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牡丹楼
百市集一趟逛下来,小张同学不但装备倒腾了一番,而且还捞了30两黄金进帐,加上利源钱庄存着的100两黄金,张赫思索着是不是找个黑户渠道兑换点现钱,须知自己《王朝》之路的终极目标并非雄霸天下,而是——混口饭吃。
只不过刚才小店一行也让张赫意识到,这年头生意要做大,门面功夫是少不了的。
试想,跟人家谈上千两黄金的买卖,你却穿着一身具有新时代丐帮特色的讨饭装,只怕买家也不怎么相信你的实力吧?
马靠鞍装,人靠衣装,这话总是没错的。
于是又在百市集的南厢去逛了一圈后再出来,原本一身非主流砍柴哥造型的小张同学摇身一变,居然也变成了骑着俊马高帅富形象的公子哥。
中等偏上的大宛马是租来的,租价100两银子,每天消耗10两,马的饮食由玩家自行负责,脚程为每个时辰70里路。
《王朝》中马的最大作用就是节约内功体力,用不着你长时间轻功赶路,这跟现实世界的汽车一样,是款很好的代步工具。
如果说马还有点作用的话,那么张赫现在身上这套蓝衫长袍就是纯属的装饰效果了,15两银子一套,穿上去后像个上京赶考的秀才,这很容易让人就联想到《倩女幽魂》中的宁采臣。
此刻张赫就骑着白马,悠哉乐哉的行走在闹市中。
夜间的涪陵郡灯火辉煌、人流如潮,但是张赫还没来得及去打听打听黑户的路子,反倒是先看见之前那横插自己一杠子的高帅富公子哥也走出了百市集。
高帅富大咧咧的在前面走,后面居然还有两个随从跟着,一人神态恭敬、另一人替他牵着白马。
张赫发现这家伙并未往城中热闹方向而去,反倒是朝着城外围的大江边上走去。
一时间张赫好奇心大动,也牵着马悄悄的尾随其后。
这涪陵城乃是鄂州区的第一大水上之城,城中支流密布,但是最大一条支流的江面上此刻正停着一艘灯火通明的画舫,画舫的规模奇大无比,舫顶竖着五色大旗。
五色画舫停泊在夜色下,纵然一动不动也别有一番动人的风情,稍微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出,这里绝非寻常之地。
其实张赫并不知道,这五色画舫还大有来头,它的名字叫做:“牡丹楼”。
牡丹楼号称鄂州第一楼,倒并不是因为它最高最大,而是该画舫长年漂于长江各处,俯瞰沿途锦绣风光,楼如卧凤、雕梁画栋,布局雅致、风情如画,乃是显贵艺妓、风流才子的风月留恋之所。
《王朝》三年,京师四大名捕为缉拿祁连山凶犯曾会师于此;鄂州区第一届武林盟主也在此诞生;甚至连当今天子曾邀鄂州名妓在此楼中登台献艺,故而牡丹楼在鄂州区名气极大,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上至当朝一品大员,下到鄂州实力帮派,乃至风流儒雅的江湖浪子,多汇集于此。
这个原理也很好理解,无论是《王朝》还是现实世界,每个城市都有像“牡丹楼”这样的地方,消费出奇的贵,但生意却又往往出奇的好,因为花钱的大爷们,爱的就是这个调调。
坐在价格特别贵的地方吃喝拉撒,一个人仿佛就会变得神气很多,甚至会觉得自己多多少少还算是个人物。
其实牡丹楼里卖20两银子一壶的“冰翡翠”,也未必比其他小饭铺卖的1两银子三壶的“冰翡翠”口味好,但有些人硬是觉得味道大不一样,所以牡丹楼的门槛之高,这不是普通玩家就可以随意进入的,能进去的人非富即贵,普通人纵然腰缠万贯,若是无人引见,想进去也是难上加难。
但现在高帅富和三个随从走上了码头后好象就不怎么为难,接待他们三人的画舫门口两个英俊伙计满脸堆笑,看样子对高帅富很是熟悉。
我们的小张同学也大模大样的走了上去,很不幸就被一个伙计给拦住了:“公子请留步,若是想登牡丹楼,请出示贵宾名帖。”
高帅富回过头来,神情微微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刚才的穷鬼现在也变成了公子哥,而且居然也能混到这里来。
只不过张赫一下子就有点儿发懵,名贴他倒是知道,有门派有身份的玩家都有名帖,那方便彼此之间飞鸽传书,但是贵宾名帖他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很明显,不要说什么贵宾名帖,就算是普通名帖他都没有。
那伙计看出了他的窘迫,但还是彬彬有礼道:“这位公子,我们这牡丹楼只接待贵宾,对外人恕不开放,除非你有贵宾引见或是有受邀贵宾之名帖。”
这时候高帅富忍不住笑了:“腰里揣着只死耗子,冒充打猎的,穷货也想上牡丹楼,滚犊子一边去。”
“你!”张赫有些恼怒,我说哥子你也过份了吧,我就算是个穷人难道就该你这么爆粗口的么?
高帅富忽又道:“今天是一月一度牡丹楼名曲演奏之日,不是皇亲国戚或者名门望族,休想做这里的楼中贵宾,就凭你?不知哪来的野种也想进去?哼!”
他这话一说完,张赫非但没有冒火,反而平静下来笑道:“呵呵,皇亲国戚好吃懒做,名门望族道貌岸然,还不及我这山野陋夫行得正站得直,再说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他这是典型的斗嘴了,说什么行得正站得直,恐怕小张同学早已忘了自己是怎么阴死剑无语、偷窃血鹦花、搞死玩水一梦这些光荣事迹的了。
不过这时画舫桥上却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说得好,说得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自古雄才多磨难,从来纨绔少伟男,白马公子,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张赫一扭头,只见桥上又出现了一个高帅富,只不过这个高帅富实在是太扎眼了。
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人的态度如此文雅,而在文雅中又带着一种高不可攀的清华之气。
他的穿着剪裁合身、质地高贵、身上佩带的每一件饰品似乎都经过精心的挑选,让人既不会觉得他寒酸、也不会觉得他做秀、更不会觉得他像个暴发户。
腰间的金鲨碧水剑鞘显然也是装饰所用,而腰带上的佩玉更似侠道令牌形状,配合英俊的面容,江湖中像他这么讲究的玩家还真不多,而旁边的白马公子跟他的风采和气度一比,简直就像个跟班。
白马公子的脸色沉了沉,随即展颜道:“原来是齐公子,没想到齐公子今天也有雅兴来到牡丹楼,江都一别,公子安好?”
谁知这齐公子根本就不再理他,而是径直走过桥来到张赫面前微微一拱手:“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他虽高贵,但却绝无白马公子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势,反而充满了说不出的柔和亲切之意,任何人和他打交道都不会觉得有压力,反而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张赫也拱了拱手,淡淡道:“山野陋夫,贱名不足为你们显贵中人所知晓。”
齐公子笑了:“既然公子不愿相告,那在下也不愿多问,但见公子已到牡丹楼前,莫非也对今夜即将演奏的牡丹楼名曲有所偏好,公子既无名帖,倘若不介意,就由在下作公子的引见人如何?”
张赫历来都是有便宜可占就一定要占,爽快的拱手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齐公子微微一笑:“公子快人快语,既不卑微恭谦、也不冒大喜进,正合我意,公子若不嫌弃,在下愿为公子带路。”
张赫点头:“请!”
齐公子拱手:“请!”
桥头两个伙计顿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躬身弯腰道:“请,两位公子里面请!”
白马公子盯着张赫二人的背影,恨恨道:“妈的,这货就爱装逼,总是跟我唱对台戏,还有那个穷货,别让我逮着机会收拾你。”
牡丹楼内部构造可说别出心裁,上下共分五层,但是一楼大厅却是一个空场,空场之中居然有亭台水榭、池塘卧桥,塘中游鱼嬉戏,一派欢乐祥和之气象。
而中央显然是有人要进行表演,四面八方都可以看到那里。
四周贵宾席座却是金碧辉煌,每一座都是花团锦簇、美酒香茗,大厅地面分绣彩云追月、百鸟朝凤图案,五层之间俱是来回侍奉贵宾的宫装丽人,自上往下而看,简直是富丽堂皇、奢华极尽,莺歌燕舞、旖旎多姿,人在此中难免就有一种身坠温柔乡的感觉。
在张赫的感觉中,这还不是一般的青楼妓院,而是高级温柔乡。
马君梅之前就判断对了,哥子你今晚上还真是逛窑子来了。
张赫暗叫一声惭愧,旧社会女子可是卖艺不卖身的,而新时代明星却是卖身不卖艺,《王朝》好歹是健康网游,不会搞些乌七八糟的玩意进来的。
第六十二章 琴音仙子
分五层的牡丹楼中,白马公子径直走到了三楼朝西一席位坐下,而齐公子却是带着张赫到了顶层一张香案边坐下,可说是贵宾席中的佳位。
这让白马公子恨得牙痒痒的。
牡丹楼每个月都会推出一期名曲演奏,由牡丹楼第一名妓琴音仙子开阁献艺,琴音仙子以各类绝美神曲名震鄂州,被誉为鄂州第一琴,她所演奏的琴音令当朝显贵、文人雅客无不如痴如醉,大有余音绕梁三日之韵味。
当然,这只是NPC们的见解,而玩家们愿意来,并不是真的来听她的什么名曲,只是这地方显贵居多,还是那个道理,露一露脸,证明自己好歹是个人物。
再说了,无论《王朝》还是现实世界都存在上流社会,混迹在上流社会,听曲子是假,结交朋友打听消息才是真。
所以每月的这个时候,牡丹楼名流汇聚、冠盖云集,而楼中贵宾席位更是千金难买、一票难求,寻常人只要能够进入牡丹楼都是了不得的本事,而在牡丹楼中争取到一个贵宾席中的佳位更是难上加难。
很明显,白马公子忌惮齐公子,从席位的楼层和坐次就可以清楚二人的名望和实力,偏偏张赫这个家伙阴错阳差的就跟齐公子搭上了关系,居然还大刺刺和齐公子对首而坐。
白马公子只能敢怒不敢言。
“公子用茶还是饮酒?”齐公子对张赫很客气。
但是张赫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客气:“酒,我喝酒,最好是烧刀子。”
烧刀子一般只有在荒郊野外、而且是只有草莽匹夫才会喝,在这样一个纸醉金迷的高层次场合里,他居然要喝烧刀子,不得不说小张同学个性十足。
而齐公子非但没有皱眉,反而忍不住笑了。
见他微笑,张赫不禁道:“齐公子觉得我在这里喝烧刀子是否有些不妥?”
齐公子悠然道:“酒质最纯,更纯于水,是以祭祀祖先天地神灵之时,都以酒为尊为礼,无论在何时何地喝酒,都绝无不妥不敬之说,更何况公子生性豪迈、不拘小节,在下反而更为欣赏。”
酒很快上来了,齐公子端着小杯轻啜了一口,这才缓缓道:“公子知不知道在下为什么要引见你进来?”
张赫微微一笑,他就知道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齐公子望着楼下,神思仿佛已落在远处:“只因公子之前说的话像极了我曾经的一位故友。”
“哦?”张赫好奇道,“什么话?”
齐公子一字字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不过是古代的一句谚语而已。”张赫轻轻一笑。
齐公子喃喃道:“但我那朋友曾经最爱说的就是这么一句,刚才但见公子说出,仿佛觉得那位故友又重新回到我的眼前。”
张赫道:“那么,齐公子的那位朋友呢?”
“故人已去,故人已去矣!”齐公子长长的叹息:“故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张赫见他神色黯然,也不便多问,《王朝》虽是虚拟世界,但其中也不乏齐公子这类中毒太深的人。
张赫道:“我喝了你的酒,我的名字叫做武力收复台湾。”
齐公子抬头道:“好名,武兄不但人如其名,而且性格直率,在下愿意结交武兄这样的友人。”
张赫不由得微微一笑,这齐公子文绉绉的,还真是入戏太深,不过这也正常,这年头,游戏玩得久,什么人都有。
正在张赫二人攀谈之际,整个喧哗的牡丹楼突然安静了下来,就连那些奉茶斟酒的宫装丽人俱都一一回避,只见中央大厅的水榭亭台上出现了人影。
一人、一琴、一炉。
倩影飘飘、摇琴古朴、檀香环绕,只一看就觉得这琴音仙子出尘脱俗、气场极大,外加她一幅绝世容颜,一时间楼上楼下的贵宾们似觉得呼吸都已停顿。
琴音仙子走上亭台小桥,向四方托手作万福:“各位贵客大驾光临,小音受宠若惊、深感荣幸。”
那确实,今夜到场的均是鄂州各路显赫,嗯嗯,小张同学要除外。
她声音如同出水黄莺、绵柔好听,五层楼的各路贵宾轰然回应,不是“三生有幸”就是“愧不敢当”,不是“姑娘客气”就是“小姐谦虚”。
大厅一层靠小桥最近的一个布衣老者道:“音姑娘客气了,老朽早在京师就闻得鄂州有神曲,牡丹藏仙音,姑娘大名如雷贯耳、名震中原,老朽今日得来,实乃三生有幸。”
琴音仙子恭敬道:“黄大人日理万机、为国为民,想不到今晚竟亲自莅临,小音实是荣幸之至。”
张赫看得称奇,小声道:“那人是谁?”
齐公子笑道:“当朝礼部尚书黄达雷,在朝中官居一品。”
靠,张赫倒抽了一口凉气,竟然是朝廷中的高级NPC,这可不是江湖中人轻易敢招惹的,难怪牡丹楼这么大来头。
其实张赫并不知道,不光牡丹楼来头大,而且这琴音仙子的架子更是奇大无比,并非所有能够出得起万千黄金的达官贵人才能作她的入幕之宾,但凡来到这牡丹楼的显赫众人,只有真正有真才实学或是江湖名望的人,她才愿意攀谈几句。
“在下是个粗俗之人,因为音姑娘上次座船经过长江汉口,我让人放行通过,而能进入牡丹楼聆听仙乐我已经觉得十分光荣,所以音姑娘请不必多礼。”说这话的是一个身着褐色皮革、精赤着胳膊的粗壮大汉,他实在不像是一个达官显贵。
但齐公子却解释道:“此人乃是长江三十六道水路的总瓢把子,人称神箭穿扬西凉序。”
张赫点点头,这个长江三十六道水路他是知道的,长江中上游的水中一霸,有时候就连朝廷的难题都得请这个帮派协助的。
琴音仙子与几位显赫打过招呼后,抬头往五楼的齐公子微微一揖,以作万福。
齐公子只是微微一笑、举杯示意,算是见过面打过招呼了。
琴音仙子忽然朝张赫道:“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张赫微微一怔,很是意外,自己可不是什么达官显赫,这高高在上的琴音仙子莫非是认错人了?
其实他并不知道,琴音仙子并没有认错人,而是在她的视野里,张赫全身微微冒着黑光,这是侠义值和邪恶值不成比例的提示,也就是说在NPC的眼中,你是个有危险的人物,只是说这危险幅度并不是很大。
牡丹楼中虽然名人较多,但还没有**人物和杀人凶犯出没。
此刻全场目光都集中在张赫身上,有羡慕、有嫉妒、也有怀疑,但张赫只是淡淡的回答:“说了你也不知道,还不如不说。”
这一回答更是让全场哗然,要知道琴音仙子只跟大人物说话,既然跟张赫说了,而张赫还这样回答,一时间全场各路显赫都是惊奇交加,这人眼生,不知又是哪路神仙?听这口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连名字都不愿告诉琴音仙子。
琴音仙子微微有些失望,不过她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因为她信得过齐公子,她相信能和齐公子坐在一起的人,绝对不会是为非作歹之徒。
这时三楼的白马公子终于站起来拱手道:“音姑娘音律妙绝天下,我等有福得闻仙乐,实乃幸甚之极。”
他这几句话说得文绉绉的也还算是比较得体,但是说白了,他这无非是主动打招呼让自己在各路大神面前露一露脸。
可惜的是琴音仙子根本理都没有理他,而是径直返回亭台古琴中央。
白马公子一张白脸顿时涨得老红,双手尴尬的拱在空中,好在全场绝大多数人都不是轻浮之辈,也不没太在意这个细节。
但张赫却笑了,笑得那个贱,而且那一脸讥讽的贱笑实在是精辟,让人一看到就想打他两锤。
白马公子自然是看到了,心头那股火简直大得可以把牡丹楼给烧了,小子你有种啊,琴音仙子居然还跟你打招呼,对我却爱理不理,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这个穷货,揭穿你的真面目。
只不过他现在也不好发作,因为琴音仙子的纤纤手指已经搭在琴弦上,全场再度静寂,演奏即将开始。
第六十三章 琴中刀剑
琴律,自古以来便是中国国粹之一。
伯牙绝弦,终身不复鼓琴,故有《高山流水》之曲;战国师旷,当阶抚琴、玄鹤起舞,那是何等美妙;大汉蔡邕,听琴倒履,又是另一番境界;而晋代之《广陵散》,更是绝响人间。
历朝历代,琴音琴律都有着动人的传说,《王朝》也不例外,而琴律之高深境界,正与武学、文墨、棋艺、书画的原理相通。
琴音仙子的第一首曲子显得很欢快,听上去说不出的悦耳动听,而且弹奏之时,大厅池中隐隐呈现五彩汉字,显然是系统来为其添词作赋,纵然是再不懂音律的玩家,置身于此情此景之中都能雅俗共赏,配合琴声都能感觉十分愉悦:
“青青河边草,艳阳高照,花也含笑;花香飘,绿水绕,风也轻摇;路途遥,山高水远,路迢迢,云飘渺,与天比高,壮志气豪,不曾轻狂枉年少;看那百花争相妖娆,看我长剑出鞘,傲笑江湖直冲云霄……”
此刻除了张赫和白马公子无心听琴外,其余的人可说都在仔细聆听,都被这等曲子所深深的吸引。
白马公子无心听琴是因为肚子里的那团火始终压不下去,因为从百市集到这里,别看张赫像个乡巴佬似的,但每次吃亏的都是他。
而张赫听不进去是因为他一向不喜欢附庸风雅,要说什么天籁之音对他来说根本是对牛谈琴,还不如云南高格调民间山歌吼着过瘾。
而琴音仙子的第二首曲子就明显没有第一首那么欢快了,不但节奏极慢、而且每一弦都弹得十分用力,全场充满了一种压抑的气氛,每个人都觉得胸口有块大石压着,似喘不过气来。
这顿挫抑扬的琴音仿佛拨撩着每个人内心最负面的情绪,此刻白马公子就有这种感觉,一抬头看见五楼张赫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的火气就又上来了。
忽然间,他一拍香案,面前的筷子突然弹起,挥掌一推,筷子冲着5楼呼啸而去。
他这一着可说相当的突然,因为混合着琴音,旁人根本听不出异响,而且其他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一楼,谁也没想到他在暗中出手。
“啪”的一声轻响,张赫伸手就把筷子给抓住了。
张赫的判断非常准确,对方用的是筷子,而且又是用手掌一拍一推,那么攻击力就很一般。
如果对方只拍不推,筷子依然飞起来,那就不仅仅是动了内功,而且内功还很高明,是以他才敢徒手硬接。
这一过程很短,但要作出精准的判断并不容易,看见张赫接住了筷子,齐公子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颇为赞赏。
张赫虽也在笑,但却暗自运起了内功。
目前他的内功不但有了长足的进步,而且还学习了新的心法,大牛赠送的《回气破金》就是关于内功催动暗器的心法。
这门心法的有两个作用,一是可以在催动其他属性的同时,也可以附加内功劲力在暗器上,第二个作用就是由于内劲的附属,暗器将根据内劲的大小在飞行途中发生变化,但它并不是暗器手法。
所以使用《回气破金》的同时,也必须运起金钱镖,只是张赫此刻把筷子当金钱镖打了下去,而且也是在琴音仙子的琴弦发出“铮”的一声急响后才出的手。
这一着同样快,同样让人意外。
白马公子压根儿没想到对方还敢还击,更让他想不出来的是对方还敢运内功来发暗器。
这原因很简单,这地方一般是不会发生武斗的,理论上除了复活点三生石附近规定的特殊区域外,《王朝》中其他任何地方都可以PK,只要你有实力。
但是你出手也得顾忌两点,一点是小心红名小心捕快,另一点是别损坏公共设施,否则赔得你倾家荡产。
所以张赫这根筷子反打回来,白马公子一点准备都没有,猝不及防当场中招,而且张赫十分狡猾,筷子点在他手腕上,并不打酒杯和盘子,白马公子的脑袋上顿时冒了个“—91”的伤害数值出来。
这一伤害让齐公子都吃了一惊,他知道白马公子防御不差,要知道筷子本身是没有什么攻击的,但张赫随便这么一抖手下去,居然打出这么强大的高分出来,可见张赫刚才的攻击是上了一百大几的。
齐公子吃惊,但白马公子更吃惊,你小子是不是要存心搞我?
这时候琴音仙子的琴声一改刚才沉闷压抑的风格,曲调陡的升高,手指间的速度突然加快,琴声仿佛暴风雨骤然就要来临。
琴声催动,心灵自通,白马公子怒气上涌,再也忍不住了,突然从三楼一个翻身跳下,落在大厅中央拱手道:“在下愿舞一剑为音姑娘和众位贵宾助兴。”
琴音仙子此刻正浸淫在乐曲之中,兀自弹自己的,哪里有余力跟他说话?
白马公子既不理会全场惊诧的目光,也不等琴音仙子回话,纵身一跃跳向席后之间的柱子,脚再一蹬又反弹上附近的一根,如此反复几下弹跳,他居然掠向了五楼。
半空中白光一闪、剑已出手。
他这一剑自然是朝张赫去的。
剑式斜撩,但并未往前推进,而是神充气足、意在剑先,让敌不好判断其来路,足见这是名家剑法。
张赫当然不会中他这些招,而且张赫的方法让他打死都想不出来。
眼看着白马公子掠得太快,张赫抬手就把案上一碟冬菇炒笋给泼了出去,他算准白马公子必然挥剑格挡。
因为白马公子是牡丹楼的显贵客人,他若不抵挡就算这一剑击中了张赫,自己也会被这盘菜弄得全身油腻污垢,到时候就太有失风度、有失形象了。
在牡丹楼里混,像他这样的名门子弟就得遵循游戏规则,头可断发型不可乱,血可流皮鞋要擦油,跑步不会走路要抖,饭不吃但是好烟要抽,面子和形象那是万万丢不得的。
于是张赫这一泼,白马公子手中的剑“刷刷刷”的变化出好几道剑光,只见那碟冬菇炒笋被切断,空中无数菜屑油渣乱飞。
他去势未停,而且剑式还是没有变,只不过等他再度杀到的时候,张赫人已经不在那里了。
他再一抬头,一柄形状怪异的短刀带着一股冰寒的气息反刺他的前胸。
对方的这一击根本就没在乎自己的死活,好象张赫准备硬挺一剑也要剁白马公子胸口一刀。
白马公子的剑式是虚实不定、真真假假,全看对方怎样出手,但是张赫这一下却是实实在在的拼你一刀,以实招硬打虚招。
这已经不是招数上的精奇了,而是PK理念上的差别,齐公子微微颔首,显然是对自己新交的这位朋友十分满意。
白马公子无奈回剑架挡,但张赫的刀却突然转了个圈,居然转向斜切他的脖子,这一着来得又急又狠,绝对是不留情面的杀着。
白马公子这才吃了一惊,不过这时他上升之势已停,人只能抓着大厅中央的布幔往下坠落。
张赫抓的是旁边另一条布幔,于是两人同时下坠。
此刻琴音仙子的琴声犹如倾盆暴雨击打琉璃、又似金戈铁马大军过境,说不出的急促、说不出的紧迫,但也说不出的畅快、说不出的淋漓尽致,而大厅中央的张赫二人兵刃不断交击,漫天的刀光剑影也从天而降,刀剑配合着琴音韵律也“乒乒乓乓”的作响。
如果不亲眼所见,很难体会这样一幅绝妙的画面和其中的天籁琴音,全场人都被二人的打斗所吸引。
在场的名家中其实也不乏武学好手,很多人都看得出来,白马公子衣诀飘飘,出手潇洒、举重若轻,一招一式有板有眼,显然是名家正宗,看上去赏心悦目。
而张赫的刀法和动作就没那好看了,十分的怪异,但是有心人还是能看出,张赫每一刀都十分凶险,表面上随随便便,但白马公子稍微应对有错,那短刀马上就要化为杀着。
是以二人在大厅中央交手了十多个回合,张赫实则占据着上风,把握着主动权,白马公子看起来很潇洒,实际上被张赫压得死死的。
不过张赫还是注意到这里是高档夜总会、公共场合,就没有打算用劲,白马公子却是越打越急,因为琴音仙子现在越弹越快,仿佛千军万马在奔腾、惊涛骇浪在拍岸,那琴音仿佛有一种魔力,牵引着战局的发展,主导着二人的节奏。
白马公子只觉得胸口有万千郁气吐不出来,这郁气只能化为更加凶猛的剑招发出。
此时二人腾空而起,绕着一楼的围栏横向奔跑,显然都动用了轻功在搏斗。
《踏歌行》在这种环境里根本不费劲,横向跑上二楼如履平地,反倒是白马公子有些跟不上张赫的步伐,张赫的流云刀逼得他只能招架,再也无法进攻,说白了,他的基础术还是没有张赫的根基练得那么扎实。
眼看两人环绕着围栏和柱子已经掠上了四楼,齐公子忽然一声惊呼:“武兄小心!”
三楼不知什么地方抛上来一锅龙凤汤,汤盆直袭张赫的前胸,谁也没想到暗中有人对白马公子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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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金莲飞刀
白马公子的武功其实并没有张赫想象中那么高明,其实他也只有2转,只不过依仗着自己身后庞大的势力,故而能进入这牡丹楼中,说句不好听的那就叫沽名钓誉,之前琴音仙子连理都没有理他就是明证。
而两强相争容不得半分外力的干扰,这汤盆抛上来其实伤不了张赫,但难免让张赫分神,只要张赫一分神,白马公子就有机可趁、迅速的转守为攻。
看到汤盆飞来,张赫的火气终于被点燃了,你们这些达官显贵名门正派口口声声光明磊落,公众场合众目睽睽之下居然也突施暗箭,太不要脸了。
这火气一上来,张赫也顾不了那么多的游戏规则,迅速催动内功,左掌猛的推了出去,这是《飞岩掌》用出。
“叮呤”一声脆响,陶瓷做的汤盆立即被掌力震为无数碎片,碎片连同菜肴汤汁冲着白马公子疾飞而去。
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和四楼悬空奔掠中,白马公子想躲都来不及,只见白马公子被褐色的浓稠汤汁当场浇了个劈头盖脸,一身如雪白衣变成了颜料污衣,而且锋利的陶瓷碎片把他英俊的脸庞划出了两道血痕。
幸亏张赫这门掌法的等级和内功还不是太强,若是4转5转的高手来运使,这一掌就要大放血了。
眼看着张赫的短刀又剁来,白马公子无奈只有重新跳向中央布幔再度坠向中央空地。
落地站定后他就像一个丐帮的污衣弟子似的蓬头垢面,本来面目连旁人都认不出了,四周的各路贵宾不少人脸上都有了微微笑意。
齐公子在五楼朗声道:“好一记汤锅神剑,果然名不虚传,白马兄以一敌二,不但神功盖世,更是形象绝佳,齐某人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他这番话是催了内力说出去的,不但讥笑讽刺,而且满场宾客全都听到了。
刚才这一幕四五楼的宾客全都看得一清二楚,而以他齐公子的身份说出来,四五楼的宾客当即哄堂大笑,琴音仙子的琴声这一刻仿佛也变得欢快起来。
这些声音传到白马公子耳朵里,真是说不出的刺耳难听,那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
但是下一刻琴音骤变,音调陡增、变得顿挫凶险。
布幔上的张赫一直没有松懈,他也看得很清楚,白马公子突然朝自己扬手,一点金光迅速朝自己飞来,定睛一看,那正是之前在百市集上购买的金莲飞刀。
暗器这玩意其实在《王朝》中很常见,但是说一千道一万,以白马公子的身份,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场合中,他刚才已经理亏,现在再用出暗器已经不是一个名门弟子的所作所为了。
说白了他也是在众人面前大失面子,此刻急怒攻心,什么也不管了,先使出杀着再说。
张赫挂在布幔上也无处可躲,危急中同时运起了初升境的力量和内功,他决心正面磕飞这把飞刀。
但是这次他错了,这柄金莲飞刀飞到一半发出“咔嚓”一声轻响,六瓣金莲叶子突然分开,一柄飞刀化为了六柄,而且呈怪异的弧线飘向张赫全身各处。
这一着不光在场的宾客没有想到,就连张赫自己也没想到,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钟舒曼的女子袖中箭那么厉害也才几两银子一把,而喝酒的猫的这种飞刀卖得比袖中箭还贵,原因就在这里。
不过为时已晚,张赫挥刀挡开了其中射向自己面门的两片金莲,剩余的三片还是打在了他的股间和腹部。
红伤数值:
“—42!”
“—42!”
“—42!”
张赫大吃一惊,这暗器不但打得自己下身酸麻,身法锐减,而且还险些要了自己的命。
白马公子更是吃惊得无以复加,他也是运了初升境的内功发出,可是对方的防御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平时他这一把飞刀只要击中,3转4转的人不死也是重残。
牡丹楼里的琴声忽然又陡转之下“铮铮铮”的急响,俨然这已不再是琴声,好象战场上的军鼓,两军对垒已经到了冲杀交错最后的决胜时刻。
大厅里的惊呼声四起,因为张赫突然松手离开布幔,半空中坠下直挺挺一刀剁向白马公子的脑袋,这一刀是绝无半点花式技巧可言的,雷霆万均刀光一闪,虽没人刀合一的感觉,但隐隐中声威气势十足,这必是杀人之刀,非要你的命不可。
因为在这一瞬间,张赫怒极而下,身上《浩气四塞》《攻杀剑法》《飞岩剑法》《回气破金》《金钱镖》以及初升境力量内功多种武学和属性同时催动。
他可以容忍别人嘴上说说轻怠自己,但绝不允许别人试图灭了自己。
江湖中的道理一向就是这么残酷,也是这么简单,我不杀你你就要杀我,你要杀我我就先杀了你。
他绝不允许白马公子今晚活着离开牡丹楼,他也有这个自信。
白马公子多少也是有些眼力的,眼看这一刀来得太猛,几乎是不留余地的强力攻杀,他也不敢硬碰硬的触其锋芒,而是飞快的挪身往旁边让开,反正张赫落下后一击不中也会摔伤。
他当然想不到张赫还有一手轻功叫做《凌波渡》,张赫虽是直挺挺的落下来,但是靴子猛的往地面一踏,整个人又轻飘飘的反弹而起,一弹就是四五米。
弹到一半之时,张赫也猛一扬手,五枚铜钱直飘白马公子,白马公子万万没想到那么凶猛的一刀居然是虚晃一枪,真正的致命一击竟是几枚乌黑的铜钱。
其实以他的余力是完全可以闪开的,只是他欠缺了这种想象力和心理准备,所以说,PK这门学问不是实力高就一定能赢的,实战经验和应变能力有时候更为重要。
“噗、噗、噗、噗、噗!”
一连串的急响从白马公子全身各处发出,他的胸口、肩膀、腹部全部中镖。
这串铜钱的攻击是非常可怕的,因为每一枚的攻击力都有181点,这还是《浩气四塞》虽然已经启动、但胆识加成属性的几率却没有发挥的基础上射出来的,饶是白马公子全身70点的防御,铜钱的总体伤害也超过了550点,他简直是非死不可。
“扑通”一声,白马公子呈大字形躺在地板上,他眼睁睁的看着张赫弹上三楼,然后几个《踏歌行》来回就掠上了五楼,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惊骇和恐惧。
琴音还在继续,但却变得低沉而萧索,仿佛预示着这场大战已经结束。
这一变化实在是太过惊人,因为所有的贵客都以为这不过是表演助兴,谁也想不到两人竟是真刀真枪的动手,张赫这货竟然在牡丹楼里当众行凶杀人。
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张赫已站立在五楼齐公子对面的阁楼围栏上,拱手道:“多谢赐酒,我去也。”
说完,他转身一跃,整个人破窗而出,往楼外溜了。
也就在这时,琴弦“啪”的一声断裂,所有的天籁之音登时消失。
琴音仙子站起身长长的叹了口气,望着古琴喃喃道:“知音少,弦断无人听……”
琴音一消失,这些贵宾们仿佛才从梦中醒来,整个牡丹楼顿时大乱,呼喊声吆喝声连成一片,哪里还有半分文人雅客齐聚之地的风流奢华,完全变成了一个闹哄哄的菜市场。
喧嚣中,齐公子仍然坐在香案前一动不动,只是望着张赫离去的破窗大洞微微颔首,举杯自言自语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武兄,临别之际在下敬你一杯,遥祝你乘风而去。”
说完,他仰头饮下杯中的烧刀子,表情变得说不出的寂寞萧索。
第六十五章 又是三招
破窗而出的张赫未作任何停留,他虽不知道白马公子是哪方大神,但他知道自己今天闯了大祸,赶紧走才是上策。
上船的时候他就注意了一下地形,这画舫层层叠叠,就像屋檐一样易于行动,所以他的动作也并不慢。
此刻夜空灿烂、繁星满天,张赫一溜到南面的屋檐边,心就沉了下去,自己那匹大宛马虽还站在桥边,可是二三十柄火把把码头照得亮如白昼,下面不少人手持强弓刀弩,把回城的路封得严严实实。
这时身后不远处一阵衣决掠风声响起,显然是有人催动轻功来到舫顶。
回头一看,原来是白马公子的那两个随从,一人赤手空拳、另一人手持长剑,一左一右的把张赫给夹住了。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牡丹楼上杀人!”长剑随从满面怒容,“就算是京师四大名捕,也不敢在这里动手。”
张赫根本懒得跟他二人废话,现在说话就是浪费时间,浪费时间就是把自己往鬼门关里送。
刀光一闪,流云刀就冲着长剑随从直飘而去。
这流云刀长度短而刃面薄,刀身弯曲而背面厚,有经验的刀客都知道,这样的刀适合劈、切、撩等攻击招数,迎风施展迅速变招是最舒服的,但是最忌讳剁、捅、抡等生硬手法,因为变招不流畅不说,出手的速度也要大打折扣。
真正的刀法名家,别说讲究变招,就算是手上的指甲长了那都是要剪掉的。
张赫无疑有这方面的天赋,刚才和白马公子的PK他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加上他《基础术》过硬,这一刀撩出去简直是又急又快,已比他平常出招快了很多。
一个人在求生跑路的时候,潜力总是不知不觉会发挥出来。
张赫的判断也很准确,白马公子的水平尚且如此,他的随从不应该比他更厉害。
但是两名随从也不见得差,长剑随从举剑就架,另一人的拳头就朝张赫的左肩招呼,一攻一防可见也是老配合了。
谁知虎虎生风的拳头竟毫无障碍的击中张赫,张赫冒了个“—31”的伤害数值后只是身子微微一歪,流云刀的去势根本就没有受到影响。
两人这才一惊,这货纯粹是硬扛着也要给你一击,长剑随从下意识的横剑护胸,但见对方这一刀还是硬生生的撩了过来。
“叮”的一声,黑暗中火星迸现。
“当啷!”
剑竟被震落在地。
蓝幽幽的刀光直逼眉睫。
长剑随从只觉得心头一寒,刀光已经到了他眼前,金属兵刃上那股冰冷刺骨的寒气仿佛针一般的刺入了他的眼睛。
他刚一闭上双眼,疼痛就已消失。
因为他人已喷着鲜血倒了下去。
另一随从只看见流云刀轻易就割断了同伴的喉咙,同伴非但没有招架、更是没有作出闪避,显然是对方这一刀的力量和内功都已经结合得很好了。
但是此刻已经没有他思考的余地了,因为刀光回转,又冲着他反撩了过来。
他既然敢修炼拳法,自然就有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于是双拳弯曲成爪,冲着张赫手腕抓了过去。
只可惜这次张赫的流云刀和刚才霸道的硬砍流完全不同,刀撩到一半“唰唰唰”的闪过几道寒芒,显然是中途变招,同样变得又急又快。
他也觉得面目一寒,也不再有痛苦,也倒下去了。
这次还是一个会心一击的黄伤数值:“—455!”
这是多么可怕的攻击伤害,实际上张赫这一刀的攻击输出刚好在500点,稍微普通一点4转的角色也挨不了两刀。
以张赫目前全身的属性来看,他的最大优势在于各种武学属性加起来攻击极高,缺点就是不能持久,这几刀他可说尽了全力,而且初升境的力量和内功已经开始损耗了。
但是随着这两人的尸体从画舫上跌落下去,下面更加乱得开不了锅,已经有人在惊呼了:
“恶贼,这恶贼已经在牡丹楼杀了三人了。”
“这家伙杀的是武当派的人。”
“四眼,赶快通知涪陵郡的捕快和侠道中人,快,要快!”
“好,我去牵马!”
“傻啊你,你不知道用飞鸽传书吗?”
“我没有名贴啊。”
“你妹……”
……
张赫在舫顶听出了一身冷汗,难道说那白马公子是武当派的弟子?
可是这不像啊,武当中人绝没有像他这么菜的鸟,武当素以剑法和内家正宗称雄,要说白马公子的剑法倒是不差,但内功就不见得有多高明了。
但如果真是武当中人,这次可就撞大发了。
少林武当,中原大陆的武学泰山北斗,这就不同于前两次得罪青城和唐门,武当山上猛人无数、高手如云,你杀了他们的人,这中原大陆上你走到哪里都不会再有清静日子过了。
“我顶你个肺!”张赫暗骂一声。
但他并不后悔,他无论做什么事都不会后悔,无论是对是错他都义无返顾,因为在他看来,后悔其实就是在惩罚自己。
人生苦短,何必自己憎恨自己呢?每个人都应该好好的珍惜自己、善待自己,比如现在,赶快闪人才是王道。
只是这时又有人掠上舫顶,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瘦高的男人已经出现在五色大旗下。
他穿着件破旧的蓝布袍子,一张脸不但发黄,而且也很消瘦,看起来就像是营养不良的样子,但是腰带上却斜插着一节竹鞭,竹鞭棱节一段一段的起落有致,显然已用得有些时日。
《王朝》中的兵器也是有熟练度的,从0%-100%,熟练度越高,出手、招数、威力都会相应的变大,一旦升到100%,这件兵器的本身属性就会发生一定程度变化。
但看这节竹鞭的色泽就知道此人在兵器上的造诣已经很不俗了,张赫不但认得这个人,而且还知道这人的鼎鼎大名,因为他胸前的标志说明了一切,而且刚才的牡丹盛会,琴音仙子还主动跟这人打过招呼,齐公子也恰倒好处的给张赫解释过:
“鄂州涪陵郡,狂砍一条街,中侠。”
也就是说,这个人已经至少有4转了,从转职的角度上看,张赫现在扮演着送死的角色。
狂砍一条街的名字虽然取得那个波澜壮阔、杀神杀佛的,但是神态却是异常的冷静沉稳,他低头扫视了一眼地上的血迹,然后盯着张赫的左肩看了许久,道:“你又受了伤?”
张赫没有说话,但是已经在暗中戒备了,这人不但实力很强,而且眼光也有够毒辣。
狂砍一条街忽又道:“白马公子其实并不算真正武当派的人,但是剑舞堂中已经有人收了他当徒弟,所以你刚才才能得手。”
他莫名其妙的说了这几句话,让人感觉丝毫不着边际,但是张赫却一下子就懂了,武当派的晋升路线为:
“弟子、剑卫、剑舞堂、真武堂、太极堂、新七侠……”
剑舞堂至少是3转,3转的武当派中人,那是玩水一梦都难望其背项的。
但徒弟就不一样了,那是不同的概念,所以张赫才能灭了白马公子这只鸟。
张赫忽然笑了,这让狂砍一条街反而有些好奇,他惊奇的是张赫到了这种时候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汤锅神剑,名不虚传,以一敌二,神功盖世,我佩服得很啊!”这原本是齐公子嘲笑白马公子的话,现在张赫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他说白了就是嘲讽你们这些自命清高的正道人士也不过是一群放冷箭施暗算的家伙。
狂砍一条街沉着脸继续道:“白马公子平时仗着武当之名嚣张跋扈固然让人讨厌,但是你也不该在这牡丹楼上大开杀戒,毕竟谁都该对琴音仙子和武当礼让三分的,而不是兵刃相见。”
张赫不禁笑了,他虽一向不太爱解释,但这次也破例了,就因为对方是一名中侠:“我刚才杀了他,就是我得罪了武当派,但是今天如果是他杀了我,就没有人会说他武当先出手暗算人了吧?兴许还会觉得武当武学惊人、能人辈出,砍大侠,你觉得我说得对吗?因为你是不是也要给武当面子?”
狂砍一条街彻底沉下了脸:“我没看错的话,你的内功现在已经受到了损耗,因为无论谁要秒杀白马公子三个人,只要没达到妙化境都必须动用真力,你本来已经受了伤,我不愿意再出手,但是,你的口气太大了,所以……”
张赫盯着他:“所以怎样?”
狂砍一条街一字字道:“所以我可以让你三招,如果三招之内你能伤得了我,我就让你走!”
又是三招!
又是这句话!
这与当初云中客的话几乎是只字不差。
张赫握刀的手突然捏紧,他甚至可以感觉自己手臂上的青筋已经爆起了,但他知道现在绝不是自己动怒的时候。
关键时候怒气爆发让你人品值狂加一万点然后劈出完美一击把对手给秒了?这是典型的梦话+YY+幼稚=可怜的娃。
一个人真想为自己争面子,就不能依靠你那张嘴了,而得依靠手上的刀,还要依靠冷静的判断。
这之前张赫也遇到过不少猛人,但多多少少都借助了一些外力,尤其是和玩水一梦那一战,那毕竟是5V1。
可这次却不同,这次是1V1,他单独面对4转的中侠,这是个前所未有的巨大挑战,他心中实在是没有半点把握。
就像现在,狂砍一条街就那么随随便便的站在那里,神态随便、姿势随便,手也没有取竹鞭的意思,可说全身上下无一不是空门,但是张赫却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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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诡谲之斗
狂砍一条街的确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他全身虽说暴露得让人发指,可是他这种无所顾忌的暴露其实体现了佛家“禅宗”的原理,有就是无,无就是有,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让人分不清、看不透、瞧不穿。
张赫虽然目前还不知道这些高深的武学理念,但他知道一点,如果现在自己胡乱出手,后果是很难想象的。
也许很多人都会认为,狂砍一条街那么多空门,随便一刀砍翻就是,其实不然,表面上看那是空门,说不定实际上是陷阱,等你一出手,空门只怕立马就会化为杀招。
张赫别的不知道,这一点他还是很清楚:没有把握,就绝对不能鲁莽。
此刻他的情况一点也不容乐观,身上受了伤,体质还在靠逗你玩恢复;之前中的金莲飞刀已让身法受损;而力量和内功的境界削弱已成事实;
比起之前的战斗,这次想伤着狂砍一条街,机会简直可说等于没有。
所以他现在只有等,等待着机会的出现。
《王朝》中的修炼生涯和现实中的潦倒生活已经让他学会了等待和忍耐。
其实狂砍一条街也在等待,他在等张赫出手,因为他也不知道张赫的底细,也不敢胡乱出手。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赫好象丝毫没有出手的迹象。
狂砍一条街惊奇极了,他实在是想不出这个人凭什么能这么沉得住气,楼下的人随时都有可能上来,可这小子就像是一尊石化了的雕像一样,看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好象准备甘心就死了。
星光依旧灿烂,但空气却凝固得似乎快要爆炸,就这么对峙了许久,狂砍一条街反而沉不住气了,冷声道:“你为什么还不出手?”
那个“手”字还没说得出口,张赫终于动了,这是唯一的机会,他无疑把握住了。
“唰”的一道青光升起,狂砍一条街大吃一惊,好阴险的小子,居然趁这个机会出手。
狂砍一条街猛的一掌拍出,试图以肉掌拍开对方的兵器刃面,但是青光突然消失,他猛的感觉下身一阵刺痛,全身力气像被抽光了一样,随即人就软绵绵的往前扑倒。
会心一击:“—386!”
原来,张赫是左手使用青霜剑佯装刺出,刺向狂砍一条街的咽喉,以此来吸引他的注意力。
实际上剑刺到一半收回,真正的杀着是流云刀切向对方的大腿。
张赫没指望这一刀能放倒一个名气极大的4转中侠,但是只要狂砍一条街大腿挨刀,身法就会大幅度下降,短时间内就无力追杀自己,这个自信张赫还是有的,而且这笔帐他也算得非常清楚。
其实狂砍一条街也应该想到,张赫绝对不是一个使用双手武器的人,是的话早在大厅的时候就手刃了白马公子。
只是他自己先沉不住气,先给了张赫机会,结果他连自己的成名武器都还没来得及拔出,就先中了招。
看见狂砍一条街趴在地上,身下血流不止,张赫走上前收刀傲然道:“没有人能让我三招,一招都不能。”
这句话他终于说了出来,连日的苦练和任务已让他今天终于有了说这话的资格。
狂砍一条街已是重伤,身法属性被这一刀废得够呛,他喘息着咬牙道:“还有两招。”
张赫怔了怔,他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倔强,于是展颜道:“你是侠道中人,你说让我三招,你并没有失信,但……”
那个“但”字同样也没说得出口,趴在地上的狂砍一条街突然一掌推了出来,凌厉的掌风呼啸而出,催得五色大旗都在哗哗抖动。
这一着也是张赫万万没有想到的,他忘了,狂砍一条街虽然身法锐减,但是内功却没有受损。
只见掌风结结实实拍在他腹部,张赫整个人被震得“噌噌噌”的后退了好几步,然后半跪在地上,用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才没有倒下。
红伤数值:“—103!”
张赫只觉得双眼发花,五脏六腑犹如翻江倒海一般难受,喉咙间冒出一股腥味隐隐有些发甜。
他知道幸好这只是隔有三五米的掌风,对方这一掌要是真拍在自己身上,自己的尸体现在已经跌落到一楼去了。
狂砍一条街脸上泛出一片兴奋的红润,喘息着笑道:“你要弄清楚一件事,就算我让不了你,你也应该一招就把我杀了的……”
张赫咬牙道:“这种事我忘不了的。”
江湖中人心叵测、波谲云诡,这本是谁也无法真正了解的事。
楼下已经传来了呼喊声:“狂大侠,狂大侠,莫让那恶贼跑了,杀了他,杀……”
狂砍一条街道:“走,我已经无力再杀你,但我也不希望你死在那些人的手上,走,你赶快走!”
张赫吞了口唾沫,强行把那股腥味给咽了下去。
此刻的他真是恨不得跳起来一刀把这个家伙给大卸八块,但尚存的一丝理智告诉自己,现在的确不是发泄怒火的时候,趁这机会赶紧跑。
这时一阵悠扬的萧声从大江深处传来,别人听见这声音恐怕还不觉得什么,但是张赫的眼睛一亮,他又看到了希望。
因为这萧声优美婉转,丝毫不逊于琴音仙子的琴声:
“谁在说刀剑世上最无情,常言道清者自清,情缘伏下了线,为何又复飘远,爱是斩不断理还乱,情是看不透看不穿……”
只见大江上一条箭舟飘来,船头一个艄公正在卖力的摇浆,而船中站着三个超级大美女,裙带飞舞、飘飘欲仙,正是钟舒曼、华飞虹、马君梅三人。
也就在这时,牡丹楼中的琴声又响了,演奏的居然也是同一首曲子。
琴萧合奏,乐音优美,在广袤的大江上远远传开,自有一股说不出的优雅舒适之感,就连张赫都觉得体内的难受感一时间好转不少。
张赫强行运起受损的内功跳上五色大旗的尖端,《踏歌行》的脚步在五面大旗上飞掠,然后纵身一跃往江中跳去,跟着才使用《凌波渡》在江面上轻轻一点,弹起后落点恰好是钟舒曼三人中间。
这时张赫才看清楚牡丹楼满船人山人海,均是手持各种武器叫嚣着要砍死搞死自己的人,他不禁暗自叹息,幸亏箭舟到来,不然今天就要被人乱刀分尸了。
而箭舟速度极快,沿江急下,张赫很想问钟舒曼三人怎么会来到这里的,但他很快想通,因为四人分手后团队并没解散,通过小地图是可以查询方向的。
倒是艄公笑道:“我家公子得知阁下有难,特雇我前来助阁下脱困。”
张赫赶紧答谢:“请问你家公子是谁?”
艄公笑道:“自然是齐士奇齐公子!”
张赫似有所悟:“现在牡丹楼上的齐公子?”
艄公道:“正是!”
马君梅看见张赫浑身血迹,道:“哥子,你这窑子逛得可真强,居然逛到牡丹楼去了,而且还杀了武当派的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佩服你了。”
马君梅刚买了新的华丽衣饰,已经把蜀山的道装给遮掩,看上去不再有仙风道骨的蜀山风采,倒像是丽春院的花姑娘,而钟舒曼和华飞虹也是翠绿长裙、满头花簪,颇有大家闺秀、名门淑女的娇俏味道。
只不过华飞虹一直在船头演奏玉萧,隐隐中正与牡丹楼的琴音遥相呼应。
牡丹楼顶层围栏边,一群显赫贵客正在遥望江面,此刻画舫就算开启,也休想追上张赫他们的轻舟。
一个衣着华贵的道装玩家冷冷道:“牡丹楼本是名流之所,我没想到有人不但敢在这里行凶,而且还敢杀我武当中人,幸好我今晚也在涪陵城,否则的话,这人岂不是要翻了天了?”
齐士奇悠然道:“武当中人也是人,普通玩家也是人,人与人之间本就充满了矛盾,古先生又何必介怀?”
道装玩家冷笑道:“死的又不是你齐公子的人,齐公子当然站着说话腰杆不痛。”
他顿了顿,又对旁边站立着的一个精赤大汉道:“我武当有难,西帮主难道就这样袖手旁观么?”
西凉序面有难色,抬头艰难的看了齐士奇一眼。
齐士奇收起了悠然的神色,肃然道:“西帮主请三思而后行。”
道装玩家冷冷道:“看来是需要我亲自下船,沿着长江水路到处追杀?”
西凉序咬了咬牙,转过了身,齐士奇的面色黯淡了下去。
只见西凉序一挥手,手上便多了一把粗大宽阔的黑色长弓,这弓比普通的长工都还要大一倍,光看体积就知道没有极大的力量是拉不开的。
他号称神箭飞扬绝非浪得虚名,因为一架就是三支箭搭在弦上,每支箭都粗如碗口,精钢箭尖在夜色下泛着尖锐的强光。
如果有心的人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这射击方向是朝着夜空繁星的。
忽然间他猛一松手,“铮、铮、铮”三声急响,三支钢箭脱弦而出,朝着辉煌夜空呼啸而去。
就在这时,琴声骤然一变,变得说不出的生硬嘶哑,而华飞虹的玉萧也忽然放下:“好象不对!”
其实这个时候已经不用她说了,因为张赫三人都已经听到了高空中响起了“呼呼呼”的啸声,就像是巨岩从极高地方落下来,掠起那种啸声极为厚重、极为凶猛。
西凉序的《百步穿扬》厉害就厉害在这里,你明知道他的神箭凶猛,但就是躲不开,更何况箭舟狭小,又哪来多余的空间闪避?
第六十七章 血染大江
夜空中的繁星本是永恒静谧的,最多也就一闪一闪,但此刻漫天的繁星中,好象有三颗星星格外明亮,拖着长长的尾巴划破天际,俨然流星坠落大江。
“快运功!”钟舒曼大叫起来,她不但识货,而且也看清楚了,知道这是非同小可的箭支袭来。
华飞虹和马君梅倒还可以瞬间提劲,但是张赫就不行了。
他的内功和力量本身就已经受到损耗,如果此刻再次强行运起,那就不是损耗那么简单了。
《王朝》中的属性境界并非简单的数据层次体现,以张赫的内功为例子,目前内功是(初升境48点)+26点。
他是33级才1转返回的20级,于是就有了更多的属性点加在内功上,比起20级就1转的玩家,他的内功底蕴无疑更深厚一些,这是优势。
那么劣势就在于他的等级和转职进展就比一般玩家要缓慢很多,修炼就会多耗费一些时间。
而等到他2转如果还能晋升内功境界,这个底蕴就会更加深厚,优势就会更加突出,以此类推,等到3转、4转、5转的时候,内功之深厚,绝非一般人可以比拟。
内功强大虽有诸多优势,但并不意味着就没有坏处。
在战斗中的内功普通时间一过,你强行运功而造成些许损耗,它会像体质一样慢慢恢复,如果损耗稍微大些;那就需要更多的修炼来恢复,再大些你还可以靠心法来恢复;如果损得有些严重了,心法都没有用,必须依靠极为珍贵药材和上乘武学来恢复;
倘若是耗得一干二净或是被乱刀砍死,境界就会递减、甚至还会丢失武功。
同样的道理,目前张赫的内功还是低境界,就算耗得严重,还不至于说境界递减或是依靠药物,可是现在假如再耗,将来修炼到4转5转,内功再厉害也有限得很,很可能就是一个内功“残废”者,因为那已经造成了先天的缺陷。
比如那次摩天道的鬼雨枫耗尽内功震飞一群人,那就是不惜递减境界也要保住黄金。
张赫是深谙这个道理的,之前和狂砍一条街的对决后再掠上箭舟,内功和身法就已经不允许他再折腾了。
此刻钟舒曼大喊出声,张赫就准备跳江躲避了。
只不过大家都还是小看了西凉序的这三支神箭,三十六路水道之所以能够纵横长江中游,靠的就是他这可以远射到大几百米的《百步穿扬》,这门箭法不但需要极强的力量,而且箭支上面贯注了极高境界的强力内劲,寻常武功和刀剑根本就挡不开。
箭支落下来时,钟舒曼就看见飞行的箭支隐隐中仿佛有些扭曲,不是箭支扭曲,而是空气仿佛被撕裂而造成了视野上的错觉。
足见这三支箭的强悍霸道,那是以正面宽大纵深的力度来冲击的。
本来钟舒曼还准备用兵器格挡,但那一刻她瞬间改变主意,也在损耗内功和力量境界的基础上强行扬起拆红针,双针交叉举起,第一支箭落下来时她往上一托,这一托就托在箭杆上。
“咔”的一声,拆红针竟然脱手,强大的尽力震得钟舒曼全身酸软,整个人再也站立不住,“扑通”一声摔进大江中。
但箭支只是微微被托得偏离方向,余势并没有停止,直冲船头的艄公飞去。
“嗤——”
“嘭——”
红伤数值:“—523!”
这支箭不但洞穿了艄公的胸脯,而且还把船底厚厚的木板给穿出一个碗口般的大洞,水流立即涌了上来。
华飞虹和马君梅哪里见过这等威势的神箭,一时间都看得懵了。
“小心!”这次是张赫大叫出声,因为他已经看见第二支箭和第三支箭并非朝自己而来,而是朝她们两个飞去的。
可惜为时已晚,两女虽然反应过来了,但箭支已经近在咫尺。
两人挥剑就挡,只见剑光惊亮,像雪片一样冲天而起,那是两柄蜀山除魔剑被箭上劲力震得脱手,朝夜空中飞去。
又是“嗤嗤”两声急响,张赫的心彻底凉了。
红伤数值:
“—433!”
“—393!”
华飞虹和马君梅的胸脯也被洞穿,两个碗口般粗大的血洞看上去触目心惊,两人的尸体也“扑通扑通”跌入水中。
“马总,华姑娘,钟姐……”张赫伏在船沿上大喊,但回答他的只有滔滔江水声。
张赫的拳头瞬间捏紧,手上青筋爆裂欲出,他知道是自己这次连累了她们三人。
张赫愤怒的扭过头,朝大江上游的牡丹楼方向望去,他的目光不但愤怒,而且充满了仇恨和怨毒。
而牡丹楼的琴声忽然也沉寂了下来,正如这蜿蜒的流水一样,曲调不但低沉缓慢,而且其间充满了一种悲切哀痛之意,似为知音的离逝而慨叹。
琴音越来越小,最终低不可闻,消逝在这永恒静寂的大江之上。
五层围栏上,道装玩家阵阵冷笑:“哼,区区小贼,不自量力。”
齐士奇久久的沉默不语,心中却是暗叹:“武兄,但愿你逃过这一劫,不再有难!”
张赫的确是逃过了这一劫,只不过现在他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因为箭舟进水,正在不断的沉没。
这大江广阔,水流湍急,精于水性的玩家都知道,并不是你会游泳就能抵抗急流和浪头的,大自然之力有时绝非人力可以应付。
张赫被卷入旋涡中拼命的扑腾,水流无情的将他冲向下游,也不知道挣扎了多久,张赫发现全身各大属性都降得厉害,四肢逐渐冰凉,一种发自体内的冰凉,不过幸好这时他已经被冲到岸边。
这处不知名的荒野布满了杂草和荆棘,张赫顾不得疲倦和酸软,就地盘腿坐下后立即念动心法恢复属性。
身法倒是一点点的在缓慢恢复,初升境的力量也跟身法的恢复速度差不多,而《清风诀》缓解了大战之后的耐力与疲劳,但是念动《回风诀》的时候,系统提示该心法暂时无法使用。
张赫暗叫坏事,仔细一看,状态栏上原本代表初升境内功的绿色图标变成了淡蓝色。
张赫的心沉了下去,但凡玩家的武学和境界在状态栏上均以颜色来显示,绿色表示该技能的状态可以正常运使,黄色就表示已经在消耗,红色则是预警,意思就是到了危险的边缘,不要再强催了。
倘若到了红色还要强行使用,那就是真正的受损,那么颜色会逐渐变暗,蓝、紫、褐、乌……而最终变成一团漆黑,彻底变得焦黑什么都看不见那就意味着这门武学已经尽失,完全被废了。
而现在内功变成了淡蓝色,就证明境界受到了损害,《回风诀》要求初升境内功支持,现在初升境内功已经受到了损害,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无法使用了。
张赫虽在落难,但此刻他的思维仍然冷静清晰。
团队已经解散,华飞虹和马君梅已经遇害,钟舒曼生死不明,现在已经无人可以依靠。
这个鬼地方前不招村后不招店的,购买药材补给显然很不现实,而张赫最大的优点就是他从不高估自己,也不低估对手。
牡丹楼上那一堆人中肯定有高手,至少那西凉序就不是善茬,自己侥幸逃脱他们又岂会不知?涪陵郡三生石处一查就知道了。
从地图上看,这个地方仍然处在长江中游区域,也就是说这里仍在三十六路水道的控制范围内,如果要稳妥起见的话,最好就是钻入深山老林中练等级练武学,一来暂避其锋芒,二来好好提高一下武学实力,三来看看能不能把内功境界恢复。
牡丹楼一战威是威风了一把,但付出的代价也是相当沉重的,虽然灭了白马公子一众、砍翻一个中侠,这等战绩对于一个1转在野的玩家来说确实值得骄傲,但是西帮主的《百步穿扬》也让张赫知道了个中厉害。
江湖中能人辈出,高手多如牛毛,行走江湖还是得自身打铁硬,有必要好好修炼修炼一下了。
打定主意后张赫起身,朝着黑夜下的荒野深处走去。
第六十八章 销售奇才
《王朝》时间是以每天32小时运转的,但大家都知道,现实世界可不是这样。
对于一个上班族的人来说,其实每天都有节日可过,24小时时间你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这节日一说其实也很好理解,星期一就是清明节,那上班心情的沉重可想而知;
星期二是劳动节,老板:“同志们,大伙儿加把劲干啊”;
星期三有点儿像六一儿童节,清明早就过去,但是距离国庆仿佛又很遥远;
星期四等于中秋节,就算月亮不出来,但这可是黎明前的黑暗了;
而星期五那就是那元旦节,须知过了元旦,离春节就不远了。
至于周末嘛就不用多说,春节来临,合家欢乐。
但是江尧现在却一点也不欢乐,因为今天是星期一。
走进办公室大厅的时候她习惯性的又望向东南角,于是她的心情就更加沉重了,张赫这小子又傻坐在办公桌前,直挺挺的望着空旷的桌面发呆。
她实在是搞不懂这小子的脑袋里一天到晚究竟在想些什么,有什么呆好发?长期这样下去不抓业务,人都变成呆子了。
“张赫!”江尧敲了敲桌面。
张赫抬头起头:“尧姐!”
江尧面无表情道:“上次我给你的那个单子呢?”
这是第几次问张赫,连她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她唯一记得清楚的就是张赫每次的回答那是绝对的千年不变:“在做”。
但是太阳今天从西边出来了,因为张赫的回答变了:“鸡冠街五星的那个单子是吧?我约了客户今天来面谈。”
“哦?”江尧诧异了,但更多的是好奇。
因为她递给张赫的这个小单子虽然只有2000元的金额,但那客户是她的一个老同学,五星集团的一个部门经理兼行政秘书。
她很清楚她这老同学的身家背景,2000元对人家来说完全就是九牛一毛,但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好奇张赫是怎么约人家来面谈的?
这年头跑业务的销售员都知道,你真要卖个什么产品给客户,东奔西走跑断你的腿不说,等见到人家的面了,人家爱理不理的拿脸色给你看,你还得满脸陪笑的说好话:“您老英明,您老牛逼……”
但你看张赫现在坐在椅子上的那幅漫不经心的大爷神态,好象是人家求爹爹告奶奶要卖产品给他,跑来和他面谈,俨然人家是销售员,而他才是英明神武的领导。
一时间江尧大奇:“张赫,你是怎么约的客户?”
张赫慢吞吞的道:“电话预约!”
江尧又好气又好笑,似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得有些白痴,于是改口道:“那你在电话里是怎么说的呢?”
张赫诚实,非常之诚实:“我说我是宝力健公司的销售员张赫,我卖糖浆给你,你要不?”
江尧盯了他半晌:“就这么简单?这么直接?”
张赫无力的点点头:“嗯!”
江尧有些不敢相信:“那人家怎么答复你的?”
张赫道:“他说他要,并约好今天来我们办公室面谈。”
江尧忽然就觉得自己有些头晕,她是公司里业绩最优秀的员工之一,如果说张赫就这样毫无半点约谈技巧就把客户约来了的话,那么你叫她这样的销售王牌情以何堪?
《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销售精英》、《王牌销售十大成功秘诀》、《如何将一把斧头卖给鲁班》等等这些平时江尧刻苦钻研的名著,此刻在张赫的面前好象变得一文不值,统统失去效果。
她还在犯迷糊,张赫却忽然站起了身,指着大门口道:“来了!应该是他们!”
江尧一回头就看见了自己的老同学已经进入办公室大厅,一个衣着时尚的妙龄女郎,精致的挎包上印有显眼的“LV”标志,她的身材虽然娇小,可是腋下挟着的绿色文件夹和一头精干的短发突出了她职场女强人的形象气质。
何青兰一眼就看到了江尧:“呵呵,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就在想,今天到你公司来说不定会遇见你的,想不到一来就遇见了。”
“欢迎!”江尧大方的笑着,“作为尊贵的客户,我们公司永远都是欢迎的。”
“不愧是王牌销售,三句话不离本行!”何青兰娇笑着,“不过今天我是陪我们储总来的,储总才是你们尊贵的客户。”
江尧怔了怔,小声道:“储总,你们五星公司的储星智储总?”
何青兰笑道:“对,就是大老板储总!”
这下江尧彻底愣住了,她不是不知道五星公司,而是太知道了。
且不说五星公司规模多大,单说人家的办公地点都可以设在这梦星城中最热闹、最繁华、地段最黄金的鸡冠街,这等实力就让宝力健公司只可仰望不可赶超。
而管理这么大的企业,老总储星智平时忙得不可开交,江尧也曾经好几次去亲自登门拜访,只不过都被前台小姐毫不留情的挡了驾,理由是没有预约不能进去,江尧最终刹羽而归。
现在倒好,日理万机的大老板居然在星期一早上9点钟这样的黄金时刻来到了小小的宝力健分公司,江尧的大脑一时间有点短路,这是一个神奇的世界啊。
幸好这时她已经看见储星智了,与很多青年才俊一样,储星智约莫三十六七岁的模样,这个年龄段的男人全身通常散发着异性难以抵挡的成熟魅力,笔挺的深色西服、昂贵的名牌手包、俊朗的面部轮廓、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来的成功人士气质,足够显赫的老总身份,让整个办公室大厅的男男女女们纷纷为之侧目。
李总不知收到了哪路神仙的消息,得知五星公司的储总驾到,慌不迭地的就迎了出来。
与储星智相比,平时一派成功人士形象的李总就像是储星智的跟班,完全没法相比。
看见李总阿谀谄媚的讨好笑容,江尧忍不住有些想笑,不过接下来的一幕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张赫也走了上来:“你好,请问是储总吗?”
储星智怔了怔:“小张?张赫?”
“是我!”张赫礼貌的伸手:“欢迎你,储总!”
“客气客气!”储星智展颜笑道,看那架势好象和张赫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格外的亲热,格外用力的握手,好象不肯放下。
“来,产品的事来我位置上谈!”张赫的邀请还算是热情,但江尧和李总当场就傻了眼,尤其是江尧,她做梦也没想到张赫联系的人居然不是何青兰,而是储星智。
最怪异的是储星智不仅来了,而且看他那表情,好象张赫邀请他,他感到万般荣幸一样,能坐坐张赫的位置那都是十分了不得的事情。
李总很想说“大家到我的办公室里去谈吧”,但这句话愣是说不出口,因为张赫储星智这两人已经面对面的坐下了,中间就只隔着张赫的办公桌,而且一听两人的对话,李总的头晕得比江尧还要厉害。
“小张,身体好不好哇?工作顺利吗?公司规模小是小了点,不过做销售员嘛,总得从基层干起,前天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谈一个合同,真是不好意思,对了,你女朋友呢……”
李总晕迷了,平时他只能在各种公众场合远远的看到储总,连和人家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但看现在这情形,好象储总是张赫的伯伯舅舅七姑大大姨,对张赫嘘寒问暖的关心得不得了。
而张赫的表现却让李总和江尧彻底歇菜,张赫一脸的不耐烦:“储总,我们公司的产品你到底买不买,要买就买,不买就一句话,明说!”
这倒不能完全怪他,常年累月的在《王朝》中做生意,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是不是谈买卖的,三言两语心里就有数了。
“买,当然要买!”储星智回身做了个手势,何青兰就走上来整装待命了。
“你们公司那产品叫什么名字来着?前天你在电话里说过的,我又忘了,价格多少?”储星智一脸的歉然。
张赫望着储星智的表情就像是恨铁不成钢的那种,叹息着道:“肾白银鹿茸糖浆,储总,一盒20瓶一共两千。”
“两千!”储星智扭头对何青兰说道,那意思就是喊她付款。
何青兰皱眉道:“储总,两千的支票数额太小了,不太好开吧?”
储星智道:“那就直接付现金算了。”
当一叠红色的毛爷爷扔在张赫办公桌上时,江尧和李总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这时谈话已经结束,储星智起身,看似准备离开了。
“储总,你稍等几分钟,李总去为您拿产品了。”关键时刻江尧还是分得清主次的,这毕竟是生意买卖。
谁知储星智潇洒的一挥手:“你们直接送到五星公司前台那儿就行了。”
看这情形,他根本就没把什么什么糖浆的事放在心上,好象是专程来看望张赫的,所以离开之际他扭头道:“小张,改天大家一块吃顿便饭吧?”
这下不光是江尧的眼珠子差点凸了出来,就连楚波和余燕等同事都觉得简直是不可思议,堂堂的五星大老总请你一个销售员吃饭,莫非你张赫是什么官二代?富二代?抑或是传说中的红三代?
不过一看张赫上身那件估计总价值不会超过100元的布茄克……对,你没看错,真材实料的布茄克,布做的茄克,所以每个人很坚决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再看张赫那漫不经心的送客表情,所有人都恨不得回家蒙头大睡三天,因为大家做梦都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张赫淡淡的回答:“嗯,可以,等我空了再说,慢走不送,空了电话联系哈。”
第六十九章 原来是运气
送走储星智与何青兰之后,江尧回到张赫的办公桌前,注视张赫的目光里尽是惊诧和怀疑的神色。
而张赫却是埋头在Word文档上工作,你又猜对了,这货认真工作是假,整理分析“君若见”的帖子是真,只不过今天不同,除了君若见的技术帖外,他还要查看《王朝》鄂州区域的小地图,他要为未来几天的修炼作好前期的地形调研工作。
江尧又敲了敲桌子,轻声道:“张赫,你跟储总认识?”
“认识!”张赫头也不抬,他今天下单有功全公司人亲眼目睹,现在就算李总来找他的茬他也不怕。
“怎么认识的?”看来江尧的八卦之心不但有,而且还很大,因为她怀疑张赫可能是传说中的官二代,否则的话储星智为什么对他那么客气?
“前天打了几次电话,我们比较谈得来。”张赫边说边皱眉,“不过今天才见到真人,没想到他这人居然婆婆妈妈的,这么罗嗦。”
江尧差点就给跪了,你居然说五星公司的大老板婆婆妈妈的,还罗嗦。
“你……你……”江尧一激动,那口气就没上得来。
“尧姐你怎么啦?”张赫很是不解。
“没,没什么!”江尧深吸了一口气,她努力忍住没说“你想把我气死啊”,不过她还是不死心,而是继续套张赫的话:“对了,你是怎么知道储总电话的呢?”
她这个问题在张赫看来纯属就是废话,五星公司的广告漫天乱飞,上网随便一查都知道,打入后就是集团彩铃:“您好,欢迎致电五星有限责任公司,说普通话请按1,SpeakEnglishPresstwo,四川话请摁3,分机号码行政部请按4,财务部请按5……总经办请按9,人工服务请按0,返回上级菜单请按‘井’号键……电话接通中,请您稍候……喂,你好,哪位?张赫?哪个张?哪个赫?……”
追问了大半天,江尧彻底服气了,她现在也终于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当一个人的运气强大到逆天的时候,任何销售技巧在其面前都是浮云。
张赫根本就不是什么官二代富二代的,他能做成这一单,靠的就是“运气”二字。
“看储总那么关心你的样子,还要请你吃饭,你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呢?”江尧最好奇的地方就在这里。
张赫不紧不慢的回答:“这个简单,我说请他吃饭,他就说我这人痛快,希望能做个朋友。”
“你请他吃饭?请他吃什么?”江尧一脸的怀疑,虽说销售员请客户吃饭多少有些间接贿赂的味道,但中国人的人情风俗传统是摆在那里的,而且她是比较清楚张赫经济状况的,拿着800块钱一月的工资请人吃饭,能请到哪种规格,她不敢想象。
张赫还是那幅轻松的神态:“我前天就给他说了,只要他买我们公司的糖浆,我就请他吃炸酱面,帝王美食城的那家炸酱面味道很好的,他很高兴,于是就答应了。”
如果换个人来听张赫的这些话,说不定就信以为真了,但江尧是知道“帝王美食城”的,从公司下楼往南走500米,那里有一条破烂小弄堂,弄堂里面有家小面摊,几张破桌子几条烂板凳随便一摆,连苍蝇馆子都谈不上,它就敢自封为“帝王美食城”。
就算《王朝》中雨花村的小饭铺,都比帝王美食城豪华十倍。
江尧忽然不说话了,只因为再这么问下去的话,公司8个销售部的人可能要被张赫这小子活活的气死,你说你小子的运气怎么能这样呢?简直是好得一塌糊涂!
幸亏这时李总回来了,李总的标志性动作就是面带笑容、走到大厅中央、潇洒的拍一拍手,然后大家就安静下来了。
通常李总有这个动作的时候,就意味着他有大事要宣布。
“各位,今天我们公司有一件喜事,刚才大家都看到了,销售8部的张赫成功卖出一个两千金额的单子,可以说这是现场销售的实战经典案例,我希望各位同事都好好向张赫取经学习……”
他煞有其事宣布的喜事是这个,大家的表情还是挺严肃的,但多数人还是忍不住想笑。
大家严肃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能和五星储总搭上关系,那可是撞大发了。
这毛病好象多数中国人都有,比如说那人是个领导,你跟他走得近,多多少少是有好处的,至于究竟有什么样的好处,具体点的东西恐怕连你自己都说不出来;
还比如有一处彩票销售点有人中了500万,其他彩民一窝蜂似的就杀向那个点了,不为别的,只为这里出了特等奖,我沾沾喜气也买一注,万一也中个500万捏?
大家想笑也是有原因的,两千金额的单子也值得李总专门站出来通报?要知道公司有业绩的销售员随便一单都不会低于一万金额。
而“现场销售的实战经典案例”则是让人哭笑不得,如果每个销售员都像张赫刚才那一脸的不耐烦,只怕业绩好到每个月连最便宜的巧面馆方便面都吃不起。
可是无论如何,张赫同学终于打破历史纪录,从今以后,他就不是“蛋”的保持者,而是“两千先生”了。
李总清了清嗓子:“按公司规定,销售提成是八个点,但是张赫的这种敬业精神和专业素质值得大家学习,所以,公司决定奖励张赫同志1000元奖金,鼓励张赫的这种精神,大家鼓掌欢迎……”
办公室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张赫顿时眼睛一亮、精神大震,1000块的奖金?这下可爽了,这个月的水电气和生活费总算是有作落了,马总和胖子那里总算是有交代了。
李总啊李总,一朵花儿开就有一朵花儿败,满山的鲜花只有你是我的真爱………
不过张赫要是知道李总此刻在想什么的话恐怕也得吐血。
“小张这家伙有一套啊,居然能和五星的储星智攀上关系,难怪他当初看不上销售8部的经理位置,容我再想想,销售2部经理位置我看他倒是挺合适,干脆让他上,要不就做这分公司的副总算了……”李总如此想道。
***
李总还在反复考虑怎么拉拢张赫的时候,张赫的潇洒身影已经出现在《王朝》中,这几天他一直在长江中游的荒郊野外像个孤魂野鬼似的到处游荡。
什么藤蔓、毒蛇、蜥蜴的小怪他是杀得手软,等级当然就有了一定程度的进步,从当初的30级已经升到了现在的38级。
玩家的升级属性点在每个阶段都是不同的,1-20级每升1级可获5个属性点,21-40级则是6个,41-60每级获得7个,以此类推。
这个标准是按照转职等级来递增的,说白了也是智脑系统为了平衡性作出的规定,毕竟有些玩家是练级狂人,级高获得的点数就多,属性高也可以弥补一些装备上的不足。
但,还是那句老话,空有一身高属性而没有各种武学、装备和转职的支撑,同样是废柴一匹。
这48个属性点张赫平均加了力量和内功,因为目前这两大属性有境界,加上去有110%和120%的递增效果,所以现在张赫的力量属性为(初升境55点)+41点,内功为(初升境48点)+55点,
武学在他的苦练之下,多数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攻杀剑法》(宗师级,提高35%攻击输出)
《飞岩剑法》(宗师级,攻击+30%,会心一击几率+15%)
《五行手》(宗师级,力量*2.7的束缚力)
《金钱镖》(宗师级,可同时发出5枚铜钱,伤害=内功*2.0+力量)
《飞岩掌》(宗师级,徒手伤害=(力量+内功)*2.0,掌风伤害=内功*2.0。)
《碎石脚》(宗师级,肉搏伤害=(力量+内功)*1.5,范围伤害=(力量+内功)*0.5)
所有的攻击性武学全部练到了宗师级,可说张赫还真有点我党的风范,只要认真刻苦起来,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当然,这么拼命也是有副作用的,张赫这几天在野外生存,身上的干粮早就吃得一干二净,实在不行了只有在野外抓蛇抓蜥蜴抓野兔子来吃,而且还是生吃活吃,吃下去那股子味道让他几欲呕吐昏倒,但这家伙愣是忍受下来了。
倒不是说他不会烤肉,而是他身上没有火折子,“钻木取火”这种事书上写着倒是容易,你要是真钻起来,钻得你满头大汗都不一定能燃,更何况那也太浪费时间。
轻功《凌波渡》也练到了宗师级,可以连续四个起落的上下反弹四次,算是功德圆满了。
而最值得一提的就是《基础术》,这个技能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练满了,达到了最高的绝顶级,手上的两把武器攻防转换皆可做到挥洒如意、行云流水。
其实纵观张赫所有的武学技能,全是以高攻高伤害为主,而这些技能全都关系到属性的高低,也就是说,最典型的《金钱镖》,如果张赫综合运用各种属性打出去,5枚铜钱全中的话,这是可以产生接近千点极限伤害的。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伤害,真正实战中别人不可能傻站在那里不动,让你一把铜钱全中的。
更何况铜钱薄而轻巧,施展的力度太大、距离又太远的话,那绝无可能命中一个点,
金莲飞刀张赫也仔细研究了,而且还是拆开来研究的,这飞刀的秘密就是:它是由六片薄锋状的刀刃组成,内部由机簧连接,构造十分精巧,所以看上去就像是一朵莲话,实际上只要你有暗器手法和内功心法,发出去后它就会散开,形成多种效果,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它很昂贵了。
而张赫能拆开也是因为他的另一个副职是铸造师,至于水平嘛,你又猜对了——白得不能再白的白板。
第七十章 笑红尘
长江中游的这片地区属于大娄山山脉,张赫所呆的险峰又叫做金佛山。
金佛山,古称九递山,由金佛、箐坝、柏枝三山等一百零八峰组成。
每当夏秋晚晴,落日余辉把层层山崖映染得金碧辉煌,如同一尊尊金身大佛闪耀出万道霞光,异常壮观美丽,因而故称“金佛山”。
山涧怪石林立、群峰凸起,林木茂盛、溪水潺潺,但张赫却没有半分心思欣赏这些美景,反而只想快些走出这片山脉。
论坛上的地图攻略有记载,沿途走出这片山脉后,即可绕开长江中游三十六路水道联盟。
牡丹楼一战他没吃多少亏,但是连累了马总和华美女,钟美女也下落不明白,这个梁子结得冤枉。
可是三十六路水道联盟暂时还不是他能够惹的,现在暗夜流光剑的任务才是正道,所以张赫决定继续东行。
不过就在这时,一阵又一阵若有似无的琴声从山涧深处飘来,琴音天籁、柔淌似水,仿佛山涧流淌的清泉那般悦耳。
不看四周美景,只听这琴音,便觉得浑身说不出的舒服,整个人更是身心愉悦。
而望向天际,琴音仿佛在蓝天深处穿梭,天地之间只剩下这一刻的空灵。
琴声似曾相识,张赫顺着声源走去,很快他就看见半山上一处平整石台上的人。
一人、一琴、一炉。
衣诀飘飘、摇琴古朴、檀香环绕,于深山中演奏,少了牡丹楼上的那种奢侈豪华,但却多了一种超然于世外的清幽。
张赫没有打搅琴音仙子的演奏,他只是静静的站在不远处聆听。
如果有人看到这场面,一定会惊奇得无以复加。
因为半山上的美女犹如天上的仙子一般出尘脱俗,而另一侧的张赫却是连日在野外生活,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活象一匹野人,这画面怎么看怎么也不协调。
倒不是张赫觉得琴声优美,事实上他对音律屁都不懂,连日的修炼让他感觉有些枯燥,而此刻琴音仿佛情人的耳语一般温柔可人,他并不想打搅这份难得的宁静。
许久,琴声渐落,琴音仙子这才睁开双眼,开口道:“涪陵一别,公子安好?”
张赫有些惊讶,他没想到琴音仙子会出现在这里,这恐怕又与自己有关了。
他淡淡一笑,回礼道:“托福,尚算安好。”
琴音仙子凝注张赫片刻,微微蹩眉:“公子伤势至今未愈?”
张赫怔住,暗忖这个NPC目光可不简单,居然看出自己的内功境界受到了损害。
琴音仙子微微一笑:“公子倘若信得过小音,小音愿为公子演奏一曲以助公子恢复。”
“呃?”张赫显然是不相信的,不过按理说像琴音仙子这样的NPC是不会对自己怎样的,于是他也不再多虑,在草丛中盘腿坐了下来。
琴音仙子的手指重新搭在琴弦上,第一个音符已弹出。
按照张赫的设想,一般来说《王朝》的剧情无非就是什么来一首《清心咒》、《普渡曲》啊什么的,让人听得如坐云端、全身舒服,然后就耐力疲劳就有所恢复了。
可是这次他却错了,琴音仙子弹奏的非但不是软绵绵的柔和调调,反而是一首众所皆知的老曲子: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得太早;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想开心到老;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摇;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
这《笑红尘》从琴音仙子的指间弹出,其曲调节奏非但没有蜿蜒连绵,反而铿锵顿挫,好象大风在山涧肆意飞掠,又似孤舟在大海上随波飘荡。
初一听,充满了说不出的洒脱逍遥之感,但仔细一听,又让人仿佛感觉到一种隐藏在逍遥洒脱中的深邃寂寞之意。
那种感觉,就像是人经历了刀光剑影、爱恨情仇之后,站在云端望着下面的绿水青山,一种高手寂寞的味道马上扑面而来。
之前在牡丹楼,张赫原本对琴音仙子的演奏不以为意,此刻沉醉在音律之中,他这才明白琴音仙子技艺非凡、琴倾众生,一时间心生敬佩。
一曲即终,张赫躬身恭敬道:“得闻仙音,在下深感有福。”
琴音仙子目光闪动:“公子对此曲感觉如何?”
“我对音律不通,但……”张赫沉吟着道:“这曲子听起好象很潇洒、很快活,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仙子弹出来,其中想要表达的意思,仿佛很伤感、很悲凉……”
琴音仙子这才脱口赞叹:“公子虽乃一介草莽英雄不懂乐章,可公子对音律见识之深,感悟之高,远胜那日牡丹楼显赫富贵之众,小音琴中之知己,公子当之无愧。”
“不敢!”张赫刚一回礼,就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他低头一看,简直是惊喜交加,状态栏代表初升境内功的淡蓝色图标居然恢复成了正常状态的——绿色!
这下他懂了,恢复境界的法子原来是用心聆听并且评价琴音仙子的曲子,这显然是一个任务剧情。
一时间他又很迷糊,按理说恢复境界需要修炼、需要药物、或是需要武学,可是琴音也能恢复,他这还是第一遭亲自经历。
《王朝》中的秘闻怪事正如武学一样博大精深,谁也不敢说自己全都知道,全都了解。
不过还是那道理,这天底下没你白占便宜的事情,张赫知道NPC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你玩,肯定是自己暗中触发了什么任务。
果然,琴音仙子又道:“那日牡丹楼相遇,我见公子非比旁人,故而以琴音相激,公子豪迈,不畏强权,果断出手,连杀数人,小音深感敬佩,公子虽逃脱至此,可那日与公子同行之持箫女伴却为何不见影踪?”
张赫是何等精明的人物,琴音仙子这么一问他就懂了。
当天最后从牡丹楼闪人的时候,华飞虹的箫声和琴音仙子的琴声在大江上遥相呼应,刚才琴音仙子说是引为知己,很明显,她真正想找寻的人是精通音律的华飞虹,而不是自己。
不过既然连琴音仙子都找不到,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这段时间自己和华飞虹联系不上了。
飞鸽传书也有很多限制的,距离太远了不行,特殊区域不行,不在临近的三个区州不行,没有名帖和好友名单也不行……这样一推断,华飞虹肯定认为自己是沿江而下,朝着陈州方向去了。
张赫道:“与我同行那位叫做华飞虹,是蜀山剑派七圣摇光宫凌音仙子座下大弟子。”
“原来是凌音仙子,难怪音律有此造诣。”琴音仙子恍然大悟,但她话锋一转,“公子牡丹楼那日杀害四名江湖正道人士,如今只怕暂时难以进入城镇,目前看来公子似无琐事缠身,若是愿意相助,小音有一事相求。”
张赫沉重的点了点头,目前他的邪恶值已经高到35点了,而侠义值仅得4点,马上就是10:1的比例了,一旦超过10倍差距,就算你白名进城也会被逮,关大牢虽不至于,但行动却有诸多不便。
牡丹楼那一夜杀得是爽,可是在那个地方动手,邪恶值增得比什么地方都快,张赫估计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白马公子那厮与武当派有关联,才导致自己杀人后邪恶值突飞猛进。
《王朝》中的事就是这么怪,张赫绝不愿意天生当坏人,本来想做一个辛勤赚钱的三好玩家,结果弄成了杀人如麻的江湖恶贼。
琴音仙子道:“此去往西南方向一百八十里,有一处碧波潭,潭中长有一种奇草,名曰荧光草,公子若肯前往摘来,小音定有重酬。”
张赫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现在就愁没任务可做,天天杀蛇杀虫的,日子长期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莫忘了《王朝》的月卡也要88块钱一张。
琴音仙子道:“公子倘若取得该草30株,可用探马送来,无论公子他身在何处,小音必然酬谢。”
张赫任务接到、决心下定,拱手道:“那么,就此别过。”
琴音仙子也重新坐下:“此去艰险,望公子多多保重,小音愿赠一曲送别公子。”
优美的琴音响起,仍是那首《笑红尘》,只是这次不再激扬,而是变得轻柔,仿佛是在诉说这一去,将置身于那滚滚红尘之中,爱恨情仇又该如何了断?
琴音渐远,伴随着山涧掠起的清风,张赫身影渐渐的消失在峡谷口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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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剪刀脚
说到爱恨情仇,这个词那是相当的俗气,在张赫的概念里,这词跟酒色财气没什么区别,如果再俗气点,倒和吃喝嫖赌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因为从目前的状态看来,爱恨情仇前三样他都不沾,仇人倒是已经有一堆了,可惜的是现在想报仇没机会,但更多的是没实力;酒色财他也没有,气字勉强谈得上,那就是一肚子的怒气;而吃喝嫖从来都是与张赫绝缘的,至于赌嘛,现在好象也没什么事值得冒险的,所以小张同学现在就慢慢的朝西南方向的柏枝山进发。
张赫走得很慢,他没有使用轻功赶路。
他一向不愿意把属性白白浪费在赶路上,更何况一个人在走路的过程中,四肢的协调会使得血液畅通,头脑清醒。
这个好习惯让他很快就有了收获,山顶的碎石小道好象微微有些震颤,张赫顿住脚步,竖起耳朵仔细的聆听,目前他的根骨属性有68点,这个数值可以让他洞察到百米开外的动静,当然,前提还是老办法,整个人伏在地上把耳朵与大地接触。
倾听一会后,张赫果断的躲入旁边几棵大树之间的草丛中,山道远处很快就有人的脚步声传来。
如此荒野深处,怎么会有人出没?是NPC还是玩家?
几分钟后,张赫就确定了,是玩家而非NPC,因为人未到,声音却先传过来了。
女:“老大,走了几天了,不要说地方没有找到,连怪物都越来越少了。”
男:“是啊,头儿,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啊?”
老大:“怎么可能走错?我先在论坛的地图攻略上进行了地形调研,然后作了一个详细的项目分析策划,根据步骤一步一步来的,现在是第四阶段,前三个阶段都没有错,这第四步绝对没有道理弄错,你们要知道,做工作是需要耐心的,急噪冒进怎么能把工作做好?”
女:“老大,你放心,我们相信你。”
男:“对,头儿准备工作做得充足,我们没有理由退缩。”
老大:“呵呵,咱们三兄妹齐心协力、同舟共济,一定能够把这次经济建设工作搞好。”
……
树后的张赫听得哭笑不得,按理说《王朝》是一款以东方武侠背景为主的网游,任何玩家进来都会受到古风古意的熏陶,但是这三个家伙的聊天简直像在作政府工作报告。
等人走得近了,树后的张赫悄悄的往外瞄去,这个两男一女的组合跟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走在最前面就是那个老大,张赫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这人不但五大三粗,而且走起路来背负着双手,头抬得极高,很是有气度。
如果不是后背束着一杆粗大的镰钩枪,张赫铁定认为这人不是玩家,而是领导。
领导背后的女跟班相貌奇丑,赤手空拳,但是步伐稳健、下盘极沉,显然是个练下三路的玩家。
而男跟班握着一根齐眉棍,手背青筋凸出,显然是练棍法的上三路玩家。
三个人有个共同点,准确的说是包括张赫在内,四个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衣衫褴褛、灰头土脸,活象从深山里走出来的野人。
很明显,看来大家都是在金佛山群峰里摸爬滚打了很多天,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
不过这三个家伙摸到这里来干什么捏?
张赫刚这么一想,那老大突然一声厉喝:“什么人躲在那里,出来!”
张赫吃了一惊,自己不但藏得隐蔽,而且还屏住了呼吸,这样居然都被发现了,莫非这三人是高手?
既然暴露了,张赫也就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
他还没说话,反倒是女跟班先开口了:“这人鬼鬼祟祟,穿得又烂,全身又脏,绝对不是什么好人,老大,让我先教训教训他。”
张赫差点吐血,比脏比烂?我能跟你比吗?你看看你身上那套女子青花衫,本来是浅绿色的料子,现在已经变成了乌黑色,好歹我这白色的秀才服多少还能分辨得出本来的颜色。
张赫正想辩解,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女跟班已经冲了上来,飞起一脚就踹向他的胸口。
她来势并不快,但是力道极强,人还没到,可是衣诀掠起的风声又重又沉,是以这一脚张赫万万不敢硬接。
张赫往后一退再往一侧让开,女跟班的飞脚就落了空,可是她的靴子却在树干上一蹬,另一条腿自半空反向掠了过来。
张赫这才吃了一惊,这女人居然是会连环腿一类武功的玩家。
这种腿法也分南北几大家很多种,但总体原理是不变的,那就是两条腿连续不停、环环相扣,逼得人喘不过气来,倘若一击得手,那就连续数脚踢得人半死。
女跟班的另一条腿掠来时,整个人空中横向翻滚,形成了旋转着的“剪刀脚”,张赫猝不及防,被这一靴子扫在脸上,脑袋上顿时冒出了一个“—12”的红伤数值。
女跟班有些发怔,因为她没想到对方防御这么高,更让她不解的就是张赫突然被扫得往后仰天飞起,然后整个人在地上骨溜溜的滚出去老远。
她这连环腿有点儿像象棋高手对弈一样,每一棋落下去,基本上都可以判断对方闪避的七八路后着,然后她就可以连续数脚跟进踢出。
可是第一着张赫自己就“飞”了,一时间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跟进了。
她殊不知张赫见识之驳杂、对敌反应之快,绝非一般玩家能够想象的,所以看见张赫滚到了碎石山道上,她习惯性的又冲了上去。
这次女跟班就大错特错了,起身后的张赫站定,抬脚原地猛的一踏,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山道上的几块石板居然碎裂,裂缝犹如蛛丝网一样密集,条条块块的碎石被强大的内劲激起。
这就是张赫的新武学《碎石脚》,这门武功严格的说只能算是辅助技能,它当然可以直接攻击,但却没有固定招式,也就是一脚踹出;但是它的辅助作用就很大,原地踏步即可造成地面碎裂,有一定的范围伤害,同时还会导致这个范围内的敌人脚步不稳。
但女跟班练的却是下三路的武功,下盘之稳哪是那么容易被颠覆的,石板一碎她只是身形微微一晃,但很快稳住脚步,继续朝张赫掠来。
这时候,张赫突然一掌往前推出,原本溅起来的碎片在《飞岩掌》的掌风催动下疾射而出,犹如无数锋锐的刀片朝她全身上下笼罩而去。
张赫这段时间的修炼并非白练,宗师级的《飞岩掌》已可催出掌风,虽然伤害不强,可是足够扰乱对方的视线。
女跟班这才真正吃了一惊,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全身又破又烂的家伙居然一身厉害的武功,由于她冲得太急,这时想再闪开已是不太可能,无数锋利的石块袭来之际,她又发现对方的爪子于无数碎石中水蛇般的游了过来。
《五行手》灵巧的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托住手肘,制住肱二头肌,最终抓向她的肩膀,变化之快简直令人防不胜防。
女跟班只觉得身体里的力气像皮球放气似的被抽走了一大半,这时候眼前冷光一闪,一柄寒气袭人的短刀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这连续的武**用、攻防妙到颠毫、转换快得不可思议,就连那老大和男跟班都看得傻了。
“同、同志……”男跟班说话结巴了,“刀、刀下留、留人。”
张赫冷冷的望着女跟班,女跟班只觉得这个人的眼神冷得简直可以杀死人,一时间她也觉得心惊胆颤,对方这手要是稍微一抖,自己的脖子上就会留下一道口子。
“哥,哥子,你你你……”她惊恐万分,似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老大干咳了两声:“咳咳,误会,误会,一场误会。”
张赫又没来得及说话,男跟班抢着道:“同志,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家都是去碧波潭找那宝藏的,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何必兵刃相见呢?”
张赫心里一动,琴音仙子让自己去碧波潭找荧光草,但这三人又说有什么宝藏?荧光草和宝藏又有什么关系?那是什么样的宝藏?
那老大显然也很紧张女跟班的生死,小心翼翼道:“是啊,大家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朋友,你先把刀放下再说。”
江湖险恶这道理张赫并不是不懂,这一放的话如果对方三人联手扑上来,自己是万难抵挡的,不过这段时间的修炼已让两大轻功有了一定的底子,要跑也并不是跑不赢这三个人,尤其是那老大和男跟班的重兵器携带再身,他们未必能跑过自己。
收刀之后那老大和男跟班果然扑了上来,只不过并非扑向张赫,而是抢着扶起了女跟班,女跟班显然受了惊吓,望着张赫的目光有着丝丝惧意,口中喃喃道:“这人……这人,他、他、他……”
她还是话说不太清楚,因为她也不弱,知道一个玩家要拥有多种武学不难,但是难就难在眼前这个人几乎什么都会,刀法、擒拿、肉搏、以及怪异的掌法腿法,居然转换得这么流畅快捷,她有些不太相信,口中结巴道:“他……他……他是技术型中层干部?”
张赫晕倒。
第七十二章 三位领导
杀气这个东西很玄,看不见、听不到、说不清、道不明,但人却是可以感觉的,而且还必须是有一定经验的玩家才能感觉出来。
至少张赫就有这方面的经验,当初在青銮峰上时,丛林中大大小小的野猪你不一定能看见它们,可是它们在靠近你的时候,林中的磨牙声、低吼声、躁动声,以及散发出来的臭气,各种动静堆织在一起,你就会本能的感觉到危险在逼近。
同理,当一个敌人对你有杀气的时候,他的神态、目光、以及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无形压力,你同样可以感觉到。
但是张赫冷眼观看了老半天,发现这三个家伙好象并无恶意,倒是那老大主动攀谈起来。
口气尚算友好,但是语言张赫就不敢恭维了,他发现《王朝》中各式各样中毒的人并不少,例如那齐公子,好象古代人穿越进来似的,但这三位却仿佛是现代行政机构进来的人。
简短的聊了一会,张赫弄清楚了,三个家伙也是前往碧波潭的,但他们的目的却不是荧光草,而是去找宝藏。
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宝藏,连他们自己都说不个所以然来,这令张赫哭笑不得。
“同志,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大家一块去啊?事情要是办成了,那个,我们该怎样就怎样,你说好不好?”说这话时,老大一脸“你懂得”的暧昧表情,这个感觉不像是在邀请,而是在变相贿赂,而且他还主动抛了个组队邀请过来。
团队栏只显示名字、转职和等级,看到这三个人的团队信息,张赫就险些给跪了。
男跟班:“财政局局长,54级,转职无。”
也就是说,局长大人竟然是54级的白板,多么有毅力有恒心的家伙啊,《王朝》中你看到三十大几级的白板这不稀奇,你要是看到五六十级还是白板的人那才是怪事,而且看这趋势,财政局局长如果练到六十级仍然是白板,这个可能性也并不是没有。
女跟班的名字更加威武:工会副主席。
46级的白板,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她三下两下就被张赫给制住了。
白板VS一转,从辨证的角度来讲,白板也是大有机会把一转人士给丢翻的,但是换个角度想一想,一转大爷要是不犯什么错误,白板同学可说翻盘机会等于蛋蛋。
当看到老大的名字时,张赫就彻底歇菜了。
老大:“纪检委书记,61级,转职无。”
牛逼吖,书记、主席、局长全都到齐了。
“三……三位领导!”这次轮到张赫结巴了,“三位都是公悟猿呐?”
财政局局长笑道:“呵呵,不是,我们的编制属于事业单位。”
张赫又想吐血,财政局好象是国家政府机关吧,而不是什么行政事业单位,这点他还是懂的。
幸好工会副主席解释道:“其实也不是,我们停薪留职了,出来找宝藏。”
纪检委书记干咳了两声:“咳咳,如果我们这次找到了宝藏,编制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张赫寻思着你这编制问题恐怕是转职问题了,难道你们要找什么转职的灵丹妙药吗?
张赫的思路没有错,因为工会副主席一脸羡艳的表情:“武同志你很幸福啊,你已经是一级行政事业编制了,不像我们,我们还是编外人员+后备干部+积极分子,对了,中间还得打上一个括号,革命道路还很漫长啊。”
张赫不说话了,因为再这么聊下去,他要被这三个家伙给弄晕,他们的思路不能用《王朝》思维来揣摩,得依靠现有国家体制来思考。
一路无阻,一行四人傍晚时分抵达了碧波潭。
碧波潭环抱在四周群峰之颠,重峦迭嶂。
潭水翠绿晶莹,湖面辽阔如海,此刻夕阳西下、群峰倒映湖中,不但波光粼粼、闪烁缤纷,更是优雅宁静、诗情画意,远远望去,碧波潭就像是镶嵌在金佛山颠上的一颗璀璨名珠。
然而碧波潭中并非空无一物,但见八根巨型石柱从水底冒出一头立于水面,每根柱子顶端的面积宽得不至于说可以踢足球,但是打篮球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八根大柱在潭中最中央的部分围成一圈,两两相隔距离至少有五十米,而湖岸距离湖心中央又少说有几百米之遥。
正南正北相对的石柱之上,分别有两个玩家一站一坐,似在遥相呼应、又似争锋而对。
张赫之所以这么肯定这两个人是玩家,那是因为这两人全身都红透了,红得都有些发紫发黑,显然是杀人如麻的超级大红名。
财政局局长的第一句话就让人晕迷:“老大,报警不?有凶犯!”
工会副主席抢着道:“报警有用吗?这地方警察一时半会也赶不来,再说了,警察来了说不定会被凶犯给收拾!”
张赫一阵晕迷。
这时正北方向盘腿坐着的玩家忽然睁开了双眼,他也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但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声音在辽阔的湖面上荡开,内功显然有着很高的造诣:“曲地一别,燕兄无恙?”
他一说曲地,张赫就有些发怔,曲地靠近琼州辖区,是中原大陆最南端临海的地方。
这两人红得吓人,难不成是逃难跑到这内陆的荒郊野外来了?
正南方向被称作燕兄的人和这人完全相反,他虽红名,但却是白衣如雪、神态安详,站立在柱子顶端,姿势颇是英雄豪情,微风撩动衣诀,望去有一种玉树临风的风采。
“多谢白兄关心,一路走来虽然仇家重重,但那些人我还没放在眼里。”他的声音很尖细,有点儿像女人说话,但口气却是十分骄傲。
张赫四人暗自寻思,看来这两人不但认识,而且听口气,应该是老朋友,估计都是躲避仇家追杀才来到这里。
他们这么想就错了,因为下一刻白兄的口气忽然凌厉起来:“既然燕兄一路安然无恙,那么我就可以放心出手了。”
燕兄傲然道:“能和白兄交手,燕某期待已久,请出手!”
他口中虽说着“请”字,但手却是主动一招,一柄巨剑就出现了。
看到他的剑,张赫四人的目光就直了。
这柄剑实在是太长太大,长有七尺、宽如木凳,尖端粗大得像个箭头、剑身却是呈菱叶状缩小。
但造型却不是这柄剑最显眼的地方,而是它的颜色。
整把剑通体晶蓝,仿佛一柄光柱,剑一亮出,连附近碧绿的湖水都被映成了晶蓝色。
“当真是神兵利器,必有剑气!”张赫不禁脱口称赞。
那燕兄手持神剑,率先出手,只见他从石柱上掠起,靴子在水面上一踮,整个人往前掠出老远,再一踮,又是十多米的距离飞起。
飞行中,神剑变化了好几种剑式,每次一变化就会留下一道剑型幻影原处停滞,只见半空中道道剑影、闪闪蓝光,令人目不接暇。
这把剑的确是神兵利器,不要说那燕兄的武功剑法如何,单是这连串的剑影就让人看不清楚,更莫说去接人家的招了。
燕兄在武器上占有优势,可是这一刻,那白兄同样从石柱上飞身而起,踏在水面上往中央掠去,使用的轻功虽然是众所周知的《水上飘》,更叫人惊讶的是他没有任何兵刃,竟以一双肉掌应付对方的神剑。
飘到一半,白兄一声清啸,双掌隔空推出一片有质无形的掌风,张赫看得清楚,这片类似气球的掌风滚动,竟让平静的湖面都涌起了阵阵涟漪,足见这人内功掌力之强,可说张赫目前还没见过武功如此厉害的高手。
燕兄倒也不急,整个人持剑横向旋转开来,森寒的剑气立即把掌风搅碎,掌风好象被切成了丝丝点点打在水面上,俨然倾盆暴雨,湖面骤然涟漪翻滚。
工会副主席看得傻了,口中喃喃道:“这人……这人的剑法比……比机关枪都还凶!”
财政局局长也骇然道:“好厉害!”
纪检委书记淡淡道:“我看也一般。”
张赫好奇道:“哦?”
纪检委书记道:“他们速度快,从物理学的角度讲,水面有风吹过,当然就有波浪了,这有什么稀奇的?”
张赫又晕迷,心想你这是什么眼光啊?人家的内功境界配合剑锋的锋锐,切出无形剑气根本就是很简单的事情,结果你硬说是有风吹,我很无语啊。
四人谈论之间,两个高手已在湖中心身形交错,白兄掌风被化解,但却用一种旁人无法理解的方式继续进攻——他硬扛了对方一剑,一掌拍在燕兄的腰间,这一掌直接拍出了“—516”的会心黄伤数值。
一双肉掌都如此可怕,四人已经可以想象,这一掌若是拍在自己身上,那恐怕会把自己直接拍成兰州烧饼。
不过燕兄也一剑撩中了白兄的下腹,这个黄伤数值更为可怕:“—632!”
两人都中招,身形都晃了晃,看似即将跌入水中,但两人脚下继续一点,倒退着轻飘飘的飞向彼此刚才所站的石柱之上,只不过互换了方位而已,只留下湖中央一丝丝殷红的鲜血在碧绿的湖水中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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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燕一闪
高手相争,讲究的都是一击得手,这句话真是一点都不假。
两个高手飘回石柱后,燕兄虽仍是站着的,但剑已经收起,脸色苍白得可怕,显然刚才对方那一掌拍得他元气大伤。
而白兄的情况则更为恶劣,他径直盘腿坐下,闭上了双眼,眼角跳得厉害,估计是在催动心法疗伤。
但他腹部却一直血如泉涌,脑袋上还在不断的飘伤害数值:
“—12!”
“—23!”
“—8!”
“—18!
……
对他们这样的高手来说,伤害也许只是体质的九牛一毛,但是稍微有点眼光的人都能看出,燕兄那把神剑肯定有附加伤害属性。
而且通过伤害数值来看,白兄的伤势肯定严重得多。
白兄虽紧闭双眼,但口中还是朗声道:“燕兄剑法无虚,白某甘拜下风。“”
那燕兄沉默了许久,渭然叹息:“谁说白兄输了,其实我该服气才是!”
他本来是一个很骄傲的人,此刻这么一说,纪检委书记等三人全都怔住,谁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认输。
白兄闭目仍道:“输就是输,赢就是赢!”
“白兄你这是何必?”燕兄叹息道,“刚才倘若不是你分心,我受的伤远比你重。”
白兄厉声道:“谁说我分心了?”
燕兄的目光似有若无的朝张赫等人的方向飘来:“刚才如果不是白兄感觉到岸边有人,那为什么一掌威力减弱了那么多?是因为白兄心中有了顾忌,所以出手才有所保留。”
张赫这才真正吓了一跳,原本以为自己四人来得神不知鬼不觉的,没想到对方早有觉察,这二人实力之高,简直是前所未见。
不过这时白兄却不再说话了,显然是默认了对方的话。
燕兄拱手道:“白兄在分心的时候依然能够发出凌厉一击,就凭这一点,燕某自愧不如。”
白兄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燕兄既然能觉察这一点,就不存在什么输赢之说,白某深感敬佩。”
他二人本在生死相搏,此刻重伤之下反对对方表达敬佩之情,纪检委书记三人顿时一阵热血沸腾,他们也对这两个高手由衷的感到佩服。
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为了什么杀了无数人弄得现在红名透顶,但这两人绝对不是自诩侠义显赫之辈,但我行我素光明磊落,丝毫不愿意占别人的便宜。
只有武功到了一定火候的人,才会拥有这样的心境。
可是,这两人为了什么原因非得在这里厮杀呢?
这个问题已经来不及思考了,因为燕兄已经在跃下石柱,从水面上飞掠而来,看那杀气腾腾的动作,只怕没准备和气收场。
纪检委书记还准备脚底抹油,却被张赫拉住了。
张赫沉着脸道:“别跑,跑是跑不掉的。”
纪检委书记怔住,但随即默然,张赫说得有理,人家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施展出这么高明的轻功赶来,就凭这份轻功,你能跑到哪去?
燕兄很快就到了暗边树林处,他的脸色却沉得可怕,目中精光乱闪。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他不问张赫等人来历,反倒是先问此行目的,但看他的神态,只怕十有**都要动手。
“同志,我们是来找宝藏的。”这句话哽在纪检委书记的咽喉,但就是说不出口,只因这燕兄的目光锋利得像把刀,分明把他们四个当作阶级敌人对待。
他可能对白兄敬佩,但未必就对他们四个人敬佩,倘若觉得他们四个人在这里碍事,要一一杀之也不是没有可能。
江湖中,谁的实力更强,谁就有生杀予夺的大权,这是铁一般的真理。
“同志,我们是过路的。”纪检委书记这话回答得实在是不怎么高明。
工会副主席赶紧附和:“是啊是啊,我们在作地形调研报告,顺便弄一个经济建设的项目建议书,以推动区域经济发展和……”
她这种语言张赫还能理解,但是燕兄是显然听不大明白的,因为他的脸色沉得更厉害了,右手也隐隐伸向腰间包袱,看似准备拽剑了。
“慢!”张赫忽然举手,“我们是来采药的。”
“哦?”燕兄本要拽剑的手忽然顿住。
他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张赫的眼睛,张赫沉住气:“我们的确是来采药的。”
燕兄又扫了四人一眼,这才又道:“你们是炼药师?”
“我是,副职是,但他们三个不是!他们是来帮我挖土的!”张赫深知此刻一个字都说错不得,他已看出这燕兄绝非自己能够对付,所以他一定要先设法稳住对方。
对于张赫的回答,燕兄仿佛显得很满意。
他这种老江湖见过的东西多了,有的是法子来验证你说的是不是在真话?
“你在炼什么药?”燕兄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张赫早有准备,摸了一颗逗你玩扔了过去,但却没有发送“请求交易”的指令。
燕兄接过一看,目光一阵闪动,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许久又把药回扔给张赫:“这样的药你有多少?”
张赫道:“没几颗,还得找材料炼。”
纪检委书记三个看得暗暗称奇,刚刚一片肃杀的氛围,而此刻燕兄的脸色已经非常缓和,丝毫没有要动手的迹象,三人忍不住望向张赫,这家伙镇定自若,好象不是来找宝藏的,而是来游山玩水、聊天怡情的。
燕兄又道:“那你现在身上有几颗?”
张赫忽然不说话了,他当然不会说自己身上有多少药,除非他是个傻子。
事实上,张赫这次从涪陵郡出来,身上别的东西没有,但药品那是绝对的充足,而且全是逗你玩。
行走江湖,安全第一嘛。
燕兄的脸色此刻仿佛微微有了一丝笑意:“我没别的意思,你要是有的话,我全买了,1两银子1颗,不知意下如何?”
这话说出来,纪检委书记三人的眼睛顿时都直了。
大家等级都差不多,穿得都一样烂,长得都一样龊,但现在看来,张赫显然比他们三个抢手,而且能把生意做到这等荒无人烟的地方来,三人死活都想不通这是为什么?再说了,是什么神奇的药物能值1两银子1颗?
太上老君八卦炉里的仙丹吗?
祖国大陆要是遍地有张赫这种经商人才,何愁人民不富裕,何愁鸡的屁起不来?
纪检委书记虽这么想,但张赫却忽然变成了聋子哑巴,好象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说不出。
燕兄皱了皱眉头,忽又笑道:“2两银子1颗怎么样?这价码可不低了。”
张赫这才抬起了头,目中似乎也有了一丝笑意:“好,你说的2两银子1颗。”
燕兄终于笑了:“但我还有一个条件?”
张赫道:“什么条件?”
燕兄道:“我的条件很简单,你们刚才也看见了,远处那位白兄和我约在这里决斗,我现在买了你的药,自然对你们放心,但是你们切不可走出这碧波潭范围,要是引来其他外人,必然导致我们分神,当然,你们可以放心在此地采药炼药,说不定还会让你们发个小财的。”
“哦……”纪检委书记三人恍然,原来这二人是在决斗,看来是在切磋兼洗红名顺便练武器熟练度。
燕兄的脸色忽又变得杀气十足,话锋一转:“只不过……你们若是不遵守这个约定的话,那就不要怪燕某翻脸无情了。”
听到这话,四人脸色不禁都变了变,但张赫随即点头陪笑道:“没问题,没问题,那没问题的。”
交易很快完成,共计是15颗逗你玩,30两沉甸甸的银子就装入了张赫的口袋中,这次交易也让他知道了这燕兄的名字——燕一闪!
张赫的大脑中迅速搜索中原大陆的高手中,有没有燕一闪这个名字?
结果是勿需质疑的,目前他所见识过最猛男级别的高手还是号称扬州三剑之一的大侠云中客,如果论第二位的话,玩长老还算是张赫比较想念的人物。
白占便宜不是错,关键在于,你有没有那个白占便宜的资格和机会。
燕一闪买了药后又纵身掠回湖心的石柱之上,又和那白兄对峙,而白兄一直闭眼打座,好象老僧入禅一般淡定。
张赫一行四人则是沿着湖岸绕圈子,从燕一闪的角度望去,这四个家伙拨草寻蛇般的到处搜索,又挖又掘的,看上去还真是在四处找药材,实际上是因为距离太远他看不清楚,他真要清楚这几个小子在干什么那才稀奇。
张赫四人沿湖绕了一圈,别说宝藏,连荧光草的毛都没找到一根,倒是湖边的飞鸟和野兔子惊起不少。
工会副主席有点儿泄气:“老大,项目书上明明说宝藏就在这碧波潭啊,我们找了这么久,什么也没瞧见啊。”
财政局局长也喃喃道:“是啊,头儿,莫非论坛上的项目书,你又看错了?”
纪检委书记显然也不属于沉得住气的那批人:“那就让我们再绕湖一圈,做一个详细的地形调研以及一个地域区块的普通勘察报告书……”
“扑通”一声,张赫三人同时跪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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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另有玄机
第七十四章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幕下的碧波潭更加璀璨,因为星空遥远而辉煌,倒映在湖中更显绚丽灿烂。
星光像一层轻纱披在张赫的身上,张赫的眼睛似乎比星光更明更亮,但纪检委书记的眼神就明显黯淡了下去。
因为又搜索了一圈后,他的地形调研又成为了走过场,根本就没有摸清真实情况,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纪检委书记瞧了瞧湖中央的那个两人,两个高手还是一站一坐,这段时间内,他们一直一动不动,仿佛都变成了石雕。
“决斗真累,我宁可这么走几圈,也不愿意像他们这样,月卡不要钱啊?”财政局局长埋怨着,“还是武同志会经营,平白无故的赚了30两银子。”
张赫不禁失笑:“你怎么能说我那是平白无故赚的呢?”
“怎么不是?”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工会副主席就又开始仰慕了,“他们两个无愧为胸怀坦荡的高手,重伤之下也不愿占对方的便宜,而且还花钱买你的药,实在是江湖正道人士的典范啊,这样的先进代表我们应该大力宣传。”
纪检委书记叹道:“是啊,像他们这样的清正廉洁的同志现在已经很少见了,应该好好的提拔提拔……嗯,武同志好象对我们的看法有不同意见嘛?”
张赫收起了笑容,凝注着远处的两尊“石雕”,若有所思道:“我看他们未必是什么正道人士,至少那燕一闪就不是。”
工会副主席争辩道:“怎么不是?我看得很清楚,那个白兄被砍了700多点体质,受的伤比燕一闪重多了,但燕一闪却甘心认输,这样的人难道心胸还不够宽大么?”
张赫冷笑道:“可是你也不要忘了,那白兄徒手一掌就废了他500多点体质,倘若那白兄手上有兵刃呢?又该如何?”
工会副主席顿时怔住,这点她倒是没想到。
其实她也该想得到,隔空的掌风都可以催得湖水变成开水,这样的实力只怕不在4转之下,至少内功境界不在妙化境之下。
财政局局长迟疑着道:“可能……可能那个白兄的实力远远不止一双肉掌……”
张赫看了他一眼:“说得对,正是因为燕一闪不清楚白兄实力的真实深浅,所以他才不敢继续进攻,要知道在没有绝对把握的前提下贸然出手,大有可能中对方的迷惑之计,一旦遭到对方反击,那就不是重伤那么简单了。”
工会副主席忍不住道:“我还是不懂……”
张赫悠然的打断了她:“等你实力到了他那个地步,你就懂了。”
两人沉默着,显然是在思考张赫的话,但纪检委书记却道:“武同志你这也只是推测,没有真凭实据对不对?”
张赫继续道:“假如就像燕一闪所说,因为我们来了,白兄就分心了,可这话却是他先说出来的,那就证明白兄不但感知到了,而且燕一闪也感知到了,他这么说无非也是怕白兄反戈一击、鱼死网破,那样对大家都没好处,所以他先说出来,让白兄知道,他也不是弱智,于是最后就形成了两人对峙的局面,至于他二人说什么甘拜下风、自愧不如……”
张赫忽然闭口,这些话他并没有完全说出来,因为他一向很了解,并不是所有的《王朝》玩家都将什么江湖道义、英雄豪情摆在第一位的,那有PK、装备、武学来得真实来得快吗?
“那他们这样对峙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纪检委书记忍不住追问。
“的确不是办法。”张赫道,“因为他们没有药。”
三人再度恍然,忘了两个高手都是红名,从曲地一路来到这里,就算没有弹尽粮绝,恐怕身上的补给也所剩无几了。
但张赫并没有告诉三人,两个高手没药并不是依靠自己猜测的,而是双方受伤后的表现,白兄二话不说就盘腿闭眼打座,很可能是依靠某种心法或是某种武学在恢复,但燕一闪却是站着不动,什么动作也没有表示,那就意味着他很可能既没有恢复之法,也没有补给之药。
这就跟当初张赫在青銮峰上观察剑无语一样,玩家受伤后立即补药是绝对的第一习惯,但燕一闪却没有,张赫立刻便判定他已经没药了。
纪检委书记这下明白了不少,燕一闪飞掠下湖后直逼自己四人而来,看那气势大有可能想杀自己四人,但也许更多的是一探虚实,谁知一探之下发现张赫竟是个炼药师,这正好为他提供了补给机会。
工会副主席忍不住道:“老大,照你这么说,反正他都红名了,为什么不杀了武同志直接爆药呢?”
财政局局长也疑惑的望着张赫:“是啊,他要是杀了你直接爆药,岂不是省事很多?”
张赫微笑着没有回答,但是纪检委书记这次是完全懂了,他猛然回忆起张赫和燕一闪的对话:
……
“这样的药你有多少?”
“没几颗,还得找材料炼。”
“那你现在身上有几颗?”
……
就这么简单的几句对话,其中却蕴藏着巨大的凶险和非凡的技巧,如果张赫直接回答有多少颗,恐怕招来的就是无端横祸;而回答还得找材料炼,这无疑又给了燕一闪一线希望,也就是说,我要在这个地方一边采集一边炼药,至少药的数量会不断增加,如果燕一闪这时候杀了张赫试图爆药,那无疑是杀鸡取卵的做法,十分不明智。
所以他才问了第二句“你现在身上有几颗?”
燕一闪无疑是动了购买之心,而张赫却表现得十分聪明,既不回答也不闹话,最终卖给燕一闪15颗药丸,这一着真是高中之高。
因为以燕一闪的实力大概也能推算出一点,这人体质绝不会低,15颗逗你玩对他来说就好比一个饿了几天几夜的人找到了食物,可惜这点食物就只得一片青菜叶子,但有总比没有的好,所以他不惜花大价钱购买……
想着想着,纪检委书记就出了一身冷汗,刚刚是多么凶险啊,如果不是武同志的机智应变,大家现在已经在城中的三生石旁摆上一桌成都麻将玩玩了。
工会副主席道:“他为什么要提那个条件不准我们离开呢?”
张赫悠然道:“这很简单,因为我们一走,他就再没药可买了,他和那白兄再这样对峙下去,最终吃亏并不一定是他,但他的机会却无疑小了很多,他这样的高手怎么可能去赌这一把呢?不如多拿点银子出来降低风险,花钱免灾嘛。”
三人这才是真正的恍然大悟了,看来这二人惺惺相惜、互为敬佩那全都是假象,目的是隐藏自己的软肋,更多的是提防对方。
江湖之凶险、人心之叵测,没有一双慧眼神目,你不明不白的死了恐怕都还不清楚个中原因。
纪检委书记道:“还有一件事我明白,既然他们二人势均力敌,又各自受伤,为什么不退避三舍,各自找找补给也好啊,反而还要在湖中僵持不下?”
工会副主席马上抢道:“这个我知道,那是因为他们输人输拳输酒绝对不输气质。”
财政局局长点头附和:“这就叫做高手风范,装逼到底。”
“都不是!”张赫哑然失笑,“他们霸着湖中心那片区域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张赫道:“这碧波潭我们已经绕了两圈了。”
三人同时点点头。
张赫道:“你们都仔细搜索过了?”
三人仍然同时点头,但是点得之茫然,活象三个白痴。
张赫又道:“那你们可曾有什么发现没有?”
三人终于无奈的摇摇头,宝藏连个屁影子都没有发现。
张赫的目光再度落向湖中心的两座“石雕”,现在大家都懂了,很可能所谓的宝藏就在湖中心那一带,是以两个人寸步不让、形影不离。
也就在这时,那白兄再度睁开双眼,时隔了这么长时间后又一次开口:“燕兄,今夜适逢花好月圆、良辰美景,你我兄弟到此又已有一天,既然有缘相聚,何不作长夜之饮呢?”
燕一闪笑道:“白兄,小弟我连日赶路,跌跌撞撞的赶到这里,囊中羞涩无几,实在是惭愧。”
此刻的张赫四人心里已经有数,这两人看来恢复得差不多了,弄不好现在又要开打。
果不其然,白兄忽然纵声长笑,这次他的笑声声震四野,竟连湖水都再度轻漾,湖中圆月随波荡漾已碎裂开去。
张赫四人俱都变色,白兄这次催动的内动竟远远高出之前的那一次,这等内功简直是骇人听闻。
“燕兄,在下有美酒一坛,如是不嫌弃,在下愿请燕兄品酒赏月,不知可否?”
长笑声中,一个褐色的酒坛出现在水面,急速旋转着冲燕一闪所站的石柱撞去,其势犹如流星赶月。
第七十五章 烤兔肉
酒坛明显被贯注了极强的内劲在上面,急速的旋转不但声威十足,而且搅起的湖水形成了一股波浪直拍对面石柱。
与所有人想的一样,燕一闪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停后退,可是他脚步一动,酒坛“啪”的一声撞在柱子上立即四分五裂,但是这一刻,硕大的石柱竟有了一丝轻微的震颤。
燕一闪的步伐居然有些不稳,看似竟有些踉跄,就在这时白兄的掌风已袭来了。
在白天望去,掌风有质无形,可现在月光下看来,掌风仿佛一条分叉白色的缎带,其劲力完全把石柱给笼罩,更何况燕一闪脚步不稳,想躲根本就不现实。
工会副主席是练下三路的玩家,此刻看得大为叹服,那白兄真是个厉害人物,在经历了漫长的时间后,他居然看出燕一闪的弱点是下盘根基不扎实,这酒坛掀波浪再配合掌风的主动出击,不懂其精粹的人是看不出其中奥妙的。
但燕一闪同样经验丰富,他吞了几颗药丸后不退反进,反手一剑撩向白兄手腕。
白兄手腕在蓝色的剑光中一翻,居然一掌反切燕一闪的脖颈,这才是致命的一着。
“砰——”
红伤数值:“—232!”
燕一闪被这一掌劈得眼冒金星,直接就倒地了。
“好厉害!”纪检委书记三人异口同声。
白兄一击得手,另一只手掌继续往下切去,但这次他就犯错了,这个错误就是越是占着上风的时候你就越不能大意。
原来燕一闪佯装遭重击倒地,实际上白兄第二掌劈下来时,他的神剑后发先至,剑尖犹如毒蛇的信子一样直刺白兄喉咙,这才是真正的致命一击。
那白兄危急中居然还能反应过来,硬是以一只肉掌活生生的拍在剑锋上,右掌当场鲜血淋漓,脑袋上也冒出了“—101”的伤害数值。
只不过这一拍,也拍歪了神剑的去向,剑尖刺中了白兄的肩膀,直接就是“—332”的红伤数值。
白兄猛的后掠,脚尖在湖面不断的点水,整个人又轻飘飘的飘了回去,但脑袋上的小额伤害数值却是洒出来一大串,在月色星光下格外夺目。
这次就不同白天那次交手了,燕一闪一声长啸,起身后立即施展轻功追杀了过去,湖面上神剑的光芒蓝影重重、剑气肆虐,湖水再度被惊亮。
无论谁此时看到两名高手的对垒,都难免会被这样一幅画面弄得眼花缭乱、目眩神驰。
只是和白天的出手相比,白兄的动作明显不如之前那么敏捷迅速了,好象越打越慢,应付得也越来越吃力,仿佛力不从心的样子。
别说张赫看出来了,就连纪检委书记三人都有这种明显的感觉。
燕一闪的神剑逼得白兄手慌脚乱、险象环生,眼看就快招架不住的时候,白兄一声怒吼,浑身一震,双掌齐出,一片凌厉的掌风呼啸而出,无论谁都可以看出,这次的掌风非同小可,都隐隐有些变色,仿佛是乳白色,其势迅猛简直难以用言语描述,纵然燕一闪发现不妙横剑护胸都无济于事。
因为这股掌风将他连人带剑直接掀飞。
会心一击:“—588!”
“扑通”一声,燕一闪跌入湖中扑腾着。
白兄没有追击,而是迅速盘腿坐下闭目打座,燕一闪也不敢追击,游回了自己原先所在的石柱。
这场打斗看似又已结束,虽只在片刻之间,但两人掌来剑往,其间的凶险与精彩又岂是只言片语说得清的?
纪检委书记三人目瞪口呆,大家都很清楚,自己是无力参与这种战局的。
过了很久,工会副主席才能开口:“武同志一点儿都没说错。”
张赫当然没有说错,在不明深浅的情况下冒错了险,代价是极其巨大的。
燕一闪刚才佯装倒地的反戈一击确实漂亮,但是白兄最后关头的上演狗急跳墙似乎更为强大。
而谁更强悍,现在看来当真无法判断。
“武同志,你说白兄的掌风是不是出自少林神拳一类……咦,武同志呢?”工会副主席转过头,发现张赫转身朝林子里走去。
纪检委书记好奇道:“你去哪儿?”
张赫道:“晚餐时间已到,我来安排生活,负责解决同志们的伙食问题。”
“哦?”纪检委书记眼睛一亮:“要不要我来做一个地形调研?”
“不用!”张赫头也不回,“你们去砍树,我们做个木筏子。”
纪检委书记有些发怔:“那你呢?”
张赫道:“我去找绳子,捆木筏子。”
纪检委书记怔了老大半天才道:“也好!”
他当然觉得好,砍树木累是累了点,但至少有头绪,可是这荒郊野外的你上哪去找绳子?
约莫十来分钟之后,纪检委书记就发现跟张赫一路同行无疑是个最为英明的决定,因为张赫不知从哪来抓来了几条野兔子,这种本事纪检委书记就自问做不到。
要知道《王朝》中,有时候最狡猾的狐狸都未必能抓住野兔,但张赫却比狐狸还奸诈狡猾,他把野兔剥皮后用湖水洗干净,再从财政局局长那儿把火折子打亮,最后在湖岸边生起一堆篝火,居然烤起野兔来了。
香味弥漫在湖面上开来,纪检委书记三人自信下过《王朝》中的不少好馆子,但摸爬滚打了几天后,身上吃的东西基本耗光,加之此刻饥肠辘辘,闻到这股香味简直是恰如久旱逢甘露。
兔肉串在木棍上烤得黄澄澄的时候,纪检委书记忍不住就要动手了,但大家不约而同的同时转身,因为那白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身后。
白兄望着篝火上的兔肉,二话不说就身手:“拿来!”
张赫眨眼道:“拿什么来?”
白兄道:“你手上烤的玩意拿来。”
工会副主席差点了跳了起来:“凭什么?”
“就凭这个!”白兄冷冷的说着,再一挥手,他的掌上就多了一颗亮灿灿的玩意,在月光下散发着诱人的色泽。
纪检委书记三人的眼睛又直了,这居然是一锭黄金。
看那金子的体积,估计这锭钱怎么也有十两来着,于是拒绝的话就硬是说不出口,财政局局长甚至使劲咽了口唾沫,对他们来说,十两黄金甚至可以购买一件好装备了。
张赫笑了笑,用流云刀削了半只野兔,然后打开了交易栏。
张赫发现这人的名字叫做白双飞,白双飞和燕一闪大为不同,他抛了十两黄金后就抓着烤肉施展轻功飞走,临走前只甩下了一句话:
“继续烤下去,钱够你赚的。”
这下纪检委书记三人对张赫佩服得要死。
这样也行?同志你简直是个经济建设的奇才。
不过他们三人哪里知道,就在刚才的打斗中,张赫就发现白双飞并不是应付吃力,而是耐力、疲劳、饥渴度恐怕已经很低了,他盘腿打座很可能就是在全方位的恢复体质属性。
事实证明,张赫烤肉就把白双飞给引了下来了,燕一闪缺的是药,而白双飞缺的是食物。
你两个高手无论再怎么高,总不可能不吃饭不喝水吧?
此刻的白双飞就安坐在石柱上,一边大嚼烤肉,一边直勾勾的望着对面的燕一闪。
燕一闪气得不是一点半点,因为对方不但在大嚼特嚼,而且还摸出一坛子酒来在那里仰头痛饮。
那烤肉的气味和酒香混合在一起飘到燕一闪的鼻子里,燕一闪心里像是猫抓一般难受,他已有大半日没进食了。
等到他再抬头一看,张赫四人居然做好了一张竹筏,四人还在上面弄了一层泥土,燃了一堆火,继续烤他们野兔子。
如果燕一闪稍微留意一点,就会发现竹筏表面上是在绕湖岸航行,实际上隐隐飘向湖心的。
很明显这是张赫的主意,他知道自己四人如果贸然靠近湖心,两个高手很可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将自己杀之,现在两个高手都有求于自己,一时半会绝不会向自己动手,自己也可趁此机会去湖心查探一番。
不过张赫还是算漏了一件事情,他这么一动,两个高手的思维就发生了急剧的变化。
因为之前二人都找张赫买药买吃的,各自都看在眼里,现在燕一闪担心白双飞找张赫买药,白双飞则担心燕一闪找张赫买肉,无论对方买了什么,那对自己都是大大的不利。
于是这一刻,两个人同时动了。
就像两只湖面上的燕子,蜻蜓点水般朝竹筏飞掠而去,两人的心思俱都一样,那就是坚决不能让对方从这几个人手上买到什么东西,好处一定要自己来独占。
人还未到竹筏,但碧蓝色的剑光和隐隐发白的掌风已经出现,并同时在空中交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