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围攻
一道白sè的冰雾急喷在刘振的盾牌和左臂上让他的动作略微一缓。
郑羽田此刻左手喷吐的冰雾并不是范围很广的稀薄冰雾,而是聚拢在一起犹如水柱般形成实质。但碰撞上刘振的斗气后还是消散了一大部分,而且盾牌上光彩依然并没有被冰雾遮盖,看来刘振的盾牌抗魔xìng能很好。郑羽田的努力只是让他的攻势略缓而已。
马壮已经来不及移动身形,左手赶忙放脱盾牌,右手长枪紧贴小臂向外一挡,砰地一声,盾牌实实砸在长枪上,抵住长枪的手臂撑不住又重重撞在胸口,一股大力涌来将马壮直接击飞,在半空中又是一口血喷出,还好他已经放脱了盾牌,否则深埋在土中的盾牌可能把他的左臂拉扯掉。
“当”一声金属相交之声,刘振右手大斧与攻向自己腰间的张山的长剑硬碰了一记,张山内力急吐与刘振的斗气一撞,腾腾后退了几个大步,胸腹一阵气血翻滚,虎口已经迸裂手腕不住抖动。原本张山的内力已经很雄浑,但毕竟等级有差距,加上刘振的斗气有崩裂效果武器又够沉重,正面对抗很难对付。
刘振用盾牌挡住郑羽田shè来的三道冰锥,狂笑道;“还是个魔武士,只是太嫩,去死吧。”盾面像一柄大锤对着郑羽田狂砸过去。
郑羽田双手持剑催动源力在剑身上凝结呵呵一层坚冰形成一把大剑,朝着刘振的盾牌猛劈过去。碰的一声巨响,长剑上的坚冰瞬间被斗气崩碎,身体也被震得不住倒退。
“咦,小子,力气不小嘛,再接我一招。”刘振向前一跃右手大斧朝着郑羽田猛砍。
郑羽田已知不能力敌,赶忙展开步法移动身形躲开。张山从背后跟上来挺剑直刺刘振的后腰,嗤的一声厉远道的弩箭从右后方shè向他的脖颈。刘振放弃追击郑羽田,左手盾牌回旋挡住张山的长剑,右肩一抬用肩甲挡住弩箭,距离很近弩箭的力道很大,但刘振的肩甲质地极佳并没有被破甲箭穿透。但毕竟受到围攻,他虽然挡住了也不免一阵手忙脚乱。
此刻刘振的姿势有些怪异,当然不断受到多方面的夹攻这也是难免的。一柄飞锤突然迎面砸来,沙维娜现身在他面前,刘振只得用右手斧将飞锤砸开。可没想到沙维娜另一柄飞锤飞过来,锤柄上的铁链将大斧缠住。刘振右手一拉运起斗气想把铁链崩断,但沙维娜的飞锤是由矮人大师用稀有金属打造相当结实,而且沙维娜也没有与他硬扯,顺着他一拽之势揉身扑上。
沙维娜前段时间一直在向雷奥妮学习体术,技击方式大为改观,近身搏击更显全面。
刘振也顾不上大斧被铁链缠绕,挥动斧子猛砍沙维娜。沙维娜一扯铁链将他斧子拉向左侧,从他右侧一把抓住他手腕用力反拧,脚下一扫猛踢他膝盖。
刘振左手盾牌还在招架张山的进攻,右手被制住但也不如何惊慌,心想一个女子能有多大力气,手臂一曲与沙维娜角力,脚下马步一扎准备硬接她一脚。
郑羽田左手冰雾急喷,这次目标是对着刘振的脚,刘振身体被斗气保护冰雾并未将他双脚冻结,但他脚下的土地却瞬间结冰。
沙维娜大喝一声瞬间狂化,一脚狠狠踹在刘振膝盖上,他在冰面上一滑再也站立不稳仰面摔倒。狂化后的狂战士即便是四级,在纯力量上也要比五级的战士高。沙维娜借势双腿缠住他的右臂牢牢绞紧双手用力将他右臂扭向身后。
在倒地的过程中刘振看到张山和郑羽田已经挺剑冲了过来,厉远道也已经再次拉开狙击弩搭上弩箭,甚至连马壮都已经爬起来持着长枪准备冲过来捅他几下,他顿时魂飞魄散,嘶声大叫:“救我。”
一排龙卷风突然自众人脚下升起,原来这个关键时刻白永风施放了一道风墙,众人措不及防瞬间被龙卷风卷在半空中十几米高,风墙的范围很宽,连燕舞姐妹俩也未能幸免,但并未波及后方的荆运宝和周炎亮以及厉远道。
厉远道瞄准空中的刘振,风墙持续不了多少时间,他只待龙卷风一过刘振落下来的瞬间即给予他致命一击。突然他觉得后脖颈微微发凉,多年的战斗经验告诉他有刺客袭击,虽然没有听到任何武器破风的声音,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来不及躲避了。虽然他穿着军官的铠甲颈部有颈甲保护,但是刺客的刺杀是全力以赴的,铠甲也难抵挡刺客的破甲攻击,刺客的绝招“绝杀”一定能找到自己防御的弱点和缝隙,寻找弱点和把握时机是每个刺客必备的基本能力。厉远道知道自己今天死定了。
砰地一声巨响,刺客的身形就像被投石机投出的砲弹飞了出去直到撞在几米外的一棵树干上才停了下来,胸口铠甲和衣服被周炎亮的“爆裂风弹”炸的稀碎。自从周炎亮的源力有所变化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实战中用源力武技伤到对方,连他都没想到自己的源力变得威力如此巨大。
厉远道颈部皮肤已经被杀气激起一层鸡皮疙瘩,脖颈都僵硬了,死亡距离他曾经如此的近,近到只有几个厘米,以至于直到此刻他才有机会回过头。他看到的是刺客眼中的惊惧和难以置信,他又看了看身旁不远处的周炎亮,完全不知道刚才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还没死。劫后余生的庆幸让他的感觉有些迟钝了,回过神来后突然觉得脸上**辣的,摸了一把发现手甲上都是血,他觉得可能是刺客的血,又觉得不对,自己的脸很痛好像有伤。周炎亮已经很好地控制了爆裂风弹的爆炸方向,但因为刺客离厉远道太近了,爆炸不可避免的有一丝余**及他,虽然只是一丝余波也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伤口。现在的爆裂风弹周炎亮完全可以把它当做范围技能使用,即便用来对付多个敌人威力也不会比以前的单体攻击差多少。厉远道再次看了看周炎亮,眼中流露出同样的难以置信,一个五级刺客就这样被击倒了。
风墙时间过去了,前排几个人都从空中往下坠落,即便是在空中沙维娜也死死缠着刘振,龙卷风一消失刘振就意识到如果继续被纠缠着就只有死路一条。右手手腕还被沙维娜紧捏着而大斧仍旧被铁链缠绕,他一咬牙放开了大斧,左手盾牌横挥猛砸沙维娜,沙维娜只得双脚一蹬他的身体与他分开。
众人在空中尽量调整身体避免被摔伤,落地的刹那刘振右手拔出腰间的短剑,心想自己的刺客同伴应该已经干掉了那个弓弩手和另一个年轻人然后将荆运宝掳走了,自己的斧子掉了甚为可惜,但再待下去已经有生命危险了,谁会想到今天遇到的都是不怕死的,而且居然还有一个魔武士和一个狂战士,只有回去后让另外两个人给自己多分点钱算是弥补损失吧。
他朝荆运宝的方向看了一眼想确认一下,但看到的情景惊得他汗毛直竖,刺客同伴已经倒地不起,远处的那个年轻人正朝着这边跑来,而那个弓弩手不知什么原因有些发呆居然没有在自己落下的时候乘机偷袭,这点倒算是自己的运气。但是,刺客同伴实力不在自己之下,虽然因为职业的原因他不可能与自己正面较量,但要论刺杀和偷袭自己也很难应付,怎么会被轻而易举地打到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刺客同伴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但刘振立刻做出了一个决定——马上逃跑。
魔法师的视力都很好,就算不好只要加持一个通用魔法鹰眼术就可以看到很远了,毕竟视力不好如何观察和锁定远方的敌人,这将直接影响魔法的施放,所以鹰眼术等此类与源力属xìng无关的通用魔法是每个魔法师都会学习和掌握的。
在鹰眼术的加持下又是在空中,白永风清楚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幕,远处的那个年轻人肯定早就看破了刺客的隐身,故意退后实际上一直在蓄势待发,直到刺客出手以为必然会得手的那一刻发动了奇袭一击命中。当然他也是利用了刺客的大意,只是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也是魔武士而且攻击威力会如此巨大,五级刺客只是一击就丧失了战斗力。果然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方对我们比较了解而自己却对对方一无所知,大意和轻视注定了失败。刺客可能救不回来了,但至少要保住刘振。
白永风感觉了一下周围的风元素。魔法师不像魔武士可以持续施放魔法,必须要等到周围消耗掉的元素得到补充后才能继续施法,除非是身处元素神创造的特殊领域。还好,风元素是补充最快的元素,空气无所不在,这一点比光和暗都强,更不用说受环境影响极大的其他元素。所以几乎可以连续施法的风属xìng魔法师是有很大优势的。
第八十九章 风之缠绕
看着那个年轻人冲向刘振,白永风忽然觉得这个年轻人才是刘振最大的威胁,他立刻决定施放一个特殊的魔法“风之缠绕”把那个年轻人困住,依自己的咒力水平应该能把他困住一段时间,如果刘振够聪明就赶紧逃,否则自己就先走了。
周炎亮心头一紧,敏锐的感知让他清楚知道自己被魔法师锁定了。但是他并没有放慢脚步,只是催动双属xìng源力遍布全身形成防护。
身体周围骤然出现了数道由风力形成的绳索将他全身牢牢捆住,如果不是双脚脚底及时伸出风刃刺入地面固定住身形同时用力扎稳马步,整个人都会被这绳索绊倒。
面对一个同样属xìng的魔法师施放的魔法,周炎亮觉得很兴奋,这是从另一个角度了解源力的途径。他感觉了一下捆住自己的由风力形成的绳索,有碗口粗细,致密并且急速流动的强大气流形成了巨大束缚力,虽然不像铁链般坚硬和牢固但更有韧xìng更难挣脱。而且身体就算被铁链捆住最多是不能行动,但这些风源力形成的绳索却有着几百公斤的压力并且不断收缩,普通人甚至会被这么大的压力压扁。
魔法效果与施法者的咒力有关,一般控场魔法持续的时间不会特别长,但如果在激烈对抗中哪怕是短暂的限制往往都是致命的。
只是这数道气流形成的绳索一碰到周炎亮周身的源力保护层就立刻消散,不仅是因为他的风属xìng源力破坏和改变了绳索中气流的流向,而且光属xìng源力迅速将绳索中的风元素驱散。此刻周炎亮变化后的源力破坏和驱散的速度比起以前不知要快了多少倍,快到了他刚一受阻阻力就消失的地步,甚至没能让他好好体会一下这个魔法。不过这段时间周炎亮研究控场类的武技,这个“风之缠绕”无疑让他受益良多。
这次连刘振都看清了,白永风施放的魔法刚一形成,那个年轻人只是身上金白两sè光芒一闪魔法效果就消失了。“风之缠绕”是个五级魔法,而且绝对属于最难学的魔法之一。控场魔法原本就不易掌握,对魔法师cāo控能力的要求远远高过同等级的攻击魔法。但对这个年轻人造成的阻碍居然只有可怜的一秒钟而已。
对这一点白永风更有体会。除了以控场为主要手段的暗属xìng魔法师,绝大多数五级攻击魔法师都无法掌握“风之缠绕”此类如此细腻的控场魔法,多数只是学会了火墙、风墙此类控场魔法。在高手对战中“风之缠绕”太重要了,这是一个可以锁定并且必然会命中的单体控场魔法,耗费的魔力不会比“剑刃风暴”低多少,如此大量的魔力并且包含了天地间的元素之力用在一个人身上,即便对方是斗气或源力达到五级强者也绝不可能轻易挣脱,只会呆在那里成为各种攻击的活靶子。如果被困住后对其他攻击没有很强的防御力就会被活活虐死,尤其对防御力低的速度型对手简直就是致命的。白永风对周炎亮施放“风之缠绕”体现了对他的重视,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魔法师的分级非常特殊,例如能学会任何一个五级魔法你就是五级魔法师,与你的魔力多少和咒力高低无关。低级魔法不一定比高级魔法威力小,同一种魔法低等级魔法师施放也不一定比高等级魔法师的威力低,因为魔法的威力只与魔法师的咒力有关。理论上一级见习魔法师只要咒力比七级大魔导师高,虽然他不会七级魔法,但他施放的一级魔法“魔法箭”如果不考虑施法技巧等一些等级之间的实力差距,那威力就一定比大魔导师更强。
当然,学会和掌握高等级魔法不一定对魔法师的咒力高低有要求但一定对魔力的总量有要求,而且对魔法理论的理解和施法技巧的掌握运用有更高的要求。白永风一向孤傲,他不愿意像其他魔法师那样呆在魔法塔里读死书,更愿意当一个冒险者在战斗中磨励自己。无论是以魔力还是咒力亦或是其任何标准来衡量,他都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五级魔法师。但是,今天的经历仍旧是他见所未见的,他甚至对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咒力都产生了怀疑,居然只困住了对方一秒钟。
他已经不想再停留下去了,高等级魔法让他耗费了大量魔力,而且现在的形势很明显已经不可能再抢到荆运宝了,任务注定失败,不过他不在乎,哪怕同伴都死了也不在乎,他想回去找人弄明白那个年轻人到底有什么特殊能力,否则对自己的信心以及未来的道路都将是个障碍。
突然他听到后下方地面上隐约有一声响声,好像是弓弦的声音,他心头一跳,坏了,还有一个隐身的弓箭手。而且,自己的头顶上似乎还有一个黑影。
地面上,看着再次聚拢过来的敌人,刘振拼尽全力燃烧自己的斗气,短剑和盾牌仿似瞬间放大了一圈,短剑剑刃甚至延长了一尺。
看见刘振要拼命,众人不由得脚步一顿。五级强者要是拼命起来,拉一两个垫背的很容易,大家虽然不怕死,但都不想身边的兄弟有所损伤,尤其是周炎亮,他非常担心沙维娜,万一冲动起来她是不计后果的,特别是处在狂化状态下。
只是……在众人犹豫之间,刘振猛地转身朝身后飞奔而去,他的速度很快,把燃烧的斗气全部用上了甚至用上了全部的气力,顷刻间跑出去了十几米远,此刻再发shè风刃和冰锥已经很难追上了,而且众人也没想过要赶尽杀绝。能追上他的可能只有厉远道的弩箭了,虽然刚经历了生死关头让厉远道心底愤恨无比,但他知道,自己的弩箭很难shè死一个五级的战士,自己的不冷静可能会为自己以后招来难以想象的报复。普通人若是敢攻击城防军就是造反,但一个五级强者在暗处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他咬紧牙关用尽全力,才将自己的手指从狙击弩的扳机上移开。
一个人的外表与他的内心反差很大,一个粗犷豪迈的男人心眼不一定会比针尖大多少,往往身材越是高大健壮相貌越是威武内心反而越容不下其他人。同理,一个五级强者并不代表他具有一颗与他实力相符的坚强的心。
看着刘振的背影,马壮再次狠狠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只是其他人此刻已经将目光移向了天空。
火蝠腹部中了一箭,箭是破甲箭,是用强力复合弩发shè的,威力极大已经全部没入火蝠体内,火蝠有四米多长,这一箭虽然还不至于让它丧命但也受伤不轻。虽然不是直接掉落,但火蝠已经载不动白永风,一人一兽朝着山林滑落。
白永风非常懊恼,自己千辛万苦弄了只火蝠当坐骑,就是想凭借火蝠的特殊能力发现和预防隐身刺客的袭击。自己还是大意了,刚才一直在施放魔法,根本没去想对方还有一名隐身的弓箭手,可能火蝠已经发现了弓箭手,只是自己没来得及用jīng神力与坐骑做沟通。
滑落的过程中白永风看见那名弓箭手已经抛下了复合弩取出长弓,看来是想用长弓进行连shè。弓箭手是魔法师的死敌,相互之间只要机会合适都能轻而易举杀死对方。但是,风属xìng魔法师是个例外,风魔法“偏转飞弹”是所有远程攻击的克星。毫不犹豫,白永风立刻为自己施加了一个“偏转飞弹”魔法,如此距离,魔法师的施法速度和间隙是无法与弓箭手相比较的,先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才是正解。但是……
头顶上真的有一个黑影,起先只有针尖大小,但越来越大。在鹰眼术的加持下,白永风清楚的看到那是一只六米长的大鹏,翅展甚至超过了二十米,此刻双翼收紧正由数百米的高空全速向自己俯冲下来。大鹏的姿势几乎完全倒立,但背上依然稳稳坐着一个男子,年纪不到三十岁,面庞棱角分明双目如电,手持一把奇异长枪,长枪全长三米五,材质非金非铁全身泛着森蓝光芒倒有些像水晶,枪杆粗如小儿手臂,两端各有一米长的枪刃,可以说是两端都有刀刃的龙刀枪。此刻男子身体后仰与大鹏保持水平姿势,冷冷注视着白永风。
白永风大惊,加持了“偏转飞弹”后也顾不得弓箭手了,只想着如何对付大鹏上的男子。事实上蒋捷自看到了那男子后就停止了对白永风的追击,收起了弓箭拾起地上的复合弩迅速隐身。所有人都在关注着局势突如其来的变化。
虽然根本不认识那男子也不知道是何原因,但白永风能感受到浓浓的杀意。他一边感受着周围风元素的补充速度一边在心里急速计算。自己的火蝠已经受伤能不能继续飞行都成问题,就算没有受伤也不可能逃过大鹏的追击,必须用一个魔法将他搞定。
第九十章 孟少元
复合魔法“剑刃风暴”很好,狂风不但能阻止大鹏俯冲的速度,而且还可以用风刃攻击,对付飞行魔兽又有奇效,但是范围魔法攻击力不集中,万一对方受伤不严重还是有可能追上自己。如果选择四级单体魔法“真空刃”,以自己的咒力水平至少可以保证有二十多道风刃攻击对方,而且是用锁定方式攻击,在单体威力上高于“剑刃风暴”。但对方如果也是五级高手,可别想用一个“真空刃”就能杀死他。最好还是用“风之缠绕”,几百米的高空俯冲下来的力度将会有多大,哼哼,如果失控就是摔也能把他摔给死了。特殊情况下控场魔法才是起到决定xìng作用的关键。
打定主意白永风立刻开始咏唱魔法。火蝠奋力煽动翅膀保持不坠落,此刻距离地面还有二十米。而大鹏俯冲的速度奇快,距离自己只有一百多米了,如果不赶紧施放魔法,万一魔法成功了但因为距离太近,可别没等把对方摔死就先把自己撞死了。
“咦,那人在干什么。”只见那人双手紧握长枪迅速舞动,密集的枪影竟然形成了一个森蓝的防护罩,并且在防护罩上迸发出一尺长的森蓝斗气,就好像一个蓝sè的流行自天空滑落。“果然是个五级强者,难道他感觉到已经被我锁定想用这种方式破除我的魔法,哼哼,这样的事我见过的多了,根本不可能。魔法要是这么容易被破除还叫魔法吗,就算是五级强者又有斗气保护也能困住你五秒钟,以你的速度足够把你摔死了。”魔法已经咏唱完毕,男子距离自己只有五十米了,白永风举起魔杖施放了魔法,左手拍了拍火蝠脊背,用jīng神力命令它尽力横移避开大鹏的坠落点。
看见大鹏和那男子被狂风形成的绳索捆住正在坠落,大鹏距离地面不到七十米,再过几秒钟就会变成一堆烂泥,白永风满意的笑了。
绳索捆住了大鹏却没有捆住男子,确切说只是捆住了男子长枪舞动形成的保护罩。以白永风的经验,无论男子是否事先舞动兵器,此刻也应该被捆牢才对,但他手中的长枪并没有停下来,这种情况以往并没有遇见过。
长枪两端的枪刃泛着蓝光不断飞舞切割着风源力绳索,一秒、两秒……
大鹏的身体还在下坠,五十米、三十米……
白永风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
就在大鹏坠落距离地面不到二十米的地方,蓝光一闪,捆绑在男子周围的源力绳索被男子用长枪击散,魔法结构被破坏魔法就会消失,所以束缚在大鹏身上的源力绳索也同时消失了。在最后关头,大鹏双翅尽力展开收住了下坠之势,变俯冲为滑翔冲着白永风追来,同时张开了两只比车轮还大的利爪。
见此场景白永风魂飞魄散,再想施放魔法已经来不及了,他猛地一拍火蝠,火蝠忍着伤痛在空中扭身一个回旋吐出一个火球,只是火蝠的火球只有脸盆大小而且温度不高。蓝光一闪,男子长枪前刺竟然将火球击碎。这次白永风看清了,男子手中的长枪绝非凡物,具有很强的破魔效果。
大鹏的巨爪距离自己只有五米了。白永风再次一拍火蝠,火蝠又发出了一个音波攻击。火蝠现在距离地面只有五六米,他自己赶忙从火蝠身上跳下来。
音波攻击也是火蝠的特技,无声的音波虽然没有什么攻击力但却能扰乱心神,让人感到不安和烦躁,容易做出错误的判断。在战场上情绪的变化会影响士气,还是很有用的。只是此刻,这种程度的攻击跟没有也没什么差别,完全改变不了局势,白永飞也知道,权当聊胜于无,万一那个男子心智不坚定突然神经错乱也说不定。
大鹏钢铁般的利爪刺入火蝠身体将它胸腹撕出一个大洞,巨大的喙只是一啄就将火蝠脑袋啄得稀烂。男子双腿用力一蹬从大鹏身上跃起,长枪化作一道蓝sè闪电刺向白永飞的后背。
白永飞顿住身形,表情古怪的看了看从自己心口穿出的枪刃,喉头咳咳几声除了满嘴的血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扭过头想再看看那个男子到底是什么人,只可惜双眼如死鱼般凸出已经没有焦点,直到死他都没有弄明白这个男子为什么要攻击他,正如他以前随意杀人时却从不说明原因和理由一样。
男子来不及检查其他事物只是拾起白永风的魔杖插在背后的背囊中,纵身一跃跨上大鹏就向周炎亮几人飞来。
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周炎亮几人保持着jǐng戒。山林中树木众多并不适合大鹏这么大的飞禽在其中穿梭。大鹏在众人头顶上空悬停,男子在空中一跃而下,在树冠枝杈间几个纵身就轻盈的落在众人面前。
“哥,快来救我们。”还没等众人说话,蝶舞便高兴地大叫起来。
“哥?”周炎亮有些疑问。
“他是我们姐妹俩的哥哥,孟少元。”燕舞在他旁边低声解释了一句。
“嗯。”周炎亮点点头,又看了看郑羽田,心想这事估计不好办,对面那人说不定就是盗匪团的首领。
那男子正是孟燕舞姐妹俩的亲哥哥孟少元,也正是肆虐在白云城周围盗匪团的首领,一个五级天空骑士。在收到情报得知有三个五级强者领取城主任务要来解救人质后担心妹妹的安危就立刻赶过来,在数百米的天空中看不清山林里地面的情况,但却能够看到白永风。一个五级的魔法师正在用魔法攻击,不用说一定就是接了城主任务的敌人,所以毫不犹豫立刻下了杀手。五级魔法师太危险了,不过刚好他的坐骑中箭受了重伤,否则在空中追逐一个骑着飞行坐骑的五级风系魔法师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还没追上估计就会被打残了。能杀死那个魔法师算是幸运,没想到那个攻击魔法师居然能施放“风之缠绕”这种极度令人讨厌的魔法,如果不是手中的魔枪“蓝魇”有很强的破魔能力,现在自己已经成为地面上的一滩烂泥了,想想真有些后怕。
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几人,其中有两个穿着军服,又看了看被捆绑的两个妹妹,如此情景不用多说就知道刚才的战斗是为了争抢功劳狗咬狗喽。只是远处树干上还靠着一个丧失了战斗力的刺客,如果是这一伙人其中的一个,不应该第一个受伤的是刺客呀。如果不是,就说明是那三个五级强者之一。但一个五级刺客没有杀掉任何一人而被伤成这副模样,这能说明这伙人不弱甚至很强。但问题是自己也是阅人无数,没看出这些人中间有什么强者。
“将我妹妹留下,你们可以走了。”孟少元的声音低沉但极具压迫力,语速不急不缓但语气却不容置疑,一听就知道是个发号施令惯了的人。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这次任务就是解救城主儿子,刚才已经遇到麻烦了,实在不想再节外生枝。
“你就是盗匪团的首领?”厉远道冷不丁冒出了一句。
“是有怎样。”孟少元冷冷说道。
“啊哈,我居然见到盗匪头子了,抓住他,回去我爸一定重重有赏。”刚才的战斗并没有波及到荆运宝,自大惯了让这种蠢货很少能知道什么叫做敬畏和害怕,此刻他眉花眼笑蹦着脚兴奋地叫个不停。
众人心中一沉,人生就是这样,你不想招惹麻烦但麻烦总是纠缠着你。
蓝光一闪,一把匕首包裹在蓝sè斗气中飞出二十多米远,紧贴着厉远道和荆运宝身旁划过,穿透他们身后那个刺客的心脏,余势不减又穿透了刺客身后的树干。
想动手就动手连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孟少元还真是狠辣,而且非常聪明,早就看出来那个刺客不是这些人的伙伴,杀了他就是为了示威。
厉远道立刻躲在树后又拉着荆运宝躲在他身后,孟少元的斗气贯通能力超强树干也无法防御,但毕竟自己身上有铠甲防御力比刺客能好一些。郑羽田身形一晃躲在蝶舞身后用长剑抵住她后心,其他人也握紧武器小心防备。
“怎么,想拿我妹妹来威胁我。”孟少元的声音平稳没有一丝波动。
“你不是也一样把荆公子当人质要挟城主。”郑羽田的声音同样冷静。
“很好,看来我们是一路人,谈谈。”
“请讲。”
“你们的任务是解救人质,你觉得拿我妹妹作为要挟就一定能够保住城主儿子。我可以保证,如果你伤了我妹妹一根毫毛我一定会宰了城主的儿子,等你们回去城主不但会杀了你还会杀了你全家,现在还没有到鱼死网破的时候。”孟少元提高了一点音量对后面的荆运宝喊道:“小胖子,你是不是很希望我过去宰了你。”
“哇,不要,不要过来,我让他们把那两个小妞放了就是了。”看着身后被匕首穿透的刺客和树干,荆运宝真的害怕了,哇哇大哭不停地乱叫。
第九十一章 交手
“看,我又帮你解决了麻烦,你现在只需要按命令行事就可以了。”孟少元转过头对郑羽田说道。
“我怎么知道放了人你不会反悔。”
“非常好,我们果然是一路人,但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我可以放人,这说明我和你不是一路人。”
“呵呵,可能现在不是,但并不代表以后。”孟少元微微一笑。
郑羽田撤开抵住蝶舞背心的长剑轻轻推了她一把示意她离开,姐妹俩走向孟少元。
突然,孟少元眼中jīng光一闪,蓝sè长枪带着燃烧的斗气刺向郑羽田胸口。郑羽田心中一惊,知道他的斗气厉害赶忙催动源力在长剑上浮上一层坚冰格挡长枪,左手朝着蝶舞背心发shè了三枚冰锥攻其必救之处。
孟少元的长枪没有继续刺下去,枪身回旋枪尾一扫将冰锥击碎。还未等他有新的动作,突然左侧人影一晃尚未感觉到劲风一把长剑已到面前。孟少元心道“这么快”,赶忙摆枪招架。可剑身上陡然伸出的六道一米多长的金白sè源力剑刃笼罩住自己上身,孟少元大惊,大喝一声斗气全力爆发,身体后仰脚下急退,可剑刃如影随形距离他胸口五寸距离始终摆脱不掉。
孟少元的长枪两端都有枪刃,所以并不像普通的枪武士那样握住枪柄末端当做长兵器使用,他一般会握住枪柄中间将魔枪当做两柄长剑来回舞动,招式缠绵诡异令人防不胜防。此刻他横握魔枪舞了个连绵密集的枪花想将源力剑刃挡住,但每道剑刃如有实质而且相当坚韧,即便自己的魔枪破魔效果极佳仍未能震散。孟少元连续变换身形,但几道剑刃轻盈灵动如灵蛇吐信自始至终未离开他上身的几处要害。孟少元放弃了防御将斗气全部灌注到魔枪上,魔枪蓝光闪耀腾起一尺长熊熊燃烧的斗气猛然挥动,叮叮一阵密集的兵器相交声过后,魔枪终于挡住了所有剑刃。
“快住手。”
随着燕舞的一声大喊,孟少元后纵一步拉开距离长枪一摆保持着一个防御姿势。刚才那一回合的交手只是电光火石般短暂,却让他心惊肉跳。他惊讶的看了看面前的黑发年轻人,此刻他长剑微垂两脚不丁不八就站在两米开外,气宇沉稳不急不躁,哪里还像一个寻常的年轻人,虽然没有任何咄咄逼人的杀气,但孟少元敏锐的直觉意识到对方是至今为止带给自己最大压力的人。
孟少元盯着对方手中的长剑,此刻剑身上的源力剑刃已经消失,但孟少元知道,对方出手的每一招,剑身上都会出现六道源力剑刃。自己并不是没有与风属xìng魔武士交过手,但魔武士剑身上带的风刃没有这么多数量而且一磕碰就会消散并不难对付。
孟少元始终认为魔武士只是个很花哨的职业,可能武技和攻击手段很华丽并带有一定的源力属xìng,但除了各种属xìng的那点特效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既不能像魔法师那样大范围攻击,而且源力总量又低的可怜使不了几招,关键是斗气对源力有很好的防御作用,这是所有修习斗气武者的保命之道。他认为所有源力属xìng都可以用斗气破解,斗气虽不含有元素属xìng但却有自己的特点,攻击防御更加直接纯粹和犀利。更何况自己的魔枪“蓝魇”可是难得的圣器,像火球这种纯能量魔法都可以击碎。但今天,以往的经验好像都解释不了自己此刻的境遇。
孟少元斗气犀利武艺jīng湛武器jīng良,与人争斗一向喜欢抢攻,但刚才对方只进攻了一招就让自己手忙脚乱。自己全力催动斗气加上魔枪破魔的特效,居然无法震散对方的风刃只是将风刃震偏堪堪招架住而已。对方的源力剑刃每一道都好像材质最为jīng良的实质xìng武器,至少不在圣器级别之下,因为他已注意到自己手中的“蓝魇”上面有六道划痕,这让他的瞳孔猛然间收缩心内更加惊骇。而且每一道剑刃上的力道并未分散,迅猛而灵动。他对魔武技也有研究,知道魔武士刺出的一剑,剑体本身是魔武士自身的力量,剑身上的风刃是魔武技的力量,就好像魔法shè出的风刃一样。可问题是这力量也太大了吧,绝不低于对方自身力量的全力一击。六剑风刃齐攻力道汇聚在一起更是大的出奇,只一个回合自己的手腕就感觉到一阵微微酸软。可对方如此年轻又怎会有如此实力,远高于普通的五级魔武士。
其实魔武士的分级比较像魔法师,高等级魔法并不一定对咒力有所要求,尤其是召唤魔法。所以魔武士就像是所有魔法职业那样,等级并不是以攻击力而是以境界来划分,周炎亮未能使用五级的魔武技就不能算是五级魔武士,虽然他的攻击力早就达到甚至超过了五级魔武士。至于他变化后源力的坚韧程度是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他的光盾连最擅长于破快的贝利葛的罡气都没能震碎更不用说孟少元了,虽然源力剑刃没有光盾那么厚实,但此时已经没有人可以随意将其震碎了。
“哥,别动手,他曾经帮助过我们。”燕舞叫住孟少元赶忙对周炎亮说道:“我哥没有恶意。”
“哦,怎样才算有恶意。”郑羽田在一旁冷冷说道。
“呵呵,我只是想证明你和我是一路人,”孟少元指了指地上被震碎还未消散的冰锥,“事实就是如此,我们都会利用别人的弱点。”
“你并不是只想证明什么吧,不过现在看来你的确准备放弃继续击杀我了,是因为我朋友的缘故吗?”
“哼哼,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我是讨厌被人胁迫的感觉。”孟少元冲着郑羽田满不在乎地笑笑,却又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周炎亮
“那个刺客是你击倒的?”孟少元问道。
周炎亮没有回答。
“谢谢你帮助过我妹妹。”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哦,举手之劳,现在愿意做举手之劳的人不多,尤其是对敌人,呵呵,很有意思。”孟少元对周炎亮笑了笑,只是这次笑没有那么冷。
“跟你谈话很舒服,不用拐弯。”孟少元将背囊中白永风的魔杖取出来抛给郑羽田,“后面那个魔法师身上的东西我没动,应该有不少好东西,那个刺客应该也是,换我妹妹的武器。”
郑羽田取出燕舞姐妹俩的武器抛给他,被他惦记着不是好事,早点解决更好。
“我们还会见面的。”孟少元丢下了一句话,不知道是说给郑羽田还是周炎亮。他挥了挥魔枪就割断了燕舞姐妹俩身上牛筋和钢索搅成的绳索,将武器交给二人,在一个较为宽阔的地方打了声呼哨让大鹏落下。大鹏身体巨大三人骑上去也不显拥挤,双翅掀起一阵狂风载着三人朝空中飞去。在孟少元背后的姐妹二人悄悄向周炎亮挥了挥手。
“看什么呢,依依不舍的。”沙维娜在耳旁轻声温柔地说道。
周炎亮一惊,赶忙说道:“没什么,我觉得自从源力变化后自己治疗伤势挺快的,那个女人受了伤,其实我可以为他治疗一下。”
“我怎么总觉得你是不是想用治疗技能来博得女子的欢心。”
“不是啦,我是想通过多一些治疗来磨练一下源力。”
“人都走了还磨练个屁,有这功夫赶紧去治疗一下马壮。”沙维娜猛然咆哮。
“哦。”周炎亮撒腿向马壮跑去,马壮朝他咧嘴一笑。
“笑什么笑,再笑不给你治了,疼死你。”沙维娜冲着马壮又是一阵咆哮,马壮的笑声戛然而止。
周炎亮给马壮治疗完又给张山和厉远道治疗了一下,厉远道表情复杂的看着周炎亮,让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蒋捷过来手里拿着一枚戒指一袋金币和一副火蝠的魔囊递给郑羽田,说:“那个刘振逃跑时还想捡白永风身上的事物,我暗中shè了他一箭,他已经是惊弓之鸟,没看到我人就吓得一溜烟跑了。这些东西给你,其实白永风的魔法袍很好,可惜已经损毁了,一个五级魔法师,哎,也不能让他暴尸荒野,待会把他埋了吧。”
张山也走过来将刺客身上的东西都交给郑羽田。刺客身上也有一个钱袋,两人共计二百多枚金币,看来是收的任务定金,两人还没来得及存入钱庄就已命丧荒野。刺客身上两把淬毒短剑很不错,此外还有一堆药粉、暗器、飞爪、烟弹等乱七八糟的东西。白永风的魔杖很值钱只可惜没人能用,那个戒指上面镶着的是风钻,能提高风属xìng源力的cāo控能力。周炎亮虽然也是风属xìng,但此类饰物对魔法师很有用对魔武士却没什么意义,魔武士施放的是自身源力,不需要cāo控自然界中的元素之力。大家按道上的规矩将这些东西平分,这叫做见者有份也叫做共担责任。对方不是普通人,尤其是还跑了一个刘振,万一有人来复仇大家要共同担着。
第九十二章 吃醋
周炎亮原本没想着要分钱,但张山告诉他,冒险者在江湖上混就一定要遵守江湖规矩,不管你分不分钱将来有人找上门同样也要担责任,寻仇这种事不会因为你没有分钱就不找你,江湖永远不会缺少仇恨。
张山要了刺客的两把淬毒短剑和解药。刘振的大斧很不错但沙维娜不想要,她使惯了大锤现在又在研究飞锤和体术,不想改用斧子。她不用也没人会用大斧,就和其他物品一起卖掉了事。只是这些东西都很棘手,没有专门的渠道很难卖掉。张山几人与郑羽田尤其是厉远道不熟,最好的方式是将所有物品现场估个价,加上金币大家平分,郑羽田和厉远道直接拿钱,张山找人将物品卖了后再与周炎亮几人平分。
所有物品大约值一百枚金币,但黑市收购只能付四成,加上两袋金币共计二百六十枚,众人决定郑羽田和厉远道各得四十枚,剩下每人三十六枚。张山将八十枚金币分给郑羽田和厉远道,又递给周炎亮和沙维娜七十二枚,说他和蒋捷马壮会等处理了物品后再分就不用他们管了。
看着手中沉甸甸的一袋金币,想到那个不知名的刺客和白永风的尸体还躺在不远处,周炎亮突然有些恍惚,感觉这些钱就是用那两条人命换来的。
看到周炎亮情绪有些不对,张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人命有时很值钱有时又一文不值,荆运宝的命按金币衡量要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值钱。而我们的价值则是以能力和实力来衡量,没有实力现在躺着的可能就是我们的尸体,白永风他们早就去领赏了。这些事情根本就不值得悲哀,既然选择成为冒险者就只能在杀戮中求生存。今天我们埋葬了白永风,可能就在明天,我们的尸体就会被别人埋葬,甚至只是喂了野狗。什么叫冒险,就是拿自己的命去赌未来,甚至根本没有未来。所以根本不需要多愁善感,只需要珍惜此刻拥有的就足够了。
张山又说,如果你没有选择成为冒险者,亦或是自昨天选择退出冒险者,可能这一辈子过的虽然平凡但很幸福。选择成为冒险者或许有很多种理由,也许只是为了寻求新奇刺激就能成为理由之一,但既然习武又选择成为冒险者就不可避免的会陷入各种杀戮和恩仇。你经常说你习武是为了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如果这是你最初的想法,那么以后当你为了保护你想保护的人而开始杀戮时你就会明白,就算只是守护有时也需要付出血的代价。如果你可以为你想守护的人付出你的生命,又怎可以在乎威胁你要守护的人的敌人的生命,对待敌人要严酷无情,否则就是对亲人的伤害,他们对你的亲人不会有哪怕一丝的怜悯之心。你应该明白,不要让那些无谓的软弱和怜悯动摇了你想守护亲人的坚定的心。
周炎亮长长吐了口气,对张山道了声谢,说自昨夜亲眼见到人与人之间的杀戮发生在面前难免有些不适应,听了他的话想通了很多,绝不会动摇守护自己要守护的人的决心。
众人挖了个坑将白永风和刺客的尸体掩埋,保护着荆运宝再次上路。荆运宝头先看到众人在分钱,结果讨论来讨论去不过几百金币,对之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甚至在树后睡了一觉,直到大家忙完叫醒他才爬起来,而且又吵吵不想走路让厉远道背着他。有了对比才能让人深刻的理解什么是同人不同命。
到达风峪口镇,郑羽田部队的士兵早已回来了,带队的小队长汇报说半夜按计划带部队打着火把顺河流旁的山路向上走了一段,搜查了山上的几户人家,也就是一些山民猎户,没有发现可疑人物也没有受到攻击,天不亮就回来了。
郑羽田立刻命人雇了两辆马车,一辆给自己和荆运宝以及厉远道乘坐,另一辆让周炎亮等人乘坐,由士兵保护着返回云州城。
一路平静,到了云州城郑羽田取出写明任务已完成并加盖军队印章,交给周炎亮让他们自行到冒险者公会交任务领奖金,他自己会带领部队护送荆运宝直接回城主府。
已经快到中午时分,张山让蒋捷和马壮去处理在盗匪团营地缴获以及白永风和刺客身上的物品,他自己要去一趟“五爷”那里,一是自己这帮人既然有能力完成任务帮他解决了燃眉之急,当然要借此机会拉近一些感情。二是打听一下刘振的消息,对方一次死了两个人难免会有所报复,让五爷的人留意着到时候也能提前有所准备。张山让周炎亮二人zì yóu行动,过会儿在冒险者公会碰头。
张山三人走后周炎亮问沙维娜,说手里有几十枚金币该怎么处理,沙维娜说她不管随便他怎么处理,只要是需要花钱时周炎亮给她付款就可以了。金币太多戴在身上很不方便,周炎亮还是决定先到东区找一家银楼将七十枚金币换成五十枚一张和二十枚一张共两张金票。出了银楼周炎亮问沙维娜有什么需要购买的,沙维娜说不需要。到了中午吃饭时间,二人决定先去冒险者公会等张山他们。
饭口时间,冒险者公会一如既往的嘈杂和热闹,二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要了点酒菜,然后便听zhōng yāng几桌人吹牛皮。
zhōng yāng的几桌人说话像在嘶吼,生怕别人听不见,其中一个虬髯大汉口沫横飞地吹嘘着自己的冒险经历,种种经历离奇到匪夷所思,让周炎亮和沙维娜相顾莞尔。
冒险者的生活有时也挺简单的,有任务的时候就拿生命去冒险,完成任务回来必然会喝喝酒吹吹牛皮放松一下,反正也没有人在意这些话的真实xìng,权当是下酒的调味料,亦或是简单生活中的调剂品。酒也是个好东西,至少可以让人短暂忘掉任务中的血腥和各种烦恼。
沙维娜就爱喝酒,她其实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嘻嘻哈哈无忧无虑。自从知道她家人的情况后,周炎亮能体会到她的烦恼根源。可能这些烦恼用不了很久就需要自己去面对和解决。问世间,谁又会真的无忧无虑呢?
虽然坐在角落,但沙维娜依然是万众瞩目的焦点,那姣美的容貌火辣的身材飞扬的神采勾魂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勾引着男人蠢动的心。只是酒吧中很多人都认识她也知道她的脾气,心痒难搔但却不敢真的有所动作。那个虬髯大汉一边说着自己的“光辉历程”一边用眼角偷瞟沙维娜看是否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当发现她正在笑着注视着他时,声音激动得都有些颤抖了,恨不得身高再高上两三尺让自己看起来更加鹤立鸡群一些才好。于是乎他的嗓门更大了,口中乱飞的唾沫星子更多了,他甚至幻想自己的唾沫星子能化身为各种致命的暗器将所有男人都击倒,这样才能保证沙维娜的眼中只有他一个男人。
可能是沙维娜有一年多没有出现在云州城,还真有一些冒险者不认识她,尤其是几个年轻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眼中甚至能喷出火焰来,让人怀疑这些年轻人是不是练过什么特殊的魔法。
沙维娜丝毫没有回避那些注视着她的热切目光,甚至还报以一个妩媚的笑当做回应,于是乎那些目光的拥有者各自认为那动人一笑是送给他的。好几条年轻的身影站起来,纷纷整理着衣衫和发型,让自己看起来要么风度翩翩要么威武雄壮,总之是与众不同。然后拿起酒杯或是酒碗,迈着优雅或是雄壮的步伐从容不迫地向沙维娜走来。
只是突然之间,他们才发现了对方的存在。于是,优雅和从容瞬间消失,几个年轻的身影之间开始爆发冲突,先是谩骂,后来发展到相互推搡,直至拳脚相加。
“傻子,看到没有,这世界上喜欢我的人多着呢,愿意为了我去拼命的人也多着呢,现在你知道了吧。”沙维娜一边轻声说着一边媚笑着看着周炎亮。
“好像是很多呀。”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人喜欢我,你就一点不吃醋。”
“我为什么要吃醋,有人喜欢你或者有很多人喜欢你只能说明你招人喜欢,是好事呀,更何况他们喜欢你是他们自己的事,我又无法阻止。”
“喂,有没有搞错,有很多人喜欢我你就一点不吃醋,你还是不是男人。”
“这有什么好吃醋的,难道你希望除了我以外没有任何人喜欢你?”
“当然不是啦,只是你这种态度让我觉得你不在意我。”
“当然在意你,你也知道我在意你,但我应该怎么做,把你藏起来不让其他人看见你,或是把你打扮的丑一点让其他人都不愿看你。”
“不是啦,你想气死我。”沙维娜狠狠地在周炎亮胳膊上拧了一把。
第九十三章 贱人
“不要老是生气,有什么不满可以说出来。”
“你信不信我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让这帮家伙冲过来把你暴揍一顿。”
“我相信,事实上自从你单独和我一起进入公会那一刻起,尤其是现在你在同我说话,我觉得有很多人都想把我暴揍一顿。”
“哼,算你聪明,现在知道我的魅力了吧。”
“知道了,如果你的魅力就是让其他男人有暴揍我的冲动的话,那你可真是魅力无穷。只是我有一个疑问,你都已经魅力无限了,干嘛还要对这些男人继续施展魅力,会不会让他们有所误解。”
“他们有没有误解我才不在乎,我就是想看你为我吃醋的样子。”
“娜娜,我觉得吃醋其实就是妒忌。以前我傻不知道你喜欢我,现在我懂了,而且我能感受到你只在意我一个人。此刻我拥有你,所以该吃醋的应该是其他人。如果有一天,可能因为我做的还不够好让你真的喜欢上其他人,我一定会因为妒忌而吃醋。我会一直努力,希望那天永远不会到来,我害怕失去你。”
“哼,说的挺好,可我就会为你吃醋,吃蕾妮姐的醋,因为你也真心喜欢她,这说明你就是做得不够好,说明我爱你比你爱我多。”
“……你说的没错,我是欠你俩很多,可能这辈子都还不完。”
“看你那表情,可怜兮兮的,算了,还能怎么样,这都是命,谁让我喜欢你呢。不过,我会继续勾引别的男人,直到你为我吃醋为止。”
“你觉得这样做很有意思。”
“不是因为有意思,而是因为无聊。无聊的时候多闷呀,你又太傻不会逗人家开心,刚好有这些臭男人,让他们吃点苦就算逗我开心了。”
“好吧,只要你开心怎样都成,只是我觉得我好像有麻烦了。”
“你不知道吗,美女都会伴随着麻烦。”
“你倒是提醒了我,朱大叔曾经说过类似的话,只是他说的是是女人都会有麻烦。”
“你要有心理准备,勇敢的面对麻烦并且解决麻烦也是衡量你对我够不够好的标准。”
“这样是不是太幼稚了?”
“可我喜欢。”
“嗯,我懂了。问题是具体该怎么做?”
“我教你呀。”
两人正说着,一个年轻男子来到他们桌前,身后躺着几个人,看来他已经打倒了所有竞争者。男子长相英俊只是这会儿眼眶青肿嘴角还流着血,他并没有掩饰脸上的伤,以他的经验认为,冒险者公会里的女人都不一般,尤其是沙维娜,热烈而野xìng,一定喜欢寻求刺激,绝不是会喜欢小白脸的女人。自己脸上有点伤更增男子气概,不但代表自己有保护女人的能力,说不定还能博得女人的同情。
“小姐,您真美,能否允许我请您喝杯酒。”男子觉得脸上的伤虽然增加了一些气势,但态度一定要很绅士,第一句话不能多还要显得自己年少多金,这样才更容易博得美女的欢心。
“谢谢,请坐。”沙维娜的表情自然大方又不失妩媚和热情。周炎亮曾听说歌剧、话剧或者戏曲中的表演者称为演员,据说扮演什么就像什么,他觉得娜娜是不是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
“能否有幸请您前往我们那桌,我的朋友们对您都非常仰慕,他们都渴望能够有荣幸能认识你。”男子觉得如果成功邀请美女到他那一桌,不但与美女进一步发展的机会更大,而且在朋友面前更有面子,一想到朋友们那艳羡的目光,男子内心得意的都要飘起来了,当然此刻脸上决不能表现出来。
“我倒是想,可是他不让。”沙维娜委屈的指了指周炎亮。
“他是什么人?”男子看了看周炎亮皱了皱眉。自从见到他和这个美女一起走进来就觉得此人无比讨厌,要不是还没弄清两人之间的关系,男子绝不介意狠狠教训一下他。
“他呀,就是一个令人讨厌的人。我就欠了她一点钱,他就一直逼着我还。没办法,我只能到这里来等我的朋友,看能不能帮我把钱还上。他怕我跑了,哪儿都不准我去。”沙维娜的表情极为幽怨看着让人心疼。只是周炎亮看着却只剩无语。
男子鄙视地瞪了一眼周炎亮,拍着胸脯说道;“美丽的小姐,如果您不介意请允许我代您偿还吧。”心想如果债务转移就变成美女欠自己的钱了,那时候再加上些手段,这个美女还不手到擒来。
“就一点点钱,五枚金币而已,如果你真能帮我还上,我会很感激你的。”沙维娜娇滴滴地说道。
“多少?五枚金币?”男子很惊诧以至于叫出了声,随即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咳嗽了一声作为掩饰。五枚金币可不是一点点钱,男子身上没有这么多,可是当他看到沙维娜那仿佛要滴出水来的眼睛以及眼中那热切期盼之意,脑子嗡的一声响,顿时觉得为了眼前的美女命都可以不要,可在乎区区五枚金币。
“请您稍等片刻。”男子说完就想往自己的那桌跑去。
“等等,尊敬的先生,就算你帮我还了他,我可没钱还给你。”
“是我自愿的,不用你还。”男子已经被沙维娜的魅力冲昏了头脑,临走还潇洒的挥挥手。
“为什么要这么做?”周炎亮不解问道。
“等他清醒之后会发现花了钱却什么都没得到比挨一刀还要让他痛苦。”沙维娜微笑着说道。
“可你为什么要让他痛苦?”
“大多数人付出就一定要索取回报,你觉得他为我付出是想得到什么回报呢?哼,在大多数男人的眼中女人的价值都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他愿意为我付出五枚金币,说明他认为我的价值远高于五枚金币。我故意将话题引到金钱上来,如果他怀着善意想结识我可以询问我为什么会向你借钱,究竟有什么困难,是否还有其他需要帮助的地方。哪怕他一听到我开始谈钱就立刻选择走人,至少说明他是一个聪明人,我都不会如此低看他,他也不会有什么痛苦。可他明明看见你在我身旁,一上来就说请我喝酒还让我到他那桌去。我一提到钱相互之间连认识都不认识他就打包票要替我还上,这不说明他心怀鬼胎有所企图吗。既然他选择用钱来俘获我的身体和心灵我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呢。你问我为什么要让他痛苦,很简单,谁让他来招惹我的。不自量力就叫做‘贱’,对待他这种‘贱人’我从来不会客气。”
“没想到你会说出这番话,好像挺有道理的。”
“他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你看看周围其他人都用什么目光看着他,哼,这些人很多都吃过相同的苦头,现在正等着看笑话呢。更何况我说的话什么时候没理了。”
“……”
“傻子我问你,如果酒吧中有其他美女,你会怎么办?”
“能怎么办,她是她我是我,最多看一眼罢了,这世间还有什么女人能比得上你和蕾妮。”
“你倒学会油嘴滑舌了,可不要言不由衷哦。”
“这是我的真心话,不是刻意讨你欢喜。”
“我知道,你还真不是一般人,至少我还没有发现你好sè花心。不过你要记住,如果有一天你敢对不起我们,今天这家伙下场就是你的榜样。”
“不会有那一天的,相信我。”
“好了,我信你,要是不信你就不会跟着你了。”
“那待会儿我怎么做?真的收那人的钱吗?”
“干嘛不收,都说了这是犯贱的下场,说不定有了这次经历后他会学聪明点,对他以后的人生有好处,你就当是对他的拯救好了,这是做好事懂不懂,心安理得的收下,当老师还要收学费呢,更何况是人生导师。”
“好啦,没你说的那么高尚。可要是他向我们把钱要回去怎么办?”
“翻脸呗,就是因为你连翻脸都不会,笨都笨死了,所以今天这堂课是给你上的,只是学费由别人出了。”
“哦……可你都说我不会了,我是真的做不出来。”
“笨蛋,不用你出手,你只管看着就好了。”
沙维娜xìng格泼辣,没事总是和周炎亮闹着玩,但关键时刻却总是冲到前面决不让他真的为难。周炎亮能感受到她对他的那份爱和维护,也能体会到能拥有这样一个女人是多么的幸运。
两人说话间,男子拍着胸脯对同桌所有人说了一遍什么,看来想借到五枚金币还是需要一番口舌的。终于借到五枚金币,男子立刻朝这边跑来,一路上兴奋地差点撞翻其他人。
男子来到桌前轻蔑地把钱摔在周炎亮面前的桌上,鼻孔冲着他说道;“这是这位小姐还你的钱,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纠缠她,否则……哼。”又满脸堆笑地对沙维娜说道:“美丽的小姐,您那微不足道的小小债务我已经帮您解决了,我向您保证,不会有人再敢限制您的zì yóu。”
“哦,感谢您的慷慨,您不但有着绅士般的风度,更有一颗金子般的心灵,再次感谢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事需要您费心了,您请回吧。”
男子先前听到沙维娜用上敬语立刻察觉到金钱已经起作用了,美女很快就会投入自己的怀抱。正暗自意yín,突然听到最后两句话,没回过神来,一下子愣了。
第九十四章 吃醋的样子
“美丽的小姐,您不是说要感谢我,要和我到我们那桌去喝酒吗?”
“我是说过要感谢您,不是已经谢过了吗,而且是两遍。我是说过想去跟您喝酒,但没说过一定要去。”
“如果您没打算跟我走,为什么要让我帮您还钱。”听到沙维娜口风变了,男子有些着急。
“需要我提醒吗,您所做的一切都是自愿的。因为您不是普通人,你是有一颗金子般的心灵令人尊敬的高尚的人。”沙维娜忽闪着大眼睛说道。
“这……我不管,既然我为你还了债你就要跟我走。”看着沙维娜楚楚动人的样子,男子把心一横也不装斯文了。
“您可是有着绅士风度的人,不要这样,会吓着我的。”沙维娜肩膀缩了缩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什么绅士风度,我可是花了五枚金币,今天你必须跟我走,要么就得还我钱。”男子已经目露凶光声音更是歇斯底里。
沙维娜笑着转头对周炎亮说道:“看到没有,原形毕露了。”
这句话让男子有些狐疑,问道:“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沙维娜妩媚一笑瞟了一眼周炎亮,对男子说道:“我不是说了吗,他呀,真的是一个极度令人讨厌的人。我想要和他一起睡,他就是不肯,还说让我给他五枚金币才允许我陪他睡觉,你说是不是让人生气。不过还好,多亏你帮我。我想今天晚上应该能得偿所愿了。”
说完又瞪了一眼周炎亮,说道:“我可没乱说,你说过会永远抱着我睡的,哼,回来这么久都未曾有过,都是骗人的。”
“我……我知道了,是我对你不够好,但你也不用说出来呀,别人会怎么看。”
“我管别人怎么看,我就是要告诉别人我是你的女人,省的有些人打我的主意。还要告诉别的女人,别想打你的主意。还有,提醒你已经有我了,要对我好,别再想打别的女人主意。”
“好了,知道了,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个主意,我都被你搞晕了。简单一点不行吗,你是我的女人是我的骄傲,能拥有你让我感到自豪。”
“记住‘我是你的女人’这句话,永远不准忘掉。”
“知道了。”
“知道了就大声说‘我爱你’,我想听。”
“娜娜,我爱你。”周炎亮用力大声说道。
今天这事原本只是有人犯贱刚好碰上沙维娜无聊寻开心。但到了此刻,当周炎亮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说出“我爱你”这句话的时候,他看到了沙维娜眼中泛起的幸福的泪花,一时间他的心中也充满了幸福的感觉。他一把紧紧抱住沙维娜,周围的人仿佛瞬间消失,天地间只有他们俩紧紧相拥至永恒。
“喂……喂!”
一连窜声嘶力竭的喊叫将两个正处于甜蜜之中的人吵醒,这才发现那个男子还在旁边。刚才两人忘我地投入,直接忽略了男子的存在。
男子呆呆地看了看两人,突然说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在耍我。”
冷不丁一句话把两人都逗乐了,沙维娜笑着说:“看来是变得聪明了。”
“好了,拿上你的金币走吧。”两人此刻情意绵绵不想让人打扰,周炎亮将金币顺桌面推过去,让男子离开。
“好啊,你俩把我当猴耍,这事没完。”男子面目瞬间扭曲得狰狞可怖。
“我的好意都能让他变成这副模样,难道这就是‘吃醋’,你想看我吃醋的样子难道就是想看到我变成这样。”
“真丑,还是别变成这样为好。”沙维娜的好心情都被打扰了,一脸被恶心到的表情,没好气地对男子叱道:“滚。”
“臭**,你敢玩我,我宰了你。”男子歇斯底里地冲上来想抓住沙维娜。
听到男子辱骂沙维娜,周炎亮正要发作,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只见沙维娜伸了伸腿,那个男子已经高高飞起来,越过众人头顶正好落在他喝酒的那一桌上,轰的一声压垮了桌子淋了一身汤汤水水,一声没吭就昏死过去。
周围看热闹的人等了半天就是为了看这场面,纷纷大声哄笑起来。尤其是那个大嗓门的虬髯大汉,看到男子出丑笑得格外起劲。心道:老子当年就经历过现在轮到你了,小样,就你那小身板能经得住我心爱的娜娜一脚吗,就连我都只敢动动嘴皮子,不自量力,呸,贱人,活该。只是不知道娜娜什么时候成了那个黑发小子的女人了,呜呜,我好伤心。不过没关系,泡别的男人的女人不是更有成就感。娜娜,等我,我是不会放弃的。于是,虬髯大汉笑得更加开心了。
大多数人会把别人犯贱当做看笑话,却往往忽略了自己其实更贱。
“大家都看见了,什么叫没事找抽,一个人怎么会贱到如此地步,大家说这人贱不贱。”沙维娜大声说道。
“贱。”众人都跟着起哄。
沙维娜抓起桌子上的金币喊了声:“钱掌柜。”
钱诚在吧台后面应了一声。
沙维娜拇指一弹,两枚金币在空中画了一个弧线朝钱诚飞去,钱诚麻利地一把抓住。
“别让贱人扫了大家的酒兴,砸坏的桌子赔给你,剩下的请全场人喝酒。”
一听这话全场都沸腾了,在一片叫好声中那个男子的同伴拖着他灰溜溜地走出了门口。
酒吧中更热闹了,人声鼎沸,大家难得找到喝酒时的笑料,纷纷推杯换盏大声笑骂着,一片欢快气氛,连周炎亮和沙维娜都被感染了,微笑着看着对方,一起举杯,情意绵绵。
等蒋捷和马壮进来的时候,都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找到二人坐下来赶紧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沙维娜把经过说了一遍,马壮不由得连连叹息,再三强调下次遇到这种事一定要等他来,由他去踹最后那一脚,不,一脚不够,应该多踹几脚。
四人吃完午饭还没见张山过来,蒋捷提议让周炎亮去找孙书函再做一次评级测试,成为四级冒险者相应接任务也能接四级的了,而且每月薪俸也能由一枚银币提高到两枚,对以后冒险有好处。
周炎亮点头同意,到二楼请孙书函做了评测。过程很简单,对着训练用的木偶shè出一道风刃就达到标准了。只是他不知道那个木偶再次被孙书函收了起来。评测完还是由杜小草为周炎亮更换了冒险者徽章办理了相关手续。自此,周炎亮正式成为四级冒险者。孙书函和周炎亮单独聊了一会儿,在得知他已经完成了解救人质的任务后大感惊奇,简单问了经过后,告诉周炎亮如果有解决不了的困难,等杨广义回来后可以找他解决。周炎亮道了声谢,说如果杨大哥不嫌弃,回来后就请他到家来聚聚。
周炎亮回到楼下,几人又等了一会儿,快到晚饭时刻终于看到张山进了门。
张山坐下来说明了一下情况。五爷在得知人质已经解救后很高兴,留张山吃午饭顺便增进一下感情。席间得知两个五级强者陨落后便立刻派人去收集情报,仔细询问了事情的经过,尤其是有关孟少元兄妹三人的。
午饭后又等了一段时间,五爷派出去的人回复,白永风和刘振都是云州郡南边崇州郡崇州城的冒险者,应为职业互补的关系两人搭档完成过一些任务,也能算是朋友吧。前段时间刚好做任务来到云州,在得知城主发布任务后,本来是他俩去接的,但是城主考虑两个人人太少,而且他俩的职业也不适合解救人质,要求多找一个人,两人就去找了个相识的五级刺客。
刺客身份特殊,主要接刺杀任务,在冒险者公会属于需要特殊人群,冒险笔记以及身份信息都属于保密资料,对外也不用真名只留绰号。那个刺客绰号“鬼影”,听说是个很厉害的家伙,没想这次任务真的成了鬼。
这次五爷很高兴,城主任务那一千五百金币可都是由他出的,现在任务失败至少给他省了一千金币,绝对算得上是惊喜。
至于刘振,打探的人没听说他回云州城,应该是回崇州了。至于他会不会找孟少元报仇很难说,冒险者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死亡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以他的xìng格,与其回来找硬茬报复还不如找软柿子去抢来得容易,不用过于担心。而且即便来了也不用怕他,云州城的一举一动都在五爷的监视之下,随时会为张山通风报信。以五爷的话,他一个外来的难不成还把云州城的天翻了,如果他真是不够聪明还来找事,五爷可能都会在暗中把他做了。
张山说完情况后问周炎亮二人什么打算,周炎亮说这次主要是帮郑羽田,等回去后看看他是否晋升了。至于接下来做什么还没想好,主要是要等雷奥妮,没事就陪陪父母空闲时训练训练,如果想接任务也只会接云州城附近的不会远离。
这一次任务大家都收获颇丰,天气变凉了张山他们也想歇歇,如果没有好的任务就等到明年chūn暖花开时再说。
第九十五章 严冬
几个人来到柜台前找钱诚把任务交了,收了奖金后一起吃了晚饭,张山他们还是住在旅馆里,周炎亮如果有事可以随时来找他们,周炎亮让他们没事到家里来玩,几人挥手告别。
回家的路上,周炎亮问沙维娜带回去这么多金币该怎么跟父母解释,沙维娜让周炎亮自己想办法,她才懒得cāo心。周炎亮又说以前没有钱,现在有这么多钱又用不完不如帮帮北门外穷人,沙维娜说随他便。
周炎亮记着郑羽田说过的话,觉得直接给钱不好,就在东区找了几家商行,将那张二十枚金币的金票花了,请了一些建筑工人,订购了一大批的油布毡篷和棉被褥,满满装了十几辆马车,让运出北门分发到穷人手里,他明天会去检查。
回到家周炎亮将那张五十枚金币的金票交给父母,说是他和沙维娜一起做了一个任务得的奖金。周父周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问沙维娜,沙维娜说是真的,他们帮郑羽田解救了城主的儿子,这些都是奖金。周母把金票塞给沙维娜说女孩家还要出去冒险太危险了,有这些钱足够好好过rì子了。沙维娜不要把金票又塞回给周母,说父母辛苦了半辈子应该享享福。看两人推来推去的,周父做了决定,说就先留在他那里,等雷奥妮来了就给他们买个大房子成亲。
晚上大伙儿跟雷奥妮通了话把这事说给她听,雷奥妮也很高兴,说很期盼那一天。
夜里,沙维娜乘郑素烟睡着了溜下楼躺在周炎亮怀里,他拥着她问父亲的决定她喜欢吗,她说喜欢呀。他说蕾妮没有父母但她不一样,他决定要陪她回一趟家征得她父母同意后再成亲。她哭了,说万一她父母不同意怎么办。他说没关系,不管她父母有什么要求,为了她他一定能做到。她哭着说他不懂,有很多事不是他想就一定能做到的。他说,万一真的是那样,他一定会带她走。她说无论如何绝不能抛下她,她要永远和他在一起。
今夜她终于如愿以偿在他怀抱里安心睡去。
第二天早晨天yīn沉沉的刮着北风看来就要下雪了,两人来到北门外,那一片小树林中一片热闹景象,周炎亮请的商行里的建筑工人正在搭建简易棚户,争取在大雪来临之前建好。
两人走近查看,油布毡篷挂在树枝上,下沿用木楔子钉在地面上,连在一起搭建了好几排棚户,如果大家挤一挤应该都能住进去。十几马车的被褥也应该够用了,至少足够每人分到一条,毕竟这些可是足足二十枚金币的物资,应该很充裕。但是,有一部分人一人就霸占了好几条被褥,这些人都是些身强体壮的男子,而一些老人和孩子却没有分到一条被褥。
周炎亮勃然大怒正yù冲上前去,被沙维娜一把拉住。
“干嘛拉着我。”
“你要干什么。”
“我的本意是把这些东西给最需要的人,可你看看,那些老人和孩子没有得到却被那些身强体壮的男子霸占了。”
“我看见了,可你认为你能公平分配吗。”
“怎么不能。”
“好吧,就算你现在能,可你走了之后呢。”
沙维娜用手一指,不远处一个男子拿着条被子来到一个抱着小孩的年轻母亲身边对那女子说,如果想要晚上不受冻就到他的被窝中来,如果那样的话这条被子可以给她的孩子盖。另一边,一个男子正和一个老翁争抢一条被子,老翁不松手,男子飞起一脚将老翁踹倒,在夺过被子后继续用脚猛踢老翁的身子。周炎亮的视力极佳,在他视力能及的范围内,这些场景不断上演。
“在无法确保公平的前提下,你根本无法帮助你想帮助的人。人的贪念无穷无尽,而诱惑却无处不在,哪怕只是几条被子,但在这种天气下,足以成为诱惑人犯罪甚至是杀人的工具。这种场景我在dì dū见得多了,只是你还没见过。我昨天没有反对你做这件事,是因为我能明白你的心思,你是好人,所以你才更有必要亲眼看看你的善举会有怎样的结果。其实你看到的不是最糟的,下次当你发现有人把救济物资全部抢走再卖掉去换金币的时候千万不要惊讶,你的善举很可能成为某些人一夜暴富的机会。”
“一件好好的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人心变了。”
晚上,有些消沉的周炎亮来到朱一家,将今天的事情说给他听。听完之后朱一说,一个人的力量可能的确改变不了什么,但不能因为这样就不去做,更不能因为其他人不做自己也就不做,如果真的有一天连一个这样做的人都没有的话,人类就真的没有希望和未来了。他很高兴至少周炎亮这样去做了。而沙维娜的话也很有道理,说明想把一件事做好是不容易的,不但需要个人努力,还需要大环境配合,而人心的改变就更需要大的环境。但无论环境如何改变,终究要看人心是否想要改变。一滴清水滴入一盆墨汁中会立刻变成墨汁,一滴墨汁滴入一盆清水中可能会把清水污染但它终究无法污染广阔的海洋,而掉落在墨汁中的如果是金子,无论墨汁有多黑,金子依旧是金子。
朱一告诉周炎亮不要意气消沉,世界并不只有黑暗同样有光明,只要你保持一颗光明的心,你就会发现你的父母、爱人、朋友以及很多很多值得珍惜的东西,那些都是值得你为之守护的,你会发现活着并且感受这些美好的东西是件幸福的事情,你甚至能从黑暗中看到光明看到希望。
朱一的话让周炎亮jīng神一振,是呀,这一年多来除了父母和郑羽田兄妹,自己认识了沙维娜、雷奥妮、张山、蒋捷、马壮、萨罗德、瓦莱丽等等许多人,从他们身上能够感受到人xìng的光辉,这些都是值得珍惜的,不要只看到不好的而更应该去看那些美好的事物,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幸福,才能看到希望。
回到家,沙维娜也感到了他的变化,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去见朱大叔了,朱大叔开导了他,他现在好多了。沙维娜问他朱大叔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说是个智者。她问朱大叔有什么喜好没,他说没什么特别喜好就是喜欢看书写书。她又问朱大叔喜不喜欢喝酒,他说还可以。
沙维娜跑到厨房找周父要了两大壶米酒,拉着周炎亮去找朱一喝酒。他问她为什么要喝酒,她说什么人对他好就是对她好,什么人能让他开心就是让她开心,而这样的人就是她愿意认识结交的人,就是他的朋友,她认为对待这样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喝酒,而且要喝好。
沙维娜的思维方式有时很简单,但是却很有道理。结果三个人在朱一家连喝带聊直至深夜,连朱一这个脾气古怪从不见客更不近女sè的人,也跟沙维娜聊得很开心,时常捏着下颌的胡须面带笑容连连点头。最后,朱一将二人送出门口的时候,还特意嘱咐周炎亮要好好对待沙维娜。沙维娜则说,下次多拿些酒来跟他喝。
晚上,周炎亮轻抚枕着自己大腿安然入睡的沙维娜的秀发,心里的yīn霾一扫而光,顿觉眼前一片光明,虽然身处黑暗中,但是沙维娜的每根睫毛和秀发都清晰可见,好像自己的夜视能力又有所提高。看着她安详的面容,内心一片温暖幸福。
夜里气温骤降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到第二天已经一片银装素裹,地面的积雪有两尺厚,北风凛冽冰冷刺骨。沙维娜冒着风雪陪周炎亮再次来到北门外,昨天搭建好的棚户有些地方已经被大雪压塌,棚户上的油毡拉得严严的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是,却能看见棚户外面有十几具已经冻僵的尸骨,大多都是老人,穿着单薄的衣服环抱双膝坐在大树的背风处,有些人则是两三个人抱在一起相互取暖,这些人至死还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可惜,没能挺过这个严酷的寒冬。
周炎亮怔怔的看着,心里一片悲凉。一只温暖的手伸过来紧紧握住他的手,他转过头看着沙维娜。
“和平时期也有寒冬,不仅是在天地间,而且是在人心里。”周炎亮微微叹了口气。
“一场雪考验了人心,但这只是场小小的考验,如果还有更大的磨难,不知道人类该怎样面对。前天晚上,当你提议想要捐助时我还有点不以为然。但今天看来,你是对的,否则会死更多人。我有些明白朱大叔的话了,无论别人会不会做,无论别人怎么看待你,无论别人是否会感恩,做自己认为应该做的。还好,至少你做了。”
沙维娜拉了拉周炎亮的手,说道:“走吧,该看的你都已经看了。‘团结’这个词已经被很多人遗忘了,不到身处绝境不会知道什么叫‘同舟共济’。也可能到了那个时候也不会有同舟共济,有的只是为了一滴水一粒粮食而产生的杀戮。也许,人类真的需要一场大的磨难才能觉悟吧。”
两个人并肩往回走,走出了十多米,周炎亮忍不住又回头看看。棚户上的积雪已经很厚了,如果再不扫很可能会将全部棚户压塌,可是,连一个出来扫雪的人都没有。
第九十六章 突变
下午时分,郑羽田来到周炎亮家。很明显,郑羽田的铠甲换成了锃明瓦亮的金属板甲,铠甲外的罩袍也换成了绘有漂亮图案镶着金丝边的高级军官装束,还披着深蓝sè羊毛短披风,更显威武俊朗。
郑羽田说,他将荆运宝护送回城主府后,城主荆庭伟亲自接见了他。在得知他不但抢在其他部队前率先解救了人质而且阻止了五级强者抢夺人质后,荆庭伟大为高兴,立刻做出了奖励。
郑羽田的能力和实力得到认可,晋升为尖刀营营长。他的上司原尖刀营营长因领导有方部下得力又刚好有空缺,被升为城防军副统帅。但没想到,厉远道被提升为军部副参谋,这个职位可要高于郑羽田营长职务。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参谋一职一向是选择能站在城主的角度考虑问题的人,厉远道心思yīn沉借此机会一直在刻意表现自己甚至不惜讨好荆运宝将他一路背下山,也难怪荆庭伟会更喜欢他这种人。
不管怎么说,郑羽田成为了云州城最年轻的营长而且掌管着jīng锐部队,作为朋友,周炎亮很替他高兴,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帮朋友达成了心愿。
郑羽田从马背上卸下了很多礼物,一些是城主赠送的还有一些是他自己买的,他说一直以来都是周炎亮父母照顾他们兄妹,他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拜周家人所赐,这些礼物略表他的心意。
周父周母一向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让他不要乱花钱留着将来过rì子用,郑羽田执意不肯,周父周母无奈就收下了。
郑羽田说晚上庆祝一下又不想让周父周母劳累,便拉着周炎亮到街上去买酒菜。路上周炎亮问他有什么打算,他说这次得到了几十枚金币而且以后每月的军饷薪酬又提高了不少,他想到南区去买个大房子,让郑素烟去读贵族学校过上好rì子。以前太穷一直梦想着什么时候能有钱过上好rì子,现在梦想终于可以实现了。
看着好朋友一脸的笑容周炎亮也觉得很高兴,他终于过上了他想要的生活。想想自己,自己的梦想是游历天下磨练武技,这个梦想还远远未能实现。等雷奥妮来了,自己三人就可以立刻踏上梦想的道路。嗯,第一站就是dì dū,先去拜访沙维娜的家人。
晚上,郑羽田接郑素烟放学回来,在这个大雪纷飞的寒冷夜里,众人欢聚一堂其乐融融。
第二天,大雪停了。郑羽田在军营里忙碌,空闲时间到南区去找合适的房子。素素每天都要去上学。周炎亮和沙维娜不是帮着父母忙店里头的生意就是到郊外的空地上练习武技。大家的生活趋于平静。
三天后的一个下午,张山三人闲着无事来找周炎亮和沙维娜聊天,忽听门外骏马嘶鸣声,随即就看到郑羽田铁青着脸走了进来,周炎亮赶忙问他发生了什么事,郑羽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羊皮纸摊在桌面上,周炎亮将羊皮纸上的内容念给大家听。
羊皮纸是一封信,而写信之人竟然是孟少元,内容是说听说郑羽田荣升为营长,在云州城主那里应该有不少话语权,所以想请他转达城主,想和城主谈谈。为此特意请郑羽田的妹妹到他那里做客,郑羽田曾对他妹妹做的他也同样会做,因为他们属于同一类人,所以会采用相同的方法,顺便让郑羽田也感受一下之前他的心情。谈判时间定在三rì后,地点在云州城西南五十公里的一片荒芜丘陵之上。
原来自从郑羽田带人解救荆运宝之后,荆庭伟立刻派大军前往风峪口山中盗匪团的营地,将盗匪团来不及运走的粮食和物资全部收缴,这个冬天盗匪团的rì子将不会好过。孟少元记恨郑羽田让他原本绑架城主儿子用来谈判的计划彻底失败,而且郑羽田还曾用她妹妹要挟过他,出于报复绑架了郑素烟,要挟郑羽田去劝说城主与他谈判。
事情发生了如此突变,大家立刻商议该怎么解决。沙维娜提议既然知道地点不如再次行动将素素救出来。张山说不会那么简单,这次盗匪团有防备不会让我们轻易解救人质,而且孟少元有飞行坐骑,关键时刻可以带着人质飞离。更何况这件事关系到城主,对方主要目的是与城主谈判并不是向郑羽田索要赎金或是要加害他的xìng命,所以还是应该让郑羽田通知城主,尽量促成这次谈判。只要城主本人或是派代表前去谈判,对方的目的就达成了,无论谈判结果如何,应该不会为难人质。当然,万一城主不愿去谈判,不得已的情况下就只能再次行动去救人。
张山分析的很有道理,毕竟他算是局外人看的比郑羽田和周炎亮更清楚也更冷静。郑羽田是在素素的学校派人到军营通知他素素被人抓走后,第一时间就想到找周炎亮商量,还没来得及去城主府,也不清楚城主的意思,听张山分析后觉得很有道理,立刻起身前往城主府。张山三人没有走留下来等郑羽田的消息,周父周母听说后都很紧张,尤其是周母不住的掉眼泪,周父在店外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一家人都很焦急。
晚饭时间大家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不过还好郑羽田回来了,脸sè也好很多,主要是他回来的时间比大家预想的要快。大家问了一下情况,郑羽田说他向城主报告后城主立刻召集城防军统帅和参谋部人员召开了一个会议,但他还没有资格参加会议,只能在外面等着。会议很快结束后城主荆庭伟召见他,让他独自先去谈判地点与对方见面,了解一下人质的情况,稳定一下对方的情绪并通知对方,他会派人在对方指定的时间前去谈判。荆庭伟让他放心,他能理解亲人被劫持后的心情,毕竟他的儿子才被郑羽田解救回来,他很感谢他也很赏识他,觉得他是很有前途的栋梁之才,只要对方开出的条件不是太过分他都会答应的,一定会设法优先保证他妹妹的人生安全。
城主荆庭伟反应迅速处置得当让众人放心不少,也是,郑羽田算得上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知恩图报是人之常情。
大家商量接下来怎么做,沙维娜的意思是大家陪郑羽田一起去,万一有什么意外大不了把素素抢回来。但郑羽田这次冷静多了,不管是明着还是暗着,想把妹妹抢回来的可能xìng太低了,荆庭伟的参谋部那么多人肯定也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所以才让自己一个人先去,如果自己带部队或者带冒险者一起去敌意太浓了,不像是谈判倒像是打仗,反而不利于妹妹的安全。
最后,周炎亮决定其他人留下来,由他一人陪郑羽田前往,素素就像是他的亲妹妹,一定要平安将她带回来。
周炎亮让张山等人先回去,说万一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们帮忙,他会让沙维娜通知他们的。张山走后沙维娜说不如让她也跟着去,素素很可爱又很乖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也把她当亲妹妹看,素素出事她也想尽把力。考虑再三后郑羽田还是表达谢意后拒绝了她,人越多对方戒心越强就越难成事。
第二天一早,郑羽田到军营牵了匹马给周炎亮,两人收拾停当,周炎亮嘱咐沙维娜在家里照顾好父母,盗匪既然能找到素素,说不定也能找到这里对他父母不利,在他们回来之前一切要小心,有事就通过雷奥妮与他联系。
临走的时候周父周母将他们送出门,周炎亮让他们放心,自己一定将素素平安带回来。
两人出了西门向西南前进,大雪停了但寒风依然凛冽,天yīn沉沉的就像两人此刻的心情,放眼望去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路两旁树上光秃秃的树枝随着寒风在无力的颤抖,寒风吹过树枝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悲咽又似叹息。
五十多公里的路并不十分遥远,雪地虽然泥泞难行,但中午时分也快到目的地了。二人从马背上取了些干草让马匹进食休息一下,自己也找了一块大石坐下吃些干粮。
“小亮,素素才十一岁,那么懂事那么乖巧,从小连一个玩具都没有向我要过,我才刚准备让她过上好一点的rì子,你说,为什么要让她遭受如此磨难。”
“……我不知道。”
“我知道,是老天不公。为什么要让素素生在我这个贫穷的家庭,如果她能生在富贵家,现在应该无忧无虑地享受美好人生。可素素生下来就是来跟我受苦的,是我无能非但没让她过上好rì子带给她的却只有苦难。”
“……可能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可凭什么有些人生下来就享福而我们生下来就应该受苦,难道就是因为这是我们的命。素素这么好的孩子,老天为什么不能让她过得好一些,哪怕少受点苦也好。都说所有人的命运是创世神安排的,可创世神为什么要把每个人的命运安排的如此不公平,善良的人就活该受罪,穷凶极恶jiān邪狡诈之徒却能过上令人羡慕的生活,难道这就是天理,你觉得这样的人世间与地狱有区别吗。创世神不是瞎了就是死了,可即便是创世神已死,我也不甘心我的命运被其他人安排。”
“……”
第九十七章 谈判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的人都羡慕我。”郑羽田冷冷说道。
周炎亮一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代表的心中不甘有多巨大他是知道的,那是对这个世界无比的憎恨,历朝历代只有造反的人才会引用这句话,他看了看郑羽田,郑羽田很平静没有表现出丝毫激动,就好像一个看透了世道的人,但他的双手攥得紧紧的,仿佛要牢牢抓住什么,他察觉到他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目的地是一片荒芜的丘陵,地势比周围的平原略高,当年“征服王”李成武带领大军进攻黑暗jīng灵时曾在这里安营扎寨修建过防御工事,但这里的土地无法播种任何农作物,所以在云州城建成后依旧继续荒芜着,方圆十多公里内连一户人家都没有,大家都称这里为“荒芜之丘”。
远远看去丘陵上搭建了一些帐篷像是个临时的营地,外侧已经风化的土墙上和壕沟里站着一些哨兵,应该都是盗匪团成员。当两人走近后有哨兵喊话让他们站住,两人下马表明身份说应约来见孟少元,哨兵让两人等着便报信去了,不一会儿就见孟少元从帐篷里走出来。
孟少元手里没有拿他的魔枪,走到两人面前站定微微一笑,说到:“我们又见面了。”
“我妹妹呢。”
“她很好,我无意虐待她,只是怎么只有你们二人前来,荆庭伟不想谈判吗?”
“不是,城主让我提前过来告诉你,他会在约定时间派代表前来谈判。”
“哦,不错,看来你成功了,真不愧为最年轻的尖刀营营长,将来一定前途无量。”
“你想和城主谈判,为什么要绑架素素,她跟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周炎亮压住心中的怒气盯着孟少元说道。
“你跟那个女孩是什么关系?”
“他也是我的妹妹。”
“嗯,看来你也很在意,别担心,你帮过我妹妹我也不会为难你妹妹的。但是,如果你想同别人谈事情可别人睬都不睬你,你总需要用些手段先得到别人的重视吧。”
“可你干嘛要选择素素。”
“我倒是先选择了城主儿子,可被你们抢走了,你不觉得是你们先妨碍了我,尤其是他,”孟少元指指郑羽田,“他这几个月可没少追杀我的人。”
郑羽田皱皱眉,说到:“我是军人你们是盗匪,这是我的职责。”
孟少元不以为然,说道:“这个问题要从什么角度去看,在很多人的眼里荆庭伟就是一个吸食民脂民膏的吸血鬼,而你不过是一个为虎作伥的走狗,我说的有错吗。”
“按照你的说法,你肆意抢劫扰乱民生为害乡里倒还是为百姓造福喽。”郑羽田反唇相讥。
“好了,我并不想争论谁对谁错,这没有任何意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是我做人的宗旨,你一定也认同这一点吧,我是不会看错的,你和我是一路人。”
“你要怎样才能放了我妹妹。”
“都说了,我不想为难她,只要荆庭伟派人过来谈判,无论谈判结果如何,事后我都会放了她,保证不伤她一根毫发。当然,谈判中希望你也能出一份力。”
“你想要什么?”
“谁愿意一辈子当盗匪,当盗匪不过也是一种手段罢了,我也想融入上流社会去过那种奢侈糜烂的生活。让荆庭伟在云州行省内给我划拨一块领地,再封我一个爵士头衔,作为回报,我不但解散盗匪团不再sāo扰他的商行,甚至可以帮他更好的搜刮民脂民膏。”
“我以为你的目的有多高尚。”
“哈哈。”孟少元仰天一笑,“我倒想有高尚的目标,可惜我只是个庸俗的人,只想过上我想要的生活。”
“我想见见我妹妹。”
“没问题,但我奉劝你们二人一句,千万不要犯愚蠢的错误。”
孟少元朝身后打了一个手势,有哨兵进入一间帐篷,不一会儿只见孟燕舞孟蝶舞姐妹带着郑素烟走出来,就站在帐篷门口。
“哥,小亮哥哥,我不要在这里,我想回家。”看见了郑羽田和周炎亮,素素着急地大声喊着,一边用力扭动身体,只可惜胳膊被蝶舞死死攥着。
“素素别急,哥一定带你回去。”看见素素安然无恙叫声也中气十足郑羽田略感宽心。
周炎亮看着燕舞姐妹,二人被他看得脸一红,周炎亮沉声说道:“照看好她,她还只是个孩子。”姐妹俩向他点点头。
“素素,耐心再等两三天,你哥和我保证带你回去,你小亮哥哥不会骗你。”周炎亮再次安抚了一下素素,素素含着眼泪朝他俩用力点点头,随着孟少元一挥手素素又被燕舞姐妹带回帐篷。
“孟少元,算是我的一个请求,无论你想得到什么,但请你千万不要伤害素素。”周炎亮盯着孟少元一字一句说道。
“那个女孩叫你小亮哥哥,能告诉我你的姓名吗?”
“周炎亮。”
“好,我答应你,不为别的,只因为你和我是不一样的人,我真的很不喜欢你,但我却无法不尊重你。”
孟少元让二人在丘陵下面五百米外休息等待谈判的时间到来,这个距离不算太远保证在哨兵的视线中,也不算太近万一两人有所行动他来得及做反应。他又命人给二人帐篷被褥实物草料等物资,雪地里露营并不好受,他也没打算在这些小事上为难二人。
等待中时间总是过得很慢,但该来的还是会来到。在约定的时间,大雪早已停止,中午时分的太阳略微带给人们一丝温暖。远方一阵急促而沉闷的马蹄声回荡在旷野里,苍白的大地上一队黑影飞驰而来。
黑影靠近后可以清楚的看见是一只装备jīng良的部队,人数不多只有二十余骑,为首的是一名银甲骑士,后面跟着几名重装骑士和十几个轻骑兵。
郑羽田告诉周炎亮那名骑士就是他的长官原尖刀营营长现任云州城副统帅彭庆,而彭庆身边跟着的竟然是厉远道。
郑羽田带着周炎亮上前迎接,来到彭庆面前躬身行礼,说道:“长官,一路辛苦了,这次是您负责谈判吗?”
彭庆点点头,说道:“盗匪团的首领孟少元在吗。”
“他正在上面等您。”
“很好,头前带路。”
彭庆表情严肃话语不多,郑羽田也不敢多说和周炎亮翻身上马在前方引路,彭庆带领部队紧跟着。
盗匪们已经通知了孟少元,他走出帐篷站在山坡上居高临下看着这只部队,部队在距离营地土墙壕沟外两百米的地方停下脚步,彭庆骑马越众而出独自前行,郑羽田想了想还是示意周炎亮一起跟上。见此情景孟少元也打了个手势,燕舞蝶舞姐妹跟着他从山坡上走下来。
距离十数米大家不约而同停下脚步,郑羽田赶忙给众人做介绍:“这位大人是云州城副统帅彭庆彭大人,这位便是盗匪团的首领孟少元。”
孟少元抱拳行礼,“彭大人辛苦了,外面天冷帐篷内备有热酒,请彭大人入内一叙。”
彭庆没有答话,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孟少元。
“大人无需顾虑,鄙人对这次洽谈是很有诚意的,大人若是觉得不便,我们就在这里谈也无妨。我去命人端些酒菜过来,刚好也到午饭时分了,在这雪地中边喝边聊也别有一番风景。”
“不用了,我过来只是想看看你,看看你凭什么认为你有和城主大人谈判的资格,就因为你手下有几个人,可以乘人不备抢几个商队。可笑,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有几个盗匪手下就认为自己是一方霸主了,居然还想同城主大人谈判,你认为你绑架城主大人公子的仇恨这么容易就能化解。”
孟少元的脸sè刷的一下变了,盯着彭庆猛地一挥手,他身后的土墙上壕沟里立刻出现了一百多条盗匪的身影,手里持着刀枪弓箭等武器严阵以待。
“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要不是你自大到想和城主大人谈判的地步,想找个将你一网打净的机会还真不容易。”彭庆冷笑着说道,“哼,是想用这点人来威胁我还是想做垂死挣扎,都晚了。”
孟少元心中一突猛地回头,丘陵后方天边出现了许多小黑点正在迅速扩大,孟少元的瞳孔骤然紧缩,那是一群狮鹫骑士,至少有二十多骑正在急速靠近。云州城是有狮鹫,但没有这么多数量,看来荆庭伟为这次行动做足了准备。
孟少元心中一沉,赶忙又打了个手势,一条大汉推着郑素烟走了出来站在盗匪队伍的最前面。
“哥,我害怕。”素素哭喊着,尚且稚嫩的声音因为受了惊吓而有些颤抖,听着让人心痛。
“彭大人,我妹妹还在他们手里。”郑羽田心中万分焦急,纵身从马背上跳下来,拉住了彭庆胯下战马的缰绳,“看在我一直为您尽心尽力做事的份上,救救我妹妹。”
彭庆对孟少元冷声说道:“你以为随便抓个人质就可以要挟城主大人了吗。”说完他才看了看郑羽田,叹了口气说道:“你不要怪我,是厉远道在那天城主召开的会议上提议乘着这次机会将盗匪团一网打尽的,城主采纳了他的建议,我只是执行任务没办法违抗城主的命令。”
第九十八章 殇、恸 一
“可城主大人对我说,念在我解救城主公子有功的份上,一定会保护我妹妹的生命安全。”郑羽田不敢放弃努力继续恳求道。
“你以为你忠心你努力你有功劳城主就会看重你,你救了他的儿子他就会救你的妹妹,城主那样说只不过是利用你稳住盗匪而已。清醒点吧,别说是你,即便是我在城主眼中也犹如身上的浮土一般随时可以抖落,你居然会相信城主对你有怜悯之心,哎,你还是太年轻太幼稚了,怨只能怨自己的命不好。”
“可我只有妹妹这一个亲人了,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妹妹。”郑羽田的声音不仅仅是恳求而是哀求了。
“那是你的事,城主才不会在乎。念在你是我部下的份上我多说一句,现在只要你奋勇杀敌,回去后你还是尖刀营营长,还会有好rì子过。忘掉你妹妹吧,如果我是你我就会这么做。人想要活下去而且想要活好点儿,总要有所舍弃,哪怕是亲人。”说完彭庆不再理会已经愣住了的郑羽田,一扯缰绳纵马向自己的部队驰去。
看见彭庆回转,孟少元也赶紧往丘陵上跑,周炎亮看着正yù跟随而去的燕舞姐妹,说道:“你们答应我照顾素素的。”
姐妹俩脸上略带歉意,燕舞说道:“对不起,我们只能听哥哥的。”说完扭头跟随着孟少元的脚步而去。
太阳依旧挂在天空中,但温度却越来越低,两军zhōng yāng只剩下郑羽田和周炎亮孤零零的身影。
随着彭庆一挥手,云州城部队的阵型变了,几名重装骑兵出人意料没有摆出冲锋用的峰矢阵,而是站成一排举起骑士盾做出了防御阵型。重装骑兵不但身穿重甲手持坚盾,连马匹都披覆着长可及地的厚厚马甲,根本不害怕普通弓箭。而他们身后的十几个人,从马鞍桥上取出的武器居然是魔杖,却原来是魔法师在外面罩了一套军袍假扮成普通骑兵混在部队中迷惑敌人。荆庭伟手下没有如此数量的魔法师,也不知在这几天中他是花费了多少金币从哪里雇来的,不过他为了全歼盗匪团是真的下了大力气。
看着如此众多的魔法部队在重装骑士的保护下稳步推进,孟少元真急了,高声叫道:“都给我停下来,否则我就杀了她。”说着手一挥,那名押解着素素的大汉推着她上前几步拔出一把鬼头大刀架在她纤细的脖颈上,素素面无血sè全身颤抖吓得一声都不敢吭只是不断地流眼泪。
孟少元的举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云州城的部队继续在前进。
“孟少元,你答应过我不为难素素的,快放了她,求求你,她还只是个孩子”周炎亮急得一边怒吼一边哀求。
“我是说过谈判结束后放了她,可现在已经没有谈判了。”孟少元从身旁一个盗匪手中抓起自己的魔枪朝周炎亮一指狰狞地笑道:“看不出来吗,城主的人根本不在乎你妹妹的生死,还在犹豫什么,立刻帮我逃出去我就放了你妹妹,否则她就是我的垫背,大家同归于尽。”
他的话音未落,一支亮银sè的穿甲弩箭闪电般的飞来,穿过了郑素烟的胸口钉在她身后的大汉身上。
素素无力的跪倒在雪地上,胸口喷涌而出的鲜血将大地瞬间染红,一串泪珠自素素的眼角飞舞着划过空中在正午太阳的照shè下晶莹剔透散发出七彩的光,如此美丽却又如此短暂,正如它的主人那即将逝去的生命一般。
“哥,我好痛……”稚嫩娇弱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郑羽田长声嘶吼着朝素素飞奔而去。
从彭庆带领部队过来到此刻仅仅几分钟时间,但却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周炎亮实在是没想到他们居然首先对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女孩下毒手,巨大的打击和震惊让他在措不及防之下意识开始有些恍惚。
周围好像很安静,耳畔依稀能听见平rì里素素那欢快的笑声,没错,是素素,她就在周炎亮的面前,一蹦一跳地过来拉住他的手叫他陪她玩游戏。
周炎亮伸出手,却拉了个空,素素转头跑远了,只有那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耳边。
笑声消失了,耳畔只剩下凄惨无助的一句话:“哥,我好痛……”
眼前突然浮现出飞溅的血花和素素那痛苦的脸。
一个生命就这样在眼前逝去了,幼年而殇,并且,还是自己想要守护的亲人。
失去亲人的痛究竟是什么滋味?那是一种锥心刺骨的痛,一种难以言表的失落,所珍惜的东西失去了之后空荡荡的失落。
泪水不知从何时涌出模糊了双眼,一切都变得不太真实,周炎亮希望这只是一场梦,但如果是梦终究会醒来。
周炎亮茫然四顾,许多影像纷纷映入他的脑海。郑羽田独自飞奔的背影仿佛在追赶着什么;孟少元瞬间凝固的脸上还保留着先前的狡诈狰狞和疯狂;燕舞姐妹张大的嘴巴有些吃惊也有些不忍。
最后,是厉远道那张扭曲的脸。虽然周炎亮眼睛里饱含的泪水让他视线模糊,但他却清楚的看见了那张脸上的表情。那是什么表情?得意?残忍?痛恨?还是成功报复后的痛快?
厉远道手中的大型狙击弩还没有放下,便立刻做了一个手势。
孟少元没想到对方首先对人质下了毒手,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都有些诧异,以至于没有发出攻击的命令。
一颗颗硕大的火球越过周炎亮头顶朝盗匪营地飞去,而营地的最前方郑羽田单膝跪在雪地上小心翼翼地抱起了素素那娇小柔弱的身子,就像生怕打扰她的熟睡一般,嘴里低低念叨着:“素素不哭,哥在这里,素素困了,哥抱你去睡觉……”
周炎亮从呆滞困惑迷惘中瞬间清醒过来,见郑羽田对身后的魔法攻击完全无动于衷,他转过身面对着迎面而来的火球高高举起了双手,一面巨大的金白sè光盾骤然出现在空中,几个连珠火球撞在光盾上嗤嗤几声消散了。
有飞行轨迹的魔法可以在中途阻挡,但是,没有飞行轨迹而是定点生成的攻击魔法是无法阻挡的。盗匪团营地周围陡然升起了一道道火墙,盗匪们凄声惨叫着乱作一团纷纷扔掉武器向营地中间奔逃。一颗“爆裂火弹”在营地zhōng yāng炸开,爆炸中心地带的盗匪被炸的四分五裂,巨大的气浪带着残肢断臂飞向四方。接着营地中出现了大片的“赤炎火云”,空气已不再是空气而是烈焰,被吸进肺里立刻将五脏六腑烤到熟透。荆庭伟挑选的魔法师几乎全都是火系攻击魔法师,“火”作为能量攻击属xìng,不但攻击范围极大而且持续时间最长,战场上有太多东西可以引燃,火魔法无疑是最适合在战场上使用的攻击魔法。十几个范围火魔法营地中腾起,范围最广的是一个五级火魔法“火浪”,二十多米宽的火浪从营地前端一直烧到后面,超大的攻击范围几乎将营地全部覆盖,丘陵低矮的山坡上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惨叫声此起彼伏。
营地后方的天空中二十多个狮鹫骑士此刻也已经到达了两百米外,狮鹫骑士中夹杂了一个风系魔法师在施放“狂风”, 一阵狂风吹来,大量的弓箭随风魔法增程后落在营地中再次腾起一阵熊熊火焰并炸裂溅shè的到处都是,这些箭矢都是用火系魔兽的魔囊特殊加工过的魔法箭,威力非同一般。
营地后方刮来的狂风改变了风向,卷起地面上的火焰由后往前又将营地烧了一遍。可这并没有结束,营地前方部队中又有一个风系魔法师施放了一个“龙卷飓风”,足有六七米粗的龙卷风卷起地面上的火焰形成了一条三十几米高的巨大火柱在营地中来回肆虐,风和火两种魔法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双属xìng复合魔法“火焰风暴”,大批的盗匪团成员被龙卷风卷起在火焰风暴中焚烧撕扯化为飞灰散落在空中,事实上其中有很多人在被龙卷风卷起前就早已死去了。炽热的高温将丘陵顶端的积雪瞬间融化蒸发,火焰、雾气、飞灰还有断断续续微弱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完全是一番人间炼狱的可怕景象。
荆庭伟的部队采用的战术无疑极为正确,风和火双属xìng魔法的配合一向是战场中的主要攻击手段,这种程度的攻击若没有特殊防护手段,四级以下的武者很难幸免,更不用说是普通的盗匪了,而盗匪团中除了孟少元兄妹外没有任何强者。
“不……”看见郑羽田的身影淹没在熊熊火焰中,周炎亮大吼着发疯般的朝丘陵上冲去。
魔法火焰熄灭了,还在燃烧的是被引燃的帐篷和木质栅栏等可燃物,放眼过去连一个站立的人都没有,满地都是焦黑的尸体,有些尸体被爆裂火球炸成碎块,更有一些已经被高温烧成了白骨。 ,
第九十九章 殇、恸 二
“蝶舞……。”一声凄厉的叫声响起,壕沟内的死人堆里跳出两个人来,正是孟少元和孟燕舞,两人一脸泥土衣衫褴褛头发上还在不断地冒着青烟,燕舞一只手被孟少元拉着,另一只手伸向几米外一具焦黑的尸体泪流满面。
“快走,活着才能报仇。”孟少元猛地一拉燕舞,朝着西南方狂奔而去。
他的大鹏未等他骑乘已经在众多的魔法和弓箭攻击下死在大火中,此刻他无论朝哪个方向逃跑都不可能快过狮鹫,西南方向是有二十几个狮鹫骑士,但是只有一个风系魔法师,而东北方向却有十几个,所以他本能的选择远离众多魔法师的方向。
周炎亮没去理会他们兄妹俩,一边大喊着郑羽田的名字一边不停地翻看着每一具尸体,可惜直到他的嗓音变得嘶哑,呼叫都没有得到丝毫回应。绝大多数的尸体已经面目难辨,即便有些还能隐约分辨出模样,也都不是他要找的人。最终,周炎亮拼命寻找可还是无法从众多的尸体当中找到原本属于郑羽田和素素的那两具,自己的朋友、妹妹就这样连尸骨都未留下,他们的音容笑貌从此只能留存在记忆中而不能展现在面前。
正午时分,太阳依然挂在高空却已感觉不到丝毫温度,不知为何突然刮起了一阵刺骨寒风。周炎亮彷徨无助地dú lì在山坡顶端,内心比周围的温度更加冰冷。自幼亲如兄弟妹妹的两个人先后在自己面前逝去,连续的打击让周炎亮心底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不由得恸哭出声,哭声犹如受伤野兽的哀嚎,在寒风中的旷野上回荡。
一阵刺耳的笑声从身后响起,周炎亮转过头就看到厉远道张狂得意的脸。
厉远道太高兴了,自从那天城主的会议上得知郑羽田的妹妹被盗匪团绑架他就一直保持着高度的亢奋。总算找到了报复的机会,他一直沉浸在这种美妙的感觉中。
厉远道在心中念叨着:自打郑羽田来到城防军后自己就没有开心过。你有什么呀,不就是一个魔武士吗,每次出任务总是冲到前面臭显摆,不就是想让别人多注意到你,要不是自己弓弩手的职业原因,自己也能冲到前面,怎会给你显摆的机会。你才多大年纪,十几岁而已毛都没长齐,一个穷人家的小屁孩又没有特殊后台就居然敢当自己的顶头上司,还不知道在人背后怎样去舔某位长官的屁股呢吧,妈了个逼的爬的比自己都快,想想就让人生气。平常装着人模狗样的,有事没事还假惺惺的跑过来询问我的意见,***越是这样我就越生气,想要讨我的欢心就应该早早把你的位置让给我。哼哼,现在还不是照样职位比我低,可我***就是恨你就是想让你死,弄死你我才能开心。这次机会太好了,我一提议城主居然就答应了,你个傻逼还以为城主多在乎你呢,傻逼,就是个纯傻逼。我不但要弄死你还要玩死你,要当着你的面弄死你妹妹,只有看着你痛不yù生的样子我才更解恨。哈哈,怎么样,就是我杀了你妹妹,你个傻逼,你倒是爬出来报仇呀。妈的,估计你和你妹妹都已经被烧成浮灰连尸体都没留下吧,算你运气,否则我把你妹妹jiān尸一百遍,把你的尸体剁成肉泥去喂狗。如果有下辈子你要么就找一个有钱有势的爹,否则最好把眼睛擦亮点,你就只有舔我鞋底的份,千万别痴心妄想爬到我头上去,不然爬得越高摔得越狠。妈了个逼的敢跟我斗,我呸,论到玩心眼这世上有几人能是我的对手。哇哈哈,今天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rì子,我终于弄死了这个让我恨的牙根痒痒的家伙。
周炎亮看着眼前这个猖狂大笑的男人,就是这个人,连一个小女孩都不放过,不但亲手杀死了素素而且害死了郑羽田。活了十几年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人,也不清楚他是怎么想的,他能当上参谋都是因为郑羽田和自己朋友们的帮助,即便不感恩戴德也不应该仇恨呀,为什么是这么一副报复后痛快兴奋的表情。
周炎亮不明白这世间为什么会有这种人存在,这种人已经完全忘记了什么叫做感恩,这种人连基本的人xìng都丧失了。但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极度自私完全漠视其他生命正是这个世界痛苦存在的根源,自己此刻的痛苦正是来源于这个人。
周炎亮不知道地狱是什么样子,但此刻,他看着眼前这个人突然有了一种感觉,如果所有的人都变成眼前这个人的样子,那么人间就是炼狱,再也没有善良、恩情、道义,只剩下自私冷漠、yīn险狡诈和卑鄙无耻,还有——仇恨。
自小他从未真正仇恨过任何一个人,可当亲人在自己的面前丧生在这个人手里,他感觉到了对这个人极度的痛恨。这种情感发自内心,无法用言语形容,只是感觉即便把这个人斩成肉泥挫骨扬灰都无法让自己好过哪怕一点点。
“无法饶恕。”对这种罪恶和痛苦之源谈宽恕就是对善良的人最大的残忍和不公。让这种人神共愤的渣滓逍遥法外,死去的郑羽田兄妹在九泉之下又怎能心安。
正在自鸣得意的厉远道突然发现两只血红的眼睛紧盯着他,就像两团炼狱中的怒火不断在焚烧自己,他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的灵魂都在这火焰的灼烧中颤栗,他知道,这是恨意,滔天恨意。
刺耳的笑声戛然而止,在对方滔天的恨意下厉远道感觉呼吸都要窒息了。
“快杀了他,他一定是盗匪的同党,杀了他城主大人会重重有赏。”厉远道的声音尖锐但仍然难以抑制心中因为恐惧而引发的颤抖。
刚才可能有点得意忘形太靠前了,厉远道一边叫喊一边赶忙拉转马头朝自己队伍跑去想躲到重装骑士身后。直到他隐隐听见魔法师咏唱魔法的声音心内方觉稍安,回头一看,那个叫周炎亮的黑发青年正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这个年轻人的实力他是知道的,吓得他用力抽打着坐骑恨不得为胯下的马匹插上翅膀。
一连串的火球和火焰箭擦着厉远道的身体朝他后方飞去,直到他一口气飞驰躲在了重装骑士身后,才敢放心地回头朝后方观望。
除了带有溅shè效果的火球以及带有贯通效果的火焰箭,更多的魔法师对着黑发年轻人释放了单体锁定攻击魔法。“焚燃”是最常用的四级单体火系攻击魔法,直接从对方的脚下燃起熊熊大火,无法用盾牌防御,如果没有好的魔防铠甲就只能用斗气进行防御了。众多魔法中还有一个五级单体火魔法“炽焰之拥”,一团巨大的火焰就像是一个火焰巨人陡然出现将周炎亮紧拥怀中,“炽焰之拥”非常特别,它不像其它火魔法那样将温度向外散发而是向内收敛,魔法核心区域温度是其他火魔法的好几倍,虽然还没有达到六级单体火魔法那样具有两种形态,但就以火魔法最大特点——高温这一项而言,并不比六级魔法差。
单体攻击魔法的威力远高于范围魔法,如果施法者咒力足够高,即便是最普通的火焰箭和火球所产生的温度也比烧红的煤炭更高,融化钢铁也只是时间问题。其实火系魔法师最喜欢使用的还是火焰箭和火球,虽然不是两种形态的高级魔法,但是却有贯通和溅shè这类特殊效果,关键是咒语极短出手极快,在高等级魔法师手中如同瞬发一般,绝对是单打独斗时的必备之物。
但是,火魔法有一个非常大的弊端,多个火魔法在同一地点或者同一个人身上施放,并不能使温度无限增高,温度最高的一定是其中一个咒力最强施法水平最高的魔法师施放的魔法。一个等级和咒力较低的魔法师施放魔法后如果又有一个等级和咒力较高的魔法师施放魔法,那后者的魔法有效,但反之则无效。当然,这里说的有效和无效单纯指的是温度,火球的溅shè、爆裂火球的冲击、魔法箭的贯通这些特殊效果还是有效的。
事实上很多魔法都有这种弊端,例如黑暗魔法中的“迟缓”,一百个魔法师同时对一个人施放“迟缓”,效果不可能让这个人慢到一动都不动的地步,这个人的迟缓程度其实就是一百个魔法师当中最强者的魔法效果。
简单说,魔法效果高级可以覆盖低级但低级不能覆盖高级。
攻击魔法中带有物理属xìng的土、风、冰都可以形成多重打击,不存在效果叠加问题,甚至纯能量的雷电因为每次速度太快也能形成多重打击。只有火魔法,魔法效果停留时间太长,即是优点有时也是缺点,多个火魔法师对付一人时,按一定次序间隔施放会比同时攻击效果更好,至少可以形成不间断的持续打击。但想要实现这一点不但要对伙伴的魔法等级、咒力水平、持续时间有深刻的了解,还需要默契的配合。 ,
第一百章 殇、恸 三
很显然,无论火系魔法师之间是否懂得配合,风系魔法师与火系魔法师之间的配合往往更加默契。那个惟一的风系魔法师出手了,这次“龙卷风”并不是在一定范围内来回活动而是锁定周炎亮施放的,他身体周围的火焰被龙卷风聚拢在风力的帮助下集中猛烈地灼烧,这种复合魔法倒是可以大大增加火魔法的温度和威力。
其实十几个魔法师并没有想着同时对付一个年轻人,只是在战场上心情都比较紧张,陡然听到一声命令,条件发shè下不约而同就施放了魔法。
厉远道嘴角不由自主地又露出了残忍的狞笑,借如此之多魔法师的手一举灭掉郑羽田的那个朋友为自己永绝后患,无论是谁都难免要得意一番。
只是他略微有些奇怪,高速旋转的龙卷风中并没有看到那个黑发年轻人的身影。龙卷风无疑是最有力量的魔法之一,连深埋在土壤中的大树都可以连根拔起,即便是骑兵哪怕身披重铠如果没有特殊防护手段一样会连人带马被龙卷风卷起,在战争中用来破坏敌方阵型是不二之选。可是那个年轻人只是身穿普通皮甲,怎么没看到他被龙卷风卷起,哈哈,估计是早就化为飞灰了。
只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虽然准备杀了厉远道为郑羽田兄妹报仇,但是周炎亮却没有急着动手。厉远道这种极度自私的人不是亡命徒,他虽然对其他所有生命都漠视却极其看重自己的生命。千万别指望他在临死前会有所忏悔,但他在临死前会极度恐惧。因为他只看重自己,所以在面对死亡时无法做到坦然,死亡的恐惧就是对他这种渣滓最大的折磨和最好的惩罚。
随着厉远道一声高喊,周炎亮感觉到了自己被十几人锁定,魔法师们的攻击即将来临。自己可以死,但是自己想守护的人非但没能守护好,难道连帮他们报仇都做不到。人间之所以像地狱,就是因为有厉远道这种“魔鬼”带来了无尽的痛苦,难道好人就应该被他害死而他却可以逍遥自在。
“不,如果天理是这样,那人间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周炎亮并不是一个自诩主持正义的神,但他始终认为正义一定存在的,如果这个世界连是非、善恶、对错都已不分,这个世界还有丝毫价值吗?
随着对“正义”的那份渴望,脑海内源力球猛然涌动,就像无边无尽的海水突然翻起了惊涛骇浪,澎湃雄厚的源力从脑海涌入气海,随着一阵刺眼的金白光芒不断闪烁,周炎亮的周身凝结成了一副有如实质的全身铠甲,铠甲的质地有如他的光盾,金sè和白sè的极其细微的丝线紧密的交织在一起足有五公分厚,铠甲上还附着厚厚一层光晕,辉煌耀眼让人不能直视。
一个个魔法在身体周围和脚下升起,但是,别说触碰到光铠,就连铠甲上的光晕都没能穿透。原本周炎亮在矮人世界训练时被各种属xìng的魔法师攻击了差不多一年,各种魔法的抗xìng都出奇的高,尤其是火魔法,萨罗德几乎是从早到晚不停的攻击他,早就已经如同家常便饭。在源力没有变化前五级的火魔法都奈何不了他,此刻,各种火焰甚至龙卷风只是停留在他光甲的光晕外,魔法元素在到达光甲前就消散了对他完全不起任何作用,他甚至都感觉不到魔法火焰的温度。隔着熊熊燃烧的魔法火焰,他依然清楚的看见了厉远道那张猖狂扭曲的笑脸。于是,他朝着他跨出了一步。
不仅是厉远道,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在十几个魔法中,在龙卷风缠绕的熊熊烈火中,那个黑发青年全身闪烁着璀璨的光芒闲庭信步一般跨了出来,就像跨过自己的门槛。所有的魔法都未能影响到他分毫,哪怕连一个衣角都没有。
“你,你,你,”厉远道已经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突然想起自己前面还站着一排重装骑士,马上高喊道:“骑士冲锋,把他宰了。”
周炎亮目光扫视过面前的众人,平静地说道:“我只是要杀了厉远道,与其他人无关,让开。”
在周炎亮的目光注视下,包括彭庆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心头一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突然有一个魔法师拉着马向一旁闪开,他是荆庭伟重金请来对付盗匪团的,可没说要对付眼前这个不知名的年轻人,而且在战斗之前从这几人的喊话中就可以听出盗匪团绑架的小女孩可能就是此人的亲属,这人根本不是盗匪而是整个事件的受害者。那个蓝发年轻军官好像也是这个人的亲属,也已经死于刚才那轮对盗匪团营地的魔法轰炸中,而自己可是参与者之一。眼前这个人好像不怕魔法,虽然很年轻但实力恐怖之极,先前对他施放魔法是想除掉后患,现在他既然说了跟别人无关,那自己最好还是置身事外为好,千万不要触这个人的霉头,犯不着为了个狗屁参谋惹上大麻烦。
唰的一下,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让出了道路将藏在众人身后的厉远道显现出来。二十多人的jīng锐部队并且其中绝大多数都是魔法师,竟然为一个年轻人让出了道路,此番场景没有外人看见,否则嘴巴一定惊讶地合都合不拢。
“你们……”意识到自己被伙伴抛弃了,可心有不甘的厉远道还想做做努力,“彭大人,我可是一直忠心耿耿为您和城主大人做事,求求你,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
“咳咳,”彭庆轻咳一声,淡淡说道:“郑羽田也一直忠心耿耿。”他一向会见风使舵加上多年来阅人无数,虽然不知道周炎亮究竟是何人,但在刚才那轮魔法打击下毫发未损的人他还没见过。厉远道平rì里倒是孝敬他不少金币,如果在有把握对付周炎亮的情况下他当然不介意帮他一把,但此刻,他可不想为了厉远道自找麻烦。
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但厉远道不会放弃垂死挣扎,他毫不犹豫抛下重弩,调转马头朝云州城方向狂奔而去。一边跑一边解下背后长弓搭上箭,他自诩弓马娴熟,如果周炎亮追上来了他就放箭。如果能把他shè杀当然是最好,自己马快能延缓他追赶也好,等跑回云州城就不怕他了,大不了编个理由让城主灭了他。
可还没等他回头查看和瞄准,一个人影带着金白sè的耀眼光芒出现在自己左边与自己并驾齐驱。厉远道大吃一惊定睛一看,人影正是周炎亮,只是他跑的太快了身体好像没有重量,每一步都能跨出七八米远,轻轻松松与自己并排前行一点都不吃力。
厉远道惊骇得大叫一声,他还从没见过哪个人奔跑能够快过骏马,他用力一咬牙止住了惊叫随即一箭shè出,周炎亮轻哼一声连挡都没有挡,箭矢还未触及到他的身体就改变了方向飞向远方。
厉远道吓得用弓背死命抽打坐骑,只希望能跑得再快一点。
“害怕了?”周炎亮一边奔跑一边不急不缓地问道。
见厉远道不吭声只是用力抽打坐骑,周炎亮又说道:“可能还没到绝望的地步,不如我帮你一下”
周炎亮的声音很轻像喃喃自语,可厉远道听在耳中却像晴天霹雳。可还未等他有所行动,就见周炎亮的右手一伸,手心中突然伸出一条金白sè的绳索,绳索并不很粗,但却极为坚韧结实,顿时将奔跑中的骏马前蹄牢牢捆住,骏马马失前蹄一头栽倒在地。厉远道完全没想到他会攻击马匹,措不及防之下被高高抛起重重的摔了个狗吃屎。
自从周炎亮被白永风施放的“风之缠绕”困住过一次后立刻有了新的感悟,控场魔法的特殊作用在某些时候比直接攻击来的更加有效,只是魔武士的魔武技必须通过身体施放不可能像魔法那样定点生成,所以他施放的“风之缠绕”更像一条实体绳索,长度虽短大约只有十几米,但坚韧程度远高于“风之缠绕”。而且这是武技不是魔法没有时间限制,像他的源力剑刃一样只要持续输入源力绳索就不会消失,除非被对方击散或崩坏,否则对方难以挣脱。并且这根源力绳索可以当做长鞭来使用,虽然风属xìng主要特xìng是锋利多用于直接切割攻击,长鞭很难发挥风源力的破坏力,但这条绳索主要是依靠风属xìng连绵不绝的柔韧xìng来捆绑束缚。而且绳索是由双源力组成,光源力驱散了外力对绳索的破坏,使得绳索更加坚韧。可谓是周炎亮对于光、风两种源力新的认知和理解的产物。
厉远道是周炎亮修炼成源力绳索后的第一个释放对象,面对如此邪恶之人,他决定为这条源力绳索起名“守护羁绊”,让它成为自己守护亲人的利器,成为所有邪恶的羁绊。 ,
第一百零一章 殇、恸 四
从飞奔的马背上重重摔落,厉远道头晕目眩全身骨骼疼痛yù裂,脸部因为与地面亲密接触而变得皮开肉绽扭曲变形,接连喘了好几口气他才因为疼痛神智清醒了些。有些奇怪,意料之中的痛打落水狗并没有到来,他甚至都做好了被周炎亮在地上追打的准备。既然他没有追打就有可能放过自己,这让厉远道内心重新燃起希望,如果自己软语恳求加上许诺赔偿重金可能对方就会放过自己。只要能活下去怎样都可以,以后报仇的机会多的是。
“站起来。”
平静的话语打乱了厉远道的思绪,但他并没有站起来,而是转过身跪在地上准备一边磕头一边哭诉乞求。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他又听到了一句话,只是这次的语气已经变得冰冷。
“我叫你站起来。”
厉远道全身一颤应声站起来,心中忐忑目光游离,想着该如何开口。
“看着我的眼睛。”
冰冷的话语再次响起。既然没有立刻动手看来对方有话说,厉远道决定先听听他要说什么便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依然是那两道充满恨意的血红目光。
“害死郑羽田兄妹能让你得到什么好处?”
“你千万不要误会,那是云州城主荆庭伟的意思,我只是执行他命令,我是被迫的,你要报仇应该去找荆庭伟,我只是个卑微的小人物,求求你放过我吧。”
“哦,可我看到你害死郑羽田后很开心,是什么让你如此开心?能告诉我吗。”
“我哪有开心,郑羽田是我的袍泽,看见他不幸遇难我悲痛还来不及又怎会开心。”
“可你亲手杀死了她妹妹,她还只是个孩子,你都能忍心下手。”
“那是迫不得已,真的,不是我的本意。”
“你很在乎你的xìng命?”
“是,是……不,不……啊,不对,是,是,求求你饶了我,让我干什么都行,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我,我还可以帮你杀了荆庭伟,真的,你想要我干什么都行。”
“果然只有你自己的命对你才是最重要的,别的都无所谓。可我只想要你的命怎么办,怕了吗?”
“我,……”
厉远道猛地拔出腰袢的短刀,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周炎亮左手一伸一条金白sè绳索飞出将他全身牢牢捆住,绳索越来越紧勒得他透不过气,周身无力短刀当的一声掉在地上。
“怕了吗?”
“求求你,放了我。”厉远道气若游丝还在努力挣扎。
“看到同伴全都抛弃了你你感到绝望吗?现在你连逃跑都做不到你感到恐惧吗?”
“求求你……”
“像你这种极度自私的人你会在乎其他人吗?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那么又会有谁在乎你?我不是在说教,我只是感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能够拯救你的灵魂,你将带着丑恶的灵魂永坠地狱,永远不可能得到救赎。”
周炎亮右手向厉远道一挥,一道直径两米的粗大的龙卷风柱朝他急速飞去,十几道一米多长的金白sè半月形风刃伴随着风柱来回穿插飞舞。
“不……”
厉远道惊恐万分心胆俱裂嘶声狂叫,可惊恐的叫声瞬间变成一声凄厉而短促的惨叫,随即便淹没在嗖嗖的风声之中。
龙卷风柱将厉远道卷在半空中,十几道风刃瞬间来回切割了上百刀,在周炎亮源力变化后风刃切割下,厉远道身上的铠甲犹如薄纸丝毫不能阻挡锋利的刀锋,只是一个呼吸的功夫他便化为漫天血雨和一地肉块。
浓浓的恨意让周炎亮有一种把厉远道斩成肉泥的冲动,他只想将生平最凌厉的招数全都施加在厉远道身上,这种冲动就像突然打开了江河上的闸口,体内的源力犹如奔流不息的河水喷涌而出一发而不可收,让他的恨意也随之宣泄,不知不觉中居然形成了如此恐怖的武技。
这个武技包含了风属xìng的两种形态,就在刚才刹那之间,周炎亮迈过了五级魔武士的门槛。只是这并不能让他有丝毫的兴奋和愉悦,沉重的心理依旧未能通过厉远道的死而获得解脱。
他轻叹了一下,在一地尸块中找到了厉远道的头颅,转身朝丘陵上走去。
彭庆带着部队一直在后面远远看着,直到此刻看见周炎亮提着厉远道的人头朝山坡上走来,赶忙打了声呼哨带着部队朝孟少元逃跑的方向追去。在路上他叮嘱所有人,回去后就说厉远道和郑羽田在与盗匪团的交战中阵亡了,让城主划拨点抚恤金,谁也不要提及与那个黑发年轻人有关的事情。那人实力太恐怖了,作为这次任务的领队,他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周炎亮孤身矗立在低矮的丘陵上,彭庆已经带领部队撤离,就连周炎亮和郑羽田的坐骑也不知跑去了何方,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寒风刮过的呼呼声和仍在燃烧的残壁断垣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周炎亮一把扯开胸口的衣襟,让刺骨的寒风吹打着胸膛。即便如此,对身体的折磨却不能让心灵的伤痛得到丝毫缓解。
他再次仔细辨认每一具尸体,衣着服饰、兵器铠甲、甚至连枯骨的身形高矮胖瘦等所有细节都不放过,可依旧一无所获。
拨开浮雪撮土为香,周炎亮跪在泥土做的香炉前奉上厉远道的头颅仰天长啸:“小羽、素素,你们在天之灵可否看到我为你们手刃了仇人,你们无需遗憾,人间的所有的苦难都已远去,愿你们在天国平安喜乐从此无忧无虑。一路走好啊……”
心中的悲痛随着长啸声在广阔的大地上回荡,久久不能平息。
周炎亮脱掉了上衣**着上身,在零下几十度的旷野上顶着凛冽的北风朝云州城一路狂奔,一边跑一边放声恸哭,泪水瞬间凝结成晶莹剔透的冰珠坠落在身后的雪地中。
“你这是怎么了?”在家里等候消息的沙维娜看见周炎亮如此模样急着问道。
见到亲人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喷涌而出,周炎亮大哭着一把抱住了沙维娜,她将他的头紧紧贴在自己胸口试图让他感受到温暖,轻抚他的头发和后背平复他悲痛的心境。
“你怎么成这样了,素素和小羽呢?”听到动静的周父周母从里面跑出来问道。
周炎亮哽咽着说道:“他们都死了。”
周父周母和沙维娜听了大吃一惊,周母一直将素素当做亲生女儿对待,初闻噩耗便昏了过去,沙维娜赶紧掐人中将她救醒,她醒过来就放声恸哭。周炎亮断断续续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期间当听到素素被shè杀时周母又再次昏了过去。直到听完周父都紧攥着拳头拼命抑制着全身的颤抖,沙维娜甚至一拳砸碎了身旁的桌子,说早知道有今rì之事就该早早宰了厉远道。
一家人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此时突然有人走了进来,只是见到此番场景不免一愣。
周炎亮抬头一看,发现来人居然是杨广义,赶紧站起身来擦去脸上的泪水邀请他坐下,沙维娜陪着周父周母上楼去了将地方腾给二人。
“周兄弟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如不嫌弃能否说给愚兄听听,看愚兄能否略出绵薄之力。”杨广义问道。
周炎亮摇摇头,说道:“真要是有一线机会能够挽回,我就算跪下求也会求杨大哥你施以援手,可惜这件事已经永远无法挽回了。”随后简略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听完周炎亮的述说,杨广义皱着眉考虑了一下,说道:“我曾经说过自从咱俩初次见面我便觉得与周兄弟有缘,真若是不嫌我就叫你一声老弟,我就以你的老哥的身份跟你说些心里话。”
“大哥你说。”
“你觉得你朋友兄妹俩为什么会惨遭不幸。”
“因为被jiān人所害。”
“只是这样吗?”
“还有其他原因吗?”
“根本的原因在于社会不公。当权者视普通百姓为自己私有财产可随意处置完全不会顾及百姓的想法,同样都是人可百姓在当权者眼中不过就是脚下的泥土可以随意践踏。社会的巨大不公导致每一个普通人都极度渴望被人重视受人尊敬拥有权利和财富过上自己向往的生活成为当权者。于是人们开始变得道德沦丧惟利是图,对妨碍自己获得利益的所有人和事物不择手段地予以排除,甚至单纯出于妒忌都会毫不犹豫的对他人进行打压或迫害。你朋友的妹妹成为了孟少元谋取利益的工具,而你的朋友则成为了厉远道发泄心中妒忌和不满的牺牲品。”
“……没错。”
“我有一个梦想,你想不想听听。”
“嗯。”
“我渴望人世间能成为一个没有压迫没有伤害人人平等的、公平的美好的世界,简单说就是一个‘天下为公’的世界。可能听起来很幼稚可笑,但这确实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如果真是那样,人间就是天堂。”
“是啊……” ,
第一百零二章 关于人性的历练
“可现在的人间就像是地狱,绝大多数的人都生活在苦难之中,怎样才能改变世界呢?”
“所以我们必须要做些什么。 尽在 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吗?”
“对呀,你不说我都忘了问了。”
“老弟,不瞒你说,我想组织一支武装力量推翻现有的统治者,彻底改变现有的社会体制,创造一个‘天下为公’的世界。”
“啊……你要造反!”
“没错,是造反,不过可不是孟少元那种盗匪团而是起义军,而是以推翻现有的统治者和社会制度为目的的起义军。为此我已筹备了很久,冒险者公会的孙书函一直在为我物sè合适的人选,我所需要的并不是盗匪团那种乌合之众而是真正高端的战斗力,我们不是想获得短期利益而是一场真正地‘革命’,是想推动社会发生根本变革。而你,年轻勇敢拥有强悍的战斗力关键是有强烈的正义感,正是我所迫切渴望拥有的人才。如果你不想看到发生在你朋友身上的悲剧再次重演,请你加入我们吧。”
“……我现在的思绪很乱无法做出决定,但你能对我说这些话代表了你对我的信任,我很感谢。只不过我还太年轻,还没有决定好人生的目标和方向,但你所描绘的世界确实是我所向往的,等我在长大一些有了决定,我会去找你。”
“好,兄弟,我等你。”
送走了杨广义,周炎亮沉思了好一会儿,最后决定找朱一帮助自己指明道路。跟家人打过招呼后,周炎亮来到了隔壁朱一家。
自幼自己一有心事就会找朱一说,很多时候周炎亮觉得朱一不仅仅是自己的启蒙老师,更像是一个可以倾吐心声的朋友。
今天朱一很特别,就像早已了解了周炎亮心中的悲痛、困惑和迷茫,知道他要来特意在等他。
再次复述那段痛苦经历,周炎亮又一次泪流满面,朱一表情很严肃,好像在切身体会周炎亮心中那份伤痛。
周炎亮不是个多嘴之人,杨广义与他的谈话连沙维娜都没有告诉但却说给了朱一听。
“你觉得杨广义的话有道理吗?”朱一问道。
“嗯。”
“你觉得杨广义的梦想有可能实现吗?”
“我希望他能实现,这样可能就不会再发生像小羽和素素那样的悲剧了。”
“孩子,梦想是好的,但想真正实现却很难。历朝历代像杨广义那样的人并不少见,他说的话也很有道理。但是,他此番话是站在受压迫的被统治阶级角度上来说的,可当他成为统治者后还能不能记住今天他的这个梦想却未可知。历史不止一次的证明了,身份的转换必然带来考虑问题角度的转变。能设身处地为他人考虑的人几乎没有,只是因为自私是人之天xìng。我们都渴望一个公平世界的到来,但只要这个世界是由人组成,如果人xìng不转变,那一天就不可能真正到来。如果你想在我这里得到指引,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你会走一条与杨广义不同的道路。每个人都有梦想,孩子,你的梦想是什么?”
“守护好我想守护的人!”
“好,这是你的梦想也是你的本心,还是那句话,梦想有时可以很简单,但想实现却很难,郑羽田兄妹的离去对你打击可能很大,所以你更加需要坚定信念和信心,只有这样才能守护好你想守护的人,你就按照自己的梦想去走属于你的道路吧。不过有一件事情你必须先要弄清楚,什么是你想要守护的人?”
“这句话小羽也曾经对我说过。”
“你很善良,但什么人值得你去帮助什么人值得你去守护,想要弄清楚这个问题你首先对人xìng要有足够的了解。”
“我该怎么做?”
“你还需要一次历练,一次去深刻体会和了解人xìng的历练。你去dì dū圣京城找一个叫‘任非’的先知,他住在文笔街,向他说明来意,他会指引你前进的方向。不过首先你必须安顿好你的家人,你杀了厉远道并且在很多人面前展示了你的能力,这会让某些有所企图的人乘你不在家人身旁守护他们的时候利用他们作为要挟你的工具,郑羽田兄妹的悲剧一定不能在你家人身上重演。我的建议是远离人类世界将他们带去矮人世界,在那里他们将会很安全。最后,这次历练你必须一人去完成,妥善安排好你的爱人,至少这次她们不能陪你去,你必须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下自己去理解什么叫人xìng。”
“我知道了,就是不知道我爸妈会不会习惯矮人世界的生活。”
“你父母都是并无过多**的人,简单的生活就能让他们平安喜乐,矮人世界很适合他们,相对人类世界而言那里更像世外桃源。而对于矮人来说,能多两个即会酿酒又用心做菜的烹饪大师,算他们以后有口福了。放心吧,一定比你想象的最好的结果还要好。”
“好,今晚我跟他们说说,如果他们同意我们即刻启程,只是他们在这里生活几十年了,让他们背井离乡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我的心里不舒服。”
“世间很多事都很无奈,试想一下如果杨广义开始有所行动,到那时候云州城可能就是动乱之地,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只有好处。我也要离开了,没有你父母做的酒菜相伴,呆在这里也没意思,”
“啊!您要去哪里?”
“还没想好,四处转转吧。”
“那我以后该去哪里找您?”
“不用刻意为之,有缘相见之时自然会相见。”
“可我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想要请教您。”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聚散离合本就是人生,没有离别的痛苦怎会有相聚之喜悦。试想一下如果有一天你可以再次与郑羽田相逢你是否会喜出望外。”
“哎,又怎会有那一天,除非是在天国相遇。”
“人生正是因为无法预知而jīng彩。好了,你回去吧,不必再来道别了。”
周炎亮突然跪下朝朱一用力磕了三个响头,郑重地说道:“您多保重,我走了。”
朱一轻抚他的头顶,说道:“我会的。”
圣京城,原名永宁城,历史上有多个王朝选择在此立都,自从李成武统一人类王国建立大周帝国后也选择了永宁城作为都城,只因他自称“圣武大帝”,便将都城改名为圣京城。
圣京城地处幻彩大陆中部幻彩河西岸,河边原本有一座山叫清凉山,远古时期有一位君王路过此山在山上见到了瑞兽麒麟认为是大吉之兆,便选择在清凉山上修建了一座宏伟的城堡起名麒麟城堡,以城堡为中心向周边建立城市,命名为永宁城,意喻国泰民安,自此永宁城成为历代中原王国的国都。
经历了几千年来的不断扩建和完善,永宁城也就是现在的圣京城成为占地上百平方公里人口近六十万幻彩大陆最大最繁华的超级大都会。清凉山早已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座以清凉山为地基的高约数百米的巨型城堡,这就是麒麟城堡。虽然自远古传说后再无一人见过麒麟,但历朝历代君王还是保留了这个吉祥的名称。
清凉山原本自高就有五六百米,麒麟城堡也有两百多米高,远远看上去就像在平原上一座巍峨的白sè城堡山。城堡通体是由一种叫圣白石的特殊石材建成,这种石材华美、厚重、坚固而且不易碎裂,因为产量稀少所以非常珍贵,以前都是用来修建神庙的。
李成武在位二十一年因病去世,第二任大周帝君李翰上位后热衷于炼金术,放弃了对光明之神的信仰,将全国范围内所有的光明神庙拆除,将收集到的圣白石全部用于麒麟城堡的扩建上,终于完成了这座堪称奇迹的巨型城堡。
城堡内只是各类房屋就有近两千间,底层是卫戍兵营驻扎着三千禁卫军。东侧是好几座联排的高耸入云的尖顶魔法塔,里面生活着宫廷魔法师。西侧一个巨大的长方形建筑是近卫骑士营,里面生活着大周帝国最为知名的冠军骑士和jīng英骑士,骑士营顶端还有一个巨大的露天演武场,经常可以看到有骑士在这里比试切磋。当然,帝国很多的庆典仪式也选择在这里举行。北侧是狮鹫塔,悬空的栈道连接着一个巨大平台,方便狮鹫骑士起飞降落,而每天圣京城的上空都有几十个狮鹫骑士在蓝天翱翔。城堡的上层就是皇家的宫殿和朝堂,文武百官在这里朝见帝君参政议事。城堡的顶端是一个更为巨大的平台,上面修建着如梦如幻般的美丽花园,大周二世皇帝李翰为它命名为“幻彩空中花园”,站在这里能将周围几百公里的景sè尽收眼底,李翰觉得只有站在这里俯视苍生才有将一切尽皆踩在脚下的帝王气势,甚至东边宽阔的幻彩河从这个角度看来也只是像脚下的一条七彩玉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