞳中精光一闪,但他很快就掩饰住了
埃辛大公爵没有注意到艾欧尼亚的异常反应,板着脸站起身来,“你一手交不冻港,我的白银之手立刻就会出现。”虽然这样说,但他对于这么轻而易举的达成协议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好爽快不愧是曾经统领过最精锐部队的埃辛大公爵那就这么定了,你白银之手到达时,我即刻奉上不冻港”
何深海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原本以为埃辛大公爵是最难搞定的,但没想到事情进展的这么顺利,有了埃辛的保证,想必剩下的两位巨头也会在协议书上签字的。
果然,马凯洛王子站起身来,表情认真的说道：“我要临近我国边境的十座城镇,把这十座城镇割让出来,我的怒狮之心就会听从你的号令。”
“很好”
何深海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才不在乎五座城镇还是十座城镇呢,只要能消灭掉雷加的黑翼公会,得到博德迪萨区域,哪怕把整个枫雪王国都分割掉,他也在所不惜。
他对马凯洛王子保证道：“你在协议上签字,我立刻就命令战熊之爪公会团撤出那十个重镇”
马凯洛王子严肃的点了点头,“我一拿到十镇,就即刻派兵。”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永远都拿不到这十个城镇,也知道自己根本不需要派兵。
何深海满面春风的朝艾欧尼亚问道：“那么,你想要什么？艾欧尼亚大人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七百二十四章 巨龙本色
艾欧尼亚目不转睛的盯着何深海,眼睛眯了起来,眼瞳在眉毛的阴影下变成了红色。
凯瑟琳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手心里全是冷汗。何深海则一脸的平静,重复的问道：“告诉我你的要求,我一定会满足你的,艾欧尼亚。”
这一次,他没有称呼艾欧尼亚为“大人”,反而在他的瞪视下,表现的像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其实,他们的的确确是多年老友,都是信仰龙脉教派,并且一起并肩作战,只是何深海现在伪装成了熊王,没办法直接明示艾欧尼亚而已。
艾欧尼亚稍稍怔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大声的笑了笑,接着语气变的很冷漠,“熊王陛下,我想要的,恐怕你永远都给不了。”
“哦？你不妨说说看。”何深海耐着性子说道。
在三大巨头中,艾欧尼亚无疑是最危险的一个,也是最有实力的那一个,但却是何深海最不担心的那一个。他们是老相识,他觉得自己了解艾欧尼亚——至少在二十年前,非常了解。
而如今,何深海幻化成枫雪王国的模样,艾欧尼亚当然认不出来,但他刚才说话的语气完全就是“何深海”式的,艾欧尼亚那么聪明的人,不可能听不出来。
埃辛大公爵一直皱着眉头,听到何深海的话后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他对这个宫殿里发生的一切都很了解,但为了得到不冻港,他只能跟肮脏的对手做肮脏的交易。有些时候,高尚的目标,必须通过肮脏的手段来实现——这是他活到六十岁所得出的唯一结论。
艾欧尼亚再次开口时,声音如丝般轻柔,“我想要不冻港,想要十座城镇,甚至还想要埃辛大公爵的项上人头。”
他轻轻的说,但每一个字都让人心惊肉跳。“熊王陛下,你能给得了我吗
何深海怔在原地,整个宫殿里鸦雀无声。
突然,埃辛大公爵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里充满的嘲讽的意味,就好像听到了一个极其蹩脚的笑话。“想要我的人头,艾欧尼亚,你应该回娘胎里回回炉,再生得更厉害一些才行。”
艾欧尼亚淡淡一笑,“埃辛大公爵言之过早,还是听听我们熊王陛下怎么答复吧。”
“我可以给你。”
何深海皱着眉头说道：“枫雪王国有两座不冻港,人口过万的重要城镇也有五十多座,至于埃辛大公爵的人头,他人就在这里,如果你们之间有仇恨,我自然是管不着的。”
最后一句话,意味深长。
埃辛大公爵抿起了嘴唇。“熊王”的话倒是一点都没错,自己无话可反驳,但这也明显是袒护艾欧尼亚一方。
只见艾欧尼亚毫不领情的摇了摇头,“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国王陛下。我想要的不是一座港口,或者几座城镇,我想要的是别人手里的东西。倘若你给埃辛大公爵一个女人,那么我就要那个女人,你给埃辛大公爵一个港口,我就要那个港口,这跟价值和数量无关,我喜欢的是不那么轻易得到的东西,不喜欢拱手相让的东西——这才是我,赤炎巨龙艾欧尼亚的本色”
艾欧尼亚的一席话,让众人全都皱起了眉头,只有马凯洛王子不知所谓的扑哧一笑,说道：“艾欧尼亚团长,那要是熊王给了埃辛大公爵一泡屎,你也会去抢吗？”
话音刚落,三道充满杀气的凌厉眼神便直射马凯洛王子的眉心处。
马凯洛王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连忙解释道：“我、我刚才只是看气氛尴尬,所以故意说个笑话,想让大家都乐一乐……”
埃辛大公爵冷冷一笑,“且不说你算不算真正的王子,就以你现在的怒狮之心副团长的身份,你也没资格跟我们开玩笑”
艾欧尼亚则冷笑着说道：“怎么,狮子王老了咬不动肉了,非要派你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花猫来密谈？”
何深海也冷着脸说道：“马凯洛王子殿下,既然狮子王指定由你来替他出席,我想你还是应该顾及一下你父亲的声望,不要乱开玩笑,免得别人不尴尬,反倒把你自己弄尴尬了。”
“是是是。”马凯洛王子点头如捣蒜一般,大气都不敢喘了。
何深海回过头来朝艾欧尼亚说道：“艾欧尼亚,我不明白,你这又是何必呢？”
这十几年中,艾欧尼亚是不是变傻了？为什么这么明显的便宜他都不占呢？如果艾欧尼亚开口,他绝对会把整个枫雪王国双手奉上的可艾欧尼亚为何却偏偏总盯着埃辛大公爵手里的东西？
“我说过,你许诺的东西太容易得到了。”
艾欧尼亚轻柔的说道：“所以我没兴趣。”
他一点都不傻,在他这个位置上,越是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就意味着越危险。若这么轻易就得到枫雪王国,其他两国甚至圣光姊妹会必然会出兵声讨,到时候二十几年前的失败又将重演。
他想起白素娥对他说的那四个字——静观其变,一开始他还犹豫着,但看到埃辛大公爵和马凯洛王子急切的渴望之情,他决定让自己冷静下来。
何深海沉默了很久,最后终于抬头看着他的表情,“这么说,你不想参与进来吗？”
他嘴角微微一勾,“你会后悔的。”
艾欧尼亚笑了笑,回答道：“事实上,我已经参与进来的,但,是用我自己的方式,而且——”
他的声音更加的柔和,就像是贴在何深海的耳边轻语一样,“我这也是为你好。”
四大王国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圣光姐妹会认为把四王大陆分裂成四个方位的王国,会让他们相互制约,更便于操控。而今,四大王国密谋会晤,圣光姊妹会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任何让四大王国联合起来的理由都会让圣光姊妹会感觉受到威胁,艾欧尼亚不答应何深海,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何深海抿了抿嘴唇,今天的会晤没有按他预料的进行,他本来以为埃辛大公爵不会同意,但埃辛大公爵却是第一个答应的,他本来以为艾欧尼亚会同意,但艾欧尼亚最终却没有答应。
艾欧尼亚是不可能被动摇的人,这一点,从二十几年前的战役中何深海就深有体会。所以,他并不打算进一步劝说艾欧尼亚——反正已经有两巨头同意出兵,合三**队之力,一定能彻底的铲除掉雷加的黑翼龙旗团。
想到这里,何深海微微的一笑,“那好吧,我不能勉强你,艾欧尼亚,但你要记住,无论你想要什么,无论什么时候你想加入进来,我都会为你敞开怀抱。”
凯瑟琳疑惑的望着何深海,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艾欧尼亚如此的友好,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忌惮他的实力吗？可就连她这样的弱质女流都能听的出来,“熊王”似乎恨不得把整个枫雪王国都送给艾欧尼亚。
埃辛大公爵站起身来,“既然同盟协议已经达成,我就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他厌恶这里的一切,更厌恶自己,他想早点离开这里。
何深海和凯瑟琳也站起身来,“我会即刻交出不冻港的,等大公爵您回国之后,就可以带着您的白银之手,顺着怒水河而上,接管不冻港了。”
埃辛大公爵点了点头,布满沟壑的脸上丝毫看不到喜悦。他并没有再朝何深海说话,而是转头对凯瑟琳王后说道：“你对安妮的事情怎么看？”
一阵突如其来的、意想不到的羞愧感扭曲了凯瑟琳王后的粉脸。
整个大殿里,一直在谈论着结盟、不冻港、城镇等等事情,对安妮却只简单的提了一句。凯瑟琳本来很庆幸这场利益交换总算结束了,可没想到最后的时候,埃辛大公爵却问了一个几乎是她这辈子最难回答的问题。
安妮——
枫雪王国的公主,她丈夫的女儿,也是唯一的子嗣,枫雪王座真正的合法继承人。
她对这个继女的印象基本只停留在她七八岁的时候,她们只见过一面,她永远都忘不了她那双稚嫩而充满怒火的双眼。真熊王死后,何深海下令把安妮接回来时,她就在旁边,她既没有阻止,也没有赞同,她心里明白一旦安妮回国,就会面临跟她父亲一样的下场。
她不想看到安妮死,但她已经杀掉了她的父亲,所以就不能让安妮活……
“我会为安妮祈祷的。”凯瑟琳王后坚定的对埃辛大公爵说道。
就连她自己都很惊讶,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她仍能保持平缓的语气。她的内心感到很卑鄙,但如果有必要的话,她觉得自己还能更卑鄙一些——不是为了自己,她自己已经死了,只是为了何深海……
埃辛大公爵的眼神似乎要穿透她的灵魂,把她钉在墙上一样,但这种眼神转瞬即逝。“我会替安妮感谢你的。”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枫雪王宫的宫殿。
艾欧尼亚一看埃辛离开,也跟着站了起来,“那么,我也要告辞了。”
他彬彬有礼的鞠了一躬,准备离开。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七百二十五章 一劳永逸
见艾欧尼亚要走,何深海不无失望的站起身来,故作客气的说道：“艾欧尼亚大人,很遗憾没能跟你达成协议,看来,赤炎巨龙已经不是二十几年前的那个赤炎巨龙了。”
艾欧尼亚淡淡的一笑,“没错,赤炎巨龙更强大了。这场战争,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已经参与进来的,只是,不是你以的方式,而是以我自己的方式
“那么祝你好运吧。”何深海突然伸出手,握住了艾欧尼亚的手臂。他多么希望艾欧尼亚能了解现在的一切啊。
艾欧尼亚手上并没有什么回应,而是简单的握了下手,然后拉下红色的兜帽,便带着自己的随从,快速的走出了王宫。
王宫的前庭,埃辛大公爵已经翻身上马。艾欧尼亚走到他面前,歪着脑袋问道：“埃辛大公爵,你真的打算派兵接受不冻港？”
埃辛大公爵在马上俯视着艾欧尼亚,“协议已经签订,我必须这样做——
为了得到不冻港,他伤害了安妮。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徒劳无功。“艾欧尼亚,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没有。”
艾欧尼亚低头致意道：“我只想祝你好运。”
埃辛大公爵轻轻的哼了一下,艾欧尼亚的恭敬态度是他前所未料的,但他并不以为意,调转马头,飞快的奔驰而去。
“没错,我的大公爵。”
艾欧尼亚的嘴角微微一勾,喃喃的说道：“这一次,你比二十几年前更需要运气。”
说完,他也翻身上马,朝与埃辛大公爵相反的方向飞驰而去。
两巨头走后,马凯洛王子还留在王宫之中,翘着二郎腿,不紧不慢的品着美酒。之前,他被两巨头吓的心惊胆战,但现在埃辛大公爵和艾欧尼亚都已经走了,他就不再担心什么了,重新换上了衣服嚣张跋扈的面孔。
何深海疑惑的望着他,“马凯洛王子,请问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这个年轻的王子虽然不如埃辛大公爵和艾欧尼亚那么让人心悸,但毕竟也手握怒狮之心的重兵,何深海虽然对他的举止感到厌恶,但也只能隐忍不发。
马凯洛王子愉快的笑了笑,“当然没有,我只是想请教熊王陛下一个私人问题。”
他虽然提出了十座城镇的要求,但十座城镇他根本就得不到,好不容易来一次,他可不想就这样毫无收获的回去。
“哦？”
何深海心里一怔,故作平静的坐了下来,“什么样的私人问题？”
他最担心的就是被人询问私人问题,因为他幻化成枫雪国王的模样,但却对熊王的私生活知之甚少,这也是他需要凯瑟琳王后坐在他旁边,替他圆场的原因。
只听马凯洛王子平静的说道：“熊王陛下,很早之前就听说您的手已经完全不能用了,没想到今日一见,发现手腕灵活,宛如从未受过伤害一样。”
何深海心中一沉,脸上却笑吟吟的说道：“马凯洛王子过奖了,我也是通过很辛苦的恢复,才做到今天的灵活程度的。但不知王子殿下何故关心起我的手腕来了？”
马凯洛王子笑着说道：“原来如此,那么想必给熊王陛下您医治手腕的药剂师一定非常厉害,本王子很想见一见这样的能人。”
何深海警惕的问道：“你想见药剂师？这恐怕……”
马凯洛听出了“熊王”情绪不高,于是连忙解释道：“熊王陛下请不要误会。本王子知道国属药剂师是一个公会非常核心的人物,其他公会绝不能染指。本王子也不是想要夺取熊王陛下您的药剂师,而只是想为我自己的父王求一味药。”
“哦,这样啊。”
何深海当即放松了下来,脸上也多了几丝轻松的笑意。“王子殿下真可谓是一个大孝子。只是,怒狮之心公会的实力远在我战熊之爪之上,难道贵公会就没有能给狮子王治病的药制剂吗？”
马凯洛王子难过的摇了摇头,“惭愧惭愧。实不相瞒,不是我怒狮之心没有药剂师,而是我父王这个病得的很奇怪,而且大有愈发严重的趋势。而今我亲眼见证了您的手腕恢复状况,所以我想求您的药剂师给我父王开一剂一劳永逸的良药。”
“这个好办。”
何深海问道：“那么王子殿下,您的父王具体来说有什么症状吗？”
马凯洛王子惊讶的眨了眨眼,“熊王陛下,难道您也会看病不成？”
何深海尴尬的笑了笑,随即解释道：“久病成医嘛,久病成医王子殿下不妨说说症状,回头我也好告诉药剂师,让他们配药。”
马凯洛王子点了点头,然后皱着眉头自己的想了想,支支吾吾的说道：“我父王这个病吧,也说不出什么具体症状来,就是不太爱说话了,吃饭和睡眠都减少了。”
何深海微微一怔,心想：这算什么病？这种病几乎人人都有,无非就是心情不通畅,心里有个疙瘩无法释怀而已。这种病按理说无需求医,更无需用药,只需开解就好。
何深海刚要这样回应马凯洛王子,却见马凯洛王子眼神闪烁。何深海当即明白过来,这位狡猾的小王子不是来求什么治愈身体的药的,而是再求一味能让狮子王“一劳永逸”的药的
这真是一石二鸟的计策既能毒死自己的父王,继任大统,一旦被发现还能把责任推给枫雪王国,自己于于净净,继续做孝子
想明白了这一点,何深海不禁冷冷一笑,从心里里鄙夷马凯洛王子。虽说何深海自己也不算什么好人,自己的哥哥都是因自己而死,自己的手上还沾染了其他无辜人的鲜血,但那全都是为了实现理想,为了龙脉教派而不得不去做。可马凯洛王子这样的弑亲行径,却是真正的恶毒。
不过,何深海倒也不急着点破,毕竟他只是伪装成枫雪国王,最终目的还是获取博德迪萨。如果说森岩王国能失去一位成熟稳重的国王,换上一位脑袋不太灵光的小狮子,那倒是对他实现目标有莫大的好处。
于是,他淡淡一笑,朝马凯洛王子说道：“王子殿下,如你所愿。狮子王的这种病,有药可治。”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七百二十六章 真的很丑
听到“有药可治”,马凯洛王子的脸上不禁闪过一丝惊慌。要知道,他根本就不想医治自己的父王,自己能够有独当一面的机会,完全都是因为狮子王生病而获得的。
但他也不愧为整天见识大场面的人,很快就冷静的下来,装出一副欣喜异常的模样,问道：“真的吗？熊王陛下？如果真能使我父王恢复往日的风采,本王子一定重谢熊王”
何深海淡淡一笑,“重谢谈不上,举手之劳而已。实不相瞒,我的药剂师在治好我的胳膊之后,便接受了我的赏赐,离开了。不过,他还给我留下一瓶药水,我想很适合给狮子王使用。”
“哦？这种药水能治我父王的病？”马凯洛王子惊讶的问道。
何深海笑着说道：“不光是狮子王的病,世界上任何疾病这瓶药水,都能治愈。”
马凯洛王子顿时瞪大的眼睛,“世界上还有这种药？不可能吧？”
“哈哈哈”
何深海大笑道：“当然有可能这种药无色无味,一滴下去,便能药到病除,一劳永逸。”
说道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何深海故意压低了声音。
一旁的王后凯瑟琳当即明白了过来,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这世界上只有一种药能药到病除一劳永逸,而那种药便是毒药,无色无味的毒药
马凯洛王子何等的狡猾,立刻就听出了“熊王”话里的意思。意识到自己的心理**被看穿,他先是一惊,随即便坦然放松了下来。
“熊王陛下,既然这个药这么好,那就赏赐给本王子一瓶可好？”
凯瑟琳王后强忍着心中的厌恶,站起身来,“抱歉,我有些不太舒服,请允许我先行告退。”
说着,便不等何深海同意,就直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何深海也不去理会王后凯瑟琳,而是压低了声音对马凯洛王子说道：“王子殿下,一切包在我身上。”
马凯洛王子狡猾的笑了笑,“熊王陛下,我的确需要一瓶这样的东西。但请您记住,我只是跟你要过安神强体的药剂。”
何深海心领神会,他知道马凯洛王子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情,“那么,我给您的也是安神强体的药剂……”
两人相视一下,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阴影里,血手冷冷的一笑,然后闪身退出了王宫,在一处隐秘的地方,翻身上马,朝黑翼公会所在的博德迪萨领地飞驰而去。
这个时候,雷加已经返回了博得迪萨。雷加刚一回来,就看到一大群人围在索林汉的房间之外。
“怎么回事？”雷加皱着眉头问道。
一名黑翼龙旗团勇士认出了雷加,急忙低头致意,“雷加大人,索林汉的门被冰封住了,无论我们怎么用火烤,用武器凿,都打不开。”
雷加看到白素娥也在人群当中,随即走了过去,质问道：“这是你于的？
白素娥摇了摇头,“是安妮。”
“你打不开吗？”雷加问道。
白素娥笑了笑,“安妮的冰墙很难打碎的,除非她自己,或者等冰墙自动融化。不过——她现在心情很不好,我可不打算去招惹她。”
事实上,她觉得安妮做的没错,谁让索林汉敢伤害凯苏拉的感情呢？
雷加微微叹了口气,他真不知道该拿安妮怎么办才好。
白素娥疑惑的问道：“怎么,跟马凯洛王子会谈的不顺利？”
“恰恰相反,马凯洛很配合。”
雷加反问道：“你呢,艾欧尼亚没为难你吧。”
白素娥实在不想回忆跟艾欧尼亚接触时的情况,“信不信由你,我的手直到现在还在哆嗦呢。”
雷加点了点头,“我能想象。”
他能想象出白素娥哆嗦时的样子,就像那天晚上——
白素娥似乎觉察到雷加话里的一丝暧昧,急忙侧过脸去,“我建议你还是去找找安妮吧,她回来的时候,哭的很伤心,我猜她大概没能阻止她的外公。
“那的确是够她难受的了。”雷加顿了顿,“你想陪我一起去吗？”自己一个人面对安妮,尤其是哭泣中的安妮,会让他非常头疼的。
“不了。”
白素娥笑了笑,“安妮不会希望我在场的,你还是自己去吧,好好安慰她一下。至于跟艾欧尼亚见面的细节,我们可以以后再详细谈谈。”
“嗯,她在哪？”雷加询问道。
“在你的房间里。”白素娥不动声色的说道。
雷加叹了口气,这果然是安妮的风格。
告别了白素娥,雷加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推开门后,他看到整个屋子一片狼藉,任何能摔的东西都被安妮摔在地上,而她自己则呆坐在床边上,眼眶里还残留着晶莹剔透的泪水。
雷加努力把皱起的眉头舒展成一张白纸的样子。“你就这么想给我收拾屋子吗？”
安妮破涕为笑,忸怩的说道：“我才不要给你收拾屋子呢。”
她本以为雷加会冲他大发脾气,她甚至做好了跟他大吵一架的准备,可没想到雷加居然没有怪罪她。
雷加跨过杂乱的地板,几步来到她的面前,用手指抬起她满是泪痕的脸。“你可真丑。”
安妮恼怒的瞪了雷加一眼,“混蛋,你敢再说一遍吗”
她的美貌虽然谈不上惊艳,但在光明塔里也是数的着的,对魔法实力或许安妮还不太有自信,但对相貌,她还是很有自信的。
雷加认真的重复道：“你可真丑,尤其是哭过之后。”
安妮恨恨的举起拳头,朝雷加的胸膛拼命的砸去。“让你说我丑,让你说我丑”
雷加一把抓住安妮的手臂,力道不偏不倚,正好能控制住她,又不至于弄疼她。
安妮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挣扎,可怎么也挣脱不开,最后,她气喘吁吁的靠在雷加的胸膛上,把头深埋了起来,“雷加,我好难受。”
她第一次向一个男人敞露心扉,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暴露给他。
雷加把手放在安妮的秀发上,轻抚着她的发梢,“我明白。”
他没有问安妮为什么难受,因为他知道没有必要。
安妮靠在他的怀里,第一次感觉到来自异性的温暖。在此之前,她跟雷加有过多次的亲昵接触,她知道自己已经堕入了雷加的爱河,但没想到现在的她仍在爱河中下坠。她突然觉得,在外公那里受到的所有伤害,都被雷加淡淡的一句话给消弭掉了。
她好想一辈子就这样靠着雷加,让时间停留在此刻。
雷加也没有反对,一直安静的抱着她。
良久之后,安妮抬起头来,“我真的很丑吗？”
“真的。”雷加点了点头。
安妮生气的推开雷加,“既然我在你心里这么丑,你还抱着我于什么？你赶紧走吧”
雷加耸了耸肩,“可这里是我的房间。”
安妮气呼呼的站起来,“那好,我走总可以了吧”
雷加一把拉住她的手,安妮没有防备,直接坐到了雷加的腿上。她想站起来,但却在雷加的身体上越陷越深。
雷加看着安妮的眼睛,“我喜欢看你笑,虽然有时候让我很头疼。”
安妮怔了一下,“可你刚才还说我丑……”
她屏住呼吸,“你能再说一遍吗？”
雷加不动声色的说道：“你真的很丑。”
“不是这句”
安妮急切的嚷道：“上一句上一句”
雷加笑了笑,“你先把自己变漂亮了再说吧。我只喜欢你的笑容,不喜欢你的哭泣。”
安妮急忙擦于了眼泪,摆出一副笑脸,“这样吗？”
雷加摸了摸她的脸,“你要永远都这样微笑下去。”
“等等——”
安妮迟疑了一下,“你不会是想让我把索林汉放出来才这样说的吧？”
雷加平静的回答道：“索林汉那样残忍的对待一位女士,理应受到点惩罚。况且,把他困在房间里,也有助于他把伤养好,所以我不怎么担心他。”
他望着安妮,“我担心的是你。”
安妮好想哭出来,她扭过头去,轻轻的说道：“堂堂屠龙者竟然也会甜言蜜语。”
不过,不管雷加说那句话是不是出自真心,安妮都觉得死而无憾了。
她很想告诉雷加,自己现在报仇的**已经不那么强烈了,她只想雷加平平安安的,她可以跟他一起等千牧雪,然后一辈子陪在他的身边,永远为他而笑——可她说不出口。
雷加试图扳过她的脸,安妮却转身紧抱住他,深深的吻住了他的嘴唇。“不要看我,我现在很丑。”
雷加没有反对,任安妮冰冷的唇在他的嘴唇上游走。她紧紧的环抱着他的脖子,靠在雷加倜然变得炙热的皮肤上,而她自己的身体却因此比以前更加冰冷了。
安妮的吻技比上次有了明显的进步,虽然在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些偏紧。她不顾一切的吻他,就像要在这一刻夺走他的全部——呼吸、心跳、以及跟生命有关的一切。她的吻迫不及待而又充满压迫,可几分钟后,她发现,自己才是那个不得不暂停下来大口吸气的人。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七百二十七章 评议特使
雷加的嘴唇始终没有从安妮的肌肤上移开,只是移到了她的锁骨处。
安妮有一对漂亮的锁骨,这是她引以为傲的地方。她开始颤抖,颤抖是一种奇怪的兴奋,这使她感觉自己很强大,很勇敢,没有什么不能做到的事情。她将颤抖的手伸进他的衬衣里,手指在他线条坚实的胸膛上摸索,他太诱人了,几乎让她难以忍受……
她吸了口气,重新把他的嘴唇拉回到自己的双唇上,她要让自己重新享受一次——
雷加似乎跟安妮拥有相同的渴望,他的一只手仍然捧着她的脸,另一只胳膊则紧紧的搂住她的腰,紧紧的把她拉近。安妮越是冰冷,他就越是火热,他身体的某个部位正在燃烧,欲火让他无法自持……
那天晚上,如果躺在这张床上的不是白素娥,而是安妮的话,他们说不定早已经如胶似漆了。
当然,现在也不晚……
正当安妮准备交出自己的全部时,房门被推开了——
血手怔了一下,然后讪讪的说道：“我来的不是时候。”
说着,准备关门退出。
“等等”
安妮红着脸站了起来,“我正要去把索林汉放出来,你们聊正事吧。”
她可不想让人知道她大白天里做那种事情,况且,雷加早晚都是她的。
与卿卿我我相比,自然是血手的消息更重要一些。雷加当即冲血手点了点头,“进来说吧——枫雪王国的会晤已经结束了吗？”
“是的。”
血手目送着安妮走出房间后,回答道：“只有艾欧尼亚没有结盟,埃辛大公爵和马凯洛王子都已经跟何深海达成了协议。何深海根本不顾及枫雪王国的利益,对方要什么条件,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了。”
“何深海这样做,我早就已经猜到了。只是埃辛大公爵和艾欧尼亚的反差,倒是让人出乎意料啊。”
雷加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本以为埃辛会拒绝,艾欧尼亚会同意,不过——现在这个结果也没差多少,只要埃辛大公爵和艾欧尼亚没有合作,黑翼公会就会立于不败之地。
正在思考着对策时,就听血手淡淡的说道：“还有一件事,我想有必要告诉你一下。”
“哦？”
雷加抬起头来问道：“什么事？”
“马凯洛似乎是想要毒死自己的父亲,狮子王。”血手如实的汇报道。
雷加微微一怔,“你确定吗？”他早就看出马凯洛王子的残忍与贪婪,但没想到他会毒杀自己的父亲。
血手点了点头,“我没有听错。埃辛大公爵和艾欧尼亚走了以后,马凯洛王子单独留了下来,跟何深海索要能一劳永逸的毒药。尽管他们说的很隐晦,但稍稍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他们的意思。”
雷加略微思考了一下,“辛苦你了,这件事先不要对别人讲。”
血手问道：“连莫内德也不告诉吗？”
莫内德是马凯洛王子同父异母的哥哥,狮子王嫡亲之子。如此大的阴谋,血手觉得似乎应该知会莫内德一声。
雷加微微一沉吟,“现在还不能完全断定,马凯洛一定会向狮子王下毒。他虽贪婪残忍,但也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笨蛋。他应该知道,如果狮子王暴毙,而马凯洛王子没死,那么国内以红杉家族为首的很大一部分贵族势力,必然会起来反对他这样一个血统不纯的王子即位。所以这件事情,还是先不要告诉莫内德,免得他分心。”
“是。”血手点了点头,微微一鞠躬,退出了雷加的房间。
雷加望着屋内的狼藉,思绪也乱成一团乱麻。何深海虽然跟埃辛大公爵签订了协议,但等到埃辛调兵遣将还有一段时间,而趁这个时间,白素娥的黎明之翼小队,足以把黑翼公会的新成员训练好。但问题是,双方的数量仍旧有明显的差距。雷加虽然可以抢先占据枫雪王国十镇的有力地形,但靠严防死守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而且,马凯洛也不值得信任,他虽然对雷加表明了立场,但一旦战事吃紧,他很有可能放弃观望,从侧翼打击黑翼龙旗团,以坐收渔翁之利——这是雷加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即便他是传奇英雄,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改变战争的走向。
他紧皱着眉头,冲着地板上的杂物发呆。
这时,负责博德迪萨治安的费瑞克走进门里,盯着满屋狼藉,眼睛睁的大大的,用疑惑的神情看着雷加,“发生了什么事情？”
雷加回过神儿来,“没什么,只是安妮。”
费瑞克点了点头,以示理解。“雷加,圣光姊妹会派了两名特使过来——
雷加惊讶的说道：“特使？白素娥不就是特使吗？怎么又派了两位？”
费瑞克摇了摇头,“不清楚,她们不是来找我们的,而是找白素娥的。”
雷加心中一沉,急忙站起身来,“走,看看去。”
在闪金镇的议事厅中,两名身穿高阶魔法师长袍的女性正端坐在长椅上,颇为不耐烦的等待着。
白素娥本来忙着提炼圣光紫莲,接到消息后,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她走进议事厅,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女魔法师,“姊妹,我似乎没见过你们
两名魔法师自然知道白素娥的身份,急忙起身致意,“白素娥圣女,我们是奉圣光姊妹会之命,命令你即刻回光明塔。”
“哦？圣光姊妹会的命令？”
白素娥立刻心里有数了,她不慌不忙的坐了下来,“好呀,我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那么,请你们出示一下御座的手谕吧。”
两名魔法师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一名年纪较大的女魔法师支支吾吾的说道：“这是圣光姊妹会的命令,不需要御座的手谕。”
“哼”
白素娥冷冷一笑,“什么时候圣光姊妹会不需要御座的命令也能单独行事了？”
另一名年纪较轻的女魔法师对白素娥的态度似乎有些生气,指责的说道：“圣女阁下,你应该知道,评议会就是圣光姊妹会,御座根本代表不了什么。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七百二十八章 旧日承诺
“这么说,你们都是评议会的人喽？”
白素娥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里却暗暗着急,评议会敢于这么明目张胆的行事,这说明光明塔的内斗已经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了,她只希望御座师傅和凯苏拉还有千牧雪能坚强的挺下去。
年纪较大的女魔法师似乎更稳重一些,她的措辞也比较柔和,“白素娥小姐,希望你考虑清楚,评议会已经宣布跟黑翼公会划清界限,如果你执意要呆在这里的话,恐怕……”
“恐怕什么？”雷加一脸冷漠的推门而入。
两名女魔法师迅速的靠在一起,如临大敌般摆出一副战斗姿态。
白素娥感激的望了雷加一眼,她刚才几乎六神无主,雷加的强势介入,让她的心平缓了下来。“雷加大人,你来的正好。让我来给你们互相介绍一下,这位是屠龙者雷加,是我们圣光姊妹会的盟友。”
年纪较轻的那名女魔法师涨红了脸,“圣光姊妹会不需要男性做盟友”
雷加礼貌的提醒道：“希望你别把这句话说给黎明之翼的骑士们听。”
年轻的女魔法师哑口无言。
年纪较大的女魔法师谨慎的开口说道：“雷加大人,我们来此并无恶意,只是传达圣光姊妹会的内部命令,这是我们圣光姊妹会内部的事情,所以还是请你回避一下。”
雷加大摇大摆的坐到白素娥的身边,“我很有兴趣听一下,评议会打算让你们传达什么命令。”
年纪较大的女魔法师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她被雷加的问题问的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评议会是圣光姊妹会的内部组织,外人基本上只知道圣光姊妹会有御座,很少有人知道评议会,雷加这是**裸的于涉。
“我来替她们回答这个问题吧。”
白素娥笑了笑,“评议会想让我即刻回光明塔,否则的话……对了,姊妹,你们还没告诉我,如果我不回去的话,会面临怎样的处罚？”
年纪较轻的女魔法师恶狠狠的说道：“圣女阁下,如果你违抗命令的话,圣光姊妹会将剥夺你第一圣女的地位,甚至把你从姊妹会中除名你应该知道被圣光姊妹会除名之人,会是什么下场”
白素娥顿时瞪大了眼睛。这可是一项非常严厉的处罚,在圣光姊妹会历史上,被除名的人数不少,但对由能力继承御座职位的人除名,这种事情还从来没发生过。
看起来,评议会这次要动真格的。
白素娥并不惧怕评议会的威胁,她清楚的知道,如果她现在认输投降,跟着这两个魔法师回光明塔,那么等待她的将是无穷无尽的隔离审查。
那样的话,她非但毁了自己,更毁了御座师傅,让她们之前的努力付之一炬。只有留在雷加这里,迅速的帮助黑翼公会壮大力量,御座才能在跟评议会的争斗中占取有力位置,只要御座不倒下,她就不会被评议会怎么样。
想到这里,白素娥脸上的表情反倒镇定了下来。
雷加有些担心,现在四个国家中有三个明确要对他动武,一旦白素娥带着黎明之翼的白袍骑士撤走,将会把他置于相当危险的境地,但此时此刻他无法劝说白素娥,只能沉下心来等待白素娥自己做出决定。
白素娥站起身来,用一种看待陌生人的眼光望着两名特使,“不管怎么说,我现在终归还是你们的圣女。既然圣光姊妹会还承认我是圣女,就不该只派你们两个无名无姓的人来对我下达如此无礼的命令。我本该责罚你们的无礼,但见你们也是受人指使,这次便放过你们。你们走吧,回去告诉你们的主人,谁被除名,还未可知呢”
“你”年轻的女魔法师忍不住抬起手臂,蓝色的魔法光芒正在她的手掌上闪烁。
雷加站在身来,挡在白素娥的面前,说了三个字：“想死吗？”
年长的女魔法师感受到了雷加的杀意,立刻拉住年轻女魔法师的衣袖,低声的说道：“不要在这里闹事。”
年轻的女魔法师虽然性格冲动,但也不是傻子,轻哼了一声,收回了魔法
白素娥似乎要付出比她们更大的努力才能保持住礼貌的口吻,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的评议会,想要将我除名,除非让我看到御座的手谕,不然,我将号召所有圣光姊妹会的成员和忠于御座阁下的黎明之翼骑士,起来反抗她们。
这句话说的不温不火,但却充满着不可阻挡的威慑力。
“我们会把你的原话转告给评议会的。”年长的女魔法师回答道。
所有的友善表情都从她的脸上一扫而空,她知道白素娥已经跟她们决裂了,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作用,她转身对年轻的女魔法师使了个眼色,年轻的女魔法师抬手打开一道传送门,走了进去。
年长的女魔法师在离开前,忍不住转头对白素娥说道：“圣女阁下,希望你这样做值得。”
“当然值得。”白素娥冷冷的说道。
年长的女魔法师微微点头致意,接着就随着传送门一起消失了。
见特使离开,白素娥重重的叹了口气,瘫倒在椅子里。
雷加望着白素娥,“你没事吧？”
白素娥摇了摇头,“我很不好。御座师傅的日子恐怕更不好——雷加,我真的能信任你吗？”
与往常不同,这一次,她直视着他的眼睛。
雷加重重的点了点头,“你可以信任我。”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白素娥却像吃了定心丸一样,“知道吗,圣光姊妹会虽然名义上属于御座,实际上属于评议会,但真正的命运,其实就捏在你的手中。你必须强大起来,为了千牧雪,为了安妮——”
她咬了咬嘴唇,“也为了我。”
雷加伸手握住白素娥的手心,“我向你保证。”
白素娥微微一笑,她重新低下头,“我会让黎明之翼的白袍骑士们倾尽一切来训练你的黑翼龙旗团,另外,我和安妮也会在战场上为你冲锋陷阵,你要知道,魔法师的力量是非常强大的,有我们在,三国联军未必真的能占到便宜。我们还可以通过凯苏拉,多运送一些魔法材料来,我的强项就是魔法阵,我能把魔法通过铭文图案加持在装备之上,到时候,你的勇士的每次攻击都会附带魔法效果——”
雷加诧异的说道：“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厉害”
“你以为御座师傅为什么派我来帮助你？”
白素娥笑着说道：“就凭你几千人的黑翼公会,没有顶级魔法师的帮助,你怎么可能跟各大国属公会对抗呢？”
雷加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让我知道这些呢？”
白素娥耸了耸肩,“那时候,我只看到了一个凶残的、野心勃勃的男人,我可不想平白无故的充当你的武器。”
“现在呢？”雷加望着她清澈的眼睛,那里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白素娥回答道：“现在你仍是一个凶残的、野心勃勃的男人,但……”
她抿了抿嘴唇,小声的说道：“你让我有安全感。”
雷加稍稍一愣,那晚彼此间发生的事情瞬间浮现在雷加的脑海当中。经历了很长的停顿之后,雷加重新开口说道：“我是这里的主人,我当然会保护你的。”
白素娥脸上掠过复杂的神情,“不仅是因为这样……”
她的胳膊在雷加身边缩了缩,“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扩大黑翼龙旗团的势力,我想虽然我们跟评议会闹翻了,虽然这次的两位特使被我斥责回去了,但终究不是办法。评议会恐怕很快就会派出一支魔法师部队,来宣布我被废黜圣女身份的消息。不过我倒不担心这些,只要御座师傅还在,黎明之翼的主力就不会对我们宣战,至少在一段时间内,我们是安全的,我们也必须趁这段时间,早一点对枫雪王国作战,替安妮把国家拿回来。如果做的到的话,到时候御座阁下便有你黑翼公会以及一个国家的支持了,评议会的力量就进一步削弱了。”
雷加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你说的没错,经过评议会特使这件事,我们必须加快速度。我想,不出意外的话,很快我们就能接管枫雪王国的十座城镇,我需要把黑翼公会全都派出去,抢先占领优势地形,以十镇为战场,把战争挡在家门外。希望能在埃辛大公爵的白银之手到达不冻港前,把防御工事构建好
这需要莫内德把所有的建筑工程全都停下来,帮助他构建工事。
“防御吗？这可算不上是个好主意。”
白素娥评价道：“不过你能把战线推前,不影响到博德迪萨,已经是很不错的成果了。运筹帷幄这方面我似乎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我对埃辛大公爵的战术习惯还是有所了解的,如果你有疑问,尽管可以来问我。”
雷加苦笑一声,“你以为我不想进攻吗？按照策略,趁白银之手舟车劳顿的时候,最容易偷袭得手。但是,我决不能这样做。我曾经答应过奔流王国的常茵伯爵,永远不主动挑起与白银之手的战争,如果必有一战,我会主动退避三次,这是我的承诺,我必须这样做。”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七百二十九章 传奇领域
听完雷加的话,白素娥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会信守承诺。”
雷加淡淡的一笑,“我从不乱承诺,但一旦做出承诺,就会信守到底。”
白素娥稍稍皱了皱眉头,“只是这样一来,大好的优势局面就要拱手相让了啊。”
雷加笑着说道：“没关系。只要有你这个圣光姊妹会圣女在,有安妮公主在,还有黎明之翼小队在,埃辛大公爵就不会对我赶尽杀绝,毕竟,他的目的是为了得到不冻港,而不是歼灭我黑翼公会。何深海的联盟,从一开始就是松散的。”
白素娥点了点头,“希望如此。”
雷加突然话锋一转,朝白素娥询问道：“对了,你对天神了解多少？”
白素娥怔了一下,“天神？”
她以为雷加一定是问错问题了。
雷加点了点头,“没错,天神,大致高天的神族。”
白素娥眨了眨眼睛,“圣光姊妹会就是为天神而创建的,作为其中一员,我当然了解天神,不过……”
她咬了咬嘴唇,“说实话,我从来就没相信过天使的存在。”
雷加不动声色的说道：“大致高天是真实存在的,不过是处在不同位面而已。我想知道一些天神力量的记载。”
他体内的新龙脉力量,是融合了黄泉魔域的暮光力量,以及大至高天的圣光力量,现在既然自己已经踏入传奇境界,那么斗气自然是无法提升了,只能依靠暮光力量和圣光力量来提升境界。
传奇领域中,有四个境界,天下无双,空前绝后、超凡入圣、天人合一。每一个境界,都需要不同一般的力量来修炼提升。而雷加现在仅仅只是步入传奇,还没有达到“天下无双”的境界。
白素娥耸了耸肩,“知道我为什么不相信天神存在吗？因为我所学习的魔法,跟传说中天神的能力根本就不是同样的力量。我们只是信仰圣光,但圣光却从来没有作用于魔法之上,圣光之力和魔法根本就是两个概念”
“嗯。”
雷加丝毫不感到惊讶,“你说的没错,圣光和魔法的确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你们姊妹会用的魔法,实际上是来源于龙族。”
这下子,反倒是轮到白素娥惊讶了。“你……你怎么了解的这么多？”
雷加淡淡一笑,故意把自己男扮女装的潜入星芒学院学习的事情隐瞒下来,随口说道：“别忘了,我是屠龙者,我跟真正的巨龙交手过不止一次。”
白素娥理解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魔法的确不是来源于天神。比如说传送门这种技能,对于魔法师来说,必须经过考核,成为进阶魔法师之后,才能使用。而且,传送门的距离越远,所消耗的魔力就越多,刚才我去拦截艾欧尼亚,已经损耗了我接近一半的魔力;那两个特使的传送门就更不用说了,以她们的魔力,顶多只能传送到闪金镇之外——不难看出,魔法的强弱很大程度上依赖于魔力的深厚,技能越强,魔力越雄厚,魔法就越强。”
雷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是这样的,那天神的力量呢？”
白素娥继续说道：“根据圣光姊妹会的记载,天神的能力被称为圣光之力,或者简称为圣力,这种力量起源于孕育他们的圣光,并且依靠他们的天神之羽发挥出来。天神之羽的等级越高,羽毛越多,圣力就越强大。”
她顿了顿,“圣力也可以开启传送门,不少记载中都有天神穿越传送门的记录,但天神的传送门就不需要消耗任何圣力,只要体内的圣光不熄灭,身后的翅膀不消失,他们的力量就无穷无尽,有这样强大的力量,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像魔法师一样祷念咒语,直接拿一把武器,就能扫平一切。说的通俗一些,他们就是长着翅膀的魔法师和斗士的结合体——当然,前提是真有天神的话。
“那天圣光之力应该怎样引导呢？”雷加迫切的想到知道答案。
白素娥掩口而笑,“我又没有翅膀,我怎么知道应该怎样引导？你应该找位天神来问——”
雷加失望的叹了口气,“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白素娥疑惑的看着雷加,“奇怪,大战在即,你为什么问这些毫不相于的问题啊。”
“没什么。”雷加的语气突然变得不确定起来。
白素娥知道雷加不善于撒谎,可这语气明显有所隐瞒,但既然他不想说,总有他认为必要的理由,所以她不打算继续追问下去。
两人又继续聊了一些关于埃辛大公爵的话题,然后就结束了这场计划之外的会谈。
另一边,索林汉已经被安妮放了出来。他立即投入到锻造翡铁矿的工作进程当中,他已经做好了计划,准备在三十天内,让至少一千名黑翼公会成员从头到脚更换一新——他知道打造精品的周期实在太长了,但如果不抓紧时间去做的话,恐怕等跟何深海决斗的时候,连一件像样的铠甲都做不出来。
安妮也把自己的公主脾气收敛了很多,她陪在白素娥身边,帮助白素娥提炼圣光紫莲,制作成瓶装的药剂,两姐妹忙得连晚饭都顾不得吃。
艾梨莎跟费瑞克一起,加入到黎明之翼白袍骑士的特训当中,她本来就有学习重剑的基础,这次又能得到白袍骑士的真传,自然格外的用心。
上一次跟白袍骑士决斗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当时要不是那个伪装成车夫的高鼻梁骑士对她掉以轻心,说不定被砍掉脑袋的就是她——她必须更强大才行,为了自己,为了黑翼龙旗团,也为了雷加。
而这些人中最为忙碌的,就要数博德迪萨的税务官莫内德了。莫内德不光要负责整理税务,还要负责整个博德迪萨的经济运转。如果经济运转一旦停摆,那么就没办法供应越来越庞大的战争了。
在战争之后,掠夺是最最能一夜暴富的发家手段,在在整个战争预谋、开始、发展的过程中,就必须依靠自身的经济来获得支持。
此外,博德迪萨从领土上虽已独立,但在从属关系上,还需向森岩王国缴纳税金。不然的话,狮子王也不会对博德迪萨发生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七百三十章 王子阴谋
就在整个博德迪萨陷入一片紧张繁忙的同时,埃辛大公爵也回到了他的奔流王国,开始调兵遣将,他只将白银之手公会中的三千人留下,留守奔流王国,然后带着精挑细选的七千精锐,连夜登上大船,朝枫雪王国许诺的不冻港进发。
他不是傻子,在彻底的获得以及巩固不冻港的权利之前,他不会向对黑翼公会的战争投入一兵一卒的。
与此同时,赤炎巨龙的艾欧尼亚也回到了自己的领地。与埃辛截然相反,他回去之后就销声匿迹,似乎对这场博弈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在暗地里,他却派出了十几个哨兵斥候,侦查埃辛大公爵和白银之手公会的动向……
与埃辛大公爵的积极忙碌和艾欧尼亚的按兵不动有所不同,马凯洛王子颇为悠闲轻松。首先,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那十座城镇,因此大可不必急于调兵遣将,其次,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回到自己的寝宫后,马凯洛王子并没有急于觐见自己的父亲。他招来一名黄金狮子士兵,询问道：“我之前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这名黄金狮子士兵急忙满脸堆笑的说道：“王子殿下,如您所愿,人我已经抓到了。他原本是咱们森岩拍卖行的商人,后来转去闪金镇做生意,据说深得莫内德的赏识。”
马凯洛王子打了个哈欠,“很好,把他带来见我。另外,你可以去国库领一袋金子作为赏钱了。”
“多谢王子殿下多谢王子殿下”士兵感恩戴德的跑了下去。
不多一会儿,一个双手被反绑在背后的中年商人就被两名士兵押解了上来
“你们无权这样对我”
被捆绑的商人大声的叫嚷道：“我是合法商人该交的赋税我从来就没少交过,你们无权这个对我”
“闭嘴跪下王子面前,不得放肆”
说着,两名士兵就将商人踹翻在地,同时狠狠的掌掴了他几下。
商人当即发出一身疼痛的呻吟,他的脸色青肿,嘴角还有斑斑血迹,一看就是最就吃过不少苦头了。不过,他仍旧挺直了腰板说道：“马凯洛王子我是做正经生意的商人,我没有犯任何罪”
马凯洛王子端坐在高高的座位上,斜眼俯视着这名商人。“你的确没有罪,但我是王子,即使你没罪,我也可以置你于死地。”
商人愤怒的看着他,质问道：“上天怎么能让你这样的人成为王子你究竟想于什么？要杀我就杀好了”
“杀你？不,你的命如蝼蚁一般,我若想杀一只蝼蚁,还会跟蝼蚁说话吗
马凯洛王子笑了笑,“我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给我的老朋友带点东西。
商人充满警惕的瞪着马凯洛王子,“带点东西？就这么简单？”
马凯洛王子撇了撇嘴,“差不多。”
他拿出何深海送给他的毒药瓶,“我要你把这玩意儿放在莫内德的饭菜中
他的话既斩钉截铁,又冷漠无情。
自始至终,莫内德都是他的心头大患,他不是没考虑过毒杀老狮子国王,但那样的话,权利并不会顺利交接,莫内德会起身反抗,莫内德的外公红杉家族也会起来反抗,而他所倚仗的火鸟家族,早在一两年前就土崩瓦解了。
虽说趁狮子王抑郁的这段时间,顺利的从幼狮团团长当上了怒狮之心的副会长,但现在红杉家族势头正盛,一旦红杉家族反对,说不定国内的许多贵族也会摇旗呐喊,到那个时候,情况就会变得不可收拾。直接把这种无色无味的毒药作用在莫内德的身上,他就可以高枕无忧,顺理成章的成为第一继承人。到那时候,认谁反对也没有用了,狮子王再勇猛,也会败给时间,而他,马凯洛,自然就能成为新的狮子王。
他很残忍,但同时也不算傻,他当然知道毒死谁更好一些,更安全一些,也离王座更近一些。
商人一听到马凯文王子的话,立刻惊愕的说道：“莫内德大人？不,不
他一下子就猜出马凯洛王子手中拿的是毒药,“莫内德大人是个光明磊落,心胸宽广的人他对待我们商人爱惜如子,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马凯洛王子冷笑一声,“杀你？杀了你谁替我去送礼呢？莫内德爱惜你,可不知你爱不爱惜另外一个人呢？”他朝身边的士兵使了个眼色。
士兵心领神会,冲门口大喊道：“带上来”
紧接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就被拖拽了进来。“爸爸”
少女看到被反绑的父亲,大声的哭喊道：“爸爸,你没事吧你们这群畜生”
商人痛苦的回答道：“黛儿,爸爸对不起你,让你受牵连了”
他转头对得意洋洋的马凯洛王子吼道道：“你这个混蛋、私生子我跟你拼了”说着,低头朝马凯洛撞去。
马凯洛很久没听到私生子这个称呼了,他推开挡在身前的黄金狮子卫兵,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刺进商人的肩膀上,接着把匕首转了一整圈,直到商人痛苦的哀嚎起来,他才心满意足的将匕首拔了出来。
她的女儿尖叫起来,试图扑上去扶起父亲,但却被两名孔武有力的士兵死死的按住。
“这只是给你的小小警告”
马凯洛王子暴跳如雷,额上的青筋乍起,“要不是我仍需要你,你早就被大卸八块了”
商人抬起头,朝马凯洛王子吐了一口血沫子,“我绝对不会帮你的”
马凯洛王子眼睛眯了起来,“先别着急做决定,不然你会后悔的——”说着,他狞笑了一下,朝少女黛儿走去。
商人看到马凯洛王子狞笑的走向自己的女儿,惊恐的吼道：“你要于什么,你这个畜生私生子”
他用尽所有侮辱的词汇,想让马凯洛王子把目标转向他,可换回来的只有黄金狮子士兵的一阵毒打。
马凯洛王子得意洋洋的走到黛儿的面前,用手指抬起她的脸,“没想到平民家庭里,居然还能养出这么水灵的女儿,好极了,我还没于过商人的女儿呢,今天正好看看贵族女人和平民女人究竟有什么不同……”
“放开我”
黛儿奋力的挣扎着,但她的两只手腕被黄金狮子士兵紧紧扣住,力道之大,就像铁箍捕兽夹一样,让她根本无法挣脱。然而,她继承了来自父亲的倔强,愤怒的朝马凯洛王子的俊脸上淬了一口口水。
马凯洛王子恼怒的反手一挥,狠狠的扇在黛儿的脸上,将黛儿的脸颊打肿。黛儿只觉得眼冒金星,忍不住叫了出来。
“性子还挺野,倒是合乎我的口味。我最喜欢的就是驯肝野马了。慢慢来,小女孩儿——”
马凯洛王子擦了擦脸上的口水,“等一会儿你会叫的更动人的。”
说着,他将手伸向了她的胸部。
黛儿试图躲闪,可那两名扭住她手腕的黄金狮子士兵却将她向后拉倒,迫使她躺在一张长桌上。她努力想站起来,可是腰部却使不上劲。
马凯洛王子有意用一条腿压着她,随后抬高另一条直接跨坐在她的身上,他放低身体,与她紧密贴合,脸在她面前两掌高处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片刻不离她的双眼,享受着她的惊恐、愤怒、与羞愧,“你最好还是处女,不然的话我会直接在你漂亮的喉咙处开一道小小的口子,然后把你赏给在场的每一个黄金狮子士兵”
他大笑着,把手伸进她的衣领中,自上而下的撕扯她的衣服。
黛儿不停的尖叫着,眼眶里充满了泪水,她感觉马凯洛王子的身体似乎变得更加沉重,令她的下半身也无法动弹,而他白净的脸此刻离她那样接近,那是看似英俊迷人的脸,可脸皮下充满了肮脏的东西。
当他松开裤带时,她觉得四肢酸软,她别过头去,嘶吼着不去看他的脸。他的腿将她的大腿逼开,手在她两腿之间游走,仿佛巨大的蜘蛛触手,正试图扯掉她最后一道防线。
她看到自己的父亲仍被黄金士兵们殴打着,已经血肉模糊,不省人事——
她突然停止了反抗,她知道祈求和反抗已经没有用了,顶多只是拖延点时间而已。她回过头,盯着马凯洛王子的眼睛,平静的说道：“不,不要这样。我能帮你杀人……”
马凯洛王子抬起头,呼吸中带着刺耳的呼哧声。只差最后一下,他就能打开她的大门,她竭力反抗了那么久,却在最后一刻突然放弃了,这让他颇为不解。“你说什么？”
黛儿流着眼泪,“我去替你杀人,你放了我的父亲。等我杀完人后,我会返回来,任凭你发落。”
马凯洛王子回过头去,这才看到已经奄奄一息的商人。他愤怒的骂道：“混蛋,谁让你们把他打成这个样子的？”这副模样,根本就不可能给莫内德下毒。
黄金狮子士兵舔了舔发于的嘴唇,解释道：“可他一直在骂您是私……”
他意识到这个词是个禁忌,连忙缩回了舌头。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七百三十二章 旁观者清
正当她窘迫不已的时候,一个身穿黑色古兽鳞甲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他长的还算清秀,眉毛和嘴巴非常好看,但遗憾的是,他的背高高鼓起了一块,就像是个可笑的怪物一样。
黛儿没心情发笑,她以为这个“客人”看完之后,也会像其他人一样走开
不料这个奇怪的客人皱着眉头,在黛儿的摊位前停了下来,看了看货物,又看了看黛儿,看了看黛儿,又看了看货物。他就像是遇到了难以破解的难题,许久之后,才忍不住开口问道：“请问这位小姐,威廉是你什么人？”
“是我的父亲。”
黛儿内心一阵颤动,解释道：“他…受了点伤,所以由我来接管生意。”
“那就怪不得了。”驼背的客人笑了笑。
黛儿发现,如果抛开他畸形的后背,这个年轻人的笑容还是很好看的。
驼背客人继续说道：“怪不得你会把他从闪金镇购买的兽皮,又拿回闪金镇来卖了。”
“你怎么知道这是从闪金镇购买的？”黛儿瞪大了眼睛。
“因为是从我这里买的。”驼背客人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黛儿顿时一阵苦恼,难过所有的客人都不来她这里买东西,原来自己的货物本来就是博德迪萨的特产博德迪萨人会买自己产的特产才真是有鬼了呢
“看来,这次我是一件东西都卖不掉了……”
想起自己父亲的遭遇,黛儿真情流露,眼圈一红,难过的机会抽泣起来。
驼背客人本来打算离开,看到黛儿的这副模样,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对黛儿的遭遇有所不忍,“唉,既然你有难处,那跟我走吧,我帮你想办法——”
“等等,你是谁？”
“莫内德。”
“莫内德？”
黛儿顿时睁大了眼睛,“你就是莫内德？税务官莫内德？”
莫内德淡淡一笑,不无调侃的说道：“正是我这个驼背。我想,整个博德迪萨,甚至整个四王大陆,恐怕也找不出像我一样开朗的驼背来了。”
目标就在眼前当眼前的驼背客人报出自己的姓名时,黛儿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仿佛在肩膀上打着转,紧接着她的双腿就就站立不稳。
“你没事吧？”莫内德急忙伸手搀扶住黛儿,以很绅士的方式,将她扶到座椅上。
“没事。”
黛儿深呼了一口气,却感觉不到空气的存在。她的喉咙猛然收紧,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我只是、只是太累了……”她要杀的目标近在咫尺,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大叫起来。
她暗暗的倒吸了一口气,喃喃的说道：“父亲只说你是一个好人,却从没提过你驼、驼……的事情。”
莫内德稍稍有些惊讶,随后欣然的说道：“看来,大家已经不在意我是否畸形了,而只在意我内在是怎样一个人。这真是是要感谢雷加啊,若不是雷加的知遇之恩,恐怕我还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自生自灭呢。”
黛儿的脸色有些古怪。要说杀一个十恶不赦之人,自己一点都不会心软,可面对这样一个品格高尚之人,自己怎么能够下得了手呢？
黛儿的表情让莫内德有些摸不着头脑,莫内德随即说道：“你的脸色却是不太好看,要不然这样吧,等你休息好了以后,你带着这些兽皮来税务所找我,我会给你按原价收回,虽然这样你会亏点路费,但总比你呆在这里卖不出去要好。”
黛儿急忙回答道：“不,我现在就跟你走”
她不能失去这个机会——为了她的父亲。
莫内德被黛儿的语气下了一大跳,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这个看上去柔弱的女儿变得像野兽一样凶狠。他先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接着怀疑的眯了起来,轻声的问道：“你父亲病的很重？你需要钱？”
黛儿颤抖的点了点头,“是的。”
莫内德惋惜的说道：“我很抱歉,威廉是位可靠的老朋友。来吧,我不光会照原价把你的货物收回,还会以我自己私人的名义,给予你金钱帮助——请恕我冒昧,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黛儿。”说完之后,黛儿就略微皱了皱眉头。她觉得自己愚蠢的就像块石头,她不应该把真名告诉对方的,但现在已经没办法后悔了。
莫内德微笑着点了点头,彬彬有礼的说道：“那么黛儿小姐,跟我一起去税务所吧,让我看看我能为你做些什么。你能自己站起来吗？”
黛儿稳了稳心神,缓缓的站了起来。
莫内德在前面带路。作为雷加的税务官,他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养成了快走的习惯,但现在为了照顾黛儿,他故意放慢了速度,好让黛儿能够跟的
黛儿紧紧的跟在莫内德的身后,手心里攥着能够顷刻致人于死地的药瓶。她不知道马凯洛王子为什么要毒杀一个可怜的驼背,就因为他是一个王子吗？
她觉得上天真是不公平,同样是国王的血脉,马凯洛长的高大帅气,但心如毒蝎,莫内德天生畸形,但却具备真正的贵族风采。一想到莫内德曾经遭受过的白眼和歧视,黛儿的心就更沉重了。
她真的要做一个恶人吗？真的要做吗？
转眼间,莫内德把她带到了税务所。税务所的门前已经聚满了前来报税或者准备投资的商人。他们一看到莫内德,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候。
莫内德苦笑一声,对于每日的忙碌他已经习惯了。为了不耽误博德迪萨的建设,他每天只睡两个小时,最忙时候,甚至连续几天不睡觉。但他仍不觉得疲倦,在这里,他所有的学识都可以派上用场,而且没有人会因为他的驼背而给他白眼。
“你先在这里坐一下吧。”
莫内德轻声对黛儿说道：“我得先把今天积压的工作处理一下。”
“当然。”黛儿点头致意。
莫内德坐到桌子前,那些前来报税的商人立刻排好了队,手里拿着税单,兴高采烈的等待着。
莫内德做事极为认真,整个上午,他就一直忙于处理税务,几乎忘记了坐在旁边的黛儿。
黛儿也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莫内德。
她竭尽全力的把莫内德想象成为一个罪恶的、贪婪的、人人得而诛之的角色,但事实上,她却不得不承认,莫内德既认真,又公正,还不失风趣。在他的身上,一点都看不到骄悍王子的影子。
黛儿被深深的愧疚感包围着,她觉得自己无法对这样一位高尚的人痛下杀手——可一想到自己的父亲还在马凯洛王子的手里,她就一阵心痛。
有些事情,即使不想做,也必须要去做,这恐怕就是人生。
黛儿深呼了一口气,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莫内德大人,我能帮您倒点水喝吗？”
莫内德一怔,茫然的抬起头,这才想起黛儿的事情来。
“真是非常抱歉。”
莫内德局促不安的说道：“让你在这里坐了一上午……”
“没关系。”
黛儿笑着说道：“看您办公也是一种很好的体验。”
她站起身来,走到角落里的水杯旁,背对着莫内德和其他商人,“我和父亲都感激您所做的一切。”她一面平静的说着,一面快速的把毒药瓶打开,将无色无味的药水倒入水杯中,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就像她在脑海中演练了数千遍一样。她为自己的冷静而吃惊,就好像这整件事只是场游戏——
可如果真的只是游戏,为什么她不敢抬头去看莫内德清澈的双眼？如果真的只是游戏,为什么她的双手会控制不住的颤抖？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端着洒了半杯的水杯走到莫内德面前的。
“谢谢你,黛儿小姐。”
莫内德接过杯子,无邪的笑了笑,“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你们所得到的,是你们应该得到的。”他把杯子放唇边,刚要喝,眼睛却被税务单上的一串数字给吸引了。
他微微皱了下眉头,把水杯放在一边,专心的研究起税务单来。
黛儿的心整个揪了起来,她的心中充满矛盾,既希望莫内德永远不要去碰那个杯子,又希望他能顺顺利利的把毒药喝下去——她恨透了自己,恨不得抢过杯子,自己猛灌下去——如果她能替他去死,并且让马凯洛放掉她父亲的话,她愿意这样做。
可事实是,她必须残忍的面对这一切,如果她不能把莫内德想象成为十恶不赦的恶棍,那她就得把自己变成该下地狱的女鬼。
“这样——”
黛儿拿起笔,在莫内德的手边熟练的写了一串数字。“问题解决了。”
莫内德惊异的看着黛儿,“天呐,是我的错觉吗？”
一个没有受过什么训练的小女孩,居然帮他解决了一道乱麻般的问题。
黛儿微微的笑了笑,她对数字有一种天生的敏感,在她小时候,家里唯一能阅读的就是父亲做生意的账本,从十岁起,她父亲的账务就一直是她在处理
这只能算旁观者清吧。”她把水杯重新推到莫内德的面前。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七百三十一章 魔君雕像
见商人被打得奄奄一息,马凯洛王子顿时兴致全无,比起风花雪月,他现在更需要一个能替他把毒药送进莫内德嘴里的人。
他提起了裤子,后退了两步,盯着黛儿说道：“这么说来,你认识莫内德
“不认识。”
黛儿迅速整理好衣物,缓缓的说道：“不过,我常听父亲提起过,所以我应该是很熟悉他的。我是商人的女人,混进博德迪萨,去见莫内德应该没什么问题,而我又是女孩,莫内德也不会对我有所防范,只要你给我点时间,我保证能替你杀掉他。”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不会跑掉呢？”马凯洛王子问道。
“我父亲就在你手上”
黛儿倔强的反问道：“你认为我会抛弃他不管不顾吗？”
马凯洛王子抿了抿嘴,“为了利益,血缘当然可以出卖。”
他的声调突然变得自鸣得意起来,“不过对于你们这些贱民来讲,你们也没有什么值得出卖的利益。”他抬了抬手指,示意黄金狮子士兵把商人抬下去治疗。
黛儿顾不得那么许多,直接跑到父亲面前,痛哭流涕的说道：“爸爸……
商人睁开眼睛,用力抓住黛儿的手,“你不能,莫内德、是王子——是北部王国的希望……”
黛儿拼命的摇头,“我不管,我不管他是谁,我只是不想让你死等着我,我一定会把你平安的救出来的。”
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即使是刀山火海,也一定要闯下去。
马凯洛王子鼓了鼓掌,“很好,我就需要这样决心。”
他拿出药瓶,递给黛儿,“只需一滴,一滴便可毙命——我等着你的好消
黛儿留恋的看着她的父亲,“我要这群黄金狮子士兵好好的伺候他,就像伺候你一样。”
马凯洛王子转头对十几名黄金狮子士兵说道：“你们都听见了吗？从今天起,要像对待我一样,对待黛儿小姐的父亲”
黄金狮子士兵齐刷刷的回答道：“是”
黛儿捏了捏手中的药瓶,“我今天晚上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出发。十天之内,你一定会得到好消息的。”
马凯洛王子一想到十天内能除掉自己的心头大患,高兴的大笑起来,“好,就十天之内到时候,你和你的父亲就永远自由了”
他当然不会让这对父女再活下去,因为,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
第二天一早,黛儿就将父亲的货车重新装好,她双眼充满了血丝,整整一夜未眠,脸颊上扑了厚厚的粉底,用来遮挡昨天被马凯洛王子打的那记耳光。这些厚粉能遮住瘀伤,但却遮不住她脸上的悲伤。
昨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鹅毛大雪,暴风雪过后,外面的积雪比她想象的要少一些。可能是被风吹走了,而不是被现在从东南方缓缓升起的太阳融化了——一定不是。
太阳照耀着残留的雪,刺痛着她哭了一夜且尚未适应的眼睛。太阳只是发着苍白的亮光,却没有半点温度。
年轻的黛儿只感到寒冷的阳光刺疼她湿冷的脸庞,她觉得即使现在有一个大火炉,也不可能让她再度温暖过来。
坐上货车之后,她沿着大路驶向闪金镇。
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以前她总想缠着父亲带她出门,父亲总推说太忙,她以为在她嫁人之前,永远都不会出远门了,没想到……
越接近博得迪萨,道路就越宽敞好走。黛儿以为这只是个错觉,她无法想象一个小城镇的道路建设居然比森岩主城还要好。当她通过广场的时候,看到人们忙忙碌碌,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喜悦感,一座巨大的石质雕像正在雕刻中,已经可以看到其中威武的轮廓了。
她忍不住停下来驻足观望,同时朝身边的行人问询道：“请问,这是什么雕像？屠龙者的吗？”
屠龙者是博德迪萨的领袖,是当地人的骄傲,为屠龙者建立雕像,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行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着说道：“你是第一次来博德迪萨吧？”
黛儿心中一紧,“是啊,你怎么知道？”
行人回答道：“很简单。要是经常来,你就应该知道,这个雕像是纪念屠龙者的师父的,据说,那位师父为了救屠龙者,自己粉身碎骨了。而这,便是屠龙者师父的新的身躯。”
“原来如此。看来这屠龙者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家伙。”
黛儿小声的嘟囔道：“这样的家伙手下,也必定不会有什么奸恶之人……
这时,一队威武雄壮的治安巡逻队员从她面前闪过,她急忙收回眼神,暗暗的嘱咐自己一定要镇定。
她的目标是莫内德,只有杀掉莫内德,她才能救出自己的父亲。这跟奸恶不奸恶无关,总之莫内德不死,自己的父亲就要死。这是一道很好做决定的选择题。
要找到莫内德,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报税。关于税收,她不止一次的听父亲说过。他们加这段时间里,家境日益变好,跟闪金镇的税收有着很大的关系,为此,黛儿的父亲已经打算将家迁移至闪金镇了,但黛儿却不想从大城市搬到小城镇中,于是搬家的计划就搁置了下来,现在想起,这一切的悲剧竟然都是她造成的……
只要她能卖出一件商品,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税务所找莫内德报税,这样,她就有机会在他的水里下毒——这似乎是个很简单的计划——黛儿捏了捏藏在手心中的毒药瓶。
她来到热闹非凡的集市当中,商人自律委员会的人虽然不认识她,但却认识她父亲的马车。于是简单的盘问了几句之后,就把她带到了她父亲固定摊位
几个年轻的小伙子甚至热情的帮助她把货物搬卸了下来。
黛儿松了口气,对给她帮助的那几名年轻商人千恩万谢。之后,她就打开货箱,把商品一一摆在摊位前。她从来没卖过东西,不知道这些商品的价值价格,她只祈求有人能走过来,她愿意以超低的价格成交……
可半天过去了,大部分人只是扫了一眼她的货物,就转向别的摊位了,集市上几乎每位商人都有所成交。“雷加大人妻妾成群”的口号她已经听了不下一百遍了,可自己仍是无人问津。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七百三十三章 做贼心虚
见黛儿如此轻易的就解决了一道难题,莫内德望向她的眼神多了一种热情。
那是一种如获至宝的感觉,在这种热情里还有些复杂的成分,让年轻的黛儿突然心跳加速,她一时半会儿没法明白过来,只能低下眼皮,眼角瞟向水杯
莫内德激动的说道：“我应该怎么感谢你呢,黛儿小姐？”
“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黛儿轻声的回答道：“如果真要感谢的话,不如把我为您倒的水喝掉吧。”她觉得自己真是该千刀万剐。
“啊,当然”
莫内德不好意思的举起杯子：“这也是我该感谢你的地方——”
他正要喝,雷加突然毫无征兆的走进了税务所。
“屠龙者”
正在排队等候的商人们立刻沸腾了,“雷加大人万岁祝雷加大人妻妾成群”
雷加平静的朝人群点头致意,转身来到莫内德面前。
莫内德急忙放下杯子,急切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有事。”
雷加瞥了一眼莫内德身旁的女孩儿,“我要把你的所有工程都停下来,把工匠跟随费瑞克带领的黑翼龙旗团和埃塔带领的疯狗团,去接管枫雪十镇,构筑防御工事。”
莫内德点了点头,“这个没问题,战争期间,一切都要为战争服务。那么,需要我跟着一起去吗？”
“不用,大后方的经济还需要你来管理,你走不开的。”
雷加说道：“我会派安妮去,她是枫雪王国的公主,便于安抚不安的镇民
“这样的安排很合理。”莫内德赞同道。
他突然想起身边的黛儿,于是笑着跟雷加介绍道：“这位是商人威廉的女儿,黛儿小姐。”
接着又转头对黛儿说道：“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屠龙者,雷加。”
黛儿当然知道雷加的大名,她惊慌失措的朝雷加鞠了一躬,那只攥住毒药瓶的手掌紧紧的缩在衣袖里。
雷加凝视着黛儿,短短的三秒钟,黛儿就感觉像是过了漫长的三年。她觉得自己就是旷野上的兔子,而雷加就是飞翔在天空中的雄鹰,她根本无法躲避
“黛儿小姐,好像出了很多汗啊。”
雷加淡淡的问道。如今正是冬季,出汗可不是什么正常现象。
“紧、紧张。”黛儿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这倒也不是什么假话,黛儿确实是紧张的要命。
好在雷加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她。雷加很快收回了眼神,继续把精力放在跟莫内德交代防御工事的事情上。
莫内德一边听着,一边伸手去拿水杯。“对了,雷加,你要来点水吗？”
雷加点了点头,“不要麻烦,把你的水给我喝就行了。”说着,他伸手去拿莫内德的水杯。
“不”黛儿尖声惊呼道。她的目标只是莫内德,杀了莫内德,她就可以救出自己的父亲,她可不想伤及无辜,不管雷加是一个普通人也好,是屠龙者也罢,她都不想看到无谓的死亡。
莫内德对黛儿的突然爆发有些惊讶,“黛儿小姐？”
雷加则握着水杯,一言不发的盯着黛儿。
黛儿颤抖的从屠龙者手中抢下水杯,吞吞吐吐的解释道：“如果是屠龙者的话,当然是要单独倒一杯了。”她迅速的把水杯中的毒水倒掉,重新换了一杯于净的水。不知为什么,这次再平常不过的动作,她用了整整三分钟才完成
雷加不想等下去,他简单的告别了一脸困惑的莫内德,转身走出了税务所
“血手。”他轻声的召唤道。
“在。”血手从阴影中走出来。
“盯住她。”雷加命令道。
“是。”血手点了点头。
雷加出去之后,黛儿的手仍在止不住的颤抖。
莫内德靠了过来,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黛儿小姐？”
“没事。”
黛儿稳了稳心神,但仍没从屠龙者的瞪视中恢复过来,“我真的没事。”但紧张的气息自她身上滚滚而来,在空气中几乎看的见。她就像仍身处噩梦之中,嘴巴紧紧的抿成一条线,而之所以这样做,为的就是不让牙齿打战。
莫内德看着她的表情,轻轻的笑了一声。“你被吓到了？”
黛儿心头一紧,急忙辩解道：“没有”
“哈哈,没关系,这没什么好丢人的。”
莫内德用清晰明确的口吻说道：“不瞒你说,我第一次见到雷加的时候,也被他身上所表现出来的霸气所吓到了,差点背过气去。他可是货真价实的屠龙者,连巨龙都害怕他,我们这些凡人就更不必说了。当然,我毕竟是个男人,没有你惊慌的这么明显。不过,我若是个女孩子,可能还不如你呢”
“真的吗？”黛儿心头稍微宽慰了许多。雷加的黑色眼瞳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就好像她所有的阴谋当即被他看穿了一样。她知道自己不仅仅是因为惧怕屠龙者的威严,更是做贼心虚。
“当然是真的。”
莫内德笑着说道：“雷加就是这样一个人,你不了解他的时候,他会比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更可怕,但当你跟他成为朋友,你就会知道他比任何人都真诚可靠。”
黛儿有些看不懂莫内德此刻的表情。莫内德似乎很在意友情,这跟她想象中的王子形象大不一样。她的思想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和她的身体一样毫无用
“你看上去像是累坏了。”
莫内德的声音像天鹅绒般的柔软,“来吧,我去给你安排一个房间,你好好的休息一下。如果你不急着回森岩主城的话,你可以在闪金镇多留几日,那样我会很高兴的。”
黛儿点了点头,她当然要留下来,十天之内,她必须杀掉莫内德,必须。
莫内德朝黛儿伸出了手,想要搀扶她一把。黛儿的身体仍在微微颤抖,就像绷紧的弓弦,莫内德的手稍一靠近,她立刻就向后弹了好远。
困惑不解的表情扫过莫内德的脸庞,“黛儿小姐？”
黛儿低声的说道：“我、我自己可以走……”
昨天发生的事情仍历历在目,她对任何来自男人的触碰都心有余悸。“税务所的事情很多,你还是先忙公事吧。”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七百三十四章 他喜欢她
见黛儿情绪不高,莫内德也不勉强,“好吧。你去任何一家旅馆,就说是我的命令,让他们给你找一间最好的房间。博德迪萨的大部分旅馆都属于黑翼公会,所以他们断不敢怠慢于你。”
“多谢你,莫内德大人。”黛儿心里五味杂陈。
“请不要这么客气,黛儿小姐——”
莫内德笑着说道：“我能称呼你为黛儿吗？同时也请你不必称呼我为大人,就叫我莫内德好了。”
“当然可以。”
黛儿点了点头,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她突然停了下来,“呃,莫内德,如果方便的话,晚上一起吃个饭好吗？”
只要有机会在酒菜里下毒,她的刺杀计划就完成了。
莫内德欣喜的看着黛儿,“今天晚上吗？好的我一定会去的。”
“恭候大驾。”黛儿努力的挤出一副笑脸,可始终笑不出来。她扭过头去,没再给莫内德说话的机会,快速走出税务所。
她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不顾一切的快跑,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想要逃避什么。想要逃避莫内德火热的眼神？还是在逃避自己终将会成为恶人的事实？
外面的温度很低,几分钟后,黛儿就冷静了下来。
该做的始终要做,只有杀掉莫内德,才能救父亲——她竭力的让自己相信,这不是杀人,而是拯救。虽然痛苦,但她必须做下去。
她坚定了意志,然后找了家像模像样的旅馆,把莫内德的名号报了出来。
旅馆老板一听莫内德的名字,二话不说,直接为黛儿安排了一间最好的房间。屋里的陈设古香古色,各种家具一应俱全,光线明媚,通风良好——最重要的是,这里很安静。
黛儿关上房门,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她满脑子都是莫内德的笑容。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给了他这样一个尊贵的身份,却又给了他一个畸形的身体,他品德高尚,却生长在一个阴险冷酷的家庭之中——而今,他还得死在自己的手上,死在一个利用他的信任,在他酒菜里下毒的女人的手上。
她甚至有些感谢雷加的出现,尽管雷加打乱了她的计划,让莫内德逃过了一劫,但她一点都不怨恨,她觉得那是莫内德这样的好人应得的。
想到这里,黛儿的眼里忍不住流了下来,她拿出只剩下半瓶的毒药,盯着它发愣。
她还要再煎熬一次……
天色渐晚,莫内德提着一瓶从索林汉那里得到的龙洞美酒,兴高采烈的朝黛儿下榻的旅馆走去。
今天他非常高兴,他原本以为黛儿只是一个普通的城市女孩,就像其他城市女孩一样,有点小张扬,有点小脾气,可当黛儿展现出她的才华时,莫内德完全被震撼了,他想让她留下来,帮助他一起处理黑翼龙旗团经济上的事情——当然,这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只是想每天都看到她……
他喜欢她。
他早早的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以往这个时候,他不可能结束的这么早。所以,当他跑到索林汉那里要酒的时候,正在研究锻造的索林汉也有些吃惊。
莫内德生怕索林汉不给他酒,这个大胡子老家伙对于美酒是出了名的抠门,但索林汉听到莫内德讲述完事情之后,居然朝酒桶伸了伸下巴,一言不发的让他自取。
这让莫内德有些惊讶,平常总爱挖苦人的索林汉跑哪去了？
拿上从索林汉那里得到的绝世好酒,莫内德敲开了黛儿的房门。
黛儿一脸微笑的打开门,邀请莫内德进入。
屋里暖洋洋的,木柴在壁炉里噼啪作响,黛儿只穿了一件家常的长裙,她的双臂修长,见到莫内德的时候仍旧有些局促不安,但比起上午的时候已经安定了好多,她原本苍白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也有了一点血色。
莫内德用力嗅了嗅,“好香呀。”
黛儿莞尔一笑,“我不知道这里的菜做的好不好,所以就自己去旅馆厨房做了一些我父亲平常爱吃的东西。”
莫内德看着满桌子的酒菜,“你父亲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太幸福了。”
黛儿苦笑了一下。如果她杀掉莫内德,救出了父亲,父亲会原谅她的恶行吗？
“快请坐吧。”她朝莫内德抬手示意道。
莫内德倒有些不好意思,他拿出自己带的酒,“我不知道该带什么来赴宴,所以找朋友要了一瓶巨龙窖藏的美酒。”
他本想以这瓶酒打开话题,先给黛儿讲述一下雷加屠龙的故事,接着再邀请黛儿留下来,帮助他一起为雷加服务,可黛儿只是漫不经心的接过酒瓶,礼貌的回答了一句“多谢”,接着就把美酒放在了一边。
莫内德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这是第一次单独跟一个姑娘共进晚餐,现在轮到他开始紧张了。
如果是在平常,黛儿肯定愿意缠着莫内德讲述屠龙者的故事,但现在不是时候。
她如此的靠近自己的目标——只要杀了莫内德,她就能救父亲的命。
她的心狂乱的跳动着,手指是不是的触摸一下自己的口袋,确保那瓶已经见底的毒药瓶没有掉出来。她留了一些毒药,因为她在下药的同时,祈祷上天能够再救莫内德一次,这样,她的心里会更好受一些。
这样的复杂心情,莫内德是无法体会的。他只当黛儿的默不作声是羞涩,他自己更羞涩。
终于,他清了清嗓子,“这道蜜汁烤鸭看上去真不错——”
黛儿泯然一笑,轻轻的说道：“那不是烤鸭,那是乳鸽。”
“有这么大个的乳鸽？”
莫内德故意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来,“一定是你的烹饪技巧让乳鸽变成了烤鸭”
黛儿扑哧一下,气氛随即轻松了下来。她当然知道莫内德只是为了逗她开心才这样说,但一想到这一点儿,让她的心情就更加沉重了。“尝尝看吧,希望你会喜欢。”
莫内德尝了一口,当即诚挚的赞叹说道：“真是太美味了连王宫里的…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停了下来。
黛儿不以为意,指着另一道菜说道：“这是牡蛎汤,我只做过一次,因为牡蛎只有在靠近海边的城镇才能买得到,我父亲去森岩王国拍卖行的时候买过一次,价格昂贵,还不怎么新鲜,没想到在闪金镇的集市上也可以买到,并且价格低廉,质量又好。”
莫内德拿起勺子,颇为得意的说道：“闪金镇的集市应有尽有,别的拍卖行有的东西,这里都能找到,别的拍卖行没有的东西,这里也能找到。最开始的时候,这里只有几十名商人,而现在,这里注册的商人就有几千多名,税收也从一天几百金币猛增到一天几万金币,而且,这个数字还在飞快的增长着。
一说到跟自己相关的东西,莫内德就变得谈吐不凡。
黛儿安静的看着他,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意思。她希望时间过的慢一些,多听莫内德说说话,多让莫内德高兴高兴,她甚至希望雷加能再来一次,再破坏一次她的计划,可直到莫内德把整个闪金镇的经济状况介绍完毕,仍然没有救星出现。
等酒菜吃的差不多了,黛儿的心越来越沉重,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黛儿,你怎么不吃啊？”
莫内德耸了耸肩,“这半天里,都是我一个人在吃,在说,你一定感到很厌烦吧？”
“完全没有。”
黛儿笑着说道：“我喜欢看你吃东西的样子。”
莫内德讪讪的一笑,“我感谢你的好意,但你不必为了安慰我而说些违心的话,以前别人都称呼我为驼峰骑士,我对我的缺点还是非常了解的。”
黛儿生气的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莫内德看轻自己而气愤,还是因为他不相信她说的话而气愤,“我说的是真的,我喜欢看你吃饭的样子。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发誓。”
她直视着莫内德的眼睛。
黛儿的坚决态度让莫内德有些意外,他急忙说道：“不,不要发誓。能够听到这样的话,我已经很知足了,我不敢要求什么。”
在他心中,黛儿就是一位女神,他不敢奢望女神的垂青,只要能呆在她的身边,他就已经感到心满意足了。
黛儿的心痛苦的扭在一起,她无法把眼睛从莫内德的脸上挪开,就像他也同样无法把视线从她身上挪开一样。
他们就这样互相凝视了许久。
黛儿恨不得把自己的目的全都交待出来,让莫内德恨她,骂她,让他知道,自己不值得他那样爱,可她没有勇气这样做。她不敢去想自己父亲会因此而死,更不敢想象当莫内德用看待骗子一样的眼光来看待她时的情景。
最终,她先低下了头,轻声的问道：“要喝点酒吗？”
莫内德点了点头,“那样再好不过了。”
黛儿的手绕过莫内德带来的美酒,抓起早就准备好的那瓶葡萄酒,哆哆嗦嗦的给莫内德倒了一大杯。
第一卷 流浪学徒 第七百三十五章 吻与毒酒
“你倒酒的技巧和倒水的技巧一样烂。”
见黛儿把美酒洒出来,莫内德开玩笑的说道。
明明只是个调侃的笑话,但黛儿却笑不出来,因为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抖成这样。
“为什么不尝尝我那瓶酒呢？”莫内德接过杯子,歪着脑袋询问道。
黛儿暗暗的吸了一口气,“因为那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我想保留它。”这句话里没有一个字是假话,但目的却不是这样的。黛儿希望这是她这一辈子说过的最后一句假话。
莫内德犹疑了一下,开口说道：“我有一个请求……”
“尽管说吧。”
黛儿如释重负的回答道：“只要我能做的到。”
这样起码可以减轻一些负罪感——莫内德的要求越过分,她的负罪感就会越轻。
莫内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知道你在帮你父亲做生意,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来税务所帮我处理税务。”
黛儿惊愕的望着莫内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哪里是要求,简直就是赐予。
莫内德看黛儿不说话,还以为她不同意,于是赶紧解释道：“报酬的方面你放心,我会跟雷加去提,每个月一千枚金币怎么样？或者我可以把我的一半报酬分给你,这样比你做生意要划算的多……你,你怎么哭了？”
黛儿任凭眼泪从眼眶中流出,她摇着头,痛苦的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好？为什么？”
莫内德的身体不安的动了动,他不知道应该先回答这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问题,还是应该应该先劝慰她不要哭泣。
他觉得自己就像个白痴一样,在哭泣的女孩儿面前束手无策。他盯着手中的酒杯,小声的说道：“如果我的要求让你难受的话,请原谅我。”
自卑感涌上心头,他早就应该知道以自己的形象,根本没办法得到女孩的亲睐,这不过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叹了口气,端起了酒杯。
黛儿一把将莫内德手中的酒杯打翻,动作快的就像闪电一样。莫内德目瞪口呆的坐在原地,困惑不解的望着黛儿。
黛儿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就好像身体里有另一个人在控制着自己。她原本希望有人能来拯救莫内德,可没想到自后一刻出手拯救他的人居然是自己。
但她接下来做的事情更让自己吃惊,她捧起莫内德的脸,在他的唇上重重的吻了一下,那种急切不亚于暴力。
等莫内德反应过来的时候,黛儿却已经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歪倒酒杯也被她拿了回去。
莫内德眼睁睁的看着黛儿一言不发的将葡萄酒全部倒掉,鲜红的葡萄酒汁淌了一地,就像是一道不可阻挡的洪流一样。
爱一个人需要多久？一秒钟？还是一生？是给予一个吻,还是一杯盛满毒药的酒？黛儿觉得自己根本没法解释自己的行为,她抿着嘴,看着那些如血液般流淌的葡萄酒。
莫内德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你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
黛儿紧蹙着眉头说道：“我发誓绝不对你说谎,所以我没法回答你。因为我一张嘴,就必须对你说谎。”毒药还有最后一点,但这一次就算了。她确实必须杀了他,但这样死,对莫内德不公平。
莫内德眨了眨眼,“我……我是不是应该告辞了？”
他当然想留下来,但黛儿的那个突如其来的吻,让他的心彻底的乱了套,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情况。
“不行。”
黛儿表现出少有的坚决,“我想喝你带来的巨龙美酒。”
莫内德咧嘴一笑,“你不是说要保留它吗？”
“可现在我改主意了。”
黛儿回答道：“我是女孩子,我有随时改变主意的这个权利。”
莫内德轻松的笑了起来,“当然,当然。”
他拿过酒瓶,拔出酒塞,给黛儿倒了一杯,“这个酒有些烈——”
话音未落,黛儿一饮而尽。
莫内德砸了咂嘴,“还要吗？”看黛儿点头,他又倒上了满满的一杯。
当喝酒变成一种发泄的时候,痛苦就会在酒精里发酵,成为更大的痛苦。黛儿想把自己灌醉,可痛苦却让她愈发清醒。
她望着莫内德,轻声的说道：“我很高兴这辈子能认识你。”
莫内德回答道：“这辈子还长着呢,你会认识好多人,比如雷加、比如艾梨莎、比如索林汉、比如费瑞克等等等等,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黛儿摇了摇头,重复的说道：“很高兴这辈子能认识你。”
莫内德有些疑惑黛儿为什么要故意这样说,他想了一下,回答道：“那……我也很高兴能认识你。”
这是真话,只不过他一直埋藏在心里。
黛儿开心的笑了笑,这是她这两天来听到的最动听的话,有了这句话,她可以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管,好好的睡上一觉了。“我累了。”
莫内德站起身来,“那我也该告辞了。”
“莫内德。”黛儿在他离开前喊住了他。
“什么事？”莫内德轻声问道。
“没什么。”
黛儿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答应你的要求,我会去做你的助手,我们明天见。”
莫内德喜上眉梢,兴奋的点了点头,“太好了,黛儿我们、我们明天见
关上门,黛儿直接仰倒在地板上,蜷缩在炉火旁,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她太疲惫了,身体上,心理上,全都到了极限。
一直躲在阴影之中的血手静悄悄的走了出来,就像个没有影子的幽灵一样
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当莫内德举起酒杯时,他差点就出手相救了,但在前一秒钟,黛儿却自己打翻了酒杯。这让他很是诧异。
趁黛儿睡了过去,他从黛儿的口袋里掏出毒药瓶,仔细的看了看,又不动声色的放了回去。
他隐没在黑暗中,不久之后,就出现在雷加的房间里。
雷加正在灯光下研究着地图。此时他收到消息,埃辛大公爵已经顺着怒水河到达了不冻港,估计只要三五天的时间,埃辛大公爵的兵力就能部署完毕。雷加正在考虑应该如何避开埃辛大公爵的白银之手,同时在战略上不会吃亏—
见血手突然出现在他的房间里,雷加微微一怔,随后笑着说道：“你下次进门前就不能敲下门吗？”
血手面无表情的说道：“盗贼兄弟会从不敲门。”
雷加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个女孩有什么异常？”
血手淡淡的说道：“她要杀莫内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