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父子之间
012父子之间
万尼乌斯所透露出的信息，让希洛克感到措手不及——既然对方的身份、背景和实力都和开始猜测的不一样，那么计划自然也要彻底改变了——唯一的问题是，自己对计划进行临时变更，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同意。
如果是大哥前来谈判，他提出的变更父亲一定会同意。
这么想着，希洛克苦笑了一下，之后一本正经的看着万尼乌斯：“你为啥无缘无故的进攻我们，袭击我们的村镇，掠夺我们的人口，是想打仗吗？”。
听到这个质问，万尼乌斯笑了起来：“我已经说过了，我的部下有卡狄人——这就是我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你要知道，在卡狄人那边，除了卡狄人之外，还有巴达维人、邓科德里人和乌西彼得斯人。”
这句话让希洛克无话可说——如果万尼乌斯以卡狄人的保护人自居，那么他的攻击行动就完全是顺理成章的了。
“那么，接下来你想干什么？我们弗兰克人仍有一万精兵，可以一战。”停顿了一下之后，希洛克眨了下眼，“塞姆诺内斯的诸分部也在调动兵马。”
万尼乌斯耸了下肩膀：“你觉得，他们来得及吗？”。
希落克沉默了一下，之后再次开口：“三天之内，我们会汇合塞姆诺内斯两分部的精干力量，在我部南方扎营——我们至少能聚集两万军队。”
万尼乌斯沉默了一下，之后再次笑笑：“打打看就知道了。”
“我承认你的军队非常优秀。但我希望你明白，如果正面决战的话，你讨不了好。”希洛克镇定自若的看着万尼乌斯，平淡的宣布道。
听到这话，万尼乌斯沉默了一会。
之后，万尼乌斯才认真的开口：“我不知道你在弗兰克人中的地位，我也不知道你的目的。但是我希望你知道一件事——从一开始，你们对我的判断就错了。因此，你们对我的目的的判断就也是错的。”
这样的话让希洛克皱起了眉。
过了一会，希洛克才再次开口：“这事没有变通的余地？”
万尼乌斯笑了起来：“这取决于你们到底能聚集起多少军队。你们有五天时间。”
希洛克死死的盯着万尼乌斯，半晌之后才长叹一口气，转身离开：“我们走。”
万尼乌斯没有留他们，一路也没有任何人阻拦他们。卫兵们一头雾水的跟着脸色铁青的希洛克离开万尼乌斯的御帐，回去取回自己的战马，策马离开万尼乌斯的营垒……
之后，一个卫士迟疑着开了口：“你们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如果是平时，希洛克是懒得给这些“傻蛋”解释的。
但是在万尼乌斯那里受到的打击一定程度磨灭了他的骄傲：“他们出兵不是为了掠夺人口和物资，而是为了逼塞姆诺内斯人从卡狄前线撤回一定的兵力。为了达到目的，那个首领宁愿和咱们的军队硬碰硬的打一仗，也不愿意去偷袭被咱们调走了兵力而变得虚弱的塞姆诺内斯分部。”
这话让卫士们全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放着防御力量薄弱的部族不去袭掠，却要和做好战斗准备的军队正面硬撼？好，作为一个日耳曼战士，这确实是值得称道的勇敢行为，但作为一支军队的首领，做出这种决定怎么看都算不聪明。
“这家伙傻吗？”。迟疑着，一个卫士便低声开了口——希洛克平时是很傲慢的，说话也很刻薄，虽然现在似乎变得好了一点，但也未必见得不会借机嘲笑自己。
但出人意料的是，希洛克居然前所未有的耐心：“他一点也不傻。虽然这么做看起来困难一些，但只要他能一战击溃我们，他就彻底消灭了咱们能够抵抗他的全部力量——这会导致恐慌，确保塞姆诺内斯人撤军——而在塞姆诺内斯人的军队撤回来之前，他可以随意掠夺这一地区。”
听到这话，卫士顿时不服气了：“他就那么相信自己能打败咱们？”
希洛克点了点头：“对。他的战士们怎么样，你们刚才也亲眼看到了。”
想到那些装备精良的战士们，卫士也有些底气不足——虽然作为大首领的亲卫他们的装备精良程度甚至超过对方，但对方那些穿皮甲披罩袍的，可都是些巡逻队和哨兵——也就是说，虽然在精锐部队弗兰克人未必比敌人逊色，但在普通战士里那就差得远了。
沉默了一会之后，又一个战士开了口：“那咱们怎么办？您一定已经有了主意了？”
这一次，战士的话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恭维——虽然日耳曼人崇尚力量，但面对比自己强大得多的敌人时，他们也知道智慧的威力。
希洛克苦笑了一声：“我能有什么主意？还不是按照对方的意思，把这边的军队都聚集起来，和他狠狠的打一仗，希望别输得太惨？”
“啊？”
听到这话，一群卫士顿时着急起来——如果按照希洛克的描述，那么他们就只能坐等军队被灭，村镇任人袭击了？
但是旋即希洛克就又给了他们希望：“不过……如果和他们作战的时候，他们能够消灭足够多的塞姆诺内斯人，而咱们的军队则能够比较完整的撤出来，那也不是没有机会。”
“对啊”听到这话，卫士眼前一亮——如果不是坐在马背，可能他已经要拍大腿了，“等这一仗打完，只要他赢了，塞姆诺内斯人就肯定得撤军过来。这段时间里他会袭击地方——但咱们还有军队，而塞姆诺内斯人没有军队，傻子都知道该打谁”
尽管从逻辑推理应该是这样没错，但希洛克却只是叹息着点了点头：“希望是这样。”
回到部子里之后，希洛克先找到了自己的哥哥，之后一齐带着卫士们找到父亲，将自己前去探查和交涉的结果，以及自己的推断向父亲说了。
听到这些计划外的事情之后，老查理坐在自己的座位，皱着眉低着头沉思了许久，之后才重新抬起头来：“这件事，我知道了。做得不错。”
希洛克呆呆的愣在当场，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周围的卫士们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们的大首领——这还是第一次，老查理表扬希洛克
只有梅洛瓦，一脸理所当然的笑容站在一边，看着满脸惊讶的自己的弟弟一言不发。
看到自己儿子的表情，老查理重重的哼了一声：“发什么呆？你的计划就是把塞姆诺内斯人的兵集中起来，和那个什么万尼乌斯做一场？”
希洛克点了点头：“如果不这么做，对方就会主动进攻，到时候局面就不是我们可以预料的了。”
老查理再次哼了一声：“靠咱们自己，弄不过他们？”
这个问题让希洛克皱着眉头沉思了许久。
之后，希洛克才开口：“如果我们所看到的只是虚张声势，那么咱们也许有机会。但如果我们看到的是实情，甚至是对方故意示弱，那单独对抗他们，我们会有灭族的危险。”
大首领的声音顿时提高了：“你看不出来他们的虚实？”
希洛克耸了下肩：“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必须得把塞姆诺内斯人的军队集中到咱们的部族附近。”
听到这句话，老查理顿时笑了起来：“混蛋小子……”
就像希洛克所说的那样，万尼乌斯是虚张声势还是示敌以弱，有什么重要的吗？总而言之，将军队集中到弗兰克人这边总没错——到时候无论万尼乌斯是想袭掠村镇，还是想消灭有生力量，弗兰克人的损失都会比塞姆诺内斯人小得多——反正塞姆诺内斯人家大业大，也不怕这点损失。
“那……接下来，我去说服塞姆诺内斯人？”看到老爹似乎心情很好，希洛克的心思也有了些活动——带兵打仗他不行，说服人还是可以的。
“你？”老查理看了希洛克一眼，摇了摇头，之后转向梅洛瓦，“你去找塞姆诺内斯人——记得告诉他们，前往敌人营垒的是你。”
听到这话，希洛克的心再次掉进了冰窟——到头来，还是这样他的父亲不但拒绝把本该属于他的给他，甚至还要把他已经得到的夺走
日耳曼人僵立在当场，一会握紧拳头，一会又松开，强忍着不让自己咆哮出声或者当场走掉，连大首领接下来说了些什么都没听到。
等到他因为老查理突然提高的大嗓门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大厅里已经就剩下了老查理和他自己两个人。
而且，显而易见的，老查理在站在他面前对着他咆哮：“你没听见我说什么吗？我让你立即去西边，把咱们在卡狄人那边的队伍带回来”
“我？”希洛克半信半疑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为了给大哥确立权威，老爹可以说是不遗余力，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那可是整整一万两千名战士
“废话，不是你难道是我吗？”。老查理仍旧咆哮着，气势汹汹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你在发什么呆，老子说话你没听见吗？”。
老爹的态度顿时让希洛克的火气再次起来了：“这我可没办法说是大哥干的”
这样的回答让查理一愣。
随后大首领的大耳瓜子就抽了过来。
希洛克咬着牙，倔强的盯着自己的父亲——但是这记可能会直接把他打个跟头的耳光子却只是轻轻的落到了他的头：“你个混蛋玩意为这事跟你爹赌气？”
之后，大首领的声音降低了：“你也不想想你自己的条件——如果塞姆诺内斯人知道是你过去的，他们会怎么想？因为你胆小怕事，才故意夸大敌人的力量。但你哥就不一样了，就算是塞姆诺内斯人也不会质疑他的勇气——所以敌人的情况，只有他看到的，才更能使人信服。”
这样的解释让希洛克一愣。
老爹的理由虽然使人信服，但那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老爹居然在耐心的和他解释——和当众夸奖自己、将调动万人的军队一样，这也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待遇
看到希洛克的表情缓和下来，老查理脸一沉：“混蛋玩意就算你整不明白老爹在想啥，难道老爹还会害你？还会贪了你的功劳？还不赶快滚去办正事？”
013老兵求死
013老兵求死
尽管被认为不如希洛克聪明，但梅洛瓦也并非没有智慧的人。
在塞姆诺内斯人的分部里，老查理的长子完美的演绎了一名“被敌人的强大阵容所震慑，但仍旧保持了勇气，不惜与敌人一战，却又多少有些没底气”的年轻勇士。
出于对梅洛瓦的勇气的信任，塞姆诺内斯人相信了万尼乌斯的力量和梅洛瓦对他的力量的推测。
在经过慎重的考虑之后，塞姆诺内斯人不止调动了本地的两个分部，更把邻近地区十几个分部的力量全部调动了起来，向弗兰克人派遣了一万五千人的援军——除了各分部的留守武力之外，这就已经将附近各分部的兵力抽调一空了。
但是使老查理感到多少有些无奈的是，塞姆诺内斯人派出的，并非是他所期待的最后的青壮，而是由五六十岁的老人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所组成的混合军队。
这并不是说塞姆诺内斯人对这边的战斗不重视——事实，派出这种阵容，除了存了练兵的心思之外，正说明了塞姆诺内斯人对这次战斗的重视——年轻人姑且不论，那些老兵，实际比同等数量的青壮更加可怕。
一个合格的日耳曼男子，从他从父亲那里接过盾、矛的那一刻，就成为了一名战士。
之后，这名战士会踏战场，追逐荣誉。
固然很多人会在追求荣誉的路光荣的死去，但活下来的却可以得到首领的赏赐和重用、族人的尊敬和畏服，从此过富足而荣耀的生活。
而为了保持这种生活甚至获得更大的荣耀，日耳曼人会不停地寻找参加战斗证明自己的机会。
慢慢的，当他们不再年轻时，当他们被不可抗拒的规则剥夺了强壮的身体和过人的精力之后，一些人会选择放下武器，以智慧和经验来为族人服务。
但更多人则将老死病榻视为一种耻辱和灾难。
一个曾经无比强壮的勇士，居然要沦落到嘴歪眼斜、口角流涎、神志不清、屎尿齐流，靠着后辈们那带着嫌恶和不耐的侍奉在卧榻苟延残喘的地步
这样的下场，毫无疑问是任何一个但凡有一点自尊的日耳曼战士都绝对不能接受的。
所幸，他们还有一个好得多的选择——作为一个战士，在一场值得夸耀的战斗中英勇的死去。
如果表现出众，得到神灵的青睐，那么他们就可以恢复到年轻力壮的时候，升入神殿，和他们的祖辈中那些令人敬畏的大英雄一齐比拼武艺、大吃大喝，直到世界的终末。
而就算他们不能得到那份令所有人羡慕的荣光，至少他们也逃脱了可耻的老死病榻的结局，得到了一个足够体面的死亡。
因此，如果说年轻的日耳曼人踏战场是为了追求荣誉和富足的生活，那么年老的日耳曼人踏战场就是为了追求辉煌的死亡。
无论何时，一个一心求死的战士，总要比希望活下去的战士更可怕些——虽然在体力略有欠缺，但在战斗经验和战斗意志，这些老兵却毫无疑问的比青壮武士更胜一筹。
塞姆诺内斯人所派出的援军里的老兵们，无一例外的都是那些一心追求最后辉煌的老人，其中随便挑出一个，都是在战场经历了无数次生死搏杀后剩下来的优胜者。
只他们身的疤痕，就足够他们坐在火堆旁给后辈讲几天几夜——想到要面对这样一群老兵，老查理也忍不住一阵阵的头疼。
至于那些小青年……
虽然他们的体力还没有发育完全，虽然他们的经验几乎为零，但他们有的是一腔血勇，无所畏惧。
更重要的是，在塞姆诺内斯人的安排下，他们是在跟随着自己的祖辈并肩作战。甚至对于一些特别年轻的人而言，他们就是在跟随自己的英雄并肩作战。这样，他们的勇气和狂热就可想而知了。
因此，虽然由于体力和经验的问题这样一支军队注定了不能持久作战，但真的踏战场之后，能够顶得住他们疯狂冲击的敌人也真不算多——甚至，老查理还起了“也许能够战胜万尼乌斯的军队”的心思——毕竟，眼下加弗兰克人的近万战士，这里已经有了两万多战士，在总兵力比起万尼乌斯的军队还要略胜一筹。
在和带队的几名老兵详细的聊过之后，双方的军队正式统合到一起，由查理亲自率领，向着万尼乌斯的营垒开进。
双方联军的合作，比预期的要顺利得多。
塞姆诺内斯的老兵们所追求的，并非胜利，而是荣耀的死亡，以及确保年轻人的安全；弗兰克人要的则是保留自己的实力，但如果有可能的话取得胜利也是非常诱人的事情。
于是，双方几乎是一拍即合——在面对万尼乌斯的军队时，由塞姆诺内斯人的老兵们率先带着青年们冲阵，之后无论是否能够取得成果，弗兰克人都应该适时接应，使青年们能够顺利的从战场退下来——至于之后是要继续和万尼乌斯的军队死战到底，还是暂且退兵保存实力，则要视战况进程决定。
当然，塞姆诺内斯人并不会将青年们的安危完全寄托在弗兰克人守信用尽管开战时大部分塞姆诺内斯人都会前冲阵，但还是会留下百来人的骑兵队伍——这支队伍与其说是预备队，不如说是督战队，专门负责监督弗兰克人。
对于这种虽然使人不舒服，却也理所当然的安排，老查理也不以为意，只是带着军队前进到了距离万尼乌斯的营垒不足一天路程的地方，找了一块空地，将大军安置下来，之后派遣梅洛瓦前去找万尼乌斯挑战——和万尼乌斯那种卑劣的突袭完全不同，对于塞姆诺内斯人和弗兰克人而言，这是一场非常正式的正规会战。
见到了老查理的另一个儿子，得到了敌人的军队已经聚集并且前来挑战的消息，万尼乌斯非但不紧张，反而非常兴奋。
慎重的考虑了一下之后，万尼乌斯告诉梅洛瓦，他会给塞姆诺内斯人和弗兰克人两天的休整时间，后天再来决战，而决战的地点，则选在两军之间的一处开阔地这处开阔地是一块坡地，而且是北方高南方低的地势，算起来塞姆诺内斯人和弗兰克人多少占了些便宜。
得到这样回复的梅洛瓦顿时对万尼乌斯的印象大为改观，于是带着卫队们回去汇报。
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万尼乌斯的营垒之后，由海尔曼亲自率领的数十名战士立即悄悄从营垒的护墙顺着绳子滑下，之后接着灌木和林木的掩护远远的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等到梅洛瓦回到了营地之后，海尔曼和他的战士们也已经爬到了营地外围的树木，开始耐心的观察着他们的军营。
和万尼乌斯那种罗马式的严整的营地完全不同，塞姆诺内斯人和弗兰克人只是简单的在营地外围扎起鹿角作为防卫，而营地里则以家庭、村镇、血统远近，分别将帐篷聚集成一个又一个的小群落。
因此，在熟悉日耳曼人传统的海尔曼和他的斥侯们的眼中，敌人的兵力情况就可以很容易的被统计出来了。
在大概确定了敌人的规模之后，海尔曼又额外待了一会，直到夜色降临，敌人开始生火做饭之后才从树下来，顺着来时的路回到了营垒之中。
营垒里，万尼乌斯和其它一干统帅正在耐心的等待海尔曼的归来。
让仆从们端热腾腾的饭食之后，万尼乌斯和统帅们便一边开吃，一边随意的和海尔曼聊着敌人的状况。
在得知敌人的数量之后，统帅们都显得不以为然起来。
而听到敌人的军队主力竟然是老兵之后，统帅们更是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尽管在日耳曼人当中，追求荣耀的死亡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情，但是遇到这样的对手却绝对是所有日耳曼战士都不喜欢的——这些经验丰富而且悍不畏死的老战士在还有体力的时候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危险的战士，而就算击杀了他们也谈不荣耀。
不过，这一仗还是得打。不但要打，而且还要打得漂亮。
所有人都能遇见到，到时候那些老战士们一定会死战到最后一刻，而年轻人则会在适当的时候撤离战场——而万尼乌斯要做的，却是把他们一网打尽。
因此，除了在正面以爷们枪部队和投射手部队对抗敌人，并在关键时刻放出重装步兵反击之外，在侧翼留出机动部队在战局确定之后截杀撤退的敌人也是必须的行动——海尔曼、马克曼尼、普罗塞提、加马承担了这个任务。
至于骑兵部队，即阿克里和他的同盟骑兵，以及阿洛尤斯、默特萨克的步骑混合部队，则被万尼乌斯安置在步兵的两翼——尽管仰攻山坡以及和那些一心求死的老兵对抗看起来和骑兵没什么关系，但万尼乌斯还是决定在自己军队的两翼给敌人挖一个大坑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在详细的讲解了自己的作战计划，并和所有的统帅吃饱喝足之后，万尼乌斯便出去在营垒里巡视了一通，回到自己的大帐，安然入睡。
014阻隔射击
014阻隔射击
到达当地扎营一天，休息一天，到了第三天，塞姆诺内斯人和弗兰克人的联军便在老查理的率领下前往之前约定的战场。
然而等他们进入预定战场的时候，却发现敌人早就在山坡下等待他们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面被悬挂得足有十几人高的大旗。旗帜，一只人立而起的巨熊正昂首咆哮。
而在那面大旗之下，则是分别列开的五面稍小的旗帜，分别绘着战斧、弓箭等一系列图样。
更下面，则是一面又一面最小的旗帜——仍旧有一人半的高度，在晨风中猎猎飘扬。
这样一片由旗帜组成的抢眼风景之下，才是万尼乌斯麾下的大军。
只不过，此时万尼乌斯的战士们全部盘腿坐在地，只将旗帜和枪矛高高竖起，一副安静等待的模样。
看到敌人的阵容之后，老查理也忍不住一阵阵的吃惊。
那些旗帜，毫无疑问是带着祖先的力量的。但是更重要的是，敌人的战士们居然如此安静，就好像他们都是哑巴一样——站在山坡一眼望下去，可能两万来人的队伍居然没有交谈或是嬉笑的声音，只有战马的嘶鸣和獒犬的低吠……
这一仗，怕是很难打。看着对面的敌人，再看看自己这边不断前进着的同时还在和同族战士嬉笑的士兵们，老查理忍不住叹了口气。
原本，在发觉塞姆诺内斯人派来的援军是些求死老兵之后，老查理还在盘算着是否有获胜的可能——在不惜性命的突击之下，撕裂敌人的阵列并造成混乱，顺势扩大优势取得胜利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但是现在，在看到对方那全军静默的姿态之后，老查理就知道，就算塞姆诺内斯老兵能够成功的撕裂敌人的阵列，恐怕也无法造成混乱，更别提什么扩大优势了——就冲对方万士兵在极度无聊的等待中能够保持安静，这份耐性就足以胜过老查理所见过的任何一支军队。
见到敌人到来，伴随着一声简短的命令，沉闷的号角吹响，之后万名战士整齐的从地站了起来，列阵向前。而步兵的两翼，那些骑兵们也纷纷翻身马，其中一翼里传来的狗叫声顿时更加急促和凶狠了。
虽然心里有些不安，但既然占据了地利的优势，而前去送死的又不是自己部族的人，查理大首领便不再考虑那么多，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到不是老查理不想好好安排一下己方的阵列，而是塞姆诺内斯的老兵们他实在指挥不动。
而且，敌人显而易见的训练有素，当下趁着对方刚站起来，还没布置好阵列直接发动进攻，总比等对方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再硬冲要好。
得到查理的攻击许可之后，一群老战士立刻咆哮着发动了攻击。
不过，和通常日耳曼人的狂野冲锋不同，在开始的阶段，老人们只是迈着步沉稳的步子，一边怒吼着一边缓慢的逼近敌人，直到靠近了弓箭的射程之后，才开始渐渐加速。
这种做法，一方面是为了在逐步前进的时候向敌人施加心理压力，另一方面也是老兵们为了节省体力而不得不采取的策略——他们的力量和体力都不必年轻人，总要省着些用——虽然战死很光荣，但在战死之前杀死足够多的敌人却毫无疑问的更光荣。
和这些老兵一起前进的，是塞姆诺内斯人的青年兵。
尽管很多人还是第一次踏战场，显得有些激动，但他们却仍旧很规矩的跟在老兵身后——在战场取得第一滴鲜血和泼洒第一滴血的荣耀，注定了只能归于那些即将升天的长辈们。
而在塞姆诺内斯人的阵列之后，则是明显有些迟疑的弗兰克人的军队——尽管并没有明确的和所有的首领、长老们说明，但头脑足够机灵的人也都猜出了老查理的意图，因而并不打算冲得太深。
之后，伴随着整齐的呐喊，万尼乌斯军队里齐齐的投出了标枪，射出了箭矢——和一般的日耳曼人集中火力打击冲在最前面的敌人完全不同，这种打击是针对固定区域而非特定目标的——结果，由于渐渐加速而冲得比较靠前的老兵们迎来了标枪，而跟在他们后面的青年兵则承受了箭雨的洗礼。
老兵们及时的侧过身体，举起盾牌远离自己的身体，在安全的距离组成了盾枪接住了标枪——之后他们就面临着和之前的塞姆诺内斯骑兵一样的问题了——标枪带有倒刺，卡在盾牌弄不下来。
但是，这一次，经验丰富的老兵们显得比塞姆诺内斯轻骑果断得多——他们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再次举着盾牌加速，全然不顾盾牌额外的分量，直冲向坡地下面严阵以待的日耳曼爷们枪的阵列。
相比之下，后面的青年兵表现就没那么优秀了——尽管也举起了盾牌，但在组合盾牌的默契程度毕竟和他们的祖辈差得太远，将不少箭支漏了下来，顿时在人群中爆起一朵朵的血花。
之后，青年们忍着伤痛，用大吼压制了痛苦的呻吟，跟着祖辈举盾冲锋。
在这样的带动下，弗兰克人也开始加速跟按照老查理的意思来看，既然有塞姆诺内斯人冲在最前面，那么万尼乌斯的弓箭和标枪显而易见的也应该紧盯着冲在最前面的塞姆诺内斯人打。
但是，下一刻，当第二波标枪箭矢飞起来的时候，查理的心就开始滴血了——万尼乌斯麾下军队的标枪和箭矢居然落在了相同的距离结果，塞姆诺内斯青年兵被标枪洗礼了一次，盾牌挂了许多标枪，损失了许多人手，而万尼乌斯的箭矢则毫无阻碍的落进了没有防备的弗兰克人的队伍。
这一波箭矢的打击对弗兰克人造成的损失并不是特别大，但对他们士气的打击却不小——甚至，弗兰克人队伍的前进一度停下了。
之后，当弗兰克人的队伍再次前进时，老查理几乎气得吐血一次敌人的标枪、箭矢的打击范围并没有因为自己军队的前进而改变，这次却随着军队的前进而回缩了，就好像万尼乌斯打定了主意要在打击塞姆诺内斯人的同时打击弗兰克人似的。
老查理所不知道的是，这种射击方式其实是万尼乌斯在穿越前，从网文里学到的大绝招之一，好像叫阻隔射击还是叫什么玩意的，总而言之就是用远程打击切断敌人的部队，将敌人的军队分割成一块一块的，以此削弱敌人的攻击，造成局部优势，以及诸如此类。
但理论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穿越前的网文里，完成“用远程打击分割敌人军队”任务的，不是大口径的重炮，就是大口径的重炮——以目前万尼乌斯的力量而言，如果动用搬运不便的抛石塔也许能够造成类似的效果，但凭借他麾下本来就不是很多的弓箭手和标枪手，根本无法达到目的。
于是，结果就是，按照万尼乌斯战前的交代，黎克伯吉斯和他麾下的标枪手、弓箭手们一直将标枪和箭矢射向敌人军队的中段，却始终不能造成万尼乌斯所期待的“分割敌军”的效果，到是让老查理忍不住一阵阵的肉疼。
之后，当射手们射出第四轮的时候，老兵们终于齐齐呐喊一声，丢掉了碍事的盾牌，大吼着扑向敌人。
下一刻，无数长枪整齐的放横，在塞姆诺内斯老兵们的面前组成了一道由锐利枪尖组成的死亡之墙。
尽管日耳曼爷们枪的战士们都是些相对比较弱的日耳曼人，但在万尼乌斯的长期训练下他们却成了万尼乌斯军中纪律最好，意志最坚定的一批战士。
再加他们所使用的和诸多蛮族比起来精良得多的武器和先进一些的战法，在之前和敌人的对抗之中日耳曼爷们枪可以说是无往不利——就算不能畅快的进攻，至少也能稳固的防守。
长久的胜利，使万尼乌斯自己都生出了一种“枪阵的正面是无敌的”的错觉，对日耳曼爷们枪有种近乎本能的信赖——只要日耳曼爷们枪在平坦的开阔地摆开枪阵，他们的防守就是坚不可摧的。
然而这一次，一贯无往不利的枪阵只阻挡了塞姆诺内斯老兵一个呼吸的时间。
在距离枪阵三步远的地方猛的停住前进的脚步之后，塞姆诺内斯老兵愣在当场。
但一个呼吸过后，老兵们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怒吼，之后张开双臂，直扑枪阵
锐利的长枪受到皮甲的阻挡，稍微停滞了一个瞬间，之后就在老兵的前冲之力和日耳曼爷们枪战士猛烈刺杀下穿透了皮甲，深深的刺进老兵们的身体。
将枪头深深的刺进去，直到感受到枪头的横档也压在敌人皮甲之后，日耳曼爷们枪的战士们开始熟练的将手头的长枪回收。
但那些明明已经身中数枪、血流不止的老兵竟然大瞪着双眼，怒吼着继续前冲，就好像完全感觉不到插在他们身体里的枪头一般……
015英雄的死法
015英雄的死法
看到敌人的动作，第二排的日耳曼爷们枪兵立即刺出了长枪，再次撕裂敌人皮甲穿透敌人身体的同时，也顶住了敌人，让第一排的战士成功的抽出了自己的武器。
但是，当第二排士兵试图抽出自己武器的时候，身已经多了三四个血喷泉的老兵们居然再次呐喊，迈步前。
日耳曼爷们枪的长枪戳刺，多半对准胸腹之间，许多老兵已经被刺穿了肺部，一开口便有血沫喷出——但即便如此，老兵们仍旧大步向前。
这样的局面是日耳曼爷们枪战士以前从未遇到过的。
即便是以前，被长枪刺穿之后的战士也会立即失去力气倒下来。而即便是少数特别坚毅的武士，在被刺杀几次之后也会倒下。
更何况，在哥俤尼人加入后，万尼乌斯的军队得到了额外的铁料供应和铁匠支持，用了一秋一冬已经完成了日耳曼爷们枪的换装工作，将日耳曼爷们枪战士们的长枪全部换成了万尼乌斯亲自设计的三棱枪头。
三棱枪头能有效的刺穿身体并造成可怕的伤口，枪头中段的横档则避免枪头入体过深拔出不变，而最后，三个面的血槽不但能够更快的给敌人放血，更能有效的减少压力，方便长枪的拔出。
就算再怎么坚韧勇毅的战士，在自己身被三棱枪头刺出许多血洞之后，也会失去力气——但这群老兵本就是无数次厮杀中出来的，早就习惯于各种伤痛，再加一心求死的信念，他们竟硬挺了下来，不但没有倒下，反而大步逼近
见到这种局面，第一排的战士们再次狠狠的将长枪刺了出去——按照万尼乌斯教他们的，一次刺不死，就多刺几次，再怎么坚强的敌人，挨了十几枪，二十几枪之后，难道还能继续作战？
就在他们的长枪刺入敌人身体的时候，状况再次发生了——老兵们红着眼，发出前所未有的狂嚎，之后用尽浑身的力气向下扑倒
老兵们生命尽头所爆发出的辉煌，在一瞬间让他们用自己的肋骨卡住了敌人的枪头，甚至让同时刺入身体里的长枪不同程度的出现了弯曲。
与此同时，在他们的背后，已经有另一批抛弃了盾牌的老兵狂嚎着踩着他们的后背高高跃起，双手握住手中的剑、斧，对准那些武器被卡住的敌人，全力劈下。
日耳曼爷们枪战士们满心震惊的同时，平日里令人厌烦的反复训练起了效果——在各队队长大吼“盾墙、拔剑”的同时，战士们齐齐松开了手中的长枪，高举盾牌的同时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一般的佩剑方式，是将剑挂在身体左侧，剑柄向前。这样持剑者在拔剑的同时，就可以向前横扫，攻击敌人。
但这种佩剑方式需要持剑者有较大的活动空间，而日耳曼爷们枪们的密集阵列毫无疑问不能提供这种活动空间。
因此万尼乌斯让日耳曼爷们枪战士们采取了罗马军团式的佩剑方式，即将剑挂在身体右侧，剑柄向后——持剑者的拔剑动作是手臂贴着身体向后摆动，不需要队列空间，而且紧接着，就可以向前刺杀。
举盾拔剑之后的下一个瞬间，塞姆诺内斯人老兵的攻击便狠狠的砸在了日耳曼爷们枪战士们仓促组成的盾墙之。
万尼乌斯不惜工本为所有日耳曼爷们枪战士换装的盾牌救了许多人的性命。
这种盾牌的核心，是以秘制木胶粘合在一起的三层木纹十字交叉的木板，本身对大力打击就有着超过一般木盾的防护能力，再加内外两层蒙皮，边缘包铁，虽然造价高昂了许多，但防护力也高了许多。
如果是一般的木盾，面对塞姆诺内斯老兵倾尽全力的凌空一击，就算不会立即崩碎，至少也会产生极大的破损。
但眼下日耳曼爷们枪的战士们尽管被这势大力沉的一击震得手臂发麻脚步不稳，盾牌边缘的铁边却成功的阻挡了最致命的利刃，使许多人免去了性命之忧。
紧接着，丢掉长枪拔出佩剑的日耳曼爷们枪战士毫不迟疑的摆动盾牌露出缝隙，深深的将手中的佩剑刺进了敌人的身体，之后拔出。
按照万尼乌斯的训练，在利剑入体之后，每一名日耳曼爷们枪战士都习惯性的抖了两下——万尼乌斯不可能把他们的佩剑也都做成三棱刺，于是便要求他们用活动佩剑的方式来方便拔出——与此同时，这种动作对敌人的伤害也是可想而知的。
如果敌人继续纠缠，那么只需要第二次刺杀，就可以彻底解决他们——毕竟，长剑拖动造成的伤口，要比长枪戳刺的大多了。
然而，使日耳曼爷们枪们目瞪口呆的是，那些中了一剑的老兵们，居然没有发动第二次攻击，而是狞笑着丢掉了武器。
之后，老兵们死死地抱住了日耳曼爷们枪兵们的盾牌。
一面盾牌挂几支标枪，就已经迫使老兵们放弃他们的盾牌了，更何况面挂住了一个人？
而几乎是同时，第三排的老兵已经再次冲了过来，第四排的老兵则不耐烦的冲刺，起跳。
直面敌人的日耳曼爷们枪战士们多少有些慌乱，但一直在后面观战的万尼乌斯却镇定得多：“一排弃盾后撤，二排盾墙前，三排戳刺排五排放枪”
平时，万尼乌斯并不想干涉士兵们的实际战术动作。一来命令传达未必及时，而来也不利于锻炼基层指挥官的能力，但这一回的情况确实太特殊，他不得不亲自下令。
在几十名狂战士的齐声大吼之下，这道命令被迅速传达，并及时动作。
第二排的战士迅速组成了盾墙，挡住了前冲的塞姆诺内斯老兵，而第三排的战士则及时出枪，刺杀靠得太近的敌人，第一排的战士也迅速的退到盾墙的保护之下，提着剑警惕的看着敌人。
于此同时，第三排和第四排的战士也放下了他们的长枪……
因为担心敌人的远程打击力量，更因为之前实战中的验证，万尼乌斯已经习惯了在日耳曼爷们枪兵队的后面再额外布置两排超长枪战士——而他们的主要作用，并不是使用长枪拒敌，而是用超长枪顶着帐篷布，遮蔽在日耳曼爷们枪的头顶，阻挡敌人的标枪箭矢。
而当这两排超长枪落下来的时候，他们枪头挂着的帐篷布也一并落了下来，正盖向日耳曼爷们枪战士们面前的位置。
正准备和自己的同伴一样高高跃起凌空斩击的老兵们突然发现天黑了下来。紧接着，他们就被厚重的布匹盖在了下面。
这样的大好机会，日耳曼爷们枪战士们自然不会错过。但是面对即便被布幔盖住仍旧不顾一切的挥舞武器的老兵，日耳曼爷们枪战士自然也不会贸然前——所谓无招胜有招，那种毫不讲理的胡乱挥舞武器的误伤，其实是最难防御的。
于是，第三、第四、第五排的爷们枪战士靠近一些，毫不客气的将长枪狠狠的对着面前的帐篷布刺击出去，很快便让帐篷布变成了暗红色。
到了这时候，最突前的四排塞姆诺内斯老兵全军覆没，加之前标枪箭矢的打击，损失一经超过了三千人，而换来的不过是日耳曼爷们枪丢掉了两排长枪，一排盾牌，极少数倒霉蛋的死伤。
照理说，仗打到这个地步，已经不必再打下去了——双方战斗力的差距巨大得让人胆寒，再消耗下去也不过是凭白让战士们送命而已——任何一个正常的指挥官，在这种情况下会做的都是立即鸣金收兵，保留实力寻找机会，或者坐下来谈判。
但是，老查理并不是正常的指挥官，他统率的军队也不是正常的军队——那些一心求死的老兵们，本来就不是会被巨大的战损比吓住的人——以自己的身体挡住敌人的枪林、凌空而起斩杀敌人、以自己的身体废掉敌人的盾牌，这些毫无疑问都是极适合一个老英雄的死法
于是，在稍微停顿了片刻之后，塞姆诺内斯老兵再次踏着同族的尸体，冲向日耳曼爷们枪的兵队。
对于这种做法，老查理制止不了，也不想制止。一方面，他也有心看看万尼乌斯的军队到底能强到什么程度。另一方面，塞姆诺内斯人就算都死光，他也不会有任何心疼的——当然，如果死的是弗兰克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而这样的冲锋，让万尼乌斯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尽管老查理觉得如果照这种方式和万尼乌斯的军队打太亏，但在万尼乌斯看来，尽管自己这边可能只有几十人的死伤，却仍旧是大大的亏本。
毕竟，虽然都是送命，但对面的都是些本来就活不了几年了的老头子，而自己这边却是正值壮年的大小伙子
虽然经过诸部族的加盟，万尼乌斯麾下的军队以及日耳曼青年公社的人口都急剧膨胀，万尼乌斯甚至精简了一批战士留守日耳曼青年公社，但他麾下的却都是有过常年艰苦训练，并且经历过多次艰难血战的精锐，死一个，就少一个。
更何况，眼下不必玩游戏，练出来九经验的兵，即便经过一场大战死伤过半，拉回城镇一个整编就又满员了——要知道，万尼乌斯大学里的青年兵们，可还得有好多年才能成长起来呢。
但是，眼下这场仗，却不是万尼乌斯想不打就能不打的——敌人象疯狗一样冲来，除了以比对方更加疯狂的势头彻底的把对方打趴下，还能怎么办？
咬了咬牙，万尼乌斯转身：“跟我，让欧希西迪斯也发动”
016莫名的胜利
016莫名的胜利
在下达攻击命令的时候，万尼乌斯隐隐有些担忧。毕竟，在他的计划里，作为最后决胜手段的重装步兵，不该这么早就被派出去。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打仗的时候，无论是体力还是士气，都是这个道理。以炮灰部队先期进攻，等待敌人的士气和体力都出现衰落之后以精锐部队决定胜负。古今中外的许多名将，乃至许多著名战役，归根结底都是这套路子。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万尼乌斯手头没有炮灰——目前他麾下的战士，每一个都是百战老兵。穿越前万尼乌斯就是个收集种田控，一贯喜欢走精兵策略，而现在这种习惯则顺理成章的继承了下来——别的不说，就他麾下这些战士们的装备，如果用普通的日耳曼人那种粗糙的装备，足够装备起两倍甚至三倍数量的战士，至于他们的训练时间和训练方式就更不用说了——在他以前的日耳曼人哪有什么队列训练？
因此，尽管在万尼乌斯军中，日耳曼爷们枪相对来说是一种“常规”部队，但仍旧是万尼乌斯不愿意损失的。
然而日耳曼爷们枪毕竟是不擅长近身搏斗的军种，面对优势兵力舍生忘死的强行冲击，被近身只是时间问题——而接下来，即便还没有发生，万尼乌斯也能想像得到，面对敌人那种舍身抱盾牌的战术，爷们枪部队势必承受巨大的损失。
为了避免这种损失，万尼乌斯不得不让肉搏能力强大得多的重装步兵提前投入战斗。
而对于这种决定是否正确，万尼乌斯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毕竟，如果损失哪怕一名日耳曼爷们枪战士，万尼乌斯都会很心疼。但如果损失一名重装精锐斧兵，万尼乌斯则会十倍的心疼。而如果损失一名狂战士，万尼乌斯势必百倍的心疼。
但是，真到自己穿过日耳曼爷们枪战士的队列，突进到第一线之后，万尼乌斯就没有时间和心情担忧了。
全神贯注的盯着前面，在日耳曼爷们枪战士撤去盾墙后退，将重装步兵暴露在敌人面前的瞬间，万尼乌斯右手发力，将带着尖钉的战棍狠狠地刺了出去。
这一击正中目标。
万尼乌斯对面的老战士立即如同虾子般弓起了身体，大张着嘴巴发出“嗬嗬”声，一对眼珠也如青蛙般突出——万尼乌斯这一刺，不止穿透了他的身体，更捣烂了他的内脏。
但万尼乌斯还来不及为自己顺利取得的第一滴血庆祝，老战士便狰狞一笑，双臂合拢，死死地将万尼乌斯的战棍抱在了怀里
以自己身体的份量固定住敌人的武器。在正常情况下，这绝对是一个英勇到愚蠢的做法。但对老兵而言，这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是以命换命而已——他们不过是些将死之人，对面的却是还有大把时光可以享受的，为什么不换呢？
如果换了一般的战士，面对这种对手，就只有放弃武盾牌挂了几只标枪还可以继续挥舞，武器挂了个人还怎么使用？
然而万尼乌斯从来就不是什么“一般的战士”——他麾下的狂战士本身就是一群无论在肌肉块的数量还是质量都远超“一般战士”的变态，万尼乌斯自己则更是变态中的变态——在健身房里，一般的战士能够背负四块石板，狂战士能够背负八块，而万尼乌斯则是十二块……
见到自己的武器被人制住，一向单手挥舞战棍的万尼乌斯怒喝一声，抬起左臂用拳刃格开一个老兵的攻击并推得对方后退之后，双手握棍，狠狠的横扫了出去。
在过往的战斗里，塞姆诺内斯老兵们见识过无数的武直剑、弯剑、长矛、短矛、轻斧、重斧、粗棍、细棍、大锤、小锤，甚至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武器，比如钩子一样的刀，犁杖一样的斧，等等等等。
在那些战斗中，一些人死了，另一些则活了下来，并有了对抗那些武器的经验。
但是，从来没有一个老兵，曾经遇到过把一整个人当作兵器挥舞的。
而现在，他们遇到了。
万尼乌斯毫不留情的全力向左挥舞战棍，将战棍挂着的还未完全断气的老兵狠狠的扫向冲过来的敌人。而在这些敌人被他扫到的同时，万尼乌斯迅速的反向扭身挥棍，再砸向右侧的敌人……
在万尼乌斯狂暴霸道的挥舞之下，战棍的钉刺反复摩擦撕扯着老兵的肌肉、骨骼，最终将老兵的手臂撕扯成残破不堪的几段——之后，老兵的尸体被向抛石塔掷出的石块一样砸向敌人，而万尼乌斯则挥舞着战棍进前一步，刺向了另一个敌人。
当这个敌人也毫不犹豫的挂在战棍之后，万尼乌斯开始了再次的甩人棍运动……
而有了万尼乌斯作为榜样，狂战士们也毫不客气的采取了同样的行动——尽管老兵们悍不畏死，但面对巨大的、到处挥舞的人，却仍旧束手无策。
如果是普通的狂战士，那么这种激烈的运动很快会耗尽他们的体力。之后失去了力气，无法继续挥舞武器的战士就会被蜂拥而的老兵们杀死。
但万尼乌斯除了改善了日耳曼人的伙食，使营养配比更加均匀之外，更着重的训练了日耳曼人，尤其是狂战士们的体力——正常的日耳曼爷们枪战士的体力本就大幅度的胜过一般的日耳曼人，而狂战士、重装精锐斧兵这些重装步兵则比日耳曼爷们枪战士更胜一筹。
结果，靠着强大的力量和过人的体力，万尼乌斯和他的重装步兵们硬是将人数众多且无所畏惧的敌人死死的顶住了。
与此同时，尽管两翼的骑兵部队分别配备了四倍数量的标枪和箭矢，得以在更窄的宽度用密集的远程火力压制敌人，但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拖延之后，塞姆诺内斯的老兵们还是成功的接近了骑兵们。
之后，阿克里和他的同盟骑兵率先后撤了——从一开始，同盟骑兵们就是标枪骑兵，本来就不适合和列阵完毕的步兵集群正面对抗。
这种主动让出战场的举动让塞姆诺内斯老兵们停滞了一会。但是紧接着，老兵们便毫不停留的向着骑兵追杀而去——在他们的旁边，日耳曼爷们枪和标枪手们已经重新组成了盾阵，却并不向他们进攻，而正面的骑兵们却仍在向他们投掷标枪。
日耳曼同盟骑兵借助万尼乌斯在哥拖内斯人那里的胜利，已经成功的达到了一人双马的境界。而眼下他们所用的额外标枪，则正是由副马驮着的。
眼看着一通标枪将敌人由山坡引向平地之后，阿克里再次带着老兵们向战场的远方撤去。
看到这样的情形，老查理顿时皱起了眉——显而易见的，敌人是在将塞姆诺内斯老兵yin到更加适合骑兵作战的平地，但糟糕的是塞姆诺内斯的老兵们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个阴谋，居然跟着过去了
但是，既然敌人的右翼已经空了出来，那么这就是一个获胜的大好机会，没有理由就此放过——于是，老查理立即派出了自己的传令兵，命令左翼的弗兰克人停止跟随塞姆诺内斯人，对万尼乌斯的中军实施夹攻。
就在老查理的传令兵派出的同时，塞姆诺内斯人大军的右翼停住了。
之后，在老查理惊讶的注视下，那些无所畏惧的老兵居然开始退却
紧接着，老兵们的退却速度越来越快，很快演变成了溃逃，进而冲击到了弗兰克人的队伍——之后，万尼乌斯的骑兵队发动了突击。
日耳曼人进攻的时候，无所畏惧。但是当他们开始溃逃时，也是兵败如山倒。
塞姆诺内斯老兵毫无廉耻之心的溃逃，冲散了弗兰克人的阵型。而弗兰克人即便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完全没有替塞姆诺内斯老兵顶住的愿望——想要活下来，他们并不需要跑得比敌人的骑兵更快，只需要跑得比那些老头子更快就可以了。
结果，在老查理还没来得及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联军的右翼就此崩溃。
更加糟糕的是，在追击溃败的敌人的同时，万尼乌斯左翼的骑兵还分出了部分战士侧击中央的军队。
看到这样的局面，老查理立即下令吹响全军撤退的号角，召回所有的士兵——毕竟眼下自己的预备队还在，依托山坡应该可以在一定程度抵挡住敌人的追杀，保留下大部分的军队——当然，主要是弗兰克人的军队。
几乎是在弗兰克的卫兵吹响撤军号角的同时，原本一直在向着平原撤退的同盟骑兵也得到了消息似的翻身杀了过来。
塞姆诺内斯老兵们并不畏惧骑兵，尤其是轻装骑兵。
但是当看到四千多匹战马被当作骑兵的先头部队驱赶着直冲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傻眼了。
于是，之前还准备“徐徐后撤”的左翼部队，转眼间就也变成了溃逃……
017联军的损失
017联军的损失
这一仗，老查理输得莫名其妙，万尼乌斯也赢得莫名其妙——在他还没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敌人就溃败下去了。
看了看敌人溃败时的状态，万尼乌斯认为这应该不是敌人的伎俩，于是立即命令骑兵全力追杀，步兵随后压，同时让人点燃了早就准备好的烟火堆。
开始的时候，老查理还有些借助地利优势组织一次防御，守住山头收拢部队。
但当浓重的烟柱升天空后，山坡两侧的丛林里便杀出了许多战士，和骑兵一齐形成了三面合围之势。
犹豫了一下，老查理放弃了继续坚守的念头，率领弗兰克战士全速撤退。而万尼乌斯的战士们，则老实不客气的跟在后面击杀所有跑得慢的和试图组织反击的敌人。
这一仗从山坡下一直打到山坡，又从山坡打到山坡下，一直到弗兰克人和塞姆诺内斯人撤入简易的军营，万尼乌斯的战士们才停止了追杀。
之后，就在弗兰克人和塞姆诺内斯人的注视下，万尼乌斯的骑兵们负责警戒，而步兵则开始打扫战场。
尽管这种嚣张的做派使军营里的战士们恨得牙根都咬出血了，但仍旧没有人敢在刚刚经历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大败之后再出营作战。
一边派出亲信战士稳定情绪安抚众军，老查理一边统计这一仗的损失。
损失最严重的，当然是塞姆诺内斯人的老兵。这些老战士们冲在最前，撤在最后，跑得最慢，自然也死的最多——到最后，活着撤退营地的老战士，不足两千人，还有半数带以那些老人的身体状况，就算弗兰克人有足够的药草和祭祀都未必能挺得过去，更何况弗兰克人没有？
所以，到最后，按照老查理的估计，塞姆诺内斯的老兵能剩下一千人就算他们走运。
而塞姆诺内斯的青年兵们情况也不乐观。
尽管老查理一早就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但是年轻人总是要比成年人多些血勇，而塞姆诺内斯人本来又不怎么有兴趣服从弗兰克人的指挥，再加就在那些青年的身后，他们的祖辈正在被敌人追杀，情况就可想而知了。
一波又一波的青年在老兵们气急败坏的斥骂下反身去和敌人交战，一次又一次的被敌人冲散、杀死。
到头来，除了打出了塞姆诺内斯人的气势，为这场大战增添了一丝悲壮的英雄色彩之外，塞姆诺内斯青年们得到的就只是让他们也痛心疾首后悔不已的损失——最后活着回到营垒的，只有三千来人，而且个个带伤——除掉重伤不可能治好的，塞姆诺内斯青年兵估计能省下两千四百来人。
这样，当初信心十足的塞姆诺内斯人派出了一万五千步兵前来助阵，结果却在一场只有半天时间的战斗中损失殆尽，只剩下了不足四千人。而相比之下，万尼乌斯的军队大体看去，几乎可以认为没受损失——这样的大亏，塞姆诺内斯人已经好几代人没吃过了
而与塞姆诺内斯人狂呼大叫要复仇的群情激奋相比，弗兰克人这边却是静悄悄的。
并不是说他们承受的伤亡不大——尽管弗兰克人呆在最后面，但由于万尼乌斯预先在山坡两侧树林里安置的伏兵，以及左翼突出部的问题，弗兰克人的一万战士也折损了两千多人——对于目前几乎倾尽全力的弗兰克人而言，这样的打击毫无疑问也是致命的。
但真正让老查理呆滞在当场的，是一个噩耗。
他的大儿子，被他选为继承人的梅洛瓦，没回来。
开战之初，老查理命令梅洛瓦亲自率领左翼部队。
等到大溃败发生的时候，虽然老查理担心过于突前的左翼部队，为了大局也不得不撤退。
这时候老查理还在安慰自己——以梅洛瓦的武艺，和他的卫兵们的忠勇，也许左翼部队会损失许多人，但至少梅洛瓦是能杀回来的。
然而，等到回到大营，安顿下来之后，老查理却得到了这样的噩耗——他的大儿子，没了……
大首领面色惨白的站在帐篷中央，一言不发的摆了摆手，将试图安慰他的首领长老卫兵们全部赶了出去。
帐篷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之后，老查理慢慢的转身，一步一步的走回到自己的座位，用手撑在座位的毛皮，慢慢的坐下去，垂下头……
轻轻的长吸一口气之后，老人突然猛的如同小腹给人捣了一棍似的弓起身，将右手挡在嘴前——伴随着两声急促的咳嗽，老人的整只手便给染得一片鲜红……
紧紧的握住手，老查理直直的盯着自己的拳头，沉闷的低语在飘出嘴唇前便已经给牙齿毫不留情的撕扯研磨得支离破碎：“万尼乌斯……万尼乌斯……”
老查理悲痛欲绝的时候并不知道，让他牵肠挂肚的长子，并没有死。
虽然并没有经历过几次战斗，但作为老查理的儿子，梅洛瓦对战局有着近乎本能的敏锐把握。
当老查理吹响撤退号角的时候，周围的战士们开始乱哄哄的撤退，梅洛瓦却立即集合起了身边的百来名战士，集结成密集队列——步兵再怎么撤退，在开阔地也跑不过骑兵，相反的大家聚集成密集阵列却反倒可以有效的对抗骑兵。
紧接着，阿克里的同盟骑兵队开始放马，梅洛瓦便立即意识到，即便是步兵密集队列，也不可能保护住他们的安在马群过后，势必是骑兵掩杀。
但跑是跑不过战马的。
在其它的战士仓皇逃窜的时候，梅洛瓦依靠他身便那些可靠的战士，集合了百来名战士，聚集成团，组成了一个小小的盾垒。
经过训练的战马，在一定程度可以自主判断目标的威胁程度，并毫不犹豫的将敌人撞倒、踩死。但再怎么训练有素的战马，也不会愚蠢的在巨石或者大树一头撞死——而当千匹战马疾驰而来的时候，无一不将这个小小盾垒当成了巨石、大树一类的东西，主动的朝着两边散开，跑过。
接下来，阿克里的同盟骑兵冲了过来，并发现了这个小小的盾垒。
同盟骑兵们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发动了一次进攻。
但是在梅洛瓦的严令之下，盾垒里的战士们充分的发扬了忍者神龟的伟大精神，死死护住盾垒，绝不反击。
这种光挨打不还手，又非常难以攻破的阵势立即就让同盟骑兵们失去了兴趣。
安排了一队人警戒，派人去找重步兵之后，大部分的同盟骑兵再次投入到对溃逃敌军的追杀之中。
过了一会，那些穿着重鳞甲，提着双手战斧的重装精锐斧兵便过来了——在追杀溃敌的过程中，无论是骑兵还是轻装步兵动作都比他们快多了，反到导致他们没什么事做——结果，听说这边有块硬骨头，还没杀痛快的欧希西迪斯便很高兴的带着人过来了。
看到重装斧兵杀过来了，梅洛瓦知道自己的盾垒这回是挡不住了——原本，他想着等敌人都跑去追杀别人的时候，他们就可以从战场旁边的树林里脱身，谁知道敌人居然一直留了人盯着他们……
于是，迟疑了一阵，梅洛瓦大喊起来：“停战，停战”
听到这样的叫喊，欧希西迪斯愣了一下，之后摆出了冲锋的姿态。
“老大，他们说停战了？”看到欧希西迪斯的动作，几个精锐斧兵迟疑着——按理说，这就等于对方已经投降了，还要打吗？
欧希西迪斯满不在乎的一笑，同时前冲：“管他的干”
就在梅洛瓦已经感到绝望，并准备拼死的时候，另一个严厉的声音猛的让欧希西迪斯停住了脚步：“住手”
听到这个声音，场面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周围的重装步兵们嬉笑着看着欧希西迪斯，欧希西迪斯则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新来的首领：“他们是说停战，又不是投降……”
这种说法到也没错。但万尼乌斯很清楚，就算对方说了投降，欧希西迪斯也未必会真的停手：“好了，带人去打扫战场。”
听到这话，欧希西迪斯立即警惕的盯着盾垒里的人：“他们？”
“你害怕我和我的卫队对付不了他们？”万尼乌斯淡淡一笑，尽显王霸之气。
这句话在让欧希西迪斯和他的战士们感到深深的折服和敬佩的同时，也让梅洛瓦感到极度受伤——对方身边的卫兵，看去也不过三十几人，而自己这边也有百来人，就算对方的卫兵装备精良而且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好了，自己这边也不是废物，难道三打一还打不过吗？
但是，随后，一群重装步兵，甚至连带着原本监视他们的轻装骑兵都纷纷四散开去。
万尼乌斯则一摆手，让自己麾下的五十名狂战士包围了盾垒中的百来人：“那么，现在你们是想投降做俘虏，还是被杀光？”
018战后统计
01战后统计
看到周围一群身穿精甲，手提沾满鲜血战棍的狂战士，梅洛瓦终于知道万尼乌斯的底气是从哪来的了——足足五十名狂战士——就算梅洛瓦自问自己能够和一个狂战士放单而不落下风，他周围的战士却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深吸了一口气，梅洛瓦紧紧的盯着万尼乌斯，在心底里评估着自己战胜对方的可能。
之后，他发觉，自己并没有更好的选择：“单挑”
这声大吼顿时让外围围着的狂战士们愣住了，同时也使盾垒里的战士们大受鼓舞，齐声呐喊起来：“单挑”
片刻安静。
紧接着，外围的五十名狂战士毫无战士形象的捧腹大笑起来——这家伙居然向万尼乌斯挑战，而那群傻蛋居然以为这家伙选择了一个比较有效的解决问题的方式。
万尼乌斯自己也笑着摆了摆手：“安静。”
狂战士们立即收了声，却还忍不住抽着肩膀，显而易见的在强忍着笑意。
“我是美因茨的万尼乌斯，你是？”万尼乌斯看着向自己发出单挑要求的人，平静的报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弗兰克的梅洛瓦。”梅洛瓦一边说着，一边从盾垒中走了出来，同时活动着双手，“如果我输了，我任你处置；如果我赢了，你要保证我们安全离开。”
对于这个要求，万尼乌斯并没有回答，而是奇怪的看着对方：“啊，又是一个弗兰克人——你认识希洛克吗？”。
梅洛瓦愣了一下，之后彻底放松了下来——就算自己战死在这里，至少父亲还有希洛克，这个小dd也许不是一个好战士，但却并不见得就无法成为一个好领袖，甚至他有可能做得比自己更好：“他是我弟弟。”
看着突然变得一脸骄傲和轻松的梅洛瓦，万尼乌斯笑着点了点头：“虽然不是个好战士，但他是个很棒的小伙子，我挺喜欢他的。”
弗兰克人笑了一下，之后扬了扬手里的斧子：“你准备好了吗？”。
尼乌斯摇了摇头，“我拒绝。”
“什么？”梅洛瓦呆呆的看着对方，心底里升起一股不可遏制的怒火——作为一名首领，作为一名显而易见的优秀的战士，他居然公然拒绝别人的挑战？他作为战士的尊严和荣誉呢：“你这个懦夫”
周围的狂战士们立即愤怒的齐声怒吼，同时操起了战棍。
但万尼乌斯再次毫不在乎的摆了摆手让自己的卫兵们安静了下来。
“你带着你的战士们出去狩猎。你们围住了一窝兔子。你们准备把你们的猎物收入囊中。”满不在乎的看着梅洛瓦，万尼乌斯平静的宣布，“这时候有只特别强壮的兔子要求和你单挑，以此决定这窝兔子的归属——你会同意这种要求吗？”。
这样的问题顿时让梅洛瓦满脸通红——作为整个弗兰克部族年青一代最强的战士之一，他居然被人称为“特别强壮的兔子”
紧紧的握紧了斧柄，梅洛瓦猛的冲向万尼乌斯：“那就让你看看兔子的本事”
梅洛瓦自问自己的身手足够敏捷，而对方身高体壮披挂重甲，在速度显而易见比较吃亏。
可他刚刚冲出第四步，染血而且弯曲的尖钉已经递到了他的面前：“虽然宰了你也没啥大不了的，但这就会和弗兰克人结仇了——而我的本意是帮你们一个小忙——别让我为难。”
尽管这句话仍旧带着毫不掩饰的蔑视，但梅洛瓦还是立即听出了话里不一样的东西，于是停住脚步，怀疑的看着万尼乌斯：“你什么意思？”
“如果是你弟弟在这，就不会问出这种蠢问题。”说着，万尼乌斯笑了笑，“是让我把你们都宰光，还是作为我的俘虏和客人到我的大营里接受款待？”
这种回答让梅洛瓦哑口无言。
迟疑了一阵之后，梅洛瓦丢下了武器：“我们投降。”
在万尼乌斯点头之前，梅洛瓦突然想到，自己的不回去势必会让老父亲以及所有人都非常担忧：“但是，能否把我的卫兵放回去，告诉我父亲我没事？”
“现在不行。”万尼乌斯笑着回答，“现在我的战士们都在到处追杀你们的人，我就算放他们走了，他们也没办法活着回去。”
停顿了一下之后，万尼乌斯才接着说：“不过等我收拢队伍之后，可以派人护送你的信使回去。”
这是显而易见的拖延。
至于目的，很可能是对方还在试图彻底歼灭塞姆诺内斯人和弗兰克人的联军。
但是梅洛瓦并没有拒绝的余地——对方已经证明了自己在速度没有优势，而自己在力量也显而易见的没有优势，再加周围的五十名狂战士，以及目前万尼乌斯的胜利，就算明白的知道万尼乌斯不怀好意，他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于是，梅洛瓦点了点头：“那就全靠你了。”
让战士们解除了武装，在万尼乌斯麾下的狂战士们的包围下跟着万尼乌斯走向大营。
一路，到处都是浑身鲜血疲惫不堪，但因为满载而归而兴高采烈的战士。
之后，梅洛瓦就见识到了希洛克曾经极力夸赞的万尼乌斯的大营——看着这种壁垒森严的营地，再想想自己人所搭建的临时营地，梅洛瓦打从心眼里深刻的感觉到了双方的差距。
如果是在大战之前，梅洛瓦会象所有的弗兰克人一样，将这种严密的防卫设施视为懦夫的胆怯的表示。
但现在他们已经败给了万尼乌斯的军队，自然没有人会再那么想——这样森严的壁垒就变成了万尼乌斯麾下大军实力强劲的证明——不是特别强大的军队，怎么能修筑起这么坚固的营垒？
对于这些心思，万尼乌斯一概无视，让卫兵们将这些解除了武装的战士安置到单独的营区，并安排人给他们提供饮食供给，同时派遣信使命令所有部队收队回营——此时已是下午，离战场又有一定距离，他可不希望因为贪图战场的战利品而拖延到入夜，再被敌人夜袭一次，可不是闹着玩的。
虽然万尼乌斯麾下的阿累夷人擅长野战，但更多战士的战斗力在夜间还是要打折扣的。
等队伍都收拢回营之后，万尼乌斯果然派人前来请梅洛瓦，让他派遣几名信使回去向他父亲报信。
梅洛瓦虽然将信将疑，但也不矫情，便派遣了四名卫兵回去报信。
办理完这事之后，万尼乌斯便让梅洛瓦先去休息，之后召集了统帅们清点这次的战损。
但是，几乎完全没有战损……
万尼乌斯自己麾下的日耳曼爷们枪死了八个，受伤二十七个，其中还有四个是追杀敌人时扭伤了脚……
欧希西迪斯的队伍里有六个因为战斗过猛而产生了肌肉拉伤，除此之外就没有受伤的。
海尔曼、马克西姆、普罗塞提、加马的队伍总共也只有四十一个伤兵，包括了肌肉拉伤和扭伤……
阿克里那边，损失了百来匹战马，骑兵没有战死的，也没有受伤的。
而损失最大的，则是阿洛尤斯和默特萨克那边——他们死了二十一名战士，十九匹马，和八百七十二条战獒。
不必万尼乌斯专门安排，所有的伤员已经都被送去伤兵营治疗，而战死的马匹和战獒则都成了当天晚战士们的加餐——尽管日耳曼人对战马和战獒都有极深厚的感情，但畜生毕竟就只是畜生，这个年代的人就连自己的族人死了，也是堆个火堆烧掉了事，还没无聊到给个畜生挖坑修墓的地步——而既然这些“好帮手”死了，总不能浪费掉或者便宜了野兽、敌人。
至于战果，和战损比起来，简直就难以置信——根据打扫战场的战士们回报的数字汇总，万尼乌斯麾下的军队大概消灭了三万五千敌人——尽管这个数据显而易见的有水分，但是打个对折总还是比较可信的。
而收集起来的刀剑矛斧盾牌皮甲，则更是堆积成了一座座小山——这些东西指望随军的铁匠和皮匠全部处理掉是不现实的，所以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带回日耳曼青年公社的工业区里慢慢处理。
在清点了损失和收入之后，就是对这次战斗的总结和分析。
直到这时候，万尼乌斯才终于弄清楚了整个战斗的状况——敌人最先从阿洛尤斯所在的一翼撤退，之后在阿洛尤斯的强势追击下发生了溃败，进而促成了敌人的全线撤退，导致了彻底的溃败。
尽管还是不明白敌人到底为什么会撤退、溃败，但万尼乌斯还是毫不吝惜夸赞之词，大大的表扬了阿洛尤斯和他所率领的队伍的勇气和武力，让原本就心高气傲的邓科德里人满脸通红，头也高高的昂了起来。
而作为对阿洛尤斯的表彰，万尼乌斯从克拉苏的珍藏里取出了自己留下的一件镶有蓝宝石和红宝石的手镯赏给阿洛尤斯，并且按照之前计算军功的方式为所有人计算了军功。
将这一切安置完毕之后，万尼乌斯派人去请梅洛瓦——今天晚，他要设宴款待“来自弗兰克的客人。”
019小狗立大功
019小狗立大功
万尼乌斯在营垒里设宴款待客人的同时，梅洛瓦派出保平安的使节也顺利的回到了弗兰克人和塞姆诺内斯人的营垒里。
得到大首领的长子平安，而且保护下了一支百人的小队的消息之后，弗兰克人的士气立即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回复，老查理也终于露出了一点笑虽然这一仗损失惨重，但他的大儿子还活着，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而且，既然万尼乌斯是将他当做“俘虏和客人”带回去的，那么梅洛瓦的生命至少就有了保障——日耳曼人对待客人的方式，各部族都是差不多的慷慨和热情——虽然说日耳曼人偶尔也会欺诈，但在公开场合说了的话却不兑现的，几乎没有。
不过，尽管对于老查理而言这种消息充其量只不过是发现自家失火被烧光光之后，发觉保险柜里的金子还在而已——眼下，由于这一战的打败，不仅弗兰克人丧失了继续和万尼乌斯作战的信心，塞姆诺内斯人也已经失去了集结机动兵力和万尼乌斯作战的实力。
当然，如果愿意，塞姆诺内斯人也可以再次调集人马，凑出一万到两万的战士。但是这样一来，那么和弗兰克人在一起的两个分部，以及邻近地区的几个分部，就真的要处于完全靠老人和女人来防卫的地步了——在万尼乌斯有着不宣而战和直接袭击聚落的恶劣形象时，要塞姆诺内斯人放弃村镇的防卫，显然是不可能的。
于是，当前的局面就彻底的掌握在万尼乌斯手里了——弗兰克部族，塞姆诺内斯人的两个分部，乃至周边地区几个兵力也受到大幅度削弱的分部，基本可以说是他想打哪个就打哪个，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原本，希洛克的意思是通过这种会战造成塞姆诺内斯人分部的空虚，进而诱使万尼乌斯去打塞姆诺内斯人的分部——这样一来祸水东引，就可以为弗兰克人的精兵回防拖延足够的时间。
但现在，老查理已经看得很清楚了，万尼乌斯是个根本不按规矩来的家伙——就算是现在弗兰克人的实力毫发无损，塞姆诺内斯人完全丧失了力量，万尼乌斯也未必真的会按照他们所希望的那样去攻打塞姆诺内斯人的分部，更何况现在塞姆诺内斯人损失的只是老兵和青年兵，族中青壮并未受损，而弗兰克人的青壮则死伤不少呢？
忧心忡忡的老查理连夜召集了营垒里的首领、长老们，又叫来了塞姆诺内斯老战士里的首领们，商议了整整一夜。
直到第二天早，这些人也没商量出什么好结果——实力的绝对差距直接导致了智慧的无用。
老查理所得出的唯一结果，就是弄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右翼会率先崩溃。而这个答案，也让他哭笑不得。
塞姆诺内斯老兵在右翼的率先溃败，并非因为敌人在右翼布置了强大得多的兵力，而是因为……
狗
联军右翼，也就是万尼乌斯大军的左翼，是由阿洛尤斯和默特萨克带兵驻守的地段。而他们所带领的战士们，全部来自邓科德里和乌西彼得斯这两个部族——这两个部族一贯极亲近，而且也有着相同的传统，即步骑混编作战，和豢养战獒。
原本加入万尼乌斯的日耳曼青年公社的不过是阿洛尤斯、默特萨克和他们的追随者，这些人很多都并未成婚，自然也没有带多少獒犬。但在邓科德里和默特萨克这两个部族正式加入万尼乌斯所建立的战争议会之后，便向日耳曼青年公社提供了数千户人口——连带着，日耳曼青年公社的畜牧区里自然也就多了数千头獒犬。
本来，这么多獒犬的吃食消耗是巨大的，所以万尼乌斯平时都是将这些獒犬养在日耳曼青年公社，即减轻了军队的后勤压力，又能对日耳曼青年公社提供一定的防卫。
但这次进入塞姆诺内斯人腹地作战，万尼乌斯考虑到了可能遭遇人数数倍于自己的敌人，于是不惜成本的把几乎所有的獒犬都带了——毫无疑问的，这些獒犬自然还是由他们的主人，也就是邓科德里人和乌西彼得斯人负责看管照料。
结果，这次作战的时候，阿洛尤斯和默特萨克那边除了两千步兵两千骑兵外，还有五千多头战獒……
在按照原定计划，用密集的标枪齐射迫使塞姆诺内斯人丢掉盾牌之后，当塞姆诺内斯老兵丢掉盾牌，高喊着冲锋的时候，阿洛尤斯也毫不客气的下令放狗。
塞姆诺内斯人不是没有见过狗，也不是没有养过狗，更不至于没在战场见过战獒——常年将各分部的青壮拉出去和周围临近部族交战当做练兵的塞姆诺内斯人，平日里也没少和邓科德里人以及乌西彼得斯人交战。
但就算是邓科德里人和乌西彼得斯人，战獒也只是各个武士随身带着一两条，起到辅助作用，从来没有象这样一次性集合数千条战獒当做作战主力的。
转眼间，塞姆诺内斯老兵们就发现自己陷入了战獒的海洋之中。
日耳曼的大森林里野兽众多，其中食肉的自然不在少数——塞姆诺内斯人中，也有不少曾经面对狼群而活下来的。
而且，这些征战一生的老兵就算不是大富大贵，也比一般的日耳曼战士要富裕得多，就算没有一件锁链甲，至少也会有一件镶着铁片或者木片的皮甲，而盾牌就算没有蒙皮，也比一般的盾牌要结实得多——按理说，即便敌人恶狗众多，对这些老兵应该也造不成什么威胁。
然而，三个因素很不幸的凑到了一起，注定了塞姆诺内斯人的失败。
首先，塞姆诺内斯人没有护胫甲和护手，而战獒们则被训练和专门朝脚踝、大腿根和手腕处下口。
其次，就在不久前，塞姆诺内斯老兵们刚刚因为盾牌扎了太多标枪，影响了他们的速度浪费了他们的体能，而齐齐的丢掉了盾牌。
最后，和战獒一齐冲来的，还有挥舞着利剑的步兵和骑着马用长矛戳刺的骑兵。
本来面对步骑混合的下两路攻击没有了盾牌要防御就极困难，再加脚下数不清的战獒疯狂的吠叫，狠毒的下口，老兵们很快就损失惨重。就算有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兵一下杀死一头獒犬，他持武器的手臂也立即就会被另一头獒犬死死咬住——而紧接着，就是众狗分尸的惨剧……
更加让老兵们欲哭无泪的是，如果他们面对的是单纯的步骑混编，还可以不顾一切的以命换命，可他们面对的却是人狗混编，而且是狗冲在最前面……
难道要让他们和对面的战獒以命换命？
别人战死了，后代可以和人夸耀“在那场最艰苦的战斗中，我的父亲祖父英勇的扑到对方的枪林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敌人六支长枪，给他的同族战士们开辟了进攻的道路。”
他们战死了，让后代怎么说呢？
“在那场最艰苦的战斗中，我的父亲祖父英勇的冲到敌人的狗群里，用自己的大腿堵住了一条恶狗的血盆大口……”
这种事，怎么说得出口
在战场死于厮杀，怎么说也算是个符合战士身份的光荣的死法。但是死于恶狗的扑咬算什么？简直就和老死病榻一样丢人……
于是，一心要给自己弄个厉害死法的老兵们带着迟疑，显而易见的退缩了。
阿洛尤斯敏锐的发现了敌人的动摇，于是毫不迟疑的下令全军突击——毫无疑问的，冲在最前面的是更多的得到主人的催促而变得越发疯狂的獒犬……
之后，塞姆诺内斯人的队伍由撤退变成了溃逃——而这也使得阿洛尤斯的部队突进得更加顺利——再之后，一切就都明白了。
弄明白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之后，老查理也无法责怪那些老兵们。毕竟，这可能是他们这一生的最后一战，屈辱的死于众狗乱口，确实会让人死不瞑目——遗憾的是，即便及时的撤退了，那些老兵最后还是没能逃离他们想要逃离的命运，屈辱的成为了敌人战獒的战果。
不胜唏嘘的老查理安慰了那些活下来的老兵代表，并且告诉他们，自己决定立即撤军，并回到弗兰克人的地盘修筑防御工事加强防御。
对这个决定，塞姆诺内斯人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和反对。
尽管他们也想着复仇，但在见识过万尼乌斯军队的力量，并且已经损失了大部分能够调动的机动兵力之后，塞姆诺内斯人也意识到，仅凭他们目前的力量，想要复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除了支持老查理回去构筑防御工事准备防御作战的决议之外，老兵们还纷纷表示，他们会立即派遣使节去西方战线，将这边的事情完完本本的告诉塞姆诺内斯诸部首领们——只要诸部首领们调集一支真正的精锐部队，势必能一扫以前的颓势，碾碎那个该死的万尼乌斯。
而这时候，老查理自然也顺水推舟的表示，他也已经派出自己的小儿子，前去西方调回弗兰克人的精兵——等塞姆诺内斯的精兵一到，他们弗兰克人愿意跟随塞姆诺内斯人，协助他们剿灭万尼乌斯，一雪前耻。
020老查理的谋划
020老查理的谋划
涉及到本族生死存亡问题，老查理不敢怠慢，第二天一早，甚至来不及等等看万尼乌斯有采取什么动作，就立即带领军队回撤，回到了弗兰克人的领地。
之后，塞姆诺内斯人也离开了大军，赶回塞姆诺内斯分部去报告战败的噩耗。
而弗兰克人这边，则立即毫不迟疑的开始了土木工程建设。
尽管这和日耳曼人的传统不符，也难免会被人嘲笑为“怯懦无能”，但和部族的存续相比，也只是小问题了。
只不过，虽然老查理麾下的几个卫士亲眼见过万尼乌斯的营垒样式，但真正想让毫无经验的弗兰克人修筑成万尼乌斯麾下军队经过无数次锻炼才修筑成的严密营垒，显然难为了他们。
和有着专业工具的万尼乌斯麾下的军队不同，弗兰克人并没有铁锹、铁锯、凿子、刨子之类的工具，搬运重物用的简易起重机和夯土用的夯木就更别提了，因此所有的木工活都是由斧子完成的，而土木工程则都是用剑和盾牌完成的，至于重物的搬运则毫无悬念的是靠人力强这样，他们所能完成的效果就可想而知了。
结果，五天后，梅洛瓦带着自己的士兵们回来的时候，见到的是一群满身灰土沉渣，而且精疲力尽的族人。
而他们所作出的成果，则是在最边境的几座村子外围挖掘出了半人深的壕沟，把挖掘出来的土松松垮垮的堆到了壕沟里面，并在土堆插了许多两头削减的树木，将村子弄成了个刺猬样……
看到族人辛辛苦苦弄出来的这种不伦不类的防御措施，梅洛瓦再次深深的感觉到弗兰克人和万尼乌斯之间的差距。
无奈的叹息着，梅洛瓦遣散了跟在自己身边的战士们，只带了卫兵，在第一个村镇借了几匹马，快马加鞭找到了自己的父亲。
这个时候，老查理也在一个镇子外指挥着防御工事的修建。
因为不得其法，弗兰克人的工程极其粗陋，而且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这则使得老查理更加的担忧——为了加强防御力量而修筑工事，反到削弱了族人们的体力，一旦敌人趁机杀过来，自己这边的力量到底是增强了还是削弱了，还真不好说。
判断这种事情，让老查理也感到有些力不从心——这时候，老查理就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的长子和末前者有勇有谋，后者智慧过人，如果他们两个都在自己身边，也许事情会有什么转机？
就在大首领这么想着的时候，兴高采烈的卫兵带来了梅洛瓦回归的消息。
紧接着，老查理就看到了自己的长子策马疾驰的样子。
在仔细的打量自己的长子，确定对方没有受到什么虐待之后，便询问起在万尼乌斯的营垒里发生的事情来。
之后，听到梅洛瓦带回来的消息，老查理几乎又是一口老血喷出来。
梅洛瓦带来的，不是别的消息，而是万尼乌斯撤军的消息
就在三天前，万尼乌斯便放了梅洛瓦和他的人们，之后大模大样的带着全部的战利品，撤军南下了。
而更让老查理悲愤难当的是，万尼乌斯竟然把他的营垒完完整整的留了下来，丝毫也没有破坏
这一举动只说明了一件事——被梅洛瓦和希洛克以及自己的侍卫们评价为“坚不可破”的营垒，根本就没被万尼乌斯放在眼里。
万尼乌斯认为这种营垒他随时都可以建立起来，更能够轻易的攻破，所以才会如此毫不在意的抛弃掉，甚至连破坏掉都懒得破坏掉。
如果连那样的营垒，都是万尼乌斯能够轻易攻破的，那么自己带领族人这么辛辛苦苦弄起来却被梅洛瓦认为“比万尼乌斯的营垒差远了”的东西，显而易见是不可能对万尼乌斯的军队起到阻挡作用的。
这样的结论，让一向认为“失败不可怕，只要人在就可以重新再来”的大首领也忍不住的感到心灰意冷起来，进而对弗兰克人的精兵回调之后是否弗兰克人就有了自卫能力也感到了怀疑。
而与此同时，老查理并没有因为这种巨大的挫败而丧失理智和敏锐——在听梅洛瓦说他特意在营垒周围潜伏了整整三天，确定万尼乌斯确实是率军南下离开了之后，老查理意识到了一个危险的机会。
自己带人所修筑起来的工事，自问已经能够阻挡很多敌人的进攻了。而万尼乌斯的工事则远胜自己的工事，还是足够容纳两万大军的营垒——其中还包括六千骑兵所带的万匹战马，以及数千头獒犬——如果弗兰克人能够居住到这个营垒里，那么等希洛克率领弗兰克精兵回归之后，他们甚至有底气和塞姆诺内斯人分庭抗礼。
当然，这种选择也非常危险——虽然是被万尼乌斯抛弃的营垒，但那毕竟也是万尼乌斯的营垒，自己不声不响的驻进去很可能会被视为对万尼乌斯的挑衅——到时候万尼乌斯的大军杀回来，自己可顶不住。
而且，就算是有了万尼乌斯建筑的坚固营垒，弗兰克人毕竟不可能窝在营垒里我一辈子，真的引起了塞姆诺内斯人的敌意，将大军派来轮流围困，不必进攻也能把弗兰克人饿死。
因此，即便真的占领了万尼乌斯所修筑的营垒，弗兰克人也不可能立即和塞姆诺内斯人翻脸，可能反而还要更加仰仗塞姆诺内斯人。
但是，真正让老查理怦然心动的，还是万尼乌斯的营垒所修筑的地点——这一地带山林众多，地形崎岖不平，难得有大块平坦肥沃的土地，而万尼乌斯所修筑的营垒，恰巧就坐落在之前南方六小部中一部的主镇，是难得的好地，如果弗兰克人能够得到这片土地，对未来的发展是大有帮助的。
一座坚固的营垒用来居住，一片肥沃的土地供养族人。这样的布局再加弗兰克人眼下的力量，也许等几代人之后，他们就真的有力量和塞姆诺内斯人分庭抗礼了——前提是，万尼乌斯不来拾掇他们。
或者，反过来说，也许弗兰克人也可以和万尼乌斯联络联络，争取在万尼乌斯的支持下对抗塞姆诺内斯人？
这么想着，老查理就很无奈的发现，塞姆诺内斯人和万尼乌斯角力，弗兰克人被夹在了中间，无论投靠哪一边都是抵御另一边的前线，好像都讨不了什么好……
愁眉苦脸的老查理便将自己的考虑和顾虑都和梅洛瓦说了——虽然不指望梅洛瓦能够立即拿出什么好的建议，但多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帮自己思考一下总是好的。
就像老查理所想的那样，梅洛瓦也没有一拍脑门就冒出一个惊天好主意，一举扭转眼下弗兰克人被夹在两大势力之间煎熬的处境。
如果六小部还在，那么弗兰克人多少还可以把六小部拖下水，和他们一起承担损失。但现在六小部没有了，只剩下弗兰克人一个孤零零的，除非他们也打算举族迁徙，否则也还真的没什么好办法可想。
不过对于老查理对万尼乌斯营垒的觊觎，梅洛瓦却明确的表示了反对。
梅洛瓦的意见很简单——等。
目前弗兰克人举族兵力不过一万，而且因为修筑防御工事而精疲力尽，可以说几乎完全没有作战的能力，再大举出动去占领一座营垒，毫无疑问是取死之道。
无论到底要不要占领那座营垒，以及营垒周边的土地，都要等到希洛克率领精兵回来之后再说——到那时弗兰克部族不但能够恢复兵力，还能得到六小部的精兵，更可以以六小部的名义占领营垒，实在不行也可以将营垒和营垒里的六小部的人抛弃掉，称得是进可攻退可守。
听了梅洛瓦的建议，老查理也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太急躁了——在万尼乌斯那里吃了打败仗之后，自己似乎是自己乱了阵脚，变得有些急于求成了。
诚恳的接受了儿子的建议之后，大首领自己也开始平复心情，冷静思考。
到了第二天早的时候，老查理命令各村镇派出探子严加警戒，同时让所有的战士全部散了，各自回到自己的村镇休整。
而同时，梅洛瓦则再次带着卫兵离开了弗兰克人的领地。
这一次，他也是作为使者出发的。而他的目的地，则是勃艮第人的领地。
经过了一晚的思考，老查理认为即便是六小部的精兵回来了，也不足以镇守营垒，更不足以和弗兰克部一齐承受来自塞姆诺内斯人或是万尼乌斯的压力——他们需要选择另外一个和弗兰克人实力相当的可靠盟。
这个盟，就是悍不畏死，举族皆兵的勃艮第人。
老查理的条件，是勃艮第人占据原本属于六小部的，从万尼乌斯扎下的营垒以南，一直到哥俤尼人的西谷要塞的全部土地——这些土地和勃艮第人原本的土地比起来，足足大了三倍，而且只需要面对来自南方的敌人，由不得勃艮第人不动心。
至于营垒，只要勃艮第人肯来，就算给了勃艮第人也无所谓——但是营垒附近的耕地，弗兰克人势在必得。
而由此引发的塞姆诺内斯人的不满，老查理反到不在乎了——如果勃艮第人不同意，自己的谋划就都无法实施，自然谈不塞姆诺内斯人的不满；如果勃艮第人同意了，那么以弗兰克人和勃艮第人的联盟，在有万尼乌斯这样一个强大敌人的情况下，塞姆诺内斯人也只有拉拢和安抚的份，没有逼迫的道理。
021局势变化
021局势变化
弗兰克人虽然将他们的战士分散到了各个村镇，并且在靠近南方的村镇修建起了一定的防御工事，但反倒越发紧张起来。
每天，每个村镇里都会有十几名足够机灵的青壮年南下搜索，小心警惕着任何可能的风吹草动——虽然万尼乌斯名义走了，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虚晃一枪，再杀回来呢？
弗兰克人就这么紧绷着，一直绷了十天。
到了第十天，梅洛瓦从勃艮第人那边回来了，并且带回了勃艮第人同意同盟的好消息——和梅洛瓦同行的，还有一名勃艮第的战士首领，是作为勃艮第人的全权代表前来查看具体情况，以及进行细节谈判的。
与此同时，希洛克也率领着弗兰克部族的一万名精兵回来了——然而，经过和卡狄人的激烈战斗，这支部队也只剩下了七千多人——另外，跟着希洛克一起回来的，还有两万名塞姆诺内斯战士，以及一个很糟糕的消息。
从一开始，六小部遭到万尼乌斯袭击的事情，就是一个大骗局——事实，他们早在塞姆诺内斯人和弗兰克人意识到万尼乌斯军队的存在之前，就已经投靠了万尼乌斯。
在六小部族的首领到达了前线之后，先是和塞姆诺内斯的部族首领们哭诉他们遭到了袭击，要求把自己部族的战士带回去。
虽然六小部族的战士到现在只剩下了四千多人，但临时的调动还是会对战局造成巨大的影响，尤其是在这四千多人都在前线交锋最激烈的地段时。
面对塞姆诺内斯人要求他们逐步换防的要求，六小部族的首领表示同意，并且希望能亲自到前线去鼓舞士气——这样的要求自然也也被大度的塞姆诺内斯首领们同意了。
之后，六小部族的首领们回到本部族军队里的当天晚，这四千多人就发动了叛乱，杀死了他们驻守的卡狄人的营垒里的塞姆诺内斯战士，将卡狄人的军队迎进了营垒。
甚至，这些战士还假装他们遭到了卡狄人的夜袭，失去了他们的阵地，仓皇的向着全部是塞姆诺内斯人驻守的营垒逃窜——而骗开了毫无防备的塞姆诺内斯人营垒之后，紧接着就是可耻的背叛和屠杀。
这样，当天晚，塞姆诺内斯人和他们的附庸部族们就失去了他们费尽力气抢来的超过半数的营垒，并损失了六千多人。
而希洛克到达的时候，正是塞姆诺内斯人发誓要把那六个小部族的人全部抓起来碎尸万段的时候。
毫无疑问的，当对之前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的希洛克说出几乎和之前的六小部族完全没差别的情况，并提出相同要求的时候，塞姆诺内斯人本能的认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蔑视——已经用过一次的骗术，还想再用一次？
如果不是希洛克反应快，脑子灵，口才好，他恐怕早已经被塞姆诺内斯人剁成肉渣丢去喂狗了。
幸运的是，希洛克虽然算不好战士，但绝对是个好外交官——在发觉了塞姆诺内斯人的愤怒之后，希洛克三言两语就弄明白了原因，并几乎是立即的为自己辩护，取得了塞姆诺内斯人的谅解。
即便如此，塞姆诺内斯人仍旧不能信任希洛克——谁知道弗兰克人是不是真的不会把用过一次的骗术再来一次呢？
于是，希洛克索性顺水推舟，请求塞姆诺内斯人额外派遣得力的首领率领大军前来援助弗兰克人——因为，希洛克认为，即便他带领了精兵回去，恐怕弗兰克人也无法独力对抗能够在无声无息之间逼降六小部族并设计坑了塞姆诺内斯人六千多战士的万尼乌斯。
这样的要求，与其说是在要求援军，不如说是在主动要求监军——这种识趣的态度瓦解了塞姆诺内斯人的敌意。
经过一番商讨，塞姆诺内斯人派出了一名首领，率领着两万精兵，跟着弗兰克战士前去“增援”。
这支队伍半路就遇到了塞姆诺内斯分部派出去请求援军的使节。
双方的交谈不但证实了希洛克的话，更证明了希洛克对敌人的判断不是因为怯懦，而是因为智慧。
这样，原本是监军的塞姆诺内斯军队，就摇身一变，变成了真正的援军——这样，弗兰克人除了收回了本部族的七千多战士之外，还得到了两万塞姆诺内斯精兵的援军，安全性转眼间就有了巨大的保障。
而在这样一个好消息到来的第二天，一个噩耗再次让所有弗兰克人都紧张起来——就在几天前，万尼乌斯的军队再次出现，并袭击了一个塞姆诺内斯的分部。
这一次，万尼乌斯下手极狠，在夜袭塞姆诺内斯村镇的同时以骑兵封锁了周边，杀死了所有求救的人，之后彻底的摧毁了十四个村镇，杀死了所有反抗者。
这样可怕的袭击，因为被有预谋的封锁了消息，直到几天后才被临近分部派去联络的使节发现，并立即紧急的向周边村镇通报了情况。
根据使节的说法，十四个村镇里没有留下任何活口，所有的房屋均被烧毁，尸体应该也都被烧毁了——所以，塞姆诺内斯人甚至不知道万尼乌斯杀死了多少人，又劫走了多少人。
但是，那十四个村镇里，最少的村子也有百来户人家，而作为分部中心的镇子，则有八百多户——也就是说，即便按照最乐观的估计，塞姆诺内斯人也损失了六七千人口——那个遇到袭击的分部如果在对卡狄人的战争中损失得大一点，就已经可以认为被从塞姆诺内斯的分部中彻底除名了。
这样狠辣恶毒的攻击自然立即激怒了塞姆诺内斯首领。
让老查理带领他部族里的军队严密守好他们自己的村镇之后，首领便立即集结起了自己麾下的两万战士，前往遇到袭击的分部——能够在被发觉前就彻彻底底的摧毁掉一整个分部，万尼乌斯势必也调动了万的兵力，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
虽然已经知道了万尼乌斯的厉害，但首领认为那毕竟是因为万尼乌斯一直以来面对的敌人都是精兵被抽调走的空虚部族，而他所率领的却是真正的精兵——以相同兵力对战，首领自认为不会输给那个胆小和卑鄙的万尼乌斯。
当然，对自己有信心，并不意味着首领是个傻蛋。
所谓人老成精，这名四十多岁的首领实际是个相当谨慎和稳重的人。他很清楚，尽管自己对自己的实力非常有信心，但敌人也许仍旧在示弱以便使自己轻敌，而自己所率领的军队则是目前这一地区唯一一支能够阻止万尼乌斯的军队。
因此，在率军出发搜寻万尼乌斯的同时，首领派遣了使节，向内陆地区的塞姆诺内斯分部求援，要求他们尽快组织一支万人以的部队前来援助，去驻守另外一个尚未遭到袭击的分部，同时将一个分部彻底被毁的消息向西方前线传达。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这支搜索大军塞姆诺内斯人盼望着德高望重的老首领能够找到并消灭万尼乌斯的军队，弗兰克人期待着双方的两败俱伤，勃艮第人也想趁机了解一下敢于和塞姆诺内斯人正面作战的神秘新势力的实力。
但让所有人倍感失望的是，万尼乌斯这个毫无战士尊严的家伙，居然再一次的退缩了。
从遇袭的塞姆诺内斯分部，塞姆诺内斯首领军中的老猎人发现了大规模人马调动的痕迹，并且带领着大军顺着痕迹追查了下去。
经过四天行军之后，塞姆诺内斯人发现了又一处万尼乌斯修建的营垒。
遗憾的是，这座营垒也是被抛弃的，除了营垒本身之外什么物资都没留下。
顺着营垒南方的行军痕迹，塞姆诺内斯大军再度出发。
之后，塞姆诺内斯人在一天艰难的行军之后，发现他们到了哥祶尼人的西谷要塞外面
这样的情况，有两种可能——要么万尼乌斯真的带着他的军队撤回到了山里，要么就是塞姆诺内斯人被万尼乌斯布置出的假象骗了。
但是无论如何，这都意味着万尼乌斯“怕了”。
大失所望的塞姆诺内斯首领考虑到这一地区仅存的塞姆诺内斯分部的安全问题，立即带领自己的军队折返，并驻扎在了剩余分部的南方，为这一分部提供保护。
之后，来自邻近地区的援军一万五千人也到达了这一地区，并和塞姆诺内斯首领的两万大军汇合——这样，这一地区塞姆诺内斯人的机动兵力就达到了三万五千人。
人力极大丰富之后，塞姆诺内斯首领立即派出了足足五千人的队伍，分散成五十人一队的小队，在整个区域内搜索任何可疑迹象——虽然从行军轨迹说万尼乌斯应该是带领他的军队撤回哥祶尼地区了，但凭借多年的作战经验，首领敏锐的感觉到，万尼乌斯和他的军队应该仍旧在这一地区潜伏着，等待着塞姆诺内斯人松懈下来之后好再次出击
022 新出现的神秘敌人
在塞姆诺内斯首领顽固的认为万尼乌斯一定仍旧如猎食的恶狼般潜伏在草丛中，等待着适当的时机突然杀出对他们发动致命一击，并为了提前把万尼乌斯就出来而展开地毯式搜索的时候。
在弗兰克人对目前的局面感到极度不安却又不可奈何，只能寄希望于万尼乌斯趁早出来并和塞姆诺内斯人的三万五千大军打个两败俱伤的时候。
在勃艮第人因为塞姆诺内斯人对这一地区的增兵感到不安，并且对弗兰克人是否能够履行承诺感到不安，同时对万尼乌斯产生了极大兴趣，并希望能够见识见识塞姆诺内斯人和万尼乌斯军队的战斗的时候。
万尼乌斯已经和他的军队回到了马克曼尼地区。
尽管塞姆诺内斯首领并不相信，但事实确实就像他所发现的那样——在摧毁了塞姆诺内斯人的一个分部，杀死了所有的反抗者，并掳走了两千多名年轻女子和一千多名小孩之后，万尼乌斯不再耽搁，径直带着自己的战利品和俘虏们离开了这一地区，进入西谷要塞，留下一部分武器盔甲，通过哥祶尼地区回到了马克曼尼地区。
这一个春季里，万尼乌斯所取得的战果已经足够丰厚个小部族六七万人口的加入，一个塞姆诺内斯分部的毁灭，以及两千多适龄女子和一千多小孩的俘虏，更有堆积如山的战利品有待处理。
将战利品分了一部分给哥祶尼人，又分了一部分给马克曼尼城，万尼乌斯命令阿洛尤斯、默特萨克押送俘虏和剩余的战利品回到日耳曼青年公社——战利品送进工业区交给古德白大叔，所有的小孩送进万尼乌斯大学统一教育，女子则分配给孟杜皮剑手作为妻这也是万尼乌斯消化俘虏，同时将孟杜皮人正式纳入自己的部族的计划之一。
送走了阿洛尤斯和默特萨克的军队之后，万尼乌斯一边派遣海尔曼、马克西姆带人休整、加固自己的密营，一边亲自带着剩下的军队，前往南马克曼尼城主持城市扩建工作。
这个时候，因为六小部族的加入，南马克曼尼城的人炸性的增长到了十万多人。
考虑到安全性问题，万尼乌斯让诸部族从中选出精锐战士，在城西靠近南部森林出口的位置修建了一座小型要塞，作为抵御可能到来的敌人的前线阵地。
之后，万尼乌斯才开始指挥着在城市外围建设壕沟、围墙、沤肥池、蓄水池、大型农场，并将城内的各族聚居地连同，在聚居地区域的边缘修建大型的蓄水池、健身房和桑拿浴室——这样一来，即便仅仅是为了方便，诸部族的人也将能够经常和异部族的人解除，有助于他们早日融为一体。
这样的忙碌到了春末的时候，阿洛尤斯带着自己的军队，以及六小部族从前线撤下来的精兵回来了，同时为万尼乌斯带来了一个极不好的消息——在他们撤回来的途中，在邓克德里人的地界，遭到了敌人的夜袭。
敌人显而易见是跟着他们走了很多天的，对他们的营地布置极熟悉，一开始就直奔六小部首领休息的营垒，并且趁乱杀死了六部首领和他们的卫兵，又在六小部的精兵合围之前成功脱困，只留下了数十具被撕扯得支离破碎的尸体。
“嘿，干得漂亮啊”就在万尼乌斯低头皱眉沉思这件事会产生的后果时，普罗塞提带着赞赏和恭维说了一句。…,
听到这话，万尼乌斯警觉的抬起头，才发现除了阿洛尤斯和默特萨克带着不满之外，周围的一干统帅们居然都是一副支持赞同的表情
“滚这不是我干的”知道大家都误会了，万尼乌斯便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嘿嘿，我们懂。”普罗塞提笑着看着万尼乌斯，一副“我们都懂”的表情，“当然不是咱们干的。”
“放屁”看到普罗塞提的贱笑，万尼乌斯知道这事恐怕误会大了——连自己麾下的统帅都这么想，那么六部的人会怎么想——表情严肃的看着大帐里的统帅们，万尼乌斯认真的辩解：“如果我想干掉他们，我就会找个所有人都认同的理由，当着所有人的面宰掉他们。如果有人想为他们复仇，我接着就犯不着用这种手段。”
这样郑重和直白的辩解在让一干统帅对自己那位睿智而霸道的首领更多了几分敬佩的同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如果这是万尼乌斯的手段，那到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如果这是敌人的手段，那敌人的目的恐怕是已经达到了……
只不过……
阿洛尤斯皱着眉，一脸的疑惑：“如果不是您，那会是谁呢……那可是在我族里的地界……”
万尼乌斯垂下头，皱着眉，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对谁有好处，就是谁干的”欧希西迪斯难得的说了一句。
听到这话，万尼乌斯苦笑起来：“看起来，这事对我最有好处。”
这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说起来，”万尼乌斯说着停顿了一下，“我是有好处的。而如果让六小部的人怀疑我，那么对塞姆诺内斯人也是有好处的。但也不能排除罗马人为了让咱们这边更乱而动所以，现在我也不确定到底是谁干的。”
“那咋办？”一干首领听了万尼乌斯的话，也皱起了眉，普罗塞提更是直接问了出来。
万尼乌斯摇了摇头：“没办法。如果离得近，我还可以亲自去查查看。可现在已经过了那么久……”
“那……”
“就说是塞姆诺内斯人下的手。”万尼乌斯点了点头，摆了摆手，“另外，叫各部族都机灵着点，多派些人手四下搜索，别再让敌人给偷偷摸了营垒。”
这样的小差距尚未结束，到了第二天，来自哥祶尼人的使节就又带来了一个让万尼乌斯毛骨悚然的消息。
按照日子计算，应该是就在六小部首领遇袭被杀差不多的日子，来自卡狄前线的塞姆诺内斯首领终于发现了万尼乌斯麾下大军调动的蛛丝马迹，并带着自己从卡狄前线带回来的两万精兵，汇合了从附近分部临时调集的一万五千兵总计三万五千兵前去剿灭万尼乌斯的军队。
然后，这支三万五千人的兵马似乎是掉进了万尼乌斯设置的陷阱，遭到袭击，全军被歼，除了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用于焚烧尸体的柴堆残骸之外，什么也没剩下。
这一消息在三天后才被因为和大军失去联络而着急打探的探子发现并报告回来，并立即就在周边地区传开了。
这样的消息使得万尼乌斯在日耳曼北部地区声名鹊起，并且显而易见的引起了塞姆诺内斯人的恐慌，并进而使塞姆诺内斯人在卡狄前线采取了守势，并将更多的军队调往南部。
但是，万尼乌斯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却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从尾椎处升起，一直蔓延到后也许塞姆诺内斯人并不清楚局势，但万尼乌斯却很清楚，全歼塞姆诺内斯人三万五千人的那一战，并不是自己和自己的军队打的…,
这也就是说，在哥祶尼地区的北方，自己不久之前还在其中袭掠塞姆诺内斯分部的地方，竟然还隐藏着一支足以全歼三万五千人的大军，而自己却对此一无所知
虽然不知道敌人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立场，更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进入这一地区的，万尼乌斯还是出了一身冷汗——这样一支大规模的军队，居然能够在塞姆诺内斯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入这一地区，其隐匿行动的能力可想而知。
沉思了一阵之后，万尼乌斯立即叫来新婚不久的海尔曼，让他立即带领最优秀的战士再次进入该地区，探寻当地情形——但无论如何，以安全为第一要务。
同时，万尼乌斯将欧希西迪斯和黎克伯吉斯也被派到了哥祶尼地区——既然不知来源的敌人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南塞姆诺内斯地区，那么也很有可能趁着夜色攻打西谷要塞，万尼乌斯有必要提前做准备。
除此之外，万尼乌斯再把阿洛尤斯、默特萨克派回到了日耳曼青年公社，增强日耳曼青年公社的防卫力量。
普罗塞提和加马以及他们的军队则被留在了南马克曼尼城——尽管从万尼乌斯自己的分析来看，六小部族首领的遇刺很可能是塞姆诺内斯人干的，但万尼乌斯还是敏锐的觉得这一系列的事情背后有着罗马人的影子，不能不提前防备。
在将自己的军队安排到各地担任防务之后，万尼乌斯也派出了信使，要求各部族在当地严加防备，同时撤回在卡狄前线的部分援军，增强各地的防备力量。
安排好这一切之后，万尼乌斯便带阿克里和他的同盟骑兵，以及自己麾下的卫兵们，踏了前往萨马提斯王庭的旅途——既然目前迫使塞姆诺内斯人减轻攻势的目的已经达到，而眼下自己对于突然冒出来的敌人还一无所知，那么再对塞姆诺内斯人作战就有些不明智了，所以索性暂时停战，去萨马提斯人那边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的突破——而且他也要借机和罗德岛商人见见，看看老爹在那边有什么情况没有。
023 去参加比武大会喽
穿过阿累夷地区，进入哥拖内斯地区之后，万尼乌斯便派出使节，找到哥拖内斯部族的聚居地，要求哥拖内斯人向他们派遣一些向导，带领他们前往萨马提斯人的王庭。
对于这种要求，哥拖内斯人毫不迟疑的同意了。
之后，在哥拖内斯人向导的指引下，万尼乌斯的队伍很快的进入了萨马提斯人的地界。
如果说日耳曼人的中西部地区都是茂密的大森林，东部地区是森林、山地、丘陵和散布其中的平地，那么到了萨马提斯人这边，就彻底变成了大草原。
到了这边，万尼乌斯第一次为自己不会骑马感到后悔——虽然说自己和自己的卫队都是坐在马车，行进速度从长期来看不但不比骑兵慢反而比骑兵更快，但坐马车的感觉和骑马毕竟不一样。
想想看，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马术卓越的骑手们纵情驰骋，吆喝着往来纵横，相互比拼马技，炫耀本事，而万尼乌斯和他的卫兵们却只能呆在马车傻看着……
不过，即便如此，现在现学骑术显然也来不及了——时间够不够是一方面，目前万尼乌斯军队里没有能够驮得动万尼乌斯这种两米多的巨汉的战马也是一个原因。
于是，万尼乌斯也只能继续呆在马车，看着同盟骑兵和新加入的哥拖内斯骑兵们秀马术。
萨马提斯人所占的土地极其广阔，万尼乌斯和他麾下的骑兵们行进了五天，经过了三个牧点，仍旧没有到达王庭。而这个时候，万尼乌斯一行人的路便已经遇到了许多前往王庭观摩比武大会的队伍。
这些人中即有希腊人，也有马其顿人，还有色雷斯人、伊比利亚人，乃至高卢人；这些人即有试图前去展示武技的战士，也有前去找寻商机的商人，更有为了增长见识的学者，甚至试图通过比武大会找寻灵感的诗人；这些人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几十人结伴而行，更有的数百人一齐前往……
看着这样的人潮，万尼乌斯便忍不住感慨起萨马提斯王的精明来——这种行为本身也许是无疑的，但毫无疑问极大的带动了王庭的经济、文化发展——当然，这个年代的人可能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但无论如何，每次比武大会都会大量的各式各样的人前往，其中的很多都会留下来为萨马提斯人效力——这样，随着一届又一届的比武大会，为萨马提斯人服务的有一技之长的人也势必越来越多……
所以，也许，是时候把自己的万尼乌斯战球联赛推广到日耳曼以外的地区了——就像比武大会一样，那势必也会为自己带来极大的收益。
不过，日耳曼青年公社和萨马提斯人的王庭毕竟不一样。
萨马提斯人的王庭里，估计也没啥划时代的现金技术。但日耳曼青年公社里，却有些见不得人的技术在工业区里反复实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转化为巨大的生产力——这些技术如果被敌人的间谍弄到了，万尼乌斯可就亏大了。
所以想要将万尼乌斯战球联赛推广到文明世界，并且通过战球联赛所带来的旅游热潮吸纳文明世界里的学者和技术工人为自己服务，而又不会被敌人的间谍渗透进来，万尼乌斯还需要在治安防范工作下一番苦功夫。
万尼乌斯为了自己的将万尼乌斯战球联赛办成古代世界杯而绞尽脑汁的时候，他们已经渐渐的接近了萨马提斯人的王庭所在的区域。…,
没错，仅仅只是区域而已——萨马提斯人虽然建立了一个大的王国，但实际王国内部也分了若干个大的势力，萨马提斯王的身份与其说是国王，到不如说是诸多萨马提斯部族的盟主，以及最大的一个萨马提斯部的族长。
也就是说，此时万尼乌斯还没有离开一个萨马提斯部族的领地，不过已经快了。
这个时候，卡罗来向万尼乌斯报告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他们的食物快吃完了。
原本，万尼乌斯随军带着十几辆大车，再加同盟骑兵们各自携带的副马，总计装载了足够四千多战士食用半个月的粮食——按照万尼乌斯前世玩游戏的经验来看，不过是去个区区萨马提斯人的王庭，有半个月时间足够了——而等到了那边之后，萨马提斯国王再怎么小气，也该管饭？不少字
而且，万尼乌斯也考虑到了“万一国王不管饭”的情况——他还携带了一定数量的金银，用于到了那边之后买东西。
但是，实际，万尼乌斯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想当然的错误——在《罗马全面战争》这款游戏里，萨马提斯人的首都是名为西徐亚的城镇，位置就在色雷斯北方不远的地方，基本从巴斯塔奈地区离开之后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到达；但实际萨马提斯人的王庭就叫萨马提亚，位于攸克辛海东北岸向北要走十几天的地方……
原本万尼乌斯以为他们只需要走半个月，但实际他们需要走将近一个月……
更糟糕的是，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找些牧民买点粮食都做不到。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无论是日耳曼同盟骑兵，还是后加入的哥拖内斯骑兵，好歹都懂得点草原生活的技巧——这其中就包括了狩猎。
于是，万尼乌斯立即下令安营扎寨——因为显而易见的军队人手构成，以及当地实际条件的问题，万尼乌斯不可能扎成平常那种带壕沟土垒护墙箭塔的坚固营垒，而只是临时性的用一些灌木丛砍伐捆绑成为鹿角，布置在了营地外围。
完成扎营的事情之后，万尼乌斯便将所有的骑兵全部派出去为他们接下来的旅途狩猎猎物，而自己则带着自己的狂战士卫队看守营垒。
因为狩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四千多人的队伍想要获得足够食用十几天的食物所需要的猎物的量就更加大的惊人，所以按照队伍里老猎人的估计，他们最快也要到傍晚才能回来。
看守营垒等待狩猎队归来是件很无聊的事情。万尼乌斯尚且可以规划自己部族的未来发展，他的狂战士卫兵们除了无聊的巡逻，就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了。
看到一群百无聊赖的卫兵，万尼乌斯便提议大家来一场角力比赛——虽然麾下这些狂战士毫无疑问的都是日耳曼战士中的佼佼者，但除了万尼乌斯之外剩下的人到底哪个更胜一筹，还真没什么定论。
这个提议立即就得到了一群无聊的肌肉男的轰然响应。
紧接着，肌肉男们便迫不及待的操家伙开干。
不必说，万尼乌斯对这些不等自己把话说完的家伙自然不会客气，毫不犹豫的将那些动的一人一下全部撂倒。
等大家都安静下来之后，万尼乌斯才开始宣布比赛的规矩。
万尼乌斯以下，一共五十名狂战士，分成五组，每组十人。一组比试的时候，另外四组负责放哨。…,
比试的十人两两单挑，每个人都要和另外九个人单挑过，胜者计三分，败者零分，打和各计一分。
等所有人单挑结束后，每组出积分的前两名。
这样，五个组打下来，就会出现十名出线者——这十名出线者再次进行循环赛，决出名次——而最后的优胜者，将可以挑战万尼乌斯。
显而易见的，这样的比赛将会极耗时间，不可能一天比完。
但这本来也就是万尼乌斯的用意——狩猎可能会消耗两到三天的时间，他可不希望这群家伙又闲着无聊。
于是，狂战士们迅速的按照平日里的关系远近分成了五组。之后，五个组的开始抽签决定哪一组最先开始比赛。
抽中了签的战士兴高采烈，而没抽中签的则垂头丧气，而且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御帐前面的空地，去执行放哨的任务去了——尽管平时万尼乌斯给他们的待遇都非常好，但执行军法的时候也是没有任何情面可讲的。
而剩下的战士，则迅速的分成了五支队伍，脱掉铠甲，丢掉武器，开始按照万尼乌斯教他们的方式拼起力气和技巧来。
万尼乌斯所教授的方法很简单——画一个大圈子，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把对方弄出圈子就算赢，不许咬人，不许打小dd，不许下死手，其它随意。
于是，一群老爷们立即两两进入一个圈子，咬牙切齿的互相推搡扑击摔打起来。
至于万尼乌斯，则理所当然的在一旁当起了裁判和记分员。
这一战，就是天昏地暗稀里哗啦，直将一个个的好汉子打得鼻青脸肿浑身青紫气喘吁吁——到了下午的时候，第一组的比赛终于全部结束，选出了前两名。
而这时候，外面负责放哨的战士，前来报信——有一队来路不明的骑兵，约百来人，靠近了营垒。
听到这个消息，万尼乌斯立即招呼人，全部集中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眼下自己的营垒里只有连自己在内的五十一名狂战士，真的发生战斗的话，未必能占到便宜，不得不小心谨慎。
024 王族卫队金灿灿
靠近万尼乌斯营垒的骑兵队伍，一望即知是萨玛提斯人的队伍——不为别的，只因为远远的万尼乌斯就看到一大片亮瞎狗眼的金闪闪。
就算是罗马人，环片甲之类能够当反光镜用的铠甲，也并不是非常普遍的装备——而且，那些装备也是银色的。
之前罗马人从小亚细亚拉来的铁甲骑兵，虽然也是人马具甲，却是黑色的铁甲和银色的铁甲，而不是金色的。
而眼前那大约两百多名铁甲骑兵，远远的却是金闪闪的一大片，让万尼乌斯一时间升起了“骑着铁甲战马的黄金圣斗士”的感觉。
这样一群骑兵对于突然出现在大草原的营垒明显有着惊讶和疑惑，却没有丝毫的警惕——对方毫不迟疑，也不警戒的仍旧排着松散的队形迅速靠近这边就足以说明了对方的态度。
黄金圣骑兵们靠近这边之后，万尼乌斯才惊觉，这一队百来名骑兵，竟然全部在胸前有着两块明晃晃金灿灿的黄金护xing罩——也就是说，这百来名骑兵，竟然全是女人
女子金甲骑兵靠近营垒之后便停了下来。
之后，一个女骑兵策马前：“还不赶快打开营门”
这样理直气壮的呼喝声让营垒里的所有日耳曼战士都愣住了。
于是，负责看守营门的战士便扯着嗓子喊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你谁啊？”
听到这话，女骑兵立即怒了，毫不犹豫的开弓搭箭：“放肆”
狂战士自然不会在乎这种程度的威胁，但却并不会因此而示弱，当下毫不犹豫的就抓起了身边的标枪：“哈，来啊”
“住手”尽管自己麾下的狂战士对于嚣张跋扈的女骑兵毫不在乎，万尼乌斯却敏锐的从其中感到了一些不寻常的意味，于是果断的喝止了自己的士兵。
与此同时，对面的骑兵部队中也传出一声喝令：“住手，回来”
狂战士不明所以的收回标枪，女骑兵也带着奇怪和不满回归队伍。
万尼乌斯摆了摆手，示意卫兵们打开营门。
之后，万尼乌斯自己带着卫兵们走到了营垒大门中央：“我是美因茨的万尼乌斯，诸位是？”
听到万尼乌斯的问话，对面的女骑兵中也有一骑越众而出。
从对方那金灿灿的护面盔后面，传出了虽明显是女声，却如钢铁摩擦般铿锵有力的声音：“我是亚马逊的阿黛拉。你们是前往王庭参加比武大会的？”
么回答着，万尼乌斯却在护面甲后皱了下眉头——眼下这里已经是靠近萨玛提斯人王庭的地方，而对方又一身金灿灿，一副张扬跋扈，任何人都应该认识他们的样子，万尼乌斯原本以为他们就是王庭中人，所以才急忙喝止了部下——但眼下她们竟然自称是亚马逊人？
好，亚马逊人在历史是赫赫有名的——而最有名的，则是她们那风格迥异的习俗——简单的说，就是妹子阵砍人，爷们充作奴隶、家畜以及配种专用工具等等。
希腊神话里，许多英雄都曾经和亚马逊女战士结下不解之缘，特洛伊战争中无敌的阿喀琉斯更是曾经杀死了前来援助特洛伊的亚马逊女王——当然，看到脸之后，阿喀琉斯就后悔了。
这个神秘的民族，一直以来都隐藏在历史的迷雾中，保持着“传说”的神秘面纱，不为人知。…,
而现在，万尼乌斯居然亲眼见到了一个自称是亚马逊人的人？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萨玛提斯人和亚马逊人是什么关系，使这些亚马逊人可以在萨玛提斯王庭附近拽得二五八万似的。
按照万尼乌斯对历史的了解来看，喜欢整一身金灿灿，应该是萨玛提斯王族的嗜好——而且萨玛提斯王族也确实有足够的金子支持他们这么搞——难道说，亚马逊人竟然就是萨玛提斯王族？
万尼乌斯惊疑不定的时候，女骑兵们已经翻身下马，之后牵着马走向了营门。
这时候，万尼乌斯注意到，这些女骑兵们随身携带的武器，除了强弓利箭之外，用于近身格斗的武器竟然是钉锤
而更加夸张的是，就连她们的钉锤，居然也有着金灿灿的装饰……
紧接着，走在最前面的女骑士随手从金灿灿的鳞甲中掏出一个小袋子，数也不数的丢向万尼乌斯：“给我们找个休息的地方，帮我们照料下马匹，这些算作草料钱。晚的时候我希望可以邀请你们的首领共进晚餐。”
袋子不大，但入手却沉甸甸的，如果不是一袋子铅块，那就一定是一袋子黄金——至少在这个年代里，万尼乌斯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金属能够有这种分量。
但女人的吩咐却顿时让周围五十名狂战士哄笑起来。
如果是个男人胆敢这么对他们的首领呼来喝去，那人早被愤怒的狂战士撕成碎片了，但在万尼乌斯的身体力行之下，原本就比这个年代里的文明人更加尊重女性的日耳曼男人们早就习惯了对女性更加宽既然已经证明了对方是女性，而且并没有敌意，那么战士们就没必要因为一个小乌龙而太过在意。
万尼乌斯笑着掂了掂手里的小袋子，随手丢给旁边的一名战士：“如果你希望邀请我们的首领共进晚餐的话，那么他已经知道了。不过我恐怕没办法给你们照料马匹，因为我得去准备晚的食物。”
女骑士停住脚步，惊讶的下打量着万尼乌斯：“你是厨子？这也太浪费了”
伴随着一群狂战士的再次哄笑，女骑士认真的看着万尼乌斯：“来做我的护卫，你会得到五百匹马，和一片草场，由奴隶给你照料——那会比你现在的生活好十倍。”
顿时，战士们的哄笑声更大了。
在战士们的哄笑声中，万尼乌斯耸了下肩膀，摊开双手：“比我现在的生活好十倍？我恐怕你做不到。”
听到这话，女骑士也笑了起来：“是嘛——那么，你现在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有五十个侍从？需要给数千人准备食物？”
“我现在麾下有两万精兵，十万人口。在我所主持的战争议会里有九个大部族十个小部族过百万的人口，我每年都要给百万人准备食物。”说着，万尼乌斯也认真的看着对方，“所以说，亚马逊的阿黛拉，你确定你能给我比现在好十倍的生活？”
女战士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过了许久才带着明显的怀疑再次开口：“你就是之前几百了哥托内斯人的那个万尼乌斯？”
万尼乌斯也目瞪口呆了——原来对方不是没听说过自己，而是压根就没把自己和传说中的自己联系起来……
紧接着，女战士的话更是让万尼乌斯无话可说：“可你不是应该有三人高吗？你的手臂就有木桶那么粗……”…,
你妹谁把老子说成泰坦巨人了？这么在心底里吐槽着，万尼乌斯笑着打断了对方的话：“是不是我的眼睛像牛皮鼓一样大，我说话的声音如打雷一样，我能从嘴里吐出闪电，一下就能劈死好几百人？”
阿黛拉摇摇头：“这到没有。但你不应该是巨人吗，你的巨人卫队呢？”
万尼乌斯对着身边的狂战士们一摆：“你已经看到他们了。”
下一刻，阿黛拉的声音便带着显而易见的气愤了：“这和诗歌里说的完全不一样我回去后一定割了他们的舌头，居然敢骗我”
万尼乌斯一头汗水……
“不如，先给你们安排帐篷？”
“不用了。”阿黛拉断然拒绝，“我们自己带了帐篷，你给我们找个扎帐篷的地方就行。”
说着，阿黛拉停顿了一下，话语中带着明显的疑惑：“本来看你们这边营地很大，还以为有很多人，过夜也安全些……”
“哦……”万尼乌斯点点头，“我们有四千零五十五人——他们都出去狩猎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你在王庭附近狩猎？”听到这话，之前出来问话的女骑兵立即叫了出来，同时将手按了钉头锤的握柄，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开战的模样。
万尼乌斯摆了下手，示意狂战士们不必紧张：“根据我们之前问来的情报，现在还没到王庭？不少字”
女骑兵楞了一下，之后不满的嘀咕着：“可你们一不小心，就会过界——未经许可在王庭狩猎的，杀无赦。”
“可你们不是亚马逊人吗？”。借助这个机会，万尼乌斯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问。
“我们……”
“只有我是亚马逊人。”不等女骑兵说话，阿黛拉已经率先把话接了过去，“她们可是真正的萨玛提斯王庭卫队。”
万尼乌斯笑了起来：“那么，看起来，您在萨玛提斯人中的地位也相当尊贵了。”
面对这种不动声色的试探，阿黛拉不为所动：“怎么能和您这样统领诸部，坐拥百万子民的大首领相比呢？”
025终于到地头了
025终于到地头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出去狩猎的队伍果然纷纷归来，并且带回了大量的猎物。
虽然这些猎物尚不足以供应四千大军长久的食物供应，但从与阿黛拉的交谈中万尼乌斯得知，他们离王庭最边缘的牧场已经只有五天的路程——这些猎物已经足够支持到了。
到了晚，万尼乌斯便依约邀请阿黛拉共进晚餐。
这个时候的晚餐，可没有后世的什么烛光晚餐，黑暗晚餐，这个晚餐那个晚餐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狗屁花样，就只是主人和客人在各自的位置坐下，之后便有人端来大盆的面条、大碗的肉汤、大块的烤肉……
因为进食，阿黛拉终于摘下了那顶带着镀金护面甲的头盔，露出了她的本来面目。
按照后世的标准来看，阿黛拉的容貌就如同她的声音一样，显得过于刚强了。但饱满的身体和修长笔直的双腿完美的弥补了这点缺陷，而娴熟的外交辞令和干练的战士作风又为她增色不少——总的来说，这位阿黛拉小姐确实算得是个美人。
不过，这也正是万尼乌斯头疼的地方——对方显得过于干练了，以至于万尼乌斯花了整整一个晚饭的时间，也没有弄清楚对方的确切身份。
按照阿黛拉的说法，她是受到了萨马提斯王的委托，带领王族卫队前来巡逻，维护治安的。
而阿黛拉的使命，则是保护前往王庭参加比武大会的人们，并负责压制各种纷争。
开始的时候万尼乌斯还有些奇怪，但很快就明白了这种做法的必要性。
萨马提斯人所占据的广袤平原，即便和日耳曼地区比起来也算得是地广人稀的。别的不说，仅仅万尼乌斯这一路走来，就时常有走个两三天，连一个牧群也见不到的情况。
毫不夸张的说，在这样的大草原如果有姓顾影只的旅人遇到了强盗被杀人越货，那么等到这人身的最后一丝肉变成乌鸦的腹中美食之后许多年，恐怕也没人会知道他的悲惨下场。
若是在平时，这种情况倒也算不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毕竟既然自己选择了进入草原，那么自己就要对自己的小命负责，草原的游牧民是没那么多闲工夫整天在大草原游荡着去保护所有的旅人的安全的。
然而，到了比武大会时，情况就不一样了——前来参加比武大会的，除了那些自恃武艺，想要一鸣惊人的年轻武士之外，更有来自各个王国、民族的王公贵族，以及带着贵重货物前来谋求利润的商贾——这些人不止能够为萨马提斯人带来巨大的利润，更有可能导致计划外的战争，是萨马提斯人必须要重视的存在。
因此，每到比武大会的时候，萨马提斯王都会将王族卫队派出，在大草原巡逻，防止袭击发生，并主动聚拢那些小规模的旅行队伍，使他们聚集成大队伍，以此降低他们遇袭的可能。
而按照阿黛拉的说法，她正是负责西方安全巡视的队伍的队长之一。
像她这样的巡逻队，还有二十几支，分别负责不同区域里的安全巡逻——看到王庭附近突然起了这么大一个营垒，阿黛拉便立即带了队伍过来查探情况。
至于“被敌人袭击”之类的事情，阿黛拉则全不担心。
首先是她们的铠甲足以表明她们的身份，使得她们可以免遭一般的队伍袭击——像这种连甲片也完全镀金的鳞甲，也只有王族卫队才有资格使用，而其它的萨马提斯诸部权贵们，最多只能使用镀金的头盔，和在甲片边缘描金的鳞甲——而即便再怎么强大和狂妄的劫匪，也不会愿意招惹萨马提斯王族卫队的，毕竟这就等于是和全体萨马提斯人做对。
其次，她麾下这百来人虽然都是女子，却也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无论骑马射箭步战都不落人后。而她们所骑乘的战马，也是来自王家牧场的优良战马，无论是速度还是耐力都是无可挑剔的。即便真的遇到一些丧心病狂的疯子，凭她们的武艺断不会吃亏，而凭她们的宝马则能够保证撤退。
而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萨马提斯王族卫队皆配备了猎鹰——就连此刻阿黛拉在和万尼乌斯吃饭的时候，雄壮的猎鹰也在高空中肉眼难及的地方盘旋监视——即便不幸遇到了人数、实力都远胜巡逻队，而又对王族卫队抱有敌意的敌人，全歼了某一只巡逻队，也绝难逃萨马提斯人的报复。
对于前两条，万尼乌斯很是信服。
但是对于最后一条，万尼乌斯却有些不以为然——就算猎鹰再怎么厉害，现在天都黑下来了，那扁毛畜生还能一直在天监视着地面？你当你是阿美利坚的全球鹰哪
据此，万尼乌斯认为，如果不是阿黛拉虚张声势吓唬自己，那就是在小型巡逻队的后面，还有着大型巡逻队——而大型巡逻队才是真正带着大群猎鹰，随时准备支援小队的真正力量。
然而，阿黛拉所说的如果没有遇到客人的队伍，她们便要自己独立扎营过夜，而见到万尼乌斯的营垒之后她们在万尼乌斯的营垒中过夜可以省掉许多麻烦事的说辞又使万尼乌斯对自己的判断心生怀疑——如果她们背后真的有大规模队伍，又何必来到自己的营垒里扎营？
可惜的是，阿黛拉的嘴巴极严，每每说到关键处便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让万尼乌斯始终无法打听到更进一步的情报。
又聊了些无足轻重的奇闻轶事之后，宴会便算结束了。
感谢了主人的盛情款待，并表示日后一定会报答主人的恩情之后，阿黛拉便和自己的卫兵一齐告辞，回到了万尼乌斯为她们划定的营地中休息。
而万尼乌斯则安排了卫兵守夜放哨——不止是防范外面，也监视这些女人——毕竟，自始至终，这些事情都是这些女人自己说的，自己又没地方查证去。
一夜相安无事。
到了第二天一早，阿黛拉他们便来和万尼乌斯道别，同时表示等到比武大会的时候再见。
这支“王族卫队”离开之后，吃过早饭，万尼乌斯便也带着队伍路了。
果然象阿黛拉所说的那样，五天之后，他们遇到了一个极大的牧群。
使万尼乌斯感到惊讶的是，尽管路他们确实又遇到了几支同样装束的王族卫队巡逻队伍，但竟然没有一个人听说过一个担任巡逻队队长，名叫阿黛拉的亚马逊女骑手。
对方使用的是假身份，这到也在万尼乌斯的预料之中。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万尼乌斯还是感到有些失落。
之后，在萨马提斯人知道万尼乌斯是第一次来，并且是受到了钦布里的邀请之后，热情好客的牧民在用麦饼、乳酪、马奶酒、风干肉将万尼乌斯的骑兵们的褡裢酒囊装得满满的之后，又派出了向导，带领万尼乌斯前往王庭。
通过和向导的交谈，万尼乌斯才知道，所谓的王庭，并不是象文明世界那样的固定城市——理论，萨马提斯王到了哪里，哪里就是王庭。
只不过，因为和周边诸部族结了盟，定了地界，各自划分了牧场，平息了刀兵，即便是萨马提斯王也不能随意乱来——作为萨马提斯诸部族中最强大的一支，虽然他们的牧场是最广阔最肥美的，但毕竟也是固定的——也就是说，王庭的位置虽然会随着季节变换，但每一季却都是固定的。
而眼下，萨马提斯人的王庭自然是在萨马提斯王的夏季牧场。
又过了五天，万尼乌斯便到了王庭。
一望无际的绿油油的开满各色野花的大草原，远远的就能看见在碧蓝色如蓝宝石般的湖泊边有无数的毡帐聚集。而最惹眼的，则是毡帐中央那一顶明晃晃金灿灿，一看就知道比其它毡帐都要大出许多倍的大金帐——即便不必牧民介绍，万尼乌斯也能看出来，那必然就是萨马提斯王的王帐。
而在那一大片毡帐的外围，则有着各式各样完全不同的帐篷，纷乱的围拢在毡帐区的外围——这些帐篷有的是尖锥形的小帐篷，有的是三角形的长帐篷，有的是和毡帐差不多的圆顶高帐，还有的甚至直接就是带蓬子的马车——毫无疑问的，这些就是前来参加比武大会的客人们了。
因为万尼乌斯的队伍确实过于庞大，一度引起了慌乱和围观。
而在骚乱平息之后，他们的队伍就得到了一片靠近湖泊边的营地，并且得到了八千头羊的供给。
使万尼乌斯失望的是，他并没有见到萨马提斯王。
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就算自己很厉害，毕竟前来参加比武大会的也不乏各大王国、部族的领袖，比如博斯普鲁斯王国的国王、皮克特人的王子、帕提亚人的首相，以及诸如此类的一些权贵——和这些人比起来，自己的身份也并不见得特别的尊贵，如果萨马提斯王每个都要专门亲自接见和宴饮一番，估计等比武大会结束了，他也无法宴请完所有的权贵。
等到万尼乌斯的队伍扎下营垒之后，便有萨马提斯人送来请柬，邀请万尼乌斯在比武大会开始的前一天，前往王帐参加宴会——而这日期，正是五天以后。
026 逛街遇到卖盘的
万尼乌斯队伍的到来，在王庭里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并不是因为他的队伍庞大，而是因为他的队伍成员组成——前来参加比武大会的人里，不乏位高权重的大人物，随行带着几千人的跟班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那些大人物的跟班里往往掺杂着大量的非战斗人员，象万尼乌斯这样全是战士的，根本没有。
因为万尼乌斯队伍的特殊性，他们扎下营盘之后，立即就被狄克推多和巴克斯找门来。
有了将万尼乌斯介绍给巴克斯的功绩，再加得到了万尼乌斯的资助，狄克推多的身份几乎立刻水涨船高，得到了巴克斯的另眼相看。
而狄克推多自己本身也是个人精，曲意逢迎的同时也一副坚持原则、推心置腹的模样，很快成了巴克斯的好朋。
更重要的是，巴克斯自己在谋划着垄断整个攸克星海贸易的同时，也在尝试着将自己的贸易圈再扩大一些——而狄克推多此时已经在拜占庭和科林斯两座著名的港口城市开设了店铺，建立了一定的关系，对巴克斯也有一定帮助。
结果，得知万尼乌斯到来的消息之后，这两个商人便联袂而来，一同来和万尼乌斯打招呼。
进了万尼乌斯的帐篷之后，主宾三人寒暄客气过后，便交流起最近的状况来。
狄克推多这边，已经在科林斯、拜占庭开设了两家店铺，并将万尼乌斯派给他的帮手安置在了店铺里，找了人教导那些日耳曼人希腊文的写和算学。而日耳曼人的存在，对狄克推多最大的帮助却是治安的。
刚在拜占庭开店的时候，在拜会了当地的总督之后，有小混混门，勒索不成便掏出了刀结果日耳曼人毫不客气的把对方十几人全部变成了尸体。
开始的时候那些小混混背后的掌权者还试图报复。但等到日耳曼人趁了夜色溜进对方家里，悄无声息的将对方的家畜和奴仆杀戮一空之后，对方立即就软了下来，将扣押起来的狄克推多立即释放，并给了许多宽松的政策和特许。而日耳曼人也顺势成为了那些流氓混混们的头子，很是收拢了一群能帮忙打听消息的人。
有了这样的经验，狄克推多在科林斯的店铺开得极其顺利。而眼下，狄克推多还准备将店铺开到克里特岛去。
至于巴克斯这边，在有了日耳曼人护卫的加入之后，几次行商都顺利无比，甚至还成功的跳帮灭了一支海盗，缴获了一条大船五条小船。而剩下的日耳曼人在船坞码头的工作也极顺利——除了脾气不大好，喜欢揍人，没有经验之外，这些日耳曼人做起工来一个人顶两个人的干，极得老板们的欢心。
而万尼乌斯也将自己在南塞姆诺内斯取得的成果告诉了两个商人——目前，这两人都算是自己的合作伙伴，只有让对方听到利好消息，才能使这种合作关系更加紧密和可靠。
听到万尼乌斯毫发无损的掠夺了六七万人口，消灭了两三万敌人，两个商人都目瞪口呆，之后纷纷夸赞万尼乌斯是亚历山大再世——虽然万尼乌斯知道这俩家伙不过是在演戏，但仍旧感觉不错，也装模作样的谦虚了两句。
之后，出于对亚历山大再世的敬意，两名商人建议万尼乌斯最好为自己置办一身配得他身份的行头——毕竟，参加萨玛提斯王的宴会，如果穿得太不档次，是很没面子的事情——自然，置办行头的钱，由财大气粗的商人们出了。…,
拿着两个商人捐赠的黄金，带着几名护卫，万尼乌斯安排好了营垒里的防务，便离开了营垒，径直朝着毡房密集的地区走去——按照巴克斯和狄克推多的说法，尽管真正的精品早都直接献给了萨玛提斯王，但来自世界各地的商人们仍旧会聚集在一起，出售各自剩下的货物，这些货物虽然算不什么奇珍异宝，但也绝对都是精品。
不等靠近商业区，万尼乌斯就听到了各式各样的声音，乱哄哄的汇聚成一大团，笼罩在据说是商业区的地段空……
这样喧闹的情形，让万尼乌斯忍不住想起了穿越之前家旁边的菜市场——每到周末，跑去采购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热闹的情形。
商业区里热闹非凡，而且杂乱无章。
金发碧眼的日耳曼人、红发蓝眼的凯尔特人、黑发黑眼的亚美尼亚人、皮肤微黄的埃及人，甚至还有皮肤黝黑的苏丹人……
将货物摆放在木架子的、将货物挂在帘布的、将货物摊放在帐篷外的、将货物堆放在马车的、把货物直接铺在地的，甚至还有把各种货物全部挂在自己身的……
晶莹剔透的水晶、封着整只虫子的琥珀、艳红欲滴的珊瑚、可人的珍珠、做工精巧的金银饰品、寒光逼人的刀剑、坚固沉重的铠甲、矫健雄壮的骏马、美貌动人的女奴……
真正进入了商业区之后，万尼乌斯突然觉得自己的想象力贫乏得可笑——在这里，他见到了以前所想象过的和没有想到的各族各国商旅，见到了各种各样自己想象过的和没想到的货物，见到了各种各样自己想象过和没想到的展示货物的方式……
唯一让万尼乌斯感到欣慰的，就是他能够听得懂这里的所有语言——然而在商业区里，绝大部分的人都在用各种腔调的希腊语交流，就好像眼下的世界语就是希腊语一样。
看到这么多让人眼花缭乱的商品，万尼乌斯多少有些后悔——因为担心那些掳自克拉苏的仆从们趁机逃跑，这次出来的时候万尼乌斯一个也没带——如果当初带几个人出来，也许那些奴仆对自己的服饰会有些意见。
而眼下，对于“华贵而得体”的服饰，万尼乌斯一点概念都没有——总不能让他像个娘们一样戴什么金项链金耳环？不少字
逛了好大一圈，万尼乌斯也没买什么东西。
他看了一匹纯黑色，没有一根杂毛的骏马。可惜他不会骑马。
他看了一柄重量均匀，刃口锋利的宝剑。可惜那剑对他来说太轻了，和玩具没啥两样。
他看了一件做工精致、纹饰华美的铠甲。可惜以他的体型来说那铠甲太小了，根本穿不进去。
他还看了一个铁匠。可惜人家卖艺不卖身，根本就没想过换个主子的事情。
……
总而言之，商业区里好货色不少，让万尼乌斯动心的东西也不在少数，可惜到头来仔细想想看根本就没有用得的东西——结果，逛了一个下午，万尼乌斯也没买哪怕一件东西。
就在万尼乌斯失望的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有人拦住了他。
“嘿嘿，这位英雄，看起来，您对这里的货色很失望？”拦住他的，是个红发蓝眼的凯尔特人，但对方一开口，却是一副卑微猥琐的奸商模样，“这也难怪，象您这样的大英雄，对这里面的这些货色，自然是看不眼的。”…,
停顿了一下之后，商人笑着靠近万尼乌斯，压低了声音：“您也知道，真正的好货，都被献给萨玛提斯王了，这里的，都是挑剩下的。不过……我有好货，您要不要看看？”
看到对方这幅模样，万尼乌斯愣在当场，之后就笑了出来——这货的神态做派，要是放到后世，那就是一卖盘的啊
“大哥，要盘吗？不带码的，高清的……”然后带你到个人少的地方，风衣一掀让你挑……
这么想着，万尼乌斯就大笑起来：“你都有什么？”
听到万尼乌斯的问题，凯尔特人的眼睛顿时更亮了：“您想要什么，我就有什么，而且包您满意。您要是不满意，砸了我的摊子。”
这台词，也是如此熟悉啊……
万尼乌斯笑着点了点头：“带路。”
“诶，这边……”似乎是终于开张了，商人兴奋的点着头，一路小跑的走在前面，带着万尼乌斯径直朝着商业区的边缘走去。
在诸多帐篷之间传来传去走了一会之后，凯尔特人终于来到了一顶黑色的大帐篷旁边，并停住了脚步：“就是这了。”
尼乌斯点了点头，迈步就要朝里走。
“等等。”凯尔特人说着，迟疑的看着万尼乌斯身后的卫兵们，“您看，您的卫兵们是不是留在外面？咱生意……”
万尼乌斯笑着看着商人：“你还怕我抢你的？”
凯尔特人尴尬的笑着抓头：“看您说的，那哪能呢。可是……”
看对方的样子，似乎是不会让自己的卫兵进去的样这种神秘的做派进一步的勾起了万尼乌斯的好奇心：“那好，就我自己进去。你们等在外面。”
“诶，好嘞。”得到万尼乌斯的许可，凯尔特人立即将帐篷前厚重的帘子掀了起来，“您慢点，里面黑。”
这顶看去能容纳几十人居住其中的大帐篷的四周盖得严严实实的，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帐篷深处有几点火光到这情形，万尼乌斯越发好奇了——这怎么弄得好像什么秘密基地似的？
耸了下肩，万尼乌斯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之后，帐篷帘子放了下来——厚重的帘子在阻断了外面的阳光的同时，也几乎立即将外面的嘈杂隔断了，让整个帐篷显得异常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