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看电影
电影拍摄只花了李轩两天，可后期制作却花了八天，半路还拖着自己的音乐老师徐驲勤帮忙做了配乐。可是刚做完样片李轩却发现，他的电影估计短时间内是没法找到电影院线上映了。
因为他穿越过来以后的第一个新年到了。
自从1970年邹汶怀步李汗祥的后尘，宣布脱离邵氏自立门户开始，香港影坛即形成邵氏与嘉禾双雄对峙的局面。两大电影公司分别拥有大型片场和发行院线，邵氏的清水湾片场，嘉禾的斧山道片场，每rì都在拍片赶工。每到黄金档期，两大院线便会尽出猛片对撼。可惜这时的邵氏出品已然风光不再，奉行多年的大片场制度已经跟不上时代步伐，依旧沿袭六、七十年代片场搭景的拍摄模式未免显得太寒酸。
这次chūn节黄金档，邵氏和嘉禾又对打了起来。新年的前两天，1月25rì，邵氏上映了楚元大导演的武侠电影《圆月弯刀》，依旧还是在摄影棚里搭景拍摄的。这对刚刚经历过诚龙的《蛇形刁手》和《醉拳》两部经典功夫喜剧电影洗礼的观众来说，就只有一个字表示——烂！结果1月26rì，嘉禾就上映了这时已经是喜剧明星的吴耀汗主演的《神偷妙探手多多》。
“喂，你今天怎么有空请我看电影？”乘着电影还没开演，坐在座位上抱着一袋爆米花的钟楚虹对旁边的李轩问道。
这里是尖沙咀的嘉禾港威电影院，除夕的前一天，也是《神偷妙探手多多》上映的rì子。李轩随手抓了一把爆米花塞在嘴里，边嚼边回道：“该忙的事忙完了呗，想看看这次嘉禾主打的片子到底怎么样。”
“忙完了？找到电影院上映了么？”
“没有。”
“啊？”这下钟楚虹惊讶了，担忧的问道：“没有电影院上映么？”
“不是”李轩看着前面漆黑的屏幕淡淡的回道：“我还没去找院线。”
“没找？干嘛不去找？”
电影院里黑呼呼的，李轩也不怕钟楚虹看见，丢了一个白眼才说道：“傻妞，大过年的我抱着部鬼片找上门，找死么。”
“啊……”李轩一声尖叫，看见周围的人都看过来了，赶紧闭上了嘴，摸着自己大腿就对旁边的小妞低声喝道：“你怎么又掐我！”
钟楚虹满不在乎的摇了摇手里的爆米花：“谁让你叫我傻妞了。”
“……”李轩无语的又丢了一个白眼。
“对了。”钟楚虹突然小声对李轩问道：“你过年打算怎么过？”
过年怎么过？李轩苦笑了一下，他父母现在才刚结婚呢，哥哥估计都还没分裂出来呢。
“还能怎么过，一个人凉拌呗。”李轩无奈的回道。
“额……”旁边的钟楚虹顿了一下：“要不，要不……”
明白钟小妞在犹豫什么，李轩突然一下抓住了她的手，大手摸着嫩滑的小手就说道：“你就放心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钟楚虹猛地把手抽了出来，对着李轩就低声喝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又占我便宜！”说着手又狠狠的掐了李轩一下。
“嘶……”李轩恶狠狠的看着钟小妞一阵抽气，这姑娘，怎么两次都掐一个地方。
“还看什么看！电影开始了。”钟楚虹回了一个白眼。
果然，电影院里突然亮了起来，电影开始了。
“玫瑰啊玫瑰最娇美，玫瑰啊玫瑰最艳丽……”在一首40年代老电影的插曲声中，电影字幕慢慢的出现在荧幕上。
“领衔主演：吴耀汗，乔红”
“神偷妙探手多多”
“领衔主演：妙骞人”
“编剧：吴耀汗，梁朴智，王金”
“策划：……”
“咳咳”李轩突然被嘴里的爆米花呛得一阵咳嗽，看到周围的人都不满的看了过来，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没事吧？”旁边的钟楚红小声的问道，小手还拍了拍李轩的后背。
李轩摆了摆手，坐直了身子说道：“没事没事，就是被王胖子吓了一跳。”
“王胖子？”钟楚虹愣了一下问道：“他也来了？坐哪呢？”说着还往四周看了看。
李轩赶紧指了指屏幕说道：“没来没来，刚刚里面打的字幕编剧有他一个。”
“哇，真的？”钟小妞一脸惊讶的问道。
“嗯。”李轩点了点头。
“没想到王胖子这么厉害！”
“是啊是啊，真的厉害。”李轩在旁边喃喃的应道，不过他却想到了另一个方面。王天霖是邵氏的死忠，王金是他儿子，可这片子是嘉禾拍的，自己是不是可以……
吴耀汗是李轩比较熟悉和喜欢的一个演员，是香港录像带时代喜剧电影里的一位重要人物。李轩记忆最深的就是后来的五福星系列里那个对各种稀奇古怪的术法感兴趣的角sè，尤其是光着身子练隐身术的镜头更是让当年还年幼的李轩一顿爆笑。他现在已经是香港著名的喜剧演员了，1977年他和许惯英、赵雅之主演的电影《发寒钱》更是夺得了香港票房榜的第二名，票房上500万港币，比第三名多了将近一倍。
这部电影讲的主要就是乔红演的jǐng察和吴耀汗演的一个贼斗智斗勇的故事。电影里面吴耀汗已经表现出了浓浓的个人喜剧风格，让穿越过来以后一直没到电影院看过电影的李轩看得津津有味，这下邵氏票房大战肯定又输了。
“哇。妙骞人好漂亮啊，你觉不觉得？”看到半个多小时的时候钟楚虹突然扯着李轩的衣袖小声问道。
“妙骞人？谁啊？”正看电影看的有趣的李轩一脸迷茫的问道。
这下钟小妞惊讶了：“女主角啊，演陈小姐的那个人。”
“哦——”李轩恍然大悟的道：“是挺漂亮的，不过没你漂亮。”
“去，又占我便宜。”钟楚虹突然放开了李轩的衣袖：“她可是76年香港小姐的最上镜小姐，我哪能跟她比。”
“我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比她漂亮。我发誓！”李轩这句话可是真心的，未来的xìng感女神可不是白叫的。
“发什么誓，反正……”
“喂，前面的小两口。”后面突然传来一句女声，李轩转过头去，一个中年大妈正脸sè不善的看着他们两个：“你们小两口谈恋爱能不能出去谈，这看电影呢。”
“啊。大姐，对不住，对不住！我们不说话了。”李轩没想到自己看电影还有被埋怨的一天，赶紧低着头道歉。
这下两个人都不敢说话，安安静静的看电影。
“哈哈哈”电影院里突然一阵爆笑，却是电影里的吴耀汗尿急找不到厕所情急之下拉到了一个大酒杯里，被两个醉汉一口就喝了下去。
钟楚虹也是一阵爆笑，真是太搞笑了。
忽然钟小妞一愣，笑声也戛然而止，她感觉又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小手。
这臭家伙！钟楚虹瞪了旁边的家伙一眼，可惜那家伙假装看电影呢，还在那盯着荧幕傻笑。
我要不要把手抽出来再掐他一次？钟楚虹犹豫了。
就这么一犹豫，李轩就顺利的牵着钟小妞的手直到把她送回了家。
第32章 院线
“啊！”
钟楚虹一声尖叫，一把抱住了旁边李轩的胳膊，却是荧幕上出现的那个猫叫的小孩吓了她一跳。
“没事，没事，那是假的。”感受着左臂上传来的软腻，李轩心猿意马的拍了拍钟楚虹的小手。
香港是个效率社会，除了老师学生外，一般的公司都只放除夕到初三4天假。李轩好不容易熬到了初六，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的电影可放在家里好久了。一大早就叫上钟楚虹，又跑到王金的家里请上王天霖，就带着几人直奔他做后期的那间小公司，租了间小型放映室就开始播放他的第一部作品。
“啊！”
又是一阵尖叫，却是有人被荧幕上的那个没下巴女孩吓到了。不过，李轩皱了皱眉看着右边问道：“喂，胖子，不用这么害怕吧？你可是拍摄者之一。”
正抓着李轩右臂的王金还没从惊惧中缓过神来，听到李轩这话不干了：“呸，我才拍了那么几个镜头，知道什么。再说我也没想到成片这么恐怖啊，谁不害怕啊？除非他不是人。额……，你不害怕？”王金突然惊奇的看着李轩。
“我是人，但我不怕。”李轩瘪了瘪嘴说道。像他这样未来经过了大量美国血浆片、rì韩泰恐怖片和中国喜剧片洗礼的人，再去看《咒怨》这部电影，除了感觉到压抑之外已经感觉不到什么恐惧了。
王金张大了嘴巴吃惊的看着李轩：“不愧是这部电影的编剧和导演，就是一变……”
“安静！”前座上一直气定神闲的王天霖突然大喝一声打断了王金的话。看着前座上肩膀有点发抖的王天霖，李轩开始想这部片子对个50多岁的人来说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王天霖的话还是很管用的，接下来伽椰子姐姐爬楼梯的时候李轩旁边的两人就没叫。不过，自己的两只胳膊被这两个家伙抓的好疼啊。李轩恶狠狠的瞪了旁边的王胖子一眼，钟小妞抓他胳膊就算了，这胖子老抓着算怎么回事？
“啊！”
旁边的钟楚虹又是一声尖叫，不过这次吓到她的却是李轩的一个自加设计。就是在影片快结尾，通灵女孩和房子女主人对视时，女主人突然转身进屋，却有一个漆黑的人形yīn影留在了原地。这是李轩抄袭后世看过的《世界奇妙物语》里的一幕，当然《咒怨》剧场版第一部里也有这种镜头，但是感觉没前者的慎人。
“砰”
随着男主人倒在了地上，在拿锅砸死了丈夫的女主人淡定的喝汤声中荧幕慢慢的暗了下来，一阵低沉的配乐慢慢响起，字幕显现了出来，电影终于结束了。
好安静！
李轩看了看左边的钟楚虹，又看了看右边的王金，都是一脸惊惧的表情。那前座的王天霖呢？王老爷子没有做声，还直直的看着已经白屏了的荧幕。
“轩仔啊……”半响，前座的王天霖终于说话了。
“啊？”
“镜头剪辑对你这个新手来说很不错了。你这个电影，就……”
半响没听到下半句，李轩忍不住了，您给个影评不要给半截好不好！于是赶紧追问道：“电影就什么？”
“电影就是太吓人了啊！”王天霖长叹了一口气。
“嘿嘿”李轩得意的一笑：“王叔，我这是恐怖片，不吓人不行啊。”
听了李轩这话王天霖哈哈一笑：“也是，不过你这片子打算投到那个院线去？”
哪个院线？李轩微微一愣。
这个时期的香港有五家有名的院线，分别是邵氏、嘉禾、丽声、双南和安乐。
邵氏和嘉禾不必细说，丽声院线就是后来打得邵氏和嘉禾要联手抵抗的金公主院线的前身，不过现在它还只是一家普通院线，出租给嘉禾放映电影。
双南院线是后世鼎鼎有名的银都机构的前身，现在只播放一些大陆或者香港左派的电影。只要在这家院线放过的电影，基本都会遭到台·湾的禁播。台·湾可是香港电影的一大票房基地，没哪个想挣钱的香港导演会找死送片子去那里放映。
至于安乐，现在也是一家小院线，仅仅四家电影院，只播放一些西片。不过它有一个很出名的少东家叫江之强。在后世，国内的导演想要把自己电影往欧美发行，都得找他帮忙发行，否则根本排不到好院线好档期。后世像是李桉的《卧虎藏龙》和张一谋的《英雄》都是经过他的手发行到欧美去的。
李轩还打算送走王天霖再和王金说说的，可是这下王天霖都问了，想了想就直接说道：“我想先送去嘉禾试试。”
为什么不选邵氏？
邵氏现在实行的可是大片场制度，一直是自产自销，可不会放别人的片子，现在更是差不多一个礼拜就上一部新片。而且邵氏从来不肯和导演（或者演员）分红，而仅仅是工资制。李轩要是非得找关系把影片塞到邵氏去，估计本钱都回不来。现在大名鼎鼎的“冷面笑匠”许惯文，原本是邵氏的演员，稳坐香江第一谐星的交椅。1973年，一直想向编、导、演的创作型电影人发展的许惯文将亲自编写的剧本《鬼马双星》交到邵一夫手上，希望和邵氏合资拍片平分利润，结果直接被拒绝了，连还价都不行，结果气得许惯文出走嘉禾。在名气这方面，李轩可不认为自己能比得过许惯文。
“嘉禾啊，嘉禾也好。”听了李轩的话王天霖落寞的说了一句，说完还指了指王金：“金仔在那有熟人，你要他带你去试试看吧，我就不方便出面了。哎……，老啦，老啦。”说完就站了起来，也不管屋里的其他三个人，踱步就往外面走去。
看着王天霖消失在门口。李轩那手指戳了戳还坐在椅子上的王金：“你爸怎么了？这气氛不对啊？”
“还能怎么了，年后给邵老六拜过年了就一直这样。估计是被邵老六传染了，邵氏现在不好过啊。”王胖子躺在椅子上满不在乎的说道。
“邵老六？”
“邵一夫啊！”
“额……”李轩顿了一下问道：“邵氏怎么了？”
“被嘉禾打得抬不起头了呗！去年的chūn节档、暑期档、圣诞档全输了，香港票房前四名全是嘉禾的。”说到这里，王金突然脸带得意的说道：“今年chūn节档都过了一半了，《神偷妙探手多多》票房都快300万了，《圆月弯刀》才刚刚100来万，这下邵氏又输了。”
“你怎么感觉好开心的样子？你爸可是邵氏的。”李轩一脸鄙视的说道。
这下王胖子脸sè一正，严肃的说道：“胡说，我哪里开心了。再说了，我爸可不是邵氏的，他可是无线电视台的，你得搞清楚。”
这有什么差别？李轩瘪了瘪嘴：“你就暗着乐吧，话说你当的那个编剧可以得到多少分红？”
“什么那个编剧？”王胖子一脸愕然的问道。
“你就装吧，以为我们不知道啊！”李轩白了王金一眼，转身拉着钟楚虹就往放映机走去。
“哇！”王金突然在后面大喊道：“你这从来不看电影的家伙竟然看电影了！快说说，快说说，电影怎么样？”
“不知道！”李轩把胶片从放映机上面拿下来放进了胶片盒里。
“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快带路！”李轩扬了扬手里提着的两个胶片盒子。
“带路？”
“去嘉禾！”
“额……，等一下！”王胖子突然叫住了雄心勃勃的李轩。
李轩白了浪费时间的王胖子一眼：“你还嘛事？”
“额，你的包底金准备了没有？”
“包底金？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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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嘉禾
所谓包底金，就是戏院的包租费。
现在港台的院线都实行戏院包底制度。即制片公司想要拿电影到某电影院上映，必须按电影院的座位、设备、开支，来决定付每月包租费。不论戏院每rì收入多少，都按月要付包租费。
以台·湾的龙头院线万国院线为例，星期一到星期五，每天包底费是八万台币，星期六、星期天，每天包底费就是十二万台币，电影上映一周光包底费是六十四万。这还只是一家院线的包底费，还有其他联映的戏院，每天也要二万或三万元。按现在情況在万国戏院上映一周的影片，票房总收入达三百万台币左右，片主仍分不到一块钱，如果低于三百万台币还要自己拿钱赎拷贝。
听完王胖子的解释，李轩颤抖着双手按着港币和台币的汇率比划了一下，惊讶的问道：“也就是说我想在嘉禾上映的话还得花出去四十万港币？”
这坑爹的！这电影的成本才八万呢，以前小说里的主角怎么拍了部电影直接就上映了！
“这倒不用。”王胖子瘪了瘪嘴：“我们这边没台·湾那边黑，而且你这片子估计一开始也就十来家电影院放一放，二十来万就够了。”
二十来万就够了？李轩的脸都黑了，他的实体书出版还得小半个月呢。身上就剩了点备用钱，一万都不到，去哪找二十来万？
“胖子，你……”李轩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的王胖子。
王金一把就看穿了李轩的主意：“别说别说，我没那么多钱。”
“去，我又不是不还你！”
“我知道你能还，可我真没钱啊。”王胖子一脸无辜的说道。
“哎！”李轩长叹了一口气：“那估计又得等半个月了，郁闷啊！”李轩使劲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忽然李轩感到自己的手被抓住了，转头一看，钟楚虹正一脸温柔的看着他。微微一笑，李轩反手将那只小手抓到了自己的手心里。
“这也倒不用。”王胖子摸了摸下巴，无视者眼前这对秀恩爱的小情人说道。
这下李轩眼前一亮：“什么办法？”
“先去求求情，把档期排了再说，等电影快上映了你的钱估计也就到了。”
“找谁求情？”李轩这下奇了，王胖子还有认识的土豪可以左右嘉禾的档期？
“你管谁呢，跟上。”王胖子得意的说了一句，带头就走了出去。
看了看正在办公桌上写写画画的漂亮专职女秘书，正坐在沙发上的李轩吃惊的对旁边的王金说道：“你隐藏得够深的啊，你竟然还认识邹汶怀！”
王金白了李轩一眼：“你这不是废话么，怀叔当时可是和我爸一起在邵氏工作过的。”王胖子得意的挺了挺胸继续说道：“就你刚看的那部电影《神偷妙探手多多》，我去年把剧本写出来往怀叔这一扔，就给拍了！”
“去，吹牛！”李轩鄙视的看了王金一眼。
这下王金不干了，直接喝问道：“唉？我哪吹牛了？”
“我看电影时可看到好几个编剧的名字了的。有你、吴耀汗，还有一个叫梁……梁啥的来着？”
“你啊，啥都不懂。”王金懒得看李轩了，一直盯着人家女秘书就说道：“他们是助理编剧，我才是编剧。你去翻翻电检处的备案去，编剧可是实实在在就只有我一个！”
“真的？”王胖子看起来不像撒谎，这下李轩倒是对他有点佩服了。
王金没回话，只对着李轩伸出了一根中指。
“咔嚓”
办公室的门开了，王胖子一下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这下李轩有样学样，拉着钟小妞也站了起来。
“阿龙，你要是想好了就跟干爹说，其他的干爹给你搞定！”门里传出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说着说着那个人就走了出来，是一个满头白发的中年人，带着一副黑边眼镜，可惜李轩不认识。
“知道了，干爹，我这两天想好了就给您答复。”一个李轩有点熟悉的年轻声音传了出来。下一刻，一个长头发大鼻子的年轻男人走了出来。
李轩眼睛一缩，一身黑sè休闲装，长头发大鼻子，这是诚龙啊！要不要上去要个签名？话说自己自从跟了王天霖学拍戏以后好久没找人要签名了。
“哈哈，惯昌，还是让阿龙好好想一下吧。我们啊，等阿龙的好消息就行！”一个秃头的中年人跟在最后走了出来。李轩这下认出来了，老是在报纸上看得到的嘉禾老板——邹汶怀，那最开始的那个诚龙的“干爹”？李轩一愣，是何惯昌啊！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来嘉禾就看见了两个最大的头头。
刚出来的三个人明显看到了李轩他们，何惯昌对着王金就喊道：“金仔，来找你怀叔？”
这下王金不敢装大了，点了一下头就走上去说道：“是啊，昌叔。”说完还对着邹汶怀叫了一声：“怀叔好。”
奇怪的看了看跟在王金后面的李轩两人一眼，何惯昌就笑着对邹汶怀说道：“那汶怀，我先带阿龙下去了，你忙你的吧。”
“嗯，那就这样。阿龙，我这里随时欢迎你！”邹汶怀应了一声顺手拍了拍诚龙的肩膀。
“那我就先谢谢怀叔了！”诚龙笑眯眯回了一句，又对李轩三人点了点头，就跟在何惯昌后面向电梯走去。
“金仔，是不是又写了什么好剧……”看着诚龙两人离开，邹汶怀刚想问王胖子话，就看见了李轩手上提的两个胶片盒。
“嘿嘿！”王金笑了一下回道：“怀叔，这回可不是剧本了。这位是我朋友李轩，他刚拍了部电影。想请您看看……”
看到王胖子都介绍自己了，李轩赶紧放下胶片盒伸出右手说道：“邹老板您好！”
“额，您好。”邹汶怀也伸出右手：“不知道小兄弟拍的是什么电影啊？”
“咒怨，恐怖类的。”李轩忐忑不安的说道。
果然，听完李轩话的下一刻，邹汶怀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恐怖类啊，可不怎……，可不怎么好拍啊。”
“怀叔，这片子很好的，您可以先看看！”关键时刻，王胖子在旁边给李轩说好话了。
“哈哈！好，我信你的眼光，我的三百万编剧。走，去放映室。”邹汶怀哈哈一笑，就带头走在了前面。
嘉禾不愧是香港数一数二的电影公司，放映室整得跟小型电影院似得，光座位就有五十多个，还是清一sè的黑sè真皮座椅。
电影一开始，邹汶怀就奇怪的看了王胖子一眼，他可是认出了屏幕上那个演老师老婆的孕妇是谁了的。
“嘿嘿，客串客串，后面我还客串了。“王胖子尴尬的解释道。
邹汶怀微微的摇了摇头，这些小年轻啊，以为电影是那么好拍的。嗯，配乐有点少，不过很不错，音效也还可以，就是这镜头不怎么对劲，没有快速变化的镜头有张力，让人感觉像在看一部活生生的纪录片。
想到这里，邹汶怀眼睛一缩，活生生的纪录片？
“喵”电影里的男孩又一次猫叫了，邹汶怀的双手紧紧的抓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旁边的李轩微微一笑。
人类对鬼、对未知事物的莫名恐惧乃是与生俱来的特质。鬼题材是永远不会过时的，过时的只有导演。这时候的香港，艳鬼已经快过时了。
现在，伽椰子姐姐要来了！
第34章 好片子
“邹先生，电影怎么样？”
众人回到了邹汶怀的办公室，待坐定以后李轩赶忙问道。邹汶怀坐在老板椅上，背后是一大排书柜，整个办公室看起来更像是一间书房。
“剧情不错，拍的就……，也不错。”现在心里还有点压抑感的邹汶怀想了想回答道。本来他想说拍得一般般的，可是他一回想突然发现这种电影还就是这种纪录片式的拍摄方法最好，最能带给人一种恐慌压抑感，立马就改了口。
“怀叔，那上映的事的？”还没等李轩回话，旁边的王金便迫不及待的询问起来了。毕竟这片子不仅他拍了几个镜头，还客串了呢。
右手在办公桌上敲了敲，邹汶怀想了想说道：“我可以给你们十四家影院放片。”
“真的？”李轩和王金心里一喜，一开始还以为最只有十来家，现在一下涨到了十四家。虽然包底费肯定又多了点，但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嗯。”邹汶怀点了点头：“但是，排片估计得放到下个月去，这个月已经排满了。”
“这个不要紧，不要紧。”李轩喃喃的笑道：“晚点好。那个邹老板，那个包底费我们可能也要过小半个月才能送过来，现在手头有点紧。”
“额，哈哈。李先生真有意思。”邹汶怀愣了一下哈哈大笑着接着说道：“只要你把包底费在电影午夜场试映前送过来就没事，不过宣传费和拷贝费李先生得尽快送过来。”
宣传费和拷贝费？李轩一愣，怎么又多出两个费用？
“额，怀叔怀叔。”看着李轩愣了王金赶紧说道：“宣传费和拷贝费可以在票房里扣。”
这下邹汶怀是真的愣了，看着李轩几人说道：“这个扣的话，按规矩是百分之十的票房。这样的话你们可就只能拿到百分之三十的票房了？”
现在李轩终于知道包底费到底有多坑爹了，不像他拿了不到十万块就拍了这部电影。其他的电影公司，人工、设备、演员、剧本和场地都得花钱，这么一部电影拍下来，起码得花掉四十多万港币，然后拿到院线去上映，又得交二三十万的保底费，再加上十来万的宣传拷贝费，一下就去了八十万港币。而现在香港的发行公司和院线基本都是一体的，就像嘉禾即是发行公司也是院线，实行的都是四六分账，片方四成院线六成。也就是说一部低成本电影票房起码得到两百万片方才算持平，低于两百万票房都算亏本了，可这时候的电影有几部过了两百万的？
也就是李轩拍电影拍的早了点，等再过一年金公主院线成立以后，这种情况就好多了。金公主最大的功绩是废除了影院包底制，减轻了片商的压力，提高了dú lì制片公司排片的积极xìng和经营的活力。一般排在金公主院线的影片都由金公主发行，但是为了帮助dú lì公司，不少dú lì公司的影片由他们自己发行，一方面调动dú lì公司的积极xìng，一方面免收发行费，这下才真正进入了五五分成的时代。
“邹先生，三十就三十吧，我们可以接受。”李轩在旁边发话了。十四家影院再加上嘉禾的宣传，不过两百万票房都对不起嘉禾这张皮。李轩也懒得整拷贝和宣传那些弯弯道道了，还是交给熟悉的人干吧。
“那就一言为定。”邹汶怀眯着眼睛看了看李轩：“李先生这么年轻就开始拍片了，要不要进我们嘉禾试试？”他可是知道李轩的那个轩圆公司是个什么样的，那就是一空壳公司。虽然这小子拍片手法不怎么样，但是剧本写的还不错，是个人才。
进嘉禾？李轩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就凭他那半桶水的导演才能，这邹老头肯定是看不上他的，估计是想得个好编剧。这可不符合李轩的愿望，后世几个编剧发了财的，于是赶紧回绝道：“谢谢邹老板的好意了，我还在跟天霖叔学拍片呢。就这片子都是课余作品，我现在就不来嘉禾献丑了。”
“原来这样啊。”估计邹汶怀没想到李轩和王金还有这层关系，看了看王金又对李轩说道：“那好，等你哪天出师了，我们这也随时欢迎你！”
“哈哈，谢谢邹老板！”李轩笑着点了点头。
“老狐狸啊！”王胖子刚钻进他们借出来的王天霖座驾，就在驾驶座上摇着头叹道。
后座上正一脸兴奋的李轩一愣：“什么？”
没急着开车，王金回过头就一脸怪异的对后面两人说道：“你就没想过嘉禾怎么会拿出十四家影院给你？”
“额……”李轩摸了摸鼻子：“那不是我的电影拍的好么。”
“屁！”王金毫不犹豫的打击道：“现在喜剧片和功夫片才能挣大钱，恐怖片最多最多也就两百来万的样子。我现在敢肯定，嘉禾下个月肯定没什么新片上映！”
“你怎么敢肯定？”钟楚虹在一旁不甘寂寞的问道。
“嘿嘿”王胖子一声jiān笑，伸出三根手指头说道：“嘉禾现在的两员大将和另一位即将的大将下个月都没片。”
“即将的大将？诚龙？”李轩突然想起刚刚在邹汶怀办公室门口看到的一幕。
“是，不过别打岔！”王胖子瞪了李轩一眼：“第一个许惯文，最近都在嘉禾做幕后，没出来拍片。第二个洪京宝，最近一直在拍《杂家小子》，听说拍了一半了，不过后期做完估计也得到4月份。第三个诚龙，刚刚自编自导自演了一部《笑拳怪招》，已经开始准备宣传了，就这个月上映。所以说三月份刚好是嘉禾的空档期，这就叫赶的早不如赶的巧啊！”
“哇！这个月有诚龙的新片？”李轩还没出声呢，倒是他旁边的钟楚虹先惊喜的叫了出来。
李轩皱了一下眉：“他有新片你高兴什么？”
“怎么不能高兴啊？我可是诚龙的影迷！”钟小妞瞪了李轩一眼。
“这可不行！”李轩吓了一大跳：“你可不能当诚龙的影迷，那家伙……”李轩突然卡了壳，他这才想起那家伙现在才刚火起来，还没怎么接触那些女明星，还没有房事龙那个外号呢。
“那家伙什么？”钟楚虹疑惑的看着李轩。
“咳咳！”李轩咳嗽了一下：“那家伙怎么比的上我，你要迷也是迷我。”
“呕……”
“胖子你什么意思？”李轩脸sè不善的看着前座上的王胖子。
王金赶紧尴尬的发动了汽车：“那啥，这是孕夫反应。孕夫反应听过没有？这个美国有个研究表明啊，约有百分之九十的即将做父亲的男子都出现了一些妊娠反应的症状。就像呕吐啊，烦躁啊，还有……”
懒得理又开始胡扯的王胖子，李轩转过头又接着对钟楚虹说道：“你以后可不能是那些家伙的影迷，以后你可是大明星呢，叫他们迷你。”得赶紧打预防针，房事龙的外号可不是白叫的。
“知道啦！”钟小妞嗲嗲的白了李轩一眼：“你就会哄我。”
“没哄你，没哄你。”李轩赶紧一把抱住了钟楚虹，至于前面的王胖子，就当他不存在好了。
轿车刚路过一家邵氏影院，李轩看着影院外稀稀疏疏的人群叹了一口气：“邵氏真的没落了啊。”
“嘿，轩仔！”前面的王胖子突然叫道。
“什么事？”
“我想起了一个好玩的事……”
等了半天王胖子没了下文，李轩也不急着追问，抱着钟小妞一顿上下其手。
“额……”王胖子忍不住了：“你怎么不问？”
“你这不是准备说了么？”
这下王胖子被打败了，悻悻的说道：“好吧。你想想啊，一月份，邵氏楚元的《圆月弯刀》对阵嘉禾的《神偷妙探手多多》，二月份张策的《生死斗》对阵诚龙的《笑拳怪招》，你猜猜，三月份你会对上谁？”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一整天打听这些事，再说了，邹老板不是还没确定好什么时候上我的片么？”李轩没好气的说道。
“放心吧，不会超过三月五号的。这年头，邵氏就李汗祥的风月片能保证稳赚不赔，嘉禾肯定会拿你的电影打擂台的。邹老头胃口大着呢，而且两部刚好都是鬼片。”
这下李轩奇了，忙问道：“李汗祥的啥片子？”
“《鬼叫chūn》”
李轩和钟楚虹都是一愣。果然，一听名字就是个好片子。
第35章 战争
早上八点还不到，李轩就匆匆起了床。简单洗漱了一番，他就来到了广播道巴士站等车。今天是2月17rì，也是诚龙的电影《笑拳怪招》上映的rì子。今天是礼拜六，又加上诚龙去年一年攒下来的影响力，等下电影院的上午场估计有很多人看。李轩也得早点去，不然没买到票就完蛋了。
“老齐头，给我来份明报早报。”李轩随手丢了两块硬币在报刊摊上。
“没有！”正在整理杂志的老齐头头也不抬的回道。
“额？”
李轩一愣，往报刊摊上一看。果然，一份报纸都没有。
奇了怪了？李轩摸了摸后脑勺。这才刚到八点啊，要说没一份报纸还情有可原，可是这所有的报纸都没有是怎么回事？
“老齐头，发生什么事了？你改行了？”李轩诧异的问道。
“你才改行了！”老齐头站起来瞪了李轩一眼。
“那怎么不卖报纸了？”
这下老齐头更生气了，吹胡子瞪眼的喝道：“谁说不卖了，今天的还没送……，额，来了！”老齐头突然看着李轩身后大喊道：“坚仔，今天怎么送的这么晚？”
李轩回头一看，就见不远处一个送报员正骑着自行车朝他们行来。
“不晚不行啊，今天全香港的报纸都回炉重印了！”送报员气喘吁吁的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这下是李轩问的。
“呜——”
一声急刹，自行车稳稳的停到了李轩身边。
“特大消息！大陆那边和越兰打起来了！”送报员下车就大喊了一句。
“什么！”李轩吃了一惊，下意思的就惊呼了出来。然后就听到巴士站的其他等车人也是一阵阵惊呼，就连老齐头也不例外，手里拿着的一堆杂志还掉在了地上。
看着周围都快惊呆了的人群，送报员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想想自己一大早听到这个消息时也不是被惊呆了么。不过还是生活要紧啊，送报员随手抽出一大捆报纸扔到了报刊摊上。
李轩站的近，眼疾手快，赶紧拿起了一份报纸就看了起来。还没到半分钟，那叠厚厚的报纸就被瓜分殆尽。
首版就是一个加大加黑的标题：“中越战争爆发”。然后是一小段的新闻内容：“1979年2月17rì凌晨4时半，集结在中越边境上的大陆军以20万的兵力，从GX、YN两个方向对越兰发起了进攻。”
就这一句话，交代了香港人还在睡觉时他们的隔壁发生了什么；就这一句话，造成了香港几十万份报纸的回炉重印。
坐上了巴士，李轩端起了报纸看着上面的头条新闻开始检索自己的回忆。自己出生时这场战争早就结束了，后来还是从书籍和网络上了解了一丁点的情况。这场战争好像没打多久，貌似几个月就结束了，然后，然后李轩就不知道了，他可不是军事迷。
不过这场战争对香港的某一方面影响还是很大的。李轩摸了摸下巴，他还记得自己在后世看过一篇港娱文，其中有一章说的就是中越交恶，结果导致华语电影十来年都没在越兰上映，使香港电影的海外票房损失了好大一块。
不过这些和现在的李轩没多大关系，他的电影在香港都还没上映呢。大前天14号情人节的时候，他正和钟楚虹蜜里调油呢。三联的胡编辑打电话给他说《昆仑》已经出版了，叫他有时间去拿钱，那天他哪来的时间。结果他挨到昨天才过去拿了钱，三十二万港币啊，李轩还没拿过这么多钱呢。可惜这些钱还没在李轩的口袋里呆上一个小时，就消失在了嘉禾的财务室里。
随手翻到报纸的第二页，李轩的眼睛一下就眯了起来。
这场战争的影响来得比李轩想象的快，巴士、马路、餐厅甚至是电影院里，到处都是讨论的人。站在《笑拳怪招》的巨幅宣传海报下面，李轩看着眼前就十来个人排队买票的场景感到一阵惊讶，甚至还为刚刚的一幕感到不可思议，有两个排队的人讨论着这场战争竟然没心思看电影走掉了。
忽然李轩眼前一亮，钟楚虹正站在电影院大门口四处张望。一件白sè米奇外套，一条卡其sè休闲裤，长发披肩的柔媚样子让李轩看得牙直痒痒，真想上去咬上一口。
“这里！”李轩赶紧挥手招呼道。
“怎么今天看电影的人这么少？”钟楚虹接过李轩递过来的一袋爆米花问道。
李轩看了看正在排队的人群一眼：“还不是打仗闹的。”
“也是哦……”钟楚虹皱着眉头说道：“也不知道这次又要打多久。”
“放心吧，最多就几个月。”
钟楚红白了李轩一眼：“说得你像个军事家似的，竟胡扯！”
“我……”
李轩无话可说了，难道说自己从网上看到的么。
“进去吧，电影快开始了！”李轩也懒得再说这话题了，拉着钟楚虹就往电影院里走去。
此时电影还没开始放映，电影院里熙熙攘攘的。李轩环顾了一下四周，竟然发现只有六成的上座率，不过等下应该还会有人进来。要知道诚龙自从去年火了以后，他的电影首映上座率都在九成以上的。
“真不知道你干嘛非得看这片子。”李轩嘀嘀咕咕的对钟楚虹说道，他已经做好了打瞌睡的准备。
“好看啊！你不觉得么？”钟楚虹一脸想当然的说道。
“好看？”李轩翻了个白眼：“我虽然没看过，但我都猜得出这电影讲啥的。”
这下钟楚虹好奇了，忙问道：“那你猜猜！”
“有奖励没有？”李轩恬着脸说道。
“你先说，说对了再说！”
“这可不行，我说了你要是不给奖励怎么办？”
“好吧，有奖励，你说嘛。”
“咳咳。”李轩被钟楚虹的嗲嗲声打败了，咳嗽了一下就说道：“看诚龙最近的好几部电影，哪一部不是主角的师傅或者亲人被人欺负了，然后主角得到奇遇或者练好了家传武功，然后去打败了敌人的。我估计啊，这部也不例外！”
“额……”钟楚虹瞪大了眼睛：“还真是额。”
“你等下就看着吧，绝对也是这样。”李轩塞了一口爆米花说道。他可是知道的，这种类型的片子火了没几年就落伍了，然后诚龙寻求转型就拍了《A计划》和《jǐng察故事》，也就是说，这种故事类型估计没几年好活了。
不过电影刚开始放映了十五分钟，李轩就发现自己错了。虽然故事的主体情节和动辄六七分钟的打斗场面让李轩非常不喜欢，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部电影的镜头和动作设计非常好。起码在李轩这个半吊子的导演来看，他就做不到这一点。
犯的错误有点大啊！李轩叹了一口气，他一直低估这个时代了。
电影又是在邪不能胜正和长达二十多分钟的打斗中结束了，李轩这才发现手里的爆米花他才只吃了一小半。
“哈哈，开始还说你不喜欢这部电影，口是心非！”走在前面的钟楚虹对李轩笑道。
“我没说喜欢这部电影啊！”李轩笑了笑说道：“我喜欢的是这部电影的导演。”
“额，你真恶心！”钟楚虹瞪了李轩一眼。
直接无视美人的眼神，李轩从裤兜里掏出一页报纸说道：“你怎么没参加香港小姐了？”
“你怎么知道？”
李轩扬了扬手里的报纸：“我可不信你连入围都入不了，可我今天在这上面找了半天没找到你的名字。”
钟楚虹抢过报纸一看，却是一份香港小姐入围名单的报道。随手就往路边的垃圾桶一扔，钟小妞娇笑着说道：“我不想参加了又怎么样，哼！”
“好吧，是你不想参加了，不过……”李轩突然sè眯眯的看着钟楚虹：“我的副总经理，刚刚说的奖励什么时候给？”
“马上就给！”
“真的？”
“真的！快走，我肚子饿了。奖励是让你请我吃午饭！”
（注：这些时间蛮有意思的，而且两天后，2月19rì，邓莉君假护照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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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女鬼
这一年的二月下旬很是热闹，随着战争的持续进行，世界舆论一片哗然。镁国骂越兰的，苏连骂大陆的，越兰骂大陆的，西德骂越兰的，甚至一些中东小国家也忍不住跳了出来。香港的报纸真是一天一个样，销量都提了一大半。这让经过了半个月新闻洗礼已经冷静下来了的香港市民得到了很多谈资的同时，还让报商挣了大钱。
不过这个月最令香港市民感兴趣的事，还是2月19rì，rì本的各大新闻媒体披露的邓莉君在rì本发生的“假护照事件”。随后，香港、台·湾、新家坡及世界各地的新闻界均对邓莉君的这一“假护照事件”进行了大量的报道和评论。最后的结果就是，rì本在拘留了邓莉君近一个星期之后，在2月24rì遣送其出境。邓莉君也远避镁国洛杉矶，开始了其一年半的求学之路。
1979年3月4rì，是李轩的电影《咒怨》午夜场的第一天试映。王胖子还是猜错了李轩电影的上映rì期，由于诚龙的电影《笑拳怪招》后力强劲，票房已经逼近500万港币大关，然后嘉禾特意延长了这部电影的上映时间，直到3月7号这部电影才会下画，所以李轩的电影到3月11号才能正式公映。
所谓午夜场，并非众人皆知的成·人午夜三·级电影放映场，而是指新片正式公映前的测试场，而且基本上也只有一间电影院会放映。周末午夜场其实就是中文新片“上市”前的“试金石”，通过了解观众反应，电影公司和导演甚至会重新剪辑和改配对白，一切都是为投观众所好,。不过李轩可是没打算改了，这部电影是经典的恐怖之作，他也下不了笔。
晚上十一点左右，上映午夜场的影院门前已人头涌动，流动小贩吆喝着卖热甘蔗、炒栗子、卤水牛杂、烤玉米、爆米花等各式小吃，光顾者不少，十分热闹。午夜场观众绝大多数为年轻人，男男女女的聚集在一起，呼朋喝友。
李轩就牵着钟楚虹的小手站在人群中，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李轩是感到既兴奋又紧张。
“别怕，我们都陪着你呢。”也许是感到李轩微汗手心的湿润，钟楚虹宽慰道。
“呼——”
李轩长舒了一口气：“不怕不怕，有你们呢。不过，旁边这胖子可不是在陪我！”
“哈——”王金打了个哈欠白了李轩一眼：“我本来就没打算陪你，你说你电影还算不错，你非得拉我来看午夜场干什么？不知道胖子最嗜睡了么。”
“就是让你多锻炼锻炼，减减肥！”李轩毫不客气的回击道。
“去！”王金回了一根中指。
“开始了，开始了，进去吧！”懒得理王胖子，李轩看着电影院开始进人了，拉着钟楚虹就往里面走。
李轩这次是为了看观众的反应，所以位置选在了最后排，等三人落座以后，李轩就听到前排传来一阵阵“咔嚓咔嚓”咬甘蔗的声音。
这便是午夜场最有名的“咬蔗帮”了。
所谓“咬蔗帮”，是指一伙会带一条甘蔗入场看电影的年轻人。这时候影院门外总有卖甘蔗的小贩，把一条条甘蔗煲热，卖给入场的观众。吃甘蔗的多属年轻男xìng，因够牙力。他们行为较粗放，吃蔗後就把蔗渣吐在地上，要劳烦工作人员事後清理。这群会随地吐蔗渣的放浪少年，多是联群结党入场的。因为人多，反应也特别夸张。看到电影有好笑的地方，会齐声发出笑声，看到jīng采处，亦会大力鼓掌，但当有情理不通时，则会高声责备，甚至以粗言秽语问候电影制作人（以导演居多），不满意时甚至将甘蔗往银幕上扔，午夜场观众因而得了个‘咬蔗帮’外号。
李轩皱了皱眉，其实他很不喜欢这群咬蔗帮，不仅是因为喜欢大吵大闹，还因为后世他偶然看过咬蔗帮还是盗版影片的重要来源。不过现在么，小型录像机还没出现呢，他们要是有本事拿个大型摄像机进来偷拍那李轩也管不上了。
影片快播放了，整个影院里的灯一下子全熄灭了，放映机的灯光投到了前面的大荧幕上面。
李轩转头看了看影院的上座率，大概有七成左右，还行。不过这里的人都是来试着尝鲜的，重要的是看接下来一个星期午夜场的试映情况。
没有什么字幕，也没有什么介绍，李轩可不想一开始荧幕上什么出品人监制导演编剧之类的都是一个人的名字，那样除了太装之外还让人感觉特傻。
影片一开始就是一位大婶下天桥的情景，提着袋子的大婶走下天桥，走过小巷，看向一栋奇怪的房子。安静的画面和诡异的配乐让人感觉一阵压抑，也让有些喧闹的影院安静了下来。
“喵，喵。”房子里传来一阵阵猫叫，大婶赶紧提着袋子踱步跑开。一直跟着大婶的镜头停在了房子门口。
“喵。”又是一声猫叫，画面突然一白，在一阵阵压抑的低沉配乐声中，画面上出现了两个字：
“咒怨”
画面一暗，“林俊雄”三个字出现在漆黑的荧幕上，电影正式开始。
影片开始没多久，观众们就感到一阵奇怪。
“喂，鸡毛，你有没有感觉怪怪的？”
“有点，感觉有点发毛啊。像真的一样。”
“奇怪了。还没看到什么吓人的啊。”
“我就感觉这些声音好真实，喂喂，你们说着老师准备去家访的话会看到什么？”
坐在后座的李轩微微一笑，rì本恐怖片是最擅长处理细节的，李轩把这点也带了过来。影片一开始骑自行车的声音，走路的声音，开门的声音，甚至是菜刀切在白菜上的声音，李轩都小心的放大加了上去。再加上纪录片式的拍摄手法，就是为了给人一种真实的感觉。
“那小孩身上这么多伤，是不是被家暴了？”
“什么鬼东西！我怎么感觉这小孩怪怪的。”
“我靠，吓了我一跳！”
“原来房子里一直学猫叫的是这个小孩啊。”
“我靠，快看快看，二楼的窗户。我去，怎么又黑了。”
场中传来的声音，已经表示观众们被剧情慢慢的吸引了进去。
不过……
“怎么回事？画面一暗怎么房子里就有人了？”
“扑街仔，导演在搞什么鬼！不过这家教蛮漂亮的，嘿嘿。”
“我怎么看不懂了？”
“sè胚啊。我猜这个应该和《yīn阳界》差不多，都是一个个故事，你没看刚刚一黑出现的名字么，纪由，也就是这家教的名字。”
“还真是，难道说是在鬼屋里发生的很多事？”
“那第一个小孩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
“靠，导演在干什么！”
“砰”
话音刚落，李轩担心的事发生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就从前排站了起来，手里的一根甘蔗就砸到了屏幕上。
“导演你给劳资滚出来，拍的是……”
“啪”
那大汉还没喊完，就被他旁边的人砸了一巴掌。
“三哥，你干嘛打……”
“扑街佬，还没看什么呢就乱叫，给我坐下！”
看着sāo乱被压了下去，李轩松了一口气。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要是刚刚那人不被制止的话，估计现在已经是无数根甘蔗飞到屏幕上去了。看鬼片就是要静，这要是一热闹起来，那他的午夜场首映就算是彻底砸了。
“我靠，那女的别上去啊。”
“阁楼上面有什么？一直咯咯咯的？”
“不知道，快看快看，她要点打火机了！”
“啊！”
“哇！——”
戏院里突然传来一阵阵尖叫，出现了一秒还不到的伽椰子姐姐看来吓坏了不少人。
“扑街惨地，吓死我了。”
“衰人哦，我的心脏。”
“不看了，好不好。阿伟我们出去吧。”
“小丽，没什、什么吓人的，别怕！我、我在这呢。”
吓人的戏份过后，画面一暗，又开始了一段舒缓的剧情。不过这种舒缓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女学生在办公室里打电话然后灯突然熄灭的那一刻起，电影又进入了一个紧张的节奏。女孩背后出现出现的一双小孩腿，幽暗的办公室里突然跑过的小孩，无不暗示着观众们厉鬼即将到来。
“啊！——”
随着电影里女孩躲在桌子下面摸索电话摸到一个小孩的脚，戏院里又传来一声声尖叫。李轩就看到一些承受能力差的人直接捂上了眼睛，一些胆小的女孩甚至把头扎到了别人的怀里，比如说李轩怀里的钟楚虹。虽然她看过好几遍了，可是大荧幕跟小荧幕可是不一样的，大荧幕给人的压迫感更大，也就更恐怖！
李轩咂了砸嘴，这时候的人可不像后世，各种各样的恐怖镜头已经把人熏陶得无坚不摧。就像李轩，看美剧CSI里解剖尸体时，甚至能边看边吃饭。这时候的鬼是什么样的？要么是满脸白面让人一看到就知道不正常，要么干脆就是个人，导演说你是鬼就是鬼，给鬼脸上打个绿光就可以出来吓人了。
电影还在继续，马上就要到没下巴女孩那里了。早已经知道剧情的钟楚虹不敢看了，早早的就把脑袋扎到了李轩怀里。
“啊——”
“哇——！”
“我靠！”
果然不出所料，各种各样的尖叫声响起。李轩得意的一笑，吓吧吓吧，你们怕的越厉害我就越成功。
“啊——，小丽！”
“小丽，你没事吧？救命啊！吓死人了！”
后排的李轩一愣，想起后世听到的传闻，冷汗一下就下来了。
（注：那时候的鬼真的很挫，比如1979年李汗祥拍的《**玉》，女鬼就是一没穿衣服的女人，还特别漂亮。我只想说遇到那样的鬼，请叫上我！）
第37章 虚惊
影院里的人一下都慌乱了，灯一下全亮了起来，人们纷纷朝着惊叫声传来的前排涌了过去。
李轩这下慌了，也赶紧跟着人群跑了过去。他后世倒是听说过恐怖片吓死过人的，可那好像是《午夜凶铃》啊！所以这《咒怨》上映时他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难道现在真有人被吓死了？
其实李轩不知道的是，后世《咒怨》剧场版第一部在香港做宣传的时候，它的宣传广告及物品被香港电检处、电视台及各方面禁止公开及拒绝刊载，原因是内容过度恐怖，会引起民众恐慌及不安，导致宣传几近全面被封锁。
当时《咒怨》的海报被香港的地铁公司全线禁贴。《咒怨》的电视广告部分片段被无线电视台禁播，其余也必须在晚上11时30分过后才可播。全港影院大堂禁播《咒怨》的完整预告，只能播出极少部分片段。《咒怨》的巴士广告、小巴广告也全面禁播。
那还是2003年，还是在人们被《午夜凶铃》熏陶了好几年之后。
现在李轩这部补丁版的《咒怨》，在还是怪谈恐怖片当代的时代，带来的惊吓力就不必细说了。
“小丽！小丽！”人群中间传来男子的一阵阵急呼。
“已经有人去打电话了。你别摇了，快看看还有没有气？”
“啊？气气，对对，看看有没有气……”最开始急呼的男子语无伦次的说道。
“让让，让让。”李轩一边往里面挤一边祈祷那小丽千万不能出事。这要是在影院被吓死了，不但影院要赔钱他这个制片方估计也得陪不少，可他现在哪找钱去？早知道就不拍恐怖片了，这下没吃到羊肉还惹了一声臊。
“有气！有气！还有气！”女孩的男朋友传来一声惊呼。
听到这话正在往里挤的李轩松了一口气，没死就好。
“有气？那就好，掐下人中试试！”这人话音刚落，李轩也挤到了里面。只见一个女孩正四肢瘫软的倒在座椅上，双眼紧闭，脑袋靠在男友的胳膊上，一个嘴上有道疤的大胖子正站在一旁指导着那个阿伟救人。
阿伟依言用手指掐了一下女孩的人中，可是掐下去了女孩却没半点动静。
“怎么没反应？”阿伟焦急的说道。
大胖子把袖子一挽，走到女孩跟前说道：“你使的力气太小了，我试试！”说着就拿出右手伸到女孩的人中上狠狠的掐了下去。
“嗯啊——”一声轻微的哩哼，女孩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阿伟一脸惊喜看着女孩叫道：“小丽！小丽！”
“阿伟，我怎么了？”
“你没事，你没事，没事就好，吓死我了！呜……”阿伟突然抱着女孩哭了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大家散了，只是被吓晕了，大家散了！”大胖子见此情景赶紧在旁边对周围的人说道。
旁边一直盯着女孩的李轩这才松了口气，刚想感谢一下这个大胖子。转头仔细一看，却又发现是一个熟人，这高高胖胖的家伙竟然是洪京宝！他怎么会跑这来看电影的？
对于洪京宝，后世李轩只知道这家伙是七小福中的大师兄，至于七小福是哪几个人？李轩除了知道诚龙、元镖和元桦外，其他的都懵懂不知了，不过倒还是知道林正瑛是这家伙的一员大将。
洪京宝最令李轩记忆深刻的就是他的福星系列和灵幻功夫片，福星系列不必多说。倒是后世经常看港娱小说，看到什么灵幻功夫片的名词李轩也不懂，就去查了一下。结果一查才知道，80年代拍灵幻动作片的热cháo就是从洪京宝的《鬼打鬼》与《人吓人》两部影片开始的，然后才出现了拍灵幻功夫片的热cháo，直到《僵尸先生》的出现达到了顶峰。
不过现在李轩好歹也在香港混了大半年了，倒是知道洪京宝现在已经非常有名，是嘉禾的一员大将，这两年每年都有片子排在香港票房榜的前十位。而且他前年刚刚结婚，可是老婆却不是李轩记忆中的那位港姐，而是一位韩国人。
“三哥，三哥，戏院经理来了，救护车也来了！额……，人好了？”人群中突然插进来几个人，领头的看身形正是一开始朝荧幕上扔甘蔗的壮汉，后面则跟着一个中年四眼男和三个白大褂。不过李轩却一愣，这壮汉不就是在后来周星池版《新jīng武门》里演主角师傅的那位么？叫什么来着？
“那个阿伟，你还是带你女朋友到医院去看一下。毕竟晕了一回，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洪京宝没理壮汉，反而朝阿伟解释道。
“对对，去医院看一下，我陪你们去，检查费我们戏院全包了！”旁边的戏院经理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说道。刚刚真是吓死他了，在办公室正在补觉呢就听放映员跑进来汇报说戏院里死人了。
“去去，我们这就去！”阿伟赶紧扶着还有点腿软的女孩站了起来：“谢谢这位……，哎？你是、你是洪京宝！啊，谢谢洪先生了！谢谢了。”这下阿伟也认出了一直帮他们的男人是谁。
“啊，不用谢。快去，别耽误了！”洪京宝赶紧挥手说道。
看着阿伟和他女朋友离开，李轩刚想上去道谢，却被一个人抢在了前头。
“三毛哥！”王金这个小胖子走到洪京宝这个大胖子旁边喊道。
“额……”洪京宝一愣：“金仔你怎么也在这里？
“哈哈！”王金得意的笑了笑，指着荧幕就说道：“我朋友的电影。”然后转身就对李轩喊道：“轩仔，快过来！”
“洪先生你好！我叫李轩，是这部电影的导演。”李轩走上前来伸出右手规规矩矩的自我介绍道。他可叫不出什么三毛哥，实在是佩服王胖子啊，走到哪都有熟人。
这下洪京宝尴尬了，看了一眼旁边的壮汉才握住李轩的右手说道：“额，李先生好！”
“刚刚真是谢谢您了，不然要是出事了，我估计得赔个底朝天。”
“呵呵，不用谢。我们这些整天摔摔打打的人哪个不会几招急救的，没想到刚好用上了。再加一句，你的电影很不错，刚刚吓了我一跳。”
相互简单的认识了一下，李轩看着旁边的壮汉犹豫的问道：“这位是？”
“哦，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师弟元逵。”洪京宝尴尬的指着壮汉介绍道。
“啪”
突然戏院的灯又暗了下来，电影貌似要继续放映。这到是唬得李轩一愣，这经理不怕再吓死人么？
看着李轩愣着不说话，元逵忍不住了，摸着后脑勺就尴尬的说道：“李先生，刚刚真是对不住了，没看仔细就扔那个、那个……”
“哈哈，没事没事。xìng情中人，可以理解。我这部片子的确是和现在的主流不一样。不过我们现在可得去后面说了，再站前面可就挡住那些观众了。”李轩指了指那些已经坐下来的观众赶紧回道，可不能让面前这家伙太尴尬下不了台。
“哈哈，那是，我们边走边说！”洪京宝朝左边的走道伸了一下手然后带头走了过去：“李先生的鬼片我觉得现在虽然不是主流，但很快就可以成为主流，票房肯定不俗啊！”
“那我就先谢谢洪先生的吉言了。”
“这可不是吉言，是事实。看了李先生的这部片子，我都想拍一部鬼片了。”
这句话让李轩突然想起了后来的灵幻功夫片，于是试探着问道：“难道洪先生想拍一部鬼怪和功夫结合的电影？”
洪京宝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李轩一眼说道：“不错，李先生可是说到了我心坎上去了。”说完又回头继续朝前面走去。
看来这家伙打算拍灵幻功夫片了，李轩揉了揉鼻子。托后世那些写港娱小说作者的福，自从他知道有灵幻功夫片这个名字的时候，还去看了几部这样的片子。什么《鬼打鬼》《人吓人》之类的都看过，记得《人吓人》是在《鬼打鬼》之后拍的，而且看起来《人吓人》可比《鬼打鬼》要jīng彩好看，情节也比较简单。不过好多镜头记不得了，要是搬的话，那还得自己好好想想回忆回忆……
阿弥陀佛！李轩又邪恶了。
“轩仔，金仔，还有那位钟小姐，再见了。”洪京宝对着车外的三人挥了一下手。
“两位再见，路上小心！”李轩低着头对车里的两位摆手回道。电影已经结束了，不过明显很多人被吓得不轻，一对对男男女女紧紧的抱在一起。电影院门前的小贩们还在使劲的吆喝，可惜光顾者寥寥无几，奇怪的状况让疑惑不解的小贩们不知揪掉了几缕头发。
看着轿车缓缓的开了出去，李轩松了一口气的说道：“金仔，看不出来啊，你认识的人不少啊。”
“哈——”王金照例打了一个哈欠才回道：“废话，香港巴掌大的地方，谁不认识谁。我去开车，快点回去，困死我了。”
“快去，明天陪我去嘉禾走一趟。”
“嗯？”刚准备去开车的王金愣了一下：“干什么去？”
随手抓住了钟楚虹的手，李轩看着那副巨大的《咒怨》宣传海报说道：“加一句宣传词。”
“宣传词？加什么？”
“禁止心脏病和可能猝死病症者观看。”李轩瘪了瘪嘴，他可不想再被吓一次。
（注：六七十年代亚洲的恐怖片基本都是怪谈类，不怎么恐怖，经典代表作是1964年rì本的《怪谈》。）
第38章 扑街的王天霖
“三哥，刚刚真是对不住了，差点给你捅了个篓子！”元逵看着车窗外的夜景不好意思的说道。
随手打了一下方向盘，洪京宝才回道：“你啊，又不是不知道午夜场的规矩，还当场落人家面子。”
“我这不是想帮大嵘哥出口气么，这导演名字可都没听说过，没想到还是阿金的朋友。”元逵挥了一下拳头说道。
“哎！”洪京宝叹了一口气：“大嵘这次输的不怨，你刚刚不是看了，这电影很不错。”
洪京宝口中的大嵘叫邓光嵘，经常在80年代的黑帮片里扮演江湖大哥，和刘德桦、周闰发、林清霞都合作过。70年代初，邓光嵘到台湾发展，并建立名声，他在台湾拍了超过60部电影，和秦汗、秦祥琳并称“台湾三大文艺片小生”的“学生王子”。前年回到香港开了一家大荣电影公司，投资拍电影。后来王加卫的《旺角卡门》和《阿飞正传》就是他投资拍摄的。
而现在，则是邓光嵘刚刚拍完了一部叫《家法》的电影，感觉非常不错。可是送到嘉禾时却发现被一个不知名的小公司抢了先，好档期没了，能不郁闷么？另外，这部《家法》还是任达桦主演的第一部电影，在1979年的香港电影票房榜拍第14名，票房达240万。
“是不错，刚刚看的时候吓了我好几次，原来鬼片还能这么拍。”元逵摸着下巴说道。
没理会这句话，洪京宝看了一眼车外各种灯红酒绿的招牌说道：“反正以后这些得罪同行的事你少做，尤其是导演。现在我们几兄弟，我和元搂（诚龙）算是混出头了。元桦那家伙呢？没什么大志向，一直在邵氏混吃混喝的。我现在就等下个月的电影，要是能把元镖捧出来，我的担子也就轻了一分。元午和元台他们也没打算往影视圈里走，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所以啊，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了，你不会想当一辈子武指吧。”
“三哥，我……”元逵懦懦的说不出话了。
洪京宝也不想说的太狠。毕竟是一起长达的兄弟，于是改口说到：“刚刚和那个李轩在电影院里说了半天，我还真想拍鬼片了。”
“啊？”这下元逵愣了。要知道这两年的香港，洪京宝的动作片就是票房的保证，比诚龙还靠谱。毕竟洪京宝红了好多年了，诚龙去年才刚火。
“啊什么啊！”洪京宝回道：“这几年喜剧功夫片都泛滥了，去年元搂的功夫片更是到了顶峰。盛极而衰，估计这种类型电影也活不了几年了。不找点出路，我们还不得饿死。”
“可是功夫和鬼怪加在一起怎么拍啊？”元逵知道，功夫才是他们的根本，所以就是拍新类型的电影洪京宝也一定不会落下这条根的。
“不知道，我还得好好琢磨琢磨。”洪京宝踩下刹车停下了车子：“你到了，下车吧，明天上工别晚了。”
“知道了，三哥。明见，帮我问嫂子好。”元逵一把拉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看着车外马大哈似的元逵，洪京宝摇了摇头，发动了轿车向家开去。
“我靠，胖子，你写的什么鬼剧本！”李轩随手把一个剧本扔在了茶几上，《鬼咁过瘾》几个大字露了出来。
“什么鬼剧本！跟你学的啊，凶灵，多带劲！”厨房里的王胖子嘻嘻哈哈的大声回道。
凶灵？李轩囧了。《鬼咁过瘾》讲就是在一间学校里，一些问题学生在学校里的厕所里抽烟、喝酒、打架、与女生偷情，反正一切坏事都在厕所内进行。然后有一天，厕所里的鬼再也忍受不住了，开始向在厕所里干过坏事违反过校规的坏学生们展开了一连串的报复。
这鬼可比伽椰子姐姐高尚多了，劝人向善啊，多好的教育片！
“额，是很带劲。”李轩违心的夸奖道，他可是知道的，这王晶编鬼片不怎么行，编赌片和咸湿片倒是一流。
“对了，你今天来干嘛？还专门赶着晚饭点来的？”王金又问道。
“哦！对了。”李轩忙从口袋里掏出三张电影票说道：“明天我的电影就公映了，给你们送票过来，这可是我亲自去买的。”
李轩这下可是买了近二十张电影票，王晶一家的，芬姐她们一店子的，钟小妞一家的，还有一些认识的乱七八糟的朋友的，送票都送了一天。电影午夜场的反响不错，搞得李轩现在也信心十足。就是那个禁止心脏病人观看的宣传语被一些小报笑了好几天，让李轩有点郁闷。
“嘘！”王金忽然拿着锅铲从厨房里冲了出来，比划着的手指小声说道：“别提电影，一提就麻烦了！”
“怎么了？”李轩好奇的问道。
“我爸他……。”王金指了指王天霖的房间说了半句，然后他的鼻子突然嗅了嗅。
李轩也摸了摸鼻子：“你在煎蛋？”
“我靠，这事给忘了，等下吃饭跟你说。”李轩的提醒吓了王晶一跳，提着锅铲又跑进了厨房。
李轩奇怪的看了看王天霖的房间，刚开始一来没看到王天霖还以为他不在家呢，没想到是躲在房间里了。自从李轩开始拍自己的电影以后也没跟着王天霖到处跑了，自己有时间就看一些电影画一点分镜头脚本拿到这来请教，也不清楚这王天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估计事情不小啊。
“爸，吃饭了！”王金端上了最后的一大碗汤，然后边解着围裙边朝王天霖的房间喊道。
“不吃了，你们吃吧！”王天霖落寞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算了。阿金，我们先吃吧，公公这两天心情不好就别烦他了。”王金老婆挺着大肚子在旁边说道。
“那行。”王金想了想说道：“那轩仔我们先吃。”
这下李轩再也忍不住了，端着碗还没吃上一口就对着王金小声问道：“王叔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我爸扑街了呗。”
“扑街？”李轩一愣：“嘛意思？”
王胖子小心翼翼的看了王天霖的房门一眼，然后更小声的说道：“我爸自编自导了一部电影，然后就扑街了。”
“电影？”李轩惊讶的回道：“我怎么不知道？”
他可是查过邵氏二三月份的排片安排的，根本就没王天霖的片子。
“就是你拍《咒怨》的前几天，我爸写了一个剧本。”王金小声说道：“然后邵氏看不上，我爸就找了个小公司，结果，结果……”
“结果怎么样？”
“结果大院线看不上，就拿到小戏院去了，然后前天上映了。我听说啊……”王金又朝王天霖的房门看了一眼：“我听说这两天电影的上座率还不到两成。”
上座率不到两成？还是小戏院！李轩可是惊讶了，这回王天霖算是扑街扑到家了。
“拍的是啥电影？”李轩现在对这部大导演的奇葩电影感到好奇了。
忙不迭的吃了一口饭，王胖子才回道：“不知道，只知道名字叫《大斗大》。”
“你没去看过？”
“本来我今天想去的，可我爸说谁去看打断谁的腿。”
李轩汗了一下，这老头估计也是丢不起这个人了。这群五六十年代的大导演们，现在一个个差不多都成扑街货了。
“不说了不说了，吃饭！”王金有点烦闷的说道。
“额……，对了！”李轩放下手里的碗筷，又掏出那三张电影票说道：“票还没给你们呢，拿去！”
王金没有接，还在一个劲的扒饭。
“怎么不要啊？”李轩有点生气了，这首映怎么都不给面子。
王金白了李轩一眼：“我看了不下五遍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然后你再找找，除了我，我们家里还有谁能去看？”
“额！”李轩看了看正带着一脸无辜表情吃饭的王金老婆。
她不行！大肚婆呢，被吓出个好歹来可就是一尸两命了，他可惹不起。
那王天霖王老头呢？更不行了，你个家伙跑到个扑街货面前炫耀，不是找死么？
李轩突然发现这三张票送不出去了。
（注：《大斗大》王天霖导演的倒数第二部电影，剧情不可考。扑街货，为79年票房榜63位。连扑了好几次之后，王天霖退出了电影导演这一行，专攻电视剧，只有时做一下电影监制。）
第39章 电影双周刊
李轩的电影票全买的是晚上九点钟的夜场，时间非常不错，可以不耽误芬姐和钟爸爸他们白天的营业。要知道今天是礼拜天，而且香港还在实行单休制，一个礼拜天的收入顶平时好几天了。
位置也不错，后排中间，刚好看得清楚也不累。坐在一众亲友团中间，李轩这下也没敢拉钟楚虹的小手了，她老妈就坐在两人身后呢。李轩正襟危坐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电影的开始，两只手的手指不停的在扶手上弹来弹去。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上次午夜场也没见你紧张得手发抖啊？”旁边的钟楚虹好奇的问道。
“我这不是紧张！”李轩的手指继续在扶手上弹来弹去，顺便转头看了看四周。不错，影院的上座率约摸七成，周末的夜场能有这么多人很不错了。电影照这个势头下去过两百万肯定没问题了，本钱算是保住了，就是不知道今天白天的几场有多少人。
钟楚红皱着眉头问道：“你这不是紧张是什么？”
“是条件反shè！”李轩随口答道：“我买了架钢琴，弹了整整一天了。”
“钢琴？”钟楚虹讶然的说道：“你什么时候买的钢琴，我怎么不知道？”
“昨天啊，昨天给你们家送完票路过琴行买的。”
“你还真打算以后都学钢琴啊？”钟楚虹惊讶的问道，她可是知道李轩一直在跟人学音乐的。
“不是！我只是为了学作曲。”李轩咬着后槽牙说道。
李轩真是觉得自己蛋疼了，为什么非得找金镛介绍音乐老师，现在想辞学都不好意思出口。本来跟着学了好几个月的视唱练耳就够郁闷的了，最近徐驲勤嫌李轩的进度慢，每天来他家学弹半个小时的钢琴太墨迹了，直接要他先买个钢琴回家每天试着弹弹。李轩还恬着脸问可不可以就买个吉他，这可是耍帅的标准装备啊，徐驲勤直接甩了一句话把李轩打了回来：“你去问问哪个学校教作曲不是从钢琴学起的？”
“去，你都学了这么久了作了什么曲？”钟楚虹鄙视着说道。
“我作了！”李轩双目一瞪，他今天可在家练了一天，虽然还弹的乱七八糟的！
“真的？”小姑娘好奇的问道：“叫什么名字？”
“童话。”李轩得意洋洋的说道。
老实说，李轩只要一坐到钢琴前就会想起《童话》MV里光良穿着黑西服弹钢琴的样子，那简直是帅爆了！而且这首歌当年可是火爆大江南北的，歌词和曲调李轩可是一直没忘的，现在独自摸索了一天总算能弹出大概的旋律了，可是听起来还是很粗糙啊。李轩摸了摸下巴，要不要找徐驲勤帮忙大修下。而且这歌还有一点不好，这首是国语歌，李轩可不会改词，他现在连什么粤语八音（也有说九音）都还没弄懂呢，这可是写粤语歌的基础。
“童话？你说的是真的？”钟楚红一脸惊讶的问道。
李轩把头一抬：“那是，等过几天小修完了再弹给你听。”这下歌曲就不能给徐驲勤修改了，献给女孩子的歌起码是自己整出来的才好啊。至于过几天是多少天，李轩也没个准，能拖一天是一天。
“姐夫，我也要听！”前座的钟二妹突然转过头来说道。
“去去，小孩子要学习，听什么听！”钟楚虹忙不迭的把小丫头的脑袋按了回去。
“讨厌！”
就在李轩一众人在后面打打闹闹的时候，坐在第一排的陈柏升却拿出了小本子和笔打算等下看电影的时候做记录。
陈柏升是香港贸易发展局的一个小公务员，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有一个兼职，就是刚刚创刊两个月的杂志《电影双周刊》的编辑。一个多星期前杂志的总编辑舒棋跟他说有一部恐怖片上映他可以去看一下，可他当时哪有时间。当时除了大路和越兰打得正欢，就连伊朗也不安宁，爆发了一场政变。结果导致国际原油价格一下飙升了三倍多，从10美元出头，最高涨到了39美元。这可是石油价格史上的大拐点，十年之前原油价格才1.8美元呢。
国际金融业动荡不安，香港这个亚洲的金融中心也不好受。连累他这个贸易发展局的小喽啰也忙着加班，结果等清闲下来，却发现这部电影都要公映了，于是忙不迭的赶了过来。
要说到《电影双周刊》，就不得不提到它的前身《大特写》。
1975年，香港学院派导演的先驱唐书璇创办了《大特写》。整本周刊用普通纸印刷，不以明星艳照为封面，而是以文字内容为主导，让香港电影杂志不再只是翻看的画报，而是可以阅读的书籍，因此，《大特写》一出现，就引起大批年轻电影好爱者的关注和欢迎。
而唐书璇是民国著名军阀唐继尧的孙女，早年在香港定居，后来考入美国南加州大学电影系。毕业后于1969年回香港拍摄了电影《董夫人》，这是第一部在欧洲电影节上受到广泛关注的香港电影，并荣获数项金马奖。她还是香港影坛学院派导演的先驱，直接影响了后来的许安华，徐可，谭加明等人。
但是《大特写》并没有规范的管理制度，它的编辑部是开放的，读者和作者可以随时到访。而且文章的作者基本是零稿酬，就连编辑们大多都是义务兼职，都有正式工作，出稿审稿都不太稳定，所以《大特写》在运营方面一直屡屡亏损。再加上当时唐书璇准备结婚成家离开香港，这本杂志最终在1978年上半年停刊了。
《大特写》停刊后，不少青年电影爱好者都为之惋惜。在现在的总编辑舒棋的倡导下，一批《大特写》的编辑和作者们，共同创办了《电影双周刊》。
可惜的是《电影双周刊》还是沿用了《大特写》的那一套管理模式，除了在湾仔那边有一间小办公室外，编辑们还大多是兼职的。就像陈柏升，继续当他的公务员，就连杂志社的总编辑舒棋先生，现在的正式工作还是嘉禾的编剧和副导演。
结果导致现在的《电影双周刊》在高端比不上《明报周刊》，在娱乐比不上《嘉禾电影》。杂志社的定位不明，经营混乱，特点不清，销量奇差，只能在一小部分读者群里流传。
想起办公室里被退回来的几百本《电影双周刊》，陈柏升苦笑了一下。突然电影院里一下黑了下来，电影要开始了。
电影一开始出现的镜头就让陈柏升愣了一下，随着电影的进行，一条条观后感被陈柏升手里的笔纪录了下来。
“实景的运用，纪录片的风格……”
“音效清晰真实。”
“配乐低沉，给人一种压抑感……”
“昏暗的房间内部也始终带着莫名的压抑。”
“镜头很平稳，换位也少，rì系怪谈类电影的突变？”
“巧妙的分段式拍摄……”
“剧情很少，这是一部为了恐怖而恐怖的恐怖片。”
“整部作品似乎都压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怨气，编剧和导演被家暴过么？”
（注：吾混迹于起点贴，常闻水神于新人曰：龙K，新人勿去。昨rìQ群忽闻龙K有人评吾书，大喜。遂想：吾非新人，可去。看书评，大喜。遂看回帖，却五内俱焚。吾仰天长叹：龙K，非大神不能去。）
第40章 歪楼的报纸
“老齐头，把你这所有的报纸给我来一份！”李轩大手一挥扔出一张百元大钞豪气万丈的说道。根据港娱小说的理论，主角的第一部电影肯定会引起轰动，第二天所有的报纸头版头条都好评如cháo，自己怎么能错过！
老齐头满脸黑线的抬头看了看还隐约挂在东方天幕上的启明星，终于忍不住了，喝骂道：“扑街佬啊，天都还没大亮呢，哪来的报纸！昨天的要不要？”
“啊？不要不要！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兴奋得一晚没睡着的李轩这次又尴尬了，懦懦的拾起报刊摊上的百元大钞站在了一边。
李轩一屁股蹲在了报刊摊旁边，一晚上没睡觉的后果出现了，脑子迷迷糊糊的，头也不停的往下垂下去又猛的一下抬起来。
过了好一会，李轩貌似隐隐约约听到自行车的声音。
“齐叔，你的报纸！”一个小男孩的声音说道。
“哎，好好好。伟仔你可真勤快，比以前那个阿坚早多了！”
报纸！
李轩一下来jīng神了，摸了一把眼角的眼屎，睁开眼就朝报刊摊看去。却见一个小男孩背朝着他丢了好几捆报纸在报刊摊上。
“齐了？齐叔。”
“齐了，齐了！”
“那齐叔，我去下一家了。”小男孩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说道。
老齐头挥了挥手：“快去，送完了早点回家！”
“哎，那齐叔拜拜。”
“拜拜！”
小男孩说着就骑上了自行车，一个重踩自行车就飞了出去。李轩使劲的揉了揉眼角，他感觉那个小男孩的侧脸好眼熟。可惜等他把眼睛上糊着的眼屎揉干净时，只看到那个小孩远去的背影。
“老齐头，送报的换人了？”李轩站起来问道。
老齐头一边解着报纸上的扎绳一边没好气的回道：“是啊！”
“额……”这老头态度有点不善啊，李轩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新来的叫啥？”
“不清楚，只知道叫伟仔，不对啊！”老齐头忽然看向李轩：“你不就买个报纸么？问这么多干什么？”
“啊哈！”李轩摸了摸后脑勺：“这不是看你还在拆绳子么，就随口问问。”
“神经兮兮的！”老齐头把解开的报纸往报刊摊上一放：“自己拿，拿多少报纸给多少钱。”
“哎！”李轩应了一声，就朝摊子上的报纸抓去。本来一部电影午夜场的时候就该有影评人评论的，可惜悲催的李轩那天刚好遇到了大陆从越兰撤兵，这场李轩记忆中打了好几个月的战争其实才半个月就结束了。结果当时满香港的报纸全是那方面新闻，搞得李轩的电影放出去没激起一点浪花。
这次就不信还是那么惨！
“《明报早报》、《东方rì报》、《星岛晨报》、《信报》。《成报》、《文汇报》，再来一份《华侨rì报》”李轩随手把钱往摊子上一扔：“老齐头，我走了，不用找了！”
主刊统统不看，全是那场战争的后续讨论！李轩把所有报纸的娱乐副刊全部掏出来放到了一起。
“先从《明报早报》看起！”李轩翻开了报纸。
“额……”李轩无语的看着娱乐版的头版头条。
“秦祥琳、邓莉君的罗马假rì！”
仔细一看却是有一名影迷在罗马看见秦祥琳与邓莉君携手享受“罗马假期”，这名影迷还上前要求合照，不过被秦祥琳客气地拒绝了。
“呲——”李轩嘶了一下后槽牙，好！邓莉君这时候是亚洲天后，自己是比不了了，不过怎么头版上没一点自己电影的消息？
翻到第二版，李轩终于看到一个豆腐块大小的文章。
“《咒怨》——恐怖片类型片的新方向？怪谈电影的进化？”
李轩仔细看了一下，内容却是小夸了电影一下，说什么独特的东方式恐怖，内容上、或是风格上、还有内在意识上都和世界恐怖片的总体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电影。不过，文章还指出了电影在在情节上的薄弱，拍摄手法的不足等。
“嘿嘿！”李轩一阵傻笑，虽然文章比较小，也不是头版，但内容听起来很不错。
李轩接着又打开了《文汇报》，不用看头版了，还是邓莉君的绯闻，直接翻到第二版，这下不是豆腐块了，占了大半个版面呢。
“恶寒！《咒怨》！一部为了恐怖而恐怖的恐怖片！”
这下李轩懒得看内容了，标题一看就不错。直接丢下了这份报纸，看其他的报纸怎么说的先！照例肯定不是头版。
“《咒怨》，一晚吓晕四人！——《星岛晨报》”
“家暴后的死亡世界，探讨电影的黑暗成因。——《成报》”
“家暴的黑sè世界，压抑情节惹争议！——《东方rì报》”
“《咒怨》人心深处的白sè恶灵，家暴后的死亡怨灵。——《信报》”
额，李轩愣了，昨晚又吓晕人了？而且，这些报纸怎么到后面都在说什么家暴？李轩又翻了翻最后面《华侨rì报》，可结果报纸翻烂了也没看到关于《咒怨》的任何新闻。
这个？和预想的有点不一样啊！李轩也不想想，新的拍摄手法，新的电影类型，首映rì票房都还没出来。有几个影评人敢夸口了说的，还不得先等等，打打擦边球。要是电影票房好了，再夸再贬都由得他们去了。
“哈哈！”邹汶怀放下手里的一份《星岛rì报》，坐在老板椅上对对面的何惯昌问道：“惯昌，昨晚吓晕的那四个人没事？”
“嘿，你还问我，院线可是一直是咏昌管着呢。”坐在对面的何惯昌笑哈哈的说道：“不过我估计这部电影票房应该不错，能一下吓晕这么多人的电影我还没见过呢。”
“哈哈，我估计也不错。对了，邵氏那边的《鬼叫chūn》卖了多少票房了，你得到消息没有？”
“哼！”何冠昌瘪了瘪嘴：“昨天是130万，今天估计更少，打死都到不了140万了。”
“哎……”邹汶怀叹了口气，又接着问道：“那阿龙那边……”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邹汶怀的话。
“请进！”
“咔擦”一声门开了，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来者正是蔡咏昌，嘉禾公司的巨头之一，负责院线和电影的发行生意。
“汶怀，好消息啊！”蔡咏昌一进门就大声说道。
邹汶怀看了看蔡咏昌手里拿着的一份报表问道：“昨天的票房统计出来了？”
“二十八万！”蔡咏昌扬了扬手里的报表说道。
邹汶怀听了此话一愣，赶紧说道：“把报表给我看看！”不由得他不急，第一rì上映就能到二十八万票房的话，那总票房要是运作的好的话保底就可以到四百万，甚至可以延长放映时间冲五百万大关，就像嘉禾刚刚结束放映的《笑拳怪招》一样。
“啧啧！”邹汶怀看着手里的报表摇了摇头，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数据。
“汶怀，听说拍这电影的家伙是一个人干的？”蔡咏昌在一旁问道。
正在看报表的邹文怀点了点头答道：“嗯！”
“那怎么不把他挖到我们公司来？”
“哈哈！”邹汶怀把报表往座上一扔，笑着说道：“都怪罗围和三毛带的好头啊，现在都知道开公司和我们嘉禾合作最挣钱，那为什么还要跑我们公司里来。”
蔡咏昌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忽然想起罗围这个名字，转头对一旁的何惯昌问道：“惯昌，阿龙的事怎么样了？”
何惯昌冷笑了一声：“那个吝啬鬼，死也不肯松口，早晚撑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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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有钱的大佬们
“怎么？这次《笑拳怪招》大丰收，罗围又是只给阿龙三千块？”邹汶怀笑着问道。
罗围，香港有名的跟风大师。1970加入嘉禾，后来导演了李晓龙的《唐山大兄》和《精武门》，算是半个捧红了李晓龙的人。75年另立山头创办了罗围影业公司，还是主打功夫片，罗围自负能捧红李晓龙，当然也能成就别人，于是签了已经准备去澳洲转行做厨师的陈元搂，替他改名“诚龙”。可惜连拍了几部功夫片都是惨败，直到1978年吴斯远外借诚龙拍《蛇形刁手》和《醉拳》才令其走红。
邹汶怀暗喻的就是《醉拳》拍摄后，外借诚龙拍戏的吴斯远给了诚龙五万块的片酬。可惜这笔钱被罗围全部给拿走了，事后只给了诚龙三千块，而当时诚龙在罗围公司的月工资也就是三千块，也就是说诚龙拍了一部大火的片子才等于多打了一个月的工。
而《笑拳怪招》已经于三月七号下画了，香港票房544万，现在排在今年的票房第一。凭此，罗围的电影公司起码可以分到200万港币。
何惯昌眯着眼睛答道：“这回他还知道给阿龙几万块安抚一下了，可是几万块？嘿嘿……”
“你们啊，就是墨迹。老是慢慢磨慢慢磨，这得磨到什么时候才能把人挖过来！”蔡咏昌不赖烦的在旁边说道。
“哈哈！”邹汶怀看着蔡咏昌哈哈一笑：“咏昌，不磨还怎么办？你第一次砸了一百万，人家没要；第二次砸了两百七十万，人家还是没要。看来，阿龙还是很讲义气的。”
“义气？”蔡咏昌冷冷一笑，他想起了上次递上两百七十万港币支票时，诚龙脸上的那股犹豫。
看见蔡咏昌脸上的不屑，邹汶怀凝重的问道：“怎么？咏昌你还要试一试？”
“我这次再加两百万，看谁还讲义气！”
“四百七十万？”何惯昌在旁边吓了一跳：“咏昌你疯了？”这四百七十万都够拍好几部电影了，难怪何惯昌吓了一跳。
“我倒是认为咏昌没疯。”邹汶怀邹着眉头说道：“罗围肯定是留不住人的！听说现在邵一夫也看上阿龙了，我们早点挖过来早点安心，决不能让邵氏把人抢了过去。”
听了这话，何惯昌担忧的看了邹汶怀一眼说道：“钱倒是小意思。可是，罗围那家伙不是善类，我怕那家伙下阴招！”
“呵呵……”邹汶怀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到了我们这个地位，阴招可是不能摆上台的，黑白两道谁没有人，要是他敢出阴招我倒是好办了。”
“那就这么定了，我下午就去见阿龙，这次就不信搞不定！”蔡咏昌大声说道，说完又转头看着邹汶怀问道：“喂，汶怀，还有什么事没有？没有我出去准备了。”
听到这话，邹汶怀拿起桌上的报纸问道：“对了，昨天晕倒的那几个人没事吧？”
“没事。”蔡咏昌挥了挥手：“我都派人盯着呢。再说戏院门口都贴了禁止告示了，到时候要是真出事了责任也少很多。”
“晦气！”邹汶怀瞪了蔡咏昌一眼：“反正你注意一下，能不出事就最好别出事。”
“对了，我们要不要加几家影院播放？”
邹汶怀一愣，拿起桌子上的报表又看了一下。首日二十八万，十五家戏院放映，如果加上剩下的四家和租丽声院线的那几家。
“剩下的那几家在放什么？”
“大嵘的《家法》和尹氏的《三七廿一》，我看了下，大嵘这次的电影很不错。”
“大嵘？”邹汶怀皱了皱眉，邓光嵘在台·湾混了十多年，可有不少关系。算了，钱少挣就少挣点吧。
“不用加了！”邹汶怀合上了报表抬起头说道：“就这样吧，电影多宣传宣传就行了。”
“那行，那我先出去了！”蔡咏昌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关上的房门，何惯昌摇了摇头：“这个咏昌，还是这么喜欢拿钱砸人！”
“哈哈，管他呢，能办成事就好！”邹汶怀笑着回道。
他们两个这时候不会知道，十三年之后还是喜欢拿钱砸人的蔡咏昌砸得王金和周星池反目成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李轩这几天只关注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对面的宝安镇终于改名成深镇市了，可惜还没有什么经济特区的后缀，让李轩的脑子迷糊得一愣一愣的，不是深镇经济特区么？
第二件事就是他低估了这个时代的人对他那部二十年后恐怖片的抵抗性，起码李轩后世没听说过一连好几天都有人被吓晕在影院里的。君不见，后世的网上一大堆人在那说《咒怨》不恐怖的么。不过，还好的是电影还没能吓死人。
最近这几天报纸都热闹起来了，一个劲的讨论这部恐怖片。
一会这家报纸说《咒怨》是对恐怖片新的完美诠释，是一种新电影类型的诞生；一会那家报纸说《咒怨》是对传统恐怖片的创新，拥有一种贴近真实的电影艺术特质；一会另一家报纸说电影情节薄弱，除了分段式结构让人眼前一亮，其他的镜头运用得单调乏味。最后这句话倒是说到了李轩的心坎上，他本来就不会什么导演，电影里唯一的一个长移动镜头和几个变焦镜头全是王胖子完成的。现在想起来他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竟然还能挂个导演的名头。
等几家报纸吵的正带劲，打算采访一下集编导于一身的李轩时，却都傻眼了。这个李轩是谁？怎么没听过？倒是有一些人看到了电影里面的王金，想找他搭搭桥，可惜都让早就被李轩交代过了的王金给挡了回去。
李轩现在的拍摄技术老实说很不咋地，估计也就比后世那些拿着dv机整天晃来晃去的人好一点。现在要是采访出名了，还怎么跟别人学？后面拍什么去？尤其是前几天他还去嘉禾问了票房，得知放映前两天的票房就涨到了六十万，保持良好的话四百万票房是肯定的，这成绩在78年就是年度票房第三的节奏。这下吓得李轩更不敢往嘉禾跑了，自己还是低调点好。
“我愿变成童话里，童话里……，我原变成童话里……”李轩现在很蛋疼，尽管记得这首歌的调子，而且也能模模糊糊的弹一下大概的旋律。可是李轩花了五天多也没能修改好六分之一的曲子，而且每次重新弹一次修改好了的曲子就老感觉还是不对劲，又改了好几次。果然，凭李轩这半调子水平真不适合编曲。
“喂，你别弹了！我没被你的电影吓死，倒被你的琴声吓死了！”王胖子在一旁不赖烦的喊道。这家伙又拿他那本《鬼咁过瘾》的剧本找上门来了，看着李轩一部电影估计可以挣个几十万他眼睛都红了，现在一天到晚抱怨为嘛当时不投资。
“咚！”
李轩双手重重的按在了琴键上，白了王胖子一眼问道：“你的剧本又怎么了？”
“没什么，我小改了一下，你再帮我看看吓不吓人。”王胖子随手把剧本放在了钢琴上。
李轩没有翻剧本，反而看着王金说道：“你真要自己拍？”
“怎么了？”王金好奇的问道。
“我现在这部电影火了，估计会有不少跟风之作。你可是知道成本的，我怕……”李轩没有接着说下去，王金应该明白这个意思。
果然，听了李轩这话王金浑身的力气一下就泄了下去，他可不能学李轩拿仅有的十几万去赌。
“那怎么办？”王胖子哀叹道。
李轩耸了耸肩说道：“两个办法，一是你这个剧本算不错了，找个买家卖出去；二是留着，等过个一年半载小改一下再拍。”
“也只有这样了……”王胖子看着李轩的手又按在了琴键上不禁问道：“那你最近打算干什么？”
干什么？李轩愣了一下。
“我要作曲！”
“我要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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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香港国际电影节
三月下旬初，《咒怨》还在热映，李轩还躲在屋子里继续修改着他的曲子，却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的寻上了门。
“这位是？”李轩给这位三十左右的普通眼睛男递过去一杯茶，眼睛却看了看旁边坐着的王金。
“哦，我介绍一下。”王胖子终于开口了，右手比划着男子就对李轩说道：“这位是《电影双周刊》的编辑陈柏升陈先生。”
“陈先生，这位就是《咒怨》的导演和编剧李轩。”王金又划拉着李轩介绍道。
这下李轩愣住了，看了这么多港娱书，别的倒是记的乱七八糟的，可是这《电影双周刊》怎么可能记不住！这可是香港电影金像奖的创办者啊。后世四大天王之一的刘德桦，为了得这个奖，可是苦逼了好多年的。不过，现在自己可没听过有什么金像奖，倒是台·湾那边有个金马奖。
“李先生，您好您好！”对面的陈柏升倒是先伸出了右手。
“陈先生，您好，坐坐。”李轩回握了一下就抽回了手，指着沙发比划了一下，顺便悄悄瞪了王金一眼。这家伙，说好了自己不接受采访，他怎么还带人上门了。
“不知陈先生这次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李轩可不信王金没跟他说过自己不接受采访的事，但为什么还是带人上门了？
“哈哈，李先生真不接受采访？”对面的陈柏升犹不放弃的问了一句。
知道这是句客套话，李轩也不在意，随意的挥了挥手说道：“我相信陈先生能找上门来肯定是看过我的电影了的，我自己的斤两我还清楚，接受采访只能是丢人啊。”
听了李轩这话陈柏升微微点了点头，那部电影虽好可是导演手法略低，根本看出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这下陈柏升也不废话了，直接说道：“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请李先生的电影参加下个月十五号举办的香港国际电影节的。”
香港国际电影节？李轩一愣，后世今生他都听过这个电影节。不过在后世这个电影节的风头都被金像奖抢光了。那时李轩这个家伙对金像奖还一问三不知呢，就更别提香港国际电影节了。
倒是穿过来之后，知道香港举办了两届香港国际电影节，可惜都办的不怎么样。
“香港国际电影节？可是已经上映了的片子还能参加电影节么？”李轩疑惑的问道，他可是知道后来好多电影节搞得就跟个新片试映会差不多的。
“上映的片子？哈哈！”陈伯升笑道：“我们的电影节瞄准的是全世界，不止放新片，还有电影历史回顾环节，还有年度优秀电影展会。所以，电影节也算是一些已上映或者准备上映影片的海外展销会。”
“啊哈……”李轩尴尬的笑了笑：“原来是这样。”
“那您那部电影？”
“香港国际电影节也是你们周刊举办的？”李轩突然疑惑的问道，要是这样，这本周刊就太牛逼了。
“额……”陈柏升被这个莫名其妙的答案弄的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反应过来回道：“不是，只有我是电影节的遴选委员会之一。”
这下李轩肃然起敬，这家伙，后来说不定还参与创办了香港金像奖，大神啊！得卖个好，于是李轩忙不迭的回道：“这个我可以答应去参加电影节，我下午就去嘉禾那边说一下，毕竟……”李轩皱了一下眉头才继续说道：“毕竟我的电影已经交给他们全权发行了。”
“哈哈，李先生大可放心！东亚的首个国际电影节，没哪个人会拒绝的。”陈柏升牛气哄哄的说道。不由得他不高兴，东亚的第一个国际电影节，从第一届试办的八个人十一万经费，四十来部电影开始。发展到现在的第三届，电影节越来越受关注，展映影片近两百部，终于在国际上有了名声，前景大好。
李轩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于是点头笑道：“那我就祝电影节越办越好！”
“哈哈……”陈柏升拱了拱手：“谢谢吉言！”
对比起香港国际电影节，李轩更关注《电影双周刊》一些，于是忙问道：“陈先生，不知你们的周刊最新一期是什么时候？”
“最新一期？”陈柏升愣了一下才回道：“我们都是两星期一刊，每个月的11号和25号出刊。”
“25号？那就是大后天了。”李轩心里估摸了一下，那里面应该有《咒怨》的专业评论，到时候买一本看一下，后世可是听说这本书就是以影评专业出名的。
“那李先生……”陈柏升喃喃的说道。
李轩疑惑的看着陈柏升：“陈先生，怎么了？”
“既然正事都办完了，我就先告辞了。”陈柏升不好意思的拱了拱手。
“额……”李轩笑了笑：“没想到陈先生杂志社这么忙，那我就不留客了。”
“呵呵，让李先生见笑了。”
“砰”的一声，李轩关上了房门。
看着旁边还优哉游哉的王胖子，李轩不屑的说道：“你看看人家，做事雷厉风行！你整天个懒样……”
“雷厉风行？”王胖子瞪大了眼睛说道。
“不是么？”
王胖子丢了个白眼：“那是他们贸易发展局太忙了，能抽出一上午时间就不错了。”
刚准备去弹钢琴的李轩一下就愣了，转过头问道：“贸易发展局？不是《电影双周刊》么？”
“《电影双周刊》？那是兼职，你以为一间一个月才出两本的烂杂志能养活一家人？”
李轩这下瞪大的眼睛，电影双周刊是烂杂志？编辑还是兼职？忙诧异的问道：“编辑都是兼职的？那杂志还办得下去？”
“怎么办不下去？”王金一把趴在了沙发上：“连总编都是兼职的呢，下次带你去看看。那家伙叫舒棋，跟我一样是个胖子，现在在嘉……”
“舒棋？”李轩惊呼道，这名字可吓了他一大跳。
“是啊，舒棋，怎么了？”王胖子一脸奇怪的看着李轩。
“女的？”李轩一脸怪异的问道。
王胖子看不下去了，鄙视的说道：“你一天到晚想些什么？他可是正宗纯爷们。”
“呼——”李轩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就说时间不对嘛。
“喂，你怎么了？”
“额，没事！”
李轩挥了挥手手，他突然想起后来那个女的舒旗貌似就是王金这家伙捧红的。天啦！这家伙不会有什么恶趣味吧？李轩浑身打了个冷颤。
李轩赶忙开始转移话题，忙问道：“你的剧本呢？”
“卖了！”
“卖给谁了？”
“邵氏呗，这还是我爸要我卖的。邵老头可是知道我上你那部电影的镜了，现在估计骂我二五仔呢。”王金无奈的说道。
“额……”李轩诧异的问道：“那以前就没骂你？”
“估计也骂了……”
“去！”
李轩比划了一根中指，刚还以为自己连累这家伙了心里还不安呢，原来是在浪费感情。
结果李轩下午刚到嘉禾，就听到一个劲爆的消息：诚龙以第一部电影480万的片酬加盟嘉禾。
看着嘉禾大厦前车水马龙的街道，李轩摇了摇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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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半岛茶座
半岛酒店，位于九龙尖沙咀梳士巴利道22号。它是香港历史最悠久的酒店，也是全球最著名及最豪华的酒店之一。它的大堂茶座以下午茶知名，很多电影明星喜欢在此饮茶，因此从五十年代起，半岛酒店就有“影人茶座”之称。李轩后世就知道这间酒店，因为传说邵一夫就很喜欢到这来喝下午茶
而现在，李轩、钟楚虹和王金就坐在大堂茶座的一个角落里。大厅走道上方有个三人乐队在演奏，钢琴、小提琴及长笛，柔柔的音乐轻轻飘来，让李轩感觉很是无奈。
一边搅拌着咖啡，李轩一边瞪着眼睛看着王胖子。
这里的下午茶真的很贵，一杯加了香片的菊花茶就要30港币，一小块朱古力蛋糕竟然要45港币，简直是抢钱啊。而且往窗外看去，也不是波澜壮阔的维多利亚港，而是已经修建了一大半的香港太空馆，砖块齐飞，脚手架林立，怪不得坐了那么久李轩都没看到鼎鼎大名的邵大亨。
“为什么和你朋友见面要选在这个地方？”李轩喝了一杯咖啡问道。
忙不迭的吞下一口小面包，王金囫囵的答道：“这里风景好啊。”
“噗嗤！”钟楚虹突然笑了出来。
风景好？李轩转头看了看外面林立的脚手架。
“额……”王金小尴尬了一下：“好吧，是我没怎么来过，现在来体验一下。”
李轩鄙视的看着王胖子：“那为嘛是我请客？”
“你挣了大钱，不该请客啊，不对……”王金说了半截突然恍然大悟：“你以前就说有杀青宴的，一直没请。现在又来个庆功宴，这下你还不得在利苑请客啊？”
“我钱都还没拿到好不好！”李轩据理力争。
《咒怨》在上映了十六天之后终于在昨天下画了，票房堪堪破了四百万。除了开始的十来天票房喜人外，后来的票房急剧下滑。这也是恐怖片和喜剧片不能比的地方，恐怖片一般看了三遍就没意思了，而喜剧片看了十多遍观众依然能笑哈哈的，还老少皆宜。就像后来诚龙的《师弟出马》，满满的放了一个满月，很多人都看了十来遍，结果票房一下就破了千万。
虽然票房只有四百来万，但《咒怨》依旧成了香港恐怖电影票房的第一名。让人大跌眼镜的同时，也招来了一片骂声。什么情节弱智，什么导演手法低劣，什么电影没什么艺术内涵。李轩听后瘪了瘪嘴，一部恐怖片，吓人就够了，还要多少艺术内涵，再说你们一开始不是满口称赞的么？就连前天出的《电影双周刊》也只是简单的夸奖了一下《咒怨》非线xìng剪辑的巧妙，其他的啥也没说。
“去，没拿到就不是你的了？”王金喝了一口红茶又继续说道：“听说嘉禾已经准备把电影往海外发了？”
“嗯，不快发不行啊，我现在也实在是佩服香港的跟风能力了。”李轩叹了口气。香港的电影人大多很聪明，一聪明就喜欢跟风拍电影，这可是基本能保证稳赚不赔的生意啊。
就像诚龙的《醉拳》火了以后，什么《龙拳》、《铁拳》、《奇拳》都出来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拳头在电影里漫天飞。尤其是李轩的这部一看就是小成本的电影出来后，跟风的人更多。还没等《咒怨》下画，什么《咒鬼》、《咒魂》、《咒死》之类的就出来了，一些小型野电影院放的跟风片子，更是把李轩电影的宣传海报换了个名字就挂上了。
“嘿嘿！”王金得意的笑了一下：“没事，习惯了就好。”
“习惯个屁！”李轩瞪了王金一眼：“你朋友什么时候来？”
王金看了看手表说道：“约得时间早过了，估计又忙住了。”
“话说为嘛你朋友叫舒棋呢？”李轩摸了摸下巴问道，他对这一男一女两个舒棋（旗）很感兴趣。
“名字都是父母起的，还能怎么着！”王金看着李轩说道：“话说你找他干嘛？”
干嘛？李轩头疼了。现在估计邵老六肯定知道他这个人了，那就肯定不好意思往邵氏片场跑了，还不得另外找个片场熟悉熟悉啊。这嘉禾的斧山道片场不是正好么？要是再好一点能把钟小妞也带进去试试，嘿嘿……
“听你说他是嘉禾的副导演，我不得……”
“呵呵……”旁边突然传来一声轻笑，一个提着公文包的胖子走到了李轩他们唯一空着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最近可没当什么副导演了，不过还是忙得很啊。”
“啊？”李轩的脸sè一下尴尬了下来，刚刚背后说人坏话一定被听到了，喃喃的伸出右手说道：“你好，我是……”
“哈哈！”舒棋可没李轩的尴尬，一把抓住李轩的手就说道：“我知道，你是李轩，《咒怨》的导演，久仰久仰啊。”
“啊？哈哈，同久仰同久仰！”李轩尴尬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哈哈……”
这下旁边的王金和钟楚虹都忍不住了，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额？”舒棋看了看笑得正欢的钟楚虹：“这位好眼熟啊！”
“哈哈，我女朋友钟楚虹，《咒怨》里面客串过。”李轩不理会其他两人直接介绍道。
这下舒棋才恍然大悟的说道：“怪不得这么眼熟呢，钟小姐好。”
“舒先生好！”钟楚虹简单应了一声。
“额，刚刚听舒先生说现……”
“嘿，你们两个……”李轩刚说了半截话就被王金打断了：“舒先生，李先生的叫来叫去累不累？直接轩仔、阿棋不就完事了么。”
李轩狠狠的瞪了王金一眼，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自来熟啊！
“哈哈，这好。轩仔，那我就这么叫了啊！”这下倒是舒棋先回声了。
李轩倒也不含糊，也就直接问道：“那阿棋，刚刚听你说很忙，在忙啥呢？”
“忙啥？”舒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道：“最近不是诚龙加盟我们嘉禾了么，邹先生现在正在给他组剧组呢，大制作啊！”
“副导演？”李轩的眼睛一样就亮了，这要是能混进去见识一下。
“额，不是！”舒棋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的说道：“助理场记……”
靠！和李轩刚入行时的工作一样，小喽啰啊。李轩心一下凉了，没戏了，这下怎么办？
王金明显没看到李轩的表情，反而在一旁八卦的问道：“听说诚龙这次的片酬是480万？”
舒棋也对这个话题比较感兴趣，伸出右手比划了一下说道：“光片酬就480万，还有陪给罗围的违约金一百万！邹老板这次是下了血本了。”
“啧啧！有钱人啊。”王金一阵乍舌。
“诚龙这两年这么红，这个价，值！”舒棋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围，低声说道：“听说邹老板还打算花大价钱把诚龙捧成第二个李晓龙呢。”
“第二个李晓龙啊！”王金的眼中一片憧憬。
大价钱捧诚龙？李轩貌似在后世听说过，诚龙的第一次国际大制作电影好像大败而归了。
“不过啊，这次嘉禾内部估计得打起来咯！”舒棋摇了摇头说道。
打起来？李轩一愣，忙问道：“怎么回事？”
“两个打星，还是师兄弟，还都是红人，还都是演功夫喜剧的，还在同一家公司。”舒棋看着众人八卦道：“还不拼个你死我活啊！”
王金恍然大悟：“你是说洪京宝和诚龙？”
而旁边的李轩则眼前一亮，有办法了！
“对，所以我说这下嘉禾有好戏看了！”
“啧啧，不只是好戏，还是……”王金刚说了半句话，突然就站了起来。
“你干嘛？”李轩问道。
王金忙不迭的推开椅子说道：“碰见熟人了，过去打个招呼。”说完就朝大堂的另一端走了过去。
熟人？邵老六来了？
李轩赶紧朝王金走的方向望去，却发现王金前方的茶座上坐着两个头发垂肩的女人。
李轩摇了摇头，不愧是王金啊，走到哪都能泡妞！
不过，李轩突然一愣，怎么有个女的好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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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新浪潮
是张爱嘉？
王金竟然还认识她？李轩愣了一下，不过随即恍然，香港还是太小了！出去走个路都可以遇到几个熟人。
张爱嘉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圆脸女人，平凡的长相再配上土气的黑sè圆领衫，和靓丽的张爱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果然，李轩吐槽了一句，美女还需丑人衬啊。
张爱嘉给李轩最深的记忆，就是她和光头佬麦佳演的那对欢喜冤家。而现在张爱嘉在这，那光头佬呢？李轩摸了摸下巴，貌似好像在开电影公司。
不过李轩显然猜错了一件事，王金不仅认识张爱嘉，还认识那个圆脸女人。他坐下来之后，跟张爱嘉打了个招呼就和那个圆脸女人聊了起来。
耶？怎么回事？王金今天sè心忘带了？
“阿棋，你认识那个穿黑衣服的女人么？”李轩坚持不懂就问的原则。
舒棋悄悄的往那边看了一眼，然后歪着头想了一下：“有点面熟，我想想，叫什么来着？”
“哎呀，想不起来了！”
这家伙想了半天结果还是没想出来，李轩无奈的丢了个白眼。
随便咽下了一口小蛋糕，李轩问道：“你知道洪京宝最近在干嘛么？”
“洪京宝？”舒棋想了想说道：“他有部电影下个月十二号就上映了，最近正忙着宣传呢。”
“电影？什么名字？”
“《杂家小子》。”舒棋奇怪的看了李轩一眼：“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嘿嘿！”李轩小声笑了笑：“最近有个点子，想写成剧本，看能不能和洪京宝合作一下。”
这下，舒棋有点小惊讶了，竖起了大拇指对李轩说道：“有志气，不过你最好快点找他。”
“为什么？”
舒棋端起刚刚服务员送过来的菊花茶喝了一口，嘟嘟嚷嚷的说道：“还能怎么样，元家班那群人都是拼命三郎，基本一部电影上映还没到一半时间就开始筹划下一部了。”
“额……”李轩一愣，那还真的得快点了。
“什么下一部？”
王胖子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了起来。
“没什么……”李轩看着坐下来的胖子随口应了一句，然后伸起拇指悄悄指了张爱嘉她们一下问道：“那是谁？感觉有点熟啊。”
“她们？”王胖子喝了一口红茶：“哦。那个漂亮的，叫张爱嘉，是个演员。”
“我是说……”
“你别看她只是个演员。”王胖子打断了李轩的话：“人家现在自己开公司了，而且她在台·湾的关系，那是这个。”王金伸了伸大拇指。
“嗯？”刚刚还准备问那个圆脸女人是谁的李轩，兴趣转眼间就被这句话吸引了，忙问道：“她在台·湾有什么关系？”
王金看了看周围，才小声的说道：“她的外公，是台·湾前新闻局局长！”
靠！大牛啊。李轩一阵讶然，台·湾新闻局，那可是全台·湾广播、电视、电影、出版品等各式传播媒体的监理单位，有“裁判员”之称，哪部电影像在台·湾上映都绕不过它。就跟后世大陆管电视台的光殿总局一样，想让谁死就让谁死！
“那她怎么跑香港来了？”李轩奇道。有这条件，在台·湾混多好啊。
王金瞪了他一眼：“人家那叫自力更生！”
“额……”李轩愣了，原来是个中二的女人。这要是在后世，多少人做梦都想自己是个某二代啊。
“那个黑衣服的女人是谁？”李轩决定转移话题。
“黑衣服？”王胖子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你说华姐啊。全名叫许安华，是个导演。”
“对对，就是许安华，我说怎么这么面熟呢！”舒棋在旁边放着马后炮。
汗！李轩抹了一把汗，刚还以为那女人是个丑女人呢，没想到就是大名鼎鼎的许安华。
对许安华这个人李轩就知道两条，一条就是刘德桦主演的《桃姐》就是她导演的，结果是2012年金像奖的大热门，得了好多奖。另一条就是她拍了一部叫《疯劫》的片子，然后和徐可的《蝶变》成了电影**cháo运动的代表作。
至于什么是电影**cháo运动？李轩可是一窍不通，只知道那场啥运动过后香港电影好看了很多。
等等，李轩突然一愣。
看了看王金，李轩犹豫的问道：“你刚刚说她是导演？她在拍什么？”
“好像刚刚听她说叫什么《疯劫》。”王金还是垮着脸说道。
“额……”
李轩看了看王金，又看了看钟楚虹。
《疯劫》开拍了么？那是不是香港电影的黄金时代就要来到了？
“拍完了？那什么时候上映？”舒棋在一旁问道，顺手拿起了自己茶杯。
“没，还在拍。”
“嗯？”听到这话李轩愣了一下：“那她们还有时间来喝下午茶？”
王金鄙视的看了李轩一眼：“人家是艺术型导演，拍戏的感觉没了，当然得放了一天假找找感觉。”
“……”
李轩这才愕然想起有一次看《桃姐》的影评时，有人说许安华是一个既注重商业也注重艺术的导演。这不，一没感觉，许大导演就来找感觉了。
“那你们知不知道有个叫徐可的家伙？”李轩忙问道，《疯劫》近了，《蝶变》那肯定就不远了，远了还成什么代表作。
“徐可？好熟的名字。”王胖子摸了摸后脑勺，然后恍然大悟的说道：“你是说帮佳视拍《金刀情侠》的那个导演？”
佳视？《金刀情侠》？李轩一愣，佳视倒闭那会他还不怎么看电视呢，鬼知道是不是他。不过要是导演的话，很有可能啊。
李轩赶忙问道：“大概是吧，他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王金淡然的答道。
李轩一口老血差点从喉咙里喷出来，这个死胖子！
“你要是说那个徐可的话，我可能知道。”旁边的舒棋突然插话道。
“嗯？”李轩疑惑的看向舒棋。
“前段时间听说吴斯远的思远公司投资了一个新人拍电影，那个新人好像就叫徐可。”
李轩眼前一亮，忙问道：“电影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舒棋慢悠悠的答道，就在李轩的那口老血差点真喷出来时，舒棋剩下的那半句话慢悠悠的出口了：“不过听说那家伙还专门跑去台湾的蝴蝶谷取景了，估计是个大制作啊。”
蝴蝶谷！这不就是《蝶变》么？看来就是他了。
电影**cháo果然开始了！
“哐嘡”
一个茶杯被重重的砸在了杯盘上。
李轩、钟楚虹、舒棋都愕然的看着一脸死气的王胖子。
“那个，胖子，你没事吧？”李轩小心翼翼的问道。
“有事……”王金颓废的说道：“华姐搞电视的，现在开始拍她的第一部电影了。你们刚说的那个徐可，也是搞电视的，现在也拍第一部电影了。我这个搞电视的，还在搞电视……，天啊！掉个投资人吧！”
王胖子那投资人三个字咬得重重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李轩。
靠！自己那点钱哪够人折腾，李轩的牙都疼了。
“你有剧本了没有？”李轩闷声问道。
这下王金大喜，忙说道：“现在还没，等下我回去就写！”
“那你还没故事吧？”
“还没，但是你放心，我想故事很快的！”
“不用不用！”李轩赶忙挥了挥手：“我这有个故事，回去跟你说说，你再按故事写个剧本。”
“你的故事？”
“额……，嗯！”李轩恬不知耻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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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禁映
“纸扎店的小工朱大肠，从小就和一众兄弟们由道士二叔公带大……”
“朱大肠？这是什么鬼名字？”王金奇道。
坐在沙发上的李轩瞪了王胖子一眼。这家伙，不知道这名字才是精华么！自己看了这么多电影，这名字还记得清清楚楚的。
没错，李轩现在就在跟王金说经典灵幻功夫片《人吓人》的大概剧情。
“这名字才好，你看，你现在不就记住了。”
“额……”王金恍然大悟的说道：“还真是，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李轩挠了挠头发，自己记得好像是男主角去抓奸，然后遇到了真鬼。于是李轩直接说道：“接下来朱大肠去了一个新寡妇家里捉奸，没想……”
“捉奸？”王金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这个咸湿佬！李轩揉了揉额头：“你别打断我的话行不行！”
“好好好，我闭嘴。”王胖子赶紧闭上了嘴巴。
“没想到朱大肠一下遇到了真鬼！然后，然后序幕就开始了，朱大肠从自家院子里醒了过来。”
“咳咳！”王胖子一阵咳嗽：“中间没了？他怎么遇到鬼的？”
“没了……，至于遇到鬼的故事，那是你这个编剧的事了，怎么写的好笑怎么来。”李轩郁闷的说道，他原来看那部电影时也被开头弄得很迷糊，所以才记得这么清楚。
李轩能记得这么多算不错了，这还是看到有人说这部电影是灵幻功夫片的经典以后，又温习了一遍才记得那么一点的，不然谁记得这么老的片子。至于王金写出来会怎么样，李轩还是有信心的，这么一个后世出名的喜剧片编剧还写不出来一部好笑的电影么？再说了，自己后世看了那么多电影，到时候笑点不够自己摘几个后世的笑料加进去不就行了。
等李轩碎碎念的把大概情节讲完，王金看了看自己的记录本，愁着脸说道：“怎么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道术，我庙都没怎么进过呢，怎么写得出来？”
“说了这是你的问题了，现在你才是编剧。香港不是有个黄大仙庙么？你这几天就多跑两次吧。”李轩在一旁漫不经心的说道。他记得大概剧情就不错了，好多用道术的地方直接一句某某做了个法术就交代过去了，那些神神叨叨的词他可记不住。
这下王金脸都黑了：“好吧，看来我这两天都泡不了妞了。你呢？要不要陪我跑几趟？”
“我？”李轩看了看王胖子：“我不去，我的歌快写好了。”
“快写好了？这么快？”
“嗯！都写了四分之一了。”
“去！”王胖子狠狠的鄙视了李轩一眼：“那就还远着呢。”
不过，还没等李轩把歌写好，《咒怨》的香港票房分账就到了。
可是……
“邹老板，你说什么？”刚到手一百二十万的喜悦还没退去，李轩就被一个噩耗打了个措手不及。
“咳咳……”邹汶怀尴尬的咳嗽了一下：“李先生啊，那个，影片被禁了就禁了。没事，不就一个台·湾市场么，顶死损失几十万的事。”
邹汶怀不尴尬不行啊，毕竟《咒怨》是全权交给他们发行的，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
靠！李轩一阵郁闷，怎么别的主角拍戏都是全亚洲大卖，怎么到了自己还被禁了？
“那能告诉我一下被禁的原因么？”李轩犹不死心的问道。
嗯？邹汶怀看了看李轩，理了理话头说道：“台·湾那边的批文说是非正统思想，严重宣传封建迷信。”
非正统思想？严重宣传封建迷信？难道是光殿总局么？李轩愣了，这算是什么理由？怪不得台湾净出些看得人蛋疼的文艺片！
其实李轩还不太清楚，这时候台·湾和后来的大陆一样，有着极为严格的审查制度。有特别多的敏感内容，比如“宣扬迷信”、“非正统思想”、“描述罪恶过程过详”等等，都有可能被禁。当然好的一点就是，可以拍一些正统思想的鬼片。
而且要知道，这时候东南亚虽然是香港电影票房的后花园。但这些国家和地区，对香港电影并不友好。
印泥从七十年代中期开始实施配额制度，进口电影的配额从1976年开始锐减，到了l978年时只有100部的配额，使得香港电影基本丢失了这块市场。
马来西亚则规定电影院必须交替放映本土电影和外来电影，外来电影的进口、运输、发行以及拷贝数量，都受到严格限制。
而泰国也从1976年开始，进口电影每公尺胶片的税费一下飙升到30泰铢,而且进口电影的票房，还要抽出35%交税。
新家坡从1976年开始提高了电影进口税。一部香港电影如果在新加坡卖了60万的片花，要交纳20万的税。如果是分账发行，票房超过一定额度之后，纯利润的40%要上交。
至于越兰，因为刚刚和大陆打了一架的原因，现在已经开始禁映华语片了。接下来十来年之内，华语片基本在越兰绝迹。
香港电影就是在这重重困难中，杀出了一条血路，铸造了后来的辉煌。
“那邹先生，影片在日本的发行没什么问题吧？”李轩把头摇了摇问道。既然已经丢了这么大一个票仓，还不如问问最紧要的地方。
“哈哈！”邹汶怀哈哈一笑：“那倒是没问题，他们那边可就喜欢这种片子。再说我们和东映、东宝的关系都不错，你可以……”正说得兴起的邹汶怀突然住了嘴，愣愣的看着窗外。
怎么了？李轩也转头看去，却突然张大了嘴巴。
一股股乌黑的浓烟正从窗外飘了起来，难道楼下着火了？
“砰！”
来不及细想，邹汶怀的办公室门就被推开了，何惯昌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
“汶怀，一楼着大火了！”
“什么！着火？还是一楼？”邹汶怀讶然问道。
一楼着火了？那不是把生路给断了么？这下把李轩吓了一跳，也不管这两个人是不是大佬了，直接插嘴问道：“那火烧上来了没？还有哪里可以往外逃么？”
“逃？”何惯昌淡淡的看了李轩一眼：“不用逃。”
不用逃？李轩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下一刻，李轩就听到了由远及近的“哇呜哇”声。
那是，消防车来了。
（注：今天不在状态，就一更了。下午在银行排队站了三个多小时，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