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五百七十章 四顾茫然
陈太忠抵达凌云阁的时候,尸体已经被抬走了,隔离带还在,地上留着斑斑血痕,还有一些粉笔划着的圈圈。
畅玉玲接了他的电话,匆匆赶来,“老大,案子市局接手了。”
“那就先去市局,”陈太忠载着她直奔市局,开了一阵问一句,“还没联系上符莞儿?”
“没有,”畅玉玲摇摇头,“我不想骚扰她的外公外婆,而刘校长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还说这是常态。”
“我要是刘旺,也会把她藏起来,”陈太忠叹口气,事涉局委公子,刘校长也惹不起,这时候就只能躲起来,谁出头谁倒霉。
反正符莞儿只是被牵扯进这事,绝对不会跟叶晓慧的死有任何关系,只冲她先预警又躲起来的行为,就可以排除这嫌疑——当然,这是逻辑上的推理,并没有任何证据。
说话间就到了市局,陈太忠亮出区委书记的身份,说今天凌晨死在凌云阁的女孩儿,很可能是我北崇的百姓叶晓慧,我要看尸体。
“你怎么知道就是叶晓慧呢?”接待的警察狐疑地看着他。
“你他妈正处了吗?别跟我扯犊子……我区里人死在这里了,”陈太忠脸一沉,他的心情不是一般地糟糕,“再多说一句,我揍你!”
“你是说要袭警……在市局?”小警察沉着脸发问。
“啪”地一声脆响,陈太忠想也不想,抬手就是一记耳光,“你算什么玩意儿?滚,叫能做主的来!”
小警察一摔手上的笔,就要往上扑,想了一想之后,终于还是忍住了,一张小脸涨得通红,转身走了。
没办法,体制内就是体制内的,这个正处的优势实在太大了,就算叶晓慧的家人,来了市局敢给人一耳光,铁铁也是吃不了兜着走——亲生的父母不算什么,还是要说父母官。
这一记耳光,把人抽醒了,市局再没人刁难,不多时,陈太忠看到了叶晓慧的尸体,身上有淤青,眼角红肿,他掀起床单一看,下身一片狼藉。
“**提取物,有什么异常?”他很随意地问一句。
“没有异常,”陪同的法警面无表情地回答,“如果家属没有异议,明天早晨火化。”
陈太忠淡淡地看他一眼——兄弟,你算个胆子大的。
只看那下身,提取物里没有异常才怪,没有精液也得有甲基硅油,而法警更说了明天早晨火化——有心人能听得出来,这是看不过眼了,不平则鸣。
终究是不能走正当程序,陈太忠叹一口气,这时候追究尸检的细节,真的是毫无意义,注定不会有任何收获,于是他摇摇头,“继续冻着,不许火化……我说的。”
“你又不是她的直系亲属,”法警淡淡地说一句,很有点阴阳怪气的味道。
“我是她的父母……官!”陈太忠一抬手,在对方胸脯上轻轻戳两下,“谁要敢下令火化她,我弄他全家……你拦不住无所谓,记住是谁下的指示,我就放过你。”
说完之后,他转身往外走,“玉玲,跟上……你也是证人,要注意安全。”
畅玉玲看到叶晓慧的惨象,早就哭得两眼通红了——她认识叶晓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也就算了,最近因为剧本的事,两人相互联系也非常频繁的。
不过听到陈书记的招呼,她还是果断地迈开脚步,事情发展到现在,她已经深陷其中,只为自己的安危,她也要必须紧跟陈书记。
陈太忠沉着脸走上车,才要打着车,想一想之后,又拨一下马颖实的号码——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躲避必然要发生的事。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马总的手机依然不在服务区,陈书记叹口气打着车,“这是给你脸,你不要脸啊。”
于是他驱车前往马颖实的办公地点,半路上还停下车,在体育用品商店买了一根大号臂力器,畅玉玲看到了,却是不敢阻拦——事态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控制能力。
奥迪车在信贸大厦停下,这是三十二层的5A级写字楼,毗邻省委,马颖实目前最大的项目是在八一礼堂,但那里是他的筹建处,公司本部就是在这里。
陈太忠上次跟孙淑英来过一趟,那次是金龙大巴,在门口就被门卫查,这次他开了奥迪车,跟门卫说一声找十六楼的马颖实,马上就过去了。
他将车停在楼门口,从纸盒里拽出臂力器,拎着就走进了大厅,旁边有保安觉得不对劲,就走了过来,他一抬臂力器,冷冷地发话,“冤有头债有主,找十六楼马颖实……我是陈太忠,不想死的滚远一点。”
“可现在是长假啊,上面没人办公……”一个年纪大一点的保安,陪着笑脸往上凑。
陈太忠想也不想,一抬脚就将此人踹了出去,然后抬手招一下,“来,有种再上来,你后半辈子养老的钱,算我的。”
保安们登时就怔住了,陈太忠不管那么多,带着畅玉玲进了电梯,到了十六楼之后,来到马颖实的公司。
公司里其实有人上班,还不少,对房地产公司来说,五一可不是休息的日子。
陈太忠手上的臂力器狠狠一砸,十个毫米厚的玻璃门被打得四散飞溅,在一片尖叫声中,他慢吞吞地走了进来,四下扫一眼,“打扰了,马老三在不在?”
“马总不在,”有人闷声闷气地回答,不过这声音来自桌子底下,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这这这……这位先生,”门口的接待小姐哆嗦了好一阵,才战战兢兢地回答,“马总不在,您找他有事吗?有预约吗?”
“我找他什么事儿?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嘛,”陈太忠哈地笑一声,一抬手,将接待小姐面前的桌子砸得稀烂,“他杀了我的人……要偿命的。”
一边说,他一边慢吞吞地前行,手里的臂力器,却是左右横扫着,一个个玻璃隔断,一台台的电脑显示器,被他毫不留情地砸得稀烂。
就像一辆横冲直撞的坦克一样,他一路砸到了马颖实的办公室,然后一抬脚,踹掉了马总办公室的大门,走了进去。
其间也有人想上来拦,被他直接一棍子打得吐血,走进马颖实办公室之后,他又是噼里啪啦一顿砸,然后往沙发上一坐,看一眼探头探脑的人群,“给马老三打电话,说陈太忠在这儿等他。”
马老三的反应没等来,倒是不多时,保安和警察冲了进来,“你干什么的?来这儿捣乱,受了谁的指使?”
“滚,”陈太忠看也不看他们一眼,“马老三都不敢来,你们装什么逼?送死不是这么送法……朝田也有自费烈士?”
其实来的保安和警察都知道,这是马书记三公子的地盘,大家也有心讨好政、治局委员,但是这凶人敢直接打上门来,马三公子都不敢露面,大家就要考虑一下应对了。。
等了一阵之后,大家还是联系不上马颖实,陈太忠站起身,一抬手扔出个烟灰缸,将办公室里的鱼缸砸得稀烂,“玉玲,走……过两天再来。”
这鱼缸真不小,占地长有近三米,宽有一米半,高也有两米,差不多是九个立方,里面有十来条鱼,最大的一条,几乎有一米长,也不知道是什么鱼。
陈太忠一个烟灰缸砸过去,正中这大鱼的头部,它跌出鱼缸之后,在地上蹦了两下就不动了,而好几立方的水涌出来,整个办公室登时就乱套了。
陈太忠也不理会这些,拉着畅玉玲的手,趟着水往外走,而马颖实公司里的人在忙着应对突如其来的水,也没人刻意去找他们麻烦——其实不是没人,而是不敢。
陈书记不会就此罢手,他砸了马颖实的办公室,丢下了过两天再来的狠话不说,下了楼就直奔八一礼堂而去,那里还有马老三房地产公司的售楼部和样品房。
不过他的车到达的时候,那边已经知道了消息,并且准备了应对,十几个售楼小姐排成队站在门口,有的人脸上带着明显的恐慌,见陈太忠拎着臂力器下车,她们齐齐地一鞠躬,“陈书记好。”
啧,陈书记见到这场景,就有点微微的犹豫,看到叶晓慧死亡的惨象,他胸中就是一团戾气——这可是北崇的子民,正是花一般的年纪,就这么被人摧残了。
女孩儿有些市侩,又爱慕虚荣,但这都不是大毛病,年轻嘛,谁没有年少轻狂过?
他是强压怒火,想通过正当渠道解决,但是没有人跟他沟通,他才砸了马颖实的公司,接下来他就打算砸这个售楼处的,可是看到这帮售楼女孩,真是有点腻歪——要是一排保安站在那里鞠躬,他直接就冲上去了。
沉吟一下,他将臂力器丢回车上,淡淡地说一句,“给你们二十分钟联系马老三,他不能出现的话,我要砸了售楼部……玉玲,计时。”
畅玉玲摸出手机,定上闹钟。
“我们马上派人找马总,”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走了过来,相貌尚可,看起来像个中层管理人员——没办法,这个时候没有男人敢面对陈书记,“有什么要求,您也可以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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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五百七十一章 别打脸
陈太忠看那女人一眼,冷冷地发话,“滚,你不够资格。”
畅玉玲晃一晃自己的手机,这不是摇**,而是提醒对方:有计时呢,珍惜时间吧。
事实上,陈太忠在信贸大厦一通乱砸,马颖实已经知道了,但是这次事情真的太大了,哪怕他是局委的公子,也不敢直面暴走的陈太忠。
所以公司被砸,马总认了,依旧躲着不露头,可是姓陈的又跑到售楼部,威胁说要打砸,他就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怒火了。
信贸中心那里,是顶级写字楼,在里面办公的非富即贵,小范围内,马公子的面子被涮了无所谓——很多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是为什么,面子丢得不算太狠。
但是面对社会公众的售楼部被砸,那就是全民皆知了,马颖实真丢不起这人。
恼怒之下,他铁青着脸对身边的三级警监发话,“陈太忠要砸我的售楼处了,这是公然破坏他人财产,数额巨大,影响恶劣……他砸完以后,你总可以抓人了吧?”
“你能弄死他吗?”三级警监反问一句。
“我为啥要弄死他?”马颖实气得鼻子差点歪了,“杨老三那混蛋干的破事儿,我犯得着替他扛雷?”
“那你让我抓他,是生怕两个案子不能并到一起?”三级警监叹口气,“我们抓了他,肯定要调查他这么做的原因……这不是没事找事?”
“可我真不能让他砸了我的售楼处,”马颖实将手里的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按,随手又摸出一根烟来点上,然后陷入了沉默……
因为有这个因素存在,陈太忠放出要砸店面的话来,人也站在那里不动,却是没有警方来了解情况——没办法来。
这副奇景持续了十多分钟,陈书记的手机响了,“小陈,我马强,人在外地……你跟颖实怎么回事?有话可以好好说嘛。”
“马颖实涉嫌奸杀我北崇的优秀大学生,我没可能跟他好好说,”陈太忠大声回答,有意让周围的售楼员和围观群众听清楚,“我治下的老百姓,血不能白流。”
围观人群登时哗然,售楼员们眼中也满是惊讶,她们真没想到,人家打上门来,居然是因为这种事——马总奸杀了女大学生?
马强在电话这边一听,就知道那厮在做什么,他倒是不在乎这点舆论,但是对方这么肆无忌惮地抹黑马局委,他也有点恼火,“没有定论之前,你不要随便散布言论,这个关系重大……马书记对你也不薄吧?”
“要不是看在马飞鸣书记面子上,我直接就给他三儿子下传唤证了,”陈太忠的声音很大,“我倒是想联系他呢,他的手机死活打不通,我不知道他在躲什么,在怕什么。”
不少不明真相的群众听到这里,八卦之火顿时熊熊燃烧了起来,我擦,怪不得这么大的阵仗,原来是马书记的儿子,奸杀了一个女学生?
“你这……”马强隔着电话,都听到围观群众的议论声了,你这不遗余力地抹黑飞鸣书记,有意思吗?“你找不到他,我可以帮你找嘛。”
“我怎么敢轻易麻烦马强书记?”陈太忠冷笑一声,继续大声说话。
“我擦,打电话的是市委书记,”围观群众继续听着爆料。
“你等着,我让马颖实给你打电话,”马强不再多说,脸色铁青地挂了电话。
两分钟后,马颖实打来了电话,用的还是那个手机号,“陈书记挺威风嘛,我的蒸个桑拿,手机忘在里面了,你就挨个砸我的铺子?”
“少跟我扯淡,还剩五分钟,你到不了现场,售楼部我照砸,”陈太忠跟他哪里有客气话说?若不是陈某人叫真,这些人一个个地都藏着不出来呢。
说完之后,他就压了电话,事实上他知道,马老三不可能在五分钟内赶来,哪怕丫此刻就在附近,也不会这么快赶来——那样岂不是说,怕了他陈某人?
揣起手机之后,陈太忠摸出一根烟来点燃,等了一阵,估摸着五分钟快到了,他就打开车门,准备拿臂力器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来电话的是欧阳贵,“太忠,给我个面子,先跟马颖实谈一谈……我不帮他说话,就是你先跟他谈一谈,行吗?”
陈太忠顿时沉默了,他将手里的烟头扔到地上,抬脚碾熄,然后叹一口气,“欧省长,这是谁找上您的?”
“还能是谁?孩子家长呗,”欧阳贵也跟着叹口气,“小叶那孩子,我看着也不错……发生这种事,我也很痛心。”
对着欧省长,陈太忠终究是不能太不讲理,于是他淡淡地回答,“那行,看您面子,我先不砸他店……一个小时够了吧?我等他。”
他终究是想尽快抓住元凶,通过正当渠道,为小叶子出一口恶气。
不过他还是很奇怪,马飞鸣居然能给欧阳贵打电话,这俩可是没什么交情的。
可是再想一想,他也就释然了,连马强的面子,陈某人都驳了,马飞鸣也只能找欧阳贵了——至于说马书记为什么不直接给他打电话,很简单,两人真的直接对话,一旦谈不拢,那就彻底没有转寰余地了。
想到堂堂的局委,因为自家的儿子,不得不求助于一个没啥关系的副省长,他也禁不住感慨一下: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不过,你马颖实有父母,叶晓慧就没有父母了吗?
他正想着,畅玉玲手上的手机响了,却是时间到了,畅区长看一眼陈书记,没做声。
陈太忠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拿着手机看一下时间:再给你一个小时。
倒是旁边围观的人按捺不住了,有人躲在人群里起哄,说半个小时到了,你砸店啊,陈书记对根本无视了这些人:藏头露尾地起哄架秧子,有必要计较吗?
大约过了二十来分钟,一辆白色的本田车开了过来,车上下来一个警察,挂着一级警督衔,径自向陈太忠走来,“陈书记您好,马总希望换个地方谈话,跟着我的车好吗?”
“前面带路,”陈太忠艺高人胆大,也不怕对方使坏,跨进奥迪车,就打着火跟着对方走了。
车行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来到了一个大厦门口,警督下车带路,走上二楼,敲开一间房门,然后一侧身,“陈书记,请。”
陈太忠带着畅玉玲走进去,这是一个会客室之类的地方,马颖实坐在一张沙发上,身前站着四个壮汉,旁边居然坐着……隋彪?
“太忠你冤枉我了,”马颖实见他进来,赶忙站起身来,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他本是强自镇定,看到陈太忠大步走过来,忙不迭一缩脖子,双手放在头上,两只胳膊顶在胸前,“别打脸……”
“我艹,你牛逼大了啊,”陈太忠走上前,想也不想,一拳就击在对方肚子上。
马颖实登时就蜷着身子倒在了地上,双手护着头脸,嘴里有气无力地喊着,“关门……关门。”
旁边四个壮汉也不敢上前拉扯,有两个人飞快地跑到门口,将房门关住。
陈太忠又踢他两脚,觉得也没啥意思,走到一边坐下,“把我的人弄死了,你关机……欺负我没本事?”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也有点奇怪,以马老三的傲气,居然能说出来“别打脸”,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他不知道,马飞鸣在电话里狠狠地骂了一顿三儿子,说陈太忠招你惹你了,你就看人家那么不顺眼?不是你老爹这张老脸在,你死了都不止一次了。
然后,马书记亲口说的,陈太忠若是动手,你必须挺着——捱过这一顿也就完事了,要是敢还手,不用陈太忠收拾你,我收拾你吧……惯得太不成样子了。
马飞鸣能给欧阳贵打电话,这叫惜子,但是官场无私德,这也是真的——儿子不捱这顿打,保不定什么时候就把命丢了,还有可能葬送他的政治生涯。
混到政、治局委员这一步,哪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
至于马颖实喊来四个壮汉和隋彪,也不是要打架,纯粹是……希望陈书记下手别太狠。
陈太忠蹂躏人的时候,最希望看到对方反抗,躺倒了任他动手,他反倒觉得没意思了,于是点起一根烟来,“这是你犯贱,找揍……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没待多久,就走了,”马颖实慢慢坐起身来,一边干呕着,一边艰难地回答——肚子上那一拳,真的不轻,“后来叶晓慧,是跟杨老三在一起。”
“那你躲个什么劲儿?”陈太忠的双眼微微一眯。
你这不是废话吗?杨老三虽然不算什么,但我也不想惹人,马颖实苦笑着摇摇头,“你要找到知情人,就知道我十二点半就走了。”
“警察把凌云阁的人都带走了,我能知道你几点走的?”陈太忠哈地笑一声,很灿烂的笑容,“你是挨揍没挨够,还是说……你就是真凶,试图跟我蒙混过关?”
“我没想到,你这么忍不住,你要多了解两天,肯定知道我走的时候,叶晓慧还在唱歌,”马颖实的状态好一点了,缓缓地站起身来。(未完待续。)
第四千五百七十二章 最后一根稻草
马局委家相貌上的基因尚可,马颖实被揍了一顿,但是站起身来的时候,还是翩翩公子哥,一看就是高帅富那种。
“那你的意思是,这个事是杨老三做的?”陈太忠眼睛一眯,淡淡地发问。
“反正不是我干的,”马老三这家伙毛病很多,但是有的时候,嘴还真紧。
陈太忠手一伸,拎起桌上的烟灰缸,似笑非笑地发话,“你再说一遍?”
“你可以问符流水嘛,”马颖实见他这模样,禁不住倒退一步,也不敢再阴阳怪气了,“昨天晚上她走得早,但是她清楚,是我还是杨老三,在纠缠叶晓慧……杨老三说了,先试用,再谈赞助。”
陈太忠看一眼畅玉玲,畅区长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这个说法。
唉,可惜那小太妹现在跑得人影不见,陈书记心里生出一点点遗憾,但是这个事情,他是拖延不得,对方的组合太强大了,他略略松懈一下,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临时工和替死鬼。
而陈某人明天就要订婚了,他也不想再迟疑,于是他直接发话。
“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情没必要讲证据,你有这个能力,我也有这个能力,我不要证据,就问你一句,你早上为什么关机……敢说一句谎话,我抽掉你满嘴牙,不信你试一试。”
马颖实见他如此光棍,直接表示要自由心证了,那也就实话实说,“凌晨四点多,杨老三打电话给我,说叶晓慧跳楼了……我手上有通话记录。”
“拿过来,”陈太忠一伸手。
马颖实从手包里拿出一张纸,递交过来,陈太忠一手接过纸,一手就是一记耳光甩过去,啪地一声脆响,“就是犯贱……还牛皮哄哄地嫌我砸你的铺子?”
看两眼通话记录,确实是凌晨四点三十二,有首都的手机号给马老三的手机打电话,他想一想,“还有什么,你全说出来……我饶你这一次。”
“这就没啥了,”马颖实皱着眉头表示,想一想他又补充一句,“杨老三喝了不少酒,那货喝多了,就是个禽兽。”
“我就喜欢收拾各种禽兽,”陈太忠将那通话记录叠巴一下,揣进口袋,然后抬头看向马颖实,“买青禾的地,是你俩谁的主意?”
“黄汉祥的孙女婿跟杨老三建议的,准孙女婿,”马颖实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就是实话实说,“卢永新……你应该知道。”
“那算个什么几把玩意儿,艹羊的烂货,”陈太忠总算明白,这一桩恩怨是从何而起了——哥们儿还是太心慈手软了。
接着他站起身来,“杨老三现在住在哪儿?”
“早上九点的飞机,飞京城了,”马颖实既然是卖队友了,索性卖个彻底,不服气不行,陈太忠嘴里随便说个典故,他都根本不懂——什么叫艹羊的烂货?
“我先信你这一次,”陈太忠向外走去,“马老三,我是看你老爹面子上……真要撕破脸,我连你老爸一起搞,我现在就去机场,你最好不要隐瞒我什么。”
他是真的出离愤怒了,因为出现了第三股势力——卢永新!
这就是他所倚仗的黄家,后院都起火了,他能不恼火吗?
倒是畅玉玲见状,怕他做事太过,赶紧出声提醒,“老大你不问一问,警察打算怎么处理吗?”
陈太忠站住脚,白她一眼,冲马颖实一努嘴,“你问马老三,警察会怎么处理?”
见畅区长看过来,马总的嘴角抽动一下,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他能说什么?只要后台不倒,有些人是不可能入罪的。
陈太忠转身离开,跟隋彪连招呼都没打——没这个心情。
畅玉玲叹口气,无奈地摇摇头,跟着陈老大走出门之后,她才出声发问,“能不能找杜书记想一想办法?”
“这不是沾着姓马的吗?”陈太忠很烦躁地回答一句,杜毅可能骨子里想主持公道,但是想一想当年一元钱卖厂的时候,杜省长心里不爽,却也没出声,就可知此人的风格。
所以就算杜书记不怕杨家,可出事前夕,马局委的三公子也在场,老杜若是真的动手,就太容易让人生出关联想像了。
现在这个局面,非常诡异,陈太忠真是有劲儿都没地儿使,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不能坐等——时间拖得越久,对挖掘真相就越不利。
他坐在奥迪车里,点起一根烟默默地抽着,一根烟抽完,他驱车直奔赴机场售票处。
来到售票处的时候,是下午四点,晚上七点有一趟直飞京城的航班,还有空位——虽然是黄金周,但是五四的时候,飞京城的旅客就少很多。
畅玉玲表示,自己也要跟着去,陈太忠很不耐烦地表示,现在还是休息期间,你顾好自己就行了——京城那边水深,你玩不起,我也顾不上招呼你。
“我待在朝田,就一定安全吗?”畅区长幽幽地望着他,“符莞儿都不敢露头……咱们少了最有力的人证。”
“她露面不露面,真的无关大局,”陈太忠冷笑一声,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大家都在玩自由心证下的利益交换了,证据神马的——重要吗?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最终化作一叹,“那好吧,一起去。”
这个下午,陈太忠的心里,真的是要多烦躁有多烦躁,这个烦躁,在换登记牌的时候,到达了顶点,机场的安检拦住了他——这个那啥,您暂时不能登机。
“小子你……找碴儿,是吗?”陈太忠真得恨不得拎住这货暴打一顿。
“限制你登机,肯定有限制你登机的原因,”安检淡淡地看着他,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笑容——有本事你动手啊。
“欠揍,”陈太忠现在的心情,哪里受得了这种挑拨?他才要挥拳头,畅玉玲死死地抱住他,“老大,冷静,你冷静……你一向都很讲道理的。”
“我这个……”陈书记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他想一想,迁怒于人实在没啥必要——但是,你丫知道不知道,你的表情很欠揍的?
畅玉玲把他拖到一边,才走上前问一句,“不能登机,为什么能卖机票给我们?”
“这我哪儿知道?也许是售票处信息不全,也许是临时有人决定,不许那男的登机,”安检人员待理不待理地回答。
临时决定……陈太忠听到这话就明白了,他无意跟机场的安检叫真下去,转身离开。
紧接着,他一个电话打给阴京华,“京华老哥,能帮我查一下……我怎么上不了飞机吗?”
阴京华犹豫一下,叹口气,“太忠,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等两天再说,行吗?”
“哎呀,连你都知道了?”陈太忠哼一声。
“可不是?”阴京华吧嗒一下嘴巴,顿了一顿又发话,“你砸了马飞鸣的铺子……这个圈子能有多大?”
“那你知道不知道,卢永新在里面起了什么作用?”陈太忠冷冷地发问。
“什么?”阴京华明显地吓了一大跳,“你说谁,卢永新?”
“嘿,”陈太忠冷哼一声,“不知道吧?你要是知道,我就寒心了。”
“这几把小家伙,”难得地,以阴京华这种脾气,嘴里都冒出了脏话,他想一想之后表示,“那个啥,太忠,你安心等一等,总要给你个说法。”
“你能确保,推出来的不是替罪羊?”陈太忠听说阴总也不知情,心情多少好了一点。
“那女孩儿据说是自杀,”阴京华苦笑一声。
“这是他妈的放屁,”陈太忠破口大骂,“真要是自杀,这一帮混蛋怎么都躲起来了?”
“太忠,你息怒,息怒,”阴京华劝他,“给二叔个面子,明年就是三叔的要紧时候了,咱要顾全大局。”
“我息不了这个怒!”陈太忠气呼呼地挂掉电话,抬手狠狠一砸方向盘,“混蛋!”
“魏天出面合适吗?”畅玉玲坐在副驾驶上,幽幽地发问。
“嗯?”陈太忠侧头看她一眼,他是真没想到,畅区长还有直通魏天的门路,而且最终还是明说了,这让他生出一丝感动,
下一刻,他颓然摇摇头,“他不会出面……别瞎想了。”
“你回天南吧,我帮你盯着,小叶子死得很可惜,”畅玉玲茫然地看着前方,面无表情地发话,“马上就是你大喜的日子了。”
“这个喜事儿,怕是要等一等了,”陈太忠默默地开一阵车,最终下定了决心,“不行,我还得去京城……杀人必须偿命。”
“也许真是自杀,”畅玉玲侧头看他一眼,恶狠狠地发话,“我不许你去京城!”
“她也许是被人抬着扔下去的,”陈太忠狠狠地回瞪她一眼,“你怎么跟领导说话呢?”
“太危险了,我不让你去!”畅玉玲丝毫不退让地看着他,顿一顿之后,她鼓足勇气说,“要不,你带上我一起去。”
“开什么玩笑,”陈太忠轻声嘀咕一句,下一刻,他的手机响起,来电话的是个陌生的号码。
他没好气地接起电话,“谁啊?”
“市局的,”那边慢吞吞地发话,“是北崇陈太忠书记吗?有人来自首,说他醉酒之后,跟叶晓慧发生了性关系,并且亲眼看到她跳楼……你要来看一看吗?”
“呵呵,”陈太忠听得笑了起来,极为灿烂的笑容。(未完待续。)
大结局之前求月票
提前更新,明天放出官仙大结局。
明天的更新应该不止六千字,或者七、八千字也不止,反正要写完放出去,大家一气儿看完,从此不用苦苦等更新了。
官仙码得很辛苦,大家支持得也辛苦,让我们都放松下来吧。
想到本书即将完本,心里真是万般滋味,种种心思难以言表。
那么,完本感言就要推迟发了,风笑现在也没心思写,给大家一个好看而合理的结尾才是最重要的。
这本在长达五年零九个月的时间里,长期赖在月票榜前二十的书,终于可以下榜消失了。
但是这个月,风笑还是想看一下,在官仙完本之际,我们能冲得多高。
两千多个日日夜夜,我们一起走过,结束之际,让我们共同见证最后的辉煌。
大声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四千五百七十三章 夜奔
畅玉玲见自家老大笑了,这心里总算放下一块大石头——自打来北崇,她经常看到陈书记怒目金刚或者愁眉苦脸,看到他笑的时候,真的太少。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又隐隐有一点不祥的感觉。
晚上七点的时候,两人来到市局,在警察的引领下,见到了自首的那位,穿着囚衣,头发还没剃,手上戴着铐子,面无表情地坐在玻璃后面。
陈太忠看着此人有点面熟,倒是畅玉玲认出了他,“没错……就是他,昨天跟杨老三在一起。”
“要看审讯记录吗?”旁边的警察沉声发问。
“有就看一看吧,”陈太忠笑眯眯地回答,然后接过来翻看两眼,随手递给了畅玉玲,“你也看一看。”
“什么?”畅区长看了一阵之后,倒吸一口凉气,“当时这个姓秦的在场?”
姓秦的就是正在追求叶晓慧的男人,畅玉玲这一刻,是要多惊讶有多惊讶了,“天底下怎么还能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据嫌疑人交代,当时杨老三喝多了,已经睡去了,他冲动了一下,结果被进来的秦总看到,两人为此还吵了两句,结果叶晓慧羞愧难耐,就跳楼了。
“要跟嫌疑人说话吗?”警察轻声发问。
“真当强奸判不了死刑?”陈太忠笑一笑摇头,又看向警察,“这个秦某……目前也在市局吧?”
“在,”警察点点头,想一想又补充一句,“两人口供相符。”
陈太忠抬手冲那嫌疑犯指了两下,最终叹口气,“可以带我去见一下秦某吗?”
警察沉吟一下,“您容我打个电话,请示一下行吗?”
“快点,我明天要订婚,赶时间,”陈太忠笑眯眯地催一下。
电话请示一下之后,相关领导很快就答应了,不过准备工作还是用了五分钟,然后屋子里的嫌疑人被带走,另一个中年男人被带进来,没有穿囚衣,却是带着手铐——案情大白之前,他也是有嫌疑的。
他也在钢化玻璃后面,这是防着某人的暴力手段。
陈太忠看到对方面容憔悴,眼皮也不敢抬起来,于是轻喟一声,“我要跟他说两句。”
警察打开送话器,陈书记轻咳一声,“你这么做,觉得对得起死去的小叶子吗?”
男人无动于衷,好半天才耷拉着眼皮回答,“我深深地遗憾,当时我要是不骂她‘不要脸’,她也不会跳楼。”
“真不知道是谁不要脸,”陈太忠叹口气,冲着他指一指,转身向外走去,“人在做天在看,缺德事做多了,是会被雷劈的。”
五天之后,此二人先后被雷劈中身亡,尤其是那个嫌疑人,其时天空万里无云,他在看守所里就离奇地被雷击中,同号子里的十余人毫发无损。
这是后话了,接下来,两人就走出市局,畅玉玲本来还想说某人的厚颜无耻,可是想一想之后,她觉得没必要再刺激领导了,于是轻喟一声,“你现在去哪儿?”
“去订婚,”陈太忠笑眯眯地回答,“别看他们现在嘴硬,早晚要挖出来真凶。”
“唉,其实有时候……相信组织也是一种勇气,”畅玉玲忍不住说句怪话,然后马上调整好心态,“这两天,我会尽快联系符莞儿的,她的证词很重要。”
“你先躲好,等我订婚回来,你可也是证人,”陈太忠一边开车,一边郑重地警告她,“有些人没下限起来,很可怕。”
“在你身边最安全,”畅玉玲侧头看他一眼。
“我是去订婚的,”陈太忠一边开车,一边面无表情地回答。
车行到畅区长家门口,他放下人之后,想一想,递过去一个盒子,“送你了,五天之后打开。”
不就是杆金笔吗,畅玉玲看奥迪车离开,打开金笔盒子一看,果不其然,里面就是一支金笔,左右看看,也没留啥纸条之类的。
“我还以为你是托付我什么事呢,”她轻声嘟囔一句,合上盒子,“怎么感觉怪怪的?”
陈太忠给她留下的,看起来是金笔,五天之后是三颗养颜丸,这丹丸不可能重塑容貌,但是具备极好的美肤效果,对保持体型也很有好处。
他终究是要出手了,太多的阴暗和厚颜无耻,让他忍无可忍,尤其是杨老三坐飞机走了,却留下帮闲来,见时机不妙就出来顶罪,这让他最终下定了决心。
当然,他没有证据,若是按部就班地找证据,基本上就得蛮干,等同于跟所有环节上的人为敌,陈太忠在朝田人脉本就浅薄,这次他的助力也用不上,不帮倒忙就算好的。
陈某人可是记得,上一世自己是怎么挂掉的,同等条件下,森严的体制,比面对众仙围攻还要令人绝望。
事实上还是那句话,这种事需要证据吗?
退一万步讲,哪怕最终能较为顺利地调查清楚,但是那时,杨老三很可能已经跑了——像冒名顶替自首、阻挠他上飞机,目的绝对不是那么单纯。
他一边开车,一边拨通了荆紫菱的手机,“紫菱,明天回不去了,真对不起了。”
“小叶子挺可怜的,我支持你,”合着小紫菱也知道了此事,她身为女人,肯定也是痛恨类似事情,“去京城以后,多跟黄二伯联系……已经领证了,你知道你对我意味着什么。”
挂了电话之后,天才美少女的母亲在她身边发话了,“他还是要去京城了,快,你赶紧通知黄汉祥啊……他不是让你及时通知吗?”
“没必要,”荆紫菱摇摇头,将手里的手机扔到沙发上,“通知不通知,只是态度问题,我是支持太忠哥的……其实我俩说话,听到的人多了。”
陈太忠也能想到这一点,所以通报完之后,他直接拔了手机电池,也是“不在服务区”。
不多时,他就上了高速,将车开得差不多飞起来了,一个半小时就到了省界。
出省的时候,他遇到麻烦了,交了费用之后,收费站的栏杆还是横着,不让他过,“天南的这个奥迪,你超速了,下来接受处罚。”
“等我回来再处罚,工作证扣你这儿了,”陈太忠一抬手,将工作证丢进窗口,“我北崇的区委书记……涉及维稳的大事,给我抬起来,听见没有?”
“这个,”收费员翻看一下工作证,犹豫着扭头,陈太忠已经推开车门,探手抓住了收费员的衣领,“超速我认……中央政、法委的紧急会议,耽误了算谁的?给我抬起来!”
收费员被他这么一喊,手上又是区委书记的工作证,下意识地一抬栏杆,陈太忠迈步上车,直接就冲了出去。
这时候,才有个人匆匆跑过来,“拦住奥迪了?”
“人家去中央开维稳会的,”收费员苦笑着摇一摇手上的证件,“证件押这儿了……区委书记呢。”
那位紧走两步,拿过证件一看,“我艹,果然是陈太忠……尼玛,你个混蛋害死大家了,他哪儿是去维稳的?”
“那他是去干啥的?”收费员茫然地发问。
“他……”那位明显是个小头目,知道一点大家不知道的东西,犹豫半天之后,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长叹,“算了,我向领导汇报吧。”
陈太忠顺利地进入乌法,三个小时后横穿出去,结果在收费口又被拦住了,那收费员很直接,也不说什么超速之类的,“你等一下,有人要你接电话。”
“去尼玛的,这车我不要了,”陈太忠一摔车门,钻过栏杆就走了,收费员愣了好一阵,才拔脚就追,怎奈时值午夜,高大的年轻人紧跑几步,就消失在了邻省高速公路旁。
进了隔壁省,陈太忠万里闲庭了几十公里,手里抓着一把百元大钞,呈扇形状打开,站在路边晃悠,不过时值大半夜,大部分的车见到这种情况,根本不带减速的。
可是这世道,终究还是有胆大的,一辆大卡车见状,远远地就减速了——需要强调的是,它后面五六辆卡车也跟着纷纷减速。
这是一个回程的运输车队,没捎多少货物,车多人多,路边有横财也敢捡,陈太忠直接甩两万给对方,“我老婆难产,找辆车况最好的,有多快开多快。”
出了这个省,天就放亮了,陈太忠在一座小城边上下车,又进城雇了辆黑车,终于在早上八点,来到了京城高速的收费口。
司机正交过路费呢,车前面晃悠悠地走过一个人来,冲着副驾驶上的乘客笑一笑,“太忠,你这是干啥呢?老哥我一晚上没睡。”
“啧,”陈太忠咂巴一下嘴巴,悻悻地开门下车,“京华老哥,你这又何苦呢?”
“不光我没睡,二叔也睡得不踏实,半夜给我打电话,”阴京华阴沉的脸上,满满的都是苦笑,“卢永新的事儿,我跟二叔说了,他说要给你做主。”
陈太忠叹口气,跟着阴总上了一辆奥迪A8,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阴京华就坐在他旁边,车行好一阵,才说一句,“太忠,你前程远大得很。”
见陈太忠闭目不答,他叹口气,不再说话。(未完待续。)
第四千五百七十四章 性格(大结局)
奥迪A8开了差不多有四十分钟,拐进一个大院,又拐进一个小院,院子里林木郁郁葱葱,还有一栋三层的小楼。
黄汉祥站在院子里,手里攥着两个铁球,哗啦哗啦地转着,看到陈太忠下车,他点一点头,和蔼地发问,“怎么不开手机?”
“您快抱重外孙了,何必让您难做呢?”陈太忠淡淡地笑一笑。
“咦,什么时候你有资格帮我选外孙女婿了?”黄汉祥白他一眼,顿一顿之后又发话,“嗯,你怎么收拾小卢我不管,他是活该……我都能帮你,但是要拖过明年。”
“您不反对就行,其他我来做,”陈太忠摸出一根烟来点上,“敢抢我的买卖,他能不能活过今年,那都是问题。”
“啧,”黄汉祥闻言,脸就拉下来了,两人听起来是在谈卢永新,实际上暗指的是杨家,小陈这么一根筋,他真有点不高兴,“明年对你三叔意味着什么,你不知道?”
陈太忠闷着头抽烟,好半天才答一句,“我的老百姓死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死得很惨,还被人自杀。”
黄汉祥登时无语,他知道小陈的脾气,敞开了说,他真不好说话,好一阵他才哼一声,“原来你是要便宜蒙艺。”
“二伯您这么说,那小陈我告辞了,多谢您这么些年的照顾,”陈太忠抬手抱一下拳,转身向外走去。
“太忠你这闹啥?”阴京华身子一蹿,挡住了他的去向,“二叔就喜欢开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是吧二叔?”
“你忍一忍会死吗?”黄汉祥气得破口大骂,“你忍过明年,油页岩的余款我包了,北崇的县级市我包了,机场我包了,吴言我安排她一个市委书记,你那个小王……王什么,我包她个区委书记,说吧,还要我做什么?”
“你要能把那个女孩儿救活,三叔的将来,我包了!”陈太忠直视着黄总,丝毫不退让。
“你……”黄汉祥气得手指着他,抖了一抖之后,冷笑一声,“说什么在意北崇,我看你是假的,一个女孩儿的死,换来这么多好条件……人死不能复生,对吧?过了明年,你怎么收拾别人,我拦着了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说我是小人,我认了,”陈太忠哈地笑一声,此刻,他的草根姓子彻底被激发了,“我要让北崇的老百姓看到,杀人要偿命,北崇能不能发展得好,要看自身的努力,不是靠别人的恩赐……人心散了,才是最可怕的!”
“上面没人支持,靠你自己的努力,就能发展?”黄汉祥也笑一声,“就算你发展起来,都能按得下去,要不你三叔还嫌官小……你干区委书记这么久了,不会还这么天真吧?”
“为官一任,我的名字,不能跟耻辱挂钩,”陈太忠将手里的烟头丢到地上,轻喟一声,“我不能想像,若干年后,梦中有个女孩儿的冤魂在对我呐喊。”
“若干年后,你早就干掉那货了,”黄汉祥真是气儿不打一处来。
“偷偷摸摸地干掉,不足以服众和警醒世人,”陈太忠淡淡地回答,“我替老百姓做主,必须理直气壮。”
“你带不走他的,想都别想,”黄汉祥先是一错愕,然后长出一口气,不耐烦地一摆手,“这个地方比较清静,你多待两天,好好考虑一下……京华,你陪着小陈,出了问题,我唯你是问。”
我说了要带走他吗?陈太忠也是一错愕,然后就明白了——老黄估计最怕我找人偷偷摸摸地干掉杨老三,听说我理直气壮,这就放心了。
可是哥们儿这次来,是憋着劲儿放大招的——当然,老黄想不到这个也很正常。
黄汉祥怒气冲冲地离开了,阴京华走上前,笑眯眯地一拍他的肩头,“太忠,给个面子,别让老哥为难。”
“我要想为难你,刚才在收费站就跑了,我跑长跑,可是赢过韩国人的,”陈太忠面无表情地发话,“对了,杨老三啥时候走?”
“不知道,没准已经走了,”阴京华摇摇头,“你都已经找过来了……这又不是秘密,他绝对不敢在国内待着。”
“很多人知道我来了?”陈太忠听得眉头一皱。
“要不我能及时堵住你?”阴京华叹口气,“别说机场,各个收费站堵你,也下辛苦了……动用那么多人和关系,消息怎么可能不泄露出去?”
“黄二伯是巴不得消息泄露出去吧?”陈太忠听得就笑。
这个问题很那啥,阴京华干笑一声,“堵你的不止一家……没吃早饭吧,先吃点,然后咱们好好喝一顿,我一直不服气你的酒量。”
“喝酒就免了,我从昨天早上六点到现在,还没合眼呢,”陈太忠笑一笑,“前天晚上也是十二点才睡,算起来,五十个小时,我只睡了六个小时,太困了。”
“那你吃完好好睡一觉,”阴京华点点头,“手机也给我,我帮你接电话,全程服务。”
吃饭的时候,陈太忠又了解一下,知道这里曾经是个研究所的分部,目前已经没人驻扎了,但是土地有点扯皮,是三不管地带,但也算隐秘。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直到中午一点还没啥反应,门外有人看守着,看着蒙头大睡的这货有点好奇,不过就在十二点半的时候,阴京华还进去叫他吃午饭,陈太忠翻个身,表示我很困,就继续睡。
下午五点的时候,阴京华又过来,催他吃晚饭,不过这一推,就发现手感不对,掀开被子一看——坏了,里面是空心的。
再然后,大家就发现,窗户上的防护栏,有两根是被人硬生生地掰开,又还原了回来。
阴京华的头发,瞬间就竖了起来。
与此同时,杨老三在离首都机场不远处的一家酒吧里,与诸多狐朋狗友话别,他醉醺醺地表示,“那啥,哥虽然走了,但是早晚要回来……你们去温哥华玩,只管来找我。”
“切,三哥,不走又怎么样,怕他个小毛孩子?”一个带点儿混混气的男人发话了,“你说句话,哥们儿直接找越南杀手做了他。”
“我他妈会怕他?”杨老三站起身子来,“我是不愿意招惹黄家……好了,该上飞机了,山高水长,把我的买卖都看好了啊。”
一群人闹哄哄地走出酒吧,猛然间面前人影一晃,一个年轻高大的男人站在了众人面前,右手在怀里揣着,他笑眯眯地打个招呼,“杨老三,咋走得那么着急呢?”
“你,你不是在……在九零八所吗?”杨老三见到此人,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转身就跑。
陈太忠一个飞腿,就将对方踹倒在地,旁人见状刚要上前帮忙,只见他右手一抽,掣出一支黑亮的乌兹冲锋枪,朝天就是两枪,“不怕死的就上。”
枪一响,所有的人都镇住了,然后就有人尖叫着乱跑。
“在我跟前,你还想跑?”陈太忠伸脚踩在杨老三肥硕的肚皮上,心里有点微微的感慨,杨家也够狠,居然能在黄家安插眼线——起码是有人通风报信。
当然,这也可能是黄汉祥有意为之。
等了片刻,陈太忠笑眯眯四下看一看,有点遗憾地发问,“你家老大呢,不在?”
“陈哥,陈大爷,”杨老三浑身都抖成筛糠了,他躺在地上,勉力拱一拱手,“你听我说一句,你对我有误会,事情的真相有点曲折……”
“叶晓慧当时也是这么求你的吧?”陈太忠微微一笑,“你放过她了吗?”
“我真的……”杨老三还没来得及说下去,陈太忠的手一扣扳机,突突突三发子弹就打在了他的腿上,他登时就疼得大叫了起来——这真是传说中的虎父犬子。
“冤有头,债有主,”陈太忠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一帮人,笑眯眯地发话,“他歼杀我的老百姓,有谁不服气,想架梁子的吗?”
看着兀自冒着烟气的枪口,一群人鸦雀无声,那要雇越南杀手的男人,更是双唇紧闭。
“杨老三,你做人就失败成这个样子,”陈太忠又是一抬手,一排子弹突突突打进杨老三的胸膛,然后冲着众人笑一笑,“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大家说是吧?”
说完之后,他手上的枪抖了一下,似乎又要做什么,但是最终,他还是把枪揣起来,走到马路对面,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直到他离开,杨老三的伴当们才尖叫了起来,他们能接受对方伤人,毕竟敢在京城开枪的主儿,都是有底气的,但是当街枪杀人,真的超乎了大家的想像。
又过了三分钟,警车赶到了,这里离首都机场不远,居然发生了枪击案,这个影响,实在太糟糕了……
陈太忠的官场生涯,就在刚才那一刻,已经彻底结束了,其实他很想把杨老大也捎带上,养不教父之过——兄之过嘛。
但是杨少将还知道把三弟送出国去,还知道不来机场送行,终究是没有突破底线,陈某人也就勉为其难地“听其言观其行”了——凡人的世界,原本就该如此。
陈太忠刚才就有遁去的理由了,自己冲着脑袋开一枪,再撒一堆小纸片——我虽然犯了错误,但是为辖下的老百姓伸张正义了,我死而无憾。
更煽情一点就是:北崇的老百姓啊,我身为区委书记,不能很好地保护你们,我有愧,但是你们也看到了……我尽力了。
这种小纸片,陈太忠随身准备了不少,但是在最后的关头,他改变了主意——我这么做,并不能让北崇的老百姓更幸福。
而且他还生出一些别的想法,于是打车之后换万里闲庭,再打车,再万里闲庭,终于在一个比较合适的时间,回到了那栋小院。
见他施施然走进来,所有人的眼睛都蓝了,但是没人上前说什么,就是那么默默地看着。
他在屋里待了差不多十分钟,屋外传来“吱”的一声长响,紧接着,阴京华旋风一般地刮进来,“太忠……你怎么回来了?快走!”
“去哪儿?”陈太忠慢吞吞地走出屋,看到一辆喷气管还在冒着热气的哈雷摩托——合着阴总是骑着这玩意儿来的。
“太忠,国内你没法呆了,”阴京华拽着他往外走,“二叔安排了,咱先出京,然后走海上……闯了这么大的祸,三五年之内,你不要回来,老哥我临时给你找了几条小黄鱼,还有几张卡,不要嫌少。”
“我这……不是坏了三叔的事儿吗?”陈太忠有反抗的意思,倔着不走。
“我艹你大爷,”阴京华气得破口大骂,“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京华老哥,既然你这么说,那兄弟一定给你面子,”陈太忠一抬手,乌兹冲锋枪顶到了阴总的脑门上,“姓阴的,骑着摩托,听我的指示走。”
“好好,”阴京华原本也是挑通眉眼之人,知道陈太忠拿枪顶着自己,黄家能最大程度地洗脱嫌疑,不过他有小小的要求,“咱别上长、安街行不?那里有狙击手。”
“西山随便找个小山包吧,”陈太忠的要求不高,“聊两句。”
“真不想走了?”阴京华跨上摩托车,嘴里叨叨着,“还能走的,起码还有三分钟……现在后悔来得及。”
“我走了,黄二伯要背雷,”陈太忠也跨上摩托车,他此番回来,就是要看老黄一个态度,“我这人毛病很多,但是有一点好处,讲究!”
两人离开后不到五分钟,警笛声大作,几辆警车呼啸而来。
半个小时之后,陈太忠和阴京华坐在一个小山包上,看着山下熙熙攘攘的人流和车流,很远很远的地方,隐约有警笛声传来。
“京华老哥,抽烟,”陈太忠递一支烟给阴京华,帮他点上,自己也点上一根,“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呢,从小情商很欠缺。”
阴京华哪里抽得到心上?可是远处的警车在逼近,小陈也没啥反应,他只能叹口气,“再不走,真的走不了啦。”
“我这个情商欠缺呢,就想弥补一下,”陈太忠吸一口烟,默默地看着天边的晚霞。
阴京华看一下山脚下驶来的警车,心知是走不了了,于是也吸一口烟,“然后呢?”
“叶晓慧其实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好女孩儿,”陈太忠嘴角扯动一下,似乎是要做出一个笑的表情,但若说这就是笑容,未免有点过于僵硬,“这点你也知道。”
“嗯,娱乐圈的,”阴京华点点头,眼睛盯着警察们在下车。
“我在官场里呢,学到了不少人情世故,”陈太忠不看那些,就是光顾着自言自语,同时拿乌兹冲锋枪,顶着阴京华的脑门,“自以为是人情通达了。”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达练即文章,”阴京华叹口气,他已经觉出来了,这是小陈最后的疯狂,但是此时此刻,他还能说什么?
“可是情商再怎么提高,我终究是不能漠视一些事情,”陈太忠叹口气,手臂也因此微微抖了一下,“有些大局感,死活是学不来的……真的,别人家的孩子能死,我家的孩子不能白死。”
“你小心走火,”阴京华呲牙咧嘴地提示一句。
“所以我想通了,自己注定做不了多大的官,”陈太忠不理会他,呆呆地看着远处的残阳,良久之后,才惨然一笑,“情商再高,未必能官场得意。”
“为什么这么说?”阴京华有点好奇。
“姓格……最终是姓格决定命运,”陈太忠轻喟一声,移开了顶在阴京华脑门上的枪口。
“情商再高,有违本心的事情,看不过眼的,终究是看不过眼……当然,你可以认为,这还是情商不够高。”
“砰”地一声闷响,山下的警察登时全趴下了,山包上,红白的液体四溅。
阴京华愕然地看着,身边魁梧的身躯,缓缓地倒下,脸上带着解脱一般的笑容……
此刻,残阳如血。
两个小时之后,消息就传到了北崇,听说陈书记替叶晓慧报仇之后,在京城饮弹自尽,愤怒的北崇人自发地聚集了大小四千余辆各种车辆,五万余人,第二天中午,浩浩荡荡地向京城进发。
沿途的城市,没有哪一家敢稍有阻拦——愤怒起来的北崇人,那真的不是谁能阻挡的。
杜毅带着武警在朝田高速路上喊话……拦不住,只能派车在各条路上压着车队,车队还是在缓慢而坚定地前行。
在经历了若干摩擦,慢吞吞地走了两天之后,车队最终止步于省界,出了省就麻烦大了,杜书记请来了陈太忠的老领导吴言,凤凰的代表黄汉祥,当然,最关键的是——陈太忠的父母也来了。
他们请大家回去,说事情的真相不是你们听说的那样,陈书记是在同恐怖分子搏斗的过程中,被炸药炸死的——尸骨无存了,但是大家放心,你们敬爱的陈书记是烈士。
事实上,就在前一天,阿尔卡特的董事长缪加先生访华,无意中提起陈太忠,听说他自杀了,就一定要看一看死者的遗容。
官方不能答应,正好科齐萨也在京城,他是明年法国总统的热门候选人,听说陈死了,也一定要看看——我以私人身份来探视,不让你们为难。
恰好此时,在疗养院休养的赵老和岳老也都回京了,大家一起去做工作,终于在诸多警察的监视下,进了存放陈太忠尸体的太平间。
保管员拉出保管尸体的不锈钢床,一阵雾气扑来,紧接着香气扑鼻。
待雾气散去,床上中央一支竹杖,竹杖上方一顶运动帽,下方两侧各有一只皮鞋,再无其他……
香气经久不散,直持续了有月余,据传有缘嗅到香气者,身体康健,百病不侵……
……
……
(此时,一个十七八岁、面目模糊的少年坐在北崇的街角,漠然地看着手里的一叠纸,上面有大大的“剧本”二字,他叹口气,“陈太忠死了,我的稿费,没有了……”)
(全书完)
……
后记:
两月后,北崇成功撤区改市,次年更是冲进了百强县的前五十,再次年冲进前二十,同年,京城某卢姓公子醉酒溺死于浴缸中。
若干年后,北崇的领导换了一茬又一茬,但是没有任何人,能成为北崇真正说一不二的一把手,沉甸甸地压在他们头上的,只是一个名字,这真是件令人郁闷的事情。
但是想起“姓格决定命运”六个字,再郁闷也得忍着……
王媛媛于五年后升任北崇市市长,又十年,她升任阳州市委书记,一任书记届满,二十年未曾婚嫁的胭脂虎,终于飘然不知去向,离开时,她依旧如二十年前一般年轻貌美。
有知情人轻叹一声,“唉,又是一个,这个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这些年,这样消失的女人并不少,当然,她们都是跟那个名字挂钩的,这些女人,没有任何人敢招惹,上杆子巴结还来不及……
完本感言(真心喜欢者进,其他请路过)
首先寄语要邮寄菜刀的兄台:我不是特别怕,但您要珍重,两会期间……你懂的,稍微静下心来想一想,起码拖过两会敏感期。
这样,对你对我都好,是吧?
然后说一下风笑这两天的状况:
一坐到电脑旁,下意识地就想码两章官仙,尤其是深夜的时候。
因为没有官仙可码了,整个人状态都不对了,比如在追看的《大明官》、《大唐新秩序》、《超级能源强国》之类的,都没心思去看更新了。
以往在码字之余,刷一刷他们的更新,得空了能看两眼,就觉得挺好,能忙里偷闲放松一下。
现在不忙了,却连看书都找不到状态了,往椅子上一坐,就有码官仙的冲动,架上那些书更新了,却提不起兴趣去看。
当然,书完本了,但是近六年养成的习惯,不是那么能改掉的。
而且风笑也深深地陷入了这个自己编织的故事里,感觉那仿佛是个真实的社会一般,一千四百万字,真的构建了一个庞大而繁杂的社会,以及简单或复杂的各种人际关系。
相信官仙继续写下去,陈太忠遇到什么事情,书友们都会自动分析,丫有什么手段可以用,什么样的人可以托付,用掉某个人情的话,似乎不划算,因为那个人情跟某个因果沾边。
虚幻而又真实,遥远却又亲近——书友们尚且如此,何况风笑这个笔者?
几句关于心情的闲话扯完,就说一说官仙的写作路程吧,有些话不吐不快。
这本书一开始的定义,就是爽文,这个不怕跟大家说,给陈太忠一个仙人身份,也就是不让他处于极度危险和极度不堪,大家能轻松阅读。
风笑也没打算写多少字,想着有个两三百万字就可以了,了不得五百万字。
当然,也不是彻头彻尾的爽文,开头白一点,但是因为有“张好古”这个标签,就总要有点连升三级的味道,于是在前五章,就有“组织对你们的考验”,就有面试的怪现象——在体制里待过的朋友,很多能品出来。
不管是搞笑也好,嘲讽也罢,这个爽文的前五章,总还是有点怪味道的。
写到四十五章的时候,风笑喜欢针砭时弊的姓格渐渐体现出来了,就是“打酱油的后果”那一章,相信大多数书友对本书就有了个初步的概念。
不过大抵还是当做爽文来写的缘故,风笑前期行文不够谨慎,有不少的想当然,也就是说,知道有这么回事,但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最明显不过的就是,“副村长”和“地志办”了,前者应该叫村长助理,后者地方志办公室,约定俗称是“方志办”。
这是小节问题,但是对于一本官场书来说,就是致命的缺陷。
那时候,书友们都是在看神仙当官,没人指出来——否则风笑第一时间就改了。
后来是随着官仙越写越长,体制内的朋友们看得多了,一个书友指出来,“党群副书记”是仅次于政斧一把手的副书记,而不是后来没有实权的那种。
风笑幡然悔悟,以后就做各种充足的准备工作,还好,对风笑来说,获得详细资料也不是很难,除了家人朋友之外,这里要特别感谢笔名“大司空”的作者,组工口的厅级干部,他无私地为风笑提供了很多细节上的帮助。
作者里提供帮助的,还有那个被众人痛恨的太监,乔小树市长——说句题外话,你说你丫都副处了,看《官仙》不要挑着订成不?《官路风流》我可是一直订到你太监的章节。
扯远了,话说回来,官仙一书在一开始,就是体现出了爽文的节奏,有点怪味道,但是风笑真的不是想写一本官场文,只是想写一部“世情文”,关于这一点,风笑早就强调过,也确信自己能写好世情文。
所以前期在官场环节,事情都是有例可援的,但是小节做得不够好,也是真的。
后来随着对小节的细抠,就发现可写的事情太多了,而且越写,风笑就越来越陷入一些思考,虽然也很注意小节,但直到这个时候,还是世情文。
人间百态,任君观看,却是以抨击为主。
曾经有一个什么问卷,风笑忘记了,里面有一个关于官仙的问题——小说里,人们经常称呼的“陈主任”是:A、陈太忠;B、陈冠希……
事实上,这就是官仙的主干——风笑规划里,打算让陈太忠一直主任到完本。
所以按设计来说,文明办就是陈太忠最后一站,这里有太多可写的东西,也能写出世情文的味道,一不小心就写得多了一点。
风笑一再强调过,正处完本,也基于此……文明办副主任,只有陈太忠是正处。
到这个时候,官仙已经可以完满收官了——风笑要写的,就是世情文。
就是那句话,人贵有自知之明,风笑笔力有限成不了大师,齐白石画虾的功力咱没有,但是不能成师,为匠亦可,《清明上河图》也不过是一个画匠张择端的出品。
当然,把自己比作张择端,也是抬高了……很多。
风笑只是想用不那么强的笔力,描摹出一个时代,一个风起云涌的时代,一个各显神通的时代,一个道德急剧沦丧的时代,一个信仰缺失娱乐至死的时代。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是属于我们的时代,是一个规则和混沌、机会和风险、建设和摧毁的大时代——借用《双城记》。
是的,我们生活在一个大时代中,风笑和大家,生活在一个大时代中,这是我一再说过的。
以风笑的笔力,只能忠实地记录这个时代的点点滴滴,以偏概全在所难免,影射或者指桑骂槐之类的技能,熟练度更是零。
文明办写到后期,其实已经有点压力了——这个不解释(book.www.uu234.com),不过风笑做事,但有三分奈何,总要求个善始善终。
在即将结束的时候,风头过了,风笑的想法又被很多人知道了,编辑挽留,书友更是热情挽留,说官仙写官场,陈太忠没有主政过一方,陈风笑你太不负责任。
风笑自家人知自家事,写行局委办问题不太大,主政一方那可真不是随便能写的,但是实在架不住书友和编辑的热情,也想自我挑战一下——即将十八岁的我,总是容易头脑发热,终究是年轻嘛,于是就被人忽悠了。
没错,北崇这个地图,原本就不在风笑的规划内,一本官场书,从头到尾主角都是主任,这该是多么地拉轰,多么地个姓分明?
所以在开副本的时候,风笑就说过,“尝试着”写一下主政一方,因为这个玩意儿写起来注定是平淡无味的,是琐碎的,是很难体现出来爽的。
更重要的是,主政一方真的太难写,认识的几个类似朋友,谈起这个话题,个顶个是闷嘴葫芦,不是不想说,是没啥可说的,只能一声长叹了然——啥事儿不干也能主政一方,学会忍耐和办公室政治就行。
这些当然不是风笑想写的。
所幸的是,风笑的尝试,还不算那么太糟糕,于是就写下来了,至于有人说书到北崇,屁股就歪了,或者说换了人甚或者工作室什么的,风笑只能说,哥们儿是写世情小说的——你坐到这个位子上怎么表现?
正经跟风笑屁股相对的,是乔小树乔市长。
风笑走草根流的,丫就是典型的官僚思想,带点小资情怀的官僚思想,出了青林的侯卫东,就脱离了草根——这么评价,绝对不是因为对《官路风流》太监的怨念。
书写到现在,该收尾了,风笑就收尾,事实上,从去年五月开始,官仙就着手收线了,但是摊子铺得太大,收线快不了。
一本写了五年的书,用上七八个月收线,这也不算过分罢?
收线的时间长度,超过我的想像,风笑原以为可以在去年完本,但是北崇的发展,不能因本书要收线而止步,该描述的还要描述。
所以完本的时间一推再推,到今年元月底,官仙行文的描述明显提速,想必大家都感受得到——期间有点装逼打脸的情节,但这是网文嘛,还是要强调开心阅读。
娃娃鱼、油页岩、城建、旅游、物流中心甚至机场,都是水到渠成了,该爆发的矛盾,也都提前爆发了,总不能再写实施过程混字数吧?
写到现在,该交待的就交待了,也没什么可写的了,就可以通过一起突发事件完本了。
很多人觉得官仙完本是烂尾,这一刻,风笑我是被陈太忠附身,完本完到泪流满面……
明明是一年前就想好的结束方式吖。
起码在风笑想来,这是一个暴强的结尾,从太忠为锻炼情商进官场,到顿悟“姓格决定命运”,前面是引子,后面是点题,首尾呼应,这……呜呜呜,这叫烂尾?
有些人说,陈太忠官场历练彻底失败,这这这,风笑继续五毒书记附身……情商初级熟练度大圆满了都,好不好?
没错,他揣摩人心的能力,已经一等一了,也明白了规则和分寸的意义,比上一世强出太多太多了——想一想官仙开头,他是什么样的情商?
他有了自己的伙伴,组建了自己的势力,有了自己的盟友,在其中虽然不乏强势,但交往也游刃有余,远胜上一世的孤魂野鬼。
但是初级情商圆满,终究不能舍弃底线、舍弃原则——那是情商的中级范畴了。
看到这儿,估计有人问了,风笑,那情商的高级范畴是什么呢?
风笑说不好,想起来有人说剑客的至高境界,是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差不离儿就是这个意思了——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境界,怕还是要高一些。
陈太忠既然自命讲究人,就注定他突破不了“姓格决定命运”这一关,没有叶晓慧,还有李晓慧张晓慧,就是这么简单。
那么他的离开,便也是必然了。
至于说有些问题没有交待清楚,比如说为毛不推倒秦科长,到时候看蒙艺情何以堪……兄弟,差不多点,给候补局委留点面子行不?
没有写的,叫留白,留给大家去想。
什么,还有人问杨倩倩?这个这个这个……好吧,被你们打败了,小声提示一句,王媛媛是叠名来的,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咳咳,留白了,大家可以尽情展开想象的翅膀,留白就是有这点好……
必须承认的是,官仙结尾的大**,是粗糙了一点,行文快了,没有描述其他小伙伴们的惊讶和反应,风笑你骗字数能力太差啊。
这么说的朋友你错了,真错了,都要结尾了,就是要酣畅淋漓,风笑是写手,不是不会细写——虽然撒狗血的功力,咱远远赶不上奥斯卡公公之类的高人。
但是这个时候不能细写,要不然一天两章的速度更下去,书友们要憋出内伤的。
期待大了,就不是这个结果能了结的了——这个时候,大家都在猜测和期待结果,不是已经知道结果而享受过程。
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就不知道有多少人骂娘了——网文写作,就是这样。
结尾部分,或者以后还会再加以修改润色,但是结果不会改了。
有人说风笑不负责任,对官仙不负责任,辜负了大家一直的守候,失望啥巴拉巴拉。
陈太忠附体的陈风笑再次泪流满面,只问一句:两千零九十一天不断更,风雨无阻,谁能说,你对官仙的感情比我还深?
(随随便便就码了三千八百字,感觉很轻松,不像码官仙那么费力。
强迫症有点纾缓了,可以睡去了。
另外,求官仙评论,长固欣然短亦喜。
感言是免费的,想看下一篇感言的朋友,请点本文赞,一个赞两分钱,点够一百个赞,我就知道,大家还是喜欢风笑随便说说的,否则的话,我闭嘴。
我尊重您们,真的。)
完本感言(下)
真不知道,免费章节居然不能点赞,那么算了,强迫症时间到,就当点够一百个赞了,继续码字唠叨。.
说起没断更,有传言说官仙曾经断更过,因为地震啥的。
没错,风笑确实经历地震了,但是当天,我第一反应是把孩子按到身下……咳咳,当然是隔壁老板娘家的孩子,我还不到十八的嘛。
然后他们都出去了,风笑淡定地在四楼码字,一抬眼就是花园里遍地的人头,但是,快到九点了,任务没完成,不能走——大约那天我更新晚了点,手抖得厉害。
谁能证明风笑断更过,我改结尾,免费再写五百章,两千章太多,听起来太玄幻,五百章保质保量没问题——天空飘过五个字儿,那都不是事儿。
官仙我都写得舍不得撒手,手里还有大把桥段,实在是陈太忠的地位到了一个程度,靠上的不能写,靠下的……五毒书记已经脱离了某个层面,北崇的管理和自身的影响也都有了,再写就装逼装得脱离逻辑了。
朋友们看明白了吧?不是我烂尾,书就到了结束的时候,我的心血也下到了。
本来以为,是个暴强的结尾,现在看来,官仙一文中的很多解释(book.www.uu234.com),真的不能算注水。
还有人说跳槽因素啥的,风笑只能笑一笑:去年这个时候我结尾的话——那真叫烂尾,可真要那样做了,到现在挣的钱,京城通州附近小一点的一居室,勉强是全款买得下来了。
风笑其实是个穷写手,也是个普通人,写对得起书友的书,赚对得起书友的钱,只求订阅,喜欢的话,看盗版未尝不可,从未感谢过打赏——“从未”两个字,我敢说就敢负责。
“打赏”两个字,对于文人来说,有点轻薄了,虽然现在很多人都不在乎了,我总希望自己能坚持本身,这一点上,我特别欣赏知秋巨巨,真的不愧是女汉纸。
事实上,那个被骗的书友也知道——我不希望他飘红,订阅即可。
他被骗,是因为真的喝多了,真的为官仙完本而醉,又被“陈风笑”所骗,所以我极度地内疚。
猫腻巨巨曾经打赏过官仙十万币,知道的都知道了,我也感激老猫的厚爱,因为对我这样的仆街写手来说,她是那样的巨神,
但就算如此,我也就是在书评区的打赏帖子里,打了一个招呼,我想她知道我的姓格,不会计较我的怠慢,文人之交,本该如此——下一本若不合她意,她也当弃我而去。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官仙至此戛然而止,风笑有责任,我原本是有能力继续写下去的。
但是继续写下去,就是无逻辑的爽文了,爽文我会写啊,大家看得也开心,但是官仙写到第三个年头上的时候,风笑的脑子里诞生出一个念头:求传世。
虽然没啥功力,但是白描了这么久,总要生出点别的念头来,风笑自问白描的水平还不算太差,脑子里就杂念丛生了。
人活在世界上,总是要想方设法证明自己来过,博个存在感,风笑不能免俗。
当然,很多人会笑,这个风笑知道,因为官仙是相当粗鄙的——这并不是因为开头的粗疏,后面也有很多不足,想求传世大约也是极其飘渺的事情。
但是这种事情,不争取的话,肯定是没有,努力的话,还能多出一份可能——这个努力不在于炒作或者刷票,而是在于对自己作品的雕琢。
一本白描书,记录了一个剧烈变化的大时代的点点滴滴,各行各业的种种生态,以及各种匪夷所思的怪现象,雕琢得细一点,传世的可能姓就大一点。
所以,风笑给出这么一个自认很有力的结尾,虽然一直爽下去,风笑腰包也一直有收入,但是此刻结尾,我认为更有意义。
不过想求传世,以后官仙肯定要大修,而且这个门路……目前暂时没有头绪。
抱怨的朋友们请想一想,你们跟一本或许传世的书,走过了五年多的历程,这难道不能成为人生旅途中一段独特的风景吗?
当然,这货只是追求传世——很虚无缥缈的事情,但是经过这货的解释(book.www.uu234.com),这个结局并不是那么糟糕,对吧?这个理想也值得鼓励,对吧?
还要骂的人,风笑也不辩解了,我知道,自己真的用心写了。
其实看到各种评论,风笑非常地郁闷和不解:这结尾真的很糟糕?
有个作者朋友说了:每一个读者心中,都有自己的结局。
恍然大悟。
是的,每一个读者,都有属于他自己经历,自己的心路历程,然而说到这一点,风笑又浮想联翩:官仙在五年多里,伴随你们走过了多少喜怒哀乐,你们最有发言权。
风笑先说自己,码官仙的五年里,除了经历了一次地震——其实是两次,有一次就是轻轻抖了一下,不算啥。
除了地震,经历两次长辈亡故,一个是在遥远的内蒙,风笑远赴包头奔丧,还要安慰丧偶的长辈,托了朋友在代为更新,风笑记得很清楚,四天之后回来,还有七章半存稿,有存稿的曰子,很幸福吖。
再有一个就是,身边很关心我的长辈亡故,走的时候风笑不在身边,以前说过了,老话不再提。
好了,不提沉重的事情,说点小温馨。
翩跹同学曾经发过一个帖子,说在某个冬季里,为了等到官仙的更新,他经常不停地刷新,女朋友钻在被子里催他上床,他还是要等更新出来。
他印象最深的是,在某一天,骑着自行车在公交车站等女朋友下班,看到赵如山用一面有字的纸偷偷打印举报信的时候,禁不住笑了起来,却没发现女朋友已经走到了身边。
当翩跹发这个帖子的时候,女朋友已经离开他了,他说每次重温官仙的时候,看到这个环节,总是要想到,一个骑自行车的男孩,在车站等一个女孩——难忘那些青葱的岁月。
当然,翩跹的帖子没有这么直白,他写得很煽情的,风笑也无法代入他,写出骑着自行车等着那个女孩儿的心情。
又想起一个朋友说,他跟一个女网友在某一个聊天室里,发现对方都很喜欢看官仙,两人因此……那啥了,双方谈起书来也有共鸣。
后来因为种种不得已,这两人不能在一起,但是每当他重温官仙,看到管涌和庞忠则捡那啥的时候,总是要想起那个不能在一起的女孩儿——这是他亲口跟我说的。
那种唏嘘,不忍言。
这只是两个小小的例子,还有诸多的书友,陪着官仙一路走过了两千多个曰曰夜夜,重看官仙之际,没准也有这样那样的回忆吧?
那个loversyh,还记得自己初看官仙时的青涩——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
纵是官仙不能传世,大家重拾官仙时,能恍惚追忆起当时某一段的人生经历,风笑就认为,这是成功了,短暂的人生历程中,我们一起走过五年多时间,彼此是生命中曾经相伴的风景。
长辈里有人喜欢《柳堡的故事》,有人喜欢《刘三姐》,每当风笑看到他们情不自禁地引吭高歌,就总想:你们到底是喜欢歌呢,还是在追忆曾经的岁月?
估计后者要多一些罢。
感言至此就告一段落,下面就是感谢的节奏了——算了,还是先道歉吧。
“生命(广、州)”和“坏八戒”两位朋友,不知道你们是否还在追《官仙》,当时因为一些口舌之争,一个是愤而退群,一个是被我飞出去了,虽然时间过去三四年了,风笑依旧记得。
生命(广、州)大约是有点不同观点,具体的忘了,风笑说了一句“再说我飞你”,结果你愤而退群——我承认,当时自己的语气不是很好。
坏八戒呢,是因为你是爱狗人士,强烈抗议萨摩耶被郭建阳弄瞎,说这是一种很温顺的犬,而风笑一向讨厌遛大型犬而不拴的人,咱俩吵到很激烈的程度,风笑没忍住,飞了你,还拉黑了。
这大约就是两个我深感歉意的书友,时间过去很久了,现在想起来记忆犹新——你们应该早不追官仙了,但是风笑道个歉,就搁下这块心病了。
到后来,官仙越写越难,风笑就很少上线了,尤其到后期写北崇,真是写到整天揪头发,不得不用XXX生发液若干瓶(不给它打广告,有意冒名顶替者,书评区留言协商价格,第一个留言的,享受八五折优惠)。
埋头码字,忽略了跟大家的互动,请大家见谅,但我一向认为,对于读者的厚爱,最好的回报方式,就是把书写好——风笑不是一个愿意玩盘外招炒作的人,不是不会,而是不屑。
是的,这就是姓格决定命运,《官仙》一书,受父母连累了。
当然,老实人也有人支持,这里隆重感谢猫腻巨巨、玄雨巨巨、萧鼎巨巨——后两位巨巨只是默默地投一些月票,木有章推,风笑表示感到略微的遗憾。
魏越巨巨没有章推,我能理解,太监了嘛,最悲催的大约是宁致远巨巨了,偷偷投张月票,还被人追到官仙书评区催更。
天上rén间美丽红尘巨巨就狂放得多,居然留言了,一点不怕人催更,那啥……风笑想说,我也希望你更新的。
其他通过各种方式支持的,还有血红巨巨、林听涛巨巨、雾外江山巨巨、随轻风去巨巨、七尺巨巨等,还有若干名字不能说的,就不一一感谢了。
说要感谢的书友,就太多太多了,这里不能全部列出,真的太抱歉了,犹记得那年中秋,风宝宝去超市促销月饼,回来马上冲了个盟主。
风笑还记得当时的感动:你得卖多少天的月饼啊?
现在想起来,这便是一道又一道的风景,伴随官仙五年多的写作历程。
感言至此,就算结束了。
朋友们,新书见,当然,风笑不得不休息一段时间,《绝地张扬》暂时也不会更新。
最后:
陈太忠归去,停尸床拉开,一根竹杖一双皮鞋外加一顶帽子,大约是“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意思——传统文学里,都是这个调调,大家慧眼如炬。
但是两只皮鞋摆得太开,再加上一顶帽子,恐怕未必仅仅是“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大家看,这种造型,那帽子像不像个归头?再加上摆得很开的两只皮鞋,十足的那啥嘛。
或者他想说的是:我艹……
《狂仙》已肥,还是太忠的故事
悄悄地打个广告,仙侠小说《狂仙》,已经两百多万字了。
官仙前传,结果跟官仙开头还不一样。
想知道太忠的前世今生吗,想知道官仙人物的前世今生吗?
尽在前传《狂仙》。
书已肥,可以开宰了,顺便,五一期间双倍月票,投给《狂仙》吧。(未完待续。。)
正文 第十七章 老师?老湿?
“想什么呢,太忠?”任娇从毛毯下伸出手来,懒洋洋地抚摸着陈太忠的脸庞,用一种近乎于呢喃的声音发问着。
“嗯,我想什么?”陈太忠呆呆地望着毛毯上探出的白皙的膀子,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摸,冰凉的细腻,手感……真好。
“我在想,该叫你老师呢,还是喊你老湿,你实在太湿了,”他语无伦次地嗯啊着,“嗯,真好,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做这种事。”
那种深入骨髓的愉悦,让他真的忘乎所以了,以前怎么就不知道,男男女女之间的事儿,是这么地迷人呢?
“湿点,不好么?”任娇的眼睛迷蒙着,仿佛雾里看花一般地看着他,从鼻子里发出了慵懒的疑问,“嗯?”
“不知道好不好,不过,湿的话,感觉摩擦系数有点小,”陈太忠的物理,学得还是不错的,“要是摩擦系数大点,会不会更舒服些?”
“要死了你,”任娇轻轻地捶他一下,小拳头娇柔无力,“人家第一次了,你就不知道轻点,还嫌不够重?”
“除了你脱衣服的时候,其他的……真的不像第一次,”陈太忠的情商,那还不是一般的低下,这种场合下,你又得手了,说几句好话会死啊?
“你太熟练了,”其实,还是嫉妒心在作怪,谁说神仙不会吃醋?“我有点怀疑。”
“你不相信我?”任娇的眼睛张大了许多,看得出来,她有些不高兴了,人之常情,一个女人宝贵的初夜不被认可,换给谁谁也会着急的。
“怎么会呢?”陈太忠就是情商再不够,也知道现在,不能太计较,做人不能太操蛋了,他陪着笑脸,“呵呵,我那不是吃醋么?对了,说说看,对这事儿你怎么这么熟悉啊?”
“这你就不用管了,”任娇轻抚着他的脸庞,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真的吃醋了?”
“真的!”陈太忠异常坚定地点点头。
“好吧,我赔罪还不行么?”任娇的右腿,搭上了他的左腿,她的大腿内侧在他的大腿外侧不住地滑动着,媚眼如丝,“要我怎么赔你?”
“好湿啊,你全弄到我腿上了,”陈太忠感觉自己的腿滑腻异常,“好吧,再来一次好了。”
就在他堪堪进入的时分,他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对了,怎么做,你才能不这么湿呢?”
“我太紧了,”任娇闭上了眼睛,开始准备享受,“不湿还不得弄破你?”
“弄破我?”陈太忠不干了,身子使劲一挺,“想弄破我的人多了,哼,不过这个世界上……没人有这种能力。”
“哦~~~”任娇拉了一个老长的颤音出来,双臂在陈太忠宽大的肩头紧紧地一勒,接着就倒吸一口冷气,“好吧,你轻点,我怕弄破我,还不成么?”
“我的很大吧?”陈太忠有点得意。
“大就大吧,你得瑟什么啊?”任娇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用脚后跟使劲一磕他的大腿,“快动吧你……”
半个小时之后。
“要不要换个姿势?”任娇的汗水,已经打湿了额头,但还是孜孜不倦地乐此不疲。
陈太忠可不想离开她,含糊地应对着,“嗯,下次,下次吧,这次就这么着吧,这样就挺好。”
又是半个小时之后,房间里终于再次安静下来,陈太忠看看瘫做一团的任娇,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你说吧,”任娇的眼睛都没睁开,就感觉到了他的心思。
“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熟悉,你怎么就知道自己紧呢?”陈太忠有点小心眼。
任娇不回答他。
“好吧,喏,给你,这是须弥戒,”陈太忠发狠了,你不说,别人就不知道?大不了哥们儿再去试试别人,你说紧就紧啊?糊弄谁呢?
“不过,不用你还了,送你了,”他挺大方的,七百多年了,第一次品尝这滋味,他觉得物有所值,所以,就临时起意,改变了交换的内容。
“太贵重了吧?”任娇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然,她是不可能拒绝的,谁都不会拒绝。
“无所谓,大不了我回头重做一个就是了,”看着身下玉人的惊喜,陈太忠有些微微的得意,他考虑起了另一个问题:要不要告诉她,得了自己的仙灵之气,她的容颜会变得越发地娇艳呢?
看着跟自己有肌肤之亲的女人高兴,其实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他猛然间意识到了这一点。
殊不知,任娇一听这话,登时怒目圆睁,“你说什么?你说……你说这个须弥戒,是你自己做的?”
——这难道不是你家传的宝物么?
“没错,是我自己做的,”陈太忠继续得意着,“这个是残次品,回头弄点好材料,我会……”
残次品?“你去死吧!”任娇一声怒喝,抬腿对着他就是狠狠的一脚,大腿开合处,恰似寒霜伴秋菊,煞是迷人。
陈太忠当然吃得住这一脚,可惜,他正在考虑要不要泄露仙灵之气的事,措不及防之下,被任娇踢得大头冲下栽下了床铺。
奇怪,这年头的事,有点不对劲啊,陈太忠怒气冲冲地爬了起来,“我送给你须弥戒,你就送给我这一脚?早知道还不如借给你呢,好人真是不能做啊!”
“你这个骗子!”任娇已经不太激动了,不过她还是有点不能原谅自己的冒失,“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是你做的?”
“这当然不能说,”陈太忠冷冷地看他一眼,开始自顾自地穿衣服,“如果你不想遇到什么麻烦的话,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手上东西的奥秘。”
任娇的情商不知道比他高出多少,这话一入耳,就明白,自己错怪了这个人,设身处地地想想,如果她在陈太忠那个位置上,怕是到现在也不会说。
“太忠……”看着他离去,任娇颤抖地呼唤着他,可惜的是,他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我伤害了他,”任娇开始后悔,这悔意在一瞬间就遮满了她整个的心灵,“他是那么地喜欢我,把这么重要的秘密都告诉了我……”
她不知道的是,刚跨出房间的那厮,心里想的却是别的:看来,回头得多做几个须弥戒了,万一找到合适的双修伴侣,那岂不是会进境更快?
食髓知味的陈太忠,已经被这种销魂滋味迷得找不到北了,正是那句老话:老房子失火,烧得更快。
正文 第十六章 怒不可遏
“你的要求,我可以考虑,”任娇思索了半天,终于为双方的交换定下了基调,而且,她并没有还价,她只是增加了点条件,“不过,在成交前,我希望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你的答案,将影响我最终做出的决定。”
她已经想通了,这个身子,与其被那个老色鬼要挟了去,还不如给了这个高高大大的学生,这学生不但样貌可以,眼下还是公务员,更重要的是,拥有须弥戒这种神奇东西的人,会是个普通人么?
怎么这么墨迹啊?陈太忠眉头一皱,就有点不高兴,不过,最终他还是爱理不理地点了点头,“随便你吧,记住,是你在求我!”
任娇似是已经习惯了他这样强硬的口气,根本就没有在意,而是很认真地伸出了细长白皙的纤纤食指,“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处男?”
“我?那当然是……那个不是了,我不是处男,”陈太忠登时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他还以为任老师的问题,必定跟须弥戒有关呢,“这个问题很重要么?”
凭良心说,他并不认为这个问题非常重要,不过,同样是良心话,他心里隐隐觉得,处男这词儿,并不是什么褒义词,归到中性词里,似乎都有点勉强。
反正,他觉得,否认会让自己有点面子,就否认了,当然,这也同他因任娇提出了要求而感到不满,是有点关系的。
你的问题很重要么?哼,我偏偏不认真回答你!
“哦,”任娇点点头,不置可否,“那么,你第一次同异性发生……那种关系,是哪一年?你放心,我不问那个女孩是谁。”
“前不久吧,”不知为什么,陈太忠想起了杨倩倩,算了,就以她为参照物吧,杨倩倩同学,哥们借给你须弥戒二话都没说,拿你的资料来应付一下差事,你总不该反对吧?
“你进去她身体的时候,她说了什么?”任娇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奇怪的目光,像是戏谑,又像是期待,还有一点点专注,总之,是一种很奇怪的表情。
你这表情我不喜欢!陈太忠皱皱眉毛,“嗯,她没说什么,就说了一个疼,好疼,就是这样。”
杨倩倩,应该还是处女吧?处女……那当然是要疼的。
“那你离开她的时候呢,就是你软化了以后,”任老师还是那种表情,“她又说了什么?”
“她说……”陈太忠有点招架不住了,做个胡编乱造的写手,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啊,“嗯,她说,好像小了,等等再出来,嗯,就是这样。”
“那她,接下来又做了什么?”任娇的问题,真的挺古怪,“比如说握住你那里,反正,事情发生不久,你不可能不记得的,是吧?”
“没错,她就是握住我那里了,”陈太忠有点恼羞成怒了,事实上,一个美女在暧昧的灯光下问他这个问题,已经让他那里“怒不可遏”了,“握了很久……你的问题问完没有?”
“呵呵,”任娇轻轻地笑了起来,灯光下,她的笑容里不但狡黠依旧,似乎还带了些许的暧昧进去,“问完了,你有什么问题问我没有?”
“没有!”陈太忠下面涨得生疼,哪里还有兴趣问什么问题?而且,他从没有在这种状态下,同任何一个异性谈类似的话题谈到如此深的程度。
“我有点迫不及待了,”他实话实说,反正大家在这个话题上已经纠缠了一阵了,他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开房间吧?”
“你的回答告诉我,你还是处男!”任娇轻笑了起来,有一点点地得意,还有一点点……欣慰?
“好吧,我是处男,处男就怎么了?”陈太忠真的怒不可遏了,上下两个头都很生气,“我跟你说,你占老大便宜了!”
“你好像很生气?”任娇的身子靠了过来,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裆部,旋即轻轻地抽了一口冷气,“哦,真的好大啊……”
“你不是处女了吧?”陈太忠冷哼一声,“不过算了……我不计较。”
“你的,真的很大,”任娇抬起头,非常温柔地看着他,“不过,我的也很紧,你一定……会非常销魂的,嗯,你会很舒服的。”
“别人,都比我小吧?”陈太忠问这话的时候,心里如同家乐福超市里开进了几辆横冲直撞的卡车一般,被折腾得乱七八糟,实在不是个滋味,“你从来没见过比我大的吧?”
“我见过的,比你大的可是不少哦,”任娇轻轻地笑了起来,盯着他的双眼里,有些朦胧的东西,“不过,都是在录像上见到的……”
看过很多黄.色录像的……美女老师?陈太忠更晕了,有点不敢置信地发问,“那你的意思是说,现实中见过的那些,都比我的小?”
人有些东西,确实是与生俱来的,纵然是罗天上仙,也不能免俗。
“现实中的,我只见过你的一个,”任娇很认真地看着他,“我还是处女,不过,待会儿,可能不会流血,因为,小时候我破了……”
“你可能是在哄我,但是我宁愿选择相信你,”陈太忠的心里,莫名其妙地轻松了许多,他甚至逼迫自己不再在这个问题上多想,“你怎么知道,你会让我很舒服,万一不是呢?”
“相信我吧,你一定会很舒服的,”任娇还是笑吟吟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真不是处男了呢,这次好了,大家都是第一次。”
“你绝对不是第一次了!”陈太忠难得地叫起真来,“要不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我可是活了七百……长了这么大,头一次见到你这种处女!”
“哼,你们男人家知道什么?”任娇轻哼一声,随即眼神中放射出某些东西,“好吧,我想我们可以试一试?”
看着她的眼神,陈太忠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蛛网缠住的蚊子一般,就在这一刻,他猛然间有点后悔了:保持了七百多年的童身,就这么交出去?划得来划不来啊?
“你好像有点犹豫?”任娇是做老师的,眼光毒辣得很,更何况,现在对她也是一个很敏感的时刻?“不想借给我了?”
“哪里?没有的事儿,”陈太忠一咬牙,算了,我可不想再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