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第四章 托付(下)
方琉云也不觉得人家会把这种重宝直接送给自己,能够借阅,已经非常满足了:“我看完这一枚,再跟要后面的。”
洪禹一点头:“可以。”
方琉云现在巴不得洪禹赶紧走,她空出时间来仔细研究这枚石片,可是洪禹却从怀里拿出一叠纸来:“你先帮我看看这个。”
无论如何她是已经决定投效了,主子有事情,她当然要出力。于是她用了很大的毅力,才把目光从石片转移到那一叠纸上,只是一看,就连连点头:“这种阴损恶毒的设计很有水准……”
洪禹:“……”
洪禹给她的是冲霄楼的设计稿,里面机关的设计已经完善,但是这里是清源大陆,没有阵法,根本困不住那些“惩奸除恶”的少侠们。
方琉云术业有专攻,也明白洪禹给自己看这个是为什么,当即指点起来:“这里,这个陷阱之中,增加一个五龙回荡阵,保证掉进去的人立刻晕头转向,别想出来。
这个黑暗深井井壁上,应该增加八个极寒凝冰阵,这样落入陷阱之中,立刻就会被冻成一个冰疙瘩,摔在井底保证粉碎,尸体还容易打扫。
这座狂雨箭阵,应该配合逆转乾坤大阵使用,只要进去了,谁都别想出来。
哎呀呀,这个铜网阵太善良了啊,居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要我说应该在周围增加二十四道火龙吐焰阵,保证把敌人烤的外焦里嫩”
洪禹连忙阻拦:“铜网阵是给美貌女侠准备的。”
“可如果来的是丑女呢?”
“好吧,还是加上火龙吐焰阵,不过得受本少爷控制,我让它发射,它才发射。”
“没问题”
方琉云的两名弟子在外面听着,暗暗胆寒,心说师尊跟洪少爷果然都是狠角色
一直到了下午,洪禹才从流云阵阁出来,他跟方琉云把冲霄楼的一切机关阵法全都商量好了。他把设计图纸给方琉云留下,等方琉云将全部的配套阵法设计完毕,洪禹就可以准备开工了。
而他临走之前,方琉云交给他一枚新的空间铁珏,比之前那个还大了一些,洪禹终于可以把东西都塞在这个里面了。
回到洪府,却出人意料的看到了乔元晨。
虎山大营副帅笑吟吟的:“小禹啊,这么晚才回来啊,你很忙吧?现在陛下这么器重你,忙一点也是正常的。”
洪禹以前看见他还有些心虚,但是现在山野醴酒的黑锅,有曹鬼雄义不容辞的背上了,洪禹心理上的弱势一扫而空。
“乔爷爷,您先说清楚,到底有什么事情?您对我这么好,我觉得不踏实。”
洪胜日在一边恼火道:“臭小子,怎么跟你乔爷爷说话呢?”
“没事没事,洪帅不用动怒,小禹很机敏啊。”
洪禹心说不好,果然有事。
乔元晨讪讪一笑:“乔爷爷的确是来找你帮忙的。”
“您先说说是什么事儿,我可不一定保证能帮到。”他决定不把话说太满。乔元晨这样“礼贤下士”,恐怕不是什么好差事。
乔元晨看看洪胜日,后者开口道:“荒兽骑兵团的事情我跟你乔爷爷说了。”
洪禹腹诽,老爷子嘴上那么多毛,怎么也这么不牢靠。
他却不知道洪胜日最近抖擞起来,动不动就跟老哥们炫耀自己家孙子争气,清源大陆历史上第一支成建制的荒兽骑兵团,这么大的荣耀,洪胜日忍了好几天,终于还是没忍住跟乔元晨炫耀了一下当然乔元晨分得清轻重,绝不会泄露出去。
“乔玉东你还记得吧,你乔爷爷唯一的孙子。”
洪禹回想了一下,本主的记忆之中,的确有一个乔玉东,只不过这一段记忆绝对称不上快乐。
洪胜日跟乔元晨几十年的老交情了,长辈们大多希望自己的交情能够在后代们身上延续下去,于是乔元晨当年曾经带着乔玉东来洪府,让孩子们一起玩。
那个时候洪禹和乔玉东都是十来岁,可是乔玉东从小修炼武技,不像洪禹这个纨绔子弟不学无术。两人一见面,乔玉东找了个由头,就狠狠的揍了本主儿一顿,自那以后,乔元晨再也不好意思带孙子过来玩了。
乔元晨看到洪禹脸色有些不好看,讪然一笑,显得很有些为难。
还是洪胜日开口道:“乔玉东已经是七品魂星中期了,估计很快就能突破到后期。你乔爷爷想让他跟你一起去花郎。”
跟着一起去花郎,那就意味着要成为荒兽骑士。
洪禹这一只荒兽骑兵团,必定要在大夏乃至整个清源大陆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而凭借这只骑兵团强大的冲击力,几乎没有什么力量能够挡住他们的冲击,也就是说,不管什么战争,只要派出荒兽骑兵团,他们就是去捞功绩的。
所以乔元晨把孙子塞进来,目的可想而知了。
洪禹这一番沉思,落在乔元晨的眼中,就是犹豫,他以为洪禹还记恨乔玉东当年揍他的“仇恨”,叹了口气说道:“小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又朝着洪胜日苦笑一下:“洪帅,你们都以为小东那孩子很争气是吧?”
跟以前的洪禹比起来,乔玉东的确算是很争气了。
“可实际上,这小子越来越桀骜不驯,在家里谁都不服气,天老大他老二,我很担心在这么下去,早晚有一天他要惹出泼天祸事来。
我本来想让他入伍,我亲自来调教他,可是我就是狠不下心,这一次,正好有这个机会,小禹你带上他,立功不立功无所谓,只要你能帮我把他身上那一股子骄奢之气磨掉了,乔爷爷我就谢谢你了”
洪胜日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小东他……”
乔元晨苦笑摇头,唏嘘不已。
洪禹心中一动:“您是说让我来操练他?”
“是,随便你用什么手段,我保证不干预。”
洪禹心中暗喜,这是好事啊,就算是帮本主报仇了。他露出一个笑容:“没问题,我明天要去虎山,您早上把他带过来就行了。”
乔元晨大喜:“太好了乔爷爷欠你一个人情。”
洪禹彻底踏实了,山野醴酒的事情,总是一个“隐患”。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乔元晨就带着孙子乔玉东来到了洪府,他跟洪老爷子的交情非比寻常,洪安急忙将他请进来,引导了宴会厅,跟洪家人一起用早饭。
乔玉东当年就长的身强力壮,如今已经身高九尺,骨架宽大粗壮,只看身体,的确是一条好汉。
这家伙倒是浓眉大眼,只是神情之中总有一股子桀骜之气化不开,浓浓的盘踞在他的脸上。
乔元晨踹了他一脚:“见过洪爷爷”
乔玉东满脸不情愿,两手随便一搭,腰弯也不弯,淡淡一句:“洪老爷子。”
乔元晨大怒一巴掌抽过去,却被乔玉东很是机敏的躲了过去,洪胜日哈哈一笑,并不介意:“行了老乔,咱们当年不也这样天不怕地不怕?孩子吗,没事。小东,坐下,我们洪家的荒兽宴,可是好东西,别的地方绝对吃不到的。”
乔玉东看了他一眼,两眼一翻:“我不饿。”
洪胜日有些奇怪,但还是笑着说:“那你等一下,我们吃完。”
乔元晨坐下来,恨铁不成钢道:“蠢货,洪帅这里的荒兽宴跟别处不同,对武道修炼大有好处,一般人洪帅还不舍得请他们吃呢。不知好歹的东西”
乔玉东一翻白眼,低声嘀咕了一句:“我可不像你那么没骨气”
乔元晨勃然大怒:“你说什么”
洪胜日赶紧拦住:“行了,老乔你怎么这么大火气?孩子吗,冲动一点是正常的。”
洪禹在一边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当年本主儿也是这样,怎么没见您老人家这么通情达理?您可比乔老爷子还暴躁。
对于乔玉东,乔元晨的面子在那里,他就是不满也不好立刻发作。
乔元晨气呼呼的坐下来,肖妍给他端上来一碗兽肉粥。还有其他一些配菜。
一家人外加一个乔元晨,吃的香喷喷,西里呼噜声音很响亮。乔玉东独自一个人坐在那里,他早上什么也没有吃,他也只是七品魂星中期,修炼武道正是需要大量营养的时候,饿的肚子咕咕叫,却又不好厚颜开口讨要,只能硬撑着,期盼这些人快点吃完。
在外部扑鼻香气、内部饥肠辘辘的煎熬之中,好不容易洪禹他们都吃完了,洪老爷子用手一抹嘴:“行了,洪禹你快点,别让小东等急了。”
乔玉东看到洪胜日那个动作,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的神情,暗自嘀咕一句:粗俗就是粗俗,哪怕是这么多年了,也改不了这些低等的习惯,洪家比起那些真正的世家贵族,差的还远呢。
洪禹答应了一声,站起来跟乔元晨说道:“乔爷爷,那我们先走了。”
乔元晨起身来笑着道:“小禹,真是麻烦你了。”
“乔爷爷您别和我这么客气。”他朝乔元晨挥挥手,带着乔玉东走了。
乔玉东跟在他后面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走着。
洪申和洪寅都在虎山之中,洪禹身边只剩下一个洪溪。他要去虎山训练营,洪溪帮不上忙就不跟去了。不过洪老爷子还是暗中安排了人保护他。
明面上,洪禹一个人,他也就不坐车了,把烈马牵出来,翻身上马:“你有马吗?”
他这是问乔玉东,乔玉东根本不回答,转身就往外走,他跟爷爷是骑马来的,他的马拴在洪府门口。
第十一卷 第五章 虎山训练 上
乔玉东解下了自己的马上去,洪禹点点头,打马而走,直奔虎山,乔玉东也催马跟在后面。
从洪府的巷子里出来,乔玉东就加快了速度,伏在马背上,双腿加进了马腹,马鞭不停的抽打。
在勋贵区里还好一点,毕竟这里人少。可是一到了青神大街上,人就多起来,乔玉东似乎有意卖弄自己的骑术,往往是眼看就要撞上了人,他却忽然一个调整,战马或是擦着别人冲过去,或是猛的一跃从人家头上飞过去。
在他身后带起了一片惊呼,乔玉东狂奔而去
洪禹看得直摇头,胯下烈马却是好生不满,晃着巨大的哼哼几声,这种废柴,也敢在本座面前卖弄?
洪禹大约明白坐骑的心思,拍拍烈马的脖子:“行了,你可是本少爷的坐骑,要有高手气度,别跟它一般见识。”
烈马扭动着脖子,鼻子里打着响喷,眼睛里却有些不解:曹大胡子那种高手气度?
乔玉东一路冲出了武都,从北门杀了出去。他得意洋洋,胯下战马乃是三年前爷爷送给他的狄戎名驹,他亲手饲养三年,不但马力达到了一个顶点,跟他的配合也堪称完美。今天这一下,绝对能给那个纨绔子弟一个下马威
洪禹这段时间在武都之中可谓名声响亮,他的事迹一桩桩一件件,也都是让人津津乐道。乔玉东知道这家伙已经今非昔比,可是在乔玉东的心中,洪禹还是当年那个被他按在地上揍一顿的小屁孩,乔玉东有自己的骄傲:你现在再牛逼又怎么样?你被老子打过
当然,现在乔玉东不可能再揍洪禹一顿他也没那个本事了。可是乔玉东心里仍旧不服气,要给洪禹一个下马威。
他一路冲出了武都城北门,这才勒马喘了口气,四处打量着准备在城门外找个暖和的茶馆喝喝茶,估计那个纨绔子弟,至少也得半个时辰才能追上来吧。
却不料脑袋一转,就看见洪禹在他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笑吟吟的问他:“怎么停下来了,还远着呢
乔玉东见了鬼一样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洪禹,实在想不明白这家伙是怎么跟上来的?而且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相反乔玉东已经浑身见汗,在寒冷的冬天,喘气粗重,鼻孔里两道白龙没有停歇。
骑马也是很累人的,尤其是他刚才那种在闹市之中,纵马狂奔,身体和精神都是高度紧张,消耗巨大
可是洪禹不但跟上了,而且非常轻松,连汗都没出。
洪禹当然轻松了,一切都有烈马自己搞定,他完全不用操心。乔玉东纵马狂奔,遇上人、车,都是自己操控战马闪避过去。而洪禹呢,完全不用操心,烈马自己就会调整好步伐闪避开去。
而且这中间,如果烈马处理的不好,让马背上的洪二少感觉到了“颠簸”,他还会毫不犹豫的给烈马一巴掌。
乔玉东的那匹马也算是良驹,但怎么可能跟洪禹的烈马相比?乔玉东在前面狂奔,烈马在后面闲庭信步。只是夯货心中有一种痛,叫做遇人不淑。看看那匹劣马,主人对他多好本座如此神骏,为什么主人就不知道珍惜?
这种人兽之间的感情,可以被简称为犯贱。因为要让它抛弃洪禹去追随乔玉东,它是坚决不答应的。
乔玉东疑神疑鬼的看着洪禹,被洪禹挤兑一番,又是一声冷哼,继续打马狂奔。
洪禹拍拍烈马:“别跑太快了,给人家留点面子。”
两人一前一后,一路狂奔,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到了虎山脚下。虎山大营的守卫远远看到洪禹,嘻嘻哈哈的高声叫道:“禹少爷禹少爷最近营里的伙食没啥油水,您老人家是不是给我们弄点福利啊”
洪禹也笑骂道:“呸伙食不好你们找乔帅抱怨去,你们敢不敢?”
笑谈几声,洪禹从虎山大营经过,继续赶往虎山内的骑兵训练营。乔玉东有些纳闷,武烈精营的将士们不是最厌烦洪禹这种依靠家世崛起的二世祖吗,怎么他们跟洪禹关系这么好?
洪禹一转脸对他说道:“你最好把马留在虎山大营……”
乔玉东硬邦邦说道:“不用你操心”
洪禹一耸肩膀,好,你小子不听我的是吧,待会儿有你苦头吃。
两人到了虎山山口,洪禹昂然骑马进去。乔玉东在后面一看,当仁不让也骑着马进了虎山。洪禹暗中安抚了太古魔象图腾,将太古神兽的气息收敛起来。
烈马仍旧像逛自家的后院一样行走在虎山之中,崎岖的山路对它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可是乔玉东的马就不行了,走的战战兢兢。而这,还仅仅是开始。
渐渐深入虎山,乔玉东的马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渐渐开始发抖。乔玉东猛然明白了,这里是虎山啊,荒兽出没荒兽可是战马的克星……
还没等他有进一步的反应,一侧的山坡上一声大吼,窜出来一头头生三眼的黑色猛虎,乔玉东胯下的战马四蹄一软,一下子瘫在了地上。乔玉东两腿条被它压住,狂吼几声才窜了起来,狼狈不堪。
“七品荒兽赤目黑虎”乔玉东大吃一惊,他也是七品魂星的境界,但是他只是七品魂星中期,如果单独面对一头赤目黑虎,他也没有必胜的信心。
可是正要激发全身武气,以最强的力量,最大的毅力对抗荒兽的时候,身边影子一闪,乔玉东以为是洪禹冲上去了。
他已经听说了洪禹现在是七品魂星后期,境界比他还高。他心里松了口气,却还有些不服气,也只是高了一个小境界而已,自己用不了多久就能追上他。
可是不经意之间他却看到,洪禹还在自己身边站着,那冲上去的是谁?乔玉东定睛一看吓了一跳,跟那头赤目黑虎正在搏斗的是洪禹的坐骑
烈马憋了一路。
因为洪禹的吩咐,它要刻意让着乔玉东的那匹马。那马又不是母的,烈马很是不爽,一股火气憋到了现在,终于有一头赤目黑虎傻悳逼兮兮的冲出来,烈马欢呼一声冲上去撒欢了。
可它在马群之中是打架能手,到了荒兽面前……未免有些不够看。仗着太古魔象图腾的那一丝血脉,再加上自己的一股子奋勇之气,它翻动四蹄,甚至张口撕咬,终于是跟那头赤目黑虎斗了个旗鼓相当
烈马对这样的成绩很不满意,但是它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一时勇武,再打下去只怕要泄老底了。
可是它不知道,后面的乔玉东已经看傻了:这还是一匹马吗?什么时候马也这么厉害,可以跟七品荒兽对抗了?
他一路上都在向洪禹炫耀自己的战马和骑术,但是现在呢?自己引以为傲的狄戎名驹瘫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动,洪禹的战马却跟把自己的马吓趴下的荒兽打得旗鼓相当
烈马卯足了劲,看准一个机会,后蹄猛地蹬出,而赤目黑虎毕竟是七品荒兽,敏捷的一闪躲了过去。而烈马这全力一击,后蹄一下子落在了一块足有磨盘大小的岩石上,咔嚓一声岩石上出现了一片蜘蛛网一般的裂纹
烈马懊恼无比,觉得错失了机会。可是却把乔玉东吓得不轻:这、这这,还是一匹马吗?
赤目黑虎智力有限,今天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是食物,怎么会跟自己打了这么久?刚才那一下,要不是他躲开了,也绝对可以踢断它的肋骨
赤目黑虎想不明白,但是一旁还站着几个人,它本能的觉得不妙,猛吼一声连扑了烈马几爪子,然后掉头就跑了
烈马还想再追,但是一阵心虚,加装追不上,很是不满的回来了。
洪禹本来以为中午饭有着落了,没想到一个七品荒兽,居然这么轻易就逃了,他也苦笑着摇头。
可是这个苦笑,落到了乔玉东眼中,却成了洪禹对他的嘲笑
洪禹转过头去正要跟乔玉东说话,不想乔玉东一个冷哼:“哼,洪少爷好大的威风”
洪禹一阵莫名奇妙
赤目黑虎跑了,乔玉东的那匹马勉勉强强能站起来了。可是别说驮着乔玉东,就算是它自己走,都有些战战兢兢。洪禹之前劝说他把战马留在虎山大营他不听,现在才明白是为什么。
可是这匹马他养了三年已经有感情了,真的就这样放弃在虎山之中,最后肯定成了荒兽美餐,他又于心不忍,只好牵着马跟在洪禹身后。
洪禹当然骑在烈马背上,他没有理由为了照顾乔玉东的玻璃心让自己的脚板受苦吧?
乔玉东跟在后面,心中已经无限怨恨。不为别的,只因为洪禹在马上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触动了他心中一些敏感的地方。
他脸上的怒气越来越盛,洪禹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一回头看到满脸怒容的乔玉东,很是诧异:“你怎么了?”
乔玉东冲到他的马前,用力拉住烈马。可是烈马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拉住的?乔玉东一只手发力,烈马跟玩儿死拖着他往前走,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第十一卷 第五章 虎山训练 下
乔玉东一张脸涨得通红,两手狠狠拉住烈马的脖子。烈马眼神斜睨:小样,跟我比力气?他继续往前走,乔玉东是除了吃奶的力气,武气爆发,也仍旧没能拦住烈马。
他接下来的暴怒发作,也就被堵在喉咙里没出来,尴尬无比。
烈马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洪禹拍拍它的脖子:“你傻呀,没看见脖子上还吊着一个人?”
烈马这才停了下来,眼神中带着胜利者的挑衅。
乔玉东跳开去,喘了口气,狠狠等着洪禹:“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爷爷是你们洪家的奴才,我就一定也是你们洪家的奴才!我跟我爷爷不一样,我是有铮铮铁骨的好男儿!”
洪禹终于明白乔玉东为什么是这个态度了,坦白说,真的很可笑。只是他所谓的自尊心太敏感,把什么事情都往坏处想罢了。
于是洪禹摸摸下巴,笑了:“你既然这么说,那真是太好了!”
他看着乔玉东,带着一丝嘲笑:“我爷爷跟乔爷爷几十年出生入死的交情,且不说两人只是上下级,根本谈不上什么奴才。只是说两人官职高低,就能抹杀这种交情吗?
本来乔爷爷把你交给我,虽然说要我不用顾忌,狠狠的操练你,但是我还是有些下不去手。可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没什么心理压力了!”
乔玉东勃然大怒,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算什么东西……”
洪禹端坐不动,冷哼一声,烈马一声嘶鸣一口咬住了乔玉东的那根手指。乔玉东感觉到烈马可怕的力量,登时吓了一跳:“你敢!”
洪禹笑了,摇着手指对他道:“你说对了,你算什么东西?你觉得我敢不敢?”
乔玉东从他的眼睛之中,看到了一片坚决的冰冷,他一声惊叫,烈马猛的一甩头,咔嚓一声乔玉东的那根手指折断了!
“啊——”他一声凄厉惨叫,惊得周围山林之中,鸟去噗噗飞起。
洪禹冷哼一声,烈马松开了。,它的嘴唇上,沾着一些乔玉东的鲜血,烈马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似乎很喜欢这种味道!
乔玉东疼的浑身冒冷汗,心中终于有些恐惧:这头畜生,到底是马还是荒兽?
洪禹坐在马上,缓缓向前:“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顾忌你什么,你能跟上来就跟上来,跟不上来就自求多福吧,这里是虎山,虽然比不上藏云山,可是七品以上的荒兽多得是。”
烈马憋了很久,一声四名放开四蹄在山野之间狂奔起来,乔玉东在后面,看着这头夯货轻松自如的在树林之中高速穿行,完全颠覆了他对于战马的认知,才算是彻底明白,今天早上自己显摆骑术和战马,是多么愚蠢可笑的举动!
他这一愣神的功夫,烈马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乔玉东一个哆嗦,他现在伤了手指,在这危险的虎山之中,那真是步步危机。倔强在生存危机面前,彻底的软弱下来,乔玉东连忙牵着自己的马,连滚带爬的追了上去。
可是洪禹这一次,真的再也没有放水,一直到训练营这一路,乔玉东再也没看见洪禹的影子,他只能依靠烈马留下的痕迹一路追随,赶到了训练营。
中间好几次,他与高等级荒兽擦肩而过,险之又险!
当他看见训练营的大门的时候,感动的差点哭出来。
洪禹当然不可能真的把乔玉东丢下不管了,他虽然一直领先,但是并不像乔玉东想象的领先那么多。如果乔玉东真的遇到危险,他可以迅速赶回来支援。
无论如何,乔玉东毕竟是乔元晨的孙子,他看不上乔玉东,却不能不给乔元晨面子。
而乔玉东数次和高等级荒兽擦肩而过,当然不可能是因为乔玉东运气好一不管他怎么隐藏,高等级荒兽敏锐的嗅觉都能够把他找出来。每一次,都是洪禹暗中释放出太古魔象图腾的气息,才把那些家伙吓走的。
洪禹站在训练营里高高的晾望塔上,烈马正在下面跟一群荒兽游戏,尽管它现在的实力,只能勉勉强强够得上七品荒兽的水准,可是它体内有太古魔象图腾注入的一丝血脉之力,那些荒兽十分敏感,察觉到了这一点之后,没有那一头傻兽敢欺负它。
在洪禹的身边,站着洪申和洪寅,三人看着乔玉东筋疲力尽的牵着战马走进来,神色平静。
洪申道:“这就是乔帅家里那个小家伙?”
洪禹一笑:“乔爷爷可是说了,不用顾忌什么,只要能把他身上的骄奢二气磨掉,随便咱们怎么折腾都行。”
洪寅笑了:“交给我了。”
洪禹却不答应:“那怎么可以,这么好玩的事情,必须人人有份!”
“哈哈哈!”三人很无良的大笑起来。
乔玉东还不知道,迎接他的将是多么悲惨的命运。
洪禹本来想要放任自流,不去管乔玉东了,随便他跟那些骑士们一起训练,但是乔玉东在这么危险的环境下,没有抛弃他的战马,硬生生拉着马来到了训练营,这让洪禹对他生出一丝认同。能够对坐骑这么好的人,起码本质不坏。乔玉东更像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自尊心不知所谓的强硬倔强。
乔玉东刚刚走进训练营,就感觉到大地轰隆隆的一阵抖动,他差点站不稳。远处,二十头恶炎魔狼,正在一头裂灵豹王的带领下,组成了一个三角形的突击阵列,狂奔而来!乔玉东身后的战马一声哀鸣,彻底软瘫在地上。
那一群荒兽,每一头都有数丈高,这种冲锋的气势格外惊人,骑兵还没有到跟前,一股狂风已经扑了过来。
乔玉东也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的场面,双腿打颤,差点也站不稳了。
“轰!”荒兽奇兵整齐划一的在乔玉东面前停了下来,距离他最近的就是那头裂灵豹王。四品荒兽将脑袋低下来,明黄色的恐怖兽瞳打量着乔玉东,吓得乔玉东一动也不敢动。
苏三在裂灵豹王的背上拍拍它:“行了,别吓唬小孩子了。”他翻身跳下来,对乔玉东说道:“新来的,跟我走,少主都已经交代过了,听说你很‘自强’?你放心,绝不会对你有半点优待的。”
乔玉东听出来苏三“自强”这个词之中带着讽刺,脸上一红,精疲力竭的他,已经没有力气去分辨了,跟着苏三到了营房,把自己仍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可是刚睡没一会儿,他就被人粗暴的拽起来,狠狠甩在地上,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一阵咆哮声就在他耳边吼了起来:“你在干什么?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居然还在睡觉?你这个蠢货,软蛋,废物!乔帅英雄一世,怎么会有你这么没用的孙子!”
洪寅胳膊下面夹着一根象皮鞭,吐沫星子就像暴雨一样喷了乔玉东一头一脸。他似乎还不解恨,抽出象皮鞭来狠狠一鞭子抽在乔玉东的背上。
“啊!”乔玉东一声惨叫,彻底清醒了过来。
“你干什么!”他红着眼一声怒吼,洪寅一个狞笑:“怎么,受不了啦?回去跟乔帅告状,就说我虐待你了啊!”
乔玉东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绝不!”
“那好,赶紧给我滚出去训练!”
接下来几天,乔玉东跟所有的骑士一起训练,他开始还有些不服气,可是看到那些骑士,居然每个人的等级都在自己之上,而且实力不俗,却仍旧老老实实的进行枯燥的训练,也就安分下来。
出身将门,从小耳濡目染,哪怕是乔玉东娇生惯养,可是融入军队之中没有什么大问题,几天之后,他已经把各种训练项目做得很好,就连其他的骑士,也对他刮目相看。可是乔玉东还有一个问题:他没有坐骑。
洪禹是一个时刻不愿意委屈了自己的人,他坐在高高的晾望塔上,俯视整个训练营。在他身边,摆着巨大的火炉,桌子上有热腾腾的好茶,还有一盘冬季里十分难得的新鲜水果。
可惜武姬们都在下面训练,没有人捏腿捶背,让他略感遗憾。
看到乔玉东训练的有板有眼,洪禹心里坏水直冒:寅叔已经玩得差不多了,该我了吧?
这一天傍晚,正跟大家一起吃晚饭的乔玉东被单独叫了出来,洪禹骑在烈马上,居高临下。这种姿态让乔玉东非常不舒服,他站在洪禹的马前,脸色有些僵硬。
洪禹却故意刺激他,马鞭轻轻抽着,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营里只有一百二十头荒兽,现在每一头都有骑士。你可以选择让我帮你去捕捉降服一头荒兽,我就当是恩赐给你了。你也可以自己去捕捉一头,凭借你自己的能力。但是你要明白,六品以下,根本不可能融入我的荒兽骑兵团。”
乔玉东咬牙切齿:“我自己能行。”
“真的?”洪禹脸上充满了嘲弄:“就凭你?七品魂星中期?还想降服六品以上的荒兽?”
远处,墨姬悄悄跟庄寒说:“庄姐,你看少爷有在装坏蛋了。”武姬们一阵偷笑,瞧瞧看着乔玉东,不知道这个倒霉的家伙,这一次会被少爷整成什么样子。
第十一卷 第六章 吞日火猿(上)
乔玉东狠狠瞪着洪禹:“你不也是七品魂星?”
洪禹故意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你怎么能和我比?”
乔玉东紧握双拳:“你给我等着”
“好啊,你放心,我绝不会帮你的。”洪禹笑眯眯的。
乔玉东愤然离开了训练营,往虎山更深处走去。
洪禹站在瞭望塔上,身边陪着洪寅和洪申。两老有些疑惑:“少爷,你怎么能确定,他会朝着你希望的方向去找?”
洪禹笑了:“我自有办法。”
洪申有些过意不去:“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啊?毕竟是乔帅的孙子。”
洪禹心说不这么做,难消我心头之恨啊。这小子以前打过本主,还这么牛逼哄哄,标准的欠收拾。
他一摆手:“我去了,你们就放心吧,有我在不会出什么事情,而且他也不好意思把这种事情跟乔帅说吧?”
洪寅和洪申一起,眼神古怪的看着洪禹:“少爷你安排出来这么阴损的法子整治人家,只怕他这一辈子,跟任何人都不会说起的。”
洪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当年三根手指让古玉堂从此留下了心理阴影,这一次也要让乔玉东一辈子不敢在自己面前炸毛。
乔玉东深入虎山,他出来没多久,被山中的寒风一吹就冷静下来不得不说,这一段时间的魔鬼训练,还是有作用的。
这里是虎山深处,七品荒兽在这里也只能算是弱鸡,六品以上遍地都是,五品只能算是一般强者,四品才是真正的霸主
可是他连七品都应付不了,拿什么去降服荒兽?
可是他被洪禹激怒,一时热血冲了出来,在训练营周围转了几圈,心中一片茫然: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可是让他回去跟洪禹认输服软,一想到洪禹那张趾高气扬的脸,乔玉东就觉得,比杀了他还难受。
终于,他一咬牙,远离了训练营准备去碰碰运气。
可是他的运气似乎不怎么好,夜晚的虎山格外危险,他走了没多远,就感觉到前面一股强大的可怕的气息,让他连一点反抗的意念都兴不起来,立刻调转方向远远逃开。
这一夜,乔玉东就是这样度过的。感受到更加可怕的气息,赶紧转变方向。有两次,他已经被荒兽发觉了,以为自己这一次绝对逃不掉了,这个时候他的好运气终于来了,强大的荒兽狂奔追赶一阵,旁边忽然冒出来一头新的猎物,远比乔元晨美味,于是强大荒兽掉转头去追别的猎物,他逃过一劫。
不知不觉,他进入了一座山谷,这里似乎比外面更加黑暗,乔玉东战战兢兢,一身冷汗。
他在这里感觉不到什么危险的气息,可越是这样,他越是不安,因为他很清楚这里是虎山,荒兽瓜分了地盘,所以不会有安全的地方
踏进了山谷之后,他小心仔细,一直走到了山谷中悳央,还没有遇到危险,乔玉东终于松了口气,在山谷中找了一个石洞,准备休息,等天亮了再作打算。
可是就在他进了石洞坐下来,准备休息的时候,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他一抬头,是洞外忽然出现了两点火光。
紧接着又是两点,而后越来越多,红色的火光挤来挤去,就好像鬼火一样在洞口飘荡着。
乔玉东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个石洞并不深,他背后就是石壁,无路可逃。洞口一旦被封死,他就只能跟着等死了
那些红色的火光越来越近,乔玉东已经看出来了,那是一头头足有两丈高的巨猿一身暗红色的长毛,身上散发着腥臊的恶臭,从双臂到后背脊椎,生长着一道弯刀一般的锋利骨刺。
五品荒兽吞日火猿
乔玉东心中一片悲凉,他知道自己死定了。
吞日火猿是五品荒兽,而且这种荒兽是群居的,一窝吞日火猿,至少也有七八只。而现在看,洞外至少聚集了十几只吞日火猿。一只他都应付不下,更别说一群了。
“吼”洞外传来一声怒吼,随后是一片混乱。吞日火猿为了争夺进洞的权利争斗起来,随着它们的爪子挥舞,带出来一片片赤红色的火焰,热浪滚滚,乔玉东在石洞内都感觉到炽热无比。
吞日火猿的争斗并没有持续太久,一头明显强壮过其它同类吞日火猿一出现,嚎叫一声,别的吞日火猿立刻匍匐退下。显然,这一头吞日火猿是这个族群的头领。
那一头格外巨大吞日火猿走进来,乔玉东感觉到大地似乎都在颤抖。随着那头吞日火猿走进来,哪怕是乔玉东身高九尺,在吞日火猿面前,也是大人和孩童的感觉。
一股强悍的其实伴随着浓烈的恶臭袭来,乔玉东浑身上下动弹不得,等级上的巨大差距让他无法反抗
吞日火猿双眼之中,闪着一股妖异的光芒,慢慢地下身,打量着乔玉东。
乔玉东心中一声长叹,闭上了双眼。
可是他等了一会儿,却并没有意料之中的致命剧痛,他睁开眼,却发现那头巨大的吞日火猿正在打量着自己,而洞外,其余的吞日火猿则有些不耐烦的嘶吼着,似乎在催促什么。
首领晃着巨大的脑袋,把乔玉东左看看右看看,低吼一声,似乎有些不满意,然后,它伸出了爪子。
乔玉东此时又不甘心就此灭亡,奋起了自己的全部力量一声怒吼,武气的光芒从体悳内迸射悳出来,却被吞日火猿首领轻轻一点,一片火红光焰将他的武气全部震散。
吞日火猿的爪子落了下去,可是乔玉东却一声惊呼,因为那头荒兽的爪子不是落在他的脖子上,而是抓住了他的下身
乔玉东瞪大了眼睛,这种事情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简直匪夷所思。而那头吞日火猿首领抓住了他的下身之后,原本有些不满意的眼神,忽然变得兴奋起来,嗷嗷一阵乱叫,外面的吞日火猿都听懂了,一起欢呼起来。
乔玉东就是傻子,也明白要发生什么了,他欲哭无泪,猛的发力就要朝洞壁撞过去,可是却撞在一具结实的身躯上吞日火猿首领挡在了他面前。
那头淫邪的吞日火猿,再一次捉住了他的下体,居然还轻轻揉搓起来
乔玉东羞愤欲死。
首领似乎对乔玉东下身的“表现”很不满意,嗷嗷叫了两声,外面的一头吞日火猿立刻领命而去,不多时就飞奔回来,抓着一把奇异的红色。
首领接过来,不由分说塞进了乔玉东的嘴里,强迫他吃了下去。
那种果实带着强烈的催情效果,乔玉东吃下去没多久,就觉得浑身燥热,似乎有一团烈焰在小腹之中燃烧,不发泄出来就要将他整个人烧成了灰烬
首领感受着爪子里握住的小玉东逐渐怒起,兴奋地嗷嗷乱叫,推倒了乔玉东,撕碎了他的衣服就要坐上去。外面的吞日火猿都在嗷嗷催促,乔玉东明明理智清醒,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想到洞外还有那么多吞日火猿“排队”,他真是恨不得一头撞死
可是首领似乎很明白他的想法,一股火焰的力量将他全身的力量禁锢起来,乔玉东怒目圆睁,看着那浑身红毛的首领重重的坐下去,心中一声哀嚎……
洪禹在洞外等着时间差不多了,随手把正啃着的野果丢到一边去,笑嘻嘻的琢磨,洪溪这家伙弄来的chun药还真管用,这些吞日火猿最近疯了一样到处找能够交’配的雄性生物。
洪禹几天前就开始下手安排,他先把这个吞日火猿族群之中的雄性全部打杀了,然后又在吞日火猿们的果酒之中下了药。
猿类荒兽本身就性淫,再加上洪溪弄来的这些药,更是欲’火焚’身,偏偏没有发泄的对象。
等到这些雌性火猿按耐不住的时候,他就言语刺激乔玉东,路上又不断驱使高等级荒兽,堵住乔玉东的去路,终于让他一步步来到了这座山谷之中。
那头首领似乎对乔玉东的“器形”大小有些不满,但也能将就着用了,洪禹估计这件事情,已经彻底在乔玉东的心中留下了一个深深地阴影,这才慢吞吞走出来,太古魔象图腾气势一发,是洞外的吞日火猿哀嚎一声四散奔逃。而洞内的那只首领,更是刹那之间欲’火全消,浑身冰凉,一声怪叫丢下赤’身’裸’体的乔玉东掉头就跑,然后砰一声撞在洞口的石壁上,将那一片石壁撞碎了,满头鲜血的狂奔而去。
洪禹“一脸焦急”的闯进来,大叫一声:“乔玉东”
乔玉东躺在地上,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红色的抓痕,微微一侧脸,默默地流下了泪。这架势,分明是一个被粗暴蹂躏的小姑娘,哪还有半点之前桀骜不驯,脆弱自尊玻璃心的模样?
洪禹解下自己的衣服给他盖上,乔玉东坐起来,裹紧了洪禹的衣衫,抱着自己的膝盖嚎啕大哭起来。
第十一卷 第六章 吞日火猿(下)
洪禹看着他的模样,总觉得有些怪怪,想了想,忽然一阵恶寒,还是赶紧出去站在了洞口。
他站在洞口,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枚野果,啃了两口,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自己现在要是“站在门口叼着一支烟……”是不是更应景?
这个念头让他更恶寒了,连忙甩甩头,驱赶出自己的脑海。
他站在外面等了足有半个时辰,乔玉东才从里面出来,身上还裹着洪禹的衣服,两只眼睛就像水蜜桃。
“我、我想洗澡……”
他低声细语的说道,洪禹干咳两声,指了一个方向,乔玉东却踌躇不前,他低着头,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我不敢一个人过去。”
洪禹:“……”
他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丢了野果:“好吧,我送你过去。”
不远处有一条小溪,不过已经结冰了。乔玉东找了一个水潭,打碎了冰面跳进去,用力的搓着自己的身体。
看着他的这个样子,洪禹忽然觉得:是不是玩的有些太过了?
不过想一想,这家伙之前的那些嘴脸,他也就把这些许一点负罪感丢到了脑后。
乔玉东洗澡的时候,洪禹一直在一边等着,好不容易他洗完了,天也亮了,洪禹从空间铁珏之中找出来一套衣服给他。
然后对他说道:“我给你物色了一头坐骑,跟我去看看吧。”
他盯着乔玉东,这样反复锤炼的目的,就是要把乔玉东身上的骄奢之气去掉。而现在,正是检验结果的时候。
乔玉东低着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轻轻点了一下头。洪禹松了口气。
他给乔玉东准备的坐骑,是一头五品荒兽冰神骁,这种荒兽外形像马,却浑身长满了坚固的鳞片,牙齿森然,就算是一般的猛兽也要甘拜下风。
冰神骁高达三丈半,未来还有晋级成为四品荒兽冰神巨骁的可能。
洪禹并非不能直接给他找一头四品荒兽,可是乔玉东七品魂星的实力,配上一头五品荒兽已经是极限了,若是换成四品荒兽,哪怕是有洪禹帮助压制,骑士和坐骑之间也很难形成默契的配合。倒不如现在这个配制。
乔玉东目睹了洪禹轻而易举的降服了一头五品荒兽之后,原本已经死鱼一样的双眼,终于流露出一丝震撼,直到此时,他才算是真正明白自己和洪禹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么巨大。
两人带着冰神骁回到了训练营,乔玉东躬身朝洪禹一礼,就默默的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小队。
洪申和洪寅出现在少爷身边,问道:“少爷,情况怎么样?”
洪禹摸摸下巴:“刺激有点大,不过效果挺好。估计过上一段时间,等他情绪复原了,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两老这才松了一口气,洪申忽然开口道:“我刚刚想起来,似乎乔玉东小的时候打过少爷,您真的确定您是为了帮助乔玉东,而不是公报私仇?”
洪禹一脸的正气凛然:“当然不是!十来岁的事情,你以为我会这么小气,一直记恨到现在?”
两老互相看了一眼,一起笑了:“是我们想多了,少爷绝对不是那种人。”
洪禹听出来两人言不由衷,一时无语。
接下来十几天,大家都在虎山之中训练,临近年关还有三天时间,洪禹终于宣布暂时解散,回家过年。
洪禹将所有的荒兽收进了封印铁牌,他实际上比骑士们还要辛苦,每隔七天,就得来虎山把荒兽们放出来活动一下,不然荒兽的力量就必然衰弱。
返回武都的路上,洪寅找到了关菱和苏三等人,交给他们每人一个腰牌。腰牌使用一种特殊材料制成,出自大夏神工坊。非金非木,难以仿制。
每个人的腰牌上,都刻着一只猛虎的图案,背面则是他们的名字。
所不同的是,一般人的名字下面只有一道银色的横杠,而苏三的有一长一短,关菱则是两条长的。
“咱们这只骑兵团,目前还是大夏的机密,因此没有固定的编制。不过陛下已经下旨,咱们暂时归属于武烈精营,但不是普通的士兵,最低级别也是十人长,苏三是副百户,关菱是百户。”
众人大喜过望,他们都知道跟着洪禹肯定大有前途,只是没想到好处来的这么快。
自大一点说,他们现在都是“官身”了,因为武烈精营可不是一般的军队,它是大夏最精锐的部队。
这里一个十人长,抵得上别的部队一个百户了。而有了这个职务,大夏的规定是要通报乡里的,这一下子,这是光宗耀祖,里子面子全有了。
今年虽然不能回家过年,可是以往做猎人的时候,也一样几年才能回一趟家,而今年就有了职务,付出就有回报,众人心中更是一片火热,当初的决定没有错,还好自己抓住了这个机会,没想像周方那个傻瓜一样白白放弃。
等大家都走了,洪寅留下关菱,低声道:“洪府在武都程内也有一些房产,专门用来安置府中家将的亲属。虽然不在勋贵区内,但条件也很不错。如果需要,你可以把你师父接过来,府上安排有专门的人照顾他们。”
关菱眼圈发红,声音有些哽咽:“谢谢寅叔!”
洪寅一笑:“谢我干什么,要谢也是少爷。”
关菱点点头,看了看前面被十八武姬众星捧月一般围在中间的洪禹,暗暗一叹,心中忽然有些酸楚。洪禹说的没错,十八武姬很护食。年关前这三天本来应该是最轻松的三天,可是武都城内,祥和喜庆的氛围下,却暗流涌动。
寻常百姓自然好无所觉,小孩满大街乱窜,放鞭炮,吃糖人。大人则忙着办年货,准备一些过年用的东西。
而权贵们则在紧张的准备着另一件事情。
皇帝已经宣布,除夕夜会在皇宫内大摆筵席,于群臣同欢。而这一次宫廷盛宴的重头戏,当然是比武招亲。
虽然大家都能看得出来,最有竞争力的不外乎三方:沧澜、高成弘和何崇,但是每个人都心存侥幸,说不定自己运气好,其他人鹬蚌相争,最后自己得利呢。因此一个个用心准备,能动用的资源全部动用了,力图在短时间内,将自己的实力提升一截。
这可是千舞公主,陛下最疼爱的小女儿,娶了她,不但自己,日后整个家族也要跟着兴旺起来!
就包括高成弘跟何崇,也是表面轻松,暗中细致准备,唯独洪禹,优哉游哉的过着日子。这一天,洪禹拎着从肖记水粉买的胭脂水粉回来,准备分给大家,墨姬迎上来,把东西接过来,然后笑着道:“少爷,我把你从吞日火猿巢穴之中搜罗的果酒热了,趁热喝点暖暖身子。”
洪禹连连摇头:“我才不喝呢,我可是听说了,这帮猴儿酿酒的时候,要往里面吐口水,没准还撒尿呢,我没有那么重口。”
墨姬眨眨眼睛:“真的?”
洪禹一咧嘴:“你想想,一帮禽兽,能有多干净?”
“那你大老远的把这些猴儿酒弄回来干什么……”墨姬不用问了,洪禹冲她挤眉弄眼。
显然,少爷是憋着坏呢,看谁不顺眼,请谁喝猴儿酒。听着多美妙,实际上呢,请你喝猴子的口水!
火云姬凑上来,一边翻着洪禹带回来的胭脂水粉,一边笑着说道:“要我说,一定要请那个高成弘来尝一尝……”
洪禹哈哈大笑:“还是小火儿懂得少爷的心思!”
“殿下、殿下您不能进去,好歹您让我通报一声啊……”洪溪焦急的声音传来。
梅千舞哪管这个推门闯进去。洪禹很郁闷:“明天开始我就赤身**在家里,你再敢这么闯进来,看到什么我可不保证。”梅千舞一挥手:“我找你有正事。”洪禹示意墨姬她们出去。尽管墨姬等女,对于把洪禹和梅千舞单独留在房间里很有些“不放心”却不敢在梅千舞面前放肆。
等她们出去之后,梅千舞连坐也不坐,拉起洪禹就走:“沧澜的人,到了!”
刀轻月最初想要返回沧澜,却被告知大雪封路,从武都返回沧澜十分不易,让她住到明天开春。可实际上,刀轻月本身修为不俗,而他的护卫就更不用说了,哪怕是大雪纷飞,也不可能拦住刀轻月一行人。
沧澜帝君和武宗皇帝都这么说,是想把刀轻月多留一段时间,多让她接触几位皇子,看看有没有和亲的希望。
然而刀轻月似乎对大夏的皇子们兴趣缺缺,武宗皇帝也失去了信心。沧澜帝君那边就提出了另外一种和亲方案,就是沧澜出一位王侯之子,迎娶千舞公主。
虽然道路难行只是个借口,但现在真的道路难行。再加上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消息传回沧澜,那边还要确定人选,于是沧澜人快马加鞭赶过来,正好是今天到了。
这可事关梅千舞的终身幸福,她当然不敢马虎,一听说消息,立刻就冲到了洪府来找洪禹。
洪禹也知道事关重大,抓起一边的外衣一边走一边穿:“来的是谁?”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肯定是个不好应付的对手,我先带你去看看,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第十一卷 第七章 天河砥柱 上
沧澜的使团从武都西门进入,十分低调,除了衣着和大夏人不同,有几位官员陪同之外,没有什么盛大的迎接仪式,甚至连出面迎接的,都只是一位王侯之子,而非皇子。
洪禹和梅千舞坐在西城门内的一家茶楼二层,喝着茶,看着下面,洪禹笑了:“你父皇还真是疼你,这件事情他从头至尾都不赞同,连带着对沧澜使团的态度也冷淡起来。”
梅千舞哼了一声,嘀咕道:“他要是真的对我好,就应该一口回绝了沧澜。”
这一点上,洪禹到没有昧着良心说话,挑唆人家父女关系:“他不光是个父亲,他还是一位皇帝。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很多时候,身为帝王,个人感情要放在一边的。”
洪禹忽然心中一动,说不定武宗皇帝对于洪家,也是如此吧?只能将个人感情放在一边。他始终觉得,爷爷对于大夏有那么大的贡献,要说武宗皇帝心中没有一点愧疚,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皇帝和洪家,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想这些已经毫无意义。皇帝不会退让,洪禹更不会退让
梅千舞忽然伸手抓住了洪禹的胳膊,而且用力很大,失声道:“怎么是他”
洪禹往下一看,沧澜使团已经全部进城,盔甲鲜明的三十六名高大骑士正中央,拱卫着一名强悍硬朗的青年。他坐在一头六品荒兽铁甲犀牛背上,这头荒兽身高一丈八,长两丈,从城门通过的时候,很实现的有些局促。而它强悍的气势虽然经过了骑士的可以收敛,但仍旧震慑的周围战马不敢靠近三丈以内。
那名青年一身朴素装扮,而不像周围骑士那样全副武装。如此寒冷的冬天,来自西南潮热沧澜的他,却只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单薄武士袍,一点也不觉得寒冷。
在这头铁甲犀牛的屁股上,驼着一只黑色的铁箱子,在青年的腿边,挂着一只长达一丈的火红色弯刀
谁也不知道那只铁箱子里面放的是什么,但是却给人一种感觉,这只铁箱子仿佛和青年融为一体,不能分割。
而那只火红色的弯刀,更是让人觉得,它是青年手臂的延伸。
他二十出头,已经是五品元定中期,放眼整个大陆,在这个年纪达到五品元定中期,也是十分罕见地
青年在队伍之中缓缓而过,前来迎接的那位王侯之子狼狈不堪,他原本应该陪同在青年身边,可是他胯下的马,比起这三十六骑士还有所不如,只要靠近三丈以内,就立刻浑身发抖寸步难行。无奈,他只好陪在三十六骑士外围。
而他本人的气质,被那名青年一比,更是显得差了好几个档次。
青年在三十六骑士的拱卫下,昂然而行,用一种淡然的目光打量着武都城,并没有背着的浩大和繁荣所震撼。
洪禹问道:“他是谁?”
梅千舞神色有些复杂道:“你看那头铁甲犀牛的屁股上打着一个烙印,那是沧澜古雷王萧怒海的族徽,萧怒海只有一个儿子,名叫萧拦江。”
洪禹道:“他就是萧拦江?”
梅千舞转过脸来,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你没有听说过萧拦江?”
洪禹茫然摇头:“我为什么要听说过他?”
梅千舞解释道:“沧澜这几年越发强大了,天才辈出。不过光芒最璀璨的无疑是六品器师蒙山岳,他自从出现在众人眼前,就不断地刷新沧澜的各项记录,如今已经是四品通法中期的强者,想必早晚有一天能够迈入一品合真的领域。
而蒙山岳真正被人们所称道的,乃是他身为器师的才华。据说他的每一件作品,在沧澜境内都要被疯抢,以至于根本没有作品流传到国外。他在沧澜国内,可是有.神奇器师,的称号。
因为蒙山岳实在太过强悍,因此让其他人根本没有跟他一争的勇气。大家都只能去争夺第二名,原本蒙山岳之下,乃是庄毅……”
“庄毅?”
梅千舞迎上洪禹怀疑的目光,点头道:“没错,就是庄寒的大哥,二十三岁就已经是五品元定中期,前途不可限量。但是随后古雷王一家崛起,萧拦江在澜沧江激流之上挑战庄毅,原本所有人都以为,庄毅能够轻松获胜,却没有想到萧拦江一连十三记开山斩,硬生生将庄毅轰的武气涣散,骨骼尽碎,落入澜沧江之中尸骨无存
而那一战,不但奠定了他山岳之下第二人的地位,更是庄家由盛转衰的一个拐点,而后沧澜帝君开始对庄家动手,古雷王萧怒海在整个过程之中,据说扮演了非常不光彩的角色,他的儿子萧拦江,更是剿灭庄家的急先锋。庄家覆灭之后,古雷王成了最大的获益者,萧家取代了庄家,成为沧澜第一世家。”
她略微一顿,又说道:“我以为这些事情,庄寒肯定会跟你说过。”
洪禹淡淡摇头,这些记忆,只怕庄寒都不愿意去回想吧?
梅千舞看着远去的萧拦江:“他的铁甲犀牛上面挂着的那柄弯刀,就是当年击杀庄毅时候所用的玄兵,七品上八荒咆哮。”
她显得很担心:“我真没有想到,沧澜会派他来,洪禹……要是不行,就算了吧,这个人心狠手辣,你千万别……”
洪禹回头一笑,没心没肺道:“你都说了我是个坏蛋,坏蛋一般都很怕死,你放心好了,真的打不过他,我才不回去跟他拼命,老老实实认输。”
梅千舞很仔细的看着他,洪禹回应给她一个露齿坏笑。梅千舞摇摇头,也分不出洪禹说的是真是假。
洪禹回到家中,一进自己的小院,就直奔庄寒的房间,敲敲门,里面没有回应。他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立刻去找隔壁的墨姬,墨姬道:“刚才庄泽来了一趟,他们就一起急匆匆的出去了,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洪禹急了,一把拽起墨姬:“跟我走”
“申叔寅叔一起”
四人一起飞快出门,墨姬忍不住问道:“少主,怎么了?”
洪禹一边以最快速度往沧澜使团的住处赶去,一边道:“萧拦江来了”
洪寅和洪申不明白,但是墨姬是庄寒的好友,更是沧澜人,她一下子就明白:“他们是去找萧拦江报仇了”
洪禹直跺脚:“这个傻丫头,就对我这么没信心?”
墨姬低声道:“庄姐是不想连累少主。”
洪禹心急如焚,就算是庄寒把二十六冥道死士全部拉过去,也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萧拦江身边至少有三品显圣的高手暗中保护,而刚才他也看见了,那三十六骑士的综合实力,必定在二十六死士之上
要真的去晚了,必定是让他遗憾终生的结果
眼看到了沧澜使馆,前面忽然闪出来一个人,洪禹差点一头撞上去:“刀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刀轻月用薄纱蒙着脸,绝美的容颜显得不是那么惊世骇俗了。但是洪禹站在她面前,仍旧能够一眼就认出来。
刀轻月给他一个眼神:“庄寒在我那里。”
洪禹紧张起来,下意识的抓住她的手:“她怎么样?”
刀轻月的手抖了一下,洪禹这才意识到不妥,急忙放开:“一时情急,唐突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刀轻月淡淡道:“庄寒没事,我一得知来的人是萧拦江,就立刻提前赶来守候,把他们拦下来了。”
洪禹长长的松了口气:“多谢姑娘。”
“我带你们去见她。”刀轻月当先而行,洪禹急忙跟上去。两人并肩而行,刀轻月那湛蓝宛如湖水的眸子转动几下,似乎有些笑意在湖面上荡漾:“你什么时候转了性子,变得彬彬有礼起来?”
洪禹一阵愕然,不明白她这句话里面藏着什么意思。
刀轻月掩口一笑,轻巧的好似一只金丝雀,昂着头,脚步轻松。
洪禹摸不着头脑,跟在后面也不知道说什么。
刀轻月没有住在沧澜使馆,不过距离也并不远。院子很幽静别致,想必也是大有来历,不过洪禹没有心思关系这些,刀轻月将他领进门,洪禹就焦急无比的往里面冲去:“庄寒”
刀轻月在后面,黯然的神情一闪而逝,不过很快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
庄寒和庄泽都在里面坐着,看到洪禹着急的模样,庄寒心中一暖,洪禹冲上来捉住她的双手,她也就红着脸由他去了。
“你相信我,这个仇我一定给你报,你自己千万不要冒险”洪禹重重说道。
庄寒眼圈一红:“少爷,我……”
她其实很清楚萧拦江现在的实力,不是他们能够斩杀的,这么做就是送死。只是血海深仇就在眼前,有几个人能保持冷静?
庄泽扑通一声跪下去,重重给洪禹磕了一个响头:“如果少爷能够为老主人报仇,我们二十六条命,都卖给少爷了”
洪禹一摆手:“滚起来,命是你们自己的,马上过年了,再敢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打你三百军棍
“是”庄泽连忙推到一边去,看向洪禹的眼神,却有些热切。
第十一卷 第七章 天河砥柱 (下)
庄泽跟随洪禹的时间不长,却看得出来,洪禹言出必行。
庄家的仇,本来没有希望,可是只要洪禹开口,以他的家世地位,真想插手,主谋恐怕无力惩处,但是像萧拦江这样的仇人,还是有希望置于死地的。
刀轻月站在一边,道:“庄家的事情很复杂,有些内情就算是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你们不要鲁莽行事。我跟庄寒从小就是好姐妹,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庄寒有些感动,却还是摇摇头:“这种事情……你就别为难了。”
庄家覆灭背后,有沧澜帝君的影子。刀轻月想要为庄家平反,就要推翻自己父皇的成命,就是不孝。
洪禹拉着庄寒:“走,跟我回去。”
一行人谢过了刀轻月,返回洪家。路上洪禹仔细想过了,刚才说要帮庄寒报仇,的确是一时冲动,但是现在回想起来,的确是自己的真心话。
他远在大夏,想要插手沧澜的事情,似乎十分困难,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看上去似乎为了一名武姬如此做有些不值得。
可是自己现在真有点喜欢上庄寒了,如果连感情因素,也掺杂进去利益分析,那这个人生就彻底成了一场利益之争,他不觉得自己是那种号称活的“纯粹”的装逼货,但也觉得那样的人生索然无味。
回到家中,洪禹正要再安慰庄寒几句,洪溪上来禀告:“少爷,孙大师来了。”
洪禹哂笑:“孙半山那老家伙,隔三差五就窜过来一趟,来了就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洪溪冲他挤眉弄眼:“嘿嘿,孙大师这一次不是来找小姑娘的,是专门来找少爷您的。”
洪禹也注意到孙半山就在屋子里,能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因此也跟洪溪一样,高声叫起来:“哟呵?专门来找我的?不是专门来看肖姑娘,顺带来跟我见一面?哎呀呀,受宠若惊啊。”
孙半山老脸通红,从屋子里走出来,尴尬说道:“少主,我找你有事。”
洪禹又找到挤兑老实人的借口了:“那当然,没事你就去找肖姑娘了,怎么可能想得起我来。”
庄寒等武姬在一边捂着嘴偷笑,弄得孙半山更加尴尬。他想了想,索性很直接的把背后的箱子取下来:“少主,这是给你的。”
不用洪禹动手,洪溪上前将箱子打开来,里面是大红色的皮革内衬,嵌着一件玄兵。
“七品上,天河砥柱。”孙半山淡淡说道:“天地宝穴之中材料充足,我以前一个很耗费材料的创意,终于能够发挥出来了。”
洪禹大喜,抓起那只三尺长的短棒,迎风一抖,嗡的一声闷响,短棒两头乌光迸射,化作一只长达一丈三的大棒,拿在手中质感十足,隐隐有奔腾的怒流之声,似乎有自己的生命一般,要腾空飞去,于九天之上,化作一条蛟龙,搅动天地风云
“七品上老孙你又有突破?”
孙半山很老实的点点头,甚至有些木然的感觉:“恩啊,完成这一只天河砥柱之后,我想以后就能够比较轻松的制作出七品上的玄兵了。”
这也就意味着,孙半山晋身七品器师
洪禹哈哈大笑:“好样的,我果然没看错你。”
孙半山很生硬的说道:“少爷,后面我还有几个构思,应该都能够很快实现,到时候全都给你。”
洪禹有些古怪的看着他,就连一边的庄寒都感觉到孙半山今天有些出奇的“殷勤”。而这位跟木头一样的“大叔”,连溜须拍马都不会,想要讨好洪禹,也这么生硬。
洪禹把玩着手中的天河砥柱,似笑非笑的问道:“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情?”
孙半山是真不懂应该婉转一点,洪禹问他就老实回答:“我能不能今天晚上把肖妍领回去?”
洪禹差点跳起来:“你想干什么”
孙半山丝毫没有差距到自己刚才话里有什么不妥,反而很奇怪洪禹反应这么激烈干什么:“我娘最近唠叨的越来越厉害了,相亲的日程已经安排到三个月以后了。我再不领回去一个,她老人家没准就不让我进家门了……”
洪禹松了一口气:“这种事情你跟我说什么,只要肖妍愿意就行。”
孙半山哦了一声,转身就走。
洪禹有些莫名其妙,墨姬笑道:“少主您还不明白?人家俩早就商量好了,就是怕你不同意。”
洪禹佯怒道:“孙老头这个态度,要不是本少爷大人大量,保证不允许”
不过这“老家伙”在器师方面的天分的确惊人,这一只天河砥柱,比之前的玄黄镇狱棍强太多。玄黄镇狱棍已经有些损坏了,洪禹拿着天河砥柱,跟众人交代了一声,就急忙回了自己的房间,关好了门。
刚才他一直在压制着金纸书的饥饿**,终于没有了旁人之后,他将金纸书彻底放开,顿时一团金光从他的左手指上流淌出来,将天河砥柱包裹住,然后慢慢变小,一点一滴的融入了手掌之中。
洪禹闭上眼睛,能够感受到天河砥柱的存在。
在他的感知之中,自己的左手已经和金纸书融为一体,化作了一团柔和的金光,当中两颗宛如玉石一般的光点,一颗晦暗一些,那是曾经损坏的玄黄镇狱棍,只不过有金纸书的温养作用,已经慢慢复原了。另外一团温润一些,那是刚刚被吞噬的天河砥柱。而且天河砥柱的等级高得多。
那金光就好像一只熔炉,两个玉色光点互相靠近,接触在一起的时候就开始了融合。整个过程都不受洪禹控制。
玄黄镇狱棍本身,拥有的只是简单地增强攻击威力的效果,但是已经是七品上的天河砥柱,则不光是增强攻击效果,还可以幻化出一道天河星光,在星光笼罩范围内,敌人的攻击威力会有一成的弱化效果。
经过了将近一个时辰,两件玄兵融合在一起,或者说是天河砥柱吞噬了玄黄镇狱棍更加贴切。
融合之后的天河砥柱,能够增加一成半的攻击力,而天河星光范围内的压制作用,也略有增强,但是这一项异能就能增强到什么程度,现在还看不出来。
洪禹睁开眼来,心念一动,天河砥柱出现在手中,随手一抖,短棍两头各自喷出一团乌光,再次变成了一只一丈三的大棒,洪禹拿在手中,感觉更加沉重了一些,随手一挥,一片星光灿烂
那星光制造出了一个奇特的力场,正是这个力场的影响,才能让敌人的攻击被削弱。而吞噬了玄黄镇狱棍之后,天河砥柱已经突破了七品的壁垒,进化为六品下玄兵
洪禹满意的点点头,重新将天河砥柱收起来。
他打开门出来,洪溪前来禀报:“少爷,肖姑娘晚上请假了,要不晚上我给您在春晖楼订一桌?”
洪禹一点头:“让他们送到府里来吧。”
“是。”
洪溪正要去,外面有仆人快步而来,手中拿着一张烫金字的请帖:“少爷,这是刚刚有人送来的,那人说,他是沧澜使团的。”
洪禹眉头一皱,有些疑惑,接过那请帖打开一看,竟然真是萧拦江
萧拦江晚上在使馆设宴,请洪禹赏光。
洪禹心思转了几转,对仆人说道:“去跟来人说,晚上我一定到场。”
“是。”
等仆人出去了,洪禹朝洪溪一招手:“去打听一下,看看萧拦江都请了谁。”
“是。”
洪溪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萧拦江大张旗鼓毫不遮掩,因此消息很好打听到。
“少爷,萧拦江向所有有意参加千舞公主比武招亲的人,都发了请帖。”
洪禹嘿嘿一笑:“这小子,很自信啊。正好,剩下少爷一顿饭钱。”
到了傍晚,洪禹随便穿了一身衣服就出门去了,临走之前庄寒出现在门口,有些担心:“少爷,你别跟他硬碰硬,就算是要报仇,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你、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洪禹嘿嘿一笑,有些得意:“心疼我了?”
庄寒最近很容易脸红,而她脸红之后格外好看,洪禹也就有事没事逗她一下。
可是这一次,庄寒却是很认真的看着他:“你答应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不要去找萧拦江的麻烦
洪禹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放心,你家少爷很怕死的,咱们是要报仇,报仇是什么意思?就是把欠我们的东西拿回来,而不是把我们现在珍贵的东西再葬送进去。”
庄寒点点头,这一次没有在意洪禹趁机占自己便宜。
第十一卷 第八章 突破(上)
仍旧是烈马拉着车,从洪府到沧澜使馆这条路,今天是洪禹走的第二趟了。
他有些懒洋洋的赖在车上,车厢里青铜镂空的火炉,里面的无烟碳红彤彤的,车厢周围挂着厚厚的白熊皮,保暖性极好。
沧澜使馆面积不小可是还没到使馆门口,洪禹就注意到外面街道上,不少人下马步行。
他留意了一下,随即恍然:从使馆内,散发出来一道明显的荒兽威压,是那头铁甲犀牛。
白天进城的时候,因为萧拦江的有意压制,一般的战马还能靠近这头荒兽四丈的距离。而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萧拦江有意,这头荒兽的威压彻底释放出来,距离使馆还有几十丈,那些战马就被吓得瑟瑟发抖,不敢上前。于是被邀请来的客人只好下马步行前往使馆。
洪禹一个冷笑,萧拦江这是让大家前往“觐见”啊。
烈马恼火的嘶吼一声,它还只能够跟七品荒兽一较高低,但是它体内有一丝太古魔象的血脉,区区六品荒兽,想要压制它根本不可能。
而且这头夯货似乎是继承了太古魔象桀骜不驯的性子,居然有兽敢在它面前释放威压,要是三品犼天尊那个级别,它也就忍了,一头六品的小杂鱼,烈马怎么忍得了?
它鼻孔里不断喷出一团团的热气,越是靠近使馆,那种荒兽威压越是强烈,而烈马也越是恼怒,鼻孔中喷出的热气,渐渐带着一丝火焰的红光了。
而当它来到使馆正门的时候,里面的铁甲犀牛也已经感觉到了一匹马居然能够顶住自己的威压,一直走到了门口,当即勃然大怒,气势全力发动,一股可怕的压力朝着烈马直逼过来!
有资格觊觎驸马位置的人修为和家世都不会差,他们步行而来,只是因为家中没有荒兽坐骑罢了,当铁甲犀牛发动气势碾压那匹可怜的马儿,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一起朝使馆大门口看去。于是所有人都看到了洪家的家徽,他们心中涌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洪禹要出丑了。
他这匹马如今在武都,也算是小有名气。
烈马和火玫瑰,是武都城内现在最好的两匹马,就算是皇帝陛下的御马监,也找不到比它们更出色的战马了。
但是一匹马毕竟只是马而已,就算是狄戎龙驹,也不可能是一头六品荒兽的对手。
他们已经预感到,下一刻那匹马肯定会被吓得浑身发软倒在地上,而洪禹的马车也会跟着轰隆一声掉在撞在地面上
只是一瞬问,那股荒兽的杀戮气势狠狠地压在了烈马身上。烈马的力量毕竟还有所不如,确实摇晃了一下,似乎就要支撑不住了。
可是烈马倔强的性子起作用了,它硬是撑住了四肢,强硬的站在那股气势之下。只是那一瞬间,烈马就全身汗出如浆,一滴滴的从马毛上滴下来,落在地上殷红一片!
“呼——”
烈马两眼怒瞪,鼻孔之中喷出的两股火气隐隐透出一股暗金色!
“咦!”围观的众人已经有人看出不对劲了,在呼出那两股带着淡淡暗金色的热气之后,烈马气势陡升,如果说刚才它是一座小土丘,那么现在就是一座插入云霄的高峰!
六品铁甲犀牛的杀戮气势,瞬间被撞得粉碎。烈马昂然阔步,走进了使馆大门之中,它每前进一步,铁甲犀牛的气势就被逼的撤后一点。
“竟然在重压之下突破了!”围观众人大吃一惊,匪夷所思!这只是一匹马啊,竟然能够对抗六品荒兽!大家都觉得自己的常识被打破了,使劲揉揉眼睛还以为看错了。
而使馆内,沧澜国的人更是意外,这怎么可能?一匹马,把六品铁甲犀牛的气势击溃,而且还一副得理不饶人乘胜追击的模样!
他们这一发愣,忘记阻拦,竟然被烈马就那么将马车直接拉进了正门。使馆门槛很高,卡住了车轮,可是烈马发了牛脾气,猛一用力,咔嚓一声门槛被扯碎了,马车毫无悬念的碾压了过去。
直到这个时候,使馆的人才反应过来,慌忙前来阻拦:“马车不能进去……”
哪有马车直接进了人家大门的?一般不论是马车还是骏马,都走到了门口下来,有专人看管。这样直接冲进去,那真的跟踹开人家大门闯进去没多大区别了。使馆的沧澜人当然要阻拦,可是他们随即想到这匹马可是能够跟六品荒兽对抗而且还略占上风的,谁敢真的上前?
于是一个个在周围大呼小叫,却没有一个上来,硬是让烈马如入无人之境的把洪禹的马车一直拉到了正堂外面!
洪禹装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打开车门下车来:“萧公子还真是客气,竟然允许我们马车直接进来。”
沧澜人很郁闷:是我们让你进来的吗?
而门外,铁甲犀牛的荒兽威压被烈马逼退之后,大夏人幸灾乐祸的笑了,后面赶来的那些人,就可以堂而皇之的骑马来到了使馆门口。
只是也有人心中在奇怪:洪禹来干什么?他当初不是宁可得罪陛下,也不让千舞公主参加秀山秋会吗?
烈马站在正堂外面的庭院之中,得意洋洋。庭院内中这两颗粗壮的柏树,给这里的冬天增加了一抹难得的绿意,烈马一抬头咬住一根树枝用力扯了下来,咔嚓一声把足有胳膊组粗细的树枝扯断,摔在了地上,它咬了一口柏树叶子,嚼了两口又觉得味道很糟糕,呸呸呸的吐出了出来。
沧澜人嗔目结舌,却拿它没办法。
后面进来的大夏人暗暗好笑,这匹马,真是跟它的主子一样嚣张。
洪禹进了正堂,铁甲犀牛那一股荒兽威压仍旧若隐若现,只不过再也不敢向之前那样嚣张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已经是失败了。
正堂内的侍者没什么好脸色,冷哼一声硬邦邦的说道:“宴会厅在那边,请跟我来。”
洪禹看了看,随意的在正堂内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
侍者眉头一皱:“你这是什么意思?”
洪禹皮笑肉不笑道:“蠢货,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敢给本少爷摆脸色?给我滚!本少爷在武都,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臭脸。这是你们沧澜人的待客之道?”
侍者脸色变了变:“我们沧澜好客热情,但是也请您注意一下自己的风度。”
洪禹又笑了:“你去打听打听,我洪禹,什么时候有过风度这种东西?”
侍者一时无语,但很快反应过来,吃惊道:“你、你就是洪禹?”
洪禹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故意有些狰狞的一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怎么样,本少爷恶名远播你也听说过吧?”
沧澜人不认识大夏的族徽,所以其实并没有几个人知道是洪禹来了。这会听他自报家门,再联想到他刚才的嚣张,侍者后悔的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大人物之间的争斗,自己跟着掺和什么?你就是个被人使唤的货色,还讲究个屁气节?你有那么高贵的身份去讲究气节吗?!
要是那些没脑子的,这会儿没准还会心存侥幸,觉得自己好歹背后是沧澜国,洪禹未必敢把自己怎么样,可是这个侍者在使馆的时间不短了,早就听说洪禹把花郎使团打得不辞而别……
他挤出一个笑容:“禹少爷,小的错了,小的是个蠢货,您就大人有大量,把小的当今屁给放了吧……”
洪禹脸上仍就挂着冷笑,侍者两腿一软就要跪下来。
“咳咳!”一阵咳嗽声传来,门口出现一名魁梧挺拔的武者,狠狠瞪了那名“没骨气”的侍者一眼,洪禹一摆手,那名侍者如蒙大赦,慌忙退了下去。創世之尊飄天文學
武者哼了一声:“好大的威风!”
洪禹连看也懒得看他:“这里是大夏,难道我堂堂大夏四大天柱不耍耍威风,还要留给你们沧澜人来耍?”
武者想到今天小侯爷的计划,不跟他做口舌之争,侧身一抬手:“请!”
洪禹起身来,跟着他一起往后面走去。
宴会厅之中,已经布置完毕。先来的那些人各自坐在位置上,自然有美貌侍女送上点心茶水。只不过大家彼此之间剑拔弩张,今天能够来参加宴会的,两天之后的除夕之夜,就是争夺驸马名额的竞争对手。哪怕是彼此之间家族关系和睦的人,此时也是互相视而不见,免得说起那个话题来尴尬
洪禹出现在门口,大家脸上倒是都有了一丝笑意。虽然他们对洪禹都没什么好感,但是刚才洪禹一匹马就把萧拦江的一头荒兽给逼回去,还是给大家出了一口恶气。
当然,想凭此让他们退出争夺,那也是不可能的。
可是也有不识好歹的人,左边的席位上,就有一人跪坐案前,嘿嘿一阵冷笑,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说给别人听:“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罢了,如果是何公子或者是高公子任何一人在此,必定有更加大气成熟的解决方案,而不是这样霸道而且无赖!”
洪禹斜眼看了看,随手拽过来一个人:“那小子是谁?”
第十一卷 第八章 突破(下)
那人被洪禹拽过来,当即大怒就要发作,可是却没有想到洪禹看似平淡的那一只手,却好像钢钳一样,死死扼住了他,一股数量不大,却霸道强势的武气,冲进了他的体内,将他八品身罡后期修为死死压制住,竟然是连一丝力量都调动不起来
这人诧异的看了洪禹一眼,哪怕是他明知道洪禹七品魂星后期,也是大吃一惊。一个大等级的差距,也不应该有如此压倒性的优势
他心思一转,立刻明白洪禹绝不像外面传言之中那么肤浅简单,只是这么一瞬间,他就决定抓住机会,于是立刻放弃了之前的桀骜和强硬,换上了一个笑脸:“禹少,我是吴六七,那一位是白家的少爷白永
洪禹了解了:“原来是白家人。”
上一次他本来打算给白家一个机会,没想到在门口被几个傻缺下人给羞辱了,于是一怒之下打了白家的脸,直接把白家给踢出了争夺榜首的行列,于是白家算是彻底把洪家给记恨上了。
洪禹以前还真没怎么见过白永高,本主是个败家子,白永高这种自命英杰的人物,怎么可能跟他有所来往?
洪禹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随手松开了吴六七,就往白永高那边走去,吴六七跟进跟上来,笑嘻嘻的又重复了一遍:“禹少,明天有空没,赏脸让我请您吃个饭?”
洪禹一阵奇怪,回头看看他:“你叫什么来着?”
“吴六七。”他没有一点被轻视的感觉,笑嘻嘻的回答着。
洪禹想了半天:“武都内什么时候有个吴家了?”
吴六七脸上微红,解释道:“我是山雄城吴家的。”
“山雄城?”洪禹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没问题,明天你安排好了,派人去家里说一声就好
吴六七大喜:“多谢禹少赏光”
洪禹转身又去了,不过这一次还没迈出脚步,又回来一脸疑惑:“你叫吴六七?”
“是呀。”
“五六七?令尊倒真是很会起名字啊。”
吴六七尴尬一笑,挠头道:“为了这个名字,我娘跟我爹没少吵架,当年我娘产后昏厥,等她老人家醒过来,我爹已经确定了这个名字,很是得意洋洋的跟我娘炫耀,连我也觉得,他老人家太能省事了。”
洪禹哈哈一笑,觉得这一家人有趣,拍了拍他的肩膀,往白永高的桌子走过去。
白永高一时气愤,说出了那些刺激的话,自己也有些后悔。他不怕洪禹,哪怕传说洪禹已经是七品魂星后期,可是他也是八品身罡后期,真要动手,就算打不赢,他觉得凭借自己精神的武道造诣,也不会输得太难看。毕竟大家都处在一个比较低的境界上,在这种境界上,修为的力量,很难产生真正的碾压。
而他自命从小刻苦修炼,武技修为超人一等。而洪禹只不过是最近才发力,怎么可能比得过自己?
甚至,他深深怀疑洪禹是依靠药物,才能够有这种成就。
这个怀疑也是武都所有人心中的猜测:以前一个败家蠢纨绔,怎么可能忽然成了天才?
白永高真正忌惮的,是洪禹背后一直一声不响跟着的洪申。那可是货真价实三品显圣后期的超级强者,当初就是他,生生把家里的老供奉给打下去的。
而他自己身边,现在跟随的只是一位四品通法中期的高手,真要冲突起来,自己肯定要吃亏。
洪禹不紧不慢的走过来,似乎没有看到他一样就那么过去了,白永高暗暗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洪禹又倒了回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要是换成何公子和高公子,估计大人有大量,就这样走过去放了你。可惜啊,现在是我洪禹。”
白永高勃然而起:“洪禹你想干什么?”
洪禹嘿嘿一个冷笑:“我想问问你,这武都城中,有谁招惹了我,还能平安无事的?”
他说的很平淡,可是内容却霸道无比。
他这么一提醒,白永高仔细回忆一下,忍不住心里发寒。还真是,所有招惹了洪禹的,没有一个好下场。就算是二皇子、高成弘、何崇,都被他整治的灰头土脸。
可是这么多人看着,白永高也不能服软。他哼了一声:“那你想怎么样?”
洪禹一个狞笑:“这还用说?当然是要惹是生非”
白永高怒道:“就因为口舌之争,你难道还想动手不成”
“谁说只是口舌之争?”洪禹开始装委屈:“刚才我从这里经过,你分明伸出脚来想要脬我一跤”
白永高恼火无比:“我没有,你信口雌黄”
洪禹道:“我说有就是有你们谁看见了?”
洪禹环视一周,眼神在吴六七身上停留了一下。吴六七心中暗暗一叹,既然已经决定投靠洪禹,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再说了,得罪一个白家,能够攀附上洪家,无论怎么看,都是划算的。
他站起身来,举着一只手道:“我看见了,白少爷您这么做,确实有点不地道。”
白永高气得浑身发抖:“你是谁胆敢诬陷我”
洪禹冷笑:“怎么,开始威胁证人了?”
白永高身后那位四品通法高手实在看不下去了,正要说话,洪申一动不动看着他,一股可怕的气势碾压过来,不用动手,那位高手已经浑身大汗淋淋动弹不得。
洪禹忽然态度一变,坐在了白永高的身边:“你放心,一点小事情而已,我也不会欺人太甚,真的把你打一顿。”
白永高正要强硬表态“你也要有那个本事”,洪禹体内的太古魔象图腾已经按耐不住了,一顿狂怒咆哮,四足践踏,一圈圈的金色光圈朝周围喷射,似乎是在不满洪禹跟这么一根废柴嗦那么多干什么。
白永高顿时感觉,好像有一头远古巨兽坐在自己身边,那种杀戮气息,就像无数寒冰利刺,一道道的刺入自己的灵魂深处、刺入自己骨髓之中
白永高原本是站着的,浑身一软就坐了下来,就好像真的要跟洪禹促膝而谈一样。
周围人诧异,这两人太诡异了吧?
洪禹笑眯眯的,先是安抚了太古魔象图腾,然后又对白永高说道:“我看你这位置不错,正好能够看到门口的风景,让给我吧。”
他身躯轻轻一撞,毫无反抗之力的白永高,就像一只皮球一样咕噜噜的滚到了一边去。众人这才恍然:这才是恶少禹的本色嘛,连人家的座位都抢了,白永高真是颜面扫地
就在刚才那一刹那,洪禹不着痕迹的手指一弹,几滴茶水落在白永高的裤裆上。
洪禹抢了他的位置之后,似乎心满意足,坐下来一挥手,把侍女叫来:“把这些茶具都撤了,给我换一套新的。”
侍女躬身退下,洪禹却一皱眉头:“什么味道,这么难闻?”
他一下子跳起来,大惊小怪的看着桌子下面:“白永高,你他’妈的在这里尿裤了地上都是”
他一把将桌子推开,下面确实有一滩水渍
众人哄堂大笑,白永高臊的满脸通红,怒吼道:“你放屁”
洪禹指着白永高裤裆上的水渍:“你还不承认,看,都没甩干净”
“哈哈哈”笑声更大了。
白永高愤怒无比:“你陷害我”
洪禹连连摇头:“真是倒霉,给我再换个位置,没想到白永高你年纪轻轻,就这么不中用了,居然小便失禁,而且还淋淋洒洒的,连裤裆上都是。啧啧,白家血脉传承堪忧啊”
众人都听明白洪禹说的是什么了,更是一阵哄堂大笑。白永高臊的满脸通红,却知道今天跟洪禹再争论下去,洪禹必定会死死咬定他尿裤子了,他掩面而走,落荒而逃。
洪禹在后面大呼小叫:“哪位好心人快快追上去,给白少爷挂上一只夜壶啊,不然他半路再次小便失禁,那可是在大街上啊……”
“哈哈哈”众人狂笑,吴六七很是凑趣,连忙抓起一只茶壶冲出去:“白少爷,这个给你,不用谢我了……”
何崇正好进来,看到整个宴会厅之中,大家笑得东倒西歪,有些纳闷:“怎么回事?”
他始终处在一种很冷静的状态,脸色也是淡然。在洪禹看来,这就是一张扑克死人脸。
一边自然有人上来低声跟何崇解释一番,何崇听了,仍旧是那个木然的神态,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找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自己坐下去,可是洪禹怎么可能放过他?
“我小时候,大哥整天欺负我,那个时候啊,我就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坏的大哥了。可是现在我才明白啊,我真的很幸运啊,起码我大哥没有睡我的女人。”
众人这一次不敢大笑了,一个个憋得辛苦,都拿异样的眼神去看何崇。
何崇脸上的肌肉狠狠抽动了一下,然后就好像没听见一样,仍旧安静的坐在那里。侍女送上茶来,他端起来,小小喝了一口。
第十一卷 第九章 测试(上)
洪禹一撇嘴:“好厚的王八壳子,应该像本少爷一样,遇到挑衅的就狠狠抽回去,才算是男人嘛。”
洪申站在他身后,苦笑劝说道:“少爷,您能不能不要惹是生非了?”
洪禹正要说话,门口那边一阵骚动,紧接着,所有侍女的眼神都往那边飘去。有两个侍女正在给客人倒茶,浑然忘记了,茶水满出来,溅了客人一人,引来一阵暴怒吼叫。还有几个正端着点心出来,眼睛只顾朝门口看着,笔直的走过去,有的撞在柱子上,有的绊在桌子上,混乱一片。
能够引起女子们如此狂热的人只有一个:高成弘。
他今天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长袍,腰束玉带,头戴玉冠,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丰神俊朗,就好像光芒万丈的太阳一样引人注目。
何崇仍旧是冷静无比的坐在那里,他身边的侍女,因为痴迷于看着高成弘,忘记给他添茶,何崇淡淡吩咐:“处理了。”
他身后的两位三品显圣高手分出一人,随手捉了那侍女出去,自此以后,这名侍女再也没有出现过。
洪禹把一切看在眼中,心中暗笑,哪怕是何崇如何冷静,心中仍旧有喜怒哀乐,只不过他掩饰得很好,别人看不出来罢了。
高成弘来的最晚,显然是提前派人在这里盯着,故意到了最后才来,以显示自己的身份。洪禹对这种手段不屑一顾
宴会厅内,每人一张矮几,高成弘来得最晚,就只剩下一张了。他自然走过去,和那些侍女擦肩而过的时候,侍女都激动得捂着心口,眼神迷醉。
他正好从洪禹旁边经过,恶少禹很没有风度的悄悄伸出脚,想要绊他个狗啃泥。
高成弘就像是没看见,步子故意迈的大了一点点,这一脚下去,绝对是要把洪禹的脚踝踩断!
洪禹不着痕迹的把脚收回来,等到高成弘坐下去,他才转过头来笑嘻嘻地问道:“高公子,有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味道?”高成弘淡然处之:“没有。”“你鼻子不大灵光啊,刚才白永高坐在那里,尿了一泡,不信你看看地上。”
高成弘蹭一下子站起来,低头就往下面看。地上很干燥。他疑惑抬起头来,洪禹却装模做样的一拍脑袋:“哎哟,不好意思,记错了,白永高刚才坐的位置已经被撤掉了,你放心坐下吧,那里很干净。哈哈哈。”
高成弘脸色有些难看,哼了一声道:“无聊!”
洪禹正要反击,门口的侍者高声叫道:“小侯爷到!”
他声音还没落,已经被洪禹蛮不讲理的打断:“来了就来了,我们这么多人等着他,他还想怎么样?这里是大夏,在座的哪个不比他身份尊贵?怎么地,还想让我们站起来迎接?你们略傻略天真啊!”
反正洪禹安如泰山,没有一点要动弹的意思。侍者被他堵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倒是随后进来的萧拦江,深深看了洪禹一眼,并没有多说,径自坐在了自己的主位上。
萧拦江入城的时候,洪禹已经见过了,但是在座的很多人并没有去看。因此他们是第一次见到萧拦江。
与大夏人不同,沧澜多碧眼金发,身材到时跟大夏人差不多。
萧拦江的眼睛带着淡淡的蓝色,远远比不上刀轻月那样让人迷醉,但是作为一个男人来讲,容貌也是十分出众的。
他五品元定中期的实力,毫无顾忌的释放出来,压的在场有些人已经暗运武气抵挡,辛苦不堪。
萧拦江环视众人一周,目光一视同仁,也没有在洪禹、何崇或者是高成弘任何一个人脸上停顿一下。
在他眼中,这些人的实力都是他可以碾压的,他们之间,高一些低一些有什么差别?
而周围那些侍女们,则是鱼贯退了出去。
萧拦江双手按在自己的膝盖上,整个人显得霸气无比,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嘲弄:“叫你们来,当然不是吃饭,所以晚宴什么的都是借口,当然也不会有。”
众人冷一下,虽然知道萧拦江肯定有自己的目的,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直白的直接说出来,而且真的连一口吃的都不给准备。
“你们都是大夏的经营,应该不会这么天真以为我只是想来跟你们交朋友吧?”
他自觉实力高人一等,对这些境界“太低”的家伙们,没有必要什么虚礼客套,乃是一种极度自信膨胀之后的心态
“所以,咱们快点结束,你们要是还饿着,就自己找地方吃饭去。”
他说完又看了众人一眼,一挥手有人捧着一只木盒上来,同时另外两个人抬着一张桌子摆在一旁,将木盒放了上去
众人一言不发,萧拦江这头过江强龙如此藐视大家,所有人心中都憋着一股怒气。高成弘为了保持风度,仍旧是脸上挂着恰如其分的微笑,何崇始终冷漠,似乎事不关己。但是洪禹,眼神之中已经带着一丝寒意。
“让你们来,只是我不想除夕那天晚上太费事,有些实力实在太差的,今天晚上就提前淘汰了吧。”
有人一怒而起,拍案喝道:“萧拦江,这里是大夏,不是你沧澜,还轮不到你耀武扬威,比武招亲是陛下的旨意,只要除夕之夜被陛下邀请参加宫廷盛宴的世家都能参加,你有什么资格决定提前淘汰一批?!”
萧拦江冷笑一声,朝那人看去,五品元定中期的气势发动,就好像洪水决堤一样朝着那人狠狠碾压过去!
那人只是个八品身罡初期,怎么可能是萧拦江的对手?不过他带来的护卫,却是五品元定后期,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还未发动,就闷哼一声重重后退一步,鼻孔中已经有鲜血缓缓流下。
萧拦江身边,两名护卫冷冷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
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拦萧拦江,他的气势当头压下,宛如泰山压顶,那人一声闷哼一屁股坐了下去,狠狠甩在地上,尾椎骨都快要裂开了。
众人一起变色,萧拦江有备而来,背后那两人,至少也是三品显圣的境界,众人之中能够抵挡的实在不多!
萧拦江一个冷笑:“不知所谓的蠢货,现在本候有资格决定了吗?”
“没有!”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忽然传来,就好像一柄利刃一样将萧拦江的那一股气势拦腰斩断,解了那人的危机。
那人长长松了一口气,刚才一瞬间,他已经浑身大汗,肌肤表面的一些毛细血管全部爆裂,流出的汗水都是血红色的。
他游目四顾,寻找帮助了自己的人,却看见洪禹懒洋洋的坐在那里,随手将小小的茶杯一丢,指着萧拦江的鼻子说道:“自以为是,拜托,你是谁啊,在武都程内,轮得到你说话吗?我以前觉得花郎都是一群坐井观天的癞蛤蟆,现在才明白,原来这种人沧澜也盛产!”
那人心中一阵感激,暗暗记在心里。
有洪禹出头,其他心中愤怒但是又觉得自己分量不够的人,也就静观其变,难得的,暗中为洪禹加油鼓劲。
萧拦江一个冷笑:“洪禹是吧?听说你收留了庄寒?”
洪禹很认真的点头,颇有些肆无忌惮的气场:“没错,所以就算你不找茬,我也要无事生非!”
吴六七一拍桌子,大声叫好:“禹少霸气!这才是咱们大侠爷们的底气!”
洪申淡然站在洪禹身后,即便是同时面对对方两位三品显圣,他也有着十足的自信,三品显圣之间,察觉也是巨大的,他后期的境界,距离二品开神一步之遥,对付两个中期就算取胜不易,也不会落败。吴六七这一声吆喝,洪申差点笑出来,这家伙,是打算抢了洪溪的饭碗?
萧拦江看也不看吴六匕,只是盯着洪禹:“是你自己没信心吧?”
他自顾自的一笑:“我刚才的话,你们可能不服气,但是看看在做的有多少人?如果除夕之夜,全都上擂台,那要闹腾到什么时候?好好的一个除夕之夜,本候还要跟千舞公主把酒欢饮,促膝长谈,哪有时间浪费在你们这些废物身上?”
他话音一转:“不过要只是战斗,那是我欺负你们。毕竟你们当中没有一个人境界在我之上。我们换一种方法。”
他又是一挥手,一名侍者将刚刚端上来的那只木盒打开来,里面露出一只黑铁架子,正中央是一只打磨的十分光滑的水晶管,有二尺长,还标着刻度。
水晶管底部略大,里面装着一些淡金色的液体。
那东西一出现,洪申就微微一皱眉头:“有点玄兵的感觉。”
但这东西显然不是玄兵,估计是某位器师临时起意的一件不伦不类作品。
而大家的好奇心也被萧拦江调动起来,都伸着脖子看着这东西,不知道沧澜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萧拦江破有些骄傲道:“这是我们沧澜神奇器师蒙山岳阁下最新作品。”他微微一顿,却没有马上解释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第十一卷 第九章 测试 下
“有一些基本的武道常识,我想就算是你们这么低的境界也应该知道了。一名武者的前途,并不能仅仅从当前的境界来判断,还有资质、所修炼的功法、能够从各个渠道所获得的资源等等因素综合来考虑。”
洪禹哂笑:“哕嗦的像个娘们,不就是武运吗。”
“哈哈哈!”周围人一阵哄笑,萧拦江反击道:“我怕说武运你们听不懂。”
洪禹也不跟他客气:“是你压根不知道这几种综合起来就是武运吧?我这么一说,倒是给你上了一课,本少爷可亏了。”
萧拦江身后,一名护卫劝说道:“小侯爷,这种低境界的武者,也只能呈口舌之利了,不必跟他一般见识。”
萧拦江瞪了洪禹一眼,继续说道:“这件仪器以一种开创性的方式,测量每一位武者的武运。你们当中,如果有人的武运,能够达到本候的一半,除夕之夜本候就愿意给你们一次上擂台的机会。这个条件够宽松了吧?如果连本候一半都达不到,还是不要不自量力了。”
“这个标准够公平了吧?如果现在动手,除夕之夜本候就要英雄寂寞了。”
他淡淡说完,又看了众人一眼。
萧拦江把标准定得如此之低,让大家都说不出什么来。而在场的人也的确多了一些,这其中也有很多人十分自信,比境界自己可能不行,但是武运应该没问题。如果能够借此机会把其他人刷下去,除夕之夜自己也就多了几分把握。
洪禹没有去理会周围人的心思,只是看着那崭新的仪器
水晶在一般匠人的手上,很难钻孔,而且是制成这种形状。不过对于器师来说还是小菜一碟。而蒙山岳把下面的溶液设置成淡金色,显然是因为他已经足够层次,接触到武运的“真实面貌”这般看来,这位神奇器师的际遇,恐怕也是让人无比羡慕的。
萧拦江看众人没有异议,主动上前,拔一根手指对准了仪器最下部,然后默默运转功法。随后,众人看到那水晶管的底部,淡金色的液体更加明亮起来,然后顺着水晶管一路往上,一直到了一尺高的地方,才终于停住不动了。
他松开手,淡金色的液体渐渐回落下去。
萧拦江转身来朝众人一抬双手:“你们都看到了,好了,准备开始吧,这种手段最公平,当着大家的面,达不到标准的,除夕之夜相比也没有脸面强行上台。”
他一说完,众人跃跃欲试,一名世家子弟最先跳出来:“我先来。”
但几乎是同时,另外又有三人跳出来,几乎不分先后的喊道:“我先来!”
萧拦江眼中嘲弄之色浓郁,嘿嘿笑道:“不用着急,一个一个来。”
第一人抢上前去,手指按在了仪器底部,默默运转了功法,然后满怀期待的看着水晶管。那淡金色的液体非常缓慢的升了起来,比起刚才萧拦江的速度差的实在太远了。而升到了一寸高的地方,就在也不动弹了,任凭那人如何催动自己的心法,都难以在提升一点。他当场呆住了。好一会儿,才一声怪叫:“你这仪器有问题!”萧拦江哼了一声:“本使用得着耍这种小手段?”的确,这个方法是他提出来的,可实际上他如果愿意,今天就直接开擂,就可以最简单直接的把众人先淘汰了。既然提出这个更加公平的方法,就实在没必要再作弊了。
那人还是难以接受自己和萧拦江差距如此之大的事实,呆呆的站在那里,萧拦江身后一名三品显圣护卫淡淡说道:“有些人生下来就是比你优秀得多,你不服气也没办法。”
后面又有人走上来,这一次稍微好点,勉强达到了两寸,同样大失所望退下。
很快最先跳出来的四个人都已经检验过了,最好的一个也只有两寸,远远达不到萧拦江的标准。这一下,众人都有些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有第五个人走上去,这人战战兢兢,手指按在仪器底部开始运转功法,那淡金色的液体渐渐升起,越来越高,过了两寸之后,明显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可是紧跟着他,他就停在了三寸附近,再也难以提升一点。
他满脸通红的下去了,众人心中一阵遗憾。而洪禹注意到,这人已经是七品魂星初期!
接下来,大家也都心中有数了,陆续上前,一连六人,全都在三寸以下,大家都有些绝望了。到了这个时候,一般人也就不好意思再上去了,于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一种近乎万众瞩目的期待之中,终于又有一个人站起来了。
这一次,洪禹明显听到周围有一阵松口气的声音。
洪申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是十六金砖基涂家的小家伙,据说已经被醴陵书院录取了,还差三个月十八岁,已经是八品身罡后期的修为了,只不过最近武都城内,高成弘的风头太盛,让他的关注度大大降低。但实际上,他的成就还是让大家都暗中注意到了。”
不到十八岁就已经是八品身罡后期,在这今年纪来说真是很出色了。
而洪禹这种十六岁而已就已经是匕品魂星后期的,实际上绝对是妖孽级别的存在。只不过他一向嚣张跋扈,让人们下意识的忽略了他的年龄。就好比现在,在座的大多是二十出头,人们却只注意到了涂何当不到十八岁,很年轻,和没有人想起来洪禹其实才是年纪最小的那个。
涂何当走上前去,还显得有些腼腆,他朝萧拦江一拱手:“九阳小侯爷大名,斗胆了。”
萧拦江淡淡一笑,一抬手道:“不必客气,请!”
涂何当伸出手指按在了仪器底部,然后默默运转了功法
一个人所修炼的功法等级如何,对于武运也有着巨大的影响。两个资质相同的人,修炼更好的功法那一位,无疑会拥有更加远大的前程。
涂何当运转功法,虽然可以压制,但是身上仍旧不断地浮现出一丝丝灵动的金色光丝,顽皮的好像一条条灵蛇,在涂何当身体周围扭动玩耍。
第十一卷 第十章 冲爆
洪禹听到周围人一阵低呼,洪申解释道:“有这种异象,涂何当修炼的功法,应该已经达到了二品的水准。”
而涂家不过是十六金砖基第三位,以前并没有听说他们有二品级别的传承,想必是涂何当改修了别的心法。
随着涂何当运转功法,仪器的水晶管之中,金色的液体缓缓升起,非常稳定的超过了一寸、两寸、三寸的刻度线,还在继续往上,众人屏住了呼吸,充满了期待。而紧接着,金色液体已经超过了四寸的刻线。只剩下一寸,就能够达到萧拦江的要求了
尽管就算是超过了五寸,也只有萧拦江一半的武运,可是前面被打击的实在太狠了,大家的期望已经降到了最低。
然而就在万众期待之下,金色液体越过了四寸之后,终于渐渐无力,眼看着就要到了五寸的刻线,可是就是冲不过去了。
涂何当憋红了脸,努力运转功法,终究无力回天。
他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收回手搓了搓,朝萧拦江一抱拳:“惭愧”
萧拦江看到涂何当失败之后,众人失望和无奈之情溢于言表,也是心中高兴,矜持的笑了笑:“你还年轻,大有可为。”
涂何当羞愧的下去了。众人顿时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之中。
涂何当的境界不高,但是在场众人,在他这个年纪,能有他这个境界的人屈指可数。而没有达到这个水准的,也就有了自知之明,不敢再随便出来了。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三个人身上:高成弘、何崇,还有……洪禹。
何崇岿然不动,他一贯不打无把握之仗,这个时候出去,赢了固然好,可是要是输给了萧拦江,对自己的名望就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何崇觉得没有必要。
高成弘想了想,这个时候站出去,如果击败了萧拦江,那必定会把自己的声望再次推向一个最高峰,收益巨大。可是如果输了……自己进入武都,投入了无数资源,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声望,可能就要毁于一旦
收获和付出都是巨大的,高成弘一时间有些犹豫。
他和何崇都搞不清楚,自己的武运在这部仪器上测量出来,究竟是个什么程度。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来:“我看这仪器就是有问题”
萧拦江就知道有人要捣乱,而且看到捣乱的人是洪禹,也没有一点意外。他冷笑一声道:“刚才本候已经说过了,本候没有必要作弊。你还要在这个问题上胡搅蛮缠,自取其辱罢了。”
洪禹站起来,不紧不慢的走过去:“你说的好像有道理,可是你瞧……”
他已经到了那部仪器前面,伸出手指来按在仪器底部,然后就看见那仪器剧烈的摆动了一下,水晶管底部那些金色的液体,忽然之间沸腾了起来,然后猛地往上飙升起来。迅速的冲过了一寸、两寸、三寸…五寸
一尺
速度没有丝毫减慢,而且越来越快
两尺
“啊”周围一片惊呼啊,萧拦江和他身后两大三品显圣也是嗔目结舌,这速度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过了两尺之后,金色液体飙升的速度更快,迅速逼近了水晶管的最顶端,三尺
金色液体还在沸腾,随后在啪的一声爆炸了。金色溶液喷出来,化作了漫天细碎的液滴,撒了正面的萧拦江一头一脸
“啊”
所有人只是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巨大惊呼,全都傻眼了。
萧拦江狼狈无比,却也是呆呆站在那里,不敢相信的看着已经被冲碎的水晶管。在他身后,两大三品显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好半天才结结巴巴道:“不可能啊,蒙山岳阁下的仪器,怎么可能有问题……”
洪禹躲开了喷溅的金色液体,表情很无辜的两手一摊:“你看,我早说了,你们的仪器有问题。”
“不可能”萧拦江一声怒吼:“把备用的那一台拿来”
一名侍者转身飞奔而去,萧拦江狠狠盯着洪禹:“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破坏了我的仪器?”
洪禹嘿嘿冷笑:“我用了什么手段?姓萧的你这么说,似乎有点输不起吧?凭什么你的数值高了,就是理所应当,我们的数值高了就是我使了手段?要是你觉得我的数值有问题,那只能是你的仪器有问题。众目睽睽之下,我和你们一样伸出一根手指,能做什么手脚”
大家忽然反应过来:对呀,在仪器被撑爆之前,洪禹的武运已经过了三寸远远超出了萧拦江
众人压抑了许久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
“哈哈哈,还说只要达到他的武运一般就行,结果呢,他还没到禹少爷的一半”
“沧澜真是失策,居然排出来这么一个狂妄自大,不懂分寸的家伙来,看来他们国内无人了啊。”
“这个家伙刚才那牛逼的样子,还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了呢,现在傻眼了吧,哈哈哈还是咱们大夏人厉害”
乱糟糟一片,都是在骂萧拦江。萧拦江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无比,终于侍者狂奔而来,带来了备用的仪器。萧拦江上前去八一七取出来,自己又试了一下,他的武运稳定在一尺位置上。他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仪器没有问题,朝洪禹一伸手:“你再来”
洪禹上前,手指按在上面。
萧拦江立刻朝自己的两位三品显圣使了个眼色,两人暗暗点头,放出灵觉监视洪禹。
洪禹心中冷笑,假装不知道,再次运转了《北荒真经》。
淡金色的液体再次沸腾迅速冲过了一尺的距离,这让萧拦江的脸色瞬间变得一片苍白毫无血色
而后二尺、三尺金色液体又一次到了顶点。不过这一次,在洪禹的刻意控制之下,停在了那里没有把水晶管冲爆。
萧拦江抓住了这个“破绽”,厉声喝道:“刚才你肯定作弊了,现在为什么没有破碎”
洪禹一个哂笑:傻悳逼总是无药可救。
他毫不犹豫的放开了了控制,萧拦江话音未落,嘭的一声,水晶管又被冲爆了。
萧拦江好像被人当头一棒,张着嘴没了声音。好一会儿,他缓缓回头去看两位三品显圣,两人脸色难看,微微摇头。洪禹没有耍什么手段,这的确是洪禹依靠本身的武运办到的。
“这不可能”萧拦江一声大吼:“蒙山岳跟我说过,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人的武运能够超过三尺的高度”
洪禹不屑:“我送你一句话:夜郎自大,坐进观天。”
他说完了,歪着脑袋犹豫了一下,又说道:“不行,只说你这么一句,我觉得不够痛快。算了,我吃点亏,多送你几句话:你麻痹脑子里面进屎了是吧?你们觉得不可能的情况就不存在了?天下之大,是你们一句话一双眼睛能够完全涵盖的?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范围,就觉得不可能,愚蠢还有你,自命不凡,狂妄自大。你刚才不是那么自信吗,怎么没有了自己的判断力,对蒙山岳的话就那么相信?”
他一旦开轰,活力十足,喷的萧拦江一下子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自从浇灭了庄家之后,整个沧澜再也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
而来到大夏,他更是因为境界高深,有着天然的优越感,却没想到这些在洪禹眼中,压根狗屁都不是,想骂就骂,骂的他狗血淋头
吴六七果然有做高级狗腿的潜力,洪禹话音一落,周围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啪啪啪的鼓掌起来。
众人心中解气,于是跟着一起鼓掌,一时间掌声热烈
萧拦江脸色难看之极,凶狠的盯着洪禹,好一会儿,才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气,咬牙切齿的说道:“牙尖嘴利不过后天晚上擂台上才是真正的战场。希望你到时候的运气,能够像今天一样好”
洪禹一摆手,朝大家说道:“走喽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连顿饭都不管,古雷王仗义疏财的大名,咱们以后可要多给他宣传一下。”
“哈哈哈”在洪禹的讥讽之中,众人一起大笑出门而去。
宴会厅中一地鸡毛,萧拦江气的脸色铁青。过了一会儿,他咬牙切齿道:“明天,帮我找一个地方,我一定要成功降服天霸猎虎”
一位三品显圣大吃一惊:“小侯爷,天霸猎虎可是五品荒兽,这样做实在太危险了”
萧拦江毅然决然:“我有五成把握不过今天洪禹那个蠢货激怒了我,他一定不知道,本候怒气越高,实力越强,我已经有七成把握可以享福天霸猎虎,立刻去准备,本候一定要在后天晚上,给那个蠢货一个大大的惊喜”
两名三品显圣互相看了一眼,一起躬身:“遵命。”
武宗皇帝坐在御书房之中,身边堆着高高一摞奏折,他放下御笔,终于批阅完了,忍不住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戴公公立刻送上参茶:“陛下,您喝点吧。”
皇帝接过去喝了两口。
天色已经很晚了,皇城宫门早已经关闭,城墙周围有九千皇城禁卫军把守,固若金汤。这座皇宫,在大夏建悳国之初建造的时候,就是根据当时的大夏第一阵师朝听松的设计布置的。每一座宫殿、每一道回廊、每一座假山、每一口水池……都是一个巨大阵法的组成部分。
这个阵法,又经历了近两千年的不断完善、增强,到了现在,就算是一品合真,想要悄无声息的进入其中都不可能。这是大夏王朝天子们最后的保命手段
这样严密死守之下,皇城内部值守的禁军们难免有些懈怠。
御书房外的禁军侍卫有些没精打采的站在自己的岗位上,忽然好像看见自己前面站着一个人,他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困得眼睛花了,再一看,真是站着一个人
禁军侍卫吓了一跳:这人明显不是宫里的人,他是怎么进来的?
第十二卷 第一章 谆谆善诱(上)
那人不到二十岁的年纪,眉清目秀,身材匀称,整个人站在那里,和这个天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协调感,如果不是因为禁军侍卫明白这人绝不是皇宫中人,他甚至会认为这人比自己还应该出现在这里。
那一瞬间,侍卫浑身汗毛乍起,汗出如浆他猛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正要一声大喝,那人却淡淡一抬手:“不用大惊小怪,去告诉梅舜,就说我来了。”
禁军侍卫一愣,他完全没有觉察到,自己已经被这青年身上那种奇异的气势所影响,觉得他这么说、这么做,都是理所应当。只是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神秘青年口中的“梅舜”是谁,片刻之后他才明白过来,那是武宗皇帝的名字
而侍卫居然没有当场怒斥对方大逆不道,而是很理所当然的转身进了御书房,跪在门外禀告:“陛下,外面有一位公子来找您。”
武宗皇帝的动作凝固了,只是片刻,他的神情就经历了众多的复杂变化,各种负面情绪交替出现,但是最终,在大夏皇者的脸上,只剩下了平静和淡漠:“让他进来。”
皇帝放下参茶,戴公公偷偷看了皇上一眼,心中无奈一叹,悄悄将没有喝完的参茶撤下去。而怔怔出神的皇帝居然毫无察觉。
侍卫出来,朝那人跪地禀告:“陛下请您进去。”
那青年淡然而入,直到他消失了,那种古怪的影响仍旧存在,侍卫依旧站岗把守,忠诚无比,但始终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么的古怪。
一直到几天之后,侍卫才忽然“清醒”过来,顿时后怕无比,一连几天神经兮兮,胆小如鼠,生怕皇帝秋后算账……
御书房内,神秘青年到了门口,直接推门进去,看也不看上面的武宗皇帝,就像回了自己家一样,很随意的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武宗皇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不是因为他这种态度,而是因为他一出现,整个御书房内的气氛彻底改变,那神秘青年坐在那里,就好像万神之王,高高在上,俯视众生这众生之中,就包括武宗皇帝。
“如果不是看在你可能是我未来岳父的情分上,我今天就不会是这么平和的走进来。”他随手指了指周围:“这些,原本都应该在我的怒火之中化为废墟”
武宗皇帝铁青着脸,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作为皇帝,他知道很多平常人所不知道的秘密,而眼前这神秘青年,身上就代表着其中一个最为巨大的秘密。
神秘青年冷冷看了皇帝一眼:“你擅自做主,宣布比武招亲,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
武宗皇帝异常冷淡:“千舞从小不爱红装爱武装,这是最能让她顺从的办法,否则,就算朕下旨,她恐怕也不会同意嫁给你。”
神秘青年一个冷笑:“这么说,我还应该感谢你?”
皇帝道:“只要你能够在除夕之夜夺魁,就能够以最为顺利的方式娶到千舞,你不是很喜欢她吗,那就展示你的爱意给她看。”
神秘青年一声冷哼:“我警告你,不要试图玩什么花样,我能这样轻松的走进你的御书房,就说明苍青神域有的是手段让一位凡俗皇帝从世界上湮灭”
他说完,豁然起身来,大步出去,哐当一声将御书房的两扇大门摔得粉碎。寒风呼啸一声冲进来,吹得御书房内各种奏折卷宗满屋子飞舞。
武宗皇帝的愤怒,已经到了一个顶点,狂风之中,他的胡子和头发混乱一片,皇帝此时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疯子
百里盛世匆匆赶来的时候,武宗皇帝正坐在一间幽暗的屋子之中,四周的墙壁上,悬挂着大夏王朝历代皇帝的画像。在武宗皇帝正面的三张,分别是他的太爷爷、爷爷和父亲。
三人的画像都是一身龙袍,坐在龙椅上,器宇轩昂,君临天下。
百里盛世心中咯噔一声,他知道皇帝只要来这里,就证明他已经到了一个最愤怒的顶点哪怕是上一次,洪家利用一品合真的气势向皇帝示威,最终让陛下投鼠忌器不敢对洪家下手的时候,陛下也没有来这里静坐。
他在门外跪了下来:“陛下”
武宗皇帝有些疲惫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盛世,进来吧。”
百里盛世撩起袍子,赶忙进去。武宗皇帝眼眶深陷,就好像苍老十年百里盛世眼圈一红:“陛下,您怎么……”
武宗皇帝微微一笑,摆摆手,看着周围列祖列宗的画像,缓缓道:“当年朕发下宏愿,要让这个世界的一切力量,都臣服于皇权之下的时候,朕就知道,这件条路崎岖坎坷,遍布荆棘荣清河不过是苍青神域的一个小孩子罢了,朕不跟他一般见识。尽管他因为出身苍青神域,掌握了高于我凡俗世界的力量,可是要论计谋心智,他还差得远呢。”
百里盛世微微意动:“陛下是说,荣清河没有察觉陛下真实的用意?”
武宗皇帝笑了:“他出了愤怒,完全没有理智的思考。朕之所以宣布除夕之夜比武招亲,又暗中促使洪禹参加比武,又岂是他以为的那么肤浅的目的?”
百里盛世对此,也是由衷的赞叹:“陛下雄才大略,荣清河那小子万万不及。臣已经调查过了,白宛晨有九成可能出自虚空神域。洪禹被后站着虚空神域,足以对抗苍青神域。”
皇帝点点头:“不管除夕之夜比武谁获胜,荣清河跟洪禹之间必定结下大仇,到时候只要我们暗中推波助澜,很容易就可以导致洪家和荣清河全面开战,借用荣清河的手,铲除洪家,然后进一步引发苍青神域和虚空神域的冲突,咱们不但可以从中渔利,还可以趁机把势力渗透进两大神域。这是朕统领天下计划之中,最重要的一步”
百里盛世跪地称颂:“陛下圣明臣愿效死,为陛下踏平一切阻碍”
武宗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周围的祖宗画像,站起身来,整个人已经重新容光焕发:“随朕出去。”
“遵旨。”
荣清河只是因为不知道武宗皇帝暗中安排了洪禹参加比武招亲,如果他知道了,再给他一些时间收集一下洪禹的资料,哪怕是不能像武宗皇帝一样想的那么深远,起码也能看出来武宗皇帝不安好心。
不过,皇帝很阴诡的把真正的“人选”藏在了众多选手之中,荣清河一时间没有察觉到。
洪禹要是知道武宗皇帝的打算,那么他原本心中的一些疑惑也就能够彻底解开了。
但是现在,洪禹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这种感觉,从沧澜使馆回来之后,就越发强烈了。
洪禹最大的疑点是:为什么是我?
武都城内,愿意承担这个任务的人很多,挑选一个能够击败萧拦江的人并不困难。二十岁的不行,选二十五岁的。萧拦江的境界在他的年纪很惊人,倒是把年龄提升一些,也就不算什么了。
武都城中,有的是二十到三十岁之间的年轻才俊,已经突破到五品元定后期,击败萧拦江不成问题。
可是这一次,似乎是皇帝有意无意的暗示,有意争夺的全都是二十岁左右,最大的也不超过二十三岁
这样可供选择的人就少多了。
至于说梅千舞更加“中意”自己,洪禹一开始是接受了这个说法,可是他越想越觉得这个说法有些站不住脚。
梅千舞跟自己的确谈得来,但是这对于皇帝来说绝对是个坏消息。因为洪禹很清楚皇帝覆灭洪家的决心。现在又搞出这么一个比武招亲的戏码,要是自己和梅千舞弄假成真,皇帝陛下岂不是追悔莫及?
按说武宗皇帝这种雄才大略的明主,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啊。
洪禹想不明白,就把洪溪、洪申都找来,让他们通过不同的渠道,去打听消息。
两人去后,洪禹收拾了一下,去赴宴了。
昨天晚上他答应了吴六七,今天一大早,吴六七就亲自把请柬送上门来。显然他也做了很多调查,选择请客的地方,是春晖楼。吴六七下了血本,在最贵的第三层,要了最大的一个雅间。
洪禹大概能猜到吴六七这么殷勤的巴结自己是为什么,席间喝着酒,吴六七假装借着酒劲,很顺利的就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果然跟洪禹猜测的一样。
高家在山雄城的确一家独大,可是这并不代表其他世家就彻底被挤死了。相反,在高家的重压之下还能够生存下来的,都不是一般的势力。
吴家算是另辟蹊径的代表,他们在山雄城无力跟高家争斗,于是朝外发展,在北地,已经有一套完成的商业网络,在山雄城之外,一些中等城市之中,无论是官场还是商场,都有很大的影响力。家中甚至还有人,在两个中等城市担任了城守。
第十二卷 第一章 谆谆善诱(下)
吴六七这一次来武都,打着的旗号是参加公主的“比武招亲”,可实际上,武宗皇帝宣布这个消息时间很紧,地方上的那些豪门根本来不及赶到,吴六七其实早就在武都城中,只不过趁着这个机会走到了前台,光明正大的在武都程内行走。
他来武都,就是想要看看高成弘在武都搞风搞雨,到底有什么目的。高家在北地已经那么强势了,如果再有武都之中的强援,别的世家就真的要被彻底挤死了。
结交洪禹,只是吴六七临时起意的决定,高成弘看似跟二皇子打得火热,但是二皇子继承大统的机会,怎么看都比大皇子小。而洪禹又是大皇子身边的人。再加上在萧拦江的宴席上,洪禹表现出来的让吴六七臣服的力量,他觉得自己这一次“投资”绝不会失败。
洪家现在需要盟友,因此洪禹也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吴六七的“投靠”。两人在春晖楼之中谈了两个时辰,吴六七领命而去。
宴席后,洪禹回到了洪府,洪申已经在等着他。
“比武招亲的事情有消息了?”洪禹很关心这个。可是洪申却遥遥头:“是虎山中传来的消息。”
虎山训练营之中还留下了几个人值守,除了他们之外,天地宝穴那边也有高手坐镇。可以说,除了这些人,整个虎山之中,还有大量洪家的暗哨。洪家现在对于虎山的掌控非常到位。
这个情报就是其中一个暗哨发现的,通知了天地宝穴之中坐镇的三品显圣高手前去查看。
洪禹从洪申手中接过来一张纸条看了看,有些疑惑:“是萧拦江?”
双目碧蓝,又是男子,在整个武都除了萧拦江还能有谁?
洪申点点头,也觉得是。
再往下看,洪禹也有些意外:“降服了五品荒兽天霸猎虎?这家伙难怪能在沧澜呼风唤雨,果然有些本事啊。”
从情报之中看,那一头天霸猎虎,也是萧拦江封印在某种独立空间之中,从沧澜带来的,想必是以前捕捉了,却没有把握降服,因而暂时封印起来。
对于沧澜也有人发明了封印空间,洪禹并不意外。这天下,有的是出类拔萃的人才,方琉云能够研究出来的东西,别人未必弄不出来。
只不过根据情报上的描述,萧拦江使用一尊足有铁锅大小的铜鼎封印荒兽,从这个承载体上来看,显然比起方琉云的技术,还有很大的差距。
而情报之中还提到了一个细节,萧拦江降服了五品天霸猎虎之后,却并没有动用奴役阵法,而是将臣服的天霸猎虎重新收回了铜鼎之中。洪禹觉得有些奇怪。
洪申插口道:“从他降服天霸猎虎的过程来看,我估计是因为他修炼的功法特殊,这种情况以前也出现过,只不过非常罕见罢了。”
洪禹点点头,他能够降服众多荒兽,靠的也是所修炼的⊥荒真经》,只不过⊥荒真经》经历了木鱼板砖的加持之后,直接凝聚了太古魔象图腾,远比一般的功法强悍。
他估计萧拦江仅仅是依靠功法特殊,绝不可能像自己一样,轻而易举的就凝聚出那么真实的武道图腾
洪申笑道:“看来是少爷的马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人家原来以为,六品荒兽铁甲犀牛就已经足够碾压武都内纨绔公子们的坐骑,结果烈马跳出来,“教育”了他们一下,让萧拦江颜面扫地,这一次他冒险降服天霸猎虎,显然是想要把场子找回来。洪禹摸着下巴:“申叔,你说我们要不要让小侯爷阁下在一块石头上绊倒两次?”
洪申很认真道:“痛打落水狗是您的美德。”
洪禹哈哈一笑,心情不错。但是随即比武招亲的疑点,就好像一片阴云一样掠过他的心头,让他的脸色凝重起来:“再去打听,看看皇室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是。”
洪申退下,但是洪禹却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萧拦江虽然实力强大,可是这样已知的对手洪禹并不担心。刚才心头的那一抹阴云,洪禹隐约能够意识到,那是修行了《密研经》之后,超凡灵觉的一种延伸,对于祸福的敏锐预测。
这更加坚定了他之前的猜测,这一次的比武招亲,恐怕绝不会这么简单。
明晚就是除夕之夜,武都城内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就算是在洪府之中,洪禹也能经常听见孩童欢快跑过的声音,外面爆竹声零星响起,还有人敲锣打鼓。
他一阵沉思,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前后,再仔细的梳理了一遍,忽然明白了一点:顺着自己之前的猜测,为什么是我?那么结论就是,必须是我
无论是大皇子还是梅千舞,他们的举动似乎都被一种隐藏在背后的力量推动着,让他们或是有意或是无意,都找到了自己参与这件事情。
这股背后的力量,洪禹用脚后跟都能猜出是是皇帝陛下,也只有皇帝陛下有这个能力。
皇帝陛下让自己参加比武招亲,为什么?对抗萧拦江?没有必要啊,之前洪禹就已经想明白,只是对抗萧拦江,自己并不是必须的人选。
那么还因为什么?
洪禹思来想去,能够想到的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自己要对付的人,不是萧拦江,而是另有其人。
当然也存在其他的可能,不过根据洪禹目前掌握的情况,能够做出的推断之中,这一条是最有可能的
难道,还会有别的势力插手公主殿下的比武招亲?而这个人,只有自己能对付。
为什么只有自己能应对?洪禹脑中忽然划过了一道闪电:一品合真
因为整个武都,乃至整个大夏,只有自己背后站着“三位”一品合真洪禹心中一惊,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需要自己对抗的人物必定不简单,而外人以为自己身后的三位一品合真,一个是子虚乌有,一个不知所踪,唯独曹鬼雄,还是不愿意插手凡俗争斗的。
真要是被皇帝算计了,恐怕自己这一次非常危险,甚至会连累整个洪家
尽管这只是一个猜测,洪禹也不敢掉以轻心。他正在思索对策的时候,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洪溪的声音响起:“少爷,您在吗?”
“进来吧。”
洪溪走进去,神情有些犹豫不决:“少爷,这个消息我刚刚打听到的,是从宫里传出来了的,不过我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您。”
洪禹心中一动:“快说。”
“前天晚上,陛下的御书房外面来了一位神秘人,很年轻,但是却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御书房门口……
消息并不是那名侍卫传出来的,他现在还处在那种“奇特”的境界之中,不过那天晚上御书房周围还有别的侍卫,有些人也看到了。消息是其中一人,轮休回家,喝多了酒跟家中亲戚吹牛的时候说出来的,可惜没人相信。
大夏皇宫经过了几十位皇帝的经营,谁都知道就算是一品合真想要悄无声息的潜进去都不可能,那青年根本还不是一品合真,怎么可能那样凭空出现在陛下的御书房外面?
也就是洪溪,砸了大价钱下去,有人绞尽脑汁想要弄出点情报了领赏,这才忽然想到了这一条。
洪溪也觉得几乎不可能,但是洪禹却浑身一震,这个人的出现,时间上恰到好处,正好印证了自己刚才的猜测。
他心中稍稍踏实了一些,微一摆手:“重赏。”
“是。”洪溪狐疑的退下了。
既然知道了敌人的存在,就算是仍旧不知道到底是谁,洪禹也比之前更有信心了。只是这件事情他有些苦恼。
这个局面,似乎是可以随手破去:只要他退出比武招亲就行了。
可是大皇子是奉命行事,但是千舞公主纯粹是发自本心,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他现在跟公主殿下,颇有些“兄弟”的感觉,要让他这么不讲义气的抛弃自己的兄弟,他有些于心不忍。
可是另外一边,却是事关整个洪家的安危……
洪禹暗暗叹了一口气,喊了一声:“备马,我要出去一趟。”
洪寅在门口出现:“少爷,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儿?”
“去刀轻月殿下那里。”
洪寅领命而去。
从刀轻月那里回来,已经很晚了。洪禹静下心来,专心开始修炼。
运转《密研经》,周围的灵气一丝丝的纳入体悳内。与此同时。洪禹将灵觉扩散开来,笼罩数十丈的范围。
到了后半夜,灵觉就能够感受到一次次的空气波动,那是武都城内,已经按耐不住的人们,开始燃放爆竹了。这已经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了。
洪禹抵抗着这些干扰,慢慢的完成了今天的修炼,这才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大清早的,烈马正在打盹。
它的待遇远比一般的战马好,马厩已经用厚厚的全封闭起来,里外两层,保证温度。马厩内不但很宽敞,而且还有四只炉子,烧着红红的炭火,所以马厩里面暖意融融,只有它跟火玫瑰能够享受这种待遇。
烈马忽然感觉一阵寒意,猛的一个哆嗦醒了过来,眼前站着洪禹。
烈马见了他,一声欢快嘶鸣,洪禹笑眯眯的,一只手摸着它的头,一只手里拿着一只烤得金黄,香气扑鼻的鸟腿啃着,没有一点阔少的“风度”。
第十二卷 第二章 比武招亲(上)
“六品荒兽了,不错啊,怎么样,想不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烈马不知道为什么,盯着那只鸟腿,腹中一阵强烈的饥饿感。它面前的食槽里还有上好的苜蓿草拌着炒熟的黑豆,烈马低头嚼了一口,可是以往美味的佳肴,现在却是那么的无味。
它抬起头,看着洪禹手中的鸟腿,洪禹又咬了一口,已经不剩多少了。烈马心里琢磨,照这个进度,再有两口,就要被吃光了啊,到底要不要试一试?
至于洪禹说什么,它压根没听进去。
饥饿的感觉往往能够让兽类做出出人意料的举动,就好比现在的烈马,它犹豫的不是从洪禹手上抢食物会不会引来一顿鞭笞,而是一种近乎于伦理天性的挣扎:我是一匹马啊,不是应该吃草的吗……
但是很快这一点“灵识”就在那种强烈的饥饿感诱惑之下泯灭了,烈马一声嘶吼,全身肌肉猛然绷紧,然后就像突然松开的弓弦,猛的弹射出去,大口一张,不顾一切的朝着洪禹手上的鸟腿冲了过去。
“咔嚓”
一口把腿骨咬断了,大舌头一卷,在嘴里大肆的咀嚼着,一股浓郁的肉香,瞬间在口腔之中爆发,强烈的刺激着它的味蕾,那一瞬间,那种满足感将它彻底击倒
洪禹目瞪口呆的看着手中剩下的半截腿骨这是一头荒兽,七品荒兽凌火雀,这种猛禽翼展超过一丈,腿骨也足有成年人大腿骨那么粗烈马这夯货,居然一口给咬断了更关键的是,这是洪禹的早餐,是肖妍专门给他烤制的。这夯货吃光了,自己还没吃饱呢。
烈马连肉带骨头,嚼得粉碎,一点也没剩下全都吞咽下去,然后意犹未尽的伸出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口,然后一副豁出去的姿态,四蹄一翻,往旁边的稻草上一趟,肚皮朝天,马常也朝天,一副“你看着办吧”的架势。
洪禹笑了,本来还有些担心怎么能说服这头夯货,现在太简单了。
他笑眯眯地转身出去了,烈马闭着眼睛咬紧牙关,等了半天,居然没有皮鞭落下,忍不住睁开一只眼睛瞧瞧,咦,没人了?躲过一劫?
肖妍听了洪禹的话,忍不住劝说道:“少爷,虽然咱们家很有钱,可也不能这样奢侈啊,一匹马也要吃荒兽宴……”
洪禹眼睛一亮:“这么说你有专门给荒兽调制的荒兽宴?效果也很不错?”
肖妍没有否认,撇嘴还要再说,洪禹摆摆手:“少爷我自有分寸,你快去准备。”
肖妍只好从命。大约半个时辰,肖妍端着几个大盘子出来:“好了。”
洪禹叫来了两名仆人举着,跟在自己后面去了马厩。
烈马饿的肚子咕咕叫。它有些后悔了,自从抢了洪禹的吃的,尝过了那种“美味”之后,食槽内的那些草料,它就再也吃不下去了,甚至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可是早上吃的那一点东西,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算是不少了,对于烈马……真的只能算是塞牙缝。
它不想吃草料,又没有美味的肉食可以吃,饿极了的烈马眼珠子乱转,已经开始打坏主意,要不要自己偷偷溜出去,弄点吃的?
就在这个时候,洪禹回来了。他吩咐两名仆人,将四只大食盘放在一边,然后亲手把上面的盖子打开。满满四盘子肉食
香气袭来,烈马一声嘶吼就要跳出去抢夺。它已经是六品荒兽的实力,这一点府里的人都知道了。这夯货一发怒,咔嚓一声就把拴着它的那一根足有大腿粗细的柱子给扯断了。拖着半截柱子冲了过来,那两名仆人吓了一跳,他们只是普通人,面对一头六品荒兽的冲击,怎能不惊慌失色?
可是洪禹上前一步,双手拦住了烈马。
得得得……
烈马四蹄发力,将马厩内夯得很坚硬的地面迅速的刨出来四个深坑,可是洪禹就像生了根一样,挡住它硬是没让它前进一步。
仆人们吓了一跳,他们知道二少爷力气大,那可是每天扛着铁柱子跑步的人;可是他们没想到竟然这么大六品荒兽啊,那是多么强大的**力量,可是就被二少爷这么抬手一挡,就一点本法没有,冲过不来
洪禹朝两人一摆头:“行了,你们出去吧。”
两人慌忙出来,这两位要是角力起来,一不留神失手,两人一旦被殃及,瞬间就会成为一滩肉饼。
洪禹笑眯眯的看着烈马:“怎么样,想不想吃?”
夯货一根筋的直点头。
“给你吃当然没问题,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答不答应?”
夯货毫不犹豫的点头,都不去听到底什么条件。
“那好,你先履行了条件,马上就可以好到”
烈马盯着食物,毫不犹豫的再次点头。
半个时辰之后,烈马嚎啕大哭起来。
洪禹看着它“昂昂”乱叫,眼泪哗啦啦的从硕大的马眼里面流出来,也是嗔目结舌,这夯货也太没有六品荒兽气概了吧?居然真的疼哭了,还哭的稀里哗啦
洪禹昨晚上用灵觉和太古魔象图腾交流了一下,大概在付出了三十坛美酒的代价之后,太古魔象图腾终于同意,再次帮助烈马提升血脉。可是想要让烈马直接提升到五品荒兽的级别,并不容易。
他跟太古魔象图腾的交流,与荒兽的交流十分类似,毕竟“言语不通”,只能通过意识进行“意会”
所以洪禹付出的代价“大概”是三十坛美酒,也可能太古魔象图腾以为是三百坛。
太古魔象图腾费了很大力气,才让洪禹明白,想要让烈马这么短的时间内提升到五品,那么就需要强行血脉融合,而不是之前那样慢慢影响,潜移默化。
而强行血脉融合,暴烈而且痛苦,绝非一般人能够忍受的。
洪禹想得开:它是马嘛,没关系。
本来洪禹还有些发愁,怎么勾引烈马上钩,解果这夯货晋升六品之后居然喜欢吃肉了洪禹当然毫不犹豫利用了他这个弱点。
烈马没想到会这么疼,它于是毫不犹豫的哭了出来
洪禹目瞪口呆:“你已经是五品荒兽了,铁血硬汉,好不好,怎么跟个小孩儿似地……”
他脚尖一勾,一只巨大的食盘飞过去,烈马顿时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刚才那痛苦悲伤委屈的模样一扫而空。洪禹看得直摇头。
三万皇城禁卫军拱卫,从皇城南门,到御花园国宴厅之间,这一块宛如长颈瓶一样的面积,守卫的滴水不漏,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皇城南门口,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两侧各有两座两层小楼高低的七层彩灯,城墙上有一排流金的弯曲弓臂伸出来,吊着一盏盏巨大的莲花灯,将城墙下照的一片光明。
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员,都受到了皇帝陛下的邀请,前来参加除夕盛宴。不过也有人数限制,最多只能带上两个人。
一般的世家,肯定是夫人和嫡长子。
洪胜日就更简单了,叫上洪烈洪禹两兄弟就行了。烈马仍旧拉车,一般情况下,它的气势都是收敛起来的,看上去顶多也就是一匹神骏一些的骏马。
来来往往的都是朝廷中人,大家上朝经常见面,洪胜日笑呵呵的跟大家打招呼。洪烈和洪禹跟在一边,基本上遇到一个人就要喊“叔叔”“爷爷”,敦厚稳重的洪烈应对得当,得到了一片赞誉之声。洪禹就显得跳脱许多,大家也都不在意,大过年的,嘻嘻哈哈变着法子夸奖他几声也就过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而来,马车的车架上,刻着一枚族徽,缓缓驶来,不少低品级的官员立刻迎上去,没等马车停下来,就围在了马车周围等候着。车门打开,宋默谨走下来,众官员一拥而上,连声问候,笑脸一片宛如海洋。
宋默谨脸上带着礼貌性的笑容,淡淡的回应着周围的问候,然后回身,从车内把夫人接下来,而第三个走下来的人却让洪禹愣了一下,回头给了大哥一个暧昧的眼神。
宋悠然。
被禁足的宋悠然终于放出来了,而宋默谨带她来参加皇家的除夕盛宴,这用意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宋悠然一下车,就悄悄地四处打量,虽然掩饰得很好,但还是引来了宋默谨一个严厉的眼神。她低下了头,但是就在那之前,她已经看到了洪烈,两人眼神一碰,其中荡漾着温柔,让他们都安下心来。
洪胜日看了孙子一眼,低声道:“你死了这条心吧,宋冷脸是不会把他女儿嫁给你的。”
洪烈一阵失望,低着头情绪低沉许多。
洪禹却被洪胜日那一个“宋冷脸”的外号给逗笑了,可不是吗,吏部尚书大人的脸始终板着,就算是笑,也是皮笑肉不笑。
洪禹道:“我细化给别人起外号,这绝对是爷爷你遗传的……”
洪胜日瞪了他一眼,才对洪烈说道:“难道你好抱有幻想,以为宋冷脸把他女儿带来,是来跟你见面
洪烈原本的确存着这个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