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京城第一大讼师
看着李昌的脸色,扬州知府心里一沉,低着头想了许久,轻轻的叹了口气。看来自己也就是一条路可走了,无奈的道:“李兄,如此行事恐怕为人所不齿,况且这么多年的家业,李兄当真舍得?”
听到扬州知府说道为人不齿,李昌不屑的撇了撇嘴,自己这些人何尝被人喜欢过?拿自己的钱的时候,全都是吹捧着自己,背后也没有人说自己的好话。不过当说道家业的时候,李昌的神色深深的动容了,脸上的肌肉都抽出了几下。
狠狠的咬了咬牙,李昌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对扬州知府道:“知府大人,我们还能怎么样呢?虽然会为人不耻,虽然会没了大部分的家业,可是知府大人不要忘了,没了命那就什么都没了!我们无论做什么,都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如果真的满门抄斩,恐怕也没人会说我们的好!”
瞳孔微微一缩,扬州知府的脸上也有些动容,把心一横,沉声说道:“既然如此也只能这样了,不过要怎么做?我们总不能现在就去找杨督堂吧?”
“当然不行,一定要把握好时机,现在时机尚未成熟。不过也不能太晚,如果被别人捷足先登,我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了。”李昌略微沉吟了一下,语气中带着迟疑道。
沉吟了许久,李昌接着说道:“现在不过刚开始审理任伯年的案子,很快便会将私盐的案子牵扯出来,这个是肯定的。到那个时候,我们在动手不迟,不过一定要赶在别人的前面。”
缓缓的点了点头,既然已经决定去做。自然是不可能回头了,扬州知府的心里也明白。低着头想了想,扬州知府有些担心的说道:“李兄,这件事情我们就这样定了,可是任家父子的案子怎么办?如果李督堂要审理,我们要给他一个交代啊!”
轻轻的叹了口气。李昌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无奈,沉声道:“这个是一定的,到了最后我会让博儿出去认罪,知府大人乃是受人蒙蔽。只要我们把事情做的漂亮,博儿的命应该能保住,实在不行的话,也只能壮士断腕了!”
再一次打量着李昌,扬州知府的脸上满是骇然,他和李昌相交多年。自然知道李昌对李博的疼爱。现在居然让李博出来定罪,心性实在是硬的可以,看来以后自己也要小心一点!
“知府大人不必这么看着我,李家上下几百口,我身为李家的家主,不能让李家毁在我的手上。到了这个时候,牺牲一个儿子能保住李家所有人的命,这是值得的。如果为了一个儿子。将整个李家都葬送进去,博儿也活不下来!”李昌的身子都在颤抖。眼中带着浓浓的慈爱,不过说出话的却是带着决然。
站起身子对着李昌一抱拳,扬州知府眼中闪过一丝敬佩,声音严肃的说道:“今日方知李兄胸怀,真是让人敬佩不已!”
苦笑着摇了摇头,李昌的脸上带着几分自嘲。颇为无奈的道:“壮士断腕,到了这个时候必须要有些损失,希望大人也不要有所顾虑!稍有迟疑,恐怕我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李兄放心,本官知道轻重。万万不会有纰漏的!不过丁转运使那边是不是也要只会一声?毕竟我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扬州知府眉头轻蹙,脸上带着几分迟疑,试探着问道。
“不可,万万不可!这件事情只能你我二人知道,绝不能走漏一点风声。我们一个代表盐商,一个代表官吏,这样就足够了。况且丁转运使和我们不同,他掌管的是整个盐的运输,他是非死不可。”用力的摇了摇头,李昌连忙阻止道。
无奈的叹了口气,扬州知府苦笑着说道:“都听李兄的吧!”
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下具体的事宜,便各自回去了。接下来的几天,扬州城似乎没有什么异样,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钦差大人也在行辕里不曾出来。
三天后,衙门终于放出了告示,钦差大人要重新审理任伯年贩私盐案!一时间扬州人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件事情,毕竟这里都是盐商,私盐两个字足以触动每个人的神经。
这天一早,扬州知府衙门的门口便聚集了很多人,大家都想看看事情究竟会怎么发展。天启皇帝也带着人来到了衙门口,站在最前面看着公堂上。
鼓响三遍,从知府衙门的后堂出来了两队锦衣卫,他们矗立在大堂上,目光炯炯的盯着外面。门口则是有几个锦衣卫在维持秩序,不过在他们看到在站在门口的党寒之后,明显一愣,不过他们也都懂规矩,见党寒对着自己摇头,便没有人走上去!
“钦差大人到!”随着一声喊声,杨鹤从后面走了出来,迈着官步不紧不慢。
周围的人呼啦啦跪下一片,倒是天启皇帝这些人全都站着,显得有些怪异。大家也都在议论,这是谁啊?竟然钦差的都不跪。等到杨鹤走出来,连袁可立和党寒都跪下来了,这可是代天巡狩的钦差,他们也没有资格站着。
左右看了看,天启皇帝摇晃着手里的折扇,脸上带着淡然的微笑,丝毫没有跪下的意思。那些锦衣卫都认识党寒,有的甚至还觉得天启皇帝有些眼熟,他们都假装没看到,目不斜视的站在大堂里。
慢慢做到大堂上,杨鹤目光向下一扫,顿时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天启皇帝,惊的杨鹤猛地站起身子。撩起衣服就想走过去施礼,见天启皇帝摇头,杨鹤才想起这是什么地方,便慢慢的坐了回去。
在大堂的下方,扬州知府面陈似水的坐在那里,他自然也看到了天启皇帝。见杨鹤和天启皇帝的表现全都落在了他的眼里,心里一动,更加坚定了他的猜想,龙昌商号的这位少东家可是不简单啊!
“升堂!”杨鹤将手中的惊堂木一拍,大声的喊喝道!
下面的锦衣卫手里虽然没有木杖,不过也都喊喝着:“威武!”
杨鹤端坐在椅子上,大声的道:“本钦差出到扬州,便有女陈氏拦路喊冤。本官乃是代天巡狩,遇有民间疾苦,自然不会放任不管。今日在这里重审此案,定会将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听到杨鹤的话,站在门外的百姓顿时喊起了好,当然这里面也有天启皇帝的禁卫。
有人捧场,杨鹤的心情自然是不错,脸上颇为严肃的道:“带人犯!”
下面早就有人准备好了,听到杨鹤的喊声,顿时大声的喊道:“带人犯!”
时间不长,两个人犯便被带了上来,任长乐还好是自己走上来的。任伯年却是被两个差役拖上来的,两条腿上鲜血淋漓,一看便是动过大刑了。
看到这一幕,外面的百姓全都惊呼出声,杨鹤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很是不满的看了一眼扬州知府。
天启皇帝也知道了为什么自己见不到任伯年,这个样子怎么会让人看到?屈打成招的太明显了!
没有说什么,不过杨鹤还是狠狠瞪了一眼扬州知府,转过头看着身边的锦衣卫,杨鹤吩咐道:“搬一把椅子来,在去找一个郎中,让人给他看看。”
外面的人顿时交头接耳起来,大多都是在赞叹杨鹤的为人,都觉得这位官员人不错。
时间不长,椅子也搬来了,大夫了来了。在为任伯年诊断之后,大夫给出了自己的大案,任伯年这两条腿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屁股上的伤很严重,要上药治疗。
等到大夫上药治疗之后,案子才正是开始问,这个时候天启皇帝笑呵呵的走到堂上。对着杨鹤报了抱拳,笑笑呵呵的说道:“大人,在下京城白玉,乃是京城第一大讼师。今日是任家请我来的,今天的案子由我来替任家回答!”
看着下面的天启皇帝,杨鹤顿时哭笑不得,自己怎么早就没猜到呢?京城第一大讼师,陛下这是闹哪样啊?不过杨鹤自然要配合天启皇帝,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公子到一边等着吧!”
坐在下面的扬州知府瞳孔猛地一缩,杨鹤居然称呼这位白玉为公子,这位公子可真是不简单啊!
“来人,带原告!”这本不是两家打官司,根本就不存在原告,杨鹤口中的这个原告,是指那个告密的家伙。正是这个人到衙门告密,说任伯年手里有私盐。
这些自然早就准备好了,外面便走进来一个人,身材瘦小,一撇小胡子显得有几分滑稽。眼睛不大,却总是来回的扫动,走进大堂里便给杨鹤跪了下来,口称青天大老爷。
正所谓面由心生,这个时代很看中人的长相,尤其是官场。杨鹤一看这个人的长相,就觉得这是一个奸猾之人,眉头便皱了起来。
“堂下之人,本官问话不可有丝毫隐瞒,更不可巧言令色蒙骗本官,如若不然定不会轻饶了你,你可明白?”杨鹤看着这人,轻轻咳嗽了一声,大声的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章 跳梁小丑
堂下的人跪在地上,一脸恭敬的道:“回大人,小的明白!”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跪在那里似乎不是很舒服,总是左右不停的晃动。
杨鹤皱着眉头看着堂下之人,有看了看一边的任长乐,这两个人一对比,这个原告怎么看都是不是个好东西。心里虽然想法颇多,可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流露,沉声道:“你姓子名谁,家住何方,做何营生,如实回禀!”
“是,大人,小的赵迁,乃是土生土长的扬州人事。小人是做食盐生意的,家里有一万盐引,乃是祖上传下来的!”跪在地上的人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将自己的身份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缓缓的点了点头,杨鹤面无表情的说道:“本官且问你,你说任伯年的盐是私盐,你是怎么知道的?”
“回大人,官盐和私盐有很大的不同,官盐盐粒大,私盐则是要细一些。另外官盐颜色略带些黄色,私盐则是要更白一些。那一日我和任伯年拿着各自的盐引去领盐,领完盐之后我们便准备回家了。可是小的看到任伯年的盐不对劲,便告了官!”赵迁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说起这些话来没有丝毫的停滞,一气呵成。
微微皱了皱眉头,杨鹤玩味的笑了笑,颇为诧异的道:“你倒是记得清楚,真是不容易!居然和这卷宗上的堂审记录一样。两次说的都一样,说起来也没有丝毫的阻滞,看样子你这段话倒是烂熟于胸啊!”
赵迁顿时一愣,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眼睛转了几转,沉声说道:“大人。小的没读过书,又有些愚笨,生怕说不明白耽误了大人审案子。在知道大人要审案子之后,小的便把上次说的话全都记下来,每天都想着怎么说,这样才说的都是一样的话!”
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杨鹤也没有说什么,翻了翻手里的卷宗,沉声道:“你当时报官找的是知府衙门,这个对吧?”
“是的,大人!”赵迁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抬头看了一眼杨鹤,连忙又把头低下了。
“那天你报官找的是谁啊?”杨鹤没没抬头,语气淡然的问道。
赵迁微微一愣,不过还是老实的回答道:“那日小的来到知府衙门。便是找知府衙门的周捕头告的官。周捕头听说有人卖私盐的,便带着捕快前去查抄。”
缓缓的点了点头,杨鹤面无表情的道:“传周捕头上堂!”
下面顿时有人重复了一遍,站堂的锦衣卫则是喊到:“威武!”
时间不长,周捕头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连鬓络腮的胡子,眼睛瞪得大大,满脸都是横肉。
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周捕头也不敢有丝毫的托大,语气异常恭敬的道:“卑职乃是府衙的捕头。大人有什么话尽管问,卑职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看了一眼周捕头,杨鹤笑着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周捕头乃是乃是公门众人,那些说给别人的话本官也不说了,相信周捕头能够好好回答本官的问题。“
“这个自然。大人放心,卑职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周捕头躬身施礼,沉声说道。
“好,很好。既然这样那周捕头就把那天的事情说说吧!本官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瞄了一眼天启皇帝,见他轻轻的晃动着手里的折扇,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杨鹤才松了一口气,接着道。
对着杨鹤一抱拳,周捕头大声的说道:“大人,那一日卑职当值,当时赵迁跑到了卑职那里,说是有人在贩私盐。对于贩私盐这种事情,卑职自然不敢怠慢,当即便带着人去看看!”
慢慢点了点头,杨鹤笑呵呵的看着周捕头,对他的表现还是很满意。
“卑职带着人到存放私盐的地方去,经过查抄之后,卑职发现这批食盐确实和以往的官盐不同。不过那个时候证据不多,卑职便将任氏父子带回了衙门。”说道这里,周捕头便没有在说什么,把头低下了。
杨鹤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周捕头将人带回来之后,便是由这位杨大人审理的。知府大人也没有费什么手脚,很快便定了人家父子贩私盐,画押之后便定下了案子。
看了一眼苏州知府,杨鹤嘴角露出了一丝厌恶,当年在京城都是意气风发的士子。怎么到了地方上就变成了这样官吏?无能至极!
将目光转向一边的任长乐,杨鹤和颜悦色的道:“任家父子,你们有什么要说的?”
摇动着折扇走到大堂的中间,天启皇帝笑呵呵的说道:“大人,人家父子已经把案子交给我了,所以下面有我来说!”
如果是普通的讼师,杨鹤未见得会让他站出来,不过天启皇帝自然是例外。不但不能说什么,还要积极的配合,杨鹤点了点头,沉声说道:“那公子就说说吧!”
“首先,我要说的一件事情,那就是任家父子原本是不想去领盐的。他们每年都要在晚两个月去,这个和他们熟悉的人都能作证。那为什么今年早了两个月去呢?那是因为赵迁和任伯年乃是好朋友,他到任伯年的府上,求着任伯年和他一起去的。”天启皇帝笑呵呵的看着赵迁,一脸无害的样子,手中的折扇摇啊摇的!
外面顿时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杨鹤也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赵迁,沉声问道:“赵迁,这位白公子说的可是事实?”
“回大人,是的!”这个事情赵迁不能说谎,毕竟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
将目光转向天启皇帝,杨鹤面无表情的说道:“公本接着说!”
天启皇帝微微一拱手,笑着说道:“其次,任家父子共有盐引五万引,乃是祖上传下来的。任氏父子不赌也不嫖,这日子过的还算富裕。赵迁却不一样,他只有一万引盐,而且那已经不是他的了。在一个月前,你在赌场把这两万盐引输掉了,可是他们并没有拿走你的盐引,反而给了你二百两白银。”
这下可是炸锅了,如果按照天启皇帝的说法,任家父子生活富足,干嘛冒着着没命的危险去贩私盐。反倒是一边的赵迁,怎么看这私盐都像是他做的。
“这个证明不了什么!”杨鹤虽然知道自己要帮住天启皇帝这一边,可是自己也不能做的太明显。
“大人,我不是想证明什么,只是在说一个事实,一个大家都认同的事实!”天启皇帝笑呵呵的随着杨鹤一拱手,嬉皮笑脸的说道。
慢慢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接着说道:“最后一件,也是最关键的一件事情,那个贩卖私盐的人在哪里?另外就是盐的数量,既然是贩卖私盐,那为什么只有两万引的数量?”
“那是因为这次他只贩卖了两万引!”谁都没有说话,一边的赵迁先忍不住了,他自然听的出来,天启皇帝处处针对他,如果在不说点什么,恐怕自己就麻烦了!
“你说的对,这次他只贩卖了两万引,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他的手里只有两万的盐引。任伯年有五万盐引,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扬州城里只要一打听,肯定能打听的出来。年初的时候兑换的是三万盐引,剩下的两万盐引是晚两个月兑换的。如果说官府抄没的两万引盐是私盐,那任伯年兑换来的两万引官盐到哪里去了?”天启皇帝笑呵呵的赵迁,眼中满是谐谑!
赵迁脸色涨得通红,张了几次嘴唇也没说出什么来,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一边的扬州知府低着头,谁也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不过肯定不好看。
“那谁知道?没准任伯年原本就是想运私盐,那两万引官盐已经被他藏起来了!”赵迁忽然开口道,抬起头对着天启皇帝等人说道。
再一次笑呵呵的看着赵迁,天启皇帝明明写着,就怕你不说话!摇晃着手中的纸扇,天启皇帝笑着说道:“先不说怎么把这两万引官盐在你的眼皮底下换成私盐,天下会有人拿官盐换私盐的吗?”
听了天启皇帝的话,外面顿时笑了起来,谁都知道私盐干净,好吃,优点多多。肯定不会有人傻到拿私盐去官盐,傻子都不会这么做!
见赵迁痴愣着,天启皇帝又接着道:“再有你说藏秘两万引官盐,是被任伯年藏起来的,然后去贩运私盐。既然自己手里面有官盐,为什么还要去贩私盐?众所周知,贩私盐是掉脑袋的买卖,谁会这么轻易的去做。”
“最后一点,两万引食盐藏起来,亏你想的出来!”天启皇帝最后一句话已经戴上了浓浓的嘲讽了,不过现场的人却全都在叫好,未见得都能听明白,可是也觉得天启皇帝的卖相比赵迁强多了。
“本官一定要查清这两万引盐的来源,只要知道它是怎么来的,那就知道它究竟是官盐,还是真的就是私盐!等到本官把事情查明了,在审理,退堂!”杨鹤实在是审不下去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天启皇帝要干嘛!(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一章 见面
天启皇帝的房间里,看着跪在地上的杨鹤,天启皇帝笑呵呵的说道:“杨爱卿,快起来吧!出门在外没有这么多规矩,坐下说吧!”
“谢陛下!”恭敬的施了一礼,杨鹤坐在了一边,双手放在规矩的放在一边,准备听天启皇帝说什么。
端起一边的茶水喝了一口,天启皇帝笑呵呵的说道:“杨爱卿,白天的事情没有吓到你吧?”
“臣确实吓了一跳,不过总觉得陛下这样做肯定有自己的想法。臣不敢妄自揣测,虽然怕人探知微臣的行踪,还是到这里来了!”杨鹤慢慢的点了点头,看着天启皇帝,恭敬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轻轻的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轻松的道:“杨爱卿不用担心,你后面没有人跟着,锦衣卫的一直跟着你到这里!”
没有觉得诧异,杨鹤的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天启皇帝这样做也无可厚非。正所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这个道理杨鹤是明白的。
“陛下,臣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沉吟了半晌,杨鹤有些迟疑的说道,脸上也带着很深的犹豫。
看了一眼杨鹤,天启皇帝将手中的茶碗放下,笑着说道:“爱卿有什么话尽管说,朕一直不曾阻塞言路,更何况是爱卿你肯定不会无的放矢。”
狠狠的咬了咬牙,杨鹤正了正身子,神态认真的说道:“陛下这次到江南来肯定是有事情的,这一点臣心里十分的清楚。臣以为无论皇上是来做什么的,都应该快刀斩乱麻,不应该在这里耽误过多的时间。皇上乃是一国之君,京城里面那么多的事情等着皇上去处理。如果在这里耽搁的太久,微臣恐怕京城里面会有纰漏。”
上下打量着杨鹤,天启皇帝久久没有说话,深深的叹了口气,天启皇帝带着苦涩的说道:“杨爱卿,既然把话说道这个份上。朕也就不瞒着你了。这次朕要做的的确是大事情,想必你也猜到一些了?”说着天启皇帝紧紧的盯着杨鹤。
微微一愣,不过杨鹤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他自然明白天启皇帝到这里是做什么的。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可是真的得到天启皇帝的证实,杨鹤的脸色也变得非常的凝重。
“陛下,大明朝这么大,需要陛下操心的事情多了。朝廷养士三百,陛下不必总是亲力亲为。如果陛下总是这样事必躬亲。一则是陛下忙不过来,二来朝廷这些官员岂不成了闲人!”杨鹤看着天启皇帝,说话的语气激动了很多,眉头都在轻轻的跳动。
见杨鹤的情绪如此激动,天启皇帝也是一愣,没有计较杨鹤言语上的冲撞。天启皇帝的心里反而有些感动,这样的臣子才是真正的臣。慢慢的站起身子,天启皇帝缓步的走到杨鹤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杨鹤的肩膀。
天启皇帝眼中带着浓浓的自信,有了这样的人自己何愁不能中兴大明。再次用力的拍了拍杨鹤的肩膀,天启皇帝沉声道:“爱卿,朕知道你的心意,也明白你在想什么。文官不爱钱,武将不惜死,爱卿乃是文官的典范!朕知道。爱卿虽然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堂堂的二品督堂,房不过三间,地不足百亩,每日三餐青菜萝卜。爱卿乃是上天赐予朕的。朕自当妥善用之!”
“陛下,臣三餐有肉,睡觉有床,田地虽不多却足够养活微臣一家人。现在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大明朝这么多百姓,能够过上臣这样日子的恐怕不多。皇上乃是少有的英主,雄才大略,臣真的希望皇上成为中兴之君。天下系于陛下一身,以后万万不可如此行事啊!”杨鹤接着天启皇帝的话,可是还是绕到了自己这边,目的只有一个劝谏天启皇帝不要微服出巡。
有些头疼的看着杨鹤,天启皇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低着头想了许久,天启皇帝沉声说道:“爱卿,国朝养士三百,可是真正能够成为一方柱石的并不多。这次的事情事关重大,朕不得已亲自前来!”
见杨鹤又要说什么,天启皇帝将手一摆,笑呵呵的说道:“不够朕也答应你,以后除了大事情,朕绝不在微服出巡!”
虽然对于天启皇帝的回答不甚满意,可是自己实在没有什么说的了。沉吟了一下,杨鹤颇为严肃的说道:“陛下,接下来臣应该做什么?”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对杨鹤是越来越满意了,这位杨大人不但清廉自守,办事也是颇有手段。现在来问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不是问自己的计划,显然是杨鹤已经明白了自己此行的作用。
略微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便将陈家姐妹的话说给了杨鹤,最后颇为严肃的道:“朕已经派人在城里扫听过了,陈家姐妹的话都是真的。至于案子的具体情形并不清楚,爱卿记住,一定要把李家牵扯进来。李家是纲商,任伯年便归属李家管理,这件案子李家脱不了干系!”
天启皇帝虽然没有直接说,可是杨鹤明白,天启皇帝已经认定这件事情任家父子是冤枉的,李家是有问题的。脸上没有什么表现,杨鹤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语气颇为严肃的说道:“皇上,臣一定竭尽全力将案子查过水落石出,陛下尽可放心!”
没有在意杨鹤说的话,天启皇帝明白他的心思,杨鹤是不会因为自己的吩咐去愿望李家的。这个人有着自己的底线和操守,这样的人天启皇帝用起来也更放心。至于李家那边,天启皇帝可以断定,这件事情肯定和李家有关系!
“这样自然是最好,没什么事情爱卿先回去吧!”天启皇帝轻轻的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
“臣告退!”躬身施了一礼,杨鹤慢慢的退了出去。
在天启皇帝和杨鹤密探的时候,知府衙门的二堂里,扬州知府和李昌也在秘密的交谈。
“李兄,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那个龙昌商号少东家处处针对赵迁。按照大明律,诬告可是要反坐的,如果真的把诬告的罪名坐实,那赵迁可就死定了!”扬州知府满脸的焦急,声音中带着浓浓的不安。
轻轻的敲打着桌子,李昌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见扬州知府局促不安的样子,不屑的撇了撇嘴。沉吟了一下,声音严肃的说道:“事情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交给任伯年的两万引盐自然是能查到的,而且将那两万担盐吩咐下去的,正是博儿。”
无奈的叹了口气,扬州知府迟疑着道:“那个赵迁恐怕也是李公子收买的吧?”见李昌没有否认,扬州知府苦笑着说道:“这件案子,如果没有人追查,糊涂着也就过去了。现在真的较真的话,案子可是破绽摆出,不说别的,让那些锦衣卫审问一些赵迁,他就得把什么都说出来!”
“所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李家也就完了。明天一早,我们去见杨督堂吧!宜早不宜迟,不能再有什么纰漏了!”李昌眼睛微眯着,里面不断的闪着冷光,不过从他嘴角抽搐的样子来看,心里还是疼的要命。
两个人商定好了,便各自回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扬州知府和李昌便来到了钦差行辕,口称要求见钦差大人。
在钦差行辕里面,杨鹤正在见一个人,听到外面人的禀报,皱着眉头说道:“带到客厅,看茶吧!”
“是,大人!”锦衣卫校尉恭敬的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至始至终,校尉连门都没进去。
扬州知府和李昌被带到了客厅,见校尉要出去,李昌连忙走到校尉的身边,笑呵呵的说道:“问一句,杨督堂什么时候能见我们?”
“这个我可不知道,等大人有时间了,自然会见两位,请两位在这里稍带!”校尉话说的还算客气,可是脸上却没有一丝客气的表情,冷冰冰的说完便要转身离开了!
“这位小哥,不知道督堂大人在忙什么?”一边的扬州知府也坐不住了,拉住要走的校尉,笑呵呵的问道。堂堂四品的知府,什么时候对一个锦衣卫校尉如此和颜悦色。
颇为为难的看了两个人一眼,校尉苦笑着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说道:“两位,我只能告诉你们,杨大人在见客!”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全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妙,李昌连忙拉住校尉道:“这位小哥,督堂大人在见谁?”
无奈的笑了笑,校尉连忙摇了摇头,严肃的道:“这个我不能说,要是大人知道了,我是要掉脑袋的!”
“小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救命的事情,你无论如何也要帮忙啊!”扬州知府连连对着校尉作揖,一脸恳求的说道。
“大人,切莫如此!”深深的叹了口气,校尉一咬牙道:“两位可不要说出去啊!”
两人将脑袋摇的飞快,齐声道:“不会的,小哥请说!”(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二章 抉择
扬州知府和李昌都显得有些紧张,两个人目光灼灼的看着锦衣卫校尉,等待着他口中说出一个名字。两个人心里都明白,这件事情关系到两个人生死,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校尉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这次,把脑袋凑到两个人的中间,一脸神秘的道:“督堂大人在见的扬州转运使丁千里丁大人,至于说了什么,两位不要问,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说的。”说完之后,校尉转身便走了出去,只是在两个人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难道我们晚了一步!”扬州知府一脸的不敢置信,慢慢的坐回到了椅子上,湿身落魄。
一边的李昌也是目瞪口呆,呆立在一边,脸上吃愣愣的,和一边的扬州知府差不多。
良久,李昌慢慢的转过身,声音颤抖着说道:“不会的,不会的!”
“唉!李兄,还是不要安慰自己了。你我原本和丁转运使是同气连枝,可是自从钦差来了之后,我们谁也没有找他商量。丁千里为人精明,怎么可能想不到我们的打算,他这是先下手为强啊!事已至此,我们怎么办啊!”扬州知府虽然坐在椅子上,可是双腿都呆不住的颤抖,脸上已经有冷汗流了下来。
“知府大人,不要慌,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丁千里做了扬州转运使多年,手里肯定会有一本密帐,乃是他保命的东西。如果他没有将密帐交出来,那我们就还有救!”李昌眼睛不断的转动,像是在说给扬州知府听,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扬州知府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期期艾艾的说道:“他会不交出去吗?”
“不一定,那是他最后保命的东西,在没有彻底相信杨督堂之前,他是不会交出去!我们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了,只要案子在审一次。我们就全都完了。到了这个时候,我们顾不得许多了!”看着扬州知府,李昌彻底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原本那一丝侥幸已经抛去无踪了!
深深的叹了口气,扬州知府脸上依旧阴沉着,眉头皱的紧紧的。
时间不长,在不远处走过了一行人,正是杨鹤和扬州转运使丁千里。
杨鹤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不过看动作是将丁千里送出去。不过从眉眼间能看出杨鹤的喜悦。丁千里却不一样,一边走一边点头哈腰的,脸上挤满了笑容。
似乎知道扬州知府和李昌在这里,丁千里像这边瞥了一眼,脸上带着几分玩味。不过一转眼,丁千里就把目光转走了,点着头对杨鹤拱拱手,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站在那里。笑着对着丁千里点了点头,目送着丁千里离开。杨鹤才慢慢的转过身。
刚刚见到丁千里的样子,扬州知府和李昌的心里就是一沉,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恐怕自己最担心得事情发生了,不过两个人也没有说什么,因为杨鹤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抬腿走进大堂,杨鹤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对着要参礼的两个人道:“两位免礼吧!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本官这里似乎要热闹一些!”
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担心,他们不知道杨鹤这句话是不是有意的。难道是在像自己表明什么?
“大人日理万机,我们本不应该来打扰。不过有些事情却不得不禀告大人!”李昌笑呵呵的站在一边,此时他的神态已经恢复了正常,事到临头反而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缓缓的点了点头,杨鹤笑着对两个人说道:“两位坐吧!”又对外面的士卒吩咐道:“上茶!”
等到两个人坐下,杨鹤笑呵呵的说道:“刚刚见了丁转运使,让两位久等了!不知道两位今天来有什么事情吗?”杨鹤的话虽然说的客气,可是语气中却带着疏离,显然杨鹤的心里并没有他的神态那么好。
“大人,下官能不能问问,刚刚丁转运使都和大人说了些什么?”
微微一愣,看了一眼扬州知府,杨鹤也没有说话,轻轻的端起了一边的茶杯。
李昌顿时在心里吉叫苦,这是你该问的吗?见杨鹤端茶,李昌知道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了。杨鹤的意思非常的明显,有话快说,没有就快走!
此时杨鹤的心里也确实比较焦急,刚刚拿到了一份触目惊心的东西,现在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天启皇帝。面前的两个人无论想说什么,杨鹤都没有听下去的心思!
“大人,小人是来认罪的!”杨鹤和扬州知府都没有反应过来,李昌迅速的站了起来,撩起自己的衣服便跪倒在了地上。以头触地,声音中带着颤音说道。
杨鹤看了一眼一边的扬州知府,脸上带着几分茫然,其实杨鹤并不认识李昌,只是知道他是本地的官绅。似乎是扬州本地的纲商,只不过过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杨鹤询问的目光,扬州知府的脸上仿佛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什么都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昌,扬州知府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见杨鹤皱起了眉头,扬州知府也站了起来,撩起自己的衣服跪倒在地,颤抖着身子说道:“大人,下官是来认罪的!”
微微眯起眼睛,杨鹤脸色阴沉了起来,轻轻的喝了一口茶,静静的思考着。许久,杨鹤将手里的茶碗放了下来,上下打量着两个人,沉声说道:“看来你们都是聪明人,本官的来意你们也猜到了,朝廷的意思也明白了。”
“是,大人!我们都明白了,皇上曾经有过圣旨,我们希望能够帮着大人把事情办好!我们别无所求,只希望能够活命!”李昌给杨鹤磕着头,全身都是冷汗,听到杨鹤说话才松了口气。
扶着椅子站起身子,杨鹤神色颇为复杂的看了两个人一眼,深深的叹了口气,沉声说道:“走吧!你们的事情我不想问,也不能问,跟着我走吧!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你们能不能活下来,要看这个人的意思!”
两个人一愣,万万没有想到杨鹤会这样说,脸上全是不敢置信,杨鹤不能处理自己两个人的事情,那谁还能处理两个人的事情?不过他们心里也都明白,这些不是自己应该问的。
站起身子,跟着杨鹤往外走,两个人的心里全都是惴惴不安。低着头互相看着,眼光在不断的交流。
走到外面,杨鹤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对一边的一个校尉吩咐道:“你去一趟转运使衙门,把丁转运使请来!”
“是!”校尉恭敬的施了一礼,转身想外面跑了出去。
等到校尉离开,杨鹤又转过头对两个人说道:“二位,在这里少待,本官有些东西要准备!”
两个人自然不敢反对,扬州知府笑呵呵的说道:“大人请便!”
杨鹤一离开,两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全都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深深的舒了口气。
“李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本官已经乱了方寸,你有什么想法快说吧!”扬州知府看着李昌,脸上带着几分急切,颤声说道。
大口的喘着粗气,李昌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的道:“知府大人,到了这个时候,我们还能做什么?听天由命吧!”
颓然的站在一边,扬州知府脸上不断的抽搐着,没有在说一句话!
时间不长,杨鹤便走了回来,来到两个人身边,面无表情的说道:“两位,跟着我们走吧!”
几个人走到外面,又等了一会儿,扬州转运使丁千里便打马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走的太急,丁千里大口的喘着粗气,脸上也全是汗珠。
翻身下马,来到杨鹤的身边,恭敬的施了一礼,轻声说道:“下官见过大人,不知大人找下官有什么事?”
“跟我走吧!原本准备明天带你去的,现在这两位一起,索性今天就一起去吧!”杨鹤对着丁千里点了点头,看了看一边的扬州知府和李昌,杨鹤沉声说道。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脸上全都带着讪讪的笑容,不过很快便过去了。原本大家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现在也是一条船上的人,只是谁也没有说话。
“好了,这里不是叙旧的地方,跟着本官走吧!”杨鹤没有过多的耽误,招呼自己的护卫把车赶过来,一行人离开了钦差行辕。
扬州城的另一边,天启皇帝正在客栈里休息,不时会传出开心的笑声。
“大哥哥赖皮,明明是我赢了!你怎么可以这样!”陈圆圆手里拿着围棋的黑子,气鼓鼓的看着天启皇帝,小嘴都能挂上酱油瓶了。
天启皇帝讪讪的笑了笑,无奈的说道:“这个不是手谈,这是五子棋,是大哥哥赢了!”
“大哥哥赖皮,这明明就是手谈!哪里是什么五子棋?”说着转向一边的陈芳芳,带着哭腔的道:“姐姐,大哥哥欺负我!”
无奈的拍了拍额头,天启皇帝是一个头两个大,这个时候陈林从外面走了进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三章 账册
原本陈林走进来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此时陈陈林的脸上没有带着以往的笑容,屋子里的人都知道陈林有事情。天启皇帝脸色也严肃了起来,对着一边的陈芳芳笑了笑,轻声说道:“带着妹妹到后面去吧!”
对着天启皇帝扶了扶,陈芳芳便上前来领陈圆圆,脸上却带着一丝担心。显然对牢房里的父兄,陈芳芳还是放心不下。刚刚还和天启皇帝吵闹的陈圆圆,此时也安静了下来,跟着姐姐向后面去了。
大堂里只剩下天启皇帝和袁可立,陈林和党寒四个人,其余三个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陈林的身上。
“怎么了?有什么大事情吗?”天启皇帝看着陈林,语气轻缓的问道,脸上的表情也是淡然的很。
对着天启皇帝躬身施礼,陈林恭敬的说道:“回皇上,都察院左都御史杨鹤在外面求见!”
屋子里的几个人都是一愣,杨鹤昨天晚上刚从这里离开,怎么一早又迫不及待的到这里来了?有什么事情非要现在来吗?
将目光看向一边的党寒,天启皇帝面无表情的问道:“钦差行辕那边有什么事情吗?”
“回皇上!昨天杨大人回到钦差行辕之后,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倒是今天早上,扬州转运使丁千里到了钦差行辕见了杨督堂。后来扬州知府和扬州盐商李昌也去了钦差行辕。至于商谈了什么事情,恕臣无能,没有查出什么端倪!”党寒躬着身子,将自己刚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笑着摇了摇头,天启皇帝指了指党寒 语气轻快的说道:“你啊!以后不要说这些虚话,朕怎么会惩罚与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切不可在如此,明白了吗?”
“臣谨遵陛下教诲!”党寒连忙跪倒在地,虽然天启皇帝说的轻松,党寒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轻轻的挥了挥手,天启皇帝随意的道:“起来吧!你还是不错的,差办的也不错。朕回去自有升赏。以后要多多勤于王事!”
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陈林,天启皇帝接着吩咐道:“去吧!把杨鹤带进来吧!朕倒想知道这几个人找他有什么事情!”
时间不长,杨鹤便在陈林的带领下走了进来,来到大厅的中央,杨鹤撩衣服跪倒,口中大声的道:“臣都察院左都御史杨鹤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着三拜九叩,一点也不含糊。
杨鹤的此番作为让大厅里的人全都愣住了,三拜九叩乃是非常重的礼仪。平日里大臣们上朝都不用三拜九叩的。除非有什么重要的事件,新皇登基、祭天、祭祖等等。现在杨鹤来这一手,连天启皇帝都愣住了。
上下打量着杨鹤,天启皇帝撇撇嘴,小样跟我来这套,沉声说道:“杨爱卿,如此行礼,难道你是要辞官吗?”
天启皇帝的话一出口。屋子里的人在一次一愣,袁可立捂着自己的嘴笑。脸色涨得通红。一边的几个人也是强忍着,刚刚严肃的气氛一扫而空,全都看着杨鹤。
跪在地上的杨鹤脸上也是通红,吞吞吐吐的道:“回皇上,臣不是要辞官,臣是有别的事情。”
“原来不是要辞官啊!朕还以为爱卿来到这扬州之后。不想在回去了。正所谓人生只和江南老,爱卿有这样的心思也不奇怪。只是俗语又说,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不知道爱卿这十万贯有没有。要不要朕赏赐一些?”天启皇帝笑呵呵的看着杨鹤,平常杨鹤都是一副死样子,总是板着脸,想要调侃他一下可是不容易。
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天启皇帝自然不会放过,看着杨鹤窘迫的样子,天启皇帝顿时笑了起来。见天启皇帝大笑,屋子里的人也笑了起来,不过只有袁可立发出了声音,其余两人还是捂着嘴不断的耸动着肩膀。
杨鹤乃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官位高,威望也高,在场能笑他的也就是袁可立。这位被万历皇帝贬斥了二十六年的老臣,在士林清流里面那可是名声很大的。
慢慢的站起来,天启皇帝走到了杨鹤的身边,身后将杨鹤搀扶了起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杨爱卿,朕看你太过严肃了,开个玩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不可多想,也不可瞎琢磨!”
苦笑着摇了摇头,杨鹤能有什么办法?或许自己这个待遇是很多人想要要不来的!对着天启皇帝一躬身,杨鹤颇为严肃的道:“臣能明白陛下的苦心,不过臣一辈子这样,恐怕很难在改变了!”
拍了拍杨鹤的肩膀,天启皇帝笑着说道:“好了,坐下说吧!看看你有什么大事情,居然还行如此大礼!”说着天启皇帝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屋子里的人也都严肃了起来。
“陛下,扬州转运使丁千里早上找到了微臣,这是他交给微臣的账本。上面记录了他贪污了多少盐税,以及在运输过程中各地的克扣。”从怀里拿出了一本账册,恭敬的递给了天启皇帝,杨鹤神情谨慎的说道。
天启皇帝缓缓的点了点头,也没用一边的陈林,伸手见账本拿了过来。慢慢的打开,天启皇帝一页一页的看了起来,书页不断的翻动,天启皇帝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最后将账册一扔,天启皇帝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屋子里面都没人说话,都在等待着天启皇帝开口,毕竟皇上生气不可能只是拍拍桌子的。
“都转运盐士司转运使,堂堂的从三品高官,竟然做出这样得事情。为官五年,贪污银两竟然达四百万两之巨,已经赶上朝廷一年的岁入了。这不过是一个都转运使司的转运使,下面还有同知等等,这些人又拿了多少?光是一个转运衙门,贪污就如此严重。那另外一个衙门呢?盐课提举司岂不要富可敌国了?”天启皇帝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神情有些激动,大声的呵斥道。
大厅里的人相顾骇然,杨鹤似乎早有准备,不住的摇着头。袁可立不敢置信的听着,眼睛睁的大大的,脸上满是不可思。伸手拿起地上的账本,袁可立翻看了起来,这个时候他也不怕天启皇帝治他的罪。
当确信天启皇帝说的是真的,袁可立的脸都在抽搐着,狠狠的将账本扔了出去。身体不断的颤抖,声音激动的道:“国库没有银子,边关的将士没有军饷,赈灾银子也不够,这群硕鼠,国之蛀虫,全都要抄家灭族!”
看了一眼杨鹤,天启皇帝沉声问道:“杨爱卿,丁千里这是做什么?难道他不想活了!”提到丁千里的时候,天启皇帝的声音都变了,显然恨不得活刮了这个人。
“不知道陛下是否还记得辽东贪污军饷案?在那件案子之后,皇上颁布了一道圣旨!”杨鹤恭敬的施了一礼,神色颇为复杂的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着说道:“原来是奔着这个来的,这个丁千里很聪明,知道这样保命。能够猜到朝廷到对这里动手,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让他进来吧!朕要见见这个人!”
“皇上,这位丁转运使参加过陛下的登基大典,恐怕会认出陛下来啊!”一边的党寒连忙站了出来,颇为担心的说道。天启皇帝的身份绝不能暴露,否则事情就麻烦了。
摇了摇头,天启皇帝对着党寒摆了摆手,沉声说道:“朕要让他知道朕的身份,没什么关系,朕要去南京了!”
“皇上要去南京?”党寒几个人失声说了出来,这是唱的哪出啊?
“既然在扬州找打了突破口,这也足够揭开盐课的盖子,朕在呆在扬州已经没用了。下面朕要到南京去,在那里对这些人治罪!”天启皇帝目光中带着冷冽,说话的时候都带着杀气。
屋子里的人都觉察到了天启皇帝的杀气,不过此时没有站出来,他们也相信,事情传出去,恐怕也不会有人站出来。
“皇上,跟着臣一起来的不光是转运使丁千里,还有扬州知府和扬州城的盐商李昌!他们的事情臣没有问,想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情,希望能够保住自己的命。”杨鹤见天启皇帝示意陈林带人,连忙补充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笑了笑,沉声道:“都带进来吧!地方官、领兵的转运使、盐商,来的真是齐全。都见见吧!有了这三个人,朕也好把所有人的都拽出来!”又将目光转向陈林,天启皇帝沉声说道:“去吧!把人带进来。”
恭敬的答了一声,陈林躬着身子出去了。
大厅里没有说话,虽然天启皇帝的脸上带着笑容,可是谁也不敢把那当成笑容。如果硬要说是笑容,那就是死亡的微笑了。
“袁爱卿,今年考取的士子是不是还在观政?”天启皇帝将目光转向袁可立,天启皇帝看似随意的问道。
“回,陛下!是的,今年的进士有一百多人,现在全都在六部观政。不过时间也快到了,吏部应该要派官了!”袁可立知道天启皇帝为什么这么问,老实的答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四章 去南京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没有在说什么,屋子里面便陷入了安静。这个时候大家都知道天启皇帝心情不好,没有人会去触天启皇帝的眉头。
时间不长,外面便响起了脚步声,推开门走进来的是陈林,快步的走到天启皇帝的身后,恭敬的站立在一边。
在陈林的身后,一次走进来三个人,为首的正是扬州转运使丁千里,在丁千里的身后是扬州知府,然后才是李昌。一进来,三个人就是一愣,他们都没想到屋子里居然会有这么多人。
看到坐在主位上的天启皇帝几个人全都愣住了,扬州知府和李昌自然认识天启皇帝,这位不是那位龙昌商号的少东家?那位京城第一大讼师白玉吗?不过此时两个人都知道天启皇帝非同一般了,可以说远远的超过了两个人的预料。
站在最前面的丁转运使和这两个人不同,此时的丁转运使全身颤抖,脸sè苍白。冷汗簇簇而下,牙齿都在不断的碰撞,身子已经开始摇晃了。
“咳!”见几个人站在那里发呆,陈林翻了翻白眼,用力的咳嗽了一声。
这声咳嗽果然起了作用,将自己个人呢全都喊了回来,站在最前面的丁转运使双腿一软,直接摊跪在地上,不断的磕着头,声音颤抖着说道:“罪臣扬州转运使丁千里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次扬州知府和李昌全都愣住了,怎么会这样?龙昌商号的少东家怎么会是皇上!两个人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顿时瘫软在了地上。
“罪臣扬州知府杨夏禹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杨夏禹跪在地上,相比于丁千里,杨夏禹显得更加的不堪。
一边的李昌自然也是不甘寂寞,不过他也是最害怕的人,三个人里面他不是最笨的,可是他的身份是最低的。平rì里用钱收买人,他也能和一些官员称兄道弟,可是真的到了有事情的事情,他的身份一定会变为区区一个商人。无路你有多少钱,这个时候的身份是不会变的,在朝廷大佬的眼里,你是随时可以被杀掉的。
天启皇帝也没有搭理这三个人,伸手接过两个双胞胎侍女递上来的茶水,天启皇帝轻轻的抿了一口,道:“江南确实是好地方,膏腴之地,有钱人真的太多了。朕今rì才知道什么是有钱,真是太孤陋寡闻了!”
大厅里的人全都竖着耳朵听着,虽然天启皇帝说话的声音很是平和,可是大厅里的人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没有人会以为天启皇帝说的是好话,很明显这是反话。
目光在三个人的脸上扫过,将茶碗放在了桌子上,笑呵呵的对跪在地上的丁千里说道:“丁千里,朕没记错的话你是湖北人吧?哪一年的进士朕记不得了,朕没说错吧?”
“回皇上,罪臣老家是湖北的!”丁转运使心里在打着颤,嘴唇抖动着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淡然的笑了笑,接着说道:“你在湖北老家,父亲已经不在了,不过高堂老母依然建在。三个妻妾,为你生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你的大儿子已经考取了举人,不过今年考进士没考中。不过你最小的儿子不过六岁,年纪不大啊!”仿佛在说家常,天启皇帝的语气都很和善。
天启皇帝越说,丁千里的身子颤抖的越厉害,最后以一下一下的在地上猛磕头,大哭着说道:“陛下!罪臣知罪了,陛下要杀就杀我一个人吧!我的老母亲已经七十多岁了,请皇上放过她吧!”
大厅里面丁转运使的凄厉的哭嚎着,几个人却没有人面露恻隐,反而嘴角都带着冷笑。
“好了,不要哭了!让心烦意乱的。你到这里来,为的就是真的圣旨,放心吧!朕会言而有信的,不会杀你,更不会杀你的家人!”天启皇帝眉头轻蹙,又喝了一口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启皇帝越来越喜欢喝茶,也越喝茶越浓。
“写主隆恩,罪臣粉身碎骨也要报答陛下天恩!”丁转运使顿时大喜,不住的往地上磕头,头上全是血都丝毫没有注意。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沉声说道:“那你的家产全都拿出了,朕可以给你留下良田百亩,另外给你五千两白银,你的家人都能安稳的活下去。当然了这一切都有条件,这一点朕是明白的,你要好好的配合查案,将你知道的贪官全都交出来!”
“皇上万岁!罪臣永感天恩!”丁千里顿时喜出望外,一边用力的给天启皇帝磕着头,一边大哭着说道。
挥了挥手,天启皇帝随意的说道:“站到一边去吧!希望你以后好好的悔改,其实朕很想把你抄家灭族,所以你要注意。如果以后你在做什么的对不起朝廷,为祸乡里的事情,朕一样会派人抄了你的家!”
“罪臣不敢!”丁千里攻击的回答了了一声,便躬着身子退到一边,抬手想要擦擦额头上血迹,顿时疼得是呲牙咧嘴的。
将目光落在剩下的两个人身上,天启皇帝又喝了一口茶,沉声说道:“李昌,朕知道你,因为你的一个好儿子。就算今天你不来,朕要查出来那个案子,也要把你的家抄了。到时候远不止现在这样,看来你也不笨!”
“草民不知天颜尽在眼前,实在罪该万死!草民愿帮着查明私盐案,希望皇上能够绕过草民!”李昌也学着丁千里,脑袋不断的向着地上用力的磕头,一边哭一边说。
“你们李家和丁千里家一样,不过有一点,你那个儿子要死。白rì里强抢民女,为了得到女子居然无赖陷害他人,实在罪不可赦。你的事情朕可以不追求,朕希望你明白!”天启皇帝声音越来越严厉,到了最后言语中却带着几分无奈。
连忙用力的磕头,李昌口中大声的呼喊着,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真情。
一边得扬州知府深深的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命也能保住了,真是不然容易,不过好歹还是值得的。
天启皇帝将目光落到扬州知府杨夏禹的身上,沉声说道:“朕当初的圣旨里面朕写的很清楚,只有第一个站出来的人才能得的赦免。今年在这里的只有丁转运使可以不用死刑,不过朕看到李昌的态度,觉得还不错,便留下了他的xìng命。”
“皇上,罪臣明白,希望皇上开天恩,罪臣愿为陛下前驱,将江南官场洗刷一变!”扬州知府原本以为这么说,天启皇帝肯定会绕了自己,没想到良久天启皇帝也没有说话。
“是不是觉得朕应该饶了你?那两个人朕都没有深究,到了你这里自然更不会深究了,对不对?”看着扬州知府杨夏禹,天启皇帝狠狠的拍着桌子大声的道。
站在一边的转运使丁千里,李昌全都是一愣,天启皇帝怎么在这个时候发脾气?
“朕告诉你,朕不会留着你的xìng命的,朕要灭了你的三族。身为地方官,贪污就算了,毕竟大家都这样做。可是你身为扬州的知府,居然联合别人陷害自己治下的百姓,使百姓含冤受屈。身为地方父母,玩忽职守,朕要杀了你以儆效尤!”天启皇帝目光灼灼的盯着扬州知府,恶狠狠的说道。
天启皇帝的话就像大锤一样,狠狠的砸在扬州知府的身上,顿时脸sè苍白晕了过去。
不屑的撇了撇嘴,天启皇帝对一边的党寒说道:“把这个人拖下去,严加看管起来,不要让他死了!”
“是,皇上!”党寒恭敬的答了一声,便走出门外找来两个锦衣卫,将扬州知府身上的衣物脱掉。然后拖死狗一样将他拖了下去。
“杨爱卿,这里的事情叫交给你了,等一下你去到扬州府衙去吧!在那里把该审的案子审完,给老百姓一个交代,然后出告示安明,让百姓不要过于惊慌!”天启皇帝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杨鹤,沉声说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将目光看向了丁千里和李昌,颇为严肃的说道:“你们该干嘛干嘛,不要有什么异常,不要露出丝毫的破绽。你们的脑袋可都是寄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要是不想要,真会把他拿下来!”
“皇上放心,我们肯定守口如瓶,绝对不出一点差错!”两个人连忙跪倒行礼,态度恭敬的说道。
看向一边的袁可立,天启皇帝接着道:“袁爱卿,给朕拟一份圣旨,把锦衣卫同知掌北镇府司的许显纯掉到南京来。另外让东厂派人来,让魏朝好好选一选,酒囊饭袋就不要来了!”
“是,皇上!臣这就去办!”袁可立恭敬的施了一礼,语气颇为严肃的说道,不过中间还有一丝担忧,他知道天启皇帝找的是什么人,他也知道天启皇帝这是要干什么。
最后天启皇帝的目光落到陈林的身上,缓缓的道:“好好准备一下,明rì启程,我们去南京!”
“是,皇上!奴婢这就准备!”陈林自然不会有意见,在一边恭敬的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五章 秦淮河
秦淮河,素有六朝烟月之地,金粉荟萃之所的成为,是南京城的一大景点。凡是到了南京的人,没有会不到秦淮河,这就像到了běi jīng一定要去长城一样。
野棠无主,流莺成队,秦淮河最出名的恐怕就是这花船了。来到秦淮河,不乘一回花船,那就是没到过秦淮河。每到晚上,秦淮河畔便是灯火通明,一条条花船靠在岸边,船头上噶挂着红的,将整个河面照的通红。
这天晚上,在秦淮河的岸边,一队人正笑呵呵的走在岸边,为首的一个年轻的公子。此人手里拿着折扇,借着灯光能够看到上面的题字,正是文征明的亲笔。身上穿着上好的苏锦面料长衫,腰间的金镶玉腰带闪闪生辉,脚上等着鹿皮的薄底快靴,一看就是哪家的富家公子。
在年轻公子的身后,十几个护卫跟着,腰间都挎着刀,面容十分的严肃,不时左右的看看。这位年轻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从扬州回来的天启皇帝。
天启皇帝的身边同样是两位年纪轻轻的公子,一副文人打扮,手里都拿着折扇,一边走一边为天启皇帝介绍。
“白兄,这秦淮河乃是南京城中最值得来的地方,风景秀丽不说,这河上的花船是一定要去的!”说话的人二十多岁的样子,身上穿着长衫,一副文人的打扮。
“是啊!彭兄说的有道理啊!秦淮河的确是值得一来,白兄身材北方,这南方的好事情,那是一定要尝试一下的!”另一位少年连忙附和道,身上和那人一样,也是穿着丝绸的长衫。
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脸上也十分的开心,这两位是他刚刚结识的朋友。如今都在南京的国子监读书,年纪轻轻倒是对着秦淮河熟门熟路。
“吴兄、彭兄,小弟初来乍到,对这里知道的也不慎多,还请两位多多指教!”天启皇帝对着两个人拱了拱手,客气的说道。
这两个人高个子的那个叫彭孙贻,稍微矮一些的叫吴蕃昌,对这个南京地面可是十分的熟悉。天启皇帝正好结识一下这两个人,免得自己在南京无聊。
“白贤弟客气,看贤弟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没见过市面的人。在北方想必也是见惯了这些,倒是我们兄弟有些班门弄斧了!”彭孙贻笑呵呵的对天启皇帝拱拱手,脸上虽然有得sè,可是话说的却很谦虚。
笑着摇了摇头,天启皇帝抬头看了看天空的月亮,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两位,已经是这个时候,我们找一条花船吧!到上面吃点夜宵,小弟可是有些饿了!”
“月下泛舟,将心饮酒,美女作陪,丝竹绕梁,一定是人生快事。既然白贤弟有此雅兴,我们兄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吴蕃昌对着天启皇帝一抱拳,脸上带着喜sè说道,话虽客气,可是意思就一个,这个天启皇帝掏钱!
原本也没打算让这两个人掏钱,天启皇帝笑呵呵的点头,将目光转向一边的陈林,笑着说道:“你去找一艘船,包下来!今天本公子要和江南的两位才俊喝一杯!”
“是,公子少待!”陈林恭敬的施了一礼,带着两名禁卫,转身向着不远处的河边走了过去。
吴蕃昌和彭孙贻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摇头苦笑,果然是大家公子,做起事情来就是不一样。看着气度,看着行事风格,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人家能有的。
时间不长,陈林便快步的走了回来,笑着对天启皇帝施了一礼,语气恭敬的道:“公子,船已经找好了,请公子登船吧!”
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对一边的吴蕃昌和彭孙贻说道:“两位,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咱们过去吧?”
“好,走!白贤弟请!”说着对着天启皇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彭孙贻的脸上也挂着笑容。
三个人一起向前走,走出去不远便看到一艘船,不过几个人都有些诧异。不是对船不满意,实在是这船太大了,看长度能有五六仗,上面有三层小楼,看起来古sè古香的。每个角都挂着风铃,随着微风的吹动,发出阵阵悦耳的铃声。
在二楼的正中间,一块很大的匾额挂在那里,三个人都还没有上船,便看到了牌匾,上面三个大字:得意楼。
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牌匾,天启皇帝的刚要说话,却听到一边的彭孙贻感叹道:“白贤弟真是大手笔,这得意楼在这秦淮河里可是数一数二的,没想到贤弟居然把这里包下来了,大手笔,真是大手笔!”
微微一愣,天启皇帝自然是不明白怎么回事,脸上带着几分迟疑对彭孙贻说道:“彭兄何处此言?这不过是一艘花船,彭兄怎会如此吃惊?”
“白贤弟有所不知,这得意楼虽然是花船,可是这花船可是不一般。船只的大小那可是秦淮河上数一数二的,里面的姑娘足有百人,也是这秦淮河上数一数二的!”彭孙贻看着花船得意楼,一脸期盼的说道。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脸sè不断的变幻着,心里忍不住感慨,纸醉金迷啊!在这些过着这样的rì子,怪不得后来大明会成为历史。又看了看河上生意兴隆的生意,天启皇帝不禁在心里想,给你们收一点娱乐场所营业税,看你们还笑得出来吗!
“白贤弟,在想什么?”见天启皇帝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一边道吴蕃昌笑着问道。
见有人和自己说话,天启皇帝顿时回过神了,笑着说道:“小弟有一事不明,希望两位不吝赐教!”
“白贤弟有话尽管说,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着天启皇帝拍了拍胸脯,吴蕃昌又看了一眼彭孙贻,彭孙贻自然也是笑着应允!
连忙摆了摆手,天启皇帝笑着说道:“不至于如此,小弟只是不明白,以前小弟也去过一些地方,全都是迎chūn坊、丽chūn院这样的地方。这艘船为什么会叫得意楼呢?这里面有什么玄机吗?”
两个人相视而笑,谁也没想到天启皇帝问的居然回事这样一个问题,沉吟了一下,彭孙贻笑呵呵的说道:“白贤弟真是聪明绝顶,一眼便看出了这个不同,不知道贤弟听没听说过一首诗?”
天启皇帝几个人一边向前走,天启皇帝一边沉声说道:“彭兄请讲,小弟愿闻其详!”
“唐朝诗人孟郊有诗云:昔rì龌龊不足夸,今朝旷荡恩无涯;chūn风得意马蹄疾,一rì看尽长安花!这得意楼的名字,正是取自chūn风得意马蹄疾啊!”彭孙贻一边走一边笑,伸手指着得意楼,笑呵呵的说道。
愣愣的站在原地,天启皇帝的脸上表情十分的丰富,一阵红一阵白的,想笑又似乎笑不出来,很复杂的样子。
吴蕃昌和彭孙贻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是不明所以,彭孙贻疑惑的道:“白贤弟,有什么不妥吗?”
笑着摇了摇头,天启皇帝颇为无奈的说道:“这首诗乃是孟郊中进士时候的诗,那是表达自己喜悦心情的诗,人生最得意的事情。不知道孟郊有幸看到自己的诗流传千古,不过却被一条花船当作招牌,这位诗人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
吴蕃昌看了一眼彭孙贻,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谁都没有在说什么。不过都没觉得有什么,在他们看来,风流雅事根本无伤大雅,倒是这位白公子怎么会这样呢?
三个人都没有在说什么,已经到了传下面了,没有停留便上了船。
船上的老鸨子早就在一边等候了,见天启皇帝等人上来了,顿时笑呵呵的迎了上来。能够将自己这艘船包下来,这不是不是一般的手笔,全都是非富即贵的人!
“公子里面请,船上早就准备好酒宴,助兴节目也都准备好了!今天晚上穿上的姑娘全都在,保证几位公子玩的开心!”老鸨子笑呵呵的将天启皇帝等人往里面走,一边肩膀颤动着说道。
一行人向里面走,谁也没注意在三楼的窗口一个人,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手里拿着手帕,目光炯炯的看着天启皇帝等人。
见天启皇帝等人登船,少女也没回头,面无表情的说道:“是这几个人?使他们包了整艘船?”
“回圣女,是的!今天没有别的客人,刚刚黄婆婆上来了,他希望圣女能下去!”站在少女身后的侍女向窗外看了一眼,语气肯定的说道。
少女依旧盯着天启皇帝等人,没有在说什么,也没有回头对侍女说什么。
“圣女,这个黄婆婆居然让圣女下去,实在是大逆不道,圣女应该惩罚她!”侍女却有些忍不住了,语带气愤的说道,眼中还是闪过一抹冰冷。
“黄婆婆死了你也取代不了她,有些事情不要在想当然了,你在做这种事情,我就把你扔到河里喂鱼!”少女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没有回头,声音冷冷的说道。
站在身后的婢女连忙跪倒在地,大声的说道:“奴婢在也不敢了!”嘴上最然这样说,可是眼底深处却带着弄弄的愤恨!(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六章 交易
天启皇帝一行人在花船上饮宴,船便开到了江心,船上歌舞不断,莺莺燕燕围着一群女子。彭孙贻和吴蕃昌身边都有几个女子相陪,倒是天启皇帝身边一直都是陈林在伺候。
一边的老鸨子笑呵呵的伺候着,可是目光却在不断的打量着天启皇帝,不时还看一看陈林和四周的护卫。目光忽明忽暗的,似乎在琢磨什么事情。
见没人注意自己,老鸨子对一个女子交代了几句,自己便转身向着楼上走了上去。一路轻轻的抬脚,最后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小姐,奴婢能进啦吗?”在外面不可一视的老鸨子,此时却更像一个下人老妈子,恭敬地站在门路,丝毫不敢有唐突
里面响起了脚步声,一个少女将门打开,笑着对老鸨子道:“黄婆婆,小姐请你进去!”
慢慢的点了点头,老鸨子对少女倒是混不在意,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看到站在窗口的少女,老鸨子恭敬的施了一礼,道:“属下见过圣女!”
被称为圣女的人也没有回头,慢慢的点了点头,理了理被江风吹动的头发,道:“黄婆婆,下面来的那个是什么人?你又没有打听清楚?”
“回圣女,属下无能!那人带来的人非常的谨慎,似乎在提防着任何人,根本什么也不说。”老鸨子脸上闪过一丝懊恼,语气中带着些许失落,看向少女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畏惧。
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少女也没回头,声音清丽的道:“这更能说明此人身份不凡,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护卫,你要想办法和他搭上关系。我们圣教或许能够用得到,叛徒徐鸿儒上次行事,牵连了一大批教众兄弟,山东以及北直隶我么的实力已经很薄弱了。”
“圣女,那个年轻人似乎并不好女sè,姑娘们使劲浑身解数他都不理不睬的。属下就是来青史圣女的!”老鸨子一脸的无奈,生平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得事情,以前无论是王公贵胄,还是表面上的正人君子,只要到了这里就没有不吃这一套的。
少女微微有些诧异,慢慢的转过头,绝世的面容上没有一点笑容。目光冷冷的看着老鸨子,少女嘴角微挑,眉头也轻轻的皱了起来。
“黄婆婆,你好大的胆子!不要以为你是老资格,就在这个侮辱圣女!圣女身份尊贵,岂能下去见那些个凡夫俗子!”少女还没有说什么,站在一边的侍女便大声的呵斥道,脸上也是义正言辞!
看了一眼侍女,少女也没有说话,再一次将目光落到了老鸨子的身上,似乎在等着老鸨子给自己一个交代。
老鸨子狠狠的瞪了一眼侍女,吓得侍女倒退了一边,才对着少女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圣女,属下并不是这个意思,另外还有一个人,属下觉得是不是让她去?”
少女脸上神sè微微一变,皱着眉头想了想,语气中带着迟疑说道:“她这样的可是不容易找道,你觉得值得吗?下面的那个人真的那么不寻常?”
被少女如此问道,老鸨子顿时一愣,低着头沉思着,良久才缓缓的道:“圣女,这个人的身份肯定不同凡响,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他的身份。至于是否妥当,属下不敢妄下断语!”
缓缓的点了点头,少女似乎对老鸨子的回答很满意,低着头想了想,沉声道:“这件事情不要做了,不过这个人要监视起来,尽快将他的身份弄清楚。另外派人联系一下京师那边,我对教主此行有些担心!”
屋子里的另外两个人神sè也是一变,老鸨子脸上的神sè变得复杂了很多,良久才恭敬的道:“是,圣女!属下等一下就派人去!”
少女看到老鸨子的神sè,无奈的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感慨的说道:“黄婆婆,我知道你的想法,这次教主的做饭你并不赞同。不过那是教主决定的事情,教里的规矩你懂,我就不多说了。”
“圣女,不是属下倚老卖老,塞外的建奴毕竟是异族。自古以来勾结外族,那就是为人所不齿的!石敬瑭等人可都是遗臭万年的,不知道教主为什么会这样做,属下想不通!”老鸨子脸上一脸的愤懑,脸sè涨得通红,情绪也有些激动。
没有在意老鸨子的冲撞,少女脸上带着一丝无奈,不过还是解释道:“黄婆婆,本来这些事情我是没必要和你解释的,不过看在你跟在我身边多年,又是教中的老人,一直对圣教忠心耿耿,今天我便和你说一些!”
脸上露出了感激涕零的神sè,老鸨子语带颤音的说道:“多谢圣女!”
“并不是教主想要勾结外族,这次的事情就是一次单纯的交易。我们为他们救一个人,他们给我们一样东西,一样教主非常想要得到的东西!”少女看着老鸨子,声音严肃的说道。
静静的沉思了片刻,老鸨子有些迟疑的说道:“属下有一件事情还是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够让教主如此兴师动众的东西可不多!”
少女的神sè异常复杂,低着头想了许久,才慢慢的说道:“你听说过传国玉玺吗?”
听到这四个字,老鸨子的身子猛地一阵,脸上全是不敢置信,颤声说道:“秦始皇用和氏璧制作的传国玉玺?那块象征着帝王正统的传国玉玺?”
慢慢的点了点头,少女面sè凝重的说道:“正是那块传国玉玺,建奴的努尔哈赤和教主通信,只要我们帮他救一个人,他就用传国玉玺和我们交换。原本教主也不想答应,奈何传国玉玺实在太过重要,教主也办法。这次教主亲自去běi jīng,也是希望万无一失!”
“属下明白了,是属下糊涂,上次面对教主还曾出言不逊,属下实在该死!”老鸨子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怒冲冲的说道。
“好了,黄婆婆,无论是教主还是我,我们都知道你对圣教的忠心。没有怪你的意思,教主在走之前还交代我要好好和你解释,实在不行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你。你虽然只是堂主,不过教主和我可是一直把你当成香主的。只是你也知道,现在六大香主都是教中骨干,对圣教都是忠心耿耿!”少女拉着黄婆婆,苦口婆心的解释!
老鸨子满脸的惭愧,躬着身子说道:“圣女不必说了,是属下糊涂,希望圣女和教主不要见怪!属下一定为圣教尽心尽力,为圣女和教主尽心尽力!”一边说着,老鸨子的脸上闪动着坚定的神态。
“好了,你上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下去吧!下面的那个人也要好好的照顾,不能有丝毫的纰漏。派人盯着他,一定要把他的身份查出来!”笑着看着老鸨子,少女语气温和的说道。
“属下告退!”对着少女施了一礼,老鸨子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楼下的天启皇帝对这一切自然是不知道,此时的天启皇帝正在和吴蕃昌二人喝酒。看着舞动的女子,听着悦耳的乐器,喝着上好的美酒,天启皇帝也有些飘飘然。
“公子,我们该回去了!袁先生还在等着,如果皇上晚上不会去,袁先生那里怕是不好交代啊!”陈林脸上的肌肉全都皱在一起,在天启皇帝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陈林说的袁先生自然是指袁可立,天启皇帝如果在这里过夜,回去肯定会被袁可立劝谏。
微微皱了皱眉,天启皇帝也明白,倒不是害怕袁可立劝谏什么。自己出来并没有和袁可立和党寒交代,如果自己真的在外面过夜,这两个人恐怕会急死!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将桌子上的酒杯端了起来,对着两个人一举杯,笑着说道:“两位,家父家教很严,这次出来又有一位长辈跟着。小弟不能在外面过夜,这就要回去了!不过两位可以在这里尽情玩,船钱小弟已经付过了!”
吴蕃昌和彭孙贻都是一愣,两个人都没有劝阻天启皇帝,毕竟这个理由他们也不能说什么。一番寒暄之后,天启皇帝便招呼老鸨子将船靠岸。
天启皇帝下船之后,吴蕃昌和彭孙贻依旧在船上玩乐,天启皇帝则是回到了自己的客栈。只是天启皇帝一行人都没注意,在他们下船之后,有几个人也跟着他们下了船。
回到客栈之后,袁可立和党寒果然在等着天启皇帝,让天启皇帝没有想到的是这里居然多了一个人。正是自己到牢房里见过的任长乐,此时的任长乐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狼狈,脸上带着笑容,温文尔雅的站在那里。
“愚兄痴长几岁,托大称呼公子为贤弟。这次家父和愚兄身陷囹圄,多亏贤弟仗义出手,在这里谢过贤弟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贤弟请受愚兄一拜!”任长乐说着便撩起衣服,想要向下跪去!
天启皇帝将任长乐搀扶住,笑着说道:“天下人管天下事,任兄不必如此客气!”(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七章 锦衣卫的刀
天启皇帝和任长乐寒暄了一阵,便告辞去休息了,对于喝不少酒的天启皇帝,回去休息才是最重要的。虽然一直想和任长乐谈一谈,不过显然现在自己做不到了。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是颇为无奈,不过大家也都能理解,天启皇帝毕竟还年幼,有这样的行为也是情有可原。几个人互相客气了几句,便都各自回到房间去了。
别人回到房间全都睡下来,党寒却目光炯炯的坐在房间里,一边放着一壶茶,自斟自饮。依照党寒的方式,显然不是为了品茶,不过是为了解渴。
梆子响过三声,党寒的脸上闪过一丝轻松,站起身子伸了一个懒腰。慢慢的走向自己的床边,显然是准备睡下了!来到床前,党寒刚要解开自己的腰带,手还没有解开便停了下来。
“我是真的不想你来,更不想你来迟!”党寒无奈的将腰带系上,再一次走回桌子边。在一边的茶盘里又拿出一个茶碗,一边往里面倒茶,一边笑着说道:“每天晚上我都弄好最好的碧螺chūn,你最喜欢的茶!真的希望你能来喝一杯。又不想你真的来。”
党寒的话音刚落,窗子响动,一个黑影翻着窗户落到了屋子里。双脚落地没有丝毫的声音,如果不知道根本不会觉得那里站了一个人。
“你还是喜欢走窗户,习惯一直没变啊!”将装满茶水的水杯放到桌子的另一边,党寒语气柔和的说道:“过来坐吧!虽然事情很紧急,不过我们还是有些叙旧的时间的!”
那人也没有说话,走到桌子边坐下,慢慢的拉下自己的蒙面巾,端起茶水一口喝了下去。虽然党寒说这个人是喜欢碧螺chūn,可是此人喝茶的样子倒是和党寒差不多,全是解渴类型的。
“不知道怎么说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喝茶,还是你坏事做的太多了?”自己到了一杯茶,那人喝干之后,才开口道。
如果有人听到,一定会惊的把眼睛掉下来,因为那居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不过和少女不同,女人的声音很有磁xìng,听起来应该有些年纪了。
“你不来我睡不着啊!跟着皇上出来,虽然看起来是风光无限,可是真的却是如履薄冰啊!如果不是这样,我这次也不会把你找来帮忙!”党寒笑呵呵的看着那人,话虽这样说,可是语气却是很轻松。
“好了,这些闲话等一下在说吧!先说正事。皇上这次出去逛了花船,不过只是喝了点酒,到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情。一切都很顺利,不过在皇上离开船上之后,有人从船上下来跟着皇上来到这里。现在外面已经有人开始监视了,似乎对皇上很有兴趣!”女人看着党寒,声音也严肃了起来,脸上异常的谨慎,显然她也知道事情的严重xìng。
花船,这是为什么呢?党寒自然不会认为天启皇帝的身份暴露了。不过这些人不怀好意的是肯定的,看来自己要好好的查一查!
见党寒皱着眉头沉思,女人慢慢的站起身子,一边向着窗子走去,一边沉声说道:“你好好的想吧!你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猛地站起身子,党寒满含不舍的看着女人,颤抖这嘴唇说道:“你想好了没有?你要什么时候嫁给我!”
女人的身子猛地顿住了,肩膀颤抖了几下之后,似乎下定了很大决心,道:“这么多年我的心思你也知道,什么时候你离开锦衣卫,我就嫁给你!”
脸上顿时露出了喜sè,党寒连忙说道:“这次回京之后,我就想大人请辞!从此以后我们能天涯海角,不离不弃!”
慢慢的点了点头,女人也没有说话,轻轻的推开窗子,一闪身便消失在了夜sè里。
屋子里的当人呆呆的看着窗子,良久才慢慢的回过神,走回到桌子边坐下。再一次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喝进去之后,党寒嘴角挂着一丝冷笑,道:“真是不知好歹,看样子真把我们当作吃素了!好久没杀人了,也不知道我的刀还快不快!”
夜,静谧如水,除了秦淮河,南京都已经睡下了!
在běi jīng城,同样的夜晚,很多人都已经睡下了,很多人却是越到晚上越jīng神。对于他们来说,夜晚要比白天好,夜晚更加让人安心。
锦衣卫北镇府司,在外面一直都是凶名赫赫,绝对能够让小孩止住啼哭。在北镇府司里,有一个让所有人都闻风丧丧胆的地方,那就是在诏狱。
幽深yīn暗的诏狱,死在这里的人不知凡几,地位有高有低,年纪有大有小。夜晚的诏狱依旧是灯火通明,里面不时的传出凄厉的惨叫声。
在里面的审讯犯人的地方,有三个人被绑在木桩上,身上都穿着内衣,上面全都是血迹。三个人全都是垂头丧气的,谁也不在大吼大叫的。
三个人的周围站着一圈锦衣卫的校尉,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对这一切都司空见惯了。对他们用刑的是几个彪形大汉,全都是锦衣卫里面的好手。
正中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同官服的打扮上看不出这位的品级,因为他穿的是钦此的飞鱼服。不过在场的众人可都知道,这位的身份可不简单。家里是皇亲国戚,本身自己乃是锦衣卫同知,北镇府司掌印许显纯许将军!
锦衣卫里面地位紧紧低于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乃是真正的二号人物。原本是一个不起眼的人物,不知道怎么就走了狗屎运,到辽东去办差。
辽东一行可谓顺风顺水,不过后来的山东之行,差一点就把脑袋丢了。原本对许显纯不服气的,自那以后也都服气了。可是后来大家发现,这个许显纯和骆思恭也不同,这位可是心黑手狠。并且掌握着北镇府司,统管着诏狱,让所有人见到他全都没了脾气。
轻轻的将手里的茶碗放下,许显纯挥了挥手,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气。看了一眼行刑的大汉,无奈的说道:“不知道怎么说你们,看来还是练得不到家,平rì里牛皮吹的挺响,真到了动真格的时候,全都完蛋了!”
那人恭敬地站在一边,一句话也不敢说,一副恭顺的样子。凡是见过许显纯动刑的,全都是这个样子,生怕这位什么时候把自己也弄成那样。
没有在搭理行刑之人,许显纯慢慢的站了起来,缓步的的走到三个人身边。皱着眉头闻了闻,许显纯皱了皱眉头,在袖子里拿出一方丝帕。
“今天本官心情好,不给你动大型了!本官却是越来越心善了,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是不是修身养xìng了!”说着叹了口气,把目光转向一边的一个校尉,淡然的吩咐道:“去把邵氏兄弟给本官找来!”
一边的人一听,顿时打了一个冷颤,显然这个邵氏兄弟也不是什么善人。在掌北镇府司之后,许显纯着急了不少自己喜欢的人,这邵氏兄弟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你说你们整天圣教的,你们的圣教给你们什么了?你们真是胆大妄为,上次在山东本官就差点死在你们手里。自从回到běi jīng,本官一直注意着你们的动向。本官很想知道,这次你们有什么大计划?如果能够让我官大仇得报,好处肯定是少不了你们的!”许显纯笑呵呵的看着三个人,语气也带着和善。
不过三个人似乎铁了心,低着头,也不说话,一副不合作的样子。
“真是可惜!”看着走近年来的两个年轻人,许显纯脸上全是惋惜,颇为无奈的说道:“你们啊!真是不知道人该怎么活着了!”
“卑职见过大人!”不知道是不是以为包*的好,这对兄弟看起来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不过目光中却带着冷漠,显然也是见惯了生死的人。
笑着点了点头,许显纯示意两个人免礼,然后对一边的校尉说道:“让这三个人清醒一下,本官虽然不困,不过这些人肯定困了!”
校尉们也不说话,将一边的三桶水提起来,对着三个犯人的身子便泼了过去。冰冷的水让几个人全都叫了起来,声音异常的清晰。
“这些都是加了盐的水,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清醒很多!”大声的笑了笑,许显纯回头看了一眼邵氏兄弟,道:“你们先从左边那个人开始,本官还没见过宫刑的,今天本官也要见识见识!”
被绑着的三个人原本还在惨叫着,可是听到许显纯的话,全都停住了叫喊,眼中带着浓浓的恐惧。
“一刀割掉烦恼根,这是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大人有大量,你们还是说了吧!”邵氏兄弟走到那人的身边,一边把自己的工具拿出来,一边笑呵呵的和犯人闲聊。
“不要啊!不要啊!我说,我什么都说!”那个马上要被动刑的人,脸上全是恐惧,大声的呼喊到。
许显纯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惋惜的笑容,看着那个人,叹了口气道:“这是没劲!”
“大人,都督大人找你!”一个校尉快步的来到许显纯身边,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第四百二十八章 东厂的刀
听到校尉的话,许显纯便皱了皱眉头,这个时候骆思恭找自己干嘛啊?白天骆思恭已经走了,怎么这个时候又回来了。虽然许显纯的心里有着那么一丝野心,不过现在他可不敢表现出来。
现如今许显纯在锦衣卫中也占有一丝地位,可是真的和这为锦衣卫都督比起来,自己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如果不是皇上提拔,自己在骆思恭面前一定是毫无还手之力。
看了一眼犯人,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许显纯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稍等一会儿,等这本官回来!”说完站起了身子,向着外面便走了出去。
刚走出诏狱,许显纯便看到了骆思恭,一身便服的骆思恭就那么站在那里,气度沉稳。
快步的走到骆思恭的身边,许显纯脸上漏出了笑容,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卑职见过大人!不知道大人夤夜到此,有何吩咐?”
“你跟着本官来吧!”没有去搀扶许显纯,脸上也没有丝毫的表情,骆思恭背着手转身走了。
许显纯顿时一头雾水,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自己自认做的还不错!并没有哪里得罪骆思恭,今天这是怎么回事?虽然心里疑惑,可是许显纯也只能跟着骆思恭走。
来到北镇府司的一大堂里,这里此时空荡荡的,除了外面站岗的校尉没有一个人。走进大堂之后,骆思恭也没有停留,带着许显纯走到后面的白虎大堂。这里可是锦衣卫堂上官参劾军务的地方,一般人是进不来的,真的进来了那可就是杀头的大罪。
许显纯实在是不知道这是怎么了?难道这是要陷害自己?可是自己也不是林冲啊!自己家里虽然有几位美丽的姬妾,难道有人被骆思恭看上了?没关系,直接说,送你几个不就完了吗!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吗?
一边走了,许显纯的心里一边腹诽,这算怎么回事啊?难道真的要陷害我?不过很关键的一个问题,自己是锦衣卫的同知,又掌北镇府司,自己有资格到白虎大堂里面。
慢慢的转过身,骆思恭目光严肃的看着许显纯,沉声说道:“许显纯,跪下吧!”
这下许显纯是真的蒙了,怎么还闹到这种地步?不过他心里也明白,自己还是要跪许显纯的。以前又不是没跪过。恭敬的撩起衣服跪倒在地,许显纯恭敬的说道:“许显纯在!”
从怀里拿出来一张纸,骆思恭清了清嗓子,面容严肃的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锦衣卫同知许显纯,勤于王事,乃是朕肱骨之臣。奉旨钦差都察院左都御史杨鹤在江南查察吏治,特旨掉许显纯到杨鹤身边听用!钦此!”
有些痴愣的看着骆思恭,许显纯不明所以的接过圣旨,怎么忽然要把自己调走,难道江南出了什么事情?难道江南出了什么事情?
看了一眼骆思恭,许显纯带着几分局促的说道:“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骆思恭自然知道怎么会这样,不过有些话该说,有些话是真的不该说。将许显纯搀扶了起来,骆思恭笑着说道:“你这次又有机会了,皇上器重你,每次都把重要的差事交给你,这是羡煞旁人啊!”
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个时候许显纯是真的不想走,刚刚挖出一点白莲教的东西。自己正准备扩大战果,准备报自己的仇,自己这一走可就全都泡汤了。
虽然心里百般不愿意,可是许显纯的知道自己没得选择,这不是锦衣卫派给你的差事,自己能挑肥拣瘦。这可是天启皇帝的圣旨,如果自己不尊崇,那就是抗旨不尊。
对于文官来讲,或许偶尔来个抗旨不尊,彰显自己的风骨,在到皇上那领上廷杖,这是不同凡响!顿时就是不畏权贵,风骨的大帽子带上。凭借这个便可以在大明王朝无往而不利,无论到了哪里,都会有人恭敬的施礼。
可是武官不同,胆敢抗旨,直接拿下砍了!这既是文官和武官的区别。锦衣卫乃是天子亲军,那是皇家的私器,天启皇帝是主子,这圣旨是无论如何都要接下的。
想着那些白莲教,许显纯的脸上满是愤恨,看了一眼骆思恭,沉声问道:“大人,我什么时候出发?”
“传旨的人说的很清楚,越开越好,不可有丝毫的耽误。你今天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准时出发!这次东厂也会派人去,多余的话我也就不嘱咐了,只有一句那就是不要丢了我们锦衣卫的脸!”骆思恭的面容变的严肃了起来,沉声说道。
对着骆思恭一抱拳,许显纯恭敬的说道:“是,大人!被指遵命!”
见骆思恭要走,许显纯恭敬的道:“大人,卑职刚刚抓到三名白莲教妖匪,刚刚正在审问。明rì一早卑职就要去扬州了,这几个人就交给大人吧!根据密探打探的消息,白莲教似乎要在京城做什么,不过具体的消息还不知道。”
骆思恭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上下打量着许显纯,眼中满是审视的意味。
“大人不要误会,这三个人是刚刚抓到的,卑职正在连夜审问。等到审问完毕之后,卑职会亲自到大人府上,只是现在刚刚审问了一半!”许显纯见骆思恭这个样子,自然知道来了这位在想什么,连忙解释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骆思恭连忙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本大人不是那种鼠肚鸡肠的人,不过你说的事情可是很严重。”
骆思恭心里比许显纯要担心,现在天启皇帝不在京师,如果真的出了什么纰漏,让白莲教钻了空子,自己这个锦衣卫的都督就别干了!
打量了一下许显纯,骆思恭沉声说道:“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你放心的去江南,保证万无一失!”
“是,大人!卑职告退!”说着许显纯便转身离开了,眉宇间虽然带着疑惑,可是步伐却是异常的坚定。
看着许显纯离开,骆思恭的眼神很复杂,缓步的走出白虎大堂,对着一个校尉招了招手,道:“带上几个人,跟着本官去诏狱!”
“是,大人!”校尉恭敬的施了一礼,招呼了几个人,跟着骆思恭走了。
锦衣卫衙门灯火通明,东厂衙门也差不多,位于东华门旁的东厂,相比于锦衣卫衙门要显得更加yīn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太监的原因,这里yīn气特别重,鬼影森森的。
在东厂衙门的里面,一间很宽敞的屋子里,檀香淡淡的笼罩着屋子。屋子的里间和外间用竹帘子隔着,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的景象。
一张黄花梨木的床上,一个人正穿着内衣躺在那里,一边一个女人正在不断的为他按着脚。躺着人不时在女人的身上摸几下,不过他的注意力显然没有在女人的身上。
“什么时辰了?”躺着人皱着眉头,慢慢的开口问道。
“回干爹,已经亥时了,您是不是休息啊?”一边伺候着小太监连忙回答到,脸上带着几分忧虑,似乎很关心躺着的人。
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这人看了一眼一边的小太监,沉声吩咐道:“去把孙云鹤给咱家找来!”
“干爹,有什么事情明天在说吧!现在这么晚了,干爹还是早点休息吧!干爹每天为皇上处理大事,已经是劳累非常了,晚上还是休息的好!”一边的小太监自顾自的拍着马匹,每天这样的马屁是屡试不爽。
不过小太监没有看到那人的脸sè,还在那里说着,这人猛地呵斥道:“让你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哪来这么多废话?是不是觉得自己比别人聪明?信不信我把你送到浣衣局去?”
“干爹饶命啊!儿子在也不敢了!”小太监一边在地上磕着头,一边声泪俱下的说道。
“嚎什么丧,咱家还没死呢!让你去就快去,真是!”那人已经站到了床边,接着灯光能看到那人的脸,正是东厂都督魏朝。
小太监跑出去之后,魏朝对着床上的女人招了招手,面无表情的道:“伺候我穿衣服!”
等到将衣服穿完了,魏朝迈步走了出来,此时外面已经有一个人站在那里了。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身材很是瘦小,能够让人一眼记住的是他那白的皮肤。看起来就是涂抹了什么一样,看起来合适吓人。
如果天启皇帝在这里,肯定会知道,得了白癜风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孙云鹤。本都有个差事交给你,你可是本都手下最有能力的人。以前几次,本都都没舍得让你出来,可是这次不一样,少有疏漏,本都恐怕xìng命难保。这次你去吧!带着你的兄弟,把事情办的漂亮点,不要让锦衣卫除了风头!”说着魏朝将一张纸递给了孙云鹤,接着道:“按照这上面去做,一定没问题的。”
将那张纸接过来,孙云鹤恭敬的站在一边,沉声说道:“督公放心,小的一定把事情办的漂亮,不负公公重托!”
“你去吧!本都乏了!”轻轻的挥了挥手,魏朝慢慢的站了起来,向着里面走了进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九章 城门
京城的城门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特别的繁忙,每天进出的人无数,官绅平民,王公贵族,不一而足。人们都从城门里通过,不过有的时候城门会被人驻守,只允许一个人通过,大部分时候是外任都府以上的官员进京了。
今日京城的南门也被封闭了,不过不是有人回京,而是有人要出城。当先跑在前面的是骑着马的锦衣卫校尉,后面则是大队的锦衣卫,总共有数百人之多。
在正中央一杆大旗高高的挑起,上面写着锦衣卫同知掌北镇府司许!正可谓人如虎,马如龙。一时间官道上所有人的都为之侧目,不过很少有人敢拿正眼去看。
有明白的事情的,尽量躲着队伍远远的,这位锦衣卫同知可不简单。带掌北镇府司的同知也不是没见过,可是像这位许大人这么凶名赫赫的可真不多。辽东的贪污军饷案就是这位下的手,死了上千人,可谓血流成河。对于文官和百姓来说,这位那可真是手里占满了鲜血。
在不远处,一个年轻人满脸的愤慨,对许显纯的队伍怒目而视,不屑的说道:“朝廷鹰犬,早就应该除之!我等读圣贤书者方为国之大才,此等奸佞小人当道,吾等当击打登闻鼓!”
一边的人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距离他比较近的全都闪开了,瞬间把此人孤立了出来。大家也就是笑笑,衣服看好戏的样子。
不远处三个年轻人也看到了这一幕,一个身上穿着蓝色长衫的少年,晃动着手里的折扇,神色颇为复杂的说道:“两位,我们都是读圣贤书之人,这位怎么这样啊?”
“读书读傻了而已!当年愚兄也是被人这么形容的!”一个年岁稍大一些的年轻人。颇为自嘲的笑了笑,一脸无奈的说道。
“文兄此言差矣!文兄九入贡院,终于金榜题名,高中状元。这可是天下文明的事情,恐怕以后要名垂青史的!”另外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少年人,笑呵呵的说道。
年岁大一些的人苦笑着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说道:“文震孟才疏学浅,虽然立志像家祖一样,可是愚兄心里清楚,只要能够不丢家族的脸,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文兄此言差矣,我等年纪尚轻,将来的事情可说不准。不过想要成为另祖文天祥公一样的人,恐怕你是没什么希望了。如今圣明天子在朝,又有孙承宗大人这等贤臣辅佐。远非南宋朝廷可比。文兄你做个治世能臣,或许能够青史留名,如果想要像另祖一样成为民族英雄,恐怕是没戏了!”一边身穿蓝色长衫的人,将手里的折扇一和,拍打着文震孟的肩膀。
“宪斗兄,看看的他的样子,堂堂翰林。居然是这副模样,吾实在是羞与其为伍!”文震孟笑呵呵的看着两个人。话虽然说的严肃,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异常的高兴。
被称为宪斗的青年也是一甩袖子,站到了文震孟的身边,一脸一阵言辞的说道:“李邦华,看在你刚刚娶了老婆的份上,今日你在这里如此行径。如果不请我们二人喝酒,我卢象升一定会去给你告密!”
伸手点指着两个人,李邦华笑的都直不起腰了,不过还是一脸激愤的说道:“两位堂堂翰林,未来的阁臣宰辅。居然在这里行此等敲诈勒索之事,难为你们说的如此义正言辞!对于你们这等人,本官今日一定要请你们喝酒!”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又一次大笑了起来!
无奈的摆了摆手,李邦华叹了口气,一脸感慨的说道:“当初我们满心志气,想着读圣贤书,以期报国有门。如今我等金榜题名,位列三甲,成为了无数人眼中骄子。不瞒两位兄长,其实李某对于这翰林之位,实在没什么兴趣。三五年的养望,或许能够在仕途上平步青云,可是真的有益处吗?小弟出身微寒,深知百姓疾苦,在这里枯坐板凳,不如外放小弟做一任父母。造福一方百姓,也不枉小弟读书一场啊!”
卢象升和文震孟正了正神色,忽然躬身对李邦华施了一礼,文震孟沉声道:“贤弟平日放浪形骸,鲜有如此严正之时,今日一番话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在我们三人中,愚兄和贤弟的想法差不多,贤弟希望能够早读百姓,愚兄希望能够封狼居胥。如果能顾踏上塞外草原,愚兄定要做出一番事业,护卫边塞宁静!”卢象升脸上闪过一丝激动,他知道自己距离这样的日子不远了,三个月之后,自己就可以到辽东去,见一见自己那未曾谋面神交已久的老师。
李邦华似乎又恢复了本性,笑呵呵的看着两个人,语气轻快的说道:“小弟就是那么一说,两位兄长何故如此严肃!现如今我们在这翰林院里,仿佛笼中之鸟,想要飞是飞不出了!”
轻轻的摆了摆手,卢象升神秘的说道:“那也不尽然,世上的事情总是有转机的多一些!没准皇上一个不高兴,我们就要离开翰林院了呢!”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全都好奇的看向卢象升,不过卢象升只是笑着摇头,二人也只能徒呼奈何!
“总算过完了!我们走,不过先把话说在前面,今日我们是出城游玩,切不可和刚刚一样!公事不要再提,今日我们要玩个痛快!”李邦华拉着两个人向前走,一边笑哈哈的说道。
似乎老天爷在和三个人做对,三个人刚要走过去,又有一队人马要出城了。这次开路的是东厂的番子,看的出来这这些都是精锐的番子,走在最前面的是三位档头。
“大哥,这次咱们跟随这个是谁啊?以前没听过啊!”其中一个人疑惑的看了一眼后面的马车,有些迟疑的说道,脸上还带着些许的不忿。
被称为大哥的人脸色一变,狠狠的瞪了一眼说话的人,连忙回头看了一眼,见没有动静,才心有余悸的说道:“不要胡说,这位爷在东厂里可是赫赫有名,你们这些小虾米还不配知道他老人家的名字,在让我听到你们乱嚼舌根,我把你们的舌头剁下来喂狗!”
看着老大的样子,两个人全都是一愣,大哥是东厂里面的老人了,虽然是个档头,可是科管事甚至是理刑百户,见了都要客客气气的。后面车里的究竟是什么人?怎么把大哥吓成这个样子?虽然心里更加的好奇了,可是也明白了后面那个人的非同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东厂和锦衣卫全都有大队人马出动?锦衣卫这次去的是许显纯,那可是在锦衣卫里面仅次于骆思恭的人物。东厂的人倒是低调一些,不过看这个样子,出去的人也不一般啊!”眼睛微眯着,脸上凝重,文震孟迟疑的说道。
“很明显,这次有大事情发生!上次辽东贪污军饷案,许显纯就大出风头。后来山东白莲教造反,许显纯更是临危不惧,将生死置之度外。虽然是厂卫中人,可是气节还是有的,这次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啊!”卢象升无奈的看着走过去的队伍,脸上的神情很是复杂。
冷冷的哼了一声,一边的李邦华目露凶光,声音冷冷的道:“未见得不是好事情!辽东贪污军饷案,天下震动,触目惊心!哪个人看起来不是道貌岸然,实则就满肚子的男盗女娼。横行乡里,无恶不作,强抢民女,霸占良田,欺压良善,这些人就应该杀了!”
卢象升和文震孟对视了一眼,三人成长环境不同,全都有着自己的理想和信念。或许应为这个,三个人会走上不同的道路!
李邦华出身微寒,深知百姓苦楚,为官最讲爱民如子,廉洁奉公。自己是这样做的,也是这样要求别人的。对那些贪官污吏,土豪劣绅可谓深恶痛绝。
文震孟乃是文天祥后人,从小就立志学习先祖,胸中正气常在。三人中单论为人,文震孟一定是第一人!
卢象升从小想学父亲,沙场杀敌,马上觅封侯!兵书韬略,战阵兵法,这才是他喜欢的东西。战场也是他一展所长的地方,迟早要到辽东去!
三人出身不同,志向不同,不过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为国报效出力!这也是三个人为何成为至交好友的原因。
东厂的队伍走完了,城门也恢复了通行,三人也出城去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三人自然倍感珍惜。
在南门不远处,有一个非常不起眼的茶摊,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手里提着大茶壶,一脸笑呵呵的样子。
在茶摊里坐着十几个人,身上全都穿着布衣,看起来就像是远到二来的客商。几个人一边和老板寒暄,一边打听京城里的事情。
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一个人压低了声音对另一个人道:“教主,兄弟们已经哦度进去了!教主也请进城吧!”
那人轻轻的叹了口气,神色复杂的说道:“现在的朝廷越来越不好对付,东厂和锦衣卫遍布大街小巷,让兄弟们小心些!”(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章 厂卫
轻轻的敲击这桌子上的几页纸,骆思恭的眉头皱的紧紧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窗外似乎起风了,吹的窗子不断的响动,让人有些心烦意乱的。
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衙门,骆思恭只能苦笑着摇头,这也太破了,怪不得窗户一刮风就响。慢慢的站起身子,骆思恭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上面。
对着站在门口的校尉招了招手,沉声道:“那三个人都还好吗?”
“回大人,那三个人全都压在了诏狱的特别牢房里,无论是吃饭见人全都是专门的人看着,万无一失!”校尉微微一愣,不过不敢有丝毫的迟疑,恭敬的施了一礼,道。
缓缓的点了点头,骆思恭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是自己安排的,怎么现在还会询问?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这是怎么了?难道自己真的老了?
走到桌子的前面,骆思恭将那几张纸拿了起来,再一次看了一变,脸上满是凝重。
“白莲教居然进京了,来的还不是少数人,这是要做什么?难道要在京城造反?”想到这里骆思恭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无论谁在京城造反,那都是死路一条。
可是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骆思恭来回的在屋子里走动,不断的思考着。他自然不会向好的方面想,这些白莲教肯定不是进京来参拜天启皇帝的。如果大规模的进京,所图肯定非常的大。
再一次看了一眼手中的供词,骆思恭看了一眼皇城的方向,脸上的神色异常的复杂。低着头想了许久,似乎下了什么决心,道:“也罢!事已至此。只能将意气之争放到一边了,大局为重吧!”
谨慎的将供词塞进怀里,骆思恭大步的走到门外,面容严肃的对着左右的校尉吩咐道:“让人备马,本将军要去东厂!”
校尉们顿时一愣,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不过他们都是骆思恭的心腹,深知这位大人的为人,不该问的绝不开口。恭敬的点了点头,几个校尉转身跑了出去,各自去同知了。
骆思恭乃是堂堂的锦衣卫都督,已经加来太子少保,中军都督府右都督。这样的身份地位,在朝中可是不多,这样的人出行自然不会骑着一匹马就走了。更何况这是去东厂。这锦衣卫大都督的威风一定要做足了!
走出北镇府司,骆思恭看到外面准备的仪仗,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平日里自己也是坐这个,自己是不是应该悄悄的去东厂?转念又一想,自己为什么要藏头露尾?反正自己也是在明处!藏头露尾的事情还是让白莲教去做吧!
想到这里,骆思恭没有在犹豫,在校尉们的伺候下上了马,一行人威风凛凛的赶奔东厂衙门。
锦衣卫的大队人马来到东厂的时候。魏朝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周围小太监们殷勤的伺候着。一个个全都献媚的笑着。
“老祖宗!锦衣卫来了!”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来到魏朝的身边便跪了下来,恭敬的说道。
微微一皱眉,魏朝不急不缓的将手里的茶杯放下,轻声细语的道:“咱家说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如此毛毛躁躁。做事要稳重,怎么记不住呢!”
“老祖宗见过大的风浪,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能让老祖宗变色,文人们常说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说的就是老祖宗啊!咱们这些小崽子。哪有老祖宗这样的功夫,三分皮毛都没学到呢!”一边的一个年长一些的太监,一边为魏朝穿鞋,一边笑呵呵的说道,脸上全是献媚。
周围的太监立刻附和,那个跪在地上的小太监也连忙恭维了起来,不过投向刚刚说话太监时脸上便戴上了些许感激。
在恭维魏朝的同时,周围的太监们也顺带着恭维说话的太监,使其隐隐有成为众人之首的感觉了。
慢慢的站起身子,魏朝轻轻的拍了拍说话太监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小安子,你不错,咱家这几个干儿子里面,就属你最懂事!”
“小安子的一切都是干爹给的,自然是死心塌地的为干爹卖命,不敢有什么比的想法!”小安子连忙跪倒,不停地给魏朝磕头,脸上满是感激的说道。
不过在小安子低下头的一瞬间,眼中闪过的热切,甚至可以说是狂热。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太监,魏朝沉声说道:“前面引路吧!咱家倒是要看看,这锦衣卫的都督这次到我这里来有什么事情!”说着迈步向外走了出去。
几个小太监都是一愣,督公是怎么知道的?自己不过说的是锦衣卫来了,督公怎么就知道是锦衣卫都督骆思恭来了呢?
不过来不及多想,魏朝已经走了出去,这些人自然赶忙跟在后面。跑在最前面的就是正是小安子,一脸献媚的走在前面。其余的小太监全都跟在小安子的后面,也都做着为魏朝引路的姿势。
“小安子,你如此的听话懂事,真的是不错!皇上如今在闭关,等到皇上出关了,我把你送到御前去伺候皇上吧?陈洪陈洪的干儿子在那里,咱家想把你也送过去,怎么样?”魏朝笑眯眯的看着小安子,语气轻快的说道。
也不管是不是走在路上,小安子连忙撩起衣服跪倒,脸上带着感激的大声道:“小安子谢过干爹,谢谢干爹栽培!”
其余的小太监全都带着羡慕的看着小安子,真不知道他是走了哪门子的狗屎运,居然会有这样的好事。
这里都是太监,对皇宫里面的事情自然是非常的熟悉,陈洪的干儿子陈林那谁不知道啊!年纪轻轻,在御前伺候着,宫里面谁见了不得恭敬的称呼一声陈公公。如今有了厂督的支持,恐怕小安子就会成为下一个陈林了。
没有人注意他们的厂公魏朝,魏朝的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可是眼中却是带着冷冽。笑着对小安子点头,可是嘴角微翘,带着一丝浓浓的不屑。
一行人走到门口,骆思恭已经翻身下马,在那里等着了!见魏朝走了过来,骆思恭微微点了点头,打过招呼之后沉声道:“魏公公,上一次贺某来东厂找你,你是否还记得?”
刚想说话的魏朝顿时一愣,他自然记得骆思恭上一次来到这里找他,那是因为天启皇帝的圣旨。日子没过去多久,难道又是皇上的圣旨。
抬头看着骆思恭,见他不卑不昂,嘴角上带着笑容,显然是胸有成竹。魏朝微微一愣,伸手对骆思恭做了个手势,笑呵呵的说道:“来者是客!骆将军既然到东厂来拜会,本都自然不敢稍有怠慢,里面说话吧!”
笑着摇了摇头,骆思恭有些无奈的看着魏朝,非要说成自己上求见,真一点亏都不吃!不过骆思恭可没有心思和他逞口舌之利,自己到这里来不是为了找魏朝茬的。
借着魏朝请的手势,骆思恭大步的向里面走了进去,在他们的除了两名锦衣卫的校尉,其余人全都等在了外面。
挥手示意小太监们散了,魏朝跟着骆思恭便向里面走了进去,脸色也便的凝重了起来。作为老对手,魏朝还是知道骆思恭的为人的。现在骆思恭这样子,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他认真了!能让骆思恭认真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小事情。
一前一后走进一间屋子,骆思恭也不客气,一屁股做到一张椅子上,笑呵呵的做到一边看着魏朝。
“骆将军,这里已经是绝对机密之地,有什么话尽管说!”魏朝似乎也不在意,转身做到了一边,笑呵呵的看着骆思恭。
“魏公公,时间紧迫,本将军也不就客气了!这是锦衣卫刚刚得到的供词,魏公公先看看吧!”骆思恭从怀里拿出了那几分供状,将它们递给了一边的魏朝,面容严肃的说道。
魏朝自然是一愣,不过他知道骆思恭不是那种大惊小怪的人,既然不是天启皇帝的事情,那这件事情肯定能捅破天啊!不然锦衣卫自己就办理了,骆思恭怎么可能来找自己。
将供词翻看了看,魏朝脸色也便的很凝重,沉声道:“事情很大,皇上如今不在京城,我们不能有丝毫的纰漏。这次东厂和锦衣卫要一起做些事情了!”
骆思恭也缓缓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魏公公,既然你也是这样想,那我们就分头去查一查吧!以后我们在见面,一定要私底下,而且一定要保密!”
“这个自然,咱家懂得,骆将军放心!”魏朝笑着点了点头,了然的说道。
在京城的北城,一个破落的胡同里,有一套破落的院子,此时里面也正在谈话。
“教主,兄弟们已经进来了,不过似乎少了三个!派人暗中打探过,不过都没有消息!”一个人对着坐在椅子上的人说道,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担心!
被称为教主的人眉头一皱,沉声说道:“接着寻找这三个人,另外我们下一步就是要找到那个人的安身之所,这一点非常的重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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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 御制大诰
北京城里繁华依旧,没有人意识到有什么不同,不过东厂番子和锦衣卫的校尉似乎多了起来,大街小巷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与以前不同,这些人不在扰民,也不是收常例,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北镇府司的衙门里,骆思恭翻动着汇总上来的情报,眉头皱的紧紧的。低头思忖了片刻,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事情到了这个时候,似乎陷入了死胡同。
白莲教似乎入泥牛入海,忽然间杳无音讯,东厂和锦衣卫多方寻找,可是一直没有什么结果。难道真的要等到白莲教动手?骆思恭眉头皱了起来,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自从得到消息之后,骆思恭便不断的思考着这个问题,究竟是为了什么?既然如此大规模的进京,那肯定是有大图谋,造反是不可能,那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大人,西城千户所千户张柏武求见!”门口的校尉走进大厅,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微微一愣,骆思恭有些诧异,不过随即面露喜色,难道有了什么发现?骆思恭的心里非常的明白,最近锦衣卫没有什么大事情,唯一称得上大事情也就是白莲教的事情。既然直接求见自己,十有**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想到这里,骆思恭沉声道:“让他进来吧!”
时间不长,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便走了进来,一身锦衣卫飞鱼服,腰间带着绣春刀,对着骆思恭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卑职参见大人!”
缓缓的点了点头,骆思恭语气轻缓的说道:“免礼吧!有什么事情吗?”
“回大人,前几日大人传下命令。命被指等暗中查访白莲教,卑职在查访过程中发现了一下疑点!”张柏武脸上带着几分兴奋,如果自己发现了线索,这份功劳可是不小。要知道卫所里面立下功劳是很不容易,查访白莲教是一个很大的功劳。
毕竟白莲教从宫里就很重视,可以说是锦衣卫长久的课题。所以这次骆思恭传下去命令,下面的人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果然是这件事情,心中虽然欣喜,可是骆思恭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是吗?人如果真的是的话,本都会有赏赐。如果是大的功劳,本都会奏明皇上,或许你有上达天听的机会!”
张柏武顿时激动了起来,撩起衣服跪倒在地。恭敬的说道:“卑职谢大人栽培,不过整件事情都是都督运筹帷幄,精心布置。卑职尺寸之功,何足挂齿!”
笑着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张柏武,骆思恭心里为他加了不少分。懂事!无论这次有没有功劳,这个人都可以重点观察一下!
虽然心里转过了不少想法,不过骆思恭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不置可否的说道:“起来说话吧!本都一项赏罚分明,真的有功劳本都不会亏待你的!”
从地上站起来。张柏武再一次恭敬地施了一礼,沉声说道:“卑职下大人栽培!”见骆思恭看着自己,张柏武连忙道:“自从大人交代了事情,卑职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便命手下的人查访了治下的客栈饭馆以及青楼和赌场。找到了今日到这里来的大队人马,总共查到了四伙可疑的人物!”
听着张柏武的话。骆思恭缓缓的点了点头,听话,做事有条理,这个张柏武真的不错。
“经过卑职亲自查实,这四伙人全都是刚刚来到京城的商户。并且全都是第一次到京城里面。那些总是往来京城做生意的,卑职觉得查起来很费力,这些人似乎嫌疑更大一些。”张柏武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骆思恭。卫所里面的人都知道,现如今这位锦衣卫都督可不是好糊弄的,心狠手辣,手腕也是极为强硬。
在整个卫所里面,没有人敢挑战骆思恭的威严,哪怕是新进起来的锦衣卫同知掌北镇府司的许显纯,在骆思恭面前也都是毕恭毕敬的,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见骆思恭对着自己点头,张柏武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接着道:“在这四伙人里面,有三伙是没什么问题,其中一过来自南直隶的人最可疑,他们自称是做丝绸生意的。卑职带着人却和他们谈丝绸的生意,同去的大掌柜说他们根本不懂丝绸生意,态度上也是漫不经心。卑职敢断定,这些人不是做丝绸生意的!”
骆思恭聚精会神的听着,张柏武确定这一点,这些人就算不是白莲教,肯定也不是什么正经人。皱着眉头想了想,骆思恭对张柏武说道:“你接着说吧!”
恭敬的点了点头,张柏武接着说道:“在那之后,卑职便命人暗中监视这伙人。发现他们总共有十六个人,全都是精壮的男子。每天除了一个人出去,其余的人全都是早出晚归,在跟踪之后,发现这些人行踪颇为怪异。”
“怪异?有什么怪异的?”骆思恭一皱眉,迫不及待的问道。
“回大人,这些人全都回到酒楼茶馆里去,每日都是和别人闲谈,在那里一坐就是一天。”见骆思恭追问,张柏武顿时大喜,看来自己的功劳有希望了,连忙武恭敬的说道。
轻轻的舒了口气,只要有了突破口,事情就好办了!笑着对张柏武点了点头,骆思恭赞赏道:“不错,很不错,这件事情完了,到北镇府司来吧!”
“谢大人栽培!”张柏武顿时面露喜色,知道自己会得到奖赏,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见骆思恭示意自己接着说,连忙道:“为了弄清他们究竟在打探什么,卑职便派人上去和他们闲聊。”
赞赏的点了点头,骆思恭沉声说道:“有什么收获吗?”
“回大人,有!在谈过一天之后,卑职就发现这些人同时关注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遵化城之战!”张柏武话语异常的肯定,声音中也充满了自信。
“遵化城之战!”骆思恭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眉头轻轻的蹙了起来,在大厅里面来回的走动了几圈。大厅遵化城之战做什么?遵化城之战有什么特殊的?
张柏武看着骆思恭,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他知道已经说完了,那些人为什么打听遵化城之战,张柏武并没有弄清楚。因为怕别人抢了自己的功劳,来不及弄清楚,便到这里来了。
骆思恭低着头想了良久,骆思恭忽然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眉头也舒展开了。看了一眼张柏武,骆思恭沉声说道:“当务之急要弄清楚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是这些人究竟是不是白莲教,第二这些人为什么要打听遵化之战!张柏武,本都将事情交给你了。”
连忙撩起衣服跪倒,张柏武大声的说道:“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完成任务!”
慢慢的点了点头,骆思恭沉声道:“你回去那排一下,让人和他们接着谈,不过注意可以多说一说皇太极。既然打听的是遵化城之战,唯一值得别人关注的,恐怕就要数建奴的皇太极了!”
张柏武顿时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面带敬佩道:“大人果然材质非凡,卑职回去就办!”
“至于确定白莲教的事情,诏狱里面有三名白莲教的要犯,他们供出了一些事情。你一会儿带走一个,看看能不能确认这些人的身份!”骆思恭面容严肃,目光炯炯的看着张柏武!
“大人放心,卑职回去就办!”恭敬的答了一句,张柏武这次没有拍马屁。
轻轻的挥了挥手,骆思恭语气温和的道:“你去吧!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只要听本都的命令就好了!”
“卑职明白,一定会保密!”张柏武恭敬的行了一礼,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虽然得到消息,可是骆思恭的心里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究竟什么地方不对劲,骆思恭自己也没明白。抬头看着外面阴郁的天空,轻轻的叹了口气,恐怕今天晚上京城又要下雨了!
京城里面锦衣卫正在四下忙碌着,南京的锦衣卫也一样,不过全都是在私底下。天启皇帝在南京的日子过的很舒坦,整日游山玩水。至于案子的事情,全都交给你了袁应泰和党寒。
因为有扬州转运使丁千里、扬州知府杨夏禹和盐商李昌配合,第一批要抓捕的人已经确定了下来。至于第二批要抓捕的人,那就要等到第一批人审问之后了。
现在天启皇帝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到锦衣卫和东厂人员的到来,再有就是要把抓捕的人调查清楚。这些事情自然有人去做,天启皇帝自然是不用太操心。
这一日天启皇帝难的没有出去,很罕见的在屋子里看书,这让袁可立和党寒都有些诧异。这一路上两个人都没到看到天启皇帝看书,这是怎么了?
不过当两个人看到天启皇帝看的书时,全都觉得遍体生寒,无论是久历官场的袁可立,还是身在锦衣卫的胆寒,虽然书名只有四个字:御制大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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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 许显纯到了
没有理会进来的两个人,天启皇帝依旧不紧不慢的翻着手中的书册,时而微蹙眉头,时而脸色淡然。
袁可立和党寒对视了一眼,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一项是人命如草芥的锦衣卫,在这本御制大诰面前也显得有些紧张。
站在一边的袁可立额头上已经浮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这御制大诰可不是轻易动用的。根据天启皇帝以往的行事准则,这次很可能要使用这本御制大诰了。
御制大诰,袁可立详细的研读过,大诰是太祖皇帝朱元璋在位时的一种特别的刑事法规,是独立于大明律之外的。
太祖皇帝朱元璋为了从重处理犯罪特别是官吏犯罪,就将自己亲自审理的案件加以汇总,再加上就案而发的言论,合成一种训诫天下臣民必须严格遵守的刑事特别法。
大诰在明朝是普及最广泛的一种法律,基本每一家都要有一本。而且,科举考试中会涉猎《明大诰》内容。到了太祖皇帝朱元璋统治晚期,他认为国家治理大有成效,于是将大诰中的很多内容并入了其他法规里边,同时也废除了使用过的法外酷刑。
看着天启皇帝翻动御制大诰,袁可立觉得自己的后脊梁直冒凉风,身子似乎都晃动了起来。
将手里的书合上,天启皇帝抬起走,笑呵呵的看着两个人,语气轻缓的说道:“两位爱卿坐吧!”
等到两个人坐下,天启皇帝又接着道:“袁爱卿身体似乎不太好,要不要找个郎中给你看看?”
“回皇上,臣年岁有些大了,可是身体还是不错了。只是进来体力似乎有些不支,站立久了难免有些吃力!”袁可立恭敬的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面带感激的说道。
天启皇帝笑着点了点头,将手放到一边的书册上,笑着说道:“朕少年登基,不谙世事,时刻不敢忘太祖创业之艰辛。每日将太祖亲自御制大诰带在身边,须臾不敢忘。每日研读,希望能够做到太祖十之一二,便已经是奢求了!”
原本听到皇上励精图治,无论是袁可立或者是党寒都应该面带喜色的拍着马匹。可是天启皇帝拍着御制大诰的神情,这两个人不但没笑出来,反而都要哭了。
两个人的心里都非常的清楚,御制大诰处罚比大明律都要重,而且其效力在大明律之上,大诰使用了很多的法外酷刑。如断手、阉割为奴等,可以说极尽残酷之能事。
与大明律及历朝历代法规相比,御制大诰都有不同,列举种种以酷刑惩治吏民的案例,公开肯定律外用刑的必要性、合理性。御制大诰总共罗列族诛、凌迟、枭首案例几千件,斩首、弃市以下罪案例万余种,其中酷刑种类有族诛、凌迟、枭首、斩、死罪、墨面文身、挑筋去指、挑筋去膝盖、断手、斩趾、刖足、枷令、常号枷令、枷项游历、重刑迁、充军、阉割为奴等几十种。
同一犯罪,御制大诰较大明律大大加重。其中不少依明律只应处笞、杖的,御制大诰却加重为死刑。设置了不少为明律所没有的罪名。著名的有“禁游食”、“市民不许为吏卒”、“严禁官吏下乡”、“民拿害民官吏”、“寰中士夫不为君用”等。强调重典治吏。
如果说是因为御制大诰的严苛,倒也不至于让袁可立和党寒如现在这样。或许会有不妥,或许会劝谏,可是绝不会畏惧成这个模样。
因为御制大诰有个非常特殊的地方,那就是他的适用人群,这一点让满朝文武都不寒而栗。御制大诰的打击矛头总的说来是针对全体吏民。但侧重点是惩治贪官污吏,其条目八成以上是属于治吏的。
如果天启皇帝真的决心使用御制大诰,恐怕这大明朝顿时便被腥风血雨所笼罩了。虽然没有亲见,可是太祖朱元璋一个贪污案杀死几万人的事情,他们可是都知道啊!
狠狠的咽了咽唾沫。袁可立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发干,拿起一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有连忙放下。几次想张口说什么,可是却怎么也没说出来。
文官总爱说一句,祖宗之法不可轻废,自己要怎么说呢?如果天启皇帝将御制大诰拿出来,自己应该怎么反对呢?
袁可立虽然忠心耿耿,可是对于御制大诰实在是觉得不妥,非常简单的一点,上面规定但凡官员以权谋私,官商勾结者,全都剥皮填草。在这个时候,如果按照御制大诰来,单单是这一条,满朝文武全都要被剥皮填草。
“爱卿,朕对爱卿信任有加,登基至今也从未因为禁言而治任何人的罪。今日屋中只有君臣三人,爱卿有什么但讲无妨!”天启皇帝见袁可立那个样子,轻轻的抚摸着桌子上的书册,笑着说道。
把心一横,袁可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撩起衣服跪倒在地,声音坚定的道:“陛下对臣有知遇之恩,臣自应以国士报之,臣之言或冲撞陛下,不过臣非讲不可。”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正了正神色,沉声说道:“爱卿说吧!”
“皇上,御制大诰乃是太祖费尽心力编纂的,其中审案规定甚是详细,太祖皇帝英明神武,这御制大诰可谓极好。”袁可立恭敬的跪在那里,开口便说道。
一边的党寒一愣,这是怎么话?不是要劝谏吗?怎么有拍上马匹了!这段话要是放到外面说,袁可立估计会被大臣们骂死。
天启皇帝却没有说话,这种先扬后抑的手段不新鲜,恐怕接下来就是但是了。
“皇上,太祖皇帝北逐蒙元,南定蛮夷,其功在万世,唐宗宋祖皆不如也!御制大诰乃是太祖皇帝之时制定,正所谓乱世当用重典,御制大诰自然是在合适不过了。秦之所以能够一统天下,依赖的便是严苛的律法。”袁可立说到这里,抬起头看着天启皇帝,他的心里也害怕啊!大明朝可是有灭十族的说法啊!
慢慢的站起身子,天启皇帝走到窗边,伸手将窗户打开,深吸了一口气,回头对两个人说道:“不开窗户,屋子里总觉得有些压抑。”
袁可立和党寒一愣,互相看了一眼,谁也不知道天启皇帝这是何意?
将身子靠在窗户上,天启皇帝笑眯眯的看着袁可立,沉声说道:“袁爱卿,你不必吞吞吐吐的,朕把你没说完的话说完。秦历两世而亡,便是亡在了这严苛的律政上,没有与百姓休养生息。御制大诰过于严苛,在开国时使用尚可,如果后世使用,恐怕会倒秦朝之覆辙。”
听着天启皇帝语气中淡然,袁可立的身子却颤抖了起来,跪倒在地,大声的说道:“臣罪该万死!”
轻轻的挥了挥手,天启皇帝语气轻快的说道:“起来吧!朕说了不会怪罪你的,唐太宗有魏征,朕自然可以容下一个袁可立。”
“谢陛下!”袁可立感激的站了起来,恭顺的站在了一边。
沉吟半晌,天启皇帝又道:“杜牧有诗云: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复哀后人也!朕觉得这句话说的很好,秦朝的确值得借鉴,可是要认清楚本质,而不是一味去追求苛政的过错!”
见天启皇帝这么说,袁可立站在了一边,脸色有些发红,想要说什么,可是却没有说的出来。
轻轻的摆了摆手,天启皇帝没有看袁可立,转过身接着道:“太祖皇帝在位多年,一直在使用御制大诰,可是却没有人出现秦朝两世而亡的局面,你们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两个人全都低着头,谁也没有说话,这不是乱说的,天启皇帝说说也就算了,他们可不敢开口。
“那是因为制定的初衷是不一样的,秦朝的苛政或许为了修建长城,可以说是好事情,可是却加重了百姓的负担,致使百姓苦不堪言。太祖的御制大诰乃是针对官吏,使官吏不能横行,不能贪污,百姓得到却只有好处。自太祖皇帝之后,国朝越来越优待士人,可是不要忘了物极必反。”天启皇帝回头看着袁可立,目光中带着肃杀,声音严肃的道。
天启皇帝舒了口气,接着说道:“官场贪污**,官吏大多迂腐无能,这些朕都知道。富商巨贾肆意盘剥,国库空虚,百姓苦不堪言,肥了的却是这些硕鼠!”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袁可立和党寒连忙说道:“臣等不能体察圣意,实在是罪该万死!”
天启皇帝没有理会两个人,走到桌边将御制大诰拿了起来,声音严肃的告诉两个人,道:“辽东贪腐案,很多人说朕不体恤士人,可是谁体恤过朕。这次两淮盐案,朕就要告诉天下人,朕是大明朝的皇帝,礼乐征伐,自天子出!”
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噤若寒蝉,没有人敢在说什么,外面却忽然响起了陈林的声音:“启禀皇上,锦衣卫同知掌北镇府司许显纯已经到了南京,东厂魏公公派来的人也到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三章 钦差到南京
南京城码头,无数的人都在看热闹,因为其余的船只不准动,他们也只能看热闹。锦衣卫和东厂的船威风凛凛的靠岸,不过却并没有什么人在岸边迎接。
这两个人并没有钦差身份,地方官自然不会理会,又是厂卫中人,名声那是顶风臭百里。喜欢拍马屁的人全都躲得远远的,真要拍也得私底下,倒是南京城里的锦衣卫和东厂都派人过来了。
不过一番寒暄之后,无论是锦衣卫的许显纯还是东厂的孙云鹤,同时谢绝了吃饭的邀请。两个人说的话都差不多,身负差事,要及早赶到扬州去面见左都御史钦差大人杨鹤。
两艘船还是在南京码头停驻了一个晚上,至于为什么,没有人去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把心尽到了就好了,至于其他的就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月上中天,码头上飞快的驶出两艘小船,并没有相约,不过两艘船驶向的却是一个方向。
在天启皇帝居住的客栈里,天启皇帝坐在房间里,依旧在不断的翻动着御制大诰,似乎那真的很好看一样。一边的陈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不时将油灯挑亮一些,或者是为天启皇帝倒是一杯茶。
“皇上,夜深了,还是休息吧!白天已经劳累了一天了,晚上的灯光又这么暗,陛下要保重龙体啊!”陈林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一边向天启皇帝的茶碗里面倒水,一边轻声的说着。
看了一眼陈林,天启皇帝将手中的书册放在一边,站起身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脸上带着笑容对一边的陈林道:“俗话说的好啊!听人劝,吃饱饭。朕今日也听你一次!”
“是,皇上!奴婢这就去派人打水,奴婢伺候陛下安寝!”陈林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将手里的茶壶放下,转身就想去端起一边的水盆。
挥了挥手示意陈林,天启皇帝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沉声说道:“让人准备水吧!朕今天要沐浴。”
“是,皇上,奴婢这就去准备!”陈林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身出去了。
天启皇帝在屋子里发呆,陈林转身出了屋子,刚要招呼禁卫去烧水,一个禁卫便跑到了他的身边。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自己,禁卫才在陈林的耳边小声的说道:“陈公公。外面有人要加你,说是东厂魏公公派来的!”
微微一皱眉,陈林知道这是今天刚到南京的孙云鹤,恐怕这是魏朝交代的。不过陈林的脸上顿时闪过了一丝愤怒,魏朝居然把自己这些人的行踪告诉了孙云鹤,那皇上的行踪是不是也说了?
心里虽然现在就想见这个人,可是陈林也知道轻重缓急,伺候天启皇帝的陈林自然明白。看了一眼禁卫。陈林笑呵呵的说道:“咱家知道了!可能是哪里来的穷亲戚。陛下要沐浴,你们去准备吧!”
“是。公公小的这就去!”禁卫既然是立刻去办,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等到禁卫走了,陈林一转身就走进了屋子里,来到天启皇帝的身边,语气恭敬的说道:“陛下,沐浴的事情。奴婢已经交代下去了,不过可能要等一下。”
缓缓的点了点头,天启皇帝挥挥手,随意的道:“都是些小事情,不必如此认真。朕想知道的是外面来的是什么人?你不会也和朕说那是你的穷亲戚吧!”
一边伺候着天启皇帝。陈林一边笑着说道:“奴婢对陛下自己不会有什么隐瞒,宫里的这些奴婢全都是皇上的家奴,不要说生死在皇上的手里,我们能够活的这样滋润,恩泽也全是来自陛下!”
笑着看了看陈林,天启皇帝伸手指了指他,语气轻缓的说道:“真不知道陈洪为什么收你做干儿子,他是从不会说这些话的,朕看来你们根本就不合啊!”
“干爹的本事奴婢是学不来的,辽东那么大事情,宫里面谁去都未见得办的好。奴婢只要能够在皇上身边伺候着,那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了,乃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陈林一边说着一边为天启皇帝跪在地上为天启皇帝捏腿,仿佛是在陈述一件事情,并不是在拍天启皇帝的马匹。
挥了挥手,天启皇帝淡然的笑了笑,沉声说道:“好了,你的心思朕都知道,说说外面的事情吧!”
“是,皇上!京城来的人到这里来了,不过是来看看党千户和奴婢的!”陈林淡然的笑了笑,语气轻缓的说道。
天启皇帝点了点头,自己在这里的事情骆思恭和魏朝自然是不敢说的,不过到了这里自然是要熟人问问。党寒和陈林自然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微微皱了皱眉头,天启皇帝沉声说道:“他们是怎么来的?会不会有人知道?”
“陛下放心,这次锦衣卫来的是许显纯,东厂这个人可是魏公公的宝贝。他们两个要是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估计也没有脸来到这里!”陈林脸上带着弄弄的自信,这两个人可都是厂卫里面顶尖的人物。
低着头沉吟了一下,天启皇帝在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要见一见这两个人?摇了摇头,现在似乎还不是时候啊!
对着陈林挥了挥手,天启皇帝笑着说道:“去吧!不要让人在外面久等了!”
“陛下,奴婢还是伺候完陛下沐浴在去吧!”陈林倒是没有恭敬的领旨,看着天启皇帝道。
笑着摇了摇头,天启皇帝语气严肃的道:“朕可以自己洗澡,你去吧!见过之后,让他们早些到扬州去,免得夜长梦多!”
“是,皇上!”陈林这次没有在犹豫,恭敬的施了一礼,一转身便走了出去。不过在走出去之后,陈林笑了笑,向着不远处的一个房间走了过去。
天启皇帝一个人坐在屋子里,低着头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想了一遍,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疏漏之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柔柔弱弱的,道:“公子,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
听到女人的声音,天启皇帝顿时一愣,这里确实有女人,而且还有四个。陈芳芳姐妹,还有自己的双胞胎女保镖,只是不知道外面的是谁!
“进来吧!”既然不知道是谁,天启皇帝也不费心去想,看了一眼门口,沉声说道。
随着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两个人,一样的身高,一样的蒙面巾。
原来是自己的双胞胎保镖,微微一愣之后,天启皇帝问到:“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回皇上,陈公公让我们姐妹来伺候皇上沐浴!”少女脸上带着蒙面巾,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可是声音中却带着几分委屈,显然对于这份工作是非常的不喜欢。
无奈的拍了拍额头,这个陈林啊!这一对双胞胎姐妹可是自己的保镖。当然自己看上了收入后宫也没什么不可以,不过自己可没有强抢民女的习惯。这两个人显然对自己这个皇上没什么兴趣,现在这叫什么事情啊!
对着两个人摆了摆手,天启皇帝淡淡的吩咐道:“你们去吧!让禁卫把浴盆抬进来,朕自己在这里沐浴!”
双胞胎姐妹明显松了一口气,对着天启皇帝施了一礼,恭敬的退了出去。
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天启皇帝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这个皇帝还真是没有吸引力。
天启皇帝在楼上洗澡的时候,门口党寒和陈林并肩战站立,看着那一起离开却泾渭分明的队伍,同时苦笑着摇了摇头.
“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这里,是好还是坏啊!”似乎受了骆思恭的影响,党寒考虑事情很全面,此时他的心里便略微有些担忧。
“党千户,时好时坏咱家也不知道,不过皇上肯定是知道的!毕竟这两个人是皇上找来的,既然来了,肯定有用。”陈林看着党寒,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满脸的善意。
一边的党寒却是有有些不寒而栗,这太监们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实在是让人讨厌。不过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露,对着陈林报了抱拳,笑着说道:“谢公公教诲!”
在接下来的几天,南京城里面顿时热闹了起来,钦差大人要来了,在整个南京城里面吵得沸沸扬扬。身为南京的官绅百姓,这钦差见得多了,可是这代天巡狩的却不多见。
更多人关心的是钦差大人要做什么,毕竟上次杨鹤没有在南京停留,直接去了扬州,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要知道那里可全是盐商,很多家的利益都和那里有牵扯。只是派去的人也没打听出什么消息了,这让很多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不过现在钦差已经知会了南京这边,两日后便会回到南京,让这边准备迎接事宜。
顿时南京便忙开了,无论是六部衙门,还是南直隶巡抚衙门,甚至是各家王爷和勋贵,全都着手准备,约束下人。毕竟这不是普通的钦差,乃是代天巡狩,无论走到哪里都如天启皇帝亲临,没有人敢怠慢。
两天之后,南京码头人山人海,钦差大人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