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又是枪战
“哈,你倒是好大的人物,”张力气得笑了起来,手一指陈太忠,厉声喝道,“弟兄们……”
“等等,三哥,”一个獐头鼠目家伙拽住了张力,将嘴巴凑在他耳朵边低声嘀咕了起来,一边说,还一边斜眼看着陈太忠。
哦?是想坏我的买卖?那厮声音很低,可陈太忠听到了,心中不禁一阵冷笑,这话我听不到都不怕你们算计,现在听到了,那更是没门了啊。
这时候,饭店老板,一个精瘦的高个子也走了过来,冲张力笑嘻嘻地点点头,“老三,给我个面子,别在兄弟的摊儿上搞好不好?出去的话随便你了。”
能在这里张罗这么大个饭店,这厮显然也不是什么平常之辈。
张力听了,略微迟疑一下,最终还是冷冷地点点头,场面话都没说,转身就扬长而去了——当然,他并不是怕说那些场面话,而是他认为,有必要让大家看看,自己根本没把对方当作可堪一战的对手。
既然连对手都不配做,他有那必要说场面话吗?根本没必要!你丫小看我?我还不知道想小看谁呢!
只是,在转身向外走的时候,他脑子里也反应过来了,刚才大家都要动手了,可那边的反应还是很镇定,别说那个什么陈生,他身边的那二位明显不是善类的主儿,也没站起来张牙舞爪地作势。
只冲这份貌似有恃无恐的镇定功夫,对方绝对是有些惊人的手段的……说实话,狗脸彪和马疯子哪里有什么通天手段?为了路上的安全,两人及其四个手下甚至没带管子来,狗脸彪在这儿倒是认识两个混混,可人家一听说他们要去大台村,根本不卖管子给他,“带了喷子去,你会挂得很快的。”
可陈太忠在身边的话,他俩还有什么可怕的?走私的本钱是陈书记的,损失了也算不到自己头上,而且动粗的话——谁见过子弹打不死的人?
张力走了之后,几个人继续吃吃喝喝,阿宽可是坐不住了,他脸上青白不定地转换着颜色,最终还是低头问了一句,“陈生,有没有办法把张家一锅端了?”
“端了,呵呵,阿宽你还混得下去吗?”马疯子笑嘻嘻地反问他,“你们这一片,靠着大台村吃饭的人不少啊。”
“没了张家,还可以有李家赵家嘛,”阿宽沉着脸,眼中却满是讥讽之意,“盯着大台村的人多了去了,要不是张建国会来事,搞定了上面的领导,有的是人想灭他家满门。”
附近上百公里的海岸线,吃水深一点的码头并不多,大台村有块大石头平台,村名以此而得,张建国要不是动手早,搞定了领导,手里也有了钱,张罗起了一帮打手,早就被人干掉了。
就算是现在,打这个码头主意的人也不少,只是张村长舍得对上面花银子,有人罩着,别人不方便动他就是了。
“端不端他家,决定权在他们张家,”陈太忠淡淡地回一句话,又开始低头把玩他的小酒壶了。
他对张力很反感,不过,他也没有为琐事杀人的兴趣,若是张家识相,做事尺度在他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他不打算动手,所以他的反应,取决于张家的行动方式。
阿宽听得就是一愣,马疯子在一旁冷笑一声,“希望他们不要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呵呵。”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就在这里闷声喝酒了,那瘦高的店主人在他们桌子边转了两圈,似乎想跟阿宽暗示点什么,只是,阿宽的头抬也不抬,只作是没看见。
又吃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基本上就算是酒足饭饱了,不过,陈太忠没发话说要离开,马疯子和狗脸彪就只能在座位上懒洋洋地坐着,扫了陈书记的兴,那可是天大的罪过!
不多时,阿宽也打个饱嗝,摸摸肚皮,“嗯,好了,吃好了,陈生,咱们出去散散心?”
狗脸彪以为这家伙要躲事,冷笑一声,“哼,吃好了还可以喝啊,再来两瓶黄酒?”
“不喝了,”阿宽郑重地摇摇头,火气消退之后,他已经想明白了,端不端张家,那都是扯淡的事儿,这年头意气之争算个球毛,想办法去捞钱才是正事。
既然有了这种想法,他当然就不想让陈太忠这帮人跟张力斗气了,买卖万一做不成,人家几百万赔得起,自己这十来万的好处可就打了水漂了。
“晚上要办事儿呢,等事儿办完了,我跟彪哥你好好地喝他几天!”
妈的这可没到半小时呢,陈太忠想也不想就摇摇头,就这么卡着点钟走出去,非被人看了笑话不可——你丫说的不是挺狠的吗?敢情也是嘴皮子功夫?
“陈哥,你还真把那小子当回事儿了?”马疯子插嘴了,他也不想让这趟买卖黄了。
听到这话,店里还没走完的客人纷纷扭头过来看,大家都知道,这桌人刚才跟张老三叫上板了,不但坐着在等张老三回来,而且——眼下口气居然还这么大?
“哈哈,疯子你说的……倒也有理,”陈太忠被这句话逗乐了,他仔细一想,也是嘛,哥们儿已经吃完了,想走就走吧,那厮算是什么东西,我居然还要郑重其事地等他半个小时?
“把时间耗在这种人身上,也没啥意思,”说着,他懒洋洋地站起了身子,“阿宽,把你手机号留给老板,他要不服气,让他找咱们来好了,这种垃圾货色,啧啧……”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摇了一下头,言毕,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只看这坦荡荡的架势,没人以为他是借机溜号——要溜号早溜了,谁傻乎乎地卡着时间开溜?
反倒是人家这副傲然,却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一时间,所有人心里都生出了隐约的感觉:张力若是真的想同人家对掐,怕是多少要吃点苦头的!
陈太忠这么着急出去,还有另一个原因,屋子里的海腥味儿实在太大了,屋子外的空气中虽然也有些腥味,倒还不算特别严重,不像屋里,那腥味都接近臭味了。
站在门口,他正等着结账呢,张力领着十来个人,说说笑笑地过来了,看到他门神一般站在门口,登时就是一个愣神。
妈的我还没想好怎么收拾你呢,你倒好,站在那儿堵了门,不想让我进啊?
进这饭店的门儿不止一个,不过,张三少爷既然已经发怒了,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头一摆,“把这个小子给我扔到一边去!”
四个粗壮的汉子一听这话,登时就冲了上去,不过,他们冲上去得快,退得却是更快,陈太忠身子一扭双臂一振,不见怎么作势,那四个汉子就已经跌出五米之外了。
站在张力旁边的,是一个年轻人,人虽年轻,肚子却是不小,穿得人模狗样的,脸上也是一脸的傲气,“老三,这就是天南的那帮人?”
嘴上说着,他的手可不慢,手一挥,他身边的疤脸汉子已经摸出了一把手枪,一抬手冲着陈太忠就是两枪,“砰砰!”
毫无疑问,这年轻人也是个狠角儿,大台村码头虽然算得上是个龙蛇混杂的江湖场所,可是敢这么不问青红皂白,闹市中就敢开枪杀人的主儿,已经不能用“嚣张”二字来形容了。
遗憾的是,这一次,他们遇到了一个子弹都打不死的主儿。
陈太忠站在那里,硬生生地扛了两枪,然后笑眯眯地摇摇头,又冲着那年轻人点点头,最后状似遗憾地叹口气,“唉,我说……你们有没有威力再大点的枪了?”
别人还没反应过来,开枪的疤脸汉子已经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了,“砰砰砰”手中的枪不住地吞吐着火舌,子弹源源不断地射向陈太忠。
这次,陈太忠不再硬扛了,身形迅疾地闪动,两只手臂也不断地在空中舒张着,只是,他的动作实在太快了,昏暗的灯光下,别人只看得到若隐若现的残影,却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
“五颗子弹,你该换弹夹了,”陈太忠停下身子,笑眯眯地伸出双手,左二右三,五颗黄澄澄的弹头在他的手心,在电石灯的照射下,散放出诡异的光芒。
疤脸汉子手心已经出汗了,对方能空手接子弹,实在是骇人听闻,不过,多年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在下意识中退掉了手枪的弹匣,在电光石火的瞬间,一个新的弹匣被压进了枪柄。
他再次抬起了枪。
可是,他能做的,也就是把枪抬起来而已。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枪战之后
疤脸汉子的手尚未抬起,陈太忠已经在那边冷冷一哼,双手手迅疾地一扬。
借着惯性,汉子的枪口已经再次指向陈太忠,但是,当他试图扣动扳机时才感觉右臂传来一阵巨震,随即无力地垂了下来。
陈太忠将五颗弹头还了回来,用扔飞剑的手法,硬生生地将弹头楔入了疤脸汉子的体内,两条腿上三颗,剩下两颗,全打入了疤脸汉子的右臂。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了,一旁的人根本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
直到此时,疤脸汉子的耳中才传来年轻人的喊声,“小屠,小心了……”
年轻人被陈太忠吓到了,他实在太清楚自己身边这个小屠的枪法了,手快枪头准,夜里两百米远的手电灯泡,一枪一个,他能在一分钟打掉三十个。
这种枪法在这么近的距离打人,还是连开了七枪,对方居然不倒,这怎么能让他不惊骇莫名?于是忙不迭地出口警告。
张力则是已经看傻了,他在这一片横冲直撞多年,在像这种“大市”的日子,做过的也不过就是喊一帮人拿了砍刀铁棍之类的打打杀杀,开枪?不是不可以,不过那得捡没人的时候!
年轻人才喊完话,却发现身边的小屠身子晃晃,双腿一屈,已经跪倒了在地上,显然,对方趁着扬手的工夫,打来了什么东西。
陈太忠发来的五颗弹头,速度实在太快了,别说夜里的灯光不是很明亮,就算是搁在大白天,也不可能有人看得清,年轻人当然不知道小屠出了什么问题。
不知道不要紧,他只需要知道现在很危险,这就足够了——对面那厮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自己的处境……更危险。
他身子一闪,快速地退到了一群人的后面,那迅疾的速度同他肥胖的体型完全不能匹配,陈太忠看得有点奇怪,“这家伙移动的速度,快赶上我了哦……”
可问题是,对方明明没什么仙灵之气的嘛。
下一刻,那厮就露馅了,只跑了这么几步,丫就蹲在地上开始呼哧呼哧地大喘气,陈太忠看得摇摇头,我知道人体有潜能这么一说,不过这家伙……你也太怕死了吧?
他在这里略一分神,跪在地上的疤脸汉子已经枪交左手,显然,这家伙还打算继续开枪。
“你还有脸活着啊?”陈太忠脸色一绷,冲着这个叫小屠的家伙怒吼一声,“你那枪能打得死人吗?快点自杀了算了,丢不丢人啊……”
当然,这怒吼只是门面,事实上,他强行灌注了点意识给对方,不过,这厮的意志比一般人坚强许多,说不得,他又加大了一些力道。
下一刻,跪在地上的小屠万念俱灰,只觉得对方这话说得实在太对了,用枪打不死对方,反倒让人家扔过来的弹头打得自己全身“汩汩”地冒血,这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于是,让所有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疤脸汉子勉力抬起自己的左手,将枪口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毫不犹豫地就是一枪,“砰~”
脑浆四溅!
那年轻人虽然躲到了人后,却是把现场的情况看得明明白白地,看到陈太忠一句话居然能吼得小屠羞愧而自杀,心下不由得大骇,这是什么人?是什么人?
小屠是他的父亲帮忙物色的顶级枪手,不但枪法好,而且心性比一般人坚毅许多,居然……居然就这么自杀了?
张力却是没想那么多,眼见小屠的脑袋如同西瓜一般炸开,禁不住蹬蹬蹬连退十几步,转头寻找那年轻人的影子,等他发现自己的朋友闪到了人后,慌不迭也想有样学样地躲起来。
遗憾的是,他已经找不到可以藏身的地方了,大部分的人反应比不上那个年轻人,但跟他相比真的不差多少。
一眨眼的工夫,陈太忠眼前的人群就四散了开来,所有人都跑到了距离他五十米开外的地方,除了……地上那具孤零零的尸体。
这可不是哥们儿杀的你哈!陈太忠无奈地耸耸肩,转身招呼自己身后同样目瞪口呆的一帮人,“看什么看啊?没见过人自杀啊?走了走了……”
——看这话说得,谁能常见到人自杀的模样?
不过,从狗脸彪、马疯子、阿宽到那四个小弟,没人有心思享受这种冷幽默,他们个个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目瞪口呆的样子,眼见他发话,才浑浑噩噩地点点头,显然,大家都还没从震惊中清醒(book.www.uu234.com)过来。
陈太忠带头,直挺挺地向面前那一群人中走了过去,而对方一见他这横冲直撞的样子,则慌不迭地让开了道路,现在可没人想再冲上去出风头了。
张力的这帮人就算不清楚小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人家眨眼就打倒的那四个人,是大伙儿中身手最好的四个,毫无疑问,那是绝绝对对的高手(book.www.uu234.com)。
八个人就这么昂然地从人群中穿过、离开,直到走出很远,陈太忠才回头指指一个家伙,点点头,却是没说什么。
那家伙却是吓得登时打了一个冷战。
他身上也装着一把手枪,不过看到小屠的惨样,死活没敢掏枪出来,右手手心冒出的汗,已经浸得枪柄有些湿滑了,陈太忠这一指不要紧,此人出汗的就不止右手了——他连脊背上都冒出了半斤多的冷汗。
显然人家是说,我没动枪算我命好,可是,那家伙……怎么知道我裤兜里有枪呢?
撇开这一拨人的反应不提,继续说陈太忠他们这一伙。
走出很远很远,都没人敢说话,直到最后,阿宽实在忍不住了,哆里哆嗦地发问了,“陈……陈叔,那个,你有没有受伤?”
得,本来他还叫陈太忠为“陈生”呢,见识了如此火爆的一个场面,他连“陈哥”都不敢叫了,直接喊出了“陈叔”。
“是啊,自杀的那家伙,手里拿的是五四呢,”马疯子的一个马仔接话了,他们在陈太忠背后,没看清事情的完整经过,“那枪我玩过……”
“陈哥怎么会受伤?”马疯子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自家的马仔居然在这么幼稚的问题上做文章,让他脸上有点挂不住,不过,这也说明,他没把陈太忠跟狗脸彪的纠葛说出去,看,对这么靠得住的手下,我都嘴很严呢。
“有准备的话,手枪算什么?”狗脸彪也接了两句,“陈哥运起气来,连步枪都不怕呢,真是少见多怪。”
听到这里,阿宽有点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book.www.uu234.com),“呵呵,我还以为……那是武侠书上胡吹的呢,敢情真有这种人啊,那陈叔你……咳咳!”
他的话还没说到一半,只见陈太忠身边的人都转头怒视自己,终于干咳两声,不再说下去了。
陈太忠的心思不在他身上,他看了狗脸彪一眼,也猜不透这家伙是有意帮自己遮掩,还是果真这么认为,不过,丫这么一说,倒也省去了他做那些无谓的解释(book.www.uu234.com)。
只是,武林高手(book.www.uu234.com)……那算什么?切,挡得住哥们儿一指头吗?
其实,他心里一直觉得,狗脸彪此人,做人不如马疯子稳健,而且似乎……还有意染指毒品?论起社会上的口碑,两人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同是亡命,马疯子的表现,可一点都跟“疯子”不挂钩。
他心中,对狗脸彪实在没什么好感,翻脸无情的人谁会喜欢?不过,想想真要给其一个“我需要运气才能扛揍”的错觉,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最起码,那家伙想动什么歪脑筋的话,肯定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也省得丫去打老爸老妈的主意了。
“陈哥,这件事,你看……还要不要再找他们的麻烦了?”狗脸彪哪里知道他的想法?还主动地表忠心呢。
“阿宽,那些人什么来路?你知道不?”陈太忠侧头问问阿宽,他不擅长玩枪,当然也就不知道小屠的身手和枪法属于什么档次,不过,什么事情都是搞搞清楚比较好一点吧?
否则到时候人家算计他来,他倒是不怕,可要是乱枪一阵横扫,他能脱身,其他人怎么办?
——他这些同伴,搁在往日死了就死了,反正混黑的也没什么有好下场的,可发生眼下的话,他脸上挂不住啊,罗天上仙的尊严,还要不要了?
“这帮人……我也没见过,”阿宽沉吟一下,摇摇头,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不过,死的那家伙枪玩得很好,估计不是什么好路子……”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隐藏的仇恨
阿宽想说的是,若这帮人走私的不是违禁品,那就一定有相当的高层背景,那个死了的枪手保护的年轻人,绝对不是黑道上的人!
那人实在太年轻了,混黑的如果在这个岁数长上那么大肚子,不遭横死才怪,十有**是商家或者官家子弟才对!
不过,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了,陈太忠打断了他的话。
“呵呵,是么?”陈太忠笑着反问了一句,却是没再说话,他不是好路子?靠,他要敢再没完没了,哥们儿一定要让丫明白,什么样的人才叫操蛋中的王者!
“哼,你要是害怕,等他们问你的时候,说是天南狗脸彪做的就行了,”狗脸彪冷哼一声插嘴了,“也省得连累你。”
事实上,虽说他的胆子有时候确实大,可他更明白,那个小屠是自杀,就算有警方介入,也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他之所以这么说,无非也就是向陈哥表表忠心而已。
这一点,陈太忠也早想到了,要不,那五颗弹头杀五个人都够了,还打什么胳膊和腿?
他还想在官场上混呢,所以,能不给人留口实的话,还是不要留下的好,虽然这么做,感觉会有点憋气。
听到狗脸彪相激,阿宽干笑一声,没承认也没否认,而是顺手拍了拍陈太忠的马屁,“那是那是,陈叔是什么人啊?在这儿都敢拍他们,他们要是跟到天南,那可是自寻死路了,哈哈……”
江湖汉子讲究的就是一个刀头喋血,不过,若是说江湖汉子只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汉,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能有所成就的人,很少有脑瓜不够用的!
只会玩气血之勇的汉子,注定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想混得好,想成为人上人,光有血性是不够的,还得会察言观色,懂得顺应潮流。
显然,阿宽就是一个比较有眼色的主儿。
这一点,跟官场颇有几分相合之处,混官场光有真才实学是不行的,可光有关系的话,也不可能上位到什么样的高度——除非你的关系实在太硬。
按说,陈太忠听到这话,心里应该极为受用才对,不过,他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透过重重夜幕,他发现,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偷偷摸摸地向自己一群人摸来。
还好,他从对方身上,感应不到什么杀意,一时也懒得动作,于是站在原地不动,笑吟吟地看着阿宽和狗脸彪以及马疯子三哥人白活。
那黑影潜至距他们七八十米处,停了下来,伸出瘦小的胳膊,向这边招招手。
陈太忠看得颇为不解,你丫这是冲谁招手呢?
他们一行人现在停留的地方,基本没什么灯光,除了天上的月光和星光,也只有远处小摊贩和路边那路灯性质的电石灯散射出的光芒了,光线极其微弱。
换个别人,能看到远处有这么个人已经是殊为不易了,你这躲躲藏藏地招手,招给谁看呢?
他左右打量一下,果不其然,别说马疯子他们,连阿宽这么小心的人,也没发现那里有人,就更别说看到此人招手了。
“你们聊,我随便走走,”陈太忠艺高人胆大,倒也不怕什么陷阱之类的,向那个瘦小的人影走去。
他一离开,这帮人哪里还能聊到心上?少不得也要顺着他走动的方向望望,这一望不要紧,还真有人发现了远处那个瘦小的身影。
只是,发现归发现,陈太忠这么交待了,谁还敢跟上去看看?少不得大家只能交换一个眼神,我靠,怪不得陈哥(叔)这么胸有成竹,敢情,他在这儿还埋了线人?
他们想像中的线人,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陈太忠走到此人面前,这家伙也没跑,而是二话不说,跪在地上就“碰碰”地磕起头来。
“你是在叫我?”陈太忠有点明白了,他倒无意阻止对方这种崇拜的行为,哥们儿身手惊人,王霸之气也颇有那么几分,受用点凡人的崇拜,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磕了三个头之后,那少年也没站起身子,只是昂头看着陈太忠,“大哥,张力杀了我爹,求你帮我杀了他吧?”
是当地口音!
你是谁啊?我跟你很熟么?陈太忠有点恼火,你丫这情商也不是很足嘛,你当哥们儿很闲啊?
不过,想想对方才不过十四五岁,这斥责的话,他倒也不好说出口,再说了,情商不足……也是很值得人同情的。
总之,既然受用了人家三个响头,少不得他还是要讲究一下说话的方式,“嗯,这个……随便杀人是要受到法律的制裁的,你可以去起诉他嘛,要是你们当地的公检法司太黑暗的话,还可以上访……”
少年直勾勾地看着他,虽然是夜里,但是在月光的照射下,可以看出,少年人的眼中,满是愤懑之色,“大哥你不知道,我要是敢起诉,第二天就得让他们种了荷花!”
种荷花是什么,陈太忠不清楚,不过,猜也猜得出那不是什么好事儿,他笑眯眯地摇摇头,“那我就没办法了,大哥我可是守法的人,杀人这种犯法的事儿,我从来不做。”
你要是守法的人,那倒是咄咄怪事了,少年心中暗暗地腹诽,来大台码头的都是走私贩子,走私也是犯法的,你这是蒙谁呢?
不过,他年纪虽小,但家中遭遇的大变,却是让他在一夜间成熟了不少,他自然知道,对面这大哥跟自己非亲非故,自己又拿不出什么好处,人家不肯出手相助,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可是,他还想再试试,“大哥你要帮了我这个忙,以后我这条命,就是大哥你的了,这辈子我都跟着您……”
你省省吧,美坏你了呢,哥们儿飞升的时候也带上你?这倒好,你不用修炼就直接成仙了,陈太忠笑眯眯地摇摇头,却是没再说话,他想回去了。
见他这副模样,少年一时心中大急,情急之下,胡言乱语了起来,“对了,大哥,那个……你知道不知道你们刚才惹的那帮人是什么来头?”
咦?这个问题……倒是可以探讨一下,陈太忠笑眯眯地摇摇头,“呵呵,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你知道?”
“我也不知道……”
“靠!”陈太忠登时脏话出口,他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跪着的少年,摇摇头,“算了,我懒得理你,没事儿我就走了啊。”
“可我知道他们做的什么买卖!”少年低声嘶吼了起来,他有点着急了,可事关重大,他还真不敢大声说,“他们做毒品交易的!”
毒品就毒品吧,关我什么事?陈太忠冷笑一声,就待转身离去……慢着,什么?毒品???
“这毒品是运进大陆的?”毫无疑问,陈大仙人是一个不管民间疾苦的超脱人物,可不得不说,他心里还残留着些许不多的正义感,而毒品这东西,却正正是他最见不得的。
他这个怨念,大多还是来自于仙界的记忆,想想在仙界里,那些白种人修炼成仙的并不多,而且地位也极其低下,可在这人界中,黄种人……尤其是中国人,居然就因为毒品,嗯,严格说是因为鸦片战争,而被西方列强一蹂躏就是上百年,这让他很是耿耿于怀。
当然,他没兴趣去白种人的社会去大开杀戒——那样也没什么成就感,有那工夫,还不如等再次飞升之后,虐虐那些白种仙人呢。
不过,对毒品根深蒂固的痛恨,却是在他心中保留了下来,“是运进大陆的,还是转口运到海外的?”
“我不知道……”少年知道的,还真的不多,不过,当地人还是有当地人的好处,他的消息也算得上灵通,“不过,我知道张力把货藏在哪儿了,一汽车的货。”
显然,他不能确定陈太忠对毒品是否痛恨,但是,毒品这东西……那就是漫天飞舞的钞票啊,他相信,只要自己指出毒品的所在,眼前这大哥,估计很难不动心。
玩走私的,不就是冲着钱来的吗?有钱不知道捞才是傻瓜呢,这一点,少年很清楚,他见过太多太多走私贩子的丑恶嘴脸了。
“哦?”陈太忠有点兴趣了,毫无疑问,眼前这小家伙是打了祸水东引的念头,只要自己搅黄了张力的这一单买卖,估计那个肥胖的年轻人,也不肯放过张力的吧?
“你这心思倒是机灵啊,呵呵,”他打算出手了,我管他们打算把毒品运到哪里呢?既然让哥们儿碰上了,这毒品显然是要没收的!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空空妙手
同马疯子和狗脸彪打个招呼,要他们小心戒备,陈太忠就悄悄地跟着那少年走了。
少年叫小毛,不是大台村人,而是附近另一个村子的,不过,对大台村这里很熟悉,尤其是大台村的码头翻建加固用于走私之后,附近十里八乡的当地人,对这儿很少有不熟悉的。
按小毛的话说,大台村的村长张建国早立有规矩,这里不能走私毒品,因为怕招来武警或者军队,而且,这几年也有几个名声颇响和很多名不见经传的家伙,因为这个被搞得人间蒸发了。
可小毛的父亲,就是因为撞见了张力在海上同别人交易,失足溺水而死的,风平浪静的时候,一个渔民在海边溺死,这事怎么听怎么不合情理。
小毛是个有心人,仔细跟踪了张力一年多,才能确定,张力瞒着张建国在走私毒品,不过,老张村长真的知不知情,那倒也难说。
总之,据他的分析,如果张力这次失风丢了货的话,应该是不敢向张建国吱声的,而那个胖胖的年轻人虽然带的人不多,但个个都是那种一看就极其彪悍的家伙,而且腰间也都是鼓鼓囊囊的,绝对是少见的强横人物。
小毛通过观察,基本上可以确定,那些毒品,应该是装在两辆丰田沙漠王或者一辆北京吉普切诺基里的,不过,由于他无法靠近,也不能肯定到底装在那一辆中,“总不会三辆车都有,那样的话,货就太多了,张力没那个胆子。”
引着陈太忠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两里多地,小毛不肯再走了,指着远处黑乎乎的海岸线,“大概还有一里地,就那儿,有三辆车……”
以陈太忠的眼力,当然能看到那三辆车,车边还有十来个人在来回走动,“好了,你在这儿等我……”
说着,他就猫下身子慢慢地潜了过去,小毛看着他的背影,惊讶地发现,这位大哥的身影越走越淡,不多时,竟然完全融合在了夜色中。
他揉揉眼睛,再运极目力仔细看看,果然,眼前再也找不到那个魁梧的身影了,不由得心下大惊。
他的视力,是好得出了名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发现张力的秘密而没受到追杀,而且,刚才能远远地缀上陈太忠,也是拜了这双眼睛的能力。
可眼下,就这么一个大活人,在他眼中活生生地消失了,能不让他惊讶么?
不过,转念一想,小毛的心里反倒高兴了起来,这大哥显然不是一般人,有这样本事的高人去搞那毒品,张力这次可是要倒大霉了。
陈太忠哪里知道有人在身后这么想?他自觉自己做得已经很小心了,在这样的夜里,慢慢施展隐身术,谁还能发现不成?
等到身子完全隐起的时候,他直起身子,大模大样地一路小跑就来到了那三辆车跟前,打开天眼仔细一看,果不其然,在一辆沙漠王的后备箱里,一块块小方块码放得整整齐齐,这就是那海洛因了吧?
这辆车哥们儿要了!他抬手就想将车收进须弥戒,至于会不会惊动眼前这些人,再施个障眼法,幻化出一辆车不就完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么做的话,会耗费些仙灵之气——障眼法用不了多少仙灵之气,可长时间维持幻化,那也是一笔支出啊。
而且,事情搞大的话,今天晚上走私汽车的行动,没准就要受到一定的影响,我坐着飞机来这儿,总不能白来一趟吧?
再说,没准人家想打开车门拿东西,那可就穿帮了!想明白这个,他大剌剌直接将那些毒品收进了须弥戒,这车哥们儿不要了!
穿墙术用的仙灵之气要相对高些,从后备箱里“穿”出这些毒品之后,陈太忠也无意久待,转身离开。
小毛正蹲在地上东张西望呢,冷不丁听到身后响起了说话声,“好了,小毛,可以走了,呆这儿等着人家抓你啊?”
这一声吓得小毛连滚带爬地蹿出好远去,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大哥你、你弄到手了?”
“哪儿有那么快?”陈太忠翻个白眼给他,不过在这样的光线下,能看清楚这个白眼的,估计除了小毛也没别人了,“嗯,回头你等着听好消息就完了。”
他当然不可能说,那些海洛因我已经得手了,那样未免有点太惊世骇俗了,反正,既然是神秘失踪,也无所谓早晚。
“你……你没骗我吧?”看到陈太忠转身要走,小毛忙直起身子追了过来,“这儿离那里那么远,你才用了十来分钟就弄清楚了?”
他只当陈太忠是去侦察了,不过,就算这样,这速度也太快了点吧?一来一回两里多地呢。
“你信不过我,还来找我?”陈太忠头也不回,冷冷地来了这么一句。
小毛登时就不吭声,是啊,这大哥是高人,高人自然要有高人的手段,哪里是普通人能够理解的?
想归这么想,不过,他马上就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我……似乎成了见证人?
在这个码头上,小毛听到的和看到的丑恶事情,实在太多太多了,而且,他的父亲就是因为撞破了别人的交易而惨遭横死的,“见证人”人这三个字所代表的严重后果,他实在是太清楚了。
少年人终究少年心性,他已经算是很沉稳的了,但是在找陈太忠之前,却是没有考虑到,这大哥一旦得手,会如何对待自己。
这件事,我错得实在太离谱了!
想到这里,可怜的小毛同学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了,看着前面大踏步走路的陈太忠,禁不住悄悄地后退几步。
他没指望这个动作能瞒过陈太忠,但是不这么做的话,他又有点不甘心,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是的,指望别人良心发现放过你,白痴才会那么想。
小毛今年才十四岁,但是经历过家里的大变,跟同龄人相比,他有着别人难以企及的心机和成熟,只有在挫折中磨练出来的人,才会将这一切看得如此通透。
相较之下,陈太忠都差他不少,发现他没跟上来,陈太忠讶然回头,“还不走?”
见他回头,小毛却是又退了两步,眼中也满是警惕。
陈太忠见他这副样子,愕然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小毛想的是什么,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地骂他,“靠,你以为你是谁呢?我真要杀你灭口,你跑到天边去也没用,你信不信?”
这话,小毛能相信七成,但是,他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性子,是的,大家非亲非故的,他也不可能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赌对方的人品。
看到小毛又后退了几步,陈太忠心里发笑,不过,在这一刻,他的恻隐之心居然再次冒头:是什么样的变故,才能让这么一个小小的孩子,对外界充满了戒备感呢?
念及此处,他也懒得再逗弄小毛了,笑着摇摇头,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叠人民币,冲着对方扬一扬,“既然你信不过我,那就算了,这一万块是谢礼,我扔到地上了啊。”
其实,他根本没打算贩卖海洛因,眼下之所以这么做作,无非也就是想用这点钱宽宽对方的心:你看,我都给你钱了,要是打算杀你灭口的话,我犯得着这么多此一举吗?
说实话,世俗社会的钱,在陈太忠的眼中真的不算什么,虽然有时候他会对钱财有些计较,但通常情况下,他只是想通过对钱财的计较,达到某些目的,他关注的是等量钱财在社会中的含义。
比如说,同样是副科,同样的工作岗位,别人一个月比他多两百的话,他是绝对不干的,为什么我会少这么多?是我做错事了?还是你们认为我比较好欺负?
可眼下,他拿出一万来,让那惊魂未定的小毛同学宽宽心,却是很正常的事。
一边说着,他一边将那一万抛进了路边的草丛,自己却是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直到他走出很远很远,小毛才探头探脑地走过来,自草丛中捡起了那一叠钱,随手数数,差不多还真的是一百张的样子。
于是,他立刻就做出了判断,那个姓陈的大哥,一定是因为在海洛因上能大赚一笔,才不但没杀自己灭口,还给留下了这么多钱。
陈太忠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百年难得一遇地同情心发作一下,居然会让别人认为他是毒品贩子,这世界上莫名其妙的事儿,实在太多了一点。
他确实没太多的时间考虑这事儿了,等他回到狗脸彪一行人中的时候,阿宽刚刚挂断手机,“陈叔,船来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蒙晓艳上门
汽车走私是大台村的大头,今天是大市交易日,整整拉来了两百辆汽车还有多,阿宽上家的八十辆汽车也到了。
张力肯定知道那些是陈太忠他们要的车,不过,就算他在大台村玩得再好,也不敢去黑那些货,这些海上来的朋友,里面不但有港澳台黑社会的,甚至还有横行东南亚一带的海盗,别说枪了,说不定连炮都有,惹火了人家,绝对会是一场灾难。
等货到了陈太忠的手里再下手,那还有可能成功,毕竟在这方圆几百里,他张家的势力大得惊人。
所以,那些车还是顺顺当当地从码头上卸了下来,装进了阿宽事先准备好的大卡车上,八十辆车,足足装了二十辆大卡车。
看着车上一百多个箱子,陈太忠有点纳闷,“阿宽,不是八十辆车吗?怎么这么多木头箱子?”
阿宽听到这个问题,禁不住愕然地望向狗脸彪,不是吧?你家老大连这个都不知道?
“咳咳,”狗脸彪咳嗽两声,“是这样的,陈哥……那啥,这里很多车,都是割开的,要不车身太高,运输不太方便……”
敢情,这里走私车的规矩,是将一辆车自中间横切开来,这样一来,本来是一米五到两米的车高,就基本控制在一米二以下了。
这么做的话,运输过程中能极大地降低风险,一般人看到卡车后面一米五左右高的稻草垛,怎么能想到,这里居然能藏下汽车?
等车拉到地方,再将车顶与车身焊接在一起,打磨抛光之后再喷漆,就跟新的一样了,所以人们说走私车开起来安全性不高,倒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陈太忠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说,不过,既然已经露怯了,他也不介意多问问,顺便试图扳回一局,“不会吧?这儿所有的车都这么走私?那要是跑车之类的呢?”
跑车之类的,电控系统实在太复杂了,而且对于车顶的控制要求也极其精密,割开容易,再焊起来可就难了。
“也有整车,”阿宽惊魂未定地看看陈太忠,他实在有点搞不懂这陈叔以往是怎么走私车的,“你以前不是割开么?”
陈太忠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微笑着摇摇头,却是一句话都不肯说,是的,他只能做出这么一个高深莫测的样子来。
阿宽却是心里更惊讶了,难道说,这人以前都是做的订单买卖吗?
所谓订单,就是在大陆打听到谁想买走私车,想要什么档次的走私车,到时候发出单子来,港澳台那里自然有小混混去负责偷盗相应的车型,不过玩订单的,可都是高级车,一辆车最少都要赚五、六十万。
不过或许,人家有运输的门路吧?阿宽觉得自己这个猜测有点不靠谱,也就懒得多想了,总之,一个行家不知道车要割开来运输,只能说明大家不在一个层次上玩。
不该知道的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谁都不知道陈太忠带了什么样的运输工具来,不过,阿宽不用考虑这些问题,他只需要将货拉到交货地点卸下就完了。
这个时候,货主也到了,是一个极精干的小后生,个子低了点,人却长得极漂亮,若不是右边额头有乒乓球大小一块疤,装女人都是好看的那种。
他说着一口闽南话,非常难懂,幸亏阿宽听得懂,就做了翻译,大意是货拉到哪儿他不管,不过眼下就要拿钱。
他有说这话的资本,因为他的身后还站了六七个汉子。
陈太忠发现,这个码头上别的不多,就是这种精壮汉子多,不过这几位一脸风吹日晒的模样,一看就能知道,是长期在海上讨生活的主儿。
这次,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接话了,说得越多错得越多,还不如看狗脸彪他们怎么同对方打交道,于是,陈太忠冲着狗脸彪使个眼色。
狗脸彪可是会错意了,他只当自家老大不想马上出钱,示意他动手呢,说不得只能凑了过来低声解释(book.www.uu234.com),“这都是规矩,那些都是海上讨生活的主儿,货下来以后,咱们对的就是阿宽了。”
陈太忠听得实在没劲,斜眼瞪他一眼,不耐烦地发话了,“那你就办好了,钱又不在我手里,自己看着办吧。”
就因为他藏了一下拙,阿宽和那小后生心里禁不住嘀咕一下,这家伙似乎……开始想耍什么花样,然后,被他的手下劝阻了?
大家都是明白人,眼里不揉沙子的,这个误会,让阿宽心里越发地小心了起来,是的,他必须谨慎从事,以免激怒这个不好惹的家伙。
于是,接下来的事,办得顺利的离谱,阿宽很痛快地指挥那些大车开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的野地,“要不要开箱换装?”
“不用了,”陈太忠一摆手,“告诉司机们,安心在车里睡一觉就完了。”
阿宽怎么知道陈太忠的手段?既然人家这么说了,自是要这么做,他自己则是找个背风的地方,同陈太忠等人喝起酒来。
酒是白酒,南疆海边喝白酒的不多,大多是以黄酒或者烧酒为主,这是马疯子听了陈哥的吩咐,专门买来的,两辆车里装了四件,一件十二瓶的那种。
菜却是刚才从码头上买的海鲜干货,这可是好东西,点堆火烤着吃,实在是佐酒的佳肴,不止是外地人爱吃,当地人也爱吃。
阿宽原本是想看看陈太忠接应的车队什么时候来,说实话,他对陈太忠的身份实在太好奇了,搁在其他时候他不方便问,可眼下等车队来,却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遗憾的是,陈太忠肯定不会给丫这个机会,拿着酒瓶跟他对吹了起来,不多时他就昏昏欲睡了。
等到阿宽一觉醒来,才发现所有车上的货都不见了,所有的司机都睡得死沉死沉的,包括他安插在车队里的小弟们,都在沉睡中。
等他推醒了几个人一问,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正在这里琢磨,却看到陈太忠自远方施施然走来,“呵呵,醒了?货都运走了。”
他刚从一旁吐纳回来,在夜里,将所有人的六识一一封闭,没用他多少的仙灵之气,不过,这年头的,不论混迹官场还是江湖,总是多点仙灵之气才保险。
“这个……这是怎么运走的啊?”阿宽实在憋不住了,说实话,给谁都憋不住,实在是太诡异了。
陈太忠摇头笑着不语,他笑得相当地深沉,嗯,最起码他自己认为,笑得很有城府。
当马疯子和狗脸彪问起他的时候,他依旧是这种笑容:怎么样,哥们儿看起来,很有点领导的派头吧?
可惜的是,蒙晓艳认为,他这种笑容,代表了暧昧——事实上,在听到这个评价的时候,陈太忠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至于吗?我跟一群大老爷们儿暧昧?
他在周日上午回到了凤凰,一回来就让蒙晓艳抓个正着,原本他是打算回家一趟的,谁想在家门口遇到了心情大好的女教师。
“任娇告诉你,我家在这里住的?”他有点奇怪,“怎么她没来,你反倒是来了?”
“她?唉……别提了别提了,她现在忙着上课呢,”蒙晓艳叹口气,随即又展颜一笑,“哈,到你家门口了,不请我进去坐坐?”
自打脸上的瘢痕好了之后,她脸上的笑容,实在是越来越迷人,也越来越勾魂了,陈太忠看得心痒痒的,伸手轻佻地拧了一把,“哈,你这脸,手感不错哦。”
“请不请我进你家坐啊?”蒙晓艳撇撇嘴,那份娇嗔的样子,看得陈太忠有些垂涎欲滴,不过,任娇、杨倩倩之类的,我都没往家里带过呢,你这算怎么回事啊?
“算了,还是去你家吧,”陈太忠直接将话题带偏了,“哦,对了,今天不是礼拜天吗?她一个政治老师,还带什么课?”
“你可说吧,”蒙晓艳的脸一旦好转,似乎连智商都下降了不少,听到这么明显的转移话题,居然没意识到里面的问题。
“唉~”她长叹一声,“最近任娇迷上了传销,还想发展我进去做下线……真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了,那可是个无底洞呢。”
传销?陈太忠听得有点奇怪,“这家伙,好好的教师不做,搞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做什么?她不知道她的工作来得很不容易吗?”
为了能在教师这个岗位上继续工作下去,任娇甚至牺牲了她宝贵的第一次,当然,陈太忠并不认为自己是在乘人之危,那只是一个交换。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又加人了
“还不都是你害的?”听到陈太忠这么说,蒙晓艳白他一眼。
“是我害的?”陈太忠更纳闷了,“有没有搞错,我肯定不可能玩传销的嘛,那东西有什么意思?无非就是骗点钱,我差那点钱吗?”
94、95年的时候,传销的危害已经为大众所知,不过,那时的传销主要的生存土壤在城市里,远没有发展到后来那么天怨人怒。
97年那阵,传销由于名声越来越臭,纷纷改名为直销,也就是说当时大部分的传销,是有产品的,不是随便拉个人要“人头费”那种,而且也不是违法行为。
受这个名声所累,98年国家直接明令禁止直销了,2001年更是出现了国家打击传销办公室,直到那时,传销才由地上走到了地下,传销的手段也才因此变得越发地恶劣了起来。
在陈太忠和大多数人看来,传销不是个好东西,明明百十块钱的东西,非要卖到大几千甚至上万,只是,当时国家还没有明令禁止传销或者说直销,所以,大家也只能站在道德的角度去谴责这些人。
更多人想的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们想挣钱去挣好了,不要拉老子垫背!
而且,那时禁锢人身自由的传销者也很少见,所以,陈太忠虽然不喜欢传销,但也不认为任娇参加传销,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无非就是钱财上的一些损失而已。
可蒙晓艳怎么能说,任娇参加传销,是他害的呢?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直到来到了蒙晓艳的别墅,陈太忠才搞清楚了其中的原因,敢情,这件事还真的跟他有关!
前文说过,任娇所在的凤凰市五中的校长,是个老色鬼,老色鬼的爱人,是凤凰市教委的办公室主任。
主任大人最近迷上了传销,就借着手中的这点权力,到市教委所辖的各个学校去推销产品,甚至她找了师专的同学,将传销推进了行政级别比凤凰市教委还高一级的凤凰学院内!
在凤凰学院内,她的推销不是很成功,但是在教委所辖的各个学校内,她还是发展了相当一批的下线,是的,虽然她并不是强行推销产品,但总有那些缺乏门路的老师,愿意借此搭上教委的路子。
至于同她身份相若的干部,出点钱凑趣的也不在少数,反正大家都没指望靠这个发财,只当是赞助你了,留份情面,大家日后有什么不急不就的事情,也好张嘴不是?
反正传销这东西之所以害人,是因为大家当了某人的下线之后,为了赚钱,着急发展自己的下线,只要不去发展,只做个消费者,除了金钱上的损失,基本上也没什么再大的害处了,何乐而不为?平日里可是拎着猪头都找不到庙门呢。
当然,也有些不良老师,指望靠这个赚钱,而没命压榨学生家长的,诸如说你不成为我的下线,你的孩子就不要指望当上学生干部之类,这种老师有,但也不是很多。
可是毫无疑问,主任大人指望任娇购买产品,从而成为她下线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是的,任老师跟她的校长老公基本上算是不共戴天了,怎么可能去捧场?
她不去捧场,可五中肯捧场的老师却是不在少数,一个是教委的办公室主任,一个是自家的顶头上司,可以想像得到,在双重压力下,凤凰市第五中学校被校长夫人发展为下线的老师,比其他学校的要多得多。
在这种情况下,五中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校长夫人的业务样板,所以她最近经常来五中视察,也是体察民情的意思。
就在某一次“微服私访”或者说业务发展的过程中,校长夫人遇到了任娇,顿时惊为天人——她做的产品,是一系列高档化妆品。
“要不是你让任娇的皮肤变得那么好,她怎么会被选为产品的代言人?”蒙晓艳坐在自家宽大的沙发上,身子懒洋洋地靠在陈太忠身上,不依不饶地抱怨着。
“哈,你也可以做产品的代言人嘛,”陈太忠的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游走着,他当过仙人,但没当过圣人,这种情况下指望他坐怀不乱,似乎是有点难度。
一边说着,他的手就溜进了蒙晓艳的衣襟,轻轻揉搓着她极富弹性的肌肤,“哈,说起来,你皮肤的张力,比你老婆的可是大多了呢。”
蒙晓艳的身材极好,皮肤虽然不如任娇细腻,可也相差仿佛,但她皮肤的弹性,却是比任娇大了许多,也结实许多,手感极佳。
“是吧?”蒙晓艳得意地再舒展一下身子,好方便他的大手自由出进,“那你明天陪我上班去,就说是我男朋友,眼馋死那帮不开眼的混蛋……”
呃?陈太忠正在作怪的大手愕然地停顿一下,真男朋友还是……假男朋友啊?“明天,明天我还要上班呢,最近跟着一个项目,挺紧张的。”
“你、你这是不打算认账了?”蒙晓艳身子一僵,就打算往起坐,“占了便宜就想走?”
“差不多点啊你,”陈太忠手上一使劲,不让她乱动,说实话,他心里有点恼怒了,不过,眼前极佳的手感,让他又有点舍不得放手。
所以,他打算以理服人,“我怎么占你便宜了?你还差我很多治疗费呢,是不是?别以为我好欺负。”
蒙晓艳一听这话,身子登时又软了下来,气哼哼地发着牢骚,“我只是想出出气嘛,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陈太忠沉默半天,方才慢慢地点点头,手上也开始重新不老实起来,“嗯,这样吧,我看明天,有没有机会去吧……”
他想了想,认为她这种心态是能够理解的,被人漠视甚至歧视了这么多年,一朝得志,自然是恨不得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我蒙小鸭变天鹅了~~~~搁给一般人,都不会拒绝这种凑趣的事儿,锦上添花嘛,谁不会啊?而且能被这样的美女指定为男朋友,也是倍儿有面子的事。
陈太忠对这个兴趣缺缺,不过,想着自己或许是以前唯一“愿意”亲近她的人,心里居然有点同情这丫头,哥们儿这算是越来越地“有情有义”了吧?
“要拿上一大束玫瑰花啊~”看来,蒙晓艳为这一天的“隆重登场”,很是动了一番脑子,连细节都设计好了。
她在他怀里扭动半天,陈太忠下半身的帐篷已经支起来了,听她这么说,他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嗯嗯,没问题,对了……现在得巩固一下疗效……”
其实,根本不用他说,蒙晓艳早就做了这个打算的,不过,他既然能主动提出,她心里自然更加高兴——看来,太忠也是比较喜欢我现在的样子。
至此,自是一室皆春。
第二天一大早,陈太忠就赶到了单位,甯瑞远昨天就联系过他,不过当时他刚从蒙晓艳家回到自己家,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出去了,于是,甯总说明天要去招商办找他。
只出去了一天,招商办应该没啥变化吧?抱着这个心思,陈太忠推开317的房门,却屋里除了谢向南,又多出两人来。
见他来了,谢副科长笑嘻嘻地向他打招呼,“呵呵,陈科来了?来,我介绍一下,这是上周末刚调到咱们二科的小吉和小朱……”
小吉是个二十五六的小伙子,身材高高大大的,同陈太忠都有得一比了,剃个寸头,很有点彪悍的味道,不过细长的眼睛总是眯缝着,给人一种未语先笑的感觉。
小朱是个二十七八的俊俏少妇,中等身材,脸圆圆的,不过那双眼睛却是长得水汪汪的,她笑着看着自家科长,不过陈太忠总觉得,那双眸子似乎在向自己暗示着些什么。
陈太忠却是没操心这个,他心里正恼火呢,怎么回事啊?不是说招商办严重超编么?怎么又给我塞进俩人来?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平衡了,管它呢,反正这工资是招商办开的,再超编也不关我的事儿,手下人多,起码会有点威风,用起来也方便嘛。
想到这里,他笑嘻嘻地冲着两位科员点点头,“呵呵,欢迎欢迎,以后大家就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了……老谢,你跟我来一下。”
不经意间,他已经进入了科长的角色。
看着两人走近套间,小吉看一眼小朱,“咱们科长看起来脾气挺好的啊,好像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紧锣密鼓
陈太忠把谢向南喊进去,问了问甯瑞远的事儿,才知道人家甯瑞远周五才从阴平回来,“这个项目以后你盯好了,瑞远要是敢炸刺儿,你告诉我,我去收拾他。”
听到这样的话,谢向南心里不可能没有点想法,不管怎么说,陈太忠这么做,算是分润了点功劳出来,虽然陈某人只是想偷偷懒而已。
不过遗憾的是,谢向南从来都是木呆呆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受宠若惊的样子,这让陈太忠有些微微的不爽。
“这俩人,怎么回事啊?”想起新来的科员,他总有点耿耿于怀,别的不说,只说这名字,不是小鸡就是小猪,当我们二科是养殖场啊?
“以前招商办的后勤人员,”谢向南推推鼻子上的眼镜,“业务科室能完成任务的话,奖金还是比较多的,张玲玲那里五个人的名额早满了,咱这二科一成立,自然有人惦记。”
“可咱这是临时编制啊,”陈太忠撇撇嘴,“搞得这么臃肿做什么?”
“既然成立了,哪里有那么容易撤销的?就算你答应撤,也有的是人不答应,”谢向南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很认真的样子,“二科转正式编制是迟早的事儿,要不这些人以后怎么安置?”
我靠,这可是个好消息!
在陈太忠的印象中,二科这编制,纯粹是自己挤兑秦连成才整出来的,虽然他被任命为科长了,但一想起来这个玩笑一般的科室迟早会撤销,心里总是有点淡淡的遗憾。
“看来有点冗员,也不完全是坏事嘛,”他很开心地笑了起来,反正大家吃财政的,又不是由他发钱,只要能坐稳科长这个位子,财政负担有多重多轻,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怎么会是好事儿?”谢向南瞪大了眼睛。
老谢你的觉悟挺高的嘛,陈太忠白他一眼,心里有点不以为然,“哦?哪里不好了?”
“咱俩的奖金就少了啊,”谢副科长的觉悟,那不是一般的高,“都年底了,还指望他们能跑回项目来?现在大家只能等着甯家的项目敲定了。”
科员跑不回来项目,那就只能吃陈太忠这一单子,对于项目的奖励,招商办有一定的计算方式,不过毫无疑问,两个人的奖金四个人分,确实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哈,陈太忠听得差点笑出声来,他倒不是乐意被别人分钱,而是他觉得,谢向南这个人,还真的是满有趣的,“呵呵,我还以为你要说增加财政负担那一类的屁话呢。”
“与其分了我的奖金走,还不如让他们再给财政增加点负担呢,”谢向南这么回答,不过,从他的脸上,倒也看不出有多大的不满意,“我不是在乎钱,不过这俩人现在进来,摆明了就是要抢钱的嘛,什么事啊……”
哦,还有这么一说?陈太忠点点头,旋即又摇摇头,这事儿里的味道太多了,他又懒得想那么一点蝇头小利的事,所以决定放弃考虑这件事,反正人已经安排进来了,总不能就这么再撵出去。
事实上,他心里还在高兴业务二科不用撤编,自然懒得计较这么小的事儿,于是,他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起码他自以为很重要,“老谢,你的办公位置……跟他们放一起,这么做合适吗?”
但凡官场中人,对面子的问题都是一等一重视的,像那次照相,陈太忠得罪了城建委副主任李勇生,这次,为了班子的团结,他打算主动地提出来办公场所的问题,省得让谢向南心里存个疙瘩。
不得不承认,陈大仙人是越来越会为别人考虑了——当然,前提是他把对方当作朋友才成。
遗憾的是,这次,他把媚眼抛给了瞎子,谢向南实在是个没什么脾气的主儿,听到这话,只是憨憨地笑笑,“就两间房子,将就一下算了……”
“那得给你弄一张大点的桌子,”陈科长拍板了。
这次,谢向南看向科长的眼睛中,就多了一丝感激,陈太忠的好意,他自然领会得到,可惜他的嘴皮子……实在不够灵光。
两人正在屋里谈着话呢,屋外传来了秦连成的声音,“你是什么人?”
咦?周一上午不是计委的例会么?陈太忠有点奇怪,打开门一看,却发现秦连成正上下打量着丁小宁。
丁小宁没手机,家里也没电话,唯一的一个传呼,还被上次那五个人抢去了,联系起来十分不方便,自打上周陈太忠要她帮谢向南招呼甯瑞远,每天她都是到点就来业务二科报到,颇有点编外成员的味道。
“她是甯瑞远的姑姑,”陈太忠还没来得及说话,谢向南抢着发话了,一边说,还一边冲他使个眼色。
显然,谢副科长还记着陈某人上次的介绍,这个眼神就是暗示他:拜托,丁小宁不是甯瑞远的表妹,是他的姑姑!
“哦?”秦主任本来正严肃地盯着丁小宁打量呢,一听这个介绍,脸上就泛起了一丝和蔼的笑容,手也伸了出来,“哈哈,欢迎欢迎……”
丁小宁稍微错愕一下,也伸出了手,蜻蜓点水一般地同对方握了一下,随即将手缩了回去,正是那种不温不火的反应,表现得恰到好处。
“什么时候来凤凰的啊?”秦连成笑眯眯地发问了,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微的奇怪,这女人穿着衣服的品味很一般啊,时髦倒还勉强算得上,可这浑身上下,怎么没个名牌呢?
丁小宁早就看出来了,对方是个领导,胡乱说话肯定是不行的,可是,她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是有点急智,不过那都是江湖套路,不合适官场的。
说不得,她只能向陈太忠投来一个求助的眼神——我该说什么呢?
秦连成只当人家不认识自己,正在向陈太忠求证自己的身份呢,眼睛登时一眯,笑嘻嘻地看着丁小宁,等待自己的下属隆重介绍自己。
谁想,他听到的却是一个出乎他意料的介绍,“秦主任,小宁是凤凰市人,同海外的甯家已经失散了多年。”
这次,陈太忠也多了个心眼,没说这丫头姓丁,直接喊了她的名字了,反正搁在一般人耳朵里,“甯”和“宁”那是分不出来的。
我操,秦连成的脸登时就想绷起来了,他甚至连骂娘的心思都有了,小陈你丫怎么不知道早说呢?早说我至于这么客气地对她么?太**份了啊!
谢向南嘴拙,可是他的见识不算少,再加上家学渊源,一看主任这眉眼不对劲,马上就发话了,“秦主任,她可是陈科长费劲辛苦,才找到的人呢,而且,经过我们做工作,小宁也愿意配合咱们。”
听到这个补充,秦连成才彻底反应过来了,你管人家是海内还是海外的呢?就算人家是乡下的,但那也是甯瑞远的姑姑,最重要的是,人家愿意帮招商办做甯瑞远的工作!
邓公早就说过,不管黑猫白猫,捉得住老鼠那就是好猫,这显然是一只好猫,我还瞎操什么的心呢?
既然反应过来了,秦主任的脸再一变,不再理会丁小宁,而是笑嘻嘻地冲着陈太忠点点头,“小陈你辛苦了啊,呵呵,这样的人都找得到,看来你们科为了这个项目,可是下了大工夫了!”
听到这话,陈太忠心里却是腹诽不已,他是听“你们科”三个字比较刺耳,这明明是哥们一手搞定的,为什么你非要带上小鸡和小猪呢?看来谢向南说得没错,那俩来科里,就是分润功劳来的嘛。
不过,主任既然**裸地赞扬自己,他当然还是要表示一下谦逊的,“呵呵,应该的,对了主任,今天你怎么来了,计委那儿不是开例会么?”
“啧,头疼啊,”秦连成摇摇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我来找你是……嗐,算了,这事儿回头再说吧,眼下你们二科的任务,就是发挥愚公移山的精神,不怕困难,争取尽早地拿下眼前这个项目。”
直到秦连成转身离开,丁小宁找个机会,凑到陈太忠耳边轻声嘀咕一句,“他是跟着我进来的,好像有点……”
好像有点不怀好意,她没好意思把话说完,不过陈太忠已经明白了,他打量她一眼,“这还不正常?他是男人嘛,谁让你长这么漂亮呢?”
天公地道,这次他可真的误会秦连成了,秦主任这次找他,还真的是有事。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十中“惊艳”
(风笑祝大家中秋快乐^_^)甯瑞远是接近十点,才来到招商办的,不过很遗憾,陈太忠已经出去了。
听说陈科长又不在,甯总就有点想发火了,还好,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丁小宁,登时就是眼睛一亮。
当然,他上前搭讪的后果,那是可想而知的了,这个颇为好看的女孩儿,居然是自己的姑姑,搞明白这点之后,甯瑞远恨不得抱头鼠窜而去。
接下来,就是丁小宁和甯瑞远找个了墙角嘀嘀咕咕半天,等到他俩谈完,谢向南已经收拾妥当,打算陪着客人去接着四下考察了。
“今天上午不出去了,”甯瑞远笑眯眯地拒绝了他的安排,不过,他的眼睛看起来有点发红,“嗯,我回宾馆呆一阵吧……”
看着甯瑞远低头离开,谢向南有点搞不明白,为啥这人就这么不待见我呢?都怪太忠这个家伙,好端端地又跑走了……秦主任到底找他什么事呢?
秦连成找陈太忠,是想说说关于市里组建“招商引资考察团”的事,原本他是答应了陈太忠,将其列上名单的,可是眼下,出了点小小的变故。
按理说,这种事应该是他单独地找陈太忠谈,只是,他在上楼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丁小宁,一不留神就稀里糊涂(book.www.uu234.com)地跟着进了317房间。
进去就进去吧,可他又听说,陈太忠为了笼络住甯瑞远,居然不辞辛苦地在凤凰市找到了他的姑姑,为这种不辞劳苦的工作精神所感动,秦主任觉得,当时不合适说名单的事儿。
说白了,他还是怕陈太忠因为上不了名单,不能出国考察,就此一撒手躺倒不干,或者带了情绪工作,万一把甯家这笔投资撵跑怎么办?
可他回到办公室,再给副市长杨锐锋打电话,想再要俩名额的时候,杨副市长斩钉截铁地告诉他,“最近市里三令五申要开源节流,节约办公开支,小秦啊,十八个人的考察团还少吗?”
说不得,他只能把陈太忠喊来,推心置腹地解释(book.www.uu234.com)了起来,“小陈啊,这个……考察团的名额,有点紧张啊。”
秦连成认为,陈太忠是那种容易热血上头的主儿,只要自己很坦诚地解释(book.www.uu234.com)清楚缘由,这个问题……应该不会很严重吧?
确实,对参加不参加考察团,陈太忠是很无所谓的,等他修炼得再上两个台阶,“万里闲庭”就成了真正的视万里如闲庭,到时候想去哪个国家,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上一世他转过不少国家呢。
可是,有一个问题,他是一定要问清楚的,“节约办公开支是应该的,不过,咱们招商办,要去哪几个人呢?”
是的,他介意的是面子,要是他去不成,反倒是让司机什么的去了,这面子……掉得就没办法提了。
秦连成听到这个问题,很是犹豫了一下,半天才叹一口气,“咱们这儿三个名额,有一个是副主任王东升,还有两个,是张玲玲和李继峰。”
王东升是招商办的副主任,不过,他同时还是工商管理局局长,一般时间很少来招商办,陈太忠来了这么多次,也只不过见了他两面。
对王东升他没什么意见,不过对张玲玲和李继峰,他的意见就大了去啦,只是,凭良心说,论资格的话,他排在这二位后面也是很正常的。
“不是十来个人的考察团吗?”陈太忠有点奇怪,搬着指头算算,加上段卫华、杨锐锋、章尧东、景静砾之类的,似乎还有很多名额嘛,党政班子的领导,也不可能一股脑都去。
“还有联络人、经济学专家、技术顾问、谈判专家……”秦连成苦笑一声,“就咱们招商办的三个名额,都是我硬硬地争取回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陈太忠点点头,“可是李继峰,他算什么专家?”
张玲玲一直主抓业务,要说她去,他没什么意见,可李继峰不过就是个负责杂务的主任,凭什么也要跟着去?
要不是你打了李继峰一顿,你也能去!秦连成心里暗暗嘀咕一声,脸上却是笑眯眯的,“呵呵,这么多人去,总得有个总管吧?”
“再说,咱们凤凰市的宣传资料,一直是李继峰在做,有他跟着去,也好宣传咱们凤凰市嘛……”
秦主任都这么说了,陈太忠也没什么脾气了,不过,这件事让他很不开心,终于撇撇嘴巴,不再说什么了。
正如秦连成所想的那样,陈太忠既然不开心了,自然就没心思去接待甯瑞远了,反正他已经把事情交待给谢向南和丁小宁了,于是,一出主任办公室,他直接下楼开溜了。
走在马路上,他越想越气,少不得就要打个电话给杨倩倩,将自己的愤懑说了一顿,“……哼,李继峰也能去?到时候我找个碴再打他一顿,我看他鼻青脸肿地怎么去?”
杨倩倩听了这话,不但没附和他,反倒在电话那边咯咯地笑了起来,“哈哈,不去就不去吧,以你的性子,去了那里更生气。”
“不可能吧?”陈太忠听得有点傻眼,“虽然我对那些白种人不是很感冒,但工作就是工作,既然是拉投资的,肯定是要求人的,这点气我还受得了。”
是的,自打他听说自己要参加考察团了,他已经做好了这种心理准备,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不跟那帮浑身长毛的猩猩们一般见识。
“不是你说的那样,”杨倩倩反驳他,似乎她对情况是相当地了解,“跟你说啊,我指的不是受外人的气,是受团里的气,你知道不……”
她还要细细地解释(book.www.uu234.com),猛然间来了一句,“……哦,刘局长,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你跟他们打听一下就清楚了。”
显然,她的办公室里来人了,而她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要陈太忠随便打听一下。
这不用打听了吧?陈某人又开始自作聪明了,到时候跟一帮领导呆在一起,受点气不是正常么?
不过,到了厅级或者副厅这种级别的领导,做事也不可能太离谱,官到了那一步,人家讲究的都是内敛和气度了。
总之,有了杨倩倩这话,他心里又平衡了些许,既然可能受气,去不去的就无所谓了,再说了,时间还早,到时候发生点什么变故也未可知。
他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十点半了,于是抛开满脑门的心思,去找花店买花了,他得去给蒙晓艳捧场。
蒙晓艳今天可算是出风头了,一大早在进十中大门的时候,她就被值班室的老王头拦住了,“姑娘你找谁啊?”
“我是老师啊,”蒙晓艳脸一绷,心里却是美不滋滋的,“教英语的蒙晓艳啊,王叔你不认识我了?”
老王头张口结舌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笑眯眯地点点头,“哦,是蒙老师啊,看我这老眼,你这是……去素波整容去了?”
老王平时还是挺能嚼舌头的,不过,蒙晓艳因为相貌和性格问题,在学校里不怎么招人待见,见风使舵的老王平日里也就不怎么搭理她。
蒙晓艳根本不理他的示好,昂首走进了学校,一路行来,校园里的老师和学生无不侧目,面对这种艳羡和垂涎的目光,她真的想大哭一场,这一刻,恍如隔世!
推开初中英语教学组的大门,她笑眯眯地向两个老师点点头,也不做声,拎着包包就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那二位目瞪口呆了好一阵,一个年轻的女老师才半信半疑地问了一句,“蒙……你是蒙老师的妹妹?”
“哈,我就是蒙晓艳啊,”蒙晓艳再也憋不住心中那份巨大的欣喜了,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李老师,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能认识你倒怪了,”另一个男老师低声嘀咕一句,“你这……你这是爱丽丝漫游仙境去了?”
“是啊,我认识了一个神仙,”蒙晓艳一边咯咯地笑着,一边开玩笑,她可不知道,这话其实一点错也没有。
“神仙让我许个愿,我就跟他说,把我变回十七岁那年的样子吧,然后我睡了一觉,起来就这样了,咯咯~”
那个李老师平日同她处得尚可,早按捺不住跑了过来,盯着她的脸使劲地左看右看,半天才嘀咕一声,“一点痕迹都没有?晓艳,现在的你才像你以前的照片。”
蒙晓艳的档案、工作履历、工作证之类上面的照片,一直用的是以前的旧照,不过,大家只当那是一个丑女在YY,还好,当时还没有什么PS技术一说,否则,别人还指不定怎么认为呢。
不过显然,李老师还是认为,她一定是去做手术了,只是,这个手术效果,实在太令人震撼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未来的校长
(中秋之夜,月圆人团圆~~)陈太忠进入初中英语教学组的时候,蒙晓艳正坐在椅子上发愣,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远没有昨天两人欢好时,某人憧憬的那种“观者如潮,违者如堵”的场面。
我知道你长得不太好看,不过,在下界,你已经算是百里挑一的了!他有点纳闷,“晓艳,他们……怎么没人在?”
对美丽的无视,才是最大的亵渎,想那秦连成堂堂的副厅级别,不也照样在丁小宁身后玩“尾行”?这个行为虽然听起来有点猥琐,但毫无疑问,这才是男人正常的反应嘛。
陈太忠问了这话半天之后,蒙晓艳才如梦方醒地抬起头来,眼中有点奇怪的怨怼之色,“你还问我?还不都是你害的?”
“你吃了枪药了?”陈太忠脸色一绷,不过,他并没有生气,这只是下意识的反应,他觉得自己有点冤枉,“你知道把你的脸弄成现在这样,我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吗?”
“我知道,可是他们不知道……”蒙晓艳的眼中,升起了两个小太阳,毫无疑问,那是怒火,“……他们不知道我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我的第一次,就因为这个……没了。”
“你这纯粹是鬼扯,你的第一次早没了,那不是任老师拿走的吗?”这下,陈太忠真的有点恼怒了,“我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别跟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胡扯。”
原来,蒙晓艳面容大变的消息,在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十中——这很好理解,大家都是生活在现实社会中,如此诡异的事件,让再不八卦的人也长出了长长的舌头。
初开始,大家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道貌岸然地、若无其事地、凑巧地之类“路过”一下,搞得平日里冷清的初中英语教学组跟菜市场似的。
可是,好奇心一旦被满足,而且从蒙晓艳脸部平整的肌肤上挑不出任何毛病,人们的心理,就慢慢地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大多数老师平日里跟蒙老师并不熟惯,其中的女性老师心里自然要嫉妒一下,有那跟蒙老师熟惯的女老师,想讨教一下美容秘诀,可蒙晓艳也知道深浅,当然不想陈太忠带去什么麻烦。
再说,这治疗的手段和过程,似乎也太香艳了一点,她怎么可能声张出去?
所以,蒙老师就给大家编了一个很玄幻或者说很琼瑶的故事,故事的大意,无非就是说自己脸上的瘢痕和嘴上的胡子,那都是一个手段,为了对世间男人做出一些考验。
是的,她既然长得是如此漂亮,当然希望自己未来的伴侣不是单纯地以貌取人,她要找出自己的真爱,那人必须是无视她的外表,珍惜她的内心的人。
眼下,这个男人已经出现了,所以,她就无须再伪装下去了。
可问题是,别的老师会相信吗?这个故事若是发生在书本上,大约还会换来一些廉价的眼泪,但真的在生活中有人这么做的话,大概所有的人都会认为这个人脑子进水了。
人的脑子会进水吗?不是不能,但是……很难!
所以,泰半的女性老师认为,蒙老师之所以编了这通谎话出来,或者是有什么想法,抑或是有什么顾虑,但毫无疑问的是,蒙老师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大家得不到类似的待遇。
既然如此,大家怎么还会再围着蒙老师打转?那不是会让她越发地满足那点丑陋的虚荣心吗?
至于男老师,那也不用再说了,学校里的男老师本来就不多,蒙晓艳暗恋的那位已经能够充分的肯定,蒙老师被一个大款包了,所以才能有钱去北京做美容手术。
人云亦云的人总是大多数,没有老师愿意过分深究那大款是如何看上以前那么丑陋的蒙晓艳的,至于说美容手术——哪个男老师会凑到一个女老师跟前仔细盯着脸看?为人师表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反正,人家蒙老师已经有了心上人,哪怕长得跟天仙一样又如何呢?所以,男老师们也远离了蒙老师,最多不过有个把两个隔着好远张望一下。
只有教导主任来主动找了一下她,虽然打的是销假的幌子,不过他也暗示了,蒙老师若是能再努力上进一些,教教高一的学生也未尝是不可以的。
教初中和教高中的老师的待遇,差别还是很大的,尤其十中是以高考的升学率高而享誉凤凰市的。
不过,这教导主任在学校里的名声,比之任娇所在五中的那个色鬼校长也不遑多让,同样是以擅长同女教师“沟通工作”而闻名的。
这一切的一切,怎能不让刚恢复容颜的蒙晓艳生出巨大的挫折感?“……没想到一个人要扭转形象,是那么难,唉~”
“你理他们做什么?”陈太忠真的很难想像,一个人会如此介意别人的感觉,他能理解,但绝对无法认同,“好像离了他们,你就没法活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从身后拿出了一束玫瑰,手一抖,又变戏法一般拎出个花瓶来,“好了,你看摆在哪儿合适点?”
触目那个玲珑剔透的精致花瓶,蒙晓艳的目光登时温柔了许多,抬头冲着陈太忠笑笑,接过花瓶摆弄了起来。
将花瓶摆放好之后,蒙晓艳走到陈太忠身后,双手环住了他的腰,脸也贴在了他宽大的肩膀上,柔声发话了,“谢谢你,太忠……”
“想谢我的话,晚上在床上谢吧,呵呵,”陈太忠轻笑一声,他觉得有必要帮她分分心,当然,这话也是他的真实想法。
听了这句话,蒙晓艳半天都没有发话,只是她的双手,将陈太忠的腰箍得更紧了。
良久,她才轻叹一口气,“我想好了,我要当官!”
她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加上她略微沙哑的嗓音,一时间真有点“破釜沉舟”的味道。
“官儿有什么好当的?”陈太忠下意识地反问一句,要不是想锻炼情商,别说凤凰市市长了,给个天南省省长,哥们儿也不稀罕呢。
再说了,女人当官,很有意思吗?到时候这肥嫩可口的鲜草,还指不定招来多少只贪婪的兔子呢!
“我也不想当多大的官儿,”蒙晓艳的眼光现实得很,或者说,她的怨念之大,已经隐隐有点失控的危险了,她咬牙切齿地低声嚷嚷,“当我们十中的校长就行了。”
十中校长?那倒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陈太忠笑笑没说话,这不过就是个副科级的学校而已,以蒙晓艳的背景,操作起来简直是太简单了。
不过,透过薄薄的夹克衫和衬衣,他还是能感觉到,贴在自己背上的蒙晓艳的脸颊上,有一个硬硬的东西在微微地颤抖——这是在咬牙吧?
“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呢?”陈太忠低声劝解着。
“不行,我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蒙晓艳的手,越发地使劲了,整个人似乎要从他的背后挤入他的身体一般,“对我好的,我会百倍地对他们好,对我不好的,哼,他们等着吧……”
这几句话说的,倒是颇有点男儿气魄,不过,她的心眼似乎小了点,陈太忠轻轻地拍拍她的手,“好了晓艳,为这种人计较,值得不值得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精瘦的中年人走了进来,看到眼前一幕,登时就是一愣,“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他的声音,异常严厉。
陈太忠瞥他一眼,根本不予理会,是学校的老师吧?你们校长也不过是个副科,你跟我甩什么的脸子?
蒙晓艳却是及时松手了,她从陈太忠身后转了出来,看看中年人,“哦,黄主任啊,我已经跟你说了,我现在只想带好初二的班,高一的班,以后再说吧。”
“呵呵,是吗?”黄主任皮笑肉不笑地扯动一下嘴角,“工作时间不许会客的,你不知道吗?你要记住,你是一名人民教师。”
他已经猜出了陈太忠的身份——这应该是蒙老师的新男友才对,眼见两人如此亲热,教导主任忍不住就要棒打鸳鸯煞煞风景。
“你算什么人,也配这么跟晓艳说话?”陈太忠翻脸了,毫无疑问,这个黄主任是借着敲打蒙晓艳给自己脸子看,靠,你丫日子不想过了?
“你!给我出去!”黄主任脸一绷,手指陈太忠,“要不我就要叫保安撵人了!”
“你敢叫保安撵人,明天我就让教委撸了你,你信不信?”蒙晓艳再也无法容忍了,换个别人,她或许不会说得这么决绝,不过这个色鬼主任……人缘一直都奇差。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报仇须趁早
奇怪的是,听到蒙晓艳这么不客气的话,黄主任居然没怎么生气,他只是用带着点嘲讽的眼光打量了她两眼,接着又冷哼了一声。
“蒙老师,本来你没有充足的理由,请假一周,就已经很过分了,现在又在工作时间会客,我会把这件事向甲校长反应的,现在,我非正式地通知你,今天的课你不用上了,等着学校的处分通知吧。”
他绝对不会把蒙晓艳的话当回事的,若是这个丑老师真有对抗甲校长的本事,当初又怎么会被列入“返聘待岗”的名单中?
再说,蒙老师这两年的恓惶样儿,是个人都看得到,一个双亲过世,没人关心的丑孩子而已,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傻大款,整整容就以为自己了不得啦?
撸我?你还是省省吧,我倒不信,这次停了你的岗,你不来求我!想到这里,黄主任的心里甚至有点期待了:等你找上我家说情的时候,我要不把你全身上下三个洞统统开发一遍,我就不姓黄!
“你不让我带课?”蒙晓艳尖叫一声,说实话,她来十中的目的,只是想追随那个搅动了自己芳心的帅哥校友,不过,两年多的课代下来,她已经离不开这个职业了。
相对成年人的社会,学生是相当单纯的,虽然有些学生也会背地里嘀咕蒙老师的相貌,但蒙晓艳严肃认真的教学态度,还是深受学生们喜爱的。
像她眼下带的两个班的学生,上学期期末的英语成绩很不错,很多学生家长对她的评价也相当高,那些真诚的感谢,已经让她发自内心地喜欢上了这个职业。
“既然是非正式的通知,我有权力不理会,”蒙晓艳拿定了主意,“等正式通知出来,你再跟我说吧,好了,现在我要跟我男朋友出去吃饭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黄主任登时勃然大怒,是的,教导主任是没权停老师课的,可是他跟甲波校长的关系极好,基本上能做了甲校长一半的主,在他的概念中,停老师的课是他说了就能算的。
刚才他之所以说是“非正式通知”,无非也是就暗示一下蒙老师,在正式通知下来之前,你若是能任我为所欲为的话,嗯,有些事情……它未尝不可以商量。
“那我就正式通知你,你被停职反省了,”黄主任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我在教育系统也工作了二十多年了,还没见过你这么目无领导目无组织的人民教师!”
“姓黄的,你记住你说的话!”现在,蒙晓艳倒不是很激动了,她淡淡一笑,“你给我等着,我告诉你,凤凰市蒙家的人,不是你这种垃圾招惹得起的!”
“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啊?”陈太忠眉毛皱皱,“饭点儿了啊,等咱们吃完饭回来,慢慢收拾他不行吗?”
这话实在有点过于地目中无人了,敢情一个学校的教导主任,还赶不上一顿午饭重要?
看着两人转身扬长而去,黄主任气得牙关紧咬,待他转身看到蒙晓艳办公桌上那一束鲜艳的玫瑰的时候,这气就越发地不打一处来了,手一抬,就想抓起那个花瓶。
再想一想,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怒火,随即,嘴角露出一个小小的、极其冷酷的笑容……“跟我去趟素波,好不好?”坐进饭店的包间,蒙晓艳依旧对学校里发生的事耿耿于怀,“我要去找我叔叔,要个官来做。”
“用得着那么费劲吗?”陈太忠有点不以为然,“直接找你妈不就完了?她一个人住,其实……”
“我跟你说过了,我妈早死了,唐亦萱不是我妈!”蒙晓艳很不愿意提起那个女人,下一刻,她双手拉住陈太忠的手就是一阵乱晃,“太忠,求你了,跟我一起去趟素波吧,你没听见那个姓黄的说,要让我下岗吗?”
想想蒙晓艳的叔叔就是天南党委的No.1蒙艺,陈太忠心里也有点蠢蠢欲动,不过,按他的分析,蒙晓艳跟她的这个叔叔,关系应该是很一般的吧?
“你跟蒙艺很久没来往了吧?”他哪壶不开专提哪壶,“就算你找上门,人家也得认你不是?要不……先打个电话?”
蒙晓艳登时失声无语,打电话能解决问题的话,她早打了,可是,她主动消失在叔叔的视野中好多年了,现在遇到事儿了,打一个电话过去?
说良心话,她心里明白,叔叔对自己现在的处境,应该还是了解的,毕竟当初叔叔走上政坛,是自己的老父亲一手推动的,叔叔是个念旧的人。
但是,事情是不能那么做的,是的,她有必要让蒙勤勤知道,当初那个漂亮的、自信的、骄傲的小姐姐又回来了,也要让叔叔明白,我不是穷困潦倒到不行才找上门的,我只是不想任人欺负,导致堕了蒙家的名声。
“我一定要去一趟素波,”她很坚决地告诉陈太忠,“是朋友的话,你就陪我走一趟,我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好的!”
“走一趟没问题,不过,你觉得蒙艺一个省委书记,来管一件这么小的事……现实吗?”陈太忠叹口气,“再说了,那个姓黄的做事做得这么绝,你要是不尽快做出点反应,他肯定以为你软弱可欺嘛。”
这话秉承了他一贯的理念,既然要动手收拾人,一定就要赶早不赶晚,只有在对方肆无忌惮欺负自己时,做出最凌厉的回击,才能获得最爽的感觉。
再说了,不如此,也不能显出自家手段,“到时候,没准他们又要歪嘴了,呀,蒙晓艳这是向哪个领导出卖色相了吧?领导被纠缠得受不了,才这么随便过问一下?”
听到他这话,蒙晓艳又愣住了,显然,陈太忠所说的报复方式,非常符合她的心态,而她真想去素波的话,也不可能跟蒙艺一见面,就谈这种事吧?
“我恨不得马上给那个家伙点颜色看看,”她狠狠地一捏小拳头,“无耻,居然想拿个升高中部来骗我上床,真是个人渣,姑奶奶我缺那点钱吗?”
“那你就得找唐亦萱帮忙啊,”陈太忠脸色一整,“她可是一直很关心你的,不过……”
想想能跟天南省的省委书记挂上钩,陈太忠也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嗯,这件事完了,你回头再去素波看你叔叔也不迟啊,到时候我陪你去……好不好?”
“可我就是看唐亦萱不顺眼,”蒙晓艳这次说实话了,这种心态,她甚至没跟最信任的“老婆”任娇说过,“所有人都说她比我聪明比我好看,而且……我还得叫她‘妈’?天底下有这种道理吗?”
“咳咳,”陈太忠咳嗽两声,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这女人吃起醋来,是天下一等一可怕的事儿,搁在往常,他或许不会理会,可眼下,他跟蒙晓艳已经是朋友了,还发生了很亲密的关系,一时就有点无从置喙的感觉。
再说,蒙晓艳现在已经有勇气去看她的叔叔了,若是他想在官场继续混下去,那么,能不招惹她,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你咳个什么劲儿啊?”蒙晓艳白他一眼,下一刻,她猛然想起一个问题来,“对了太忠,你给评价评价,那个姓唐的好看,还是我好看?”
“咳咳”,陈太忠咳嗽得更厉害了,他一运气,让自己的肚子发出了“咕噜”的一声,“咳咳,我很饿了诶,奇怪,菜怎么还没上来?我出去催催,你在这里等等先……”
只是,他这次运气比较匆忙,以前也没有类似的经验,这一声响,声音奇大,简直有若在桌边敲了一记牛皮大鼓一般,包间四周的墙壁,居然反射了些许回声出来。
“不许走!”蒙晓艳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可眼见陈太忠要直起身子,一伸手就拽住了他,“别想转移话题,快说!”
女人的思维在什么时候最敏锐?是的,就是在这个时候最敏锐,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一般,她就出手了。
“这个……你让我说什么?”陈太忠装傻充愣地反问一句,大脑却是在急速地转动着,哥们儿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啊?
“说我和唐亦萱谁漂亮?快说,不许耍花样!”这一刻,蒙晓艳的目光犀利如电,一切阴谋阳谋都被她洞察得明明白白。
肯定是唐亦萱比你漂亮啊,你当那么多的眼睛都是瞎的啊?陈太忠恨恨地腹诽着,不过,现在该怎么回答呢?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最毒妇人心
还好,陈太忠的脑瓜,真的不是白给的,在很短的时间内,他就找到了答案。
“那个啥,晓艳啊,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不是还……那啥呢?”他正言解释(book.www.uu234.com),“人跟人相处吧,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
“那你现在是觉得我很难看,是吧?”蒙晓艳的脸有些发青。
“咳咳,怎么……怎么会呢?”陈太忠再咳嗽两声,硬着头皮解释(book.www.uu234.com),“你现在当然好看啦,要不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嫉妒你不是?不过呢,咱俩太熟了不是?”
说着,他一摊双手,遗憾地耸耸肩膀,“这个……所以我就实在不太好感觉,你到底漂亮到哪个地步啦。”
蒙晓艳斜着眼睛看了他半天,最终点点头,“……算了,我也不逼着你说了,嗯,反正我知道,你肯定也觉得唐亦萱好看。”
“我懒得理你,”陈太忠白她一眼,站起身子,“好了,我去催催菜……”
酒菜上来之后,两人边吃边聊,不知道为什么,蒙晓艳又想起了吴言,揪住他问跟她是什么关系,这下陈太忠真毛了,我靠,我俩什么关系,你管得着吗?
“强奸犯和被强奸者的关系,”他翻翻眼皮,“怎么,你满意不满意?”
“好啦,我不过就是随便问问嘛,”蒙晓艳知道他生气了,少不得又温言哄哄他,事实上,她已经从任娇那里听说了陈太忠的操蛋脾气,眼下他发毛了,她还真的有点害怕。
别说陈太忠对她雪中送炭的行为,就只说他若是不爽,将来万一脸上出现个什么反复人家撒手不管的话,蒙晓艳怕就只有上吊寻死这一条路可走了。
没错,现在十中的老师们有孤立她的架势,也有想染指她的教导主任,但是,这些孤立和垂涎虽然让人不舒服,可那全是因为她恢复了美貌的容颜,她无法想像自己第二次失去它时会变得怎样,不过,十有**不是疯就是死了。
当然,她不相信陈太忠会做出什么强奸的勾当来,以他的条件,还会缺女人吗?
“没啥,别在我面前端你那大小姐的架子就行,”陈太忠轻笑一声,心里却是自赞一下,哥们儿这脾气,那是越来越好了啊,“其实……我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呢。”
饭吃到最后,蒙晓艳还是下定了决心,“要不,太忠你去找唐亦萱说一说吧,等你有空了,我跟你一起去素波。”
“早这么说嘛,”陈太忠满意地点点头,负责教育口的副市长王伟新是党项荣的人,跟章尧东不对路才被从经济口调到教育口的,这个过气人物,总不敢跟唐亦萱硬顶着干吧?
“其实,唐亦萱一直挺关心你的,”他等闲是不参与别人的恩怨的,不过,看着蒙晓艳一直对唐亦萱耿耿于怀,心里却是颇有几分不以为然——唐亦萱那么美貌的女人,生活却是那么无聊,他有点同情。
“比如说你的脸……”他还想老话重提,却不防蒙晓艳有点恼羞成怒地打断了他的话,“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个毛的知道,陈太忠脸一绷就想发作,谁想蒙晓艳比他的反应快得多,一意识到自己可能激怒对方,马上换上了一副笑脸,“我倒是很好奇呢,太忠,她出了什么样的条件,才请动你治我的脸的?”
“这个……没啥条件,”陈太忠仔细想想,确实,唐亦萱要自己提条件,自己却是还没想好呢,“我不过是看在她那么惦记蒙老书记的面子上……”
“扯吧,”蒙晓艳笑嘻嘻地看着他,“听说任娇当时有事求你,结果你就把她硬上了,是不是?”
这个典故,她是听任娇说的,不过,任娇始终没有说须弥戒来自于陈太忠,世界上有些东西,是对着自己至亲至近的人也不能说的,所以,蒙老师也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呃……那只是等价交换而已,哪里有你说的那么难听?”陈太忠翻翻眼皮,嘴里强自辩着。
“你该不会……”蒙晓艳的大大的眼睛在他的身上滴溜溜地乱转了两圈,然后一捂嘴,讶然地看着他,“你不会向唐亦萱也提出这种……这种交换方式了吧?”
“少胡说!”陈太忠重重地一拍桌子,他也不知道这种怒火从何而来,“我跟她没什么的,我俩……她还是处女呢!”
“处女?”蒙晓艳的眼睛滴溜溜地转转,她知道,唐亦萱同蒙艺一家一直走得很近,不过,究其原因,大约也是叔叔佩服她对过世的老父的那份执着的报恩。
是的,只要唐亦萱还继续这么坚持下去,叔叔一定会越发地照顾她,我这做侄女儿的地位,反倒是无足轻重了。
这可不行!叔叔本来应该对我比她好才对!对上唐亦萱的话,蒙晓艳很快地就能找回昔日里做公主的感觉。
这世界真的很奇怪,越是在乎你的人,反倒越容易被你忽视,眼下的蒙老师的想法,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太忠,你想不想升级,当大大的官儿?”蒙晓艳开始布局了,“我可以跟叔叔说的,有他支持你,做个凤凰市市长也不难哦。”
“那叫上进,不是升级,我更喜欢玩斗地主!”陈太忠有点哭笑不得,蒙老师显然不太清楚官场的这些东西,连词语用得都错误百出,不过,蒙晓艳这个提议,却是正中他的下怀,“混官场的,谁不想进步啊?”
不过,当凤凰市市长……蒙艺也未必就能一手遮天,副市长倒是有可能,不过,那可非得有几年工夫才成,谁又能保证下一届书记,蒙艺能连任呢?
“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肯定帮你说话,”蒙晓艳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用尽所有的办法,帮你说话,我是认真的。”
“嗯,”陈太忠沉吟一下,虽然他觉得蒙老师的行事有些诡异,但这个条件,确实是很诱惑人的,“先说来听听,我声明,接受不接受,要看我的心情啊。”
“把唐亦萱从处女变成非处女!”蒙晓艳斩钉截铁地说,“你要觉得难张嘴,就说这是治好我的脸的条件,怎么样?”
咝~陈太忠登时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条件太操蛋了吧?不过……似乎……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先问问原因吧,“你这么痛恨唐亦萱吗?”
“怎么会呢?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本事的男人了,还长得这么英俊帅气,”蒙晓艳冲他甜甜一笑,旋即叹口气,“我只是觉得,唐亦萱生活得太寂寞了,她……她还年轻啊。”
纵然是在这种场合下,她也不忘使用些手段,顺着陈太忠的思路说话,不得不说,蒙家的人,那都是有混官场的天份的。
这话倒也对,陈太忠点点头,他当然不会认为自己的样貌拿不出手,不过,这可能是一个圈套,他必须做出一定的解释(book.www.uu234.com),“我俩之间,是很纯洁的,你这个要求,让我很为难……”
话是这么说,但蒙晓艳的话,已经打开了他心里那个潘多拉的盒子,以前,他对唐亦萱的感觉,一直是朦朦胧胧的,可眼下,这层窗户纸一旦被戳破,他心里的**,也随之高涨了起来。
不知道唐亦萱,会不会是……什么名器?
“没事,你放心好了,”蒙晓艳只当陈太忠忌惮蒙艺,不敢对唐亦萱下手,“唐亦萱最疼我了,你尽管这么做,出了事我帮你兜着。”
不得不说,她的判断是正确的,但正因为如此,才让陈太忠觉得,女人这种动物,实在是他无法理解的,“你也知道她关心你啊?”
“我当然知道啦,”蒙晓艳振振有词地回答,“我只是脸变成了这样,不想让大家操心而已,不过……”
她想说,不过以后你喜欢我的程度,得超过喜欢她才成,只是,想想陈太忠的操蛋脾气,她终于没敢提出这个要求,说实话,她对陈太忠的忌惮程度,远远超过了对自己叔叔的忌惮。
“不太方便,”陈太忠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摇摇头,就算我跟唐亦萱发生了什么,也不能告诉你啊,现在这年头,大家可都是讲**权的。
不过,蒙老师这个建议……呵呵,我喜欢……“有什么不方便的?”蒙晓艳眼皮一翻,沉吟一下,“这样,你要是觉得不好下手,今天晚上我就回家,给她灌点迷药什么的……你知道哪里有卖这种东西的没有?”
“我不知道!”这下,陈太忠还真的汗颜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挖坟头
“女人操蛋起来,比男人还要操蛋得多!”这是陈太忠当时的想法,跟蒙晓艳相比,哥们儿还是太善良了一点。
他还真没想到,她居然能提出帮自己下迷药的建议,不管怎么说,唐亦萱也是你名义上的母亲啊。
当然,这个建议被他堂而皇之地拒绝了,“蒙老师,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如果你要乱搞的话,小心有不良后果哦~”
事实上,他心里有五成以上的把握,可以比较轻松旖旎地推倒唐亦萱,所以,如此煞风景的事,他是不会去做的——哥们儿现在可是很会讲究情调了呢。
哪怕就算……就算推不倒也无所谓啊,唐亦萱是他这一世里,少有的他极为赏识的女性,他也不希望她因为自己心情变得糟糕。
不良后果——这个词从陈太忠的嘴里说出来,对蒙晓艳的威力,那是可想而知的,她脸色一变,随即又轻笑一声,“呵呵,我是试探一下,看看你俩的关系是到了什么样的程度,看你这人,倒叫起真了?”
是这样吗?陈太忠用不确定的眼神打量了她两眼,终于叹口气站起身来,“好了,我去结账,下午还有工作呢。”
当天下午,甯瑞远打了电话给陈太忠,大意是说,中午同丁小宁谈得很开心,现在他有点事儿急需办理,想问问陈太忠能不能派俩警察再带一辆警车去找他?
而且,甯瑞远不想让他把这件事捅出去,“……嗯,这是私人请求,跟招商办的业务无关,我在凤凰也没啥信得过的朋友,还只能找你了。”
陈太忠一听,就直觉地认为,八成甯瑞远是想刨那石碑去了,“这倒不是啥大事儿,我认识的警察真的不少,不过,你得说地方啊,要不我怎么给你协调?”
地方就在横山区,这个现象似乎比较正常,宁家巷本来就属于横山区,而横山区又横跨了市区和郊区,埋块石碑应该是比较方便的。
那就更没问题了,陈太忠甚至想的是,直接把古昕喊过去就完了,挖块石碑,屁大点事儿,没必要那么兴师动众的吧?
谁想,甯瑞远死说活说一定要他跟来现场——哪怕警察不来都行,你不来可是不行,太忠,咱俩还是不是兄弟了?
“算我倒霉啊,摊上你这么个兄弟……”陈太忠悻悻地撇撇嘴,不甘心地挂断了电话,这两天哥们儿都要忙死了,你还这样?
陈太忠召唤古昕,那自然是要多方便有多方便了,不多时,古昕就开着警车来接他了,车上还随行了一个姓马的警察,那是古昕的心腹。
直到跟着甯瑞远的车来到地方,陈太忠才觉得,这次甯瑞远执意叫他来,或许是正确的,因为埋碑的地方,在一个村子的公用坟地上。
坟地所在处,是一个缓而大的土坡,上面遍布小坟头,怕不有三四百个之多,丁小宁一看这么多的坟头,登时就有点头晕,脸也白了。
甯家那块碑,埋的时候也是堆了一个假坟头,那样的话,一来好掩饰那些新土的由来,而来也是避免别人见到无主空地,挖开来建坟。
“爸爸说,坟头是在一棵歪脖子柳树下面的,坟边还有品字型三块大石头,”她低声解释(book.www.uu234.com),“可是我没来过这儿……”
“可是这儿好多柳树啊,”小马嘀咕一声,这倒怨不得他嘀咕,这个土坡上树木比较多,一多半……是柳树。
“这个好说,”古昕有经验,他已经弄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了,想到开发区万一能因为大量资金的涌入升级,他这所长没准能变成支局局长,心里就有动力了,“那个坟上杂草肯定不会少……靠,不是这样吧?”
他想的是没错的,有坟的地方,那些后辈们来的时候,起码是要培培新土,拔拔杂草的,埋石碑的那个坟头,肯定是没人打扫的。
不过,经验主义害死人,“怎么这么多人家都不来祭扫,这是……绝后了?”
不是绝后,这个公用坟地在村子边上,从六零年的大饥荒到文攻武卫,埋了不少夭折的或者无主的人,像这种人的坟头,多半都是没人打理的。
“大家分散开找找吧,”陈太忠叹口气,妈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好端端的办公室不去坐,来趟坟头子?
这里本来就是村落边缘,又是坟地人迹罕至,大白天也是阴森森的,不过陈太忠不怕,话说完一个人拔脚就往上走,一不留神转头,却看到丁小宁紧紧地跟在自己屁股后面。
“你跟着我做什么?分头去找啊,”陈太忠有点奇怪,“这么大一片呢。”
“我……我害怕,”丁小宁不敢看他,低头嗫嚅地解释(book.www.uu234.com)着。
瞧你这点出息吧,陈太忠无奈地摇摇头,“我记得……以前你的胆量,很大来的嘛。”
入耳这样的讽刺,丁小宁眼中有一丝怒气一闪而过,不过,她还是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尖尖的下巴向左侧一扬,“你看甯瑞远,他俩也是在一起啊。”
陈太忠侧身一看,果不其然,甯瑞远也是跟梁天驰相伴而行,倒是古昕和小马,身穿警察制服,一人一个方向,看来,关键时刻,还是人民警察的胆气壮啊。
至于丁小宁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几个民工,正在坡下老远处拢做一堆,拄着铁锨和锄头张望呢,人家是只管出力的……“死人有什么可怕的?活人才可怕呢,”陈太忠轻声嘀咕一句,转身又去转坟头了。
丁小宁却是紧紧地跟在他身后,半步都不落后,有几次,因为陈太忠停下得匆忙,两人差点撞在一起。
一直转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最后还是甯瑞远找到了地方,敢情那棵歪脖子柳树遭了雷击,大半个树身都不见了,相比之下,其他的柳树长得比它大多了。
而且,这坟有好多年没人来过了,不仅仅是坟头上长草那么简单,因为风吹雨淋,这坟简直都快跟地面一般高了,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总算,坟前那品字型的三块石头倒是还在,大家观察半天,终于确定了这里就是埋碑处。
既然确定了,剩下就是开挖了,小马警察下坡招呼一声,那六个民工扛着家伙就上来了,就在这个时候,陈太忠的手机响了。
来电话的,居然是吴言!
“陈科长你好,”吴书记的语音,听起来很平静,而且冷漠依旧,“你从开发区调离之后,岗位上出现了空缺,不知道你对杨新刚这个人怎么看?”
这个也要问我?陈太忠一时有点奇怪,吴书记这么做,也不能说不对,职务任命时的考察,前任的意见是可以作为一个参考的,两人又是搭班子干过一阵的。
不过显然,吴言是想借这个机会,向他传递点什么信息,街道办副主任,还是第三副的这种,通常情况下,区长直接就可以拍板,或许……是因为还有政法委书记这一兼职,吴言才得已插手的?
总而言之,陈太忠自己都知道,在这件事里,他实在是无足轻重的,吴言这么做,必定有她的道理。
当然,他不可能说杨新刚的坏话,“这人很不错,人勤恳,工作能力也很强,我很看好他,你看着办吧。”
我看着办?吴言在电话那头一阵苦笑,这个陈太忠,居然用命令式的口气跟我说话?男人,都是这样的么?
于是,原本一直萦绕在她心头为数不多的温馨回忆,登时不翼而飞,她的语气变得越发地冰冷,“我该怎么办,还用不着你来指点,对了,希望你以后没事的时候,不要再来我家里骚扰我了!”
“至于工作上的问题,直接电话联系就行了,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想见到你!”
很多情况下,女人说“不想”的时候,她真正想说的是“想”,眼下的吴言就是明例,否则的话,她吃撑着了,没事给陈太忠打电话?
遗憾的是,陈太忠并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个说法,当然,就算他知道这个说法,也未必能真正地判断出吴言现在想说的,到底是“不想”还是“想”。
这女人真的欠调教啊,一时间他有点恼火了,“不想见到我吗?好吧,今天晚上我就去找你,你可以把警察叫过去!”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压了电话,靠,上次没那啥你,你还真以为哥们儿改行吃素了?
就在同一时间,挖碑的那里,传来了喧闹的声音。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触犯众怒
“怎么回事?”陈太忠转了出来,却发现两个不认识的人来到了现场,正在同古昕他们说着什么。
“我是小章村的治保主任路语礼,”一个看起来挺彪悍,却长了一个肥肥大大的肚子的家伙发话了,眼神颇有点不善,“你们在我们这儿做什么呢?”
“挖点东西,市里的需要,”陈太忠有点腻歪,你说这些村民也真是的,旁边还站着警察呢,我们能干什么违法的事儿不成?
一边说着,他就掏出了自己的胸卡,“我是招商办的,这是我的证件。”
陈太忠的证件,是自己做的,那时候政府里还不流行胸卡什么的,他也就是找人做个卡片,盖上业务二科的章之后再塑封一下,手工虽然还可以,可看起来总不是那么正式。
路语礼接过胸卡,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抬头用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他一番,“你们招商办……怎么会想起来跑这儿挖坟头?”
陈太忠想解释(book.www.uu234.com)一下,他的嘴巴开阖了两下,却发现这件事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解释(book.www.uu234.com)清楚,甯家这大碑若是被捅出去,没准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是开发区派出所的所长古昕,”他决定摆一下古所长的身份,警察嘛,肯定不可能做违法的事儿吧?“老古,把你的证件给他看一下……至于说我们在这儿做什么,你就没必要知道了。”
开发区就挨着这个村子,陈太忠相信,这点面子,对方还是要卖的。
谁想,那治保主任嘴一撇,不屑地来了一句,“他的证件我看过了,不过,这是我们村子的地,你们要干什么,给我说清楚了。”
他旁边的小伙子说话更呛,“前两年疙瘩头那儿的将军墓,可不就是文物局的开了警车去挖的?这事儿谁说得清楚?”
疙瘩头那档子事儿,在场凤凰人的都听说过,文物局的一个科长考察之后,悄悄喊人来盗墓,虽然没挖了什么太值钱的玩意儿出来,可是那性质着实地恶劣一点,那案子捅出来之后,不止天南省,甚至在全国范围内都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轰动。
“扯淡,”陈太忠哼了一声,“就你们小章村这点地方也能有了宝?你这不是做梦吗?”
“你给我好好说话!”路语礼一指陈太忠,脸一绷,话也变得生硬了许多,“再满嘴跑火车,你们统统都得给我留下。”
还反了你呢,见了警察还敢这么得瑟?陈太忠讶然回头,看看古昕,那意思很明显,老古,给我收拾他。
古所长却是还他一个苦笑,“小章村这儿,一向都这样。”
古昕呆在开发区的时间,比陈太忠长很多,他非常清楚,小章村的村民们相当排外也相当地抱团,若不是这样,当初开发区规划的时候,完全可以再大一点的,就是村民们不肯让步。
而且,这个治保主任,古昕也有所耳闻,就像路语礼也听说过他一样,路主任是个相当强势的家伙,家里有钱,养着一帮闲汉,在村里,村长和支书都得看他的眼色行事。
“这事儿肯定不能告诉你,”陈太忠也发狠了,靠,大风大浪闯过去了,还能在小河沟里翻了船?小小的治保主任也敢跟我得瑟?
“你说吧,要谁给你打电话就够了?姜世杰……还是项大通?”
姜世杰是小章村管区清渠乡的主任,项大通,那就更不用说了,人家管着清渠乡呢,现在的清渠乡,乡政府的很多职能机构已经收进了横山区,说起来是乡,其实跟一个街道办差不多了。
“谁的电话都不行,”路语礼的嘴却着实硬实,“这儿埋着小章村的人呢,市政府行文儿,你们划出地方,在我们村民的监督下才能挖。”
“你还真是……给脸不要啊,”陈太忠真的火了,妈的一个治保主任敢这么牛逼哄哄地说话?他手一直路语礼,“操的,今天我就挖了,你咬我啊?你们听好了,给我接着挖。”
“你敢骂我?”路主任手一指他,顺手再一指坡下,冷笑一声,“长眼睛的自己看看,下面有多少人?”
陈太忠向坡下一看,才发现那里已经聚集了三四十号人,都扛着扁担铁锨之类的家伙,还有村民们陆陆续续正在向这里赶来,怕不有一两百号之多。
他正看呢,却不防路语礼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抽了过来,“妈逼的,你找死!”
不过,他怎么打得住?陈太忠的身子不见作势就平移了半米,心里登时大怒。
对陈大仙人来说,一向都只有他扇别人耳光的份儿,哪里轮得到别人来扇自己的耳光?贸然受到如此冒犯,他想也不想就反手“啪啪”抽了对方两个耳光,脚一抬,路语礼就被踹出了五米开外。
这下,路主任正正地摔到一个坟头前,坟前竖着的石头小碑结结实实地顶上了他的腰,路语礼只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登时满地打起滚来,哀嚎连天。
这一脚下去,陈太忠才反应过来:坏了,来的人这么多,靠,这事处理起来麻烦了。
是的,对于触犯众怒,陈大仙人有些许的心理压力,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让这个小小的治保主任试图摔他耳光呢?
显然,对于触犯众怒,古昕也有一些忌惮,不过他想的是别的,“我靠,太忠,咱们快走,要不就是**了!”
对于任何一个政府官员来说,引发**都是一件极为棘手和糟糕的事情,一旦遇到这种事,能把自己撇清而且不造成任何影响,就已经算是极为幸运的事了。
“想走?没门!”跟着治保主任的年轻人不干了,冲着陈太忠就扑了过来,“敢到小章村撒野,瞎了你们这帮王八蛋的狗眼!”
这句恶毒的咒骂,彻彻底底地激怒了陈太忠,想也不想就揪住了年轻人,“噼里啪啦”连打七八个耳光,然后手一甩,直接将此人扔到了一边。
“小章村算个**毛,妈的,你还以为不归凤凰市管了?**说的果然没错,农民问题,果然是中国最大的问题。”
“快走吧太忠,”古昕也顾不得说那么多,跑过来就拉他,“等村民们围上来就晚了!”
甯瑞远和梁天驰却是已经提前一步开跑了,看来在国外呆过,这忧患意识……果然是比国人强一些。
“你们先走,”陈太忠不肯走,他冷冷地甩开古昕的手,“妈的,今天我就要见识见识,小章村里到底是一帮什么样的王八蛋。”
现在,他的仙灵之气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应付眼下的场面,应该没有什么问题,问题的关键只在于:这件事到底该如何处理下去。
说穿了,他是怕大家一离开,小章村的村民就去刨坟,到时候人家刨出甯家的家谱族碑,还不知道会怎么处理呢。
农民的贪婪,陈太忠见识过一些,所以他丝毫不怀疑,那石碑一旦被挖出,绝对会被某些人当宝贝一般藏起来,或者直接找人卖掉。
至于说以后追查起来,或许能找出几个肇事者,但是碑找得回来找不回来,若是找回来是否完整,那可真就是两说了。
陈太忠当然不能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若是石碑早就不存在了,甯瑞远乃至于甯家也不会过分计较,毕竟在以往的岁月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就算想计较也无从谈起。
可眼下则不同了,这块碑是陈太忠将它发掘出来的,失而复得的东西又得而复失的话,甯家的反应那是可想而知的。
他们将此事迁怒到陈太忠身上,绝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而且,极有可能影响到甯家的投资计划。
他的话刚说完,就见甯瑞远和梁天驰又转头跑了回来,然后,远处出现了七八个村民,正在撒腿追了过来。
“还好,咱们这儿的人不算少,”陈太忠苦笑一声,“最起码,还有一些农民工兄弟帮忙……”话说到一半,他转头一看,剩下的一半话登时就被噎了回去。
不知道是谁带头先跑的,反正那些挖坟的民工们早跑得影子都不见了,地上还残留了两把铁锨一把镐头。
“我呼叫支援,”古昕掏出了手机,按了几下,然后身子猛地一哆嗦,“坏了,手机没信号……”
“我的有,”陈太忠把他的手机扔给古昕,“你们拿着家伙在这儿呆着,我去跟他们打交道……”
一边说着,他已经的身子已经直挺挺地向坡下冲了过去。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帅气地叉腰肌
人和人打交道的手段很多,可是,当陈太忠冲下土坡的时候,打交道的手段就已经注定是拳头了。
见他这么快地跑下来,村民们早早地就将家伙抄在了手中,气势汹汹地迎了上来,“大家散开点,这家伙要跑,打断他的腿!”
这话,被陈太忠听了个真又真。
村民们是否有胆子真的打断人的腿,他已经不想去深究了,关键是,对方既然这么说了,他就有了动手的理由。
陈太忠秉承的,一向是“以牙还牙”的作风,你们想打断我的腿,是吧?
下一刻,他就冲进了人群里,身子迅疾地闪动,拳打脚踢了起来,不过一分多钟,地上已经多出了七八个躺着的汉子,抱着自己的大腿凄惨地嚎叫着。
这下,村民们也都恼了,手上的家伙毫不留情地向他身上招呼了过去,陈太忠却是已经气运全身,躲得过就躲,躲不过的就硬扛一下,他的手脚,还在不停地向人身上招呼着。
有勇气的人总是少数的,当地上躺着的人堪堪接近二十大关的时候,村民们终于胆怯了,纷纷地向后退去。
人类历史上的无数事件充分地证明了这一点:关键时刻,敢挺身而出的,永远是个别人,小章村村民的反应,再一次证明了这一条铁律。
当然,胆怯者会为自己的胆怯找理由,有人低声嘀咕,“这家伙还是不是人啊?那么重的一镐头砸到他的腿上,他居然没事儿?”
镐头不是纸糊的,那上面十来八斤的铁疙瘩一旦被抡起来,连头盖骨都砸得烂,而且,就是那把砸了陈太忠腿的镐头,刚才砸断了一个村民的胳膊——围攻陈太忠的人实在太多了,情急之下,误伤是难免的。
“我靠,谁说要砸我的腿来的?”陈太忠见村民们退去,也懒得再追,双手一插腰,双肩随意地抖动几下,那样子是要多欠揍有多欠揍,“哪个王八蛋说的?”
“老子说的,你咬我啊?”地上躺着的一个家伙强忍疼痛怒视着他,“够胆子的话,就把你爷爷杀了!”
“什么玩意儿啊?”陈太忠抬腿一脚,就将此人踢得晕了过去,“小子,我记住你了,咱俩这仇可是结大了。”
“你叉腰肌的动作很帅哦,”一个女声在他背后响起,而且提出了一个非常负有前瞻性的问题,“这是一种锻炼方式吗?”
丁小宁跟在他身后跑了下来,坡上,古昕拿着佩枪在同几个村民对峙,不过,同陈太忠做过对头的丁小宁却认为,跟在陈太忠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对你了解最深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对头,这话实在一点都不假。
“报警,快去报警!”有村民大声喊着,“有人行凶打人!”
“是啊,我就行凶了,”陈太忠笑眯眯地点点头,挑衅一般地看着在场的三四十号人,“我一个人,赤手空拳地向你们六十多个人行凶了,不服气的话,上来打我啊,呵呵~”
“你们围攻政府工作人员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警察来呢?”丁小宁的声音极其地清脆,在空旷的土地上传得极远,“现在倒想起报警来了?警察局是你们家开的啊?”
“你怎么跑下来了?”陈太忠瞪她一眼,也不理会在场村民们的反应,“古昕要的支援呢,什么时候能到?”
“分局的已经接到通知,马上就要来了,”蒙晓艳手一伸,纤细洁白的手掌中,正是陈太忠的手机,“古所长说,要你跟市局里的打个招呼……”
“市局?”陈太忠想想,倒也是,这事儿已经搞得这么大了,不经过市局似乎也不可能了,十几二十号人断胳膊断腿的,怎么说也算得上小规模械斗了。
不过,他仔细想了想,还是先给秦主任挂了一个电话,他是能联系上王宏伟局长,可这是公家的事儿,为什么要让他搭上私人的面子呢?
秦连成一听,登时就是好一通抱怨,“这种事儿,你怎么不知道早说呢?清渠乡的那几个村子,出了名的民风彪悍,早知道你去那儿,我怎么也得给你安排几个人,再开张介绍信……”
可现在,哥们儿比他们还彪悍啊~不过,话不能这么说,陈太忠翻个白眼,“是甯瑞远没跟我说清楚啊,现在的问题是,小章村的村民太激动,我亮出工作证他们都不理,所以……所以我就正当防卫了一下……”
正当防卫了一下,对方就躺倒十几个人?秦连成听得脊背上直冒冷汗,李继峰那个家伙,还真的满幸运的嘛,“嗯,这件事我知道了,你要小心对方狗急跳墙,我马上给你安排支援。”
所谓的狗急跳墙,就是引发大规模的械斗,不过,陈太忠没反应过来是怎么档子事,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现场,以此为自己争得脱身的借口。
他这里打成了一片,坡上的那些村民也弃了古昕和甯瑞远等人,纷纷转移了下来,远远地将陈太忠和丁小宁包围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古昕和小马都穿着警服呢,而陈太忠没穿警服还这么嚣张,大家还是分得清重点的。
“跟着我,后悔了吧?”看到远处的村民慢慢地挤压了过来,陈太忠转头对着丁小宁轻笑一声,“看看,要跟着他们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没啥,我不后悔,”说着,丁小宁就将身子靠了过来,她居然知道同陈太忠来个背靠背,摆个“前后照应”的架势,可见她多年的江湖,也不是白混的。
只是,她微微发抖的背脊,还是将她内心的紧张表现得一览无遗,隔着彼此的衣服,陈太忠都感觉得到。
奇怪的是,接触到这种轻微的颤抖,在这一刻,陈太忠居然隐隐地产生一些生理上的冲动,反应过来之后,他心下不由得大骇:哥们儿这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急色了?
这样不好吧?他正琢磨呢,冷不防空中一块小孩儿拳头大小的石块飞了过来,有村民藏在人群里向他俩扔石头。
虽然这石头准头偏了一点,打不住他俩,但陈太忠手一伸,还是接住了那块石头,随手丢还了回去,“挺能的嘛,让你看看哥们儿的准头!”
“啊~”地一声惨呼,自人群后传了出来。
接着,又有两块石头飞了过来,只是,当这俩人也被还回来的石头,准准地砸得头破血流、倒地哀嚎的时候,其他村民终于放弃了这种看似比较安全的攻击方式。
“真野蛮,”陈太忠有意脱离开丁小宁,走向那十几个被打折腿倒在地上的村民,抬脚向其中一人踹去,“我靠,你还想跑啊?”
其实,这人只是想爬开一点,以免被即将到来的“流星雨”伤到,当然,若是有机会他肯定也会溜得远远的,只是,拖着伤腿在地上爬,那是一项很艰难的运动——所以他爬得不是很快。
吃了这一脚,这人登时眼白一翻,晕了过去,一旁的某个村民一看,心中不由得大赞:好计谋!
装昏肯定是不会再挨打了,反应过来这一点,聪明的这位马上也身子一挺,直挺挺趴在了地上,还翻着白眼,口角隐约有白色泡沫溢出。
第一个学会使用木棒的类人猿和第二个学会使用的类人猿,智商绝对相差仿佛,关键是第一个有了那“灵光闪现”的一瞬。
于是,一旁众多的断腿者眼睁睁看着那厮好端端就晕了过去,仔细一琢磨,马上就品出了其中的味道,终于一个挨一个渐次地昏迷了过去。
是的,中国的农民,有着属于自己的狡猾。
不过,这么一来,站在远处的村民们可就着急了,他们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原本连天的哀嚎,一声比一声低,乃至于逐渐没了声息,这怎能不让他们心中大为紧张?
“二狗,你怎么啦?”一个女人终于按捺不住,拔腿向这里跑来,陈太忠一弯腰捡起两块小石子,随手打出一颗,正打在女人侧前方不到一米远的地方。
“给我呆着,敢过来,后果自负!”
女人不听他的,继续往过跑,陈太忠手一扬,手中的石子正中女人的额头,石子的速度不是很快,但他在上面灌注了几分内气,力道着实不小,那女人登时一个踉跄,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丁小宁再次见证了陈某人的冷酷无情,他居然敢向手无寸铁的女人下手,这还……算是人吗?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武警出动
(爆发中,求月票~)陈太忠才不管别人怎么想,他非常清楚,女人是不可理喻的,一旦让这女人冲过来,一哭二闹三上吊之下,哥们儿还不是得打晕她?
既然要打,那迟打就不如早打了,也省得到时候闹起来出了什么纰漏。
他一猫腰又捡起了几颗石子,在手中不住地上下抛动,“靠,有本事接着冲过来啊,我倒是想看看,地上的石头多,还是你们小章村人多!”
谁还敢再冲?一阵小风吹过,风中倒是隐约传出了村民们焦急的嘀咕声,“奇怪了,怎么警察还不来?”
“警察是你们家养的啊?”陈太忠冷哼一声,“那边还有俩警察呢,刚才你们不是还要打警察的吗?哦,现在有事了,就想起警察的好来了?别做梦了!”
古昕和甯瑞远他们已经上了那两辆车,拉出了随时打算开溜的架势,不过,事情还没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们不敢上前,也不能就这么扔了陈太忠就跑,所以只能远远地张望着。
不多时,七八辆警车呼啸而至,打头的居然是白底儿车牌的武警车,一见这架势,村民们就退出了老远。
武警可是部队编制,不像警察,应付群体**件没有太多的办法,这帮大头兵真敢拿着棒子皮带硬上的,小章村好歹也是近郊农村,这一点,村民们还是晓得的。
车上稀里哗啦地下来一大堆警察和武警,不远处尘土飞扬,居然还有交警骑着摩托赶到的,看来这事儿还真的引起了市政府的高度重视。
过不多久,又有四卡车全副武装的武警赶到,说全副武装,似乎夸张了点,大部分的武警还是手持警棍,不过,也有脖子上挂了微冲的。
这次来,带队的是市局王宏伟局长,武警则是一个中队长拉了一个中队过来,只是,武警等闲不参与地方纠纷,这次来人,也只是将事发现场的人团团围住了——事实上,已经有不少村民见机不妙,扔了手里的家伙,没命地跑回家了。
王宏伟和甯瑞远,那是熟人了,听说甯瑞远没啥事,心里一颗大石头登时落地,否则的话,他绝对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接下来,他就要为满地的村民们发愁了,“小古,你确定,这些人都是那个陈太忠打伤的吗?”
“不是啊,”能得到市局一把手的询问,古昕荣幸得声音听起来都有些发抖了,不过,越是这个时候,他就越得维护陈太忠,“我、我觉得……我觉得吧,啧,很多是村民们自己误伤的,你看,这么多人打陈科长一个人……”
“我也这么认为,”王宏伟点点头,“看起来,陈科长是练过几天拳脚的?”
他刻意同陈太忠保持了一段距离,一来是二者的身份相差得有些悬殊,太过接近的话,难免会让别人觉得奇怪,今天市局和武警大举出动,冲的可是甯瑞远;二来就是,两人既然已经心有默契,在正式场合下,反倒是拉开点距离才好相互支持。
古昕看一看局长大人,心中有点奇怪,你俩不是还有点私人关系吗?怎么现在……哦,明白了,我明白了!“是,一开始就是那个路语礼想抽陈科长耳光,陈科长躲过去了,他的身手真的很快。”
“好了,先把这些受伤的村民带回送到医院吧,救人要紧,”王局长终于做出了决定,“那些没受伤的,拉到横山分局去吧。”
他不想把这些村民们带到市局里,跟甯瑞远有关的案子,他都想躲开,省得再横生出什么事端来。
当然,刚才秦连成说甯瑞远被小章村的村民们围了,他就算再不情愿,也不得不亲自带队来,这可是态度问题!
“横山分局负责治安的耿副局长,就是小章村的人,”古昕悄悄地看了王宏伟一眼,小心地提出了顾虑,“王局,您看……”
“过分!”王宏伟的这点怨气再也憋不住了,狠狠地一跺脚,“拉回市局去,看看你们横山区现在乱成什么样子了?”
不关我的事儿啊~古昕心里登时一阵哀嚎,我是有功之臣啊!
就在这个时候,秦连成也赶到了,他拎住陈太忠就是一阵讯问,把事情的细节了解得七七八八之后,心里登时松了一口气,这件事,小陈并没有做错什么,哪怕走正规程序,招商办这边的形象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不过,秦主任对今天事件中的一个小细节还是有点不满,“小陈,你找那个丁小宁我是知道的,可你为什么不把甯家石碑的事也一起说出来?”
是的,这个细节让秦主任有些耿耿于怀,他认为,陈太忠有好大喜功的嫌疑,“要是你早提出的话,我早就帮你们安排了。”
“丁小宁不肯告诉我地方啊,”陈太忠撇撇嘴,他当然不肯说是自己懒得问,“今天甯瑞远也没跟我说清楚,再说……这事儿谁知道是真的假的啊?还好甯总记得提醒我带了两个警察来。”
其实,陈太忠绝对是存了贪功的心思,可这话听到秦连成耳中,却获得了他的认同:这个倒也是,这么捕风捉影的事儿报上来,一旦证明是子虚乌有的,小陈难免要被别人讥笑的。
王宏伟也是副厅级,这种场合,两个副厅坐镇,再加上一个中队的武警,小章村在场的人,那是根本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了。
陈太忠也被警察们客客气气地请回了市局做笔录,倒是有十几个武警留了下来,在丁小宁和甯瑞远的指点,开始挖那石碑。
这次陈太忠的出手,实在是重了点,不过,等他的笔录做完,医院那边的验伤报告还没出来,总算是作为国家干部,为的又是公事儿,陈科长被谢副科长安然无恙地保了出来。
等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接近七点了,两人找个小酒店,随便点了东西吃了起来——谢向南在这点上很质朴,根本没有一般人那种喜欢吃大饭店的爱好,上次两人相遇就是在牛肉面摊儿上。
饭吃到一半,陈太忠才猛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慌不迭地拿起了手机,给唐亦萱打了一个电话,“唐亦萱吧?现在,蒙晓艳遇到了点小麻烦,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忙?”
唐亦萱?听到这个名字,谢向南抬起头,非常奇怪地看了陈太忠一眼,却是没说什么话。
唐亦萱似乎也正在吃饭,听到陈太忠的话,等了一下才发话,“晓艳?什么样的麻烦?”
她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是很惊讶,“这丫头一向要强得很,有麻烦也不跟我说,要是我贸然帮忙,没准还会遭到她的记恨。”
两人的年纪,其实很相近,可这样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有一股淡淡地关心和极为明显的爱护,更奇怪的是,陈太忠觉得她这种长辈的语气,听起来并不是那么不自然。
这或许就是气质使然了,想到蒙晓艳居然要用那种手段去算计她,陈太忠心里禁不住就是一阵苦笑:没错,哥们儿不是好人,不过,对于这样的女人,也不可能行那太下作的手段的。
“这次,我是问过她了,她同意你帮忙,”陈太忠轻笑一声,“呵呵,要不然她就想跑到素波去求救了呢。”
“蒙艺的侄女儿?”谢向南实在忍不住了,大而无神的眼睛,透过镜片无力地盯着他,“这个蒙晓艳是蒙通的女儿?”
“你的旁边有人?”唐亦萱马上听了出来,旋即很快地发话了,“这样,等会儿你找个没人的时候打给我……”
话刚说完,她就压了电话,很显然,她并不想让人知道她跟陈太忠的关系。
呃,你真没礼貌!陈太忠悻悻地收起手机,奇怪地看着谢向南,“我就奇怪了,老谢你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啊?怎么啥事儿好像你都知道点?”
“呃……这个,”谢向南打个磕绊,木木地摇摇头,“我老爹不让我说啊,不过你放心,太忠,咱俩的关系不会因为这个产生什么影响的。”
这家伙实在是太没劲儿了!陈太忠恨恨地瞪他一眼,一招手喊过了服务员来,“给我弄瓶白酒来……凤凰醇就行。”
“我不喝,”谢向南忙不迭地摇头。
“没给你要!”陈太忠再狠狠地瞪他一眼,“我自己喝……还不行么?”
一瓶白酒几乎在十分钟内就进了他的肚皮,无视周围人惊讶的眼神,他站起了身子,“老谢,你太不痛快,这单你买吧,我还要办事去呢……”
看着他扬长而去,谢向南情不自禁地歪歪嘴巴嘀咕一句,“是我老爹不让我说,关我什么事儿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