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小公主的心愿
杨泽虽然带来不少的白面,可也禁不住这么个吃法,只是第一天刚过,他就供应不起面饼了,只好把面饼改成了杂粮饼子,用盐高价从百姓的手里换杂粮面,把两个面饼变成四个杂粮饼子,但镇西的百姓太穷,没有多少家有余粮的,所以高价换杂粮面的计划,两天后同样宣告破产,杨泽没有饼可以提供了。
一咬牙,杨泽下令把拉车的驽马杀了,面饼提供不起,可肉汤改成了炖马肉,每人每顿改成提供半斤马肉,可这么一来,驽马也不够了,只用了五天时间,几十匹驽马便被吃了个干净。
对于镇西百姓这么能干活儿,杨泽又是高兴,又是心疼,高兴的是这里的百姓只要给他们吃上饭,都不用特别饱,他们就能拼命干活,心疼的是,再这么吃下去,他连自己的座骑恐怕都要宰了吃肉了!
幸亏,他的“高工资”,得到了高回报,在第十天上,柴火总算是凑够了数,把城墙上所有的豁口都堵上了,柴火外面堆上雪,再把雪水化开,往上面一浇,马马虎虎地算是做成了冰墙,尽管这冰墙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可只要能给里城里居住的百姓安全感,也就足够了!
这天,最后一个豁口被堵好了,杨泽站在墙下,看着奇形怪状的冰墙,心里还是很有成就感的,琢磨着,就算有强盗来袭,只要不超过五百人,又没有攻城的器具,那么就很难攻入城内,至少在开春解冻前,镇西县算是安全了!
可这时,偏偏有人浇冷水,小公主菜菜也来看堵墙,她不但不对杨泽的伟大安民工程加以褒奖。反而说道:“真是不知道你忙乎这些有什么用,这城墙要是有必要修,那以前不早就修了,之所以不修,就是因为没有必要修的!”
杨泽看着菜菜,奇道:“城墙破了,不修怎么能行呢,住在里面的百姓会感到不安全的,再说你也住在城里,城墙修好了。对你也有好处啊,起码你不必担心被强盗抢劫了!”
菜菜一撇嘴,道:“我从来也没担心过,有什么好担心的,从来都是我们出去抢别人,哪有别人来抢我们的,你来这里也有段日子了,你几时看到过有强盗?别说强盗了,连路过的人都没有。要想有外人来,得等到开春时才行,可那时你的冰墙早就化了,又有什么用呢!”
她歪着头看着杨泽。似乎在看一个大傻瓜一样,而且是从来没有见过的那种超级大傻瓜!
杨泽沉默了一会儿,也许这地方确实是没啥可抢的,所以连强盗都不愿意来。
菜菜忽然老气横秋地道:“当官不是你这样当的。你好好学着吧!”
杨泽嘿地笑了,道:“那应该怎么当?在你眼里,怎么样的官才算是好官?”
菜菜想了想。她不知道好官是什么样子的,她在镇西县长大,可这里从来就没出过什么好官,都是一个比一个的狠!
想了半晌,菜菜道:“没见过好官,他们要不是对父王凶巴巴的,要么就是带人出去抢别人的东西,还管抢东西叫征税,一个比一个的坏,不过我希望你能是个好官!”
杨泽笑道:“我这个人很笨,你要是不说好官该怎么当,那我以后可能也会是个大坏官,所以你想让我当好官,就得说出怎么样才能算是一个好官!”他感觉和这个小公主聊天,很有意思,这位小公主没啥心机,和她聊天,会让人感到很愉快。
菜菜皱起眉头,想了好久,忽地她眼珠转了转,像是有了小心思一样,她道:“好官嘛,就是要为老百姓做事,听老百姓的话,让老百姓高兴,比如说你要让我高兴,那你就是个好官了!”
杨泽嗯了声,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让老百姓高兴,这确实是当好官的一个标准,可是,我没法让你高兴啊,因为你不是老百姓,你是一个小公主,至少也是一位小郡主吧,你不是老百姓,所以我让不让你高兴,也就无所谓了,和我是不是好官没有关系!”
菜菜很是惊讶,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不是老百姓,因为她从来也没有享受过特权阶级的待遇,对她来讲,公主只是一个别名,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更没从这个称号里得到过什么好处!
她指着自己的小鼻子,道:“我不是老百姓,我怎么会不是老百姓呢?你是说我从来没有交过税吗?可没人要我交过税啊,我也没东西让你抢!”
杨泽更感到有意思了,他很想知道,怎么才会让她高兴,她想得到什么呢?于是,他说道:“那好吧,就算你是百姓好了,那我怎么让你高兴呢,你倒是说说看。”
菜菜就等他这句话呢,立即说道:“首先,我对你说的话,你不能告诉我父王和母妃,那我就小小地高兴一下。”
杨泽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做到,这个太简单了,没有任何的难度。
菜菜又说道:“然后呢,你借给我一匹马,要好马才行,这样我就会不大不小地高兴一下。”
杨泽想了想,她不会是要出城吧,去见那个什么部落的王了,会她的小情人去?又点了点头,不管借不借,先表示借了再说。
菜菜露出了笑容,开始认为杨泽是个大好人来,她又道:“最后,你放我出城去,去草原上玩,那我就大大地高兴了,你就成了个好官了!”
你很天真啊,真以为我很好唬弄么,看来得教教你,什么叫做上当受骗,对你的人生会有好处地!
杨泽笑嘻嘻地道:“好啊,这个也可以。”见菜菜笑厣如花,他却加了一句:“但你不够老,所以等你老了以后,我就借给你马,让你出城去,去见你的王子!”
菜菜的小脸一下子就变颜色了,很惊讶杨泽为什么知道她要去见王子。她急道:“可你刚才明明答应的,你不是要当个好官吗,就得让我这个老百姓高兴啊!”
杨泽振振有词地道:“我没有啊,我从来没有答应啊!你回忆一下,我刚才说的是,让老百姓高兴,对不对?”
菜菜重重地点了点头:“对啊,我不就是老百姓么,你刚才说的啊,算我是老百姓了!”
“错了。我说的是算你是‘百姓’,而不是‘老百姓’!”杨泽道。
菜菜奇怪地道:“这不是一样么,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你是百姓,而我只是要让老百姓高兴,所以你不够老啊,要等你老了,成为了老百姓,我才会让你高兴啊。才会借给你马,才会让你出城啊!”杨泽一本正经地道,他刚才确实是这么说的。
菜菜茫然了,老百姓和百姓的区别。就是因为老百姓是老的?
她身份特殊,虽然自己没感到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同,但别人可不这么看,所以从来没人和她开过玩笑。也没人骗过她,可怜她命运的人有,瞧不起她的人也有。可就没有人和她逗趣的,谁也不会这么无聊,去逗她这个落难公主寻开心的,杨泽是头一个,以前没有,估计以后也难出现!
杨泽看着菜菜的表情,感觉这个小姑娘真是可爱,没有长安那些公主的心计,就如同一张白纸相仿,很单纯,没有被污染过。
杨泽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虽然你不够老,但我也可以让你高兴,这不快过年了么,你说吧,想要什么样的新年礼物?”
菜菜挥手打掉杨泽的手,不许他摸自己的头发,道:“谁让你摸我头发的,不许摸!”
杨泽收回了手,却摘下了帽子,把脑袋伸了过去,道:“好吧,我不摸你的,换你摸我的吧!”
菜菜眼睛眨了眨,不再追究杨泽摸她头发的事,眼珠又转了转,又开始动起小心思来,她一动小心思,眼珠就会转,会让人很明显地知道她在想事儿!
杨泽看着好笑,心想:“她不会管我要一匹马吧,这样她就可以去草原上,去会她那个什么王子了!哼,想去会情郎,想得美,你不见着那个王子,算他运气,要是见着了,被我发现了,我非打断那个什么狗屁王子的腿不可!”
女孩的心思有时会很难猜,可菜菜这个女孩子的心思却不难猜,竟是被杨泽一猜就中。她道:“新年礼物吗?这个以前我倒是也收到过,以前有个县令送了我家一篮子鸡蛋,你也要送我家鸡蛋吗?”
杨泽心中嘿然,那个县令可真够抠的,送礼给王爷竟然只送一篮子鸡蛋!嗯,估计是长公不许他对王爷好,所以他也不敢送别的。
摇了摇头,杨泽道:“送你家的礼物,我自然会送的,那是另一份。我是说送你新年礼物,你想要什么,说出来吧!”他一面诱惑着,一面等着菜菜说送我匹马吧!
菜菜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嗯嗯嗯了好几声,这才道:“可不可以送我一匹马?”很怕杨泽不答应,必竟在她的眼里,一匹马是很贵重的东西,她不等杨泽拒绝,忙又道:“借我一匹也成!”
杨泽终于等到了想要的答案,可却又好生心酸,如果菜菜是生在长安,那么必会是千般宠爱集于一身,要什么就会有什么,可在这里,她却穿着黑棉袄,期盼着自己能借给她一匹马,这么小小的请求,她的眼里还都是患得患失,怕自己不答应!
“好啊,那就送你一匹马吧!”杨泽笑着回答道。
菜菜的呼吸一下子就紧了,她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杨泽,竟然有些结巴地道:“真,真的吗,你答应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研究茶砖
菜菜没想到杨泽会答应,而且还答应得这么痛快,要知道在镇西这地方,马是很贵重的东西,虽然附近就是产马的大草原,可马也不是想拥有就拥有的,不会因为多,就价格便宜。相反,就如同大方帝国向秃噜浑禁盐一样,秃噜浑也向大方帝国禁马,另外还有一点很关键,就是历任县令都不会让李晏这个前太子有马的,所以菜菜从小到大,也没见家里拥有过马。
看着双眼里全是光采的菜菜,杨泽郑重地点了点头,道:“当然是真的,我堂堂县令大人,岂会骗你一个小姑娘。不过……”
菜菜又紧张起来,不知杨泽会说什么不过,一般来讲,别人说不过的时候,就是要反悔了!
杨泽道:“你会骑马吗?我来这么些日子了,可没见你骑过马,连驴都没见你骑过,你骑过羊吧?”
菜菜急忙道:“我会骑马的,只是冬天太冷了,我又没有马,所以没法骑。每年天气暖和了,郝大叔都会带我出去骑马,我的骑术可好呢,我还会在马上射箭,每年我都能射到兔子,去年我还射到一只鹰,不过那只鹰是别人养的,被我给射下来了!”
杨泽哈哈大笑,你把别人养的鹰给射下来了,一定是猎鹰,要养一只猎鹰可费劲呢,猎鹰的主人非得找你拼命不可!
忽地,他明看到了菜菜脸上出现一丝羞涩,他恍然大悟,那只猎鹰定是那个什么狗屁王子的,就因为这只猎鹰,他俩认识了!
得套套话,看看她和那个狗屁王子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有没有到那种山盟海誓,至死不渝的地步!
杨泽道:“一定是猎鹰。对不对,应该是一个很有权势的人养的,一般人可养不起猎鹰,那个人是个勇士吧?他有没有小气地让你赔他的猎鹰?”
一提起那个“勇士”,菜菜的脸上立时露出仰慕的表情,她道:“就是那个王子啊,他长得非常强壮,很勇敢,骑着一匹白马,他还有很多的手下。他的猎鹰被我射死了,可他没有生气,也没要我赔,反而问了我的名字后,还送给我一只羊,让我带回家,他可大方了呢!”
杨泽哦了声,又道:“那你们一起打猎了么,他有没有告诉你他的名字?”
菜菜点头道:“告诉了呀。他说他住在秃噜浑的大草原上,是慕容部的王子,他给自己起了汉名,叫王如风。因为他是王子,所以姓王,骑在马上,如风一般疾驰。所以叫王如风,不过他的汉名起了后,没有人叫。大家还叫他王子!”
“原来是一个风一般的男子!那你们一起打猎了吗?”杨泽很关心两个人有没有一起出行游玩。
菜菜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摇头道:“没有啊,我们只见了一面,然后就再没有见过,没有一起打过猎,当时父王说外面来了秃噜浑的部落,说秃噜浑人的人是蛮夷,所以不许我出城了,说怕我被坏人掳走,其实有王子在,他会保护我的,才不会让坏人掳走我呢!”
杨泽心想:“你父王怕的就是那个王子把你掳走。嗯,他掳走你倒是不大可能,把你拐走可能性却是不小!”
他很好奇地道:“这么说,你和他只见过一面,你射死了他的猎鹰,他不但不怪你,还送了你一只羊,然后你就把他当成心上人了,这个未免太草率了吧?他有把你当成心上人了么?”
菜菜大急,小脸儿通红,虽然这里胡风开放,可说到心上人,她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的,尤其是她把王子当成了心上人,可却不知人家有没有把她当成心上人,少女心思,很不愿意说不,她一直幻想着王子也当她是心上人的!
菜菜急道:“当然了,他当然当我是心上人了,我们这叫一见钟情,你懂不懂,他要是不喜欢我,干嘛要送我羊,还不让我赔他的猎鹰?”
杨泽嘿了声,心想:“秃噜浑的王子,再怎么孤陋寡闻,也会知道这里住着大方帝国前太子的,也会知道有你这样一个小公主的存在,虽然你父王失了皇位,他用不着巴结,可一只猎鹰算什么,一只羊更算不上什么了。如果你是在长安,哪个王子敢送你一只羊这样的薄礼,那可是大大的不恭敬,你非得叫人打他个满头青包不可!”
菜菜见杨泽一脸的不以为然,显而易见地,他是不相信自己的话,急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小脸蛋儿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她一跺脚,气道:“不理你了,我也不要你的马了,让你和马一起吃草去吧!”转身就跑掉了,果然是不再理杨泽了。
杨泽看着她的背影,笑道:“那我也送你家羊吧,我可没那么小气,我要送羊就送一对,这叫成双成对,大吉大利啊!”
远处,付丙荣带着几个士兵充当侍卫,杨泽和菜菜说话,他们没有过来,见菜菜生气跑掉了,付丙荣这才走过来。
笑嘻嘻地,付丙荣道:“师父,小公主怎么生气了,你可是惹着她了?”
杨泽脸色一沉,喝道:“混帐东西,竟然敢在背后议论公主,胆子越来越大了!”
付丙荣并不在乎,还是接着议论,道:“咱们这位小公主啊,可不象长安那里的公主,她人是极好的,还没学会勾心斗角,堪称良配,和师父你当真是天设地造的一双,师父可不要放过机会啊!”
杨泽气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这话能随便乱说么,这也就是在镇西,如果是在长安,你非得被砍了脑袋不可!”
付丙荣却仍道:“要是师父去向王爷提亲,我敢担保,他一定会答应的,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他要想找到更好的女婿,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再敢乱讲话,小心我把你送回长安去,交给梁大忠,让他好好调教调教你!”杨泽瞪起眼睛。
想到梁大忠那个老太监,付丙荣的脸顿时一绿,当真不敢再说了,他最怕那老太监,现在算是得了太监恐惧症了!
此后又过了十来天,总共小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严诚厚这才带着车队回来,这次他足足带回来五十大车的东西,由于他采买的不是奢侈品,所以钱倒是没有花太多,满打满算上不过一千贯出头,西北的物价比起长安,那真是便宜得太多了。
杨泽检查了货物,除了日用必须品外,他让严诚厚买了不少的茶叶,不是好茶,而是最次的那种茶叶,不但是陈茶,而且还都是碎的,是茶叶沫子,就算是在西北这偏僻地方,茶叶沫子也是货底子,谁也不要的东西。
除了茶叶沫子之外,还买了不少的调料和粗盐,以及一些劣质的面粉,虽然东西很多,可却也没花多少钱,严诚厚算是把州里的各大店铺的货底子给一扫而空了。
严诚厚道:“杨大人,卑职把公文交给刺史了,刺史说你不必着急去见他,等开了春再去不迟,别的话他倒是没说,只是让你好生照顾王爷,为了王爷的安全,不要让他出城,如果王爷出了什么事,要及时派人告知他,但千万不能让王爷出城,不管是他自愿出城,还是别人带他出城,都不行,这话他说了好几遍,别的就没什么了。”
杨泽明白这话里的意思,说白了,刺史就是让他看好李晏,别让李晏出什么意外,意外指的是李晏不能离开镇西,绝不是李晏会不会死,至于别的刺史也不关心,反正镇西县这地方,也就只有一个李晏让人操心了,只要他不出事,别的事出多少也没关系,一个鸟不拉屎的县城,刺史大人才不会放在心上呢!
杨泽让人取出一袋劣质面粉,又取了些盐和调料,把门一关,他开始研究起来。
镇西县临近草原,而草原上又缺少盐,常年吃牛羊肉的秃噜浑人,肯定会消化不良,那以茶砖这种东西,就会很有市场了,这生意很是做得,如果弄好了,一块茶砖一块金,那都是有可能的,最关键的事,这生意只有他能做,垄断生意向来是最赚钱的。
可茶砖这东西是怎么做的,杨泽却不明白了,就算他两世为人,可哪世他也没见过茶砖,得慢慢摸索才成。
厨房里,杨泽先和面,然后往面里加了不少的调料和盐,上锅一蒸,做出了一锅馒头,他尝了尝,这馒头要多难吃就有多难吃,估计秃噜浑人再怎么消化不良,也不会吃这种馒头的,怕是吃了后更加消化不良了。
杨泽对着这锅馒头发愁,心想:“我是不是找错方向了,那茶砖其实挺简单的,就是用茶叶沫子和盐压在一块,压成砖头的模样,在食用时,掰下一块,直接泡在水里的,就像是普洱茶那样?可茶叶沫子和盐怎么才能压到一块呢,都是粉末状的东西,一压就散啊!”
搞不明白怎么做,他就把事情先放一放,叫来付丙荣,道:“你去找些人来,把那些粗盐都弄成粉末,越细越好!”
付丙荣惊讶地道:“都弄成粉末吗,那可是整整一车的粗盐啊,足足好几百斤,可就算是都弄成粉末了,也没法当精盐卖的,唬弄不住别人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打工公主
粗盐的颜色不白,没有精盐好看,在现代人们认为粗盐有粗盐的好处,可在古代却不是这么认为的,认为越好的盐越白,颜色差,杂质多的盐是最差的,又因为加工方法不同,有些粗盐是有毒的,不能食用,但即使是粗盐,也是不允许往草原上运的,就算是私盐贩子,也会把粗盐卖很高的价钱,反正是盐,只要没毒,就不愁卖,如果不是杨泽以官府的名义去买,那根本买不到这么多的粗盐。
杨泽听了付丙荣的话,哼了声,道:“谁要唬弄人了,我是有别的用处,去办事吧!”
付丙荣只好招集人手,去磨粗盐了。
杨泽又开始琢磨茶砖是怎么制成的了,对于一个连见都没见过茶砖的人,想要研究出方法来,就算这个方法再简单,也是不行的,那非得经过无数次失败后,才能制得出来。
在现代茶砖是需要蒸压的,还需要发花干燥等过程,可不是简单地压成砖形就可以了,但这些杨泽都不知道。
琢磨了好久,杨泽实在没有办法了,肚子饥饿,便叫人送饭菜来,打算吃饱了再想,反正也没别的事,专心琢磨这个就成。
仆人端来饭菜,放到了桌上,杨泽见盘子里放着一大块奶酪,他咦了声,道:“怎么会有这个,前些日子怎么不见?”
这仆人是严家的,他忙回答道:“是我家少爷从州里买来的,要说这奶酪还是西北的地道,我家少爷尝了,觉得比长安的都做得好,香味十足,所以便买了不少,特地给大人尝尝鲜!”
杨看着乳酪,忽地笑道:“有了。茶砖我做不出来,可奶砖可以啊,不就是奶酪么,简单得很!”
其实奶酪也不容易做,要是想做好更是难,杨泽也不会做,但是他不会做,这地方有的是人会做啊!
杨泽要做的东西,又不要求质量很高,只要有那么个味道就成。什么正宗不正宗的,根本不在乎,反正也没人喝过正宗的,不知道正宗的是啥味儿,他说什么是好的,味道纯正,那什么就是味道纯正!
茶砖慢慢研究,那是来得及的,可奶茶却现在就可以做出来。杨泽笑道:“有没有羊奶。弄点儿给我尝尝!”
仆人急忙出去,过了好半天才回来,端了碗羊奶进来,道:“大人。这是新鲜的羊奶,好难弄的,让大人久等了!”
杨泽这时候已经吃完了饭,他哪可能等半天。就为了等一碗羊奶,看羊奶不多,他摇头道:“太少。多弄些来,至少得弄一盆来!”
仆人只好又出去,可找新鲜的羊奶太费劲了,好不容易才凑齐了一木盆,仆人心里还纳闷儿呢,这么多的羊奶,大人要来干什么用呢,喝是肯定喝不完的,难不成是要用来洗脸?乖乖的,这也太奢侈了,再说用羊奶洗脸,那多粘啊,也不舒服啊!
把羊奶端进屋来,仆人又问道:“大人,还需要什么?要不要牛奶?这地方有牦牛,就是不知这大冬天的产不产奶,要不小的给你去问一下,给你弄些来?”
杨泽想了想,道:“这个还不急,有羊奶就行了,先这样吧,如果我要的话,你们再去寻便是。”
管家一肚皮纳闷儿地出去了,因为没有被吩咐保密,他便把羊奶的事说了出去,县衙里的人无不惊讶,议论纷纷。
这回有了羊奶,可杨泽兴致勃勃对着木盆看了半天,兴奋劲一过,他又犯难了,奶酪他也不会做啊,想要做成奶茶,那也是得做过才行,事情想起来容易,真要动手,可就犯难了!
无可奈何,杨泽只好硬着头皮出了屋子,想让仆人们去给他找个会做奶酪的人来,可转念一想,八字还没一撇呢,不好先让别人知道,毕竟还要指望用新式奶酪赚钱呢!
他出了县衙,到了王府门口,虽然李晏的王府实在太小了些,站在门口就能看见里面,但好歹也是个王府,他向里面望了望,没看到李晏夫妇,却见菜菜坐在院里,捧着本书正看呢!
杨泽进了院子,笑道:“真没瞧出来,你还是个文艺女青年呢,在看什么书?是《论语》还是《道德经》?”他随口开了个玩笑。
可到了近前才发现,原来菜菜看的是一个画册,是有关佛教的画册,由于佛教传入中原后,很多善男信女并不识字,所以僧人们便制作了画册,讲述佛教故事,虽然在印制方面不是很精美,但趣味性还是很强的,也着实能吸引住人,当百姓们对佛教有所了解了,信佛的人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杨泽点了点头,道:“这书是劝人向善的,很好!”
画册的纸页变黄了,不知有多少年头了,更不知被翻了多少遍,已然很是破烂了,想来这里没有什么书籍,菜菜也没什么书可看。
菜菜抬起头来,看了眼杨泽,哼了声,又低下头去看书,显见还在生杨泽的气。
杨泽笑道:“你要想看书的话,这个容易得很,我那里有很多书的,还有传奇志异那样的书,里面的故事很好看!”
菜菜抬起头来,看样子很有些期盼,可小脸上却又满是倔强,杨泽说了她那个白马王子的坏话,她还是很生气,不肯求杨泽什么。
杨泽蹲下身子,道:“你想不想要马了?”
“才不要你的臭东西!”菜菜气愤愤地道。其实她是很想要的,如果杨泽和她好好说话,不再说白马王子的坏话,估计她就说要了,那马也不是臭东西了!
杨泽偏偏不和她好好说话,笑道:“不要拉倒,放屁打鸟!白给你一匹马,我还心疼呢!”
菜菜把画册一合,气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给的,你这个小气鬼!”
“那你想不想给我打工,然后赚钱,从我这里买匹马呢?”杨泽说道。菜菜这个公主实在是太惨了点儿,不过如果能给他当打工妹,他还是愿意多付点儿工钱的。
菜菜一愣,倒是没再发脾气,道:“什么叫打工?”
“就是给我干活儿,然后我给你工钱,你会做奶酪不?”
菜菜点了点头,做奶酪倒不是什么难事,她这个落难公主倒还真会。她道:“那可是个力气活儿!”
杨泽道:“你给我做奶酪,要是做好了。我就给你一匹马,不是我送你的,是你自己赚的,你也不欠我的人情,你看这样好不好?”
菜菜眼睛立时就亮了起来,她使劲儿点头,表示愿意。可做为打工公主,她是没什么经验的,竟然忘了问。怎么才算做得好,要做多久,啥都没问,直接就答应了!
真是单纯的孩子啊。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杨泽对她的表现很满意,站起身来,招手道:“走,去县衙。咱们做奶酪去。”
菜菜跟着杨泽进了屋子,看到桌上那一大盆的羊奶,道:“就用这个做吗。那桶呢,没桶我可不会做,我不会使盆啊!”
“还要桶啊?”杨泽忽地高兴起来,道:“怪不得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怎么个做法,弄了半天不是用盆,是要用桶的!好呀,你等着,我去给你找桶去!”
出了屋子,杨泽又把仆人叫来,让他们去找专门做奶酪的桶,这个简单,西北这地方做奶酪不是什么希罕事,城里就有专门做这个的作坊,仆人去要桶,不大会儿的功夫,就要了全套的设备回来。
难者不会,会者不难。菜菜动手做起奶酪来,只用了一个时辰,便差多不了,这还算上其间加热的功夫,古时做奶酪可不像现代那样复杂,对于温度和发酵,也是差不多就行,没什么太多的讲究,这年头的人也不太注重卫生,甚至连口感方面都不讲究,只要是能吃就行。
看到奶酪成形之后,菜菜擦了擦汗,道:“得放几天才行,现在天冷,不太好成硬干,你就对付着吃吧!”
杨泽却道:“成不成硬干,那倒不必,我是想在这里面加些料,你看成不成!”他拿出那些调料,让菜菜看。
菜菜却摇头道:“这些东西很贵的,比奶酪都要贵,放进去不是浪费么,哪有这样做奶酪的,我可不会做!”
忽然,她露出不满的表情,道:“你不会是想赖帐吧,故意出难题给我!”
杨泽见她怀疑,忙道:“不是不是,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哪可能赖帐呢!”他把各种调理混在一起,掺杂进了奶酪里,他不知奶茶怎么做,反正就算是摸着石头过河吧,先弄出个样品来,慢慢改进。
看着杨泽忙乎,菜菜奇道:“你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呀!”
杨泽嘿嘿几声,把混合后的奶酪取出,去了厨房,找了个小锅,兑上水,煮了起来。菜菜跟在身后,看着他忙乎,感觉很神奇,也感觉杨泽可能脑袋有点儿病,干嘛把做好的奶酪又放进锅里化开,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香味儿传了出来,菜菜深深地吸了口香气,道:“你要想喝热羊奶,直接煮不就行了,里面也可以加调料的啊,何必这么麻烦,你是没事儿闲的吧!”
“那可是不一样的!”杨泽从锅里盛了碗奶茶出来,喝了一口,使劲咽了下去,他对这个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可以很肯定地说,他做的这个东西,没人会喜欢的,他的方法十有七八是错的!
咽下这口奶茶,杨泽却大赞道:“味道很特殊,真是特殊啊,来,你也喝一口吧!”把碗里剩下的奶茶,递给了菜菜。
光闻味儿,倒是挺香的,菜菜也没多想,接过碗,便喝了好大的一口!
杨泽见她喝了,笑道:“味道很特殊吧,哈哈,我说的是特殊,可没说是好喝……”
话没等他说完呢,就见菜菜噗地一声,把这特殊味道的奶茶,喷了他满头满脸都是!(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你可知罪
杨泽大叫一声,抹了把脸,道:“这是干嘛呀,你怎么乱喷啊,这是给我洗脸哪!”
菜菜呸呸了几声,道:“这么难喝的东西,你还骗我说好喝,不喷你喷谁!”
杨泽用袖子使劲擦脸,道:“我哪有说好喝,我是说味道特殊,你没听清楚我说的话,就乱怪人!”
“你刚才是这么说的么?”菜菜想了想,想起来了,好像刚才杨泽确实是这么说的!她很纳闷儿地道:“你怎么总喜欢这么说话啊,故意让人家听不明白!”
杨泽擦干净了脸,嘿嘿两声,他本来想逗菜菜玩的,没成想菜菜给他洗了个脸!
菜菜歪着头,看着杨泽,忽道:“你到底要做什么,没见过你这么祸害食物的,你不知道老百姓过日子不容易么?民间疾苦,你懂不懂?”
杨泽叹了口气,道:“正因为知道民间疾苦,所以才要弄这个出来,要是咱们镇西的老百姓都会做这个了,那家家户户想不发财都难,把这东西一卖,发了财,不就能过上好日子了么!”
菜菜却是不信,这么难喝的东西,怎么可能卖得出去,不可能有人买的。
做奶茶的事,杨泽不想瞒着菜菜,其实他谁也不想瞒着,他做出来的奶茶难喝不假,可那是因为他不会做,如果换了会做的人,那是肯定会做得很好喝的,而且只要知道了原理,容易做得很,想要保住秘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杨泽看了眼菜菜,道:“草原上的人,就像你那个什么王子,他们以放牧牛羊为生,成天吃牛羊肉对吧?”
菜菜点了点头。牧民放牧牛羊,便如同中原人种庄稼一样,牛羊便是他们的庄稼,他们不吃牛羊肉,也没别的能吃啊!
“成天吃肉,肚子会很难受吧,还有,他们那边缺盐,调料什么的更别说了,光吃肉不吃别的。还是淡食,你说他们能不能受得了?”杨泽又问道。
菜菜露出很奇怪的表情,想都不想地道:“那有什么受不了的,也没见谁因为成天吃肉,吃死了的啊!”
“这个……”杨泽脸一垮,这说得是挺有道理的,在酥油茶和茶砖没出现之前,草原上的人不也活得好好的,没见谁过不下去。他道:“可要是日子能过得更好。更舒服,谁还能不愿意呢!”
菜菜想了想,这回她点头了,杨泽这话在理。谁不想过得舒服些,她自己也想的呀!
杨泽不敢再说自己会做了,还是应该交给专门做这个的人才行,他道:“咱们城里。有会做奶酪的人吧,如果让他们来做这个,味道肯定是和我做的不一样。你有没有认识的,要老实可靠,手艺还好的!”
菜菜一乐,脸颊上露出两个小酒窝儿,眼珠转了转,道:“如果我给你找来这样的人,那马呢,你给不给我了?”
杨泽重重地点了点头,道:“给,只要你能找来,那我就立即给你马,但是要注意,一定要老实可靠,手艺还好的人才行!”
菜菜大喜,她不知道啥叫中介,更不知道那匹马就是中介费,可她兴奋得无比,认为赚到了大便宜,飞跑着出去给杨泽找人了!
杨泽看着她欢蹦乱跳的背影,笑了笑,还真是个小孩子,堂堂公主被一匹马就给搞定了,去给自己满城找人,甘心情愿意当打工妹!估计着,得半天才能找到合适的人吧,自己先去研究研究怎么做茶砖。
他刚想去研究茶砖的事,可刚刚跑出去的菜菜就跑了回来,从时间上看,就是出了县衙的大门,然后再跑进大门,时间上就这么短,快得很!
杨泽看她跑回来,笑道:“你忘了什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菜菜叫道:“我没忘什么啊,我给你找到人了!”
杨泽笑容当即凝住,道:“找到人了?这么可能,难不成那个人就在县衙的门外等着?”
菜菜点头道:“对啊,他就在门外等着!”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借了王大叔家的桶啊,人家可不就等在大门口,等着你还桶呢么!”菜菜很奇怪地看着杨泽,难道说你光借老百姓的东西,不打算还啦!她回过头,见那位王大叔没进来,赶紧又跑了出去,把人给拉了进来。
杨泽很有点儿目瞪口呆,他一直都逗菜菜玩,也觉得菜菜很好逗,却没成想这回被菜菜给逗了,这小公主出门进门,就想得到匹马当中介费,赶情儿她也很会做生意的嘛!
菜菜拉进门的这个人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身体壮强,衣服和普通的镇西百姓一样,颇有破烂,但整理得却挺干净的,尤其是头发,更是梳理得一丝不苟,不像别的镇西百姓那样乱蓬蓬的,看上去很齐整。
杨泽心想:“这是一个比较注重仪表的人,想必在镇西这穷地方,他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属于乡绅一类的。”
进门的王大叔满脸的惊慌,和普通百姓一样,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见官,而且由于历任镇西县令都是强势人物,几乎没人关心当地百姓的生活,历任县令的责任不过是看押前太子李晏而已,州里对镇西县又没有税收要求,只要能维护住本地的统治便可以,这便使得历任县令对百姓都不好,本地百姓对官员的惧怕更甚别处。
王大叔不明所以然,他一进大门便给杨泽跪下了,叫道:“县太爷,小人不敢要桶了,大老爷不要将小人一家赶出城去,饶命啊!”
杨泽一怔,我有那么混帐么?不,我有那么贪财么,为了不还你家的桶,就把你一家人都赶出去,你家那桶又不是金的,更没镶宝石,有什么好贪的!
菜菜却道:“王大叔,不是桶的事,而是杨县令想要你给他办事,还要付你工钱呢,你不用害怕!”
杨泽忙上前,拉起王大叔,道:“你家的桶我只是借来用用,我又不会做奶酪,要它干嘛!”顿了顿,又道:“你会做奶酪吧,做得可好?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家里有几口人?”
王大叔站起身来,满脸的茫然之色,听了杨泽的话,说道:“小人王多牛,家里八口人,奶酪做得好,我们全家就靠着做奶酪过活,就连草原上的牧民都会来买小人做的奶酪。”
杨泽大奇,问道:“草原上的牧民也来买你的奶酪?这是什么原因,牧民人人都会做奶酪吧?”
要说别人不会做奶酪,他是相信的,他自己就不会做,可要说牧民不会做,那就是不可能的了,而且让牧民来买盐,这个不稀奇,可要让他们来买王多牛的奶酪,这个就未免有点扯淡了。
王多牛脸色忽然变了变,现出了恐惧的表情,似乎他感觉自己说错了话,可话又说到这里了,县令大人在看着他,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菜菜在旁边却不甘寂寞,她为了得到马,那是相当地卖力气,抢着替王多牛解释,她道:“因为王大叔会做酒,比草原上的牧民自己做的酒好喝多了,但王大叔不卖酒,他只请别人喝酒,要牧民必须买他的奶酪,他才会送酒给别人的!”
杨泽哈地一声,大声道:“偷税漏税,你倒是会想办法!”
王多牛脑袋一阵眩晕,双腿一软,又给杨泽跪下来了,叫道:“大老爷饶命,大老爷饶命,小人也是没法,家里老的小的要吃饭,小人也是没办法啊!”
杨泽却又哈地一声,笑了起来,看来这个王多牛还是很有经济头脑的,卖酒要交的税,当然要比卖奶酪交的要多得多,可他只卖奶酪,却把酒附送,这样不但奶酪可以卖得多,而且还可以卖高价,草原上的牧民不见得会多么爱吃他的奶酪,可却爱喝他的酒,为了多让他“送酒”,也就只能多买他的奶酪了!
杨泽道:“怪不得你刚才那么害怕,原来是心里有鬼,这是做贼心虚啊,偷税漏税,该当何罪!”
王多牛几乎要被吓晕,从他对历任县令的印象上,他早就得出结论,对于他这种偷税的行为,那是一定要被砍头的,想想上任县令吧,不就是因为本县的税收不够,所以才只能去草原上征税么,结果得了病死了,所以新任县令肯定对偷税这种事,深恶痛绝,说不定要灭他满门呢,理由就是给前任县令报仇。
知道求县令不见得会被饶恕,王多牛心思还算是灵活,他立即转移了哀求的对象,转而给菜菜磕起头来,叫道:“公主,你给求求情吧,不要让大老爷杀了小人啊,我们一家子都靠小人做活儿,小人要是死了,一家子的人就都活不下去了,杀一人就等于是杀全家啊!”
菜菜很是惊讶,她看了看王多牛,又看了看杨泽,一个是嚎啕大哭,而一个是笑容满面,她很不解地道:“不是说做奶酪的事么,怎么扯到杀人上去了,啥叫偷税漏税?”
杨泽笑容突然间消失了,这个姓王的,不但会做奶酪,还会做酒,可得好好利用一下才成,要恩威并用才成,给吃甜枣之前,得先揍他一棍子才行!
杨泽大喝道:“你可知罪?”(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找客源
杨泽一声大喝,不但把王多牛吓得全身哆嗦,把菜菜也给吓了一跳。菜菜叫道:“怎么啦,怎么就知罪不知罪的了,王大叔有什么罪?”
百忙之中,杨泽还解释了一下,他先冲菜菜道:“你王大叔犯了死罪,我打算杀他全家!”转而又对王多牛道:“问你话呢,你可知罪?”
王多牛全身就如筛糠相仿,抖个不停,他吓得六神无主,没想到县令大人想要杀他全家,按照镇西县这个地方来讲,虽然偷税是大罪,但似乎还不至于杀头,更不要提杀全家了!
“大老爷饶命,小人知罪了,小人愿意奉献出全部家产,只求大老爷放过小人一家!”王多牛砰砰给杨泽磕起头来。
杨泽这么一叫,县衙里的兵丁和仆人都跑出来看热闹,士兵见县令大人发威,为了显示他们不是白吃饭的,立即便冲了过去,把王多牛按倒在地,只待县令大人一声令下,他们就要把王多牛拉出门外砍掉脑袋,然后再去王家,把王家一家人的脑袋都给砍下来!
摆了摆手,杨泽道:“先松开他,我要问问此人,他愿不愿意戴罪立功,如果愿为本官好好干活儿,本官倒是不介意饶了他全家的性命!”
王多牛听了这话,想都不想,这种时刻,也容不得他多想,他叫道:“愿意,小人愿意给大老爷干活,做牛做马也愿意!”
杨泽笑了笑,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然日子不短,算是很了解这个时代百姓的心理,要是让哪个百姓去干活儿,不管给多少工钱,他总是会觉得少,总会想着法儿地少干活儿,而且如果有了啥秘方。那更是会想着把秘方偷出去,变成他自己的,然后自己去开个买卖,不给东家好好干活儿,当然也不是所有的百姓都这样,可看这个王多牛的心眼儿这么多,他是一定会这样的了!
要想让王多牛老老实实地给自己干活儿,那就得既给他好处,又让他有所畏惧,不让他害怕。那活儿是别想让他干好的!
杨泽摆了摆手,示意士兵将王多牛放开,道:“你跟我进来,我有话要和你说。还有,来人啊,去王家看看,他的家人都在没在,让王家的人都老实在家待着,不许离开县城。”
几个士兵听了。立即大声答应,手提兵器便出了县衙,直奔王家而去。
王多牛刚想站起来,却听到杨泽要控制住他的全家。这回他可真是被惊吓了,差点晕过去,正要哀求,却见杨泽向后院走去。他只好爬起身来,跟在后面,只是双腿抖得厉害。实在走得不快。
菜菜见状,便上前扶住王多牛,她在镇西县里长大,王多牛平常待她很是不错,有点儿啥好吃的,总是想着给她,菜菜也一直把他当成是长辈看,今天忽然见杨泽要杀他的全家,心里很感愧疚,觉得是她连累了王多牛,要不是她拉王多牛进来,便不会有这事了!
菜菜小声道:“王大叔,你不要害怕,杨县令不会杀你的,他是要让你干活儿,他这个人可吝啬了,为了不给你工钱,所以才这样吓唬你的!”这话说的,连她自己都感觉挺没底气的。
王多牛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心想:“给官家办事,不给工钱那还不是很正常的么,关键是这位杨县令,不给钱就算了,他还想要我全家的命啊!”他有心逃走,却是不敢,县衙里好多当兵的,他是没法逃走的,就算他能逃走,家里人不知道信儿呢,也没法逃走啊!
杨泽进了屋子,等着王多牛也进来,他看菜菜也跟着进来了,也没赶菜菜出去,他把门一关,直接坐到了椅子上,对着他俩道:“你们也都坐下吧!”
菜菜气鼓鼓地往胡凳上一坐,看着杨泽,而王多牛却不敢坐,他很害怕,不知杨泽要出什么手段修理他!
杨泽神态一变,很有几分和蔼可亲的表情,他问道:“王多牛,你既然会酿酒,那就说说看,你会酿什么酒?”
王多牛哆哆嗦嗦地道:“小人酿的是马奶酒,就是草原上牧民常喝的那种酒,味道虽差,可秃噜浑的人个个嗜酒如命,不管味道好坏,只要有的喝就成,所以才喜欢买小人的酒。”
杨泽嘿了声,道:“少跟我扯淡,要说马奶酒,秃噜浑的人岂能不会酿造,草原上别的没有,马奶要多少有多少,人家自己会酿的酒,干嘛要找你买,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在马奶酒里,掺入了你自己酿的酒,所以秃噜浑的人才会喜欢,都跑到你这里来买?你会酿什么酒,我问的是这个,不要和我提马奶酒的事!”
王多牛大吃一惊,他可没想到县令大人一猜就猜中了。他的确是会酿中原人喝的酒,他的父亲曾去过长安,在一家酒坊里当过苦力,偷学到了酿酒的手艺,只因酒坊酿酒的手艺,都属于不外传的技术,所以东家发现王多牛的父亲偷师学艺,一顿好打之后,还拧送到了官府,官府把王多牛的父亲发配到了镇西,他父亲从此便在镇西生活,娶妻生子,王多牛便也学到了酿酒的手艺。
然而,镇西这地方不是产粮区,没有太多的粮食酿酒,王多牛只能少量的酿制,他便把自己酿制的酒,掺入了马奶酒里,提升了马奶酒的度数,这便得到了牧民的喜爱,私下买卖,发了点儿小财。
王多牛见杨泽猜了出来,他不敢再隐瞒,只好说了实话。杨泽听罢,低头沉思,他有些明白了,这年头是没有高度数的酒的,就算是最有劲的酒,也不过十来度,要放在后世,那真是什么都不算,可在这个年代却算是难得的烈酒了。
马奶酒在镇西倒是常见,秃噜浑的牧民当然也会酿造,草原上别的没用,马奶要多少有多少,可由于酿造手艺太过简单,也没有任何现代的流程,所以酿制出的马奶酒,不但难喝,而且度数很低,甚至都不能算是酒,只能说是有酒味的饮品。
王多牛只是把中原低度数的酒,掺入进了马奶酒里面,把口感稍微提高了些,就能让牧民来买,要不是王多牛必须偷偷地酿制,不能多生产,那生意不知得好成什么样呢,如果这生意由杨泽来做,那说不定就等于是挖到了金矿一般。
杨泽忽道:“那些秃噜浑人个个嗜酒如命,连女人和小孩都能喝酒,是这样吧?他们为了喝酒,什么样的价钱都肯出吧?”
王多牛连忙点头,秃噜浑的牧民确实喜欢喝酒,几乎到了见酒不要命的程度,这于草原上的气候有关系,气候这种东西,可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
杨泽脸上露出笑容,只要秃噜浑的人喜欢喝酒,并且多少的钱都肯出,那就一切好办,他笑着问王多牛:“你家有全套的酿酒器具吧,一天能出产多少酒?”
王多牛有些吞吞吐吐地道:“小人家里有酿酒的器具,但出产不多,小人也不是日日酿制,一个月大概能二三十斤吧!”
“少扯淡,到底多少,你要是不说实话,等本官在你家搜出来,到时有你的好看!”杨泽一瞪眼睛,他才不信王多牛一个月才能酿出二三十斤的酒呢!
王多牛全身又发抖起来,他以为报的数量多,那么罪就更大呢,可县令派人去搜查他家,就算他现在说谎,也没什么用了,他把心一横,反正也就这样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还是说实话吧,争取个宽大处理!
他道:“小人说实话,每个月能有一百来斤,但冬天确实是酿的少了,天冷粮食又少,实在酿不出太多的酒来!”说罢,他砰砰地磕起头来。
杨泽嘿嘿一笑,心想:“会酿酒的人很多,酿酒的器具也好买,这个生意做得,但酒酿出来了,得有客源才成,总不能让我亲自去草原上推销吧,现在有这个王多牛在,他有不少的客源,这个就得好好利用了。”
打完了棒子,现在该给甜枣了!
杨泽把王多牛扶了起来,笑道:“王多牛,不要这样,你虽然有罪,但是可以戴罪立功嘛,本官允许你浪子回头,重新做人!”
菜菜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看了眼王多牛,这位王大叔怎么看都不象是一个浪子,尤其现在一脸的眼泪鼻涕,更加没有半点浪子的样子。
这时,那些跑去王家的士兵回来一个,报告杨泽,王家的人都抓起来了,都圈在王家的一间屋子里,问下一步该怎么处置。
杨泽拍了拍王多牛,笑着问道:“最近有没有秃噜浑的人来你家啊,问你要酒?啊,不,是问你买奶酪?”
事已至此,王多牛再不敢耍心眼儿,老老实实地回答,说现在天气凉,正是秃噜浑的人想喝酒的时候,虽然道路难行,但还是有人来买奶酪的,当然买奶酪主要就是想喝酒,这生意是一直都在做的,只不过没有秋天时那么多人来而已。
杨泽大喜,道:“那么,等秃噜浑的人来了,你设法留住他们,我要去见见他们,和他们谈笔生意!”
王多牛大惊,县令大老爷想见秃噜浑的人,不会是想定自己一个里通外国的罪吧,自己一个小小人物,值得大老爷这么重视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上门
就象是看穿了王多牛的想法一样,杨泽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本官确实是要和秃噜浑的人谈笔生意,并不是要为难你,你不用担心!”
王多牛还是不敢放心,他颇有点结巴地道:“可是小人犯了大罪,大老爷真的能不……”
杨泽脸色一沉,不耐烦地道:“你一个小小草民,本官要想治你的罪,那是轻松得很,不费吹灰之力,哪用得着和你说这么多,直接就将你砍了脑袋,既然本官费了这许多的口舌和你说话,自然不是针对你的,你不可把自己看得过高,如你把自己当成个人物,那就太不像话了!”
要说别的,那真得说半天,才能让王多牛打消恐惧,可这么一说,把他好一顿的贬低,王多牛反而安心了。
王多牛心想:“是啊,我算老几啊,怕是在大老爷的心中,我连个屁都算不上,要是真的想治我的罪,没必要费这么大的力气,看来真的是不关我的事,那就好,关谁的事我不在乎,只要不关我的事就成!”
一旦发现事不关己,王多牛立刻就安下心来,连呼一切听从大老爷的吩咐,跟着士兵回自己家去了。
菜菜见王多牛走了,她抱怨道:“杨泽,就算你是当官的,也不能这么吓唬老百姓的,你还说自己爱民如子呢,刚才那叫爱民如子么!”
杨泽想了想,一本正经地道:“不错,你说的对,我没有做到爱民如子!”
菜菜大声谴责道:“你知道就好!”
“如果王多牛是我儿子,他敢偷税漏税,做下这等错事,我早就老大耳刮子地抽他了,刚才我没有动手抽他,当然就没有把当成是儿子看待了。”杨泽也大声说道。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幸亏你的提醍,我这就把王多牛叫回来,抽他一顿耳刮子,这样才是把他当成儿子一样看待,等抽完了耳刮子,我就算是爱民如子了!”
菜菜大吃一惊,爱民如子竟然还可以这样解释,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她赶紧拉住了杨泽,岔开话题,道:“那我的马呢。你还给不给我了,我可是给你找到会做奶酪的人了,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杨泽笑了笑,道:“本官向来说话算话。来人啊,牵匹马过来!”
县衙里有不少的马,拉车的马都被杀掉吃肉了,剩下的都是好马,随便牵出来一匹,都算得上战马的层次。
士兵听杨泽叫牵马。以为是县令大人要出门,急忙把杨泽的座骑给牵了来!
菜菜看到牵来的这匹马,竟是一匹高头大马,全身白毛。蹄大如盘,所用的鞍韂很是华贵,光看这马的外表,就算是不懂马的人也能看出来。这是一匹很值钱的马。
杨泽一阵肉痛,刚才只少说了一句,结果当兵的就把自己的马给牵出来了。他这马可是在宁北道时,魏侯魏元成送给他的,当时送了好几匹,这匹是最听话的,所以自己留下来当的座骑,这么好的马送给菜菜,他能不心疼么。
菜菜见了这马,兴奋得跳了起来,叫道:“就是这匹马吗,太好了,杨大人,你真是个好大人,你是最好的官儿!”她深怕杨泽反悔,看杨泽那一脸的心疼表情,是极有可能随时反悔的,她立即跑到白马的跟前,接过缰绳,跳上了马背!
杨泽大吃一惊,道:“小公主,好菜菜,你不是骑过马么,怎么这么上马法儿,你不懂马术啊?”要是马术不好,怎么可能立即就翻身上马?可如果马术好的话,当然就算是马术不好,也不能跳上马后,竟然是脸冲着马屁股!
菜菜太着急了,她顶多能做到骑在马上不掉下来,催动座骑慢慢跑,虽然嘴上说的漂亮,可却并非会什么马术,她激动之下,竟然上错了方向,竟然是脸冲着马屁股坐好的!
菜菜也知上错了方向,可她这时候不敢下来,怕杨泽反悔,把马再给要回去,她非常有勇士气概地叫道:“我是故意这么上马的,就算是这样,也照样能跑!”
她对着马屁股就拍了一下,白马很听话,让走就走,一点儿脾气没有,立即小跑起来,直接就跑出了县衙!
杨泽呆在当地,直到见菜菜出了县衙,这才回过神儿来,大呼小叫地追了出去,万一菜菜要从马背上掉下来,那他可就闯了大祸了,李晏夫妇身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要是受了伤,不得多心疼,就算是他自己,也心疼着呢,菜菜多可爱呢!
幸亏出了县衙就是王府,杨泽大叫了声“吁”,白马便停了下来,菜菜还是坐得挺稳的,并没有掉下来的预兆,这么近的距离,想掉下来,其实也挺难的。
杨泽跑到跟前,把菜菜扶了下来,道:“好公主,不要逞强,这马给你便是,你不用这么着急的!”
菜菜下了马,听他这么说,这才松了口气,她也不敢再嗖地就往马背上窜了,乖乖地牵着马,进了自家王府。
可兴奋之情却是难以抑制,她叫道:“父王,母妃,你们快来看啊,我有马了!”
李晏和王妃一起出来,他们见菜菜牵马进院,都很是吃惊,按常理来讲,他们这样被流放的人,是不允许有马的,历任的镇西县令也从来没有提供过马匹给他们,以防止他们逃走,就算明知他们无处可逃,但马仍是不会提供的,可现在菜菜却牵了匹马回来,他俩岂有不吃惊之理。
杨泽跟着进了院子,有点儿尴尬地道:“王爷,王妃,这匹马是下官送给小公主的,不过看来她的骑术不精,所以二位还请看住她,不要让她乱骑,以免出了意外!”
李晏惊讶地道:“这马真的是给菜菜的?你竟然敢给我们马,不怕京城的人责怪?”
杨泽心想:“京城离这里远着呢,就算见怪又能咋地,就算要惩罚我,还能把我贬到更远的地方么!”
他笑道:“不管谁责怪,下官都一力承担了。这马养起来挺费事的,它的草料和马夫,就由县衙来出吧,平常也养在县衙里便是,小公主想骑时,就让她骑,但还是尽量少骑,毕竟她骑术不高,骑起来还是有点儿危险的!”
李晏嗯的了声,心想:“原来如此,这马还是控制在他手中的。”
王妃却喜道:“如此甚好,菜菜练好了骑术,以后回了长安,她也可以和别的公主一样去打马球了!”
李晏轻轻叹了口气,心想:“你还想着回长安啊,咱们这辈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可他却不想让王妃失望,不忍心打击她,毕竟这是和自己同患难的亲人,他道:“是啊,菜菜以后长大了,也要和别的公主一样,去长安城外的皇家园林里打马球,开开心心地玩耍!”
杨泽见他俩都没说别的,便即告辞,临出门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见菜菜在厨房里跑进跑出的,手里拿着一块糕饼,估计是在给白马找吃的,竟然找出了糕饼,可白马却不会吃这种东西的。
回了县衙之后,这一天便没了别的事,第二天白天,也没别的事,杨泽还陪着菜菜骑了会儿马,可天黑之后,却有士兵来报,说有秃噜浑的人进城了,去了王多牛那里。
杨泽立即穿好官服,由士兵带路,去了王多牛的家。
镇西的士兵早把王多牛的家给包围了,不过却是藏在阴暗处,并没有打草惊蛇,士兵们都怕坏了杨泽的大事,虽然不知这个大事是什么。
郝威风见杨泽来了,急忙从阴影处闪了出来,小声道:“县尊,来了两个秃噜浑的人,刚刚进了王家,不知在里面说什么呢,要不要下官立即带人进去,把他们都抓起来?”
杨泽摇了摇头,挥手让郝威峰退后,他来到院门口,做了个深呼吸,这才抬手敲门。
此时,王多牛坐在屋子里,脸色苍白,在他的面前,坐着两个秃噜浑人,三人正在谈话。
秃噜浑的人是经常来镇西买酒的,要说酒这东西,对于草原上的牧民来讲,简直就是最高档的奢侈品,只是由于大方帝国禁止和秃噜浑的各个部落通商,所以他们没法从别的州县获得,只能靠走私,而最近的走私点,也就是王多牛这里了,尽管王多牛这里也没多少酒,可总比没有强,再说也不是所有的牧民都能买得起酒的,只有部落里的贵族才能喝到。
两个秃噜浑人都是四十多岁的个纪,满脸的风霜之色,其中一个道:“王老爷,你怎么抬价啊,以前你的酒可不是这个价,咱们从草原上来一次,可是不容易的,不可能带多少财货,你一抬价,我们就带不回去多少酒了,我们来这里,可不是真稀罕你的奶酪,我们只是冲着酒来的。”
王多牛摇头道:“你们要是嫌我这的酒贵,可以去别家啊,不必非从我这里买不可。”
两个秃噜浑人互看一眼,别的地方当然能买到酒,可风险却是巨大的,而且距离也太远,价钱也会更贵,能买到酒的地方,最近的就是镇西县了,而镇西县里只有王多牛一家卖酒,独一处,不在这里买,就没得买。
那秃噜浑人又道:“王老爷,我们能进城,可真是不容易,那城墙都被修好了,我们得爬进来才行,又要再爬出去,这死冷寒天的,着实不易,你就行行好,按原价卖吧……”
没等他话说完,就听院外有人敲门。王多牛一个激灵,他知道,新任县令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捧着金饭碗要饭
听到有人敲门,屋里的两个秃噜浑人吓得一起站起来,他们都很害怕,这里可是大方国境内,而他们是秃噜浑人,不经关口,不拿通关文书,直接越境,可是要被当做细作处置的,而细作的结果,只能是被砍脑袋,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王多牛站起身来,道:“两位,不必惊慌,来人是我的熟人,是和我来谈买卖的,和你们一样……做的是一样的事!”他可没说对方是什么身份,只说是做一样的事,含糊其辞。
两个秃噜浑人却仍旧害怕,他俩强烈要求先躲一躲,王多牛只好让他俩去了后院的柴房,待他俩藏好后,王多牛这才去开了院门。
杨泽进了院子,道:“怎么这么半天才开门?”
王多牛连忙小声道:“来了两个秃噜浑人,他们胆子很小,非要先躲起来,小人为了稳住他们,只好让他们躲到柴房里。”说着他指了指后院。
杨泽嗯了声,笑道:“稳住就好,要是他俩拼命逃走,说实话,本官还真为难,就算抓住了,他俩也不会合作的。走,咱们去看看他们。”
王多牛带着杨泽,进了后院的柴房,推门便进。
柴房里,两个秃噜浑人正浑身哆嗦地等着呢,他俩私入镇西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都不知多少次了,可被人堵住,这还是头一回,深怕被人发现,岂有不害怕之理。
柴房的门一打开,这两个秃噜浑人刷刷两声,就把弯刀抽了出来,将刀挡在胸前,其中一个道:“你先走!”
另一个也不客气,嗯了声,做好随时往外冲的准备。
门外露出了杨泽,秃噜浑人见杨泽一身的官服。他俩立时大叫一声,其中一个叫道:“王老爷……王多牛你这个王八蛋,竟然出卖我们!”冲上一步,对着王多牛就砍了过去。
而另一个秃噜浑人则冲出门外,就想着逃走,但两人都没有敢对着杨泽下手,他俩也不笨,知道如伤了当官的,那就想逃也逃不掉了!
别看王多牛在杨泽的面前象只小老鼠似的,这是因为民怕官。可他要是在秃噜浑人的跟前,那就没什么害怕的表情了!
王多牛从地上捡起根棍子,嘡地一声就挡开了弯刀,高声叫道:“都住手,都给大老爷跪下,要不然大老爷就灭了你们的部落!”
杨泽退后一步,心想:“怎么搞的,这两个秃噜浑人见着我怎么跟见着仇人似的,话都不说。直接就动手!”
院子里动起手来,外面早就做好准备的士兵立即翻墙进来,士兵们不但人多,而且打仗的水平明显高于不骑马的秃噜浑人。几个打一个,转眼的功夫,便把两个秃噜浑人给按地上了,一顿拳打脚踢之后。这两个秃噜浑人只翻白眼,别说逃走了,连气都要喘不过来了!
杨泽摆了摆手。让士兵松开他俩,奇道:“你们为何一见本官就动手,本官又和你们没仇,又没抢过你们,干嘛如同仇人一般。”
秃噜浑人都趴在地上,正疼着呢,没法回答,王多牛只好小声道:“大老爷,你是没抢过他们的,可前任的大老爷们,却都抢过他们!”
杨泽不由得心中感叹,以前在宁北道时,总听说突觉人来抢大方的,可现在到了镇西,竟然是大方去抢秃噜浑的,这秃噜浑人也太弱了些,都是草原的游牧部落,咋就差这么多呐!
两个被按在地上的秃噜浑人心惊胆寒,两个人一起叫道:“大老爷饶命,小人是安份守己的良民,求大老爷开恩,放了我们吧!”他俩的中原话讲得字正腔圆,还有些长安味儿,甚至比郝威峰讲得都地道,如果闭着眼睛听,还得以为他俩真的是大方帝国的百姓呢。
杨泽咳嗽一声,道:“你们是安分守己的良民?嗯,看起来确实挺象,你们都是秃噜浑人吧,怎么来了我们镇西县?”
他的语气很是亲切,没有半分的呵斥,光从声音上来听,是半点儿也听不出他想要杀人的,倒象是邻居在聊家常。
一个秃噜浑人忙道:“回大老爷的话,我俩确是秃噜浑人,平常做些小生意,如果大老爷想要抽税,我俩愿意马上就交,多交,马上多交!”
杨泽嘿然道:“愿意交税就好,也省得我去草原上向你们收了。好了,把他俩放开吧,带他们去屋子里……去县衙说话吧!”本来他想在王多牛家里谈生意,可看现在秃噜浑人的样子,还是去县衙里说比较合适些。
士兵们押着两人,跟在杨泽的后面,去了县衙。待进了正堂之后,杨泽亲自上前,给两人松了绑,让他俩坐下,还给他俩每人端了碗茶汤来,热气腾腾的,里面还放了些羊奶。
两个秃噜浑人惊魂稍定,感觉杨泽和以前的镇西县令不一样,他俩一边喝着热茶汤,一边想着怎么哀求,好让杨泽放了他俩,至于说到反抗和逃跑,他俩倒是没有敢想,进了镇西县城,被抓住后还想逃走,他俩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杨泽也喝了口热茶,边喝边打量这两个秃噜浑人,他发现秃噜浑人和突觉人还是有区别的,而且区别还不小。
在宁北道时,杨泽见过的突觉人衣着都比较汉化,有钱的突觉人爱穿绫罗绸缎,所用的器具也都和汉人的差不多,这主要是突觉有大方有生意上来往的关系,可镇西这里的秃噜浑人就不一样了,眼前的这两个秃噜浑人,穿的都是粗制滥造的黑色羊皮袍子,很破旧不说,身上也没有什么饰物,可见是很穷的,但他二人所使用的弯刀,却极其锋利,寒光闪闪,就算是不懂武器的人,也能看出这两把弯刀都是一等一的利器。
现在这两把刀,都在士兵的手里,杨泽招手让士兵送过一把来,他接到手里,只感手中一沉,弯刀的份量着实不清。
杨泽先不说酒的事,却道:“你俩的刀不错啊,是在哪里买的?可是在我大方买的,应该花了不少钱吧!你们叫什么名字,是哪个部落的人?”他是很希望秃噜浑人有钱的,那样生意就好做了。
这两个秃噜浑人是亲兄弟,哥哥叫树洛柴,弟弟叫树洛灶,都是秃噜浑树洛部的牧民,只因他二人头脑灵活,经常带着牛羊来镇西贩卖,又能买回不少镇西的东西,所以在树洛部里算得上是机灵人物,用杨泽来的那个时代的话来讲,两个人算得上是牧民中的大咖或者大拿,是很重要的角色。
他二人回答完了自己的姓氏和部落,树洛柴道:“小人的弯刀都是部落里自己打造的,没花费多少,不过是几头羊而已,小人部落的领地上出产铁和铜,就连黄金都有,如果大人能放小人们回去,小人愿意送上赎金,我俩的脑袋有多大,送来的金块就有多大!”
树洛柴很怕杨泽杀掉他俩,立即说了赎金的价格,反正他们部落里有的是黄金,只因流通不便,所以算得上是捧着金饭碗要饭了。
杨泽大吃一惊,这秃噜浑不是很穷吗,看他们的样子,可是和富有一点儿边都沾不上的,怎么又是黄金,又是铁和铜的,如果有这些矿产,又怎么会穷呢!
杨泽装出一副你们的情况,我都知道的样子,说道:“你们以为有黄金,还会打造兵器就能过上好日子吗?本官告诉你们,只要我们大方不和你们做生意,你们就算有再多的黄金也没用!”
树洛柴和树洛灶两个人立刻变得垂头丧气,还真让杨泽说对了,因为大方帝国禁止和秃噜浑人做生意,所以就算他们黄金再多,也是没办法换取商品的,黄金和铜如果不能成为货币,那和石头有什么不同?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真是和石头没什么两样的。
见他俩的模样,杨泽心想:“竟是让我猜对了,我再诈诈他们。”他又道:“你们可知为什么我大方不和你们秃噜浑通商吗,你们想喝点儿酒,也要这么偷偷摸摸地来买,其中原因,你们不会不知道吧!”说着,他把脸色一沉。
树洛柴脸上露出憎恨的表情,道:“还不是因为突觉人,他们为了占据我们秃噜浑的领地,吞并我们的部众,便用诡计挑拨我们和大方的关系,不许我们和大方通商,想要以此来强迫我们投降,可我们秃噜浑人是有骨气的,宁可穷死,也不屈服他们突觉人,我们和突觉人誓不两立!”
杨泽眉毛一挑,心中立时明白了,肯定是突觉人想吞并秃噜浑,可秃噜浑这块骨头又臭又硬,啃起来太费劲儿,所以突觉人趁着和大方修好之际,便加了个附加条件,让大方帝国不和秃噜浑人通商,而大方为了对付突觉人这个最大的敌人,所以也只好牺牲秃噜浑了,再说只是不和秃噜浑通商而已,对于以农为本,轻视商人的大方帝国来讲,少做点儿生意无所谓,莫说大臣们,就算是独孤女皇本人也不认为损失了什么,只要不打仗就好。
杨泽放下弯刀,叫过仆人,道:“把我从中原带来的美酒拿出来一坛,我要请这两位草原上来的好朋友喝酒!”
树洛柴和树洛灶听到中原的美酒这句话,两人的眼睛立时就放起光来,情不自禁地咽下口水,他们两个嗜酒如命,饭可以不吃,但酒是一定要喝的,十足十的酒鬼。(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换种说法
仆人见杨泽要请客,立即去准备,不大会儿的功夫,便端上来一大盘子的煮羊肉,还有一盘子咸萝卜,这地方没什么好菜,羊肉算是一般,但咸萝卜可就难得了,对于牧民来讲,有萝卜吃还是咸的,那这就是过年的好食物了。
待一坛子酒端上来的时候,杨泽亲自倒出两碗,放在了两兄弟的眼前,笑道:“这酒是本官从长安带来的,二位尝尝,本官这里美酒不少,你们可劲儿喝,一坛不够,再来一坛!”说罢,他紧盯着两个,想看他俩的表现。
让杨泽很意外地,这两兄弟并没有立即喝酒,没有那种酒鬼见着酒不要命的架势,两人狂咽口水不假,闻着酒香,脸上脸是陶醉的表情,可两人却都没有立即端起碗来喝酒,而是同时抓起一块羊肉,放在嘴里大嚼,虽然眼睛死死地盯着酒碗,可谁也没有伸手去端。
杨泽心想:“奇了,看他俩的样子,是见酒没命的货色啊,怎么不喝酒,反而吃上肉了,他俩不会是不好意思吧?看不出来,脸皮还挺薄的!”
他刚这么想完,就见树洛两兄弟咽下了嘴里的肉,嘴巴一抹,齐刷刷地都端起了酒杯,每人先抿上了一小口!
这一小口抿完,就见两兄弟目光齐灿,就如此野猫见了咸鱼,又如老狗见了骨头,张开大嘴,就听咕咚一声响,不分先后,他俩把整碗的酒就都给干了!
杨泽哈地笑了,道:“怎么样,这酒还能入口吧?”
“能能,这酒可真够劲儿,好酒,好酒!”树洛柴放下酒碗,大声赞美,而树洛灶伸出手去。抱起酒坛子,竟然有直接往嘴里灌的表情。
树洛柴赞完一句,见兄弟就要嘴对嘴地灌酒,他急道:“兄弟,不可如此,在大老爷的面前,岂可如此失礼!”说着,他抢过树洛灶手里的坛子,咕咚一大口,他竟然先嘴对嘴了!
杨泽心想:“这怎么还说一套。做一套呢,说不让兄弟失礼,他倒自己先失礼了!”他笑道:“喜欢喝就多喝点儿,本官这里别的没有,酒可有的是。对了,刚才你们怎么不直接喝酒,反而要先吃肉呢,可是饿着了?”
树洛灶被哥哥抢了酒去,正着急呢。听杨泽说还有酒,他心中欢喜,接话道:“回大老爷的话,要想能多喝点儿酒。不马上就醉了,肚子里得先有些食才行,肚子里有了底儿,酒才能多喝。才能不那么快地就醉了!”他抢过树洛柴手里的酒坛,也灌了一大口,喝得太急。还呛着了,连声咳嗽!
杨泽哦了声,这才明白,他并非是好酒之人,再说这年头的酒,对他来讲,度数太低,要喝就喝,用不着肚子里先垫巴垫巴,也就忘了喝酒之前要先吃点东西这个窍门了,赶情儿这两人还真是酒鬼,喝酒很有经验的!
树洛两兄弟,见杨泽一直笑眯眯的,他俩的胆子便大了起来,胆子一大,这酒量就显出来了,两人你一口他一口的,不过片刻功夫,就把一整坛的酒给喝了个精光。
这坛子酒说多不多,可也绝不能算少了,整整十斤酒,一个人就算五斤,度数再低,可这么一通喝下去,喝得这么急,也是会上头的,可树洛两兄弟却像是没事儿人一样,放下了空酒坛子,冲着杨泽傻笑,看那意思,一坛子不够,再来一坛子才好!
杨泽一招手,又让仆人送上来一坛,他从长安来镇西,半路上见着好酒便买,酒可是没少带的,就算树洛兄弟再能喝,也是足够的。
就这么喝了下去,一直喝到第四坛子,两兄弟才算喝足,两人都脸红脖子粗的,满嘴的酒气,胸前的衣襟也敞开了,大着舌头说话。
杨泽很是诧异,这两个人喝了四十斤的酒,而且中途没上厕所,一个人至少二十斤,他俩这是多大的肚子啊,要换了别人,莫说是酒,就算是水,一口气灌下去二十斤,那也受不了啊,有那么大的肚子么,还是人类么!
树洛柴大着舌头,口齿不清地道:“大老爷,你是好人,比以前的这里的大老爷们都强,强得太多了,好得真是没话说。”
树洛灶同样也大着舌头,满脸通红地道:“大老爷,等天气暖和了,你要想去草原上收税,不用带着刀子去,只要提前和我们打声招呼,那税,我们帮你往上收。别看你是大方的官,我们是秃噜浑的牧民,可只要有这酒,你想收多少税,那还不容易么!”
杨泽嘿然一笑,心想:“我带着刀子去你们哪儿,管你们要钱那叫抢,当然也可以解释成收税,可我要是带着酒去,你们给我钱,那叫买卖,再怎么解释,也不能叫收税吧!”
笑了笑,杨泽道:“先不说收税的事儿,你们先说说,这酒怎么样,好喝不,有劲儿不,你们喜欢不?”
两兄弟一起点头,连声赞美,都说这酒太好喝了,好喝到没法形容的地步,就算是他们的汗王,平常也喝不到这种好酒,就算喝,也舍不得象他们今天这样,一口气连干四坛子的!
杨泽笑道:“本官够大方,够豪爽吧,这等好酒,给你们喝了这许多。你们这次来我镇西买酒喝,没白来吧?”
树洛柴脑袋一下子清醒了,他又害怕起来,忙道:“大老爷当然豪爽,只是不知大老爷请我兄弟二人喝酒,是有什么事,想要让我兄弟二人效劳?”
树洛灶也不是笨蛋,他和哥哥一样,听杨泽话里有话,也紧张起来,一紧张,他便想上茅房,可又不敢动地方,憋得难受,脸上的颜色更红了!
杨泽指了指那几个空酒坛子,道:“这么一坛子酒,如果本官拿到你们秃噜浑去卖,你们估计一下,得多少钱一坛子?”
树洛柴心想:“坏了,这是强买强卖啊,这个当官的好狡猾,他等我们喝完了才说价钱。这是要敲我们一笔啊,用他们中原人的话来讲,这是要敲竹杠,他这是敲酒坛子!”
咬了咬牙,反正现在落在人家手里了,想不出血也不成了,树洛柴道:“这等好酒,在我秃噜浑等闲是喝不到的,要是小人买的话,怎么着也得十头羊。四坛子,小人愿意四十头肥羊,今天大老爷放了我们,五天后,小人就给你把羊送来!”
杨泽心中大喜,一坛酒十头羊,酒是不错,可如果在中原腹地,顶多也就是半头羊而已。一下子就能翻二十倍,这生意做得!
杨泽心里一高兴,便没有马上接话,树洛柴以为杨泽是嫌少了。想想也是,人家县令大老爷亲自“请”他俩喝酒,虽然不是白请,可四十头羊就想换四坛这样的好酒。还有县令大人作陪,这价格实在算不上高!
树洛柴便补充道:“那就八十头羊?好吧,小人愿意补足一百头羊。五天后就给大老爷送来。”
树洛灶的脑筋却比他哥哥转得快些,接过话头,道:“要是大老爷还有这种酒,那每坛子十头羊,有多少,小人们要多少!”
杨泽想了想,道:“这酒要是十头羊一坛,你们换了回去,转手去卖,能卖多少头羊?”
树洛柴松了口气,十头羊对于秃噜浑牧民来讲,不能算是小数,但如果能换回一坛子这样的好酒,那也是值的。他道:“这么好的酒,小人怎么会转手卖掉呢,留着自己喝才好,这么好的酒,得来不易,卖了自己就喝不到了。”
杨泽摇头道:“这样的酒,本官这里有的是,而且本官是愿意和你们做酒的生意的,只要大家都不要公开,不要传得满草原都知道,也就是了,大家发财嘛,本官可当你们是朋友的。你们还没回答我的话呢,这酒要是在你们秃噜浑,得多少头羊一坛子啊,就是这种十斤装的坛子?”
树洛柴眨巴眨巴眼睛,道:“这样的好酒,在我们秃噜浑,只有贵族才能喝得到,一坛子酒十头羊也就差不多了,再多的话,就算是贵族也要承受不起,但如果用黄金来付帐,那就好说了。”
他从怀里掏出块金子,这金子颜色发青还有点白光,算不上是纯金,成色不好,还得经过冶炼提纯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黄金,但个头却不小,足足有十几两。
树洛柴道:“一坛子这样的酒,怎么着也得值这么块金子,我们那儿金子不值钱,不象你们中原可以用来花销,对于穷人来讲,这东西不当吃不当喝的,要着也没用,再加上不能通商,贵族们要着也用处不大,只能打打首饰什么的,可如在中原这东西就值钱了,要是大老爷愿意让我们用黄金付帐,那就好说了,我们能省下羊,你们又能大赚一笔。”
杨泽大喜,虽脸上没露出欢喜的表情,可心里却已然明白,这生意绝对做得,绝对能大发利市。
对于秃噜浑来讲,不能和大方帝国通商,这是一个致命伤,黄金如果不能做为等价物来进行交换,那它就是石头,但秃噜浑的人却知道黄金在大方帝国很值钱,可由于突觉汗国的存在,就算秃噜浑有金山,那也没用,而突觉人为什么想着吞并秃噜浑,就因为秃噜浑人的领地有金子,为了吞并秃噜浑,突觉和大方帝国缔结合约时,就要求大方帝国不能和秃噜浑通商,这就使得秃噜浑人有金山也没用,照样受穷,黄金不能流通,它就是石头。
树洛柴又道:“大老爷,你要想和我们秃噜浑做生意,我们是求之不得,可你不怕你们的朝廷怪罪么?”
杨泽大声道:“怕,刚才是本官说错了,本官是不敢和你们做生意的,做生意的那些话,就当本官没说过吧!”
树洛两兄弟脸上一起露出失望之色,弄了半天,这位新任的镇西县令和前任们一样,仍是不敢和秃噜浑做生意!
杨泽顿了顿,又道:“但,也不一定把交易称为做生意嘛,可以换种说法!”(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死皮赖脸地进贡
树洛两兄弟一起看向杨泽,他二人都是心思灵活之人,但心思再灵活却也跟不上杨泽的思路,搞不明白生意怎么还能换种说法。
杨泽表情严肃,挥手让旁边伺候的仆人退下,待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人时,他这才道:“可以说成是贡品啊,你们来进贡,我大方乃天朝上国,哪可能白收你们的贡品,自然是要回送你们一些,以我天朝的习惯,回赠的礼物会远远超过你们贡品的价值,这样一来一去的,你们送给我们牛羊黄金,我们回赠你们美酒,还有茶砖……嗯,这个另说,就算是只回赠你们美酒,这不也是达到了互通有无的目地了么!”
他感觉这个主意非常之好,简直可以说是理由充足,完全可以绕过通商这个话题,又能达到各自的目地,更加不会引起突觉那边的抗议,当然就算是突觉人抗议又能如何,他才不在乎呢!
可他这个绝妙的主意说出来之后,树洛两兄弟却一起苦笑起来,树洛柴道:“大老爷,你有所不知啊,我们秃噜浑早就想对大方称臣了,年年进贡,岁岁称臣,可是你们大方不允许啊,就是因为突觉人在阻挠,突觉的可汗和你家女皇说了,除非我们秃噜浑人也向突觉称臣,否则大方就不可以接受秃噜浑的称臣!要不然我们能这么穷么,再往西就是无边无际的沙漠,往南是寒冷的高原,往北是突觉,往东就是你们大方了,我们秃噜浑人生存环境之苦,由此可见!”
杨泽听了他的述苦,忽道:“这有什么好叫苦的,突觉和我大方没有联起手来灭了你们秃噜浑,已经算你们运气了!”
树洛两兄弟却一起摇头。脸上露出骄傲的表情,树洛柴道:“我们秃噜浑人马快刀利,不管是谁想要灭掉我们,不死个几十万士兵,那是不可能的,大方和突觉谁也没法承担这个损失。”
树洛灶也道:“如果灭掉了我们秃噜浑,那大方和突觉就要面对高原上还有大漠那边的蛮族了,那些蛮族可是食人生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大方就不必说了。那突觉人凶悍不凶悍,可要是对上了那些生番,他们也是受不了的!”
杨泽对于太遥远的蛮族不感兴趣,但秃噜浑人的生活环境越恶劣,对他却是越有利,他摆了摆手,道:“蛮族什么的先不提,你们说我大方不允许你们进贡,这个好办。你们还是要来进贡,为了怕我们不收,所以便强行把贡品放在了我镇西县的外面,然后就离开了。搞得我大方非收你们的贡品不可……”
树洛两兄弟心想:“我们秃噜浑人有那么贱么,上赶子送贡品不说,还留下贡品就走,我们东西多到没地方扔了么?不带这样糟践我们自尊的!”
两人脸上一起露出为难之色。都认为这个太不现实了,秃噜浑各个部落的汗王,不管哪个。都不会答应的!
杨泽接着道:“女皇有旨意,不允许你们进贡,那么这批贡品自然也就不用送到长安去,可我天朝乃是礼仪之邦,就算不许你们称臣,但也不能让你们的一片好心白废啊,对吧?”
树洛两兄弟表情尴尬,可杨泽这么问了,他们也只好点了点头。
杨泽又道:“你们把贡品一放就走了,我们大方天朝上国不能白要你们的啊,退回去也没这个道理呀,对不对?”
树洛两兄弟一起苦笑,太没这个道理了,我们犯贱也就算了,如果你们连犯贱都不让我们犯,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啊!
杨泽一拍大腿,笑道:“所以嘛,我们自然就要反过来,给你们等同价值的东西,算做是两不相欠,那东西自然就是美酒了!”
树洛两兄弟这下子听明白了,树洛柴忙道:“可这样一来,不是和我们进贡,天朝回赐一样了么,只不过就是名义上不同罢了!”
杨泽嘿嘿一笑,道:“但从事情上来讲,就能说得过去了呀,你管名义上有什么不同,只要你给的我要了,我给的你收到了,不就得了么!”
树洛柴脸露喜色,他虽然说得一口还算纯正的中原话,但对于中原官场上的事情却不怎么了解,对于欺上瞒下的官场作风,他是半点都不知道的,秃噜浑人还是部落为主的游牧民族,最多也就是汗王们勾心斗角一番,可档次照中原官场上不知差了多少级,根本没法相提并论。
树洛柴很替杨泽担心,他道:“那如果大老爷你的上司,那个,那个太大老爷要是追究起来,该怎么办呢,会不会让大老爷你难做?”
杨泽心中好笑,这人还挺好心的,竟然反过来替我着想,他摆了摆手,道:“你们死皮赖脸的来进贡,谁还能赶你们走不成,我大方朝廷可以不接受你们的称臣纳贡,但绝没有赶使者走的规矩,本官所做,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
他心想:“说不定你们硬要称臣,女皇和大臣得知了,嘴上说不许,心里不知得多高兴呢,面子上光鲜,只要面子上好看,他们才不会管我回赠多少酒水呢,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一看事情能这么进行,树洛两兄弟心思立即就活络了起来,树洛柴试探着问道:“美酒虽好,可一喝就没,这种事情做一次还成,却无法长久地做下去,我们也不能总是死皮赖脸地进贡啊!”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们就死乞白赖地,一次不行就两次地,两次不行就三次地,没完没了地进贡呗,你们又不损失啥,顶多也就是面子上过不去而已!是面子重要,还是酒重要,你们自己掂量一下!”杨泽很理所当然地道。
要换了中原的官员,那一定会大怒,面子重要还是酒重要,这不是废话么,当然是面子重要,酒算什么东西,也能跟面子比么?要面子,绝不要酒!
可对于树洛两兄弟来讲,正好相反,面子算啥呀,谁在乎面子啊,面子多少钱一斤,当吃还是当喝,就算是有人肯卖,咱们也不能花钱买啊,当咱们是傻子么!
两兄弟异口同声地道:“当然是酒重要,这个还用问么!”
“看看,这不就得了么!”杨泽大笑起来,道:“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咱们现在谈谈价钱吧!”
树洛柴犹豫了一下,道:“大老爷,你是想要牛羊,还是要金子?牛羊这个不好说,我们两兄弟在秃噜浑也算是富人,可牛羊虽然不少,但要是全拿来换酒却也不成,不如我们付金子给你,这样可行?”
对于秃噜浑人来讲,牛羊是食物,就象是中原人的庄稼一样,没牛羊就没法活,没吃的了呀,酒却是奢侈品,再喜欢喝,可也没有食物来得重要,但金子就不同了,秃噜浑的领地有金矿,可金子却没法流通,不能流通的金子就换不来东西,价值也就不大了,可金子在中原却是值钱的,所以树洛柴宁可用金子换酒,也不想用牛羊。
这正和杨泽的心意,他点头道:“突觉人为什么对你们虎视眈眈,不就是因为你们有金子么,所以他们才想得到你们的领地,也正因为如此你们才受穷,有了金子你们该富有才对,可现在却正好相反。所以你们拿金子来换酒,就等于是金子值钱了,这样正好,每坛子酒十斤,一坛子十两黄金如何,如果成色不足,咱们可以商量着来,折成足色的也就可以了。”
树洛柴想了想,他道:“一斤酒一两金子,在酒少时可以,但这生意要是长久做下去,这个价就高了,不过第一次就按这个价来吧,以后再说以后的,我们先要一百坛,一千两金子我们付足色赤金,大老爷你看如何?”
“一百坛,少了点儿,行啊,第一次先这样,有了第一次,以后咱们再商量!”杨泽也不想把话说死,万一第一次生意就失败了,那还谈什么以后。
之后三人又谈了些具体细节,杨泽留二人吃了顿饭,这才送他二人离开镇西,树洛两兄弟很有草原汉子的爽快劲儿,事情要么不说,说了就一定要做到,他们和杨泽约好,十天之后,便把准备好的金子送来。
杨泽送走了他二人,便去查看了酒的存量,镇西的酒是不少的,足够做交易的了,但质量却不如他让树洛两兄弟喝的,差了许多,不过没关系,反正秃噜浑人喝酒讲究的是劲有多大,劲大的口感就好,要求倒不是太高,没有中原人那么讲究口感。
他忙完了重要的事,才想起州里刺史给他的回信,这是严诚厚带回来的,他找来严诚厚,问了问当时见刺史的情况。
严诚厚道:“大人,这次小人去见刺史时,不过才一盏茶的功夫,刺史似乎对镇西的事莫不关心,只要咱们这儿的王爷不出意外,他甚至连听都不想听镇西县这三个字,只给写了封回信,说让大人你便宜行事,之后就打发属下出来了,态度冷淡,更没说让你去州里见他,实是不知为什么!”
杨泽哦了声,道:“我也不知为什么,等下次见了他,我再问吧。对了,你在州里有没有打听,那里的金价怎么样?”(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让菜菜去
严诚厚一愣,摇头道:“属下倒是没有打听过这个。在州里没人用金子做生意,就算是在中原,也没人花金子的,在我郑家也只不过是收藏金子,只有在道路遥远时,才带上金子,等到了地头儿,再把金子兑换出去,换成铜钱使用,金子远不如铜钱好使啊,老百姓还是认铜钱,不认金子的,只有大商号才认金子!”
杨泽点了点头,这个他是知道的,大方帝国的主要货币是铜钱,不象明清朝那样用银子,不过铜钱确实不好携带。
“在宁北道时,我记得官价是一两黄金兑十两白银,一两白银兑换一贯钱,不过这是官价,实际上一两黄金换不到十贯钱的。”杨泽道。
严诚厚点头道:“官价是官价,可民间百姓不认黄金,大商号又总会压价,有时一两黄金能换五贯钱就不错了!”
杨泽皱起眉头,心想:“一两黄金兑换五贯钱,这不就等于是打五折了么。”
严诚厚见杨泽不语,便道:“大人,要是让黄金的价格上去,那就只有打造首饰,那样一两黄金就能值十贯钱了,要是手工好的首饰,那就更贵了。怎么,听大人的意思,这镇西是产黄金的?”
杨泽嘿了声,道:“镇西不产黄金,可秃噜浑那边产啊,而且金子多得花都花不出去。”他把和树洛兄弟做的生意说了一遍。
严诚厚大喜,忙道:“大人,属下家里就是做生意的啊,带着的那些仆人,个个都会做生意,只要秃噜浑有金子,属下就能让金子变成粮食,变成物资啊!十两金子一坛酒。这生意咱们赚大发了啊,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价,那些秃噜浑人不会是把金子当石头吧!”
杨泽笑道:“看上去倒是有这个架势。”
他感觉现在的草原上的秃噜浑人,就和后世中东的酋长似的,中东那边地下全是石油,秃噜浑这边遍地黄金,只要开采出来,能流通出去,那就全是钱啊,中东那边因为石油总打仗。秃噜浑人这边也差不多,被突觉人逼得只能过穷日子。
杨泽道:“过不了几天,第一批黄金就能到了,然后你带着黄金,再去一趟州里,多招些工匠,还有织工来,另外,如果有造酒的师傅。那是有多少要多少,粮食也尽量多买,还有各类种子也都能买多少买多少,总之把金子都给我花出去。”
严诚厚笑着点头答应。花钱比赚钱可容易多了,可要是按着杨泽这种和秃噜浑人的做生意法,赚钱似乎比花钱还要容易。
待到第十天,树洛两兄弟如期而来。他俩带了十几个牧民一起来的,还赶了两辆大车,到了镇西县的外面。树洛灶在外面等着,而树洛柴则去见杨泽。
树洛柴很是忐忑,他不过是秃噜浑一个小小的贵族罢了,根本上不了台面,在大方帝国的眼里,怕是连一只蚂蚱都不如,可现在却跑来“进贡”,这实在是让他以前无论如何也不敢想的,他现在可以说是使者了!
杨泽听说树洛柴来了,立即迎了出来,亲自把树洛柴迎进了县衙,对树洛柴笑道:“怎么样,贡品带来了?本官的美酒可是准备好了,你随时都能运走。”
树洛柴这才放下心来,看来杨泽是没有反悔,他忙道:“都带来了,就在城外呢!”
杨泽也不废话,立即叫来付丙荣,让他带着士兵把酒都装上大车,拉出了城外。
树洛灶紧张地等着城外,见哥哥和杨泽出来了,还赶着大车,车上装满了酒坛子,他也放下心来,连忙迎上去,给杨泽行礼,道:“大老爷,金子我们带来了,都是成色最好的足金,还请大老爷查收。”
说着话,两个身材高大的牧民过来,打开了一个小箱子,只里全是金块,虽然金块打制的不够四四方方,手工粗糙,可金子的成色却是十足,绝对的足金。
杨泽心中欢喜,这么多金子,一百坛酒就换到了,这生意可真是好做得很。他笑道:“好,这生意就算做成了,也不用再卸车装车了,本官的大车就送给你们了,你们这便走吧,要是这酒喝得好,那你们就再来,这可是能做长久的生意啊!”
树洛两兄弟兴奋无比,谢过之后,赶着大车便走,不多时,便消失在茫茫的雪海之中。
杨泽让人抬了黄金,回到了县衙,让严诚厚拿出秤来,把黄金称了一遍,发现黄金的数目不但没少,还多出了二十几两,秃噜浑人还是很实诚的,他先从中挑出两块黄金,剩下的仍放在箱子里。
立即提笔写了封书信,是给刺史的信,他可没说黄金换美酒的事,而是在信上写道,秃噜浑树洛部的汗王想向我大方称臣,派人送来了贡品,贡品是三十只羊,但因天气寒冷,这三十只羊到了镇西时,都被冻死了,因大方帝国不许秃噜浑人称臣,所以镇西守官,也就是杨泽他自己,把使者驱逐出境,使者逃得太快,把死羊扔在了城外,这事的后续事宜,杨泽问刺史大人,该怎么办?
就这么一封书信,满纸的胡说八道,写好之后,杨泽让严诚厚带着,再去一趟州里,交给刺史,并且带上黄金,顺便去购买物资,雇用工匠。
等派出了严诚厚,杨泽这才拿了那两块黄金,去见李晏夫妇,他和前任县令可不一样,前任县令都是长公主的人,可他却是女皇直接派过来的,严格意义上来讲,他是女皇的人,自然要对李晏夫妇好点儿,谁知道女皇是啥心思,万一以后李晏被迎回长安,当上了皇帝,那他可不就是新皇帝的“老朋友”了,对李晏好点儿,绝对是好投资。
进了王府门外,一眼就看到院子里抬头望天的李晏,杨泽问道:“王爷可在家中?”
李晏低下头,冲杨泽笑道:“杨大人还真是有趣,你都看到我了。还问我在不在!”
杨泽笑嘻嘻地进了门,手捧黄金,道:“刚才下官发了笔小财,得了些黄金,特地送两块过来,请王爷收下,给王妃和菜菜打些首饰吧!”
李晏一愣,看着杨泽手里的黄金,半天没回过神儿来,他是前太子。又是做过皇帝的人,对于黄金这种东西,自然是看不上眼的,就算是这么多年来苦日子过得多了,但也从来不把钱放在心上,他又不需要去上街买菜,一切生活所需都是官府提供,自然不必为生活操心,至于说到首饰什么的。在镇西这地方就算是戴首饰,能给谁看啊!
李晏没答话,可屋里的王妃听见了,却是快步出来。看到杨泽手里的黄金,笑道:“还真多亏了杨泽你用心,本宫这些日子正想着打些首饰呢,你便送了黄金来!”说着话。她接过了黄金,掂了掂,足足有三四十两。她更加满意,又夸了杨泽几句。
杨泽说了几句这是下官应该做的,便即告辞,回县衙去了。
李晏奇道:“爱妃,咱们要黄金何用,难不成你还想买些鸡鸭来养不成?”他实在感觉不到金子有什么用,顶多也就能用来改善一下生活罢了。
王妃拉了他进屋,关上房门后,冷笑几声,道:“王爷,你可真是糊涂了,咱们为什么会在这镇西一住就是十几年,你可想过原因?”
李晏黯然道:“自然是因为母亲的旨意,这个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多此一问。”
王妃哼了声,又道:“是母亲的旨意不假,可十几年了,母亲却对你不管不问,这是为何?”
李晏眼中泛起泪花,一提到这个,他就忍耐不住,每次都要伤心,摇了摇头,道:“怕是母亲已经忘了我这个儿子吧,想不起来我,自然也就不会问了。”
“你的那个大妹妹倒是常想着你,每次镇西换县令,都是她的人!”王妃气愤地道,顿了顿,她又道:“为什么母亲想不起来你,还不是咱们在母亲身边没人么,没人提起你,母亲自然也就想不起了。”
她晃了晃手里的黄金,又道:“可咱们要是有了金子,就能买通那个杨泽,通过他去交好朝中的大官,让朝中的大官去向母亲说说咱们的情况,母亲这不就能想起咱们了么,可怜咱们这些年受过的苦,说不定就会让咱们回京了呀!”
李晏苦着脸摇了摇头,在凳子上坐了下来,道:“爱妃,你想得简单了,你又不是菜菜,怎地这么大年纪了,还如此天真。杨泽一个小小县令,镇西离长安又如此之远,他有什么本事能替咱们结交朝中的大臣,他自己都不一定能回得去啊,再说这点黄金算什么,朝中哪个大臣能为了这么点的蝇头小利,去替咱们说情,那岂不是会得罪了大妹,没人肯的。”
王妃把金块往桌上一放,也坐了下来,道:“王爷,你才天真呢!这段时间你还没发现么,这个杨泽和以前的县令不一样,对咱们的态度更是不同,说不定他不是你大妹派来的人呀,而且他小小年纪,以五品的品级来这里当县令,这说明他可能是朝中仍支持你的大臣派来的啊,你朝中还是有人的,你要是不趁此机会,和朝里的大臣联系上,那咱们可真就永远回不去了呀!”
李晏一呆,想了半晌,忽道:“你是说杨泽是朝中支持我的大臣派来的?是想试探一下我还有没有返回长安的意思?”
王妃一拍李晏,道:“王爷,你可算是想通了呀!要是你再不积极些,那些本来支持你的大臣,认为你不行了,说不定就会改去支持你二弟的,他可也是做过皇帝的人啊!”
李晏沉默了半晌,道:“如此说来,这个杨泽还真是关键了,可该怎么和他说呢,怎么暗示他?我可拉不下这个面子来!”
王妃轻声道:“倒也有个法子,可以让菜菜去,那杨泽对菜菜有多好,你也看得出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王妃的野望
听了王妃的话,李晏突然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大声道:“你是让菜菜去讨好杨泽?不,这绝对不行,我的女儿,怎么可以去讨好一个区区的小县令,就算我这辈子再也回不去长安,也不能让菜菜去做这个,绝对不行,我的女儿不能受这样的委屈!”
见李晏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和平常的温和性子完全不同,王妃也有些害怕,可她仍然说道:“可如果我们永远回不去长安,那菜菜呢?她就一辈子穿着黑皮袄,象个村姑一样的生活么?她要不要嫁人?在这破地方,你能让她嫁给谁?王公贵族这里没有,门当户对的一个也找不到,难不成你想让她嫁给草原上的蛮子?成天放羊,去捡牛粪烧火煮饭吗?这你就不心疼了,就不叫让女儿受委屈了?”
越说越伤心,王妃捂着嘴,呜呜哭了起来。
李晏听了这话,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跌落回了凳子上,他自然知道王妃说的是真实情况,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在皇权的争抢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从来没见哪个失了皇位的人能活得下去的,他和妻子女儿活着,就已经是奇迹一样的存在了!
王妃又道:“夺你皇位的是母亲,虎毒不食子,她没有杀了咱们,可如果你回不去长安,换了别人做皇帝呢,你以为你那大妹妹,还有别的兄弟,就能放过了你?母亲驾崩之日,便是你我丧命之时,咱们要是死了,女儿还能有个好吗?你说我天真,你才是天真呢,连这个你都想不到么,我们要想自保,要想活下去。要想让菜菜也活下去,就必须得积极起来,就必须得笼络住杨泽!”
王妃说完了这话,便只是哭泣,而李晏也流起泪来,他是无话可说,两人在屋子里只是抹眼泪,好久好久,都不发一言。
直到天色已黑,外面马蹄声响。听声音是菜菜回来了,李晏这才道:“爱妃,那便按你说的,让菜菜去笼络杨泽吧!可是菜菜年纪还小,不懂事,该怎么笼络才好呢?”
王妃擦干眼泪,道:“这个简单,不要直接让菜菜做什么,而是要让杨泽去做。只要我们让杨泽帮着咱们照看菜菜,日久生情,一切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李晏奇道:“这话从何说起?”虽然长在宫里,但对于笼络人心。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才不会落下痕迹,他是半点不懂的,远不如王妃。
这时,院子里的菜菜已经栓好了马。她叫道:“父王,母妃,咱们吃饭吧。我饿了,吃完饭后,我还要再骑一圈呢,我现在马骑的可好呢!”
来不及说别的,王妃小声道:“这个我自有办法,怎么能让杨泽主动对菜菜好,由我去办,你只要不反对便成。”
李晏叹气道:“我还能反对什么,这也是对菜菜好啊!”
房门一响,菜菜推门进来,叫道:“我饿了……咦,母妃你怎么哭了?呀,父王,你怎么也哭了?”
菜菜说着话,走到父母的跟前,她蹲下身子,把手放到了李晏的腿上,抬着小脸,小声道:“父王,你怎么哭了?你又要上吊了吗?”
王妃啐了一声,道:“小孩子家家的,胡乱说什么呢,你父王好好的,干嘛要上吊?”
菜菜哦了声,又道:“那是为什么要哭啊?”忽然,她吃惊地道:“不会是你们得了病吧?比上吊还严重的病?”
王妃忙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连着呸了好几声。她道:“父母伤心,还能为啥,还不是因为你么,你这么不听话,可是让我们省不了心!”
菜菜大奇,自己什么时候不听话了,瞪着圆圆的眼睛,她实在是想不出来,自己什么时候不听话,竟然惹得父母哭了,以前也没这样过啊!
李晏不知王妃要怎么办,他只好不说话,只是摇头叹气,一切让王妃上。
王妃果然说道:“还不是因为你总想着那个什么秃噜浑的王子,区区一个蛮子而已,也配自称王子,还勾引你,你竟然还总想着去见他,你是想气死我们吗?”
菜菜咦了声,歪着头,道:“你们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何况我也没有总想着见他啊,再说我又不知他在哪儿,想见也没法见的!”
“他能在哪儿,不就在草原上么!”王妃哼了声,又道:“如果你不总想着见他,为什么要学着骑马,每天出去疯跑,哪有点儿公主的样子,都是那个混蛋蛮子勾引的!”
菜菜被说穿了心事,大感不好意思,可她终究不是中原的女孩儿,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可她却半点不会妥协的!
菜菜站起身来,道:“母妃你想多了,我才没有疯跑呢,公主是啥样子的,我可不知道,就算知道又能如何,我就是公主啊,我这个样子就是公主的样子,谁能把我咋地,谁能奈我如何!”
这回连李晏都听不下去了,他道:“菜菜,不可如此,公主可不是你这个样子的,真正的公主应该是……”
“应该是象大姑那个样子的吗?那还是算了吧!”菜菜做了个鬼脸儿,蹦蹦跳跳地出了屋子,叫道:“我去做饭,今天咱们吃好吃的!”
李晏在屋里埋怨道:“爱妃,这孩子也太不听话了,还敢当着咱们的面提大妹,要照我看,她要是当公主当得和大妹一样,还真不是什么好事!对了,干嘛提那个什么王子的事?”
王妃却不回答他,眯起眼睛,道:“我去找杨泽说说,就以不让菜菜去见那个王子为名,让他照看好菜菜。不过,如果菜菜真要去见那个王子,咱们还是不要阻拦才好!”
“这是为何?这不是自相矛盾么!”李晏搞不清楚妻子到底要干什么,女人的心思当真难猜。
王妃冲他翻了个白眼儿,道:“在城里怎么照看?只有出了城才好照看啊!菜菜要是私自跑了,杨泽才会去追,两人才会在一起多多相处啊,只要杨泽喜欢上了菜菜。不就会甘心为咱们驱使了么!”
李晏这才恍然大悟,点头称是,这方法虽然太绕了些,不过听起来,还满是那么回事儿的,而且他对杨泽的印象不错,如果杨泽不是长公主的人,那么有这样一个女婿,也挺让他满意的,不管怎么说。在整个镇西,要想找出比杨泽还好的女婿来,那也太不现实了!
掌灯时分,杨泽在自己的屋子里,又在研究茶砖的制作,屋子里还有好几个从州里雇用来的工匠,既有会制茶的,又有会制造奶酪的,王多牛也在。
但从州里来的几个工匠手艺都很一般。当然,手艺好的也不会来镇西,手艺好在哪儿都能混上饭吃,还会吃得不错。何必跑到镇西这地方来。
杨泽端着一只碗,看着碗里面奶茶,道:“这奶茶的味道不行,不够香啊。你们想想办法,能不能做出又便宜,又好喝的奶茶来?”
对于怎么和草原上的牧民做生意。杨泽算是费尽了脑筋,酒是好商品,对于中原人来讲倒也没什么,可对于秃噜浑人来讲,那就算是奢侈品了,价格虽高,却也只能是贵族们享受,而且运输上也不方便,可茶砖就不一样了,完全可以成为秃噜浑牧民的生活必需品,牧民不管是贫富都会购买,虽然不如酒那样的暴利,但所需的数量却大。
只要茶砖的生意办起来,镇西这里就会办起大作坊,就会雇用更多的人来做工,镇西就会繁荣起来,而且也会给大方帝国多一条财路,增加税收,还会增加很多,做为官员,杨泽就凭这一点便能成为名臣,这对他以后的仕途有数不清的好处。
一个工匠道:“县尊,不知为何这奶茶一定要加奶呢?小人在西北活了几十年,还从来没听过有人这样喝茶的!”
杨泽道:“不加奶,如何叫奶茶呢!加了奶之后,不就会……”忽然,他想起来了,奶茶并不一定要加奶啊,事实上他做的是茶砖,可以煮茶之后加奶,做成奶茶,或者酥油茶,他根本就是走错了方向,赶紧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工匠想了想,道:“按大人说的那种茶砖,小人猜想,是不是要把茶发酵啊?”
杨泽大喜,忙道:“对对,就是要把茶发酵,你会做这种茶?”茶砖可不就是要把茶发酵么,可怎么发酵他是不会的,先前也没有想到,尽想着往茶里加奶了,连奶酪他都想过。
这工匠道:“小人以前去过扬州,那里有钱人多,见过有人喝过发酵的茶,但那是用来当药喝的,喝了以后可以去油腻,肉吃多了喝这个茶是最好的。”
杨泽笑道:“对对,我就是要这种能去油腻的茶!怎么,你在扬州看人喝过,还是有钱人喝的?”
这工匠点头道:“是啊,穷人也没法天天吃肉,还能吃得被腻住啊,只有富贵人家才会这样。不过,这茶怕是不怎么好喝吧,县尊是想做这种茶?在镇西这地方怕是不好卖的,运去中原,运费又太高,所得利润不大,碰上天气不好,道路难行,没准还会赔钱的,这生意可不好做。”
杨泽开心之极,他做茶砖,不怕卖不出去,就怕做不出来,现在有人懂得做,那他还愁什么!他笑道:“本官做这种茶,不是要卖到中原去,而是要卖到草原上去,所以秃噜浑人喜欢的口味最重要,本官这才想着往里面加奶啊!”
卖到草原上去,给秃噜浑人喝?屋里的人除了王多牛之外都很惊讶,大方帝国是不和秃噜浑人通商的,县令大人的买卖不是不好做,而是不能做的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刺史的坐骨神经痛
杨泽并不在乎工匠们是怎么想的,只要能做出好喝的茶砖也就足够了。他把具体要求说了出来,让众人讨论,看看能不能做出来,要多久才能做出来。
就在这时,外面有仆人道:“大人,王妃来了,想要见你!”
一听王妃来了,屋子里的人都站了起来,杨泽也站起身,心想:“王妃怎么来了,难不成是来串门儿的!”
他快步出了屋子,见王妃已经来到了后院,他连忙上前,躬身行礼,道:“不知王妃找下官有什么事,你只需吩咐下人一声,下官便会去王府,无需王妃亲自来的。”
王妃勉强笑了笑,道:“杨泽你说笑了,本宫哪有下人,要见你如果不亲自来,难不成你还让本宫在自家的院子大喊大叫,你听到了便过去么!”
杨泽心里一乐,那不和普通的村妇一样了,倒也方便,只要你敢喊,我是随叫随到,无所谓了。心中好笑,可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他一本正经地道:“王爷一家无人伺候,是下官的不对,没有安排人手过去,等下官派去州里的人回来,买来丫环,便派去伺候王爷和王妃。”
王妃一喜,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她是真不愿意成天如村妇般操持家务,有人伺候当然是好的。王妃由此肯定,杨泽果然和以前的县令不一样,他极有可能真的是朝中支持李晏的大臣派来的,是来帮助他们一家重返长安的。
杨泽把王妃请入了前面的正堂,虽然县衙不大,王妃又落魄成了村姑一样,可就算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可终究还是凤凰,不好在后院招待王妃的。
前堂,杨泽让仆人送上了茶汤。问道:“不知王妃娘娘来此,有何事吩咐下官?”
王妃先喝了口茶汤,这才道:“杨泽,你在长安时,可和哪位大人交好,能和本宫说说京里的事么?”
杨泽立时就明白了,这是来探口风的,想知道我有没有站队,站的是哪个队。唉,这位前皇后也太直接了些。这种问法,能问出什么呢!
他道:“回娘娘的话,下官本是押送突觉俘虏进的京,进京后皇上让下官当了大理寺少卿,可下官可能是得罪了京里的公主,把长公主和永安公主都给得罪了,所以皇上便把下官贬官到此,当了镇西县令,由于下官进京日子太短。并没有结交什么好友,如果非要说有,那也只能把中书舍人吴有仁吴大人算上一个了,除此之外。得罪的人倒是不少,象大理寺的侯自镇大人,还有将作监的宇文武略大人,都被下官得罪了!”
他说了一大堆。主要是在说明,自己不是公主的人,这点可万万马虎不得。必须要说清楚,要不然李晏一家对他有了防备之心,以后麻烦就多了,反正他已经得罪了永安一伙,长公主也没有保他,公主们是指望不上了,还不如专心对待李晏一家呢,还能有个盼头。
王妃不了解长安的实际情况,她已经十几年没回长安了,朝中是什么状况,她怎么可能知道,可一听杨泽得罪了长公主,她立时便高兴起来。
王妃道:“原来如此,看来皇上还是偏向大妹,要不然也不能因为你得罪了她,便把你贬到这里来。”
杨泽苦笑道:“可能是我得罪的人太多了吧,在京里待不下去了,皇上虽然对我很好,但也只能把我贬到这里来了。下官心中明白,皇上这是想保全下官的!”
他这是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独孤女皇心中到底怎么想的,他哪可能知道,只能靠猜,但猜一猜,吹一吹,又不费半文钱,能有啥大不了的。
果然,王妃听了,脸上喜色更浓,更加认定杨泽是“支持自己的人”了,盼了十几年,总算是盼来一个自己人,得把他笼络住才行,他们一家能不能回京,就要看杨泽使不使劲儿了。
王妃很想知道朝中的动向,还有独孤女皇的心思,可她也知道杨泽回答不出,或者因为谨慎而不愿意回答,毕竟“支持自己的人”和“自家人”还是有区别的。
只有自家人才会为自家人尽全力办事儿,王妃是懂这个道理的,她道:“本宫来找你,主要是为了菜菜的事儿,可能要麻烦一下杨泽你了。”
杨泽一愣,菜菜的事儿,怎么还要麻烦我?这从何说起,难不成是让我替她找个婆家,我可没那本事。
王妃又道:“不瞒你说,我家菜菜不小了,到了该找婆家的时候,可在这镇西,哪有合适的人家,本宫便想,能不能托你在长安替她找找,你也知道,王爷和我不好和长安那边的人联系的,没法替她定下亲事啊!”说着话,她留心观察杨泽的表情。
杨泽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他哪有本事给菜菜当媒婆啊,他在京里也就认识个吴有仁,可吴有仁才不会帮这种忙呢,吴有仁到底站的是哪个队,他到现在都不知道。
杨泽摇头道:“娘娘,你太高看下官了,下官哪有本事替小公主找婆家啊,下官在京里得罪的人不少,可靠得住的朋友却没几个,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王妃大喜,她认定杨泽是有办法的,可杨泽却不答应,这说明了什么,杨泽自己恐怕是对菜菜有点想法,可自知一个小小县令配不上前皇帝的公主,所以不敢追求而已!
她自认为想得准确,试出了杨泽的“真心”,自然就要把计划开始实施了。
王妃叹了口气,道:“本宫也知是难为你了。可就算是不能在长安给菜菜找个好人家,却也不能在草原上找啊,菜菜这孩子让人不省心,她看上了一个草原上的蛮族人,那人还自称什么王子,总想着去找他,这可不行,王爷和本宫是绝对不能答应的。”
杨泽更感尴尬,这种事情,他听菜菜自己说,感觉挺有趣的,逗小姑娘玩,可这事要由王妃说出来,就不怎么好玩了,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怎么能插一杠子呢!
“那,娘娘想要下官如何做呢?”杨泽为难地道,总不能把菜菜给关起来,不让她去谈自由恋爱吧,这岁数的小女孩子可是很叛逆的,莫要激起反抗,反而不好。
王妃很是郑重地道:“本宫想劳烦你一下,能不能看住菜菜,如果她跑去草原上胡闹,你可得把她给找回来,可不能让她去见那个什么王子,要是她真的和那个什么王子见着了,本宫唯你是问。”
杨泽头皮发麻,不会吧,这种事也要我去办,你们看不好女儿,怎么让我看啊!他忙道:“娘娘,这个不好办啊,如果小公主真的跑到了草原上,见了那个什么王子,下官去要人,万一引起和秃噜浑人的纠纷,那该怎么办?小公主要是不肯回来,总不能抓她回来,万一那个什么王子干涉,又该怎么办,要动武么,弄出人命,岂不是要引发战争!”
王妃站起身,道:“没那么严重的,如果那个王子胆敢阻拦,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不是有很多士兵么,还怕打仗不成!”说罢,她离开了县衙,回自己家了。
杨泽送她出门之后,嘿了声,忍不住笑了起来,打仗什么的,那是他随口说说的,秃噜浑的部落还没胆子跟镇西开战,再说那什么王子也不见得有胆子强留菜菜。话又说回来了,菜菜哪会真有胆子跑去草原上呢,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胆子能大到哪儿去,不敢一个人往大草原上跑的。
他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又回了后院,接着研究茶砖去了。
镇西县依旧平静,马上就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在忙活着过年的事,杨泽也忙,而小公主菜菜也没想像中的那么叛逆,只是每天骑马罢了,整个县城一如既往。
且说去了州里的严诚厚,他带了一队士兵,押着黄金再次到了州里,又去见了本州刺史。
镇西县属于求洲,是大方帝国西北方面的最外围的一个州了,为何叫求州,只因这地方温差太大,夏天极热,冬天极冷,就算是同一天,白天炎热难耐,夜晚之时却又寒冷难耐,大方帝国在此建立州府之时,当官的想不出好名字,只感这里的气候让人痛苦,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所以干脆就起了个名叫求州,就是求求老天爷,不要再折磨人了。
不过求州的气候虽然让中原的官员不舒服,但物产却是丰富,并非是贫瘠之地,尤其盛产水果,这里出产的水果个头大,味道甜,其中甜瓜更是被列入了贡品,每年由求州送往长安,是深得皇家喜爱的西域果品,可能也是因为运输吃力,中原并不能很容易吃到这里的水果,物以稀为贵,所以就连皇家也喜欢求州果品。
由于求州属于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所以刺史的权力极大,说一不二,可油水却不丰厚,毕竟这地方不能和草原通商,商业不够发达,民风又剽悍,不好管理,所以一般当官的都不愿意到这里来,在这里当刺史虽然可以一言堂,可再怎么样也不如油水实在,而且在求州不容易立功,这也就意味着升官极难。
现任刺史复姓公羊,单名一个留字,年不过五十,很有个性,他的个性就是贪财,是典型的要钱不要命的主儿,要官场中他早早地就站了队,是长公主的人。
最近公羊留大人正处在痛苦之中,原因无它,因为他得了病,筋痹,也就是现代所称的坐骨神经痛!(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要学会无为而治
对于公羊留来讲,他之所以早早地就投靠了长公主,并不是因为他看好长公主,他压根就没想过长公主能真的当上女太子,他之所以站队站到了长公主那队,是因为在所有窥视皇位的王爷和公主中,只有长公主答应他,让他一直当求州刺史,甚至还愿意为他讨要爵位,封地便是求州,以便让公羊留的后代,也能继续执掌求州。
别的官员不愿意来求州,是因为这里不但是西北边疆,而且还是仕途的死角,一旦到了这里,再想离开就难了。但公羊留不这样认为,求州虽然穷,当一任刺史捞不到什么油水,可如果当几任刺史呢,或者一直当刺史呢,细水长流,积少成多,那好处就不少了,而且求州天高皇帝远的,刺史就是最大的官了,方圆千里就他一个人说了算,他又没啥太远大的志向,俗话说宁为鸡头,不做凤尾嘛,以他的本事来讲,能当个鸡头,就已经很满足了。
不过在求州,公羊留也有闹心的地方,那就是镇西县了,镇西县又乱又穷,不但不能往州里交税,还得要州里给予补贴,是个倒贴钱的县城,可他又不能对镇西县下手整治,因为那里住着个前太子,而且这个前太子还当过皇帝,这种情况下,他能不烦么!
公羊留对镇西县放任自流,这个县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不造反,不脱离求州,那就行了,至于那里的百姓怎么生活,日子过得好不好,那位前太子李晏死不死,他都不在乎,他甚至盼着李晏死了,反正只要李晏的死和他没有关系就行。如果不死,爱怎么活着,那是李晏自己的事,他就更加不在乎了。
刺史府,后宅卧室中。
公羊留摸摸了自己的后腰,忍耐不住,他呻吟了一声,疼啊,为了发点小财,他遭了多大的罪。当官容易么,给子孙后代攒点家业容易么,太不容易了呀!
他的夫人道:“老爷,怎么的了,又疼了?快点躺下,让奴家给你揉揉。”
“得了吧你,都老夫老妻的了,又没外人在,什么奴家不奴家的。叫得我直起鸡皮疙瘩!”公羊留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趴到了床上。
公羊夫人呸了声,立时就不装大家闺秀了,恢复了本来面目。喝道:“你个老不死的,不是你让老娘我自称奴家的么,现在怎么又不想听了!”说着话,她坐到了床边。给公羊留揉捏后腰。
公羊两夫妻都是穷人出身,在公羊留没发达之前,两人就成亲了。算得上是患难夫妻,两人的性格一样,都是爱财如命。为什么贪财,就因为穷怕了,就因为怕自己的子孙和他们年轻时一样受穷,所以才拼了老命似地搂钱,他俩人倒并非是坏人,虽然爱财,却也没有刮地三尺,拼命搜刮,更没逼得老百姓没活路,他们不是想在求州落地生根么,自家的地盘,当然不能刮得太狠,以免激起老百姓的反抗。
公羊夫人给丈夫按摩,先按后腰,又按臀部,接着往下按大腿后侧,最后按摩小腿外侧,这些地方都是公羊留疼痛的地方。
按了半天,公羊夫人把手都按酸了,道:“老头子,你说你好不容易当上了大老爷,富贵日子过了这么久,怎么还得穷人病啊!你知不知道,你这病,只有下地干活儿的穷人,才会得的呀,得上就不容易好,可浪费药钱了呢!”
公羊留气道:“你个老太婆,还敢说我浪费药钱,要不是你撺掇着,我能得这病么,你当我愿意得啊!”
“那能怪老娘我吗,我还不是想让你多攒俩儿钱,给儿子多留点儿呀!是你自己没用,还敢和我说这些!”公羊夫人手上一使劲儿,把公羊留捏得直叫唤。
原来,为了多敛点儿财,在今年开春时,公羊夫人便给公羊留出了个主意,要公羊留种水稻,因为求州这地方气候的关系,不好种水稻,所以大米的价格非常高,比面的价格要高上好几倍。
求州这地方要是有百姓请客,有鱼有肉那不叫有面子,要是桌子上能有盆大米饭,那才叫好席面儿呢!越不产什么东西的地方,老百姓越稀罕什么东西,大米正好就是其中之一,不过求州百姓要想吃到大米,只能从外地运来,价格自然也就高了。
公羊夫人叫人寻了块好地,地里面引入水,弄得和中原的水田一样,让公羊留找人去种,可当地百姓却没人会种,公羊留以前穷啊,他种过水稻,为了能种出大米,得块好田留给儿孙,他便亲自下田,给佃户示范,教佃户种水稻。
刺史大人试种水稻,这可是有利于求州的大好事,虽然大家都知道这地是刺史大人的私田,刺史大人是为了自己家发财,可试种新农物总归是好事,所以公羊留下田那天,求州百姓都来看热闹,本地的文人骚客甚至还将当天的盛况编进了地方志里面,写入书中,以便对公羊留歌功颂德,说是刺史大人亲自开耕,教百姓种稻子,是泽被后世的好壮举。
可惜,公羊留享福的日子太多了,他下田之后只插了几排的秧,便受不了了,草草结束了示范,后面的事让佃户自己去做了,当然他早早收场,还是得到了无数的马屁和奉承,地方志里也写了重重的一笔。
但也因为这次下田,公羊留落下了病根,后腰到臀部,大腿后侧直到外侧都疼得不行,常常阵发剧痛,发病的时候腰腿筋脉拘紧挛急,不能活动,用热焐和按摩后疼痛能稍稍减轻。找了医生看这病,医生说这病很常见,并非是什么疑难杂症,只不过是筋痹而已。
可虽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但却没有有效的好办法能治,用医生的活来讲,太痛时就热焐,按摩也成,不太痛时……那就忍着吧,反正得了这病的人。谁不是忍着的呢,这叫穷病,有钱人是不会得的,有钱人谁会吃饱了撑得,下田去种水稻呢,还是在求州这地方种!
公羊留越想越气,他道:“要是把水稻种出来,我得了这病也值了,可却没种出来,那稻子都死了。我这病不是白得了么。我早就说过,求州这地方是没法种水稻的……”
他话没说完,公羊夫人气道:“你什么时候早就说了,你作梦时候说的啊,说的梦话啊,我怎么没听到过?当初我一说这个,你还叫好呢,说种出大米来,能大发一笔。还说只许咱们家的私田里种水稻,别人家的田不许种,这话是不是你说的?现在倒怪起老娘来了!”
“你这个妇人,头发长见识短。我当时是在心里说的,你当然听不到……”公羊留大怒,他和妻子从年轻时,一直吵到头发都白了。吵架无数,可每次都是他落下风,这次也不例外。
两夫妻正要开吵。忽然门外有仆人道:“老爷,夫人,镇西县来人了,说是要见老爷。”
“镇西县?怎么又来人了,是不是那个杨泽又派人来了?他没事儿闲的啊,总派人来干嘛,难不成还想做出什么政绩,想着升官么!”公羊留没好气地道,他都升不了官,只能想着发财呢,杨泽竟然还想升官,简直就是做白日梦。
公羊留从床上爬起来,治下的县令派人来见他,如果是别的县的,他不见也就不见了,可镇西县的他却必须得见,因为那里住着前太子呢呀,万一是和前太子有关的事,他就算想躲也躲不过去的。
去了前堂,公羊留见到了严诚厚,倒是没什么废话,只接就问严诚厚是干什么来的,有事赶紧说事,没事儿就赶紧回镇西去吧,别在他这里起腻!
严诚厚对公羊留的态度并不在乎,取出杨泽的公文,呈交了上去,道:“刺史大人,我家杨大人有紧急公文让卑职送来,此事还需刺史大人定夺,我家杨大人不敢擅专!”
公羊留打开了公文,看了一遍,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道:“秃噜浑的树洛部要向我大方称臣?还送了三十只羊做贡品,羊还都死了?这是怎么回事,乱七八糟的,就算秃噜浑人要称臣,也轮不到他树洛部吧,秃噜浑的部落那么多,什么时候轮到他们出头了!”
严诚厚道:“回刺史大人的话,正因为此事蹊跷,情同儿戏,我家大人又是刚刚到任,所以不知该如何处理,还请刺史大人示下。”
公羊留想了想,道:“置之不理便是,什么都不用做。回去告诉杨泽,要学会无为而治,只要镇西没有麻烦事,就算是他最大的政绩了。”
严诚厚大吃一惊,在来的路上,他想过无数种公羊留的处理方法,可就是没想到公羊留说无为而治,啥也不干就对了。他道:“可是,不管怎么说树洛部是要称臣进贡的,而且还送来了贡品,虽然那些羊都死了,可我们要不要还回去,比如说送给树洛部一些价值三十只羊的东西,算是礼尚往来?”
公羊留道:“可以啊,他们送来的是活羊,总不好还回去死羊,随便给他们些东西就行了,只要不让他们再来找麻烦就行,告诉树洛部的人,我们大方是不接受他们称臣的。”
严诚厚又道:“那如果树洛部的人死皮赖脸的又来进贡,那该如何?是要把使者送到大人你这里来吗?”
“那倒不必,如果秃噜浑每个部落都跑来称臣,送些羊过来,难不成都要本官处理么,那还要你们这些人干什么!你回去告诉杨泽,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便和这次一样处理就成了。”公羊留说罢,艰难地站起身,手捂着屁股,回后宅去了。
严诚厚知道自己的任务圆满完成了,杨泽要的就是这种结果,他心想:“这位刺史大人为人好马虎啊,不是个好官。可他为什么捂着屁股,是得了痔疮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打赌
严诚厚有心想要一封回文,可见公羊留走了,他总不好追上去,只好离了刺史府,去城里的集市上买东西了,杨泽交待他买的东西不少,可得抓紧时间才行。
足足采购了三天,严诚厚才把所需的东西置办齐了,打算要离开求州,临走之时,他感觉应该找人打听一下刺史公羊留的喜好,便叫来了所住客店的伙计。
客店里的伙计向来嘴巴快,而且最擅长说小道消息,尤其是大人物的**,特别爱说,反正也是对外地来的客人说,不怕被本地的大人物知道,说起来更是肆无忌惮。
严诚厚找来一个年轻的伙计,让他进了房间,笑道:“在你们求州,我事情办得差不多了,今天就要走了,不过说不定以后还会来,更加说不定还要和你们刺史大人打交道,不知刺史大人喜欢什么,有什么嗜好啊?”
除了去见刺史公羊留,严诚厚并没有对别人提起自己的身份,店伙计自然也不知。店伙计听严诚厚这么问,心里便明白了,他看严诚厚买了好多大车的东西,还雇了不少工匠,虽然都是些手艺不咋地的工匠,但能雇这么多人,也是大商人级别的了。
店伙计笑道:“一看客官你的手笔,就知道你是个做大事的人,这几天小的得多谢客官你的打赏呢!”这几天严诚厚没少给他打赏,大方得很,店伙计巴不得天天遇到这样的客人。
先说了句拍马屁的话,店伙计这才道:“要说我们这位刺史大人,别的都不喜欢,就喜欢收礼,礼物越重越好,而且他还有个嗜好,就是把收来的礼,都找人卖掉。换成现钱,装到自己家的库房里去。”
严诚厚奇道:“那送礼的人直接送钱不就得了,也省得刺史大人费一遍事。”
店伙计笑道:“那可不行,刺史大人为官清廉,绝不收钱的,谁给他送钱,他就跟谁急,他老人家常挂在嘴上的话就是‘绝不收钱’!”
严诚厚听着一乐,只收礼不收钱,这个和清廉扯不上边儿吧。不还是一个贪官么!
店伙计又道:“不过,说起来我们这位刺史大人为官还是不错的,至少从来不刮地皮,而且还总想着办好事儿,虽然好事没办好,但咱们求州的老百姓还是感激他的,必竟别的州的刺史,可不会象他这样。”
“刺史大人办什么好事儿来着,你说来听听。”严诚厚挺奇怪的。公羊留给他的印象,是个相当不负责人的大官,这样的官员还能办好事,这不是怪事么!
店伙计嘿嘿一笑。道:“刺史大人想在求州推广种水稻,而且还用自家的私田做试验呢,他还亲自下田,咱们全城的老百姓都去看了呢!”
严诚厚点了点头。道:“这是好事儿啊,我来这里也有段日子了,吃米的次数太少。大多数时候都是吃面的,就算有米,也都是陈米,在中原这种米都没人买的。”
“好事儿是好事儿,这个谁也不能说不好,可问题是咱们求州这地方,没法种水稻的。当然这也不能怪刺史大人,他要是不试验一下,咱们也不知道啊,现在可不就都知道了。”店伙计笑着说。
严诚厚哦了声,又问了些别的,这才给了店伙计半吊铜钱,店伙计欢天喜地出去了。
严诚厚也不在求州多待,带着大车和雇用来的工匠,出城返回了镇西县。
这些日子,杨泽可没闲着,整天只是不停地在研究茶砖的制作,在制作方法的理论研究上,终于算是迈出了一大步,可却没法实践,所以和没研究出来,也没什么两样,不能制作出他想象的茶砖,主要原因就是现在是冬天,发酵比较困难,由于制作方法落后,还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得等天气转暖才能进行。
马上就要过年了,镇西虽穷,可过年的气氛却是和中原没什么两样,家里有余钱的百姓,无不给孩子做身新衣服,街上尽是乱蹦乱跳的小孩子,满城撒欢着。
这天,菜菜来找杨泽,对他道:“往常过年,以前的县令总是叫人放爆竹,啪啪可响呢,你怎么不叫人放呢,是嫌爆竹贵吗?”
杨泽笑道:“你看我是嫌东西贵的人么,爆竹那玩意也就是听个响,再没啥好的了,你要想听也成,等今年除夕夜时,出来看热闹就成,我叫严诚厚去州里办年货,让他买爆竹了。对了,你来找我,不是就为了说爆竹的事儿吧?”
菜菜道:“嗯,是有别的事儿。我听别人说,你这些天一直发愁,是研究制作茶砖的事吧,找不到办法,对不对?”
杨泽心想:“不知谁那么嘴快,竟然和她说这事儿。”他摇头道:“办法是有的,只是现在天气冷,茶叶不好发酵,二来也没有合适的茶叶,估计得再等等才行,那时候天热了,才能开始制作,你问这个干嘛?”
菜菜道:“你不知道么,你刚来时不是送了我家很多东西么,那里边就有你说的,那种发酵过的茶啊,但不是茶砖,还不少呢!”
杨泽一愣,道:“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他从长安来镇西的路上,大肆采购,见什么东西好,他就买什么,但就因为买的太多,有些东西买过就忘了,实在是记不住,再者他买茶其实也就是为了送人,自己是不怎么喝的,而发酵过的茶在中原价格不便宜,是给富人喝的,他买茶时一听人说好,价钱又高,就当好茶买了,当时根本不知道那茶是用什么工艺做的,过后自然就更想不起来了!
杨泽大喜,道:“你那里有发酵过的茶?哎呀,这可太好了,我还让严诚厚去州里买呢,没想到你这里就有,能不能还给我,让我好好研究一下!”
菜菜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小姑娘微微一笑,道:“东西送给了我,还想往回要,这个你就不要想了,想了也是白想。因为我忘了放哪儿了!”
杨泽听了她这话,眼睛一眯,心想:“看来她还是想去找那个什么王子啊!嘿嘿,现在马有了,就差路费了,她这是想在我这儿弄点儿路费出来,我送了她家不少东西,可就是没有钱,谁说小姑娘的心思不好猜,我这不是一猜就猜到了!”
想明白了,杨泽便道:“其实,你那茶找不找得到,都没什么关系,反正严诚厚也快回来了,他会带回来。”他很无所谓地一摊手,摇了摇头,表示无所谓。
果然,菜菜的心事被猜中了,她不了解秃噜浑那边的情况,不知道因为大方禁止和秃噜浑各部落通商,所以大方的钱在秃噜浑是不流通的,没法用,而秃噜浑那边也没有货币,所以她要是出门,有没有钱都无所谓,还不如灌上几皮囊的酒,去了草原上用酒换啥都能换来。
菜菜见杨泽无所谓,她便有所谓起来了,拉住杨泽,道:“哎,你怎么这样啊,我那儿可有一大包的茶呢,你要是不要,丢在屋子里面长毛么?你给我两贯钱,我就把茶还给你。”
杨泽想起来王妃托他办的事儿了,要看住菜菜,不能让她去草原上乱跑。于是,他便道:“你想要钱,这个容易,也不用你还我茶,那茶还是给王爷喝吧,我们可以打个赌,如果你输了,那就答应我一个条件,要是我输了,那就给你两贯钱,你看如何?”
菜菜歪着头,想了想,道:“什么条件?你得先说,我要是能办到,才能和你打赌!”
杨泽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心中好笑,和我打赌,你输定了!他道:“你当然做得到,条件就是,一个月内,你不许出城,怎么样,这个条件不过份吧?”时间太久了,她肯定不答应,先稳住她一个月,等一个月后,再和她打新的赌。
菜菜低下头想了好一会儿,脸现为难之色,好半晌,她才下定决心,点头道:“好吧,就依你,那要打什么样的赌?”
杨泽让她先等会儿,他自己取出纸笔,背对着菜菜,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把纸小心地折好,这才转过身,对小姑娘道:“我能掐会算,能预测出你下一个字说什么,如果我预测对了,那就算我赢,如果我预测错了,就算你赢,你看好不好?”
菜菜哼了声,胡说八道,你又不是算命的,怎么可能算出我下个字要说什么,这个赌我赢定了,她重重地点了下头,道:“好!”
杨泽哈哈大笑,道:“我赢了,我刚才预测的就是你下个字要说好!”说着,他把折好的纸打开三分之一,露出一个字来,正是个好字!
菜菜大吃一惊,张大嘴巴,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她叫道:“是你问我好不好的,我当然要回答好了,这怎么能算你赢,是你耍赖,这次不算,咱们再来!”
杨泽得意洋洋地道:“好啊,那就再来,开始了啊,你想好了再说,想不好就不要张嘴,免得你再说我耍赖,开始了啊,这就开始了,这次真的开始了啊,你千万要做好准备!哎,我可是提前提醒你了,你不会再说我耍赖了吧?”
他这么磨磨唧唧地一个劲儿地让菜菜做好准备,菜菜本来就紧张,结果又忘了不能乱开口,等他最后那句话问了出来,菜菜自然而然地,随嘴就说道:“不会,你就快点儿开始吧,我做好准……备……了……”话没等说完呢,她就意识到,又上当了!
因为,这时候杨泽更加得意地打开了那纸的第二折,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两个大字“不会”!(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一直输的小公主
杨泽指着纸上的字,笑道:“怎么样,我又猜对了,我就预测你要说‘不会’这两个字,猜对了吧,这回我可是一再让你准备好了再开口,没准备好就不要开口,怎么样,这次可就要算数了,你输了,不许耍赖!”
菜菜连着上了两回当,第一次还可以说杨泽耍赖,自己不小心上的当,但这第二次虽然也同样是上当,却再没法说人家耍赖了!
气得小姑娘都快哭了,眼泪不停地在眼睛里打圈,可她也不是好欺负的,这么个上当法儿,她可是不会接受的,不过小姑娘倒也不是耍赖,她忍住就要掉下来的眼泪,说道:“好,这次就算你赢了,不过,每次都是你猜我的,这不公平,得让我也猜一次,我也会预测,也能预测你的下一个字说什么!”
她跑到桌子边上,背对着杨泽,也写了一个字,将纸折好,对杨泽道:“我要是说我肯定能预测出来你下一个字说什么,你会不会很惊讶?”
这种问法,很容易让人上当的,一般来讲,别人都会回答“会”这个字,而这正好就是她写在纸上的那个字。方法很简单,现学现卖,她也要让杨泽上一回当!
杨泽一笑,你想骗我上当啊,门儿都没有,小姑娘家家的,你还嫩着呢,他学着刚才菜菜的样子,重重一点头,张嘴就要说话!
菜菜见他点头,心中一喜,看来他也上当了,马上就要说会了!
杨泽大声道:“当然会了,我当然会惊讶了!”
意思是一样的,都是会的意思,可他第一个说出来的字却不是会,而是“当”。这么一来,意思相同,可第一个字却不同!
菜菜大吃一惊,她可没想到杨泽会这么个回答法儿,竟然和自己预测的不一样,看来这方法还是很有技巧性的,人家没上当!
“你会就会呗,干嘛要说当然会呀!”菜菜气道,她纸上写的那个字是会,可不是当!
杨泽哈哈大笑。道:“把纸打开,让我看看,是不是一个当字啊!”他见菜菜不肯打开纸,伸手抢过,打开一看,见上面果然写的是会字,便又笑道:“你输了,你没猜对,你一个月不许出城!好了。赌打完了,我这儿没别的事儿了,你回家去吧,该干嘛干嘛去!”
菜菜小脸儿通红。眼睛也红红的,心想:“这个人太狡猾了,太气人了,可我不能就这么认输。一定也要让他上一回当!”
她道:“我没输,咱俩一人赢了一回,怎么能算我输?就算打了平手。咱们再来!”
杨泽脸色一沉,假装生气地道:“开什么玩笑,明明三次都是你输了,怎么能算是平手。”
菜菜哼了声,耍赖皮谁不会啊,你以为就你会啊!她振振有词地道:“第一次不算,第二次我没输,第三次你没赢,怎么不是平手,咱们最后再赌一次,你要是不敢赌,那就算了,以前赌的都不算数!”
呀,这小丫头片子,可够蛮不讲理的,真有他们李家公主的气势啊,这要是放在京里,她还真算是一个人物呢,没准比长公主还厉害呢,人家长人主虽然不讲理,可却是不好意思耍赖皮,可她呢,是不耍赖皮就会不好意思,正好相反啊!
杨泽道:“好啊,那咱们就再赌一次,不过你这个人爱耍赖,咱们得找个证人,这样才行,否则你就算是输了,也会说我没赢,这种打赌法,谁还敢和你玩啊!”
菜菜咬了咬嘴唇,点头道:“好,那就咱们就找个证人。嗯,也不用找证人,咱们不就是预测别人下一个字说什么么,那就咱们现在出门,见着的第一个人,问他一句话,他回答的第一个字是什么,咱们先写好,到时一比较不就行了么,谁对谁错,一目了然,你别想耍赖!”
杨泽想了想,道:“由谁问话?”
“当然是我来问,这样才公平!”菜菜理所当然地道。
“这还真是奇了,为什么你问才是公平的。好吧,看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反正必输无疑,我也不和你计较,你来问就你来问!”杨泽很大方地说道。顿了顿,他又道:“这次一把定输赢,不能再说什么不算数啥的话了,要不然没完没了地打赌打下去,我可没那么多时间!”
菜菜长长喘了口气,点头道:“好,这次一定算数,我想我是不会输的!”她走到桌子边,背对着杨泽,又写下了一个字。
杨泽看着她郑重其事的样子,心中好笑,从他的屋子里出去,遇见的第一个人必定是仆人,因为仆人就在院子里伺候着,这里又是县衙,还能遇见谁呢,如果是在菜菜她家,那遇到李晏和王妃,他还真不好猜,可遇见仆人,他却是一定会猜出来的。
背对着菜菜,他也写下了一个字,把纸折好,却道:“咱们交换下纸,免得到时你输了,不肯打开纸让我看字!”
菜菜哼了声,把纸递了过来,道:“不许偷看!”抢过杨泽里的纸,她却打开看了眼,见上面写着一个回字,她心中奇怪,怎么会是个回字?
杨泽见她明目张胆地耍赖,气道:“你不让我偷看,你怎么却偷看了!”
“我哪有偷看,我是光明正大地看,但是你不许看!”菜菜大声道。
杨泽大怒,心想:“这个小娘皮,还真有独孤女皇的遗传,不讲理都能不讲到这个层面上,我真服了你,我服了你一家子了!”
不看就不看,反正已经写出来了,白纸黑字,那字还能临时变成别的不成!
两人出了屋子,果然,见到的第一个,便是一个仆人,是严诚厚家的仆人,从长安一直跟来的,仆人走上前来,看他的样子,是想问杨泽有什么吩咐,仆人嘛就是听主人命令的!
不等仆人说话,菜菜便问道:“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现在当然是大白天,所以菜菜认定仆人回答的第一个字,必定是“白”字无疑,现在太阳就在天上呢,那仆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回答是晚上的!
菜菜心想:“臭杨泽,竟写了个回字,我偏不问跟回来不回来有关的问题,我就不信我问白天还是晚上,这个人还能回答说他回来了,除非他是个傻子,可这院子里哪有傻子!”
那仆人一愣,万没想到菜菜会问这么一句话,尽管不明所以然,但他还是急忙微微弯了弯腰,道:“回小公主的话,现在是白天!”
这个话一说出来,菜菜当时就呆住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仆人会在是不是白天这个问题上,会先加一句别的,回小公主的话,那第一个字岂不就是“回”字,还是杨泽赢了!
杨法憋住笑,打开了菜菜的那张纸,上面大大地写了个“白”字,她又输了。在县衙的院子里,仆人们说话,当然要加一句回谁谁的话,然后才开始说事儿,如果付丙荣他们,也许不会加这句,但仆人是一定会加的呀,而这时的付丙荣他们,并不在县衙里,这是他早就知道的。
菜菜茫然不知所措,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她竟然还会输,难不成杨泽真的会预测别人下一个字会说什么吗?
杨泽看她一副马上就要哇哇大哭的表情,实在不敢再逗她了,表情严肃地道:“好了,游戏就玩到这里吧,不过是个文字游戏而已,输赢又能如何,不以成败论英雄嘛,反正输了的话,也不过就是你一个月不能出城而已,现在死冷寒天的,出城也没意思,就这样吧,你快回家吧,别伤心,下次打赌,你小心些就是!”
他好言好语地安慰菜菜,可别把小姑娘真给气出个好歹来,那王妃非得来找自己算帐不可,把宝贝闺女给气坏了,当娘的能不生气嘛!
菜菜却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大哭出来,反而平静了下来,不象刚才那样气愤,她平静了一下,点头道:“好,算我输了,输了就是输了,我答应你一个月不出城便是!”
说完,她表情平静地看了看杨泽,把手里的纸还给了他,扭头就往院外走,看样子是要回自己家了。
杨泽忙又道:“别生气啊,小游戏而已,玩多了下次有了经验,就会赢了,或者你和别人玩,说不定次次都能赢的!”
菜菜走到门口,忽然回过头来,道:“不就是文字游戏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会玩,我就不会玩么。你听好了,我,一个月之内,绝对不会出城的,听清楚没有!”
杨泽目地达到,自然不会再说别的刺激她,连忙点头道:“对对,你一个月之内不出城就好。对了,你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好端过去!”
菜菜摇了摇头,不理会杨泽的话,转身出了大门。她心想:“你让我连上了四回当,算你厉害,可我也要让你上一回当。我说的是,我,一个月之内不会出城,可不是‘我和马’一个月之内不会出城,不就是文字游戏么,我真的也会的,反正我出城必须是要骑马的!”
她小姑娘心气,本来就想出城去草原寻找她的王子,现在又自认为她自己受了点儿委屈,竟然决定不要再等天气暖和了,找机会就走!
杨泽可没有想到“我”与“我和马”的区别,但他看菜菜不吵不闹,却反而有点担心了,这年纪的小姑娘正好处在青春期,会很叛逆的,不会弄出点啥事来吧?唉,我可不要好心办了坏事儿,得看住她才行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