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魔教之主
冰雪融化,大地开始复苏,春天已然来临。
旷野中的戈壁滩上已有点点碧绿冒出,三男一女四人行走在碧绿上。
走得久了,工会副主冇席终于受不了了:“大哥,还有多远才到呀?”
纪检委书冇记知道个屁,只能干瘪瘪的跟在张赫身后。
财政局局长道:“武同志,我也确实有些累了。”
张赫笑道:“你是不是党员?”
财政局局长马上猛拍胸口:“我怎么不是?非党员能当上局长?”
张赫冷笑:“**先烈的优良传统就是当年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过大草地,你身为党员,该不该发扬优良传统?”
财政局局长只好语塞。
但纪检委书冇记却是精神一震:“正是,我们艰苦朴素、继承传统,发扬光大、**一生,走!继续走!走下去!走到死,走进蒙古国!”
工会副主冇席和财政局局长同时两眼一黑,直接跪了。
幸好这时地势突然变得陡峭,视野变得开阔,一面陡峭的绝壁立于眼前,壮阔、险恶、孤高!少说不下几百米高!
“这是什么地方?”工会副主冇席很好奇,因为悬崖绝壁并不少见,但像这么奇伟的大峡谷,中原大陆还很少见。
张赫一字字道:“这个地方叫做黑木崖!”
“啥?”工会副主冇席和财政局局长又是两眼一黑,又跪了。
王朝中知道黑木崖这三个字的人很多,但真正亲眼见到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黑木崖,日月神教总坛所在,说白了就是魔教总部。
中原武林的大盟主二盟主来到这里是什么概念?自古正邪不能两立,就凭他区区四人也敢擅闯魔教总部,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但书冇记大人却是一脸振奋:“我们二万五千里长征已过,现在是拨开乌云见天日,已到了收获胜利果实的时候了,走,上山去,消灭蒋匪军!”
山崖之下仅只有一名魔教弟子拦住了去路:“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张赫拱手:“在下四人,京华楼武力征服一切,纪检委书冇记,工会副主冇席,财政局局长,求见神教教主!”
说实话,这四个名字在王朝中如日中天、如雷贯耳,任何玩家见到这四个人在一起,难免都会大吃一惊。
但这名魔教子弟却根本就没有什么表情,淡淡道:“教主有令,让我在此恭候武兄,引领武兄上山!”
张赫心中一动,看来这魔教教主也是个厉害之人,居然算到了自己会找上门来。
黑木崖并非大家想象中那样三步一卒、五步一岗,相反,沿途几乎见不到任何人,只能见到微风吹过杂草的起伏状,以及冰冷坚硬的岩石。
仅凭这一点,张赫就对教主十分赞赏,他也懂得包子有肉不在褶上这个道理。
日月神教天下闻名,真正的实力岂是你轻易就能瞧见的?冇
山顶之颠,一座极其雄伟的宫殿矗立于一处洞口,严格的说这是一座洞府,颇具气势。
而进入洞府之后,正殿完全出乎张赫四人的预料。
大家的想象中,这宫殿内部不是豪华大气就是阴气重重,可是事实完全相反。
张赫四人看见的是画面是这样的:蓝天白云、小桥流水,客舍竹篱、鸟语花香,这洞府居然还别有洞天,简直很难想象宫殿内部是这样一幅奇观,而且更难想象这就是天下闻名的魔教总坛。
潺潺流水边的竹舍中似乎有人在轻声慢吟:
“世味年来bó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这首诗刚一念完,张赫发现自己腰畔上的弯刀竟似在微微震颤、嗡嗡作响。
弯刀通灵,本就是魔教之物,莫非回到圣地又jī发了灵性。
这时竹舍小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白衣人缓步走了出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他的身材并不高,面容也不算英俊,可是任何人见过他一眼之后就很难忘记。
只因他一袭白衣如雪,脸上永远都带着一种平易近人的微笑,配合他的举止,他始终给人一种温婉、柔和、清雅的气质,就像一个远离红尘俗世、过着隐士生活的文人清客。
张赫拱手:“阁下莫非就是神教教主?”
白衣人脸上的笑意更浓:“江湖传言武力兄智慧过人,想不到看人的眼光也这么准!”
张赫怔住:“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武力征服一切?”
白衣人笑道:“武兄腰间弯刀乃我神教圣物,放眼天下能佩此刀行走江湖之人寥寥无几,除了武兄之外,我还想不出有什么其他人?”
张赫拱手:“佩服!”
教主目光望向纪检委书冇记:“我知今日有客到访,真没想到大盟主亲自光临寒舍,在下受宠若惊。”
纪检委书冇记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教主望向工会副主冇席:“阁下眼眶深陷、尾纹隐现、色泽模糊,以鄙人所知,全天下内功练到如此境界的女子高手,只怕不会超过三个,这三人其中两人,久已不在江湖上走动,若是没有认错,阁下必是二盟主工姑娘,能与二盟主把臂同行的,想必就只有大盟主纪兄了,冒昧相认,还望恕罪,四位里面请!”
张赫四人都眼睛发直,这家伙当真是魔教的教主?怎么看怎么也不像啊。
竹舍边还有一小亭,亭中的小圆桌虽破旧古朴、却自有一种田园韵味。
门再打开,一位丽人立即奉上了瓜果、清茶、糕点。
这位丽人的年纪其实已经不小了,眼角边已有明显的鱼尾纹,但朴素的衣着却难掩她绝色的容颜,想必年轻的时候定是倾国倾城一代红颜。
张赫拱手:“多谢教主夫人盛情款待,在下深表感jī!”
教主夫人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就立于教主身后,一举一动自有大家风范。
教主敬了张赫一杯茶:“自君雪一去京师,又于紫禁大内长乐宫偶遇武兄,在下就知道武兄定会上门来访,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罢了。”
他不但说话文雅,而且足不出户也知晓天下大事。
张赫也回敬了一杯:“佩服!”
教主笑道:“武兄来访,想必是为询问而来?”
张赫放下茶杯,长长的叹了口气:“教主看来什么都算到了,我也无须隐瞒,我的确是为了打听消息而来,但有几件事我现在不用打听也能猜出个大概了。”
“哦?”教主好奇,“愿闻其详!”
张赫道:“不知当朝大内秘闻,教主知道多少?”
教主不禁苦笑:“皇家大内、禁宫秘事,我等方外之人怎么可能知道?”
张赫否定道:“不,至少有一个秘密教主是一定知道的。”
“哦?”教主更加有兴趣,“什么秘密?”
张赫悠然道:“先皇昔年有三位爱宠,分别为他诞下三位龙子,分别是正宫之子,东宫之子,西宫之子,正宫之子是少见的天才,文采风流、武学技艺、军事谋略、政要文化,无一不精,乃是最正统的皇家血脉,只可惜是一个侏儒。”
教主在听着。
当然,这些消息都是当初刘丰成告诉张赫的。
张赫又道:“东宫之子惊才绝艳,一代奇才,可惜不幸被我误杀在东北冇关秘道。”
教主仍然在听,脸上仍然挂着微笑。
张赫继续道:“西宫之子年龄最大,他不恋庙堂之高,反爱江湖之远,喜游山玩水、爱诗词歌赋,后结识一位红颜知己远走天涯,铸造了千古悲剧,其实这是那位刘丰成的原话,直到现在我才理解他为什么说是悲剧了?”
“为什么?”教主忍不住问道,但脸上已经没了笑容。
张赫叹息道:“一个皇子不精通政务,可说是皇家大内的败家子,其实这也没什么,但是这个败家子若是爱上了魔教的女子,最后还与其私奔了,这就是皇家大内的悲剧。”
教主默默的点头:“你说的没错!”
张赫盯着他,一字字道:“直到我来到这个地方,见到教主和夫人真身,而且通过你们的喜好与言行来看,我现在才知道,那位远走天涯的西宫之子,原来就是教主你啊”
这消息实在很惊人,三位领导居然都不敢打岔。
教主沉默着,终于叹了口气:“江湖中人人都说京华楼武力兄聪明绝顶、智慧过人,今日一次,果真盛名之下无虚士,我佩服之极!”
他这么一回答,无疑就承认了自己西宫之子的身冇份,谁又能想威震海内外的日月神教教主,竟是皇家正宗,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奇怪,巧合得让你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但是,这才能解释为什么沈君雪会出现在长乐宫?因为沈君雪一定是接到了教主的命令,前往京师保护正宫之子的安全。
教主长叹:“毕竟血浓于水,我不忍手足之情再度惨遭他人残害!”
张赫盯着他:“教主现在不妨可以出手了!”
教主疑惑:“你要我出手?”
张赫点头:“是的!”
“你要我向谁出手?”
张赫一字字答道:“我!”
第五百一十二章 所问惊人
教主望着张赫许久,忽然笑了。
但张赫却不敢笑,他手指弯曲、青筋凸起,至少准备了四五种变化应对教主的出手。
他也知道这是当今魔教之主,绝对是一等一的超级高手,一丁点失误都不能有。
谁知教主却笑道:“武兄,你错了!”
张赫的瞳孔收缩:“我错了?”
教主点头,悠然道:“据闻你一代奇才,精通多种武林绝学,《灵犀一指》、《天外飞仙》、《小李飞刀》,还有一口箱子……”
张赫只能听着。
教主道:“但是我想说,你的武艺确是惊人,但在我手下走不过30招。”
小亭中突然一片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这种话已经不是惊人那么简单了,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但就在这时,教主慢慢的起身,好象是伸了个懒腰。
人在伸懒腰的时候总是深呼吸一下,精神也为之一震。
但是张赫和三位领导的脸色同时变了,只因教主这一深呼吸,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发生了。
小木桌上的一个苹果竟凭空被吸起,这个距离起码有五米,教主竟用鼻间呼吸之气将其吸到手中,然后若无其事的咬了一口,就像春风吹过草地那么自然。
但张赫四人却看傻了,这是什么武功?这内功有多深厚?或者说这气功有多么深厚?
他们四个人别说没有见过。连想都想不出来。
他又挥了挥手,苹果又神奇的飞回小桌上,连那咬过的痕迹都消失了,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教主用的什么手法,张赫四人还是看不出来。
但是他露的这两手让张赫明白了几件事,第一,屠龙刀和倚天剑同时出手,未必能伤得了他,至少没有把握,连五成把握都没有;第二。灵犀一指和小李飞刀同时施展,他很有可能给你反弹回来,那时候他没挂才要命了。
那就不是一般的要命,而是真正要了自己的命。
张赫长长的叹了口气,苦笑道:“看来我是真的错了。”
教主放下苹果,用着一种柔和的眼神望着张赫:“我想说的是,武功再高,它始终也是武功的境界。人生的终极境界也并非智谋,而是胸襟的宽窄,决定命运的格局!”
这种话连张赫都不懂,所以他只有继续听着。
教主继续道:“东宫之子与我情同手足,幼年时我兄弟二人常结伴交游,后来我离开深宫。而离开的这些年,我时常在梦里遇见他,说我不想念他那是假的,而天下英雄,成王败寇。世上又有几人?任你坐拥万里江山,到头来也要化为一杯黄土;任你倾国倾城,结局也不过是红粉骷髅,所以假若武兄以为我要为东宫报仇而向你出手,你就错了,因为你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凶手。权术之争纵然没有那日的东北关秘道,他依然会葬身,也许他并不是死于东北关,葬送他性命的并非波谲云诡的阴谋诡计,而是容不下他人的胸怀,天命所定、何来仇恨?世人只能看到荣光和权力的锋芒,却不知世间最大的幸福再度平凡平淡以及无欲无求。”
张赫叹服,作揖拱手:“谨受教!”
此刻他对这位魔教教主只有敬仰之情。谁又知道人人闻之色变的日月神教中,真正有着一位大智若愚、看透江湖的智者呢?
教主又叹息:“只不过这世间没有谁能真正离开江湖二字,我也不例外,所以我让君雪前去京城,目的也是不想让悲剧重演。”
张赫起身,再度拱手:“教主胸襟之广阔,我等佩服!”
教主笑了笑:“我在想,武兄不仅仅是为这些事而来?”
张赫叹了口气:“我当然也明白,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
这时候教主夫人手一招,小楼一夜听春雨竟自动从张赫的腰带上飞出,到了她的手上。
张赫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这本是神教圣物,如今物归原主,理所当然。”
这把弯刀是张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手的,现在送给教主夫人,严格的说是被系统收回去,他居然眉头都不眨一下。
教主夫人嫣然道:“看来武力兄前来打听之事也非同小可!连刀也可割爱!”
张赫道:“神兵利器,能者居之,夫人居然随随便便就可以将其收得回去,我又何必遮遮掩掩,扭扭捏捏呢?”
教主夫人赞赏道:“难怪听闻武力兄身边红颜花团紧簇,今日一见才知晓那并非虚言。”
这的确是个理,能受那么多美女的欢迎和喜欢,这也是需要本事的。
当然,张赫这方面本事的秘诀就是诚心相待。
张赫拱手,一字字道:“不知夫人可知晓青衣楼这个组织?”
怎么可能不知道?
江湖中金字塔尖的人,对于这三个字简直是耳朵都听得起了老茧。
教主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说到青衣楼,还得从王朝一年说起!”
张赫拱手:“愿闻其详!”
教主道:“早在王朝一年的时候,其实这个组织就显出了冰山一角,应该说那时候还不叫青衣楼,而只是一个凌驾在多数门派之上的神秘组织,这个组织中有一个人武兄应该认得,那就是天下霸刀的雪中晴雪姑娘。”
张赫的眼睛跳了跳,但并没有插话。
教主道:“但是也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雪姑娘就是青衣楼中人,可如果说真有一个人与青衣楼与各种联系的话,雪姑娘和光明左使是牵扯很深的,武兄这一点也应该能够想到,我想直到王朝三年,青衣楼的发展才逐渐成型,他们控制着江湖中的很多高手,控制也说不上,应该是合作,这种合作还不受中原礼法的约束,所以一旦成长起来,速度非常可怕。”
这是事实,也有过例子,梦无常、云中客、君若见这样的一流高手都被笼络至其帐下,足见其规模。
王朝里多少的副本、装备、团队,其实都与青衣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教主道:“青衣一百零八楼,听起来有一百零八个分坛,其实不然,因为根本没人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人?”
张赫点头:“其实我也早就想过,那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教主道:“但是没有一定能力的人,是入不了这个组织的。”
“我想问的是,这个大龙头教主有没有见过?”张赫终于抛出了这个问题。
教主点了点头:“见过!”
张赫精神一震:“想必教主知道此人是谁?”
教主又摇头:“不知道!”
张赫顿时怔住:“见过也不知道?”
教主点头:“看见了人,并不等于看见了他的真面目!”
“怎么回事?”书记大人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第一个开口打岔。
教主夫人答道:“说起来还很巧合,前年我们去辽国游玩,返回时恰巧君雪在夕岚地带受困,据说是青衣楼助她脱困,作为答谢,我夫妇自然要造访。”
张赫沉吟着,道:“神教教主与夫妇造访,以这样的身份和影响力,大龙头想必会亲自接见你们的。”
教主道:“不但见了,而且还设宴款待!”
张赫道:“地点在哪?”
教主道:“就在红花集!”
张赫叹服:“这个地点实在让人想不到,不过既然是宴会,你们都还不能看见他其人?”
教主夫人道:“此人行事之周密细致,不得不说连我都很佩服,宴会被五道铁栅栏割断,他在最里面,我们在最外面,之间还有一道珠帘遮掩,而且他全身黑衣包得严严实实,就连眼睛都没有露出来,谁也无法看到他的真面目。”
张赫叹息:“此人行事之周密,老实说想不佩服都难。”
教主道:“此人说话声音阴阳怪气,似男似女,根本不分雌雄,身材既不高又不矮,很是普通。”
张赫沉思着,道:“他以这样款待你们,只怕礼节上有些说不过去。”
教主叹道:“是的,当时我也隐隐有些不快,但碍于君雪,一时也未作计较。”
张赫道:“但时间长了,只怕教主也会动好奇心的,更何况教主神功盖世,区区五道铁栅是难不了教主的。”
教主夫人道:“我夫妇二人同时出手,瞬间摧去玄铁栅,揭开了珠帘,我敢说这串动作只需要在眨眼两次之间完成。”
“然后呢?”张赫追问。
教主夫人淡淡道:“然后就没有了!”
张赫的瞳孔收缩:“没有了?”
“是的!没什么都没有?”教主答道,“珠帘之后空空如也,如果不是他之前说过话,我能感觉到内功波动,说不定连我都以为见到了幽灵。”
张赫骇然:“此人轻功只怕无人能敌!”
教主点头:“我也敢说放眼全天下轻功名家,他可挤身前三,甚至是头名,而且远比二三名高!”
张赫道:“我认识的轻功高手也就那么几个。”
教主道:“武兄莫非知道此人是谁?”
张赫摇头:“不知道,但我想现在我已经有了办法知道他是谁了?”
第五百一十三章 奉天山宴会
chūn天虽已来临,但北国的冰雪并未融化。
雪中晴立于风雪之中、搭目远眺,风雪迷雾中的奉天山已隐现轮廓。
这次前来,还并非战事延续,而是突然间接到了一封神秘的来信,信是中原三大探马的“千里走单骑”送来的。
如此名人万里传信,消息自然不会有假。
但信的内容却又短又怪:“二月初二,奉天山,要事相商。”
写这封信的人无疑很懂得人的心理,他知道自己说得越少,别人就越好奇,最终会按奈不住好奇心前来。
雪中晴这一行人也是轻骑简装,除了她只外,随行的还有云中月、光明右使、君子剑、天仙子,而君若见尾随在后第五百一十三章 奉天山宴会。
奉天山其实临近北海,也是极地中的冰寒之地,但这个位置却很微妙,因为它远离了战争之地,所以相邀之人的目的十有**都与战争有关。
山并不高,地势还有些平坦。
半山处已经搭起一个类似戏台的会客之地,居然花团紧簇、chūn意昂然。
雪中晴一行到来,立即就有人迎上:“雪姑娘一行人舟车劳顿,还请上座。”
看着这个人,雪中晴不禁道:“我认得你!”
那人笑了笑:“哦?”
雪中晴道:“我见过你的,你叫艳七!跟鬼六是夫妻!”
艳七拱手嫣然:“雪姑娘好眼力!”
但云中月等人的脸sè却变了。鬼六是光明左使麾下大将,既然眼前这个女人是鬼六的老婆,那么……这就意味着这次相邀之人很可能是光明左使。
这个地方看起来似要举行宴会,光明左使难道又要大摆鸿门宴?
艳七再度拱手:“请!请各位上座!”
席位很讲究,类似扶桑国的塌塌米,下面还生有火盆火炕,纵是九寒天人坐在席位上也不觉得冷第五百一十三章 奉天山宴会,何况酒菜流水一般传上来。
云中月和光明右使对望了一眼,都不知道光明左使这演的是哪出。
这时艳七又引着宾客入席,这次是三人行。天惊绝、惊鸿仙子、吴用。
一看见天惊绝,君若见就不禁笑了。
但天惊绝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四平八稳的坐下,既无表情也不发言。
天惊绝既然在此,那么光明左使就必然会出现。
果然,光明左使的身影很快就出现在北首正座。
君子剑不禁冷笑:“这算什么?”
光明左使笑了:“今天是酒兴来了,想请众多老朋友一聚!”
君若见也意味深长的笑了:“是的,大家毕竟曾一同共事。也算朋友一场!”
这话很妙,曾经是曾经,但现在大家都是对立面上的敌人。
“各位!请!”光明左使举杯邀请。
杯都还没举起,但南首位上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兀自在那里大吃大喝。
光明左使叹了口气,放下杯子:“你什么时候到的?”
张赫正在撕吃一只běi jīng烤鸭。吃得满嘴是油:“我是空气,你们不要管我,你谈你们的,我吃我的!”
见张赫也到来,君若见笑得更开心了:“武兄也来了。看来今天这宴会是越来越有趣了。”
张赫没理他,继续啃鸭子,那样子像是刚从大牢中被放出。
君子剑冷冷道:“却不知左使今天相邀,所为何事?”
光明左使还没答话,张赫却笑了。
君子剑皱眉道:“我很好笑?”
张赫没直接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知不知道男人在一起。应该干什么事?”
君子剑好奇道:“什么事?”
张赫喝下一大口烧酒,指着雪中晴和云中月道:“我举个例子,比如说她们两个!”
“她们两个有什么问题?”君若见也好奇了。
张赫笑道:“她们两个勾肩搭背的去逛街?这合不合理?”
所有人怔住,这问题不好回答。
张赫的目光转向光明左使:“那我们两个也这样做呢?”
光明左使不禁莞尔。
张赫又望着雪中晴道:“假如我跟你一起去喝咖啡、看电影,这应该很正常吧?但假如我跟左使也这么干,大家会怎么想?是不是觉得很别扭?”
这次连君若见和天仙子脸上都有了笑意。
“所以,男人在一起的时候,能干的事情就只有这个!”张赫举起了杯子。
君子剑哭笑不得。这货什么时候喜欢插科打诨了?
不过他又心生jǐng觉,难道张赫跟光明左使站在同一阵线了?
其实这是很有可能的,幽灵联军占领东北关,天惊绝和光明左使这两个野心极大的人只怕会结束短暂合作的甜蜜期,要开始分道扬镳了。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坦然了很多。
光明左使再度举杯:“请,大家请!”
直到酒下肚,腹中有团火升了起来,吴用这才第一个站起,吟声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自然规律,在场众位都是英雄豪杰,放眼当今王朝,能跟各位比肩之人,只怕屈指可数,在下今rì有幸能在此与各位大英雄人物煮酒论道,实是人生幸事!”
没有人回答他,只因每个人都知道他必有下文。
北国之战发展到了今天,这位幽灵部队的幕后军师在各大情报网中已不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对他的看法,每个人都有值得听的理由。
吴用道:“自前朝天子猝死东北关秘道,新皇登基,京华楼停滞辽州大青,君先生退走极地。北国战事似乎进入了一个三国鼎立的时代,但这世上绝没有永恒的稳定。”
君子剑沉吟着,道:“吴先生的意思是现在到了打破稳定的时候了?”
吴用正sè道:“正是如此!”
君子剑冷笑:“看来闻名天下的幽灵部队要大举南下,自立为王了?”
“不敢!”吴用拱手,神态十分谦逊,“辽东大青有武力兄的京华楼部队,京华楼麾下高手如云、人才辈出,我等孤军深入,只怕远不是武力兄的对手,或许武力兄连手指都不用动一根。一条锦囊妙计即可让我等全军覆灭。”
这番话极尽赞美之词,但张赫却是不闻不问,继续吃他的鸭子。
虽是赞美,但也确实有道理,幽灵部队跟京华楼单干起来,对任何一方没有半点好处可言。
君子剑目光闪动:“在下还是不太明白吴先生的意思?”
吴用反问道:“倘若我军联合左使大军放弃东北关,转向攻击贵军呢?”
君子剑顿时怔住,然而君若见却不屑的笑了:“只怕不智!吴先生难道有十足的把握?”
这两个人的话都有问题。吴用这么咄咄逼人,其实无意中透露出了一个消息,天惊绝可能真的和光明左使开始各走各路了。
而君若见的反驳却是带了个人情绪,从内心深处讲,他并不是真的看不起天惊绝,他只是恼怒那一次在武当自己被天惊绝给yīn了。
这是大人物的通病。往往被自己认为构不成威胁的人杀了个崩盘,那真的等于是被活活气死的。
吴用也笑了:“十足的把握,我军倒是没有,但八分把握我军还是有的。”
君若见、雪中晴、云中月、君子剑、天仙子都把他望着,均是一脸的怀疑。
吴用笑道:“这并非在下口出狂言。东北关攻城战、辽东蓝和郡偷袭战、辽州大青湖一役,贵军三战明输暗赢,获得东北关天堑、灭杀中原皇帝、最后保存实力,一切尽在掌握中,但我还是要说,贵军仍然是输家!原因只得一个。因为君先生你获得了大势,却失去了最jīng锐的大辽铁骑和蒙古悍将,而扶桑三万部队早被京华楼势力和嫣红部队消磨殆尽,右使将军带走的那十万人,不过是老弱残兵罢了,若非如此,君先生为什么甘愿退出东北关,因为你知道以你那十万人马想对付我军jīng锐之幽灵部队。完全是螳臂当车、飞蛾扑火!”
一行人都吃惊的望着他,幽灵部队消息灵通这绝非浪得虚名。
吴用道:“君先生你退走东北关,其实也不妨是一步好棋,虽然你手中已无可用之兵,但雪姑娘和云姑娘那里至少还有十万人马可用,一来你得依靠他们,二来你是聪明之人,明白战争之对抗绝不能逞强个人英雄主义,试看在座各位,有哪一位不是麾下强将如云,尤其是武兄,麾下唐可卿、钟舒曼、林若离、华飞虹、茗中刀、步小云,纵然那十万人马属于君先生您,可手中有兵无将,你也无法抗衡武力兄,这道理你比谁都清楚。”
君若见没有说话,但脸sè已经相当难看,吴用的分析不但一针见血,而且还戳中了他的痛处。
他确实没有兵力对抗张赫,但张赫至少还有钟舒曼和胖子等人的联合部队起码五万之众,再打一次的话,他绝对死得难看。
他目前这种依赖于雪中晴和云中月尴尬的境地,归根结底的原因是他的个xìng太强了,他太骄傲也太想赢,不惜代价也要击败张赫。
东北关秘道的yīn谋确实将张赫击败,可是张赫并没有真正的倒下去,因为青衣楼又低估了正宫之子的野心。
这个人一旦当上了皇帝,就会想方设法与他们和青衣楼撇清关系。
道理很简单,像东宫之子那么厉害的人物都被他们设计杀害了,那么他们照样可以对正宫之子来个故技重施,试问哪朝哪代的皇帝允许有黑暗势力威胁到自己?那么他不查封京华楼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而这一举措,就让张赫有了喘息的机会!
一旦给了张赫机会,你就又没好rì子过了!
这些天来,这些原理君若见已经完全想通,所以现在面对吴用厉害的分析,他竟也无法反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Q
第五百一十四章 情敌之争
吴用道:“其实我军转向攻击贵军,也确实不智!”
君若见又怔住了。
吴用笑着望了张赫一眼:“鹬蚌相争的话,渔翁又得利了。”
众人再度恍然,幽灵部队联合光明左使攻击联军的话,京华楼势力就会联合朝廷反攻东北关,这样打来打去的,战局又恢复到了战争开始前的局面,那就是谁也没得到好处。
张赫还在啃鸭子,当真变成了空气,他们谈论的什么,他充耳不闻。
君子剑忍不住道:“倘若我们两家联手呢?”
众人又是一怔,联军会同幽灵部队和光明左使,这的确是一股强悍的战斗力。
吴用不禁笑道:“这还并非上上之策!”
“哦?”君子剑疑惑。
吴用道:“君兄觉得面对武兄,能有几成把握?”
君子剑的脸sè沉下去了,他也是王朝现实中对张赫颇为了解的人之一。
一直以来,他对张赫是非常顾忌的,有时候一想到张赫那种无人能敌的智慧和无孔不入的计策,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三路军队就算联合起来,但张赫会同东平郡主仍是几十万之众,这还不排除北国战争的喘息之际,中原朝廷从其他路调兵而来,不要忘了张赫还有丽莎夫人的海上强援。
真打起来,谁胜谁负又不好说了。
云中月道:“这也不是。那也不够,到底要怎样才行?”
这句话终于问到点子上了,吴用沉声道:“真正的上上之策只有一个,那便是各位在座的英雄豪杰全部联合起来,大举进攻南下,我等兵力上便有三十万之众,集各位武力智力,进可横扫辽东三省、退则自立为王,各位的鸿鹄之志不但均可实现,而且一统中原大陆亦非难事。”
这番话说出来。场内鸦雀无声。
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飘雪,但每个人的血液却在隐隐沸腾。
这的确是个非常不错的提议,难道说光明左使今天邀集大家一聚,就是为了合纵连横?
君若见沉吟着,道:“吴先生所提之计确实是上上之策,只不过……”
吴用忽然打断了他:“三国时期,张绣因曹cāo纳其婶为妾而倍感耻辱,于是接受贾诩计策诈降。杀害了曹cāo的大将典韦,然而后来曹cāo非但没有诛杀贾诩,反而招为谋士为其出谋划策,最终成为北方霸主,做大事之人自有大事胸襟,君先生是大人物。想必也是有大胸襟的。”
君若见只好语塞,说白了,吴用是要他抛却对天惊绝的成见。
在大利益面前,小成见也的确该抛弃,这些道理是不用多言的。
众人也纷纷点头。吴用的提议确实非常不错。
但这个时候张赫终于放下手中鸭子,忽然开口道:“这上上之策只有一点不好。”
“哦?哪一点?”吴用立即拱手,“还请武兄指点!”
张赫笑了笑,道:“我假设在座各位所有人联合起来,拥有百万雄师、五十万水军,在三个月之内横扫整个中原大陆。我再夸张点,就算灭了蒙古、大辽、匈奴、扶桑、高丽,那么我想请问,各位想分到些什么东西?”
这才是真正要害的问题,说得难听些,就算得胜,那之后的分赃该怎么办?
众人又沉默下来,这次连吴用都被问得答不上来了。
张赫笑道:“这个问题。还是让我来替大家回答吧!”
吴用拱手:“谨听指点!”
张赫望向君若见:“其实君先生已经没什么太大的目标了,将来得胜之后,商业税赋肯定是要占几成的,因为君先生一向都知道,亲生子不如手边钱!”
君若见笑了,不知道是苦笑还是假笑,张赫这眼光毒得让人没话说。
张赫又望向天惊绝:“天兄一代奇才,同样不甘屈居人下,若说真的统一了北九南六,天兄若做北九之王,其实丝毫不为过。”
天惊绝一直没有说话,此刻听到张赫的分析,脸上还是全无表情。
君子剑冷笑道:“那你呢?难道你想做南六之王?”
张赫叹了口气:“我没什么雄霸武林的大志向,我只不过是混口饭吃,当然,倘若我这么大公无私,在座各位一定认为我很虚伪,在下也确实有个想法。”
吴用再度拱手:“请教!”
张赫望向光明左使:“我还是问问你吧?”
光明左使这个时候不开口也得开口了,他沉思了很久才道:“如果南六真的能够打下来,我愿意奉雪雪为王,甘愿为其效命!绝不食言!”
这话一出口,每个人的反应都不同。
天惊绝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失望,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一个男人居然只有拱手河山讨红颜欢这点出息,的确不值得他与其合作。
君若见的表情跟天惊绝差不多,从一开始,他就不觉得光明左使是个有大气象的人物,此刻再度证明了这个猜测。
雪中晴却是沉默了,她内心的想法才是最为复杂的。
光明左使这是什么意思?是道歉?是真心话?还是回心转意?
张赫一直盯着她,终于露出诡异一笑:“其实呢,我跟左使想法完全一样,我说的是实大话!”
众人再度呆住,都不敢相信这是张赫的真实想法。
但光明左使却投以了赞赏的目光,雪中晴脸上竟露出一丝难得的红晕。
三个人一起的时光似乎又要重新回来了,届时小公主将摇身一变,成为南六之女帝王。他们可再度遨游江湖。
当然,这些想法也就只有他们三个人才心知肚明。
君子剑不禁道:“那我们呢?”
张赫笑道:“君兄,难道你还不满足?到时候你大把银子进帐,与天仙逍遥快活,你还要怎样?难道要我拥你为王?”
君子剑也语塞。
吴用道:“既然如此,那……”
“慢!”张赫抬头阻止他,“这是大事,还需要各位回去之后与自家的智囊团商议之后再作出最终决定,我提议七天之后大家再聚首如何?”
没有人反对,因为这提议细致得让人无话可说。
“既然这样。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大家七天之后再见!”自始自终天惊绝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奉天山是中立地带,所以返程之路大家各走各路。
宴会上的天惊绝虽然沉默寡言,吴用雄辩滔滔,但此刻三人骑在马上行走雪路,情况就变了,吴用反而沉默、天惊绝的话却多了起来。
“今天这场宴会你们怎么看?”天惊绝问道。
惊鸿仙子道:“进行得很顺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气氛有点不对,但我却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天惊绝冷笑道:“你的感觉没错,这其间确实有问题。”
吴用忍不住道:“那问题在哪里呢?”
天惊绝道:“问题就出在武力兄身上。”
吴用怀疑道:“哦?”
天惊绝的目光落向远方,也像是在回忆往事:“他不是这种人的!”
惊鸿仙子道:“那他到底是哪种人?”
天惊绝摇头叹息,并没有回答。
为了理想!他跟张赫是同一种人!
可是他们的理想却是不一样的,他的理想是“王朝霸图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但张赫的理想也许是“尘世如cháo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他入王朝,是要打下一个大大江山才能快哉;而张赫的江湖,却是要为了给自己的王朝人生一个交代。他要zì yóu所以就不被人蒙在鼓里。
有了这个基础,他才能判定,今天宴会上张赫的表现太过反常。
“为什么这么说呢?”吴用不懂。
天惊绝冷笑:“你好好想一想,按他的思路,大家最终都各取所需,而他自己却一无所获。他的京华楼势力呢?他手下那么多人要吃要喝,他难道就撒手不管了?这不现实!”
吴用恍然大悟:“难怪光明左使一说要拥戴雪中晴为王,他马上就附和。”
惊鸿仙子冷冷道:“这显然是假话!”
天惊绝道:“有可能是假话,但也有可能不是假话!”
“为什么?”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天惊绝沉吟着,道:“据我所知,左使和武力兄曾经同是情敌,都为了争夺雪中晴,所以闹得一拍两散。今天左使的话我相信至少有八分可信,但武力兄的话就只有五分可信了,他之所以要附和左使,只得两种可能!”
吴用道:“哪两种?”
天惊绝道:“一种是赌气,他见到左使要拥戴雪中晴,他就不甘心也要拥戴,说白了就是暗暗宣战,他也要跟左使竞争!”
惊鸿仙子哑然失笑:“我倒他没野心,想不到他胃口比谁都大,听说京华楼唐可卿、钟舒曼、林若离、华飞虹、茗中刀一群天资国sè都是他的红颜知己,有这么多女人了他还不满足?还要雪中晴!”
“你不懂只因为你是女人,还不知道男人的通病!”天惊绝自信的回答着,“他并不是真的爱上雪中晴了,而是因为左使是情敌,若是真把雪中晴给重新弄到手了,那他就太没面子了,这葬送了他男人的尊严,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争一争的,他真正要的也许并不是雪中晴这个人,而是争的这份面子和尊严!”
惊鸿仙子只好叹服,同时也很不屑,男人就是男人,有时候就是要犯贱,想不到张赫那么聪明冷静的人,也会冲冠一怒为红颜。
正所谓每个人都有弱点,这世上绝无完全没有弱点的圣人!
吴用道:“那另外一种可能呢?”
天惊绝道:“武力兄跟左使今天在宴会上一唱一合的,另一种可能就比较大了,那就是这两个家伙暗中有了勾结,一定在进行见不得人的yīn谋,你所谓的合纵连横,听起来很美好,但实际上绝无这个实现的可能,因为今天在场的这些人,个个都是强者、都太有个xìng,都想当老大,怎么可能团结在一起?举个例子吧,超级联军真的成立,谁来发号施令?而别的人又怎么能信服发号施令的这个人?所以我断定,武力兄跟左使一定酝酿了新的yīn谋。”
吴用道:“那他怎么还说七天之后再见呢?”
天惊绝冷笑:“那是烟雾弹,我在想他所说的七天之期,很可能是他的这个yīn谋一定会这七天之内实施完成,同时也是在jǐng告我,不要乱插手,那么我们这七天就按兵不动,看看他这次的大手笔吧?”
吴用和惊鸿仙子彻底叹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Q
第五百一十五章 小镇遇袭
春天里的大雪往往意味着来年中的万物复苏劲头更甚。
这场北国之雪不但封锁了奉天区域,而且雪雾弥漫让返程的路只能南下。
张赫、光明左使、雪中晴一行只有同行,沿海朝着关外的青花镇进发。
村镇并没有官道,但道路却很宽敞,冰天雪地的情形让人不禁回忆起多年前的那一幕,一条公路上,一个穿着单衣的孩子拼命的奔跑,只为不被这样的九寒天给冻死。
而另一个大男孩瞧见了这一幕,什么话都不见,立即奔下去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批在他身上。
那一刻,两个孩子就哈着白气、望着对方笑,他们的笑容没有丝毫的杂质,只有孩童的纯真和直率。
那一刻的温暖,足够融化世间万物所有的冰寒和冷漠。
时光荏苒、物事人非,纯真和直率已不再有,有的只是江湖凶险和人心叵测,但此刻又是三人同行,让人深深怀念过往。
前面的光明左使忽然勒住了马,停在原地:“前面就是青花镇了!”
张赫点点头:“是的!”
光明左使望着他笑道:“你想不想喝酒?”
张赫也笑了:“你不该问我。”
光明左使望着后面,雪中晴打马上前,嫣然道:“镇上有好酒卖?”
张赫笑道:“酒好不好不重要,关键在于人对不对。”
人不对,再好的酒到了口中又酸又涩;人对了。酸涩的酒到了口中也是美味。
青花镇规模不大,风格也很古朴,长长的老街上有一家破败的面摊,卖的是很普通的拉面、卤蛋、豆干、猪耳朵。
摊主是个玩家,看上去倒也年轻,在这种偏僻的小镇上经营着这样面摊,一个月是赚不了几个钱的。但也许就是为了每个月赚点银子兑换点小钱,稍稍改善现实的生活。
张赫、光明左使、雪中晴坐了一张破桌子,云中月、光明右使、君子剑、天仙子坐了另外一张比较大的桌子。一行七人并没点多少东西。
七碗牛肉面、两斤老酒、两碟卤蛋、猪耳朵和一些下酒小菜,最多也不过几两银子,但摊主却很快乐。忙前忙后、哼哼小调,仿佛做着世界上最愉快的事情。
因为他知道上门了,他又有事可做了,总算有些小钱可赚了。
望着他快乐的神态,张赫很是羡慕、也很佩服。
他一向欣赏这种人的生活态度,他自问做不到这么乐观,纵然在座的各位都是叱咤风云的王朝英豪,可是有谁能比这摊主活得更愉快、洒脱、逍遥而自由呢?
望着张赫神思的表情,光明左使也笑了:“在想以前?”
张赫道:“过去的都是好日子,这话我不太赞同。但过去确实有过好日子,现在我才懂!”
话语简单,却包含着至深至奥的生活哲理。
能深刻体会其中的人,也就只有光明左使和雪中晴了。
所以三人一起举杯,仰头而尽。
酒虽冰冷。可一喝下去肚子里马上就有团火燃了起来。
雪中晴嫣然道:“我们三个好多年没一起这么喝酒了!”
光明左使望着她,柔声道:“有三年多了!”
三年时光,的确改变了很多很多。
时光可以改变人事,可以沧海桑田、可以夺走你的容颜,但有一样东西却是它改变不了的,那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情谊。
这一瞬间。三人的关系仿佛突然拉近了,就像曾经的孩童时光,是那么亲切、那么自然。
光明左使又喝下一杯酒,感叹道:“我错了!”
“错了?”雪中晴不解。
“是的,我错了!”光明左使点点头,“有时候我太急了,所以冒失冲动。”
其实不是太急了,而是太在乎,所以怕失去,才会蠢口而出。
这话雪中晴岂有听不明白的道理,她也感叹道:“你也不是急,从小到大你都是这样的。”
她毕竟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女人,他也毕竟是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从小青梅竹马,彼此早就深知对方的脾气,一吵就是两伤,一退就是双和,此刻各自让步,似乎有了和好的意味。
不过雪中晴却不敢看张赫的眼睛,她知道自己跟光明左使总是会伤到他。
但此刻张赫看来快乐得很:“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看你们既然相互道歉,不如和好算了。”
光明左使怔住,张赫看起来好象有点喝麻了的意思。
“你是不是喝得急了,要不下线休息一下?”雪中晴道。
张赫大笑:“武功我不敢说天下第一,但酒量绝对是无人能敌,老板,再打两斤来。”
年轻的摊主笑吟吟的提了一壶酒上来,张赫道:“人逢喜事精神爽,老板,你也陪我们喝两杯吧?”
摊主慌忙摆手:“客官,不敢不敢!”
张赫却倔了:“不行,你必须陪我喝两杯!”
摊主赔笑道:“客官,我哪敢呀?”
“不敢?”张赫大笑:“是不是怕酒中有毒?”
摊主的面色变了:“客官,我在这卖了两年酒了,哪会下什么毒呀?”
张赫笑得更厉害了:“开了两年面摊,切出来的猪耳朵粗细不匀也就算了,但煮荷叶面不知道掺入冷水平锅,这是卖了两年酒的老板么?”
这个时候光明左使和雪中晴终于知道事情不对了。
“酒中有毒?”光明左使惊问。
他对毒并不陌生,可是现在还感觉不出来,那就证明这毒太厉害。
刚一问出这句话,光明左使就突然闭上了眼睛。
看似在打座,实际上是他已经感觉到了不对,马上催动内功和真气强行逼毒。
雪中晴却是愣住了,她并没有任何不适反应。
摊主这时候已经退后了好几步,冷笑道:“姓武的,你中了我的秋虫散,等着滚回城去吧!”
秋虫散,一种用牵机、断肠、**三种毒草炼成的剧毒。
无色无味,最适合在酒水里下,配合酒性发作更快。
酒一入喉、毒就发作,酒一下肚、命如秋虫。
在王朝中,能使用这种毒的就只有唐门的顶级用毒高手。
雪中晴望着摊主,忽然道:“我想起来了,你是唐门的总护法龙大官人。”
龙大官人顿时怔住,没想到自己乔装打扮还是被认出来了。
雪中晴似知他在想什么,忍不住冷笑道:“你那点易容知识,是个女人都会!”
龙大官人冷冷道:“天下霸刀雪中晴,别人怕你但是我可不怕,这事与你无关,滚开!”
这倒是事实,论武功他不一定强过雪中晴,但是唐门毒药之厉害,是个人都应该清楚厉害,何况这还是唐门的总护法。
张赫当初跟唐门结的梁子,让整个唐门都怀恨在心。
不过张赫此刻却笑了:“龙大爷,你应该问问,我喝了你的毒酒,为什么现在还没事呢?”
龙大官人冷笑:“那你就继续试试看!”
张赫笑道:“因为我知道你的毒并不是在酒中,而是涂在杯子上的。”
龙大官人的脸色变了变。
张赫解释道:“如此偏远穷苦的小镇,连几个人都没有,一个面摊子居然用质材比较好的窑玉杯来做酒杯,唉,唐门毒药是厉害,可惜你们不会演戏。”
雪中晴叹服,江湖中的鬼蜮伎俩,能骗过张赫的真的不多。
但她又忍不住道:“怎么我没事呢?”
张赫叹道:“因为他真正想毒死的人并不是你!”
龙大官人冷笑:“你看出来又怎样?你也握过杯子了!”
张赫又叹了口气,继续拿起自己面前的那只杯子,仰头喝了一口酒:“我又喝了,怎么还是没事?”
这下所有人全都愣住。
张赫又给自己倒了杯酒:“看好了,我再喝一杯,怎么还是没事?”
众人眼睛发直,这是什么手法居然没人能看得出来。
龙大官人笑不出来了,也不准备再笑了,他选择了最直接的法子,手一挥就是一双鹿皮手套戴上,跟着一把五彩毒砂打了出来。
他反应奇快、动作连贯,出手方位也相当诡异,这片毒砂居然像两条绳索一样绞向张赫。
只可惜他反应再快、动作再漂亮、出手再诡异,毒砂飞过去的时候,张赫人已经不再那张烂凳子上了,而是直接到了他的头顶上,跟着手一扬,同样是一片白色的粉末打了下来。
龙大官人是用毒的大行家,一看张赫出手就知道张赫也在用毒。
但天底下的毒药,再厉害能有唐门厉害吗?
所以龙大官人双手挥舞起一个成盾的掌风阻挡白粉,跟着人急退。
然而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张赫落地后猛的朝前吹了口气,龙大官人的掌风居然被张赫随随便便一口气就给吹散了,劲风撕裂四散,面摊上的锅碗瓢盆叮叮当当的跌落一地。
龙大官人哪里见过如此可怕的内功,一时间都差点骇呆了。
只不过他这么稍微一走神,就轮到张赫的掌风推过来了,掌风不但逼得他呼吸一滞,而且其中还夹杂着一团模糊的白影,像是一个白色的小囊,这才是真正的毒药。
第七百六十三章 巨墨蚺
萧华已经将法力催动到极限,体内的真元急速轮流,法力如同不要灵石一般的涌到萧华的体表!可是,修为就是修为,半点儿都取巧不得,萧华虽然有诸多秘籍,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虚无!绝对的虚无!!
但见那如绳索的华光即刻的飞到萧华的脚下,萧华思绪万千,灵火、飞剑、三昧真火、魂刺等等,似乎都能抵抗一二,可是,华光之上那将左近天地灵气都是控制的法术,完全将他的任何妄想都是扼杀!萧华明白,灵火或许能破这华光,可两点儿灵火之后呢?与其如此,不如保留隐秘,此时越多的秘技越是招惹杀身之祸!
“滋啦啦”就在萧华刚刚放弃抵抗的时候,那华光就是缠上萧华的脚,瞬间,脚上的法力被凝滞,若同冰冻,而且华光顺着萧华的躯身往上,一应的法力无比凝滞,即便是萧华催动化龙诀都没有任何的作用!
“哼,原来还是筑基的娃娃!”远处的元婴修士冷哼一声,先前的戒备全无,毕竟萧华的手段放在那里根本不是元婴修士,甚至金丹修士的反应嘛。
可就在此时,自元婴修士身后的下方,“吼”的一声怒吼,一道虽比墨暴弱了极多,可依旧强劲无比的墨砂流,连同一道暴怒的神念,直直就是朝着元婴修士冲了过来。
“啊???”元婴修士神念回扫,登时大惊,只见一头三丈粗细,数十丈长短的巨大墨蚺正鼓动这巨大的肉翅。冲着元婴修士就是飞来!
“巨墨蚺??”元婴修士又是大喜的,此时顾不得前方的萧华,身形猛然就是飞起,一面躲过那墨砂流,一面双手搓动。一片片的霞光飞向巨墨蚺。可惜,巨墨蚺鼓动肉翅,一道道的墨砂飞来,挡住那霞光,一面又张开嘴。一团团的黑色气团如同小鱼吐泡泡一样的飞了过来。
这些泡泡边是爆裂,边是将那些霞光都是消融。
一见到如此,元婴修士有些气馁,巨墨蚺身形太过庞大,而且体表的黑皮又有克制墨砂的特性,更是不怕修士的法术,元婴修士在墨蚺黑林的半空中要想诛杀巨墨蚺虽说不难。可……地面之下,就有些费劲儿了!
正待元婴修士一拍额头,想要祭出法宝之时,“呃呃……”一阵难听的声响自他脚下响起,元婴修士神念一扫。不觉脸上难看起来,就在他脚下不远,十数个巨墨蚺都是从地底遁出,闪动肉翅,飞向修士。
“奶奶的,刚才怎么就没发现呢?”元婴修士颇为懊悔。不过他也清楚,墨蚺乃是土属性的凶物,躲在地下还真不容易被修士的神念所发现。
“走吧!”元婴修士心里打定主意。身形朝着萧华就是飞去,他心里还惦记着那些“或许有而实际上真有”的墨蚺尸骸!
然而,他的身形一动,萧华的身形更快,如同脱兔一般的窜向地面!
“咦?这厮怎么又能动了?”元婴修士微楞,显然刚才巨墨蚺的那墨砂流正是吹到萧华的身上。元婴修士的禁锢法术,在墨砂的腐蚀还有萧华的巨力之下。也就在刚刚才被挣脱!
“哼!”元婴修士不假思索又是搓动双手,想要禁锢萧华,可偏偏的,就在此时,那十数个巨墨蚺所喷出的墨砂流都是飞到,元婴修士不敢不施展法术躲避。
而等他将巨量的墨砂流躲过,再次追向萧华的时候,萧华已经又遁了极远。
“哼,这厮必定有鬼!”元婴修士自然不会放过萧华,见到萧华距离地面还有不少,又是将手一挥,一道绳索般的法宝闪动灿烂的光华就要打向萧华……
然而,此时,元婴修士的周身又是开始闪动土黄色明灭的光华,遁土灵符似乎要失效了!
“奶奶的!”元婴修士忍不住暗骂一声,将催动的法力停将下来,一探手又是一道灵符拿了出来,等他将灵符打在自己身上,正是要将法宝打出的时候,那十数道的墨砂流又是从四面八方的冲了过来!
“去!”元婴修士大怒,将手一指,那法宝如同灵蛇一般飞向离自己最近的巨墨蚺,而自己则身形一个晃动,居然从原地消失,片刻之间又从十丈左右地方出现,只是再次出现的时候,元婴修士脸上有些不正常,而且遁土灵符的光华又是黯淡了一些!
看看自己的法宝被巨墨蚺的气团高高的冲起,无法建功,元婴修士一拍额头,威压瞬间放出,不仅是冲向巨墨蚺,更是压向萧华!
可就在萧华身形微微一滞的时候,元婴修士神念之中突然如同钉子一般的刺痛,“哎哟!”元婴修士禁不住低呼一声,不可思议的看看萧华微滞之后,又是上窜的身形,然后又是忍住疼痛,神念遍洒出去……
“怪哉……”见到左近无人,只有十数个虎视眈眈的巨墨蚺,元婴修士不觉眯着眼睛看向萧华,“难不成这小修士的身上……还有什么秘法不成?”
既然有了此等的判断,元婴修士就更不会放过萧华,将手一指,那法宝再次闪过光华飞向萧华,而他自己也一面应付巨墨蚺,一面朝着萧华飞去……
“在劫难逃了!”眼见着法宝飞近,四周的天地灵气又被完全的控制,萧华心中暗骂,将嘴一张,那点赤红的灵火在空中微微一绕,化作一缕细线就是缠上绳索!
“丝丝!”一阵轻响,绳索之上华光极端的明灭,眼见绳索如同垂死的冻蛇一般,停滞在半空之中!
“丝!”元婴修士大楞的,他想不到萧华居然能将他的法宝击伤!而同时,元婴修士又是大怒了,是的,真的是怒了,神念之中他已经见到法宝几乎被完全烧毁,若是修补好,不知又要耗费多少的精力和材质!
“哼!”元婴修士将手一拍自己的额头,但见一只大手自他头顶幻化出来,直直朝着萧华就是抓去……哈,这次小花竟然冒险和巨墨蚺合作,大战元婴,奇迹!还有飞剑神技,万一有能脱逃的机会应该不会动用那巫傀吧?!
第五百一十六章 迷雾将现
“啪”的一声炸响。
龙大官人忽然捂着眼睛哀嚎起来。
他中的并不是真正的毒药,而是胖子送给张赫的大笑三笑散,白囊里面全是石灰粉胡椒粉,一下子就迷住了他的眼睛。
唐门中人用的一向都是顶级好毒,但天晓得他们却中了这种下三滥的“毒药。”可见毒药的厉害不在于有多毒,而在于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毒。
龙大官人满地大滚,所有人都以为张赫不会对他客气的时候,张赫却忽然转身,但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得“哧啦”一声,面摊顶棚的帆布突然裂开,一条黑影从天而降,箭一般的落向还在运功逼毒的人。
对方真正下手的对象还不是张赫,而是光明左使。
这一变化实在是太快了,其实也不是快,而是令人几乎无法反应。
不过变化再快也始终有人能反应,黑影落下来的时候,雪中晴火速抬起右手,闪电般的伸出食指和中指夹向黑影人的左臂。
她的《灵犀一指》比起张赫也不呈多让,可是黑衣人的身躯如同蛇一般扭动,从这种妙曼的姿势一眼即可看出刺客就是女子,雪中晴的《灵犀一指》竟只夹中了黑衣女的衣袖,而黑衣女的右袖晃了晃,两道金光闪过,光明左使的嘴角边就渗出了一丝鲜血。
来袭者不但武功极高,而且身手也相当可怕,一击得手后并不恋战,整个人冲天而起,霎间就在几重屋脊之后了。
此刻并没有人追杀,只因刚才满地打滚的龙大官人已经不见了。
这些变化都太快太惊人,只是眨眼数次之后消失,如果不是那撕裂的面摊顶篷,这里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街道空荡荡的,黄昏已将来临,一阵冷风吹过,每个人心中都掠起了一丝寒意。
最冷的是张赫的脸,冷得完全没了表情。
雪中晴从身上摸出一个瓶子,迅速倒出几粒药喂入光明左使口中,然后她才转过头来盯着张赫,目光里充满了怀疑和愤怒。
“你和天惊绝以前跟唐门结有很大的仇,是不是?”她忽然没头没脑的问出这样一句话,所有人都觉得莫名其妙。
但张赫却是站在原地沉默着,这种问题他根本不需要回答。
雪中晴忽然叹了口气:“其实我们都错了,你们现在跟唐门不但已经没有仇了,而且还化敌为友了。”
张赫还是面无表情的站着,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雪中晴忿声道:“真正狼狈为奸的是你和天惊绝,这种弱智的方法你们也想得出来?”
现在张赫不开口也得开口了:“你认为我会用这么低级的手段?”
雪中晴冷笑:“刚才那个黑衣女人最后一击你应该看到了?”
“看到了!”张赫淡淡的回答道。
雪中晴冷笑得更厉害:“那她用的是什么武器,你也应该看清了?”
张赫叹了口气:“是龙凤双环!”
简短的对话,却让君子剑云中月等人迅速反应过来了。
轻功这么高的女人对《灵犀一指》这么熟悉,而且将龙凤双环藏在袖中偷袭,能如此出神如化的人只得一个,那就是京华楼的林若离。
大家都知道那是张赫的女人,林若离出现在这里偷袭,证明事先就预谋好了,龙大官人不过是个幌子而已,唐门的总护法哪是你一包石灰粉就毒得翻的。
这些都证明了什么?
证明张赫真正想对付的人是光明左使,他是害怕雪中晴重回光明左使身边?还是暗中勾结天惊绝想实现战争之梦?
这些动机是否动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任何阴谋,它始终都有一两处不易让人觉察的败笔。
这个败笔一旦被发现,剩下的就是你信任的人对你深深的鄙视。
此刻雪中晴看待张赫正是这样的眼神,但是一向雄辩的张赫却并没有辩解。
这时服了药后的光明左使终于苏醒,他睁开眼、吐了口气,然后缓缓叹道:“我们走吧!”
雪中晴附和道:“对,我们走!”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大家走,离这个人越远越好!”
她这么一发言,君子剑云中月等人全都起身了。
“走!”雪中晴扶起了光明左使,光明左使受的伤还不是一般的严重,主要是毒伤发作,内功虚弱。
小小的面摊就只剩下张赫一个人了,他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像是在发怔、又似在沉思。
风雪更加猛烈,瞬间将他身影湮灭,而天色渐渐黯下,他仍一动不动。
被全世界遗弃的滋味,他并不是第一次尝到。
纵然习惯,但没谁喜欢被冤枉的感觉,尤其是被占据自己心目中重要位置的人误解。
黑夜彻底降临,黑暗吞噬大地,也吞没了他的身影。
青花镇再往南就是青花村了,说是村子,其实也就是几间屋舍。
寒冬夜行、风雪漫天,如果在旅途中看见几间房舍亮着微弱的灯光,那种感觉说不出的温暖。
“我们就在这下线吧!”雪中晴提议。
这个提议得到大家的赞成,今夜风雪前所未有的大,继续夜行难已看清方向,何况光明左使受了重伤。
然而雪中晴一敲门就感觉不对了,因为门自动开了。
打开的一瞬间,所有人心中都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屋子里就只得中央一张木桌子,桌边悠闲的坐着一个人。
“又是你?”说这话时,雪中晴暗自催动根骨,她终于知道自己上了当。
龙大官人笑道:“不错,又是我!”
雪中晴冷笑道:“你以为凭你这点人,可以对付今天在场我们这么多人?”
龙大官人并不多话,冷冰冰的吐出一个字:“杀!”
“好!”头顶传来一个声音,跟着“扑通扑通”一阵乱响,一堆尸体就从房梁上跌落下来。
龙大官人的表情顿时凝固,脸色变得无比惨白。
“你们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我们在这儿吧?”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然后房梁上就跳下来一群人。
这些人一落地,整个简陋的农舍似乎都变得明亮起来,只因她们的倩影足够驱散这是夜晚的寒冬和阴霾。
君子剑忍不住道:“唐可卿、钟舒曼、林若离、华飞虹、茗中刀……”
其实远不止她们,因为京华楼的人今夜破天荒的几乎全都到齐了,后排还站着胖子、马君梅、步小云、齐士奇、金麦郎、三姑娘、四姑娘……雪中晴的脸色很是难看:“你们……”
江尧迅速打断她,拱手道:“雪姑娘一定很奇怪我们这么多人为什么一起出现在这里?”
雪中晴冷笑道:“我一点也不奇怪,因为……”
江尧叹息着摇头,指着地上一堆蒙头蒙面的黑衣人尸体道:“这位龙大官人之所以有恃无恐,是因为这些人的确非同小可!”
龙大官人呆在那里,他这次是完全被吓呆了。
雪中晴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只能静听江尧的下文。
林若离忽然蹲下身,揭开一具黑衣人尸体上的黑巾:“雪姑娘认识这个人吗?”
雪中晴走上前仔细瞧了瞧,黑巾下确实是张女人的脸,可是这张脸实在是太苍老了,像个五六十岁的老妪,但是眼角的尾纹和眼眶的色泽表明,这老女人定是一个一流高手。
可惜雪中晴不认识,她只能摇头。
“雪姑娘不认识她不要紧,但雪姑娘之前在青花镇总该见过她的出手。”林若离一边说一边撩起老妪的袖子。
袖子下的龙凤双环闪闪发光,像是一对放大了的金手镯,其光芒相当耀眼,必有神兵利器。
雪中晴顿时怔住,然后拱手道:“林姑娘,请问这人究竟是谁?”
林若离一双美丽的眼睛中忽然流露出一种深沉的哀伤之色:“她就是我的师傅,叫做金宫夫人,我一入王朝就是她教我的武功!”
天仙子恍然道:“莫非是海南世家的宫主金宫夫人?”
林若离点头道:“是的,就是她,之前在青花镇出手偷袭左使的人也是她,龙大官人,你说我说得对吗?”
龙大官人此刻哪里还说得出话来?他早就傻了!
雪中晴忍不住道:“这究竟是什么回事?”
江尧此刻也揭开一具尸体的黑巾:“那雪姑娘再看看这个人是谁?”
黑巾下的面容仍是一个女人,但这次这个女人就不是老女人了,她不但年轻,而且还是个美人,只不过美丽的容颜带着一种扭曲的表情,显然是临死也不敢相信有人能杀得了她。
不过这很好解释的,若是江湖的一流高手,确实很难杀她,但京华楼的这一堆精锐借着风雪夜色的掩护联合偷袭,说句客观的话,纵然是张赫和君若见联手,也走不过二十招就得躺下。
天仙子忽然道:“我认得这个人,她叫南宫晴,是个玩家,出身峨眉剑派,是当今峨眉派中非常厉害的后起之秀,唐姑娘曾师出峨眉,莫非也认得她?”
江尧点点头,同样撩起南宫晴的袖子,衣袖中果然藏着一柄女子柳叶剑。
这下雪中晴被弄糊涂了,京华楼这唱的是哪一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第五百一十七章 最惊人的秘密
孤灯黑火使小屋里的情形变得更加诡异。
因为地上尸体的黑巾被一面面的揭开,这些入的真面目有
的陌生、有的熟悉,有些入天家认识,有此入也不认识,但有
一点是共通的,那就是这些入暗藏在身上的兵器分别是:柳叶
剑、龙凤双环、狼牙棒、蜀山斩妖剑、二胡、青锋剑……此刻
稍微有点见识的入都明白过来了,这些黑衣高手是在冒充京华
楼的入,在此等候偷袭。
龙大官入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其实一直都是。
“是怎么回事?你说!”雪中晴盯着他。
“好,我说!”龙天官入话音一落,整个入就箭一般的窜
过来了。
但是桌上的蜡烛火苗子好象忽然抖了抖,一道剑光在空中
呈Z字型划过。
“扑通”一声,龙大官入躺在地土,眼睛瞪得老大。
他还没见过如此快的剑,准确的说是他至死都没有看清楚
剑。
步小云提着剑,剑尖朝下,上面还挂着血珠。
如果不是血珠,没有入敢相信他一剑就秒了唐门的总护
法。
雪中晴吃惊的望着他:“你杀他千什么?”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因为龙天官入本来就没
打算活下去了,他朝你出手其实就是在故意送死,因为他不会
出卖这其中的秘密,但自己也跑不了,不如一死了之然后回
城!”
所有入回过头,张赫已经关上了门,把漫天飞雪关在了门
外,他抖落几片沾在扯风上的雪花,然后平静的走了上来。
雪中晴道:“你……”,
张赫似知道她要问什么:“我一直都没有,我一直都在等
今天,但我一直都不想有今天!”
他的话没有入能听懂,所有每个入只有把他望着。
张赫望着地上一堆尸体道:“知道这些入的真冇实身冇份吗?
海南金宫世家的金宫夫入,峨眉剑派清风坛的南宫晴,蜀山的
百步青,神龙敖的六指琴魔,移花宫的副宫主妖娆百花…”
他很平静的说着,就像是在阐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但在
场每个入都听得怔住,死的这些入无一不是各门各派的好手。
“这么多的好手突然出现在关外,又突然出现在这里,还
集冇合在一起,这是不是有预谋的?”张赫问道。
这种问题简直不用回答。
张赫继续问道:“你们想一想,谁能驱使这么多的高手一
起共事?”
钟舒曼开口道:“没有入能驱使,但有一样东西能,那就
是钱!”
张赫叹了口气:“又有谁能出得起这笔钱呢?”
众入还是没有回答,其实天家都隐隐想到了同一个组织
青衣楼!冇“动用这么强的财力和入力,青衣楼这次必有大行动!”
张赫仍,日不紧不慢的说着,“可惜这次行动还没来得及行动就
胎死腹中,这实在不像是青衣楼的风格。”
小屋内忽然变得安静,这里仿佛成了张赫一个入的案情分
析地:“但青衣楼始终是青衣楼,如此重要的行动出现了这么
天的疏漏,想必应该还是有后着。”
林若离眨眼道:“而且这个后着应该还很天,才能保证万
无一失。”
钟舒曼冷冷道:“有可能他们白勺天龙头都会亲自出
马!”
这个时候张赫终于语出惊入了:“青衣楼的天龙头,实际
上有两个入!”
京华楼众入一唱一搭,君子剑实在是忍不住了:“你凭什
么这么说?”
张赫并未回答,而是沉声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窗外传出一声叹息:“阁下好强的功力,如此雪夜竞也能
感知到。”
每个入的脸色都变了,门外真的走进来两个入。
这两个入黑衣黑裤甚至脸都萦着黑巾,连眼睛都不给你露
出来,他们不但身材差不多,而且动作神韵几乎都一样。
从容、稳重、诡异,但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一种慑入的
威严,只有惯于发号施令的入才有这种气魄。
传说中的青衣楼天龙头终于现身,每个入的呼吸都几乎停
滞。
可张赫却偏偏平静得出奇:“很好,你们还敢出来,我总
算没有失望。”
他不等对方回答,主动道:“你们既然来了,今天就肯定
走不了了。”
其中一入道:“难道凭你也想留下我们?”
张赫道:“这次我连手都不用出,你们就要乖乖的投
降。”
“是吗?“那入冷笑着,忽然一伸手抓了过来。
这一抓的威力简直可以用石破天惊来形容,爪未到但劲风
如刀锋般乱绞乱窜,这些看似紊乱的劲风仿佛又有种神韵,隐
隐之间形成一种气场。
在这一瞬间,粘上了气场的入反应都是不同的,雪中晴和
江尧这些顶级高手感觉睁不开眼睛,而胖子和马君梅等内功次
之的入霎时就被震出鼻血。
几乎没入能将爪功练到这种程度,这已经不是玩家或者。PC
的程度了,而是神一般的存在。
张赫还是平静的站着没动,所有的劲风已将他笼罩。
但就在爪子快要碰上他双眼的时候,黑衣入缩了回去,屋
子里恢复了平静。
只因两道黄金色的光芒从天而降,一柄刀和一把剑交叉护
在了张赫面前。倚天剑!
屠龙刀!
任你超神的武功,也不敢用你的肉冇身来硬抓这两把神器。
今夜的意外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原来三位颌导也早就潜
伏在上面,关键时候才出手。
而三位领导这次也没有说话,一脸的凝重,他们似也知道
今夜发生的将是空前绝后的大事。
张赫望着那出手的黑衣入:“以你二入之力,能抗衡我与
两位盟主吗?”
这个问题也答不上来,没谁有绝对的把握对付倚天剑和屠
龙刀两把神器,武功到了他们这种程度的入,绝对把框等于对
方死,没有把握就等于自己死。
张赫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是没有把握的,君先生,
你说我说得对吗?”
黑衣入怔住、沉默,许久他缓缓摘下了自己的黑巾。
江尧吃惊了:“还真是你呀?”
君若见面无表情:“是我!”
张赫笑了:“我一听你的声音,就知道你不是大龙头!”
他叹息着,道:“君先生,这次你输了,真的输了,因为
从一开始,你们就输了!”
君若见不禁笑了:“我输了?我们既没有开打,三军也没
有交战,你就说我输了?”
张赫点头道:“是的,你输了,我还是要这么说,有的时
候输赢成败不是用武力解决的,知道入最厉害的武器是什么
吗?今天我会告诉你,用我的嘴!”
君若见冷笑着不说话,但目光中却充满着怀疑之色。
张赫转向另一位黑衣入:“君先生既然是假冒的大龙头,
那么你也是的。”
那黑衣入沉默着,并不回答,这种任何话语都会暴露他。
张赫叹道:“如果说假冒也需要资格的话,君先生是有
的,可是你没有,因为你太不小心了,以你的内功和轻功,还
不能做到真正的踏雪无痕。”
黑衣入终于开口了,声音十分沙哑:“你看得出来?”
张赫点头道:“你们来的时候,我就暗自跟踪,今晚雪虽
天,但你们行动太急,你的脚印还是无法被覆盖,小七,到了
现在这个时候你在我面前隐瞒是没有用的。”
这句话简直就是个大炸弹,黑巾被他自己摘下后,雪中晴
等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入居然是七凌风。
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冒充青衣楼大龙头。
“真正的天龙头到底是谁?”胖子实在是忍不住了。
“我说了,青衣楼真正的大龙头有两个入。“张赫答道。
“哪两个?”这次追问竞是君若见,他比谁都想知道这件
事。
张赫的眼中露出一丝深透之色,像是在回忆往事:“这两
个入中,其中一个就是我!”
安静!
绝对的安静!
安静得外面的雪花飘打在瓦片上的声音似乎都能听见!
纵然张赫智慧过入、足智多谋,但现在绝不像是在发疯,
也绝不像说谎的表情。在场所有入都用着一种可怕的眼神望着他,但却没有一个
入敢问他,因为这个王朝中最大的秘密实在太惊入了。
张赫转过头,打开小窗,望着外面的雪花,一字字道:
“我是在王朝内测的时候就进来的,也许是我这个入天生就该
属于王朝,你们知道我是第几个进入王朝的玩家吗?”
众入只能摇头。
张赫答道:“第引个!”
雪中晴比然道:“对,想起了,当时是我给你的内测帐
号,我是旧号,天哥刀号,你是引号!”
王朝玩家遍及全世界,数以亿计,第引个进入王朝,这是
最早最有资格的骨灰级了。
可是张赫的目光中却没有骄傲和得意,只有一丝丝的伤
感:“我知道江湖中很多入认为我聪明,是的,也许我是真的
聪明,但这只局限于这个江湖,我对王朝的设计和构造就像对
我自己的手一样,虽然我还不知道手是什么功能,可是我只要
一伸手,就知道手有什么用,而且我还能用得很好,比绝天多
数入都好!”
这种话极难理解,但君若见懂了,他不禁仰天长叹:“天
赋!这就是天赋。阿!与生俱来的天赋!”
他的口气中充满了说不出的感叹,似在感叹自己为什么就
没有这种天赋,又似在隐隐叹息,为什么既生瑜、又生亮呢?
第五百一十八章 前尘旧事
烛火没有跳动,但却平静得让人窒息。
只因张赫所言惊人:“并非我在自夸,也就是内测阶段,可能在座各位还在为加入名门大派而努力之时,我就已经弄到了神兵利器,创建了自己的门派。”
这一点没有人会否认他,幕后黑手和一口箱子,这两样加起来就等于是纵横天下,而且最有资格证明的就是雪中晴和光明左使,因为他们知道天下霸刀的真正创始人其实是张赫。
张赫道:“是的,天下霸刀,一统江湖、天下无敌,这本来就是每个玩家的梦想,当时我也有个设想,既然大家都想去加入名门大派,那为什么不愿意自己去创建门派呢?”
君若见道:“但是江湖中的自创门派如此也不少了。”
张赫道:“名门大派也好、自创门派也罢,他们有一个共同的问题。”
“什么问题?”君若见好奇。
张赫答道:“它们实际上都是官方的门派,都被官方控制掌握,说白了,都属于游戏开发商。”
林若离迟疑着,道:“有没有这样一个门派,它不被官方所控制,我打个比方吧,工作室!”
张赫点点头:“这正是我的构想,我需要创立一个门派,准确的说,是一种组织,这个组织是见不得光的,它不需要平时有很多人来维护,但是一旦出现任务,就会响应的匹配很多高手,这些高手共同努力付出。当然,最终任务完成后大家按劳分配,它不受官方约束限制,来去自由,而且没有人能知道这个组织中成员的真正身份。”
钟舒曼道:“这跟青衣楼何其相象?”
张赫望了她一眼:“不是想象,而是它根本就是青衣楼的前身!”
钟舒曼怔住,迟疑道:“你是说。天下霸刀就是青衣楼的前身?”
“严格的说,是雏形。”张赫解释道,“按照我的设想。天下霸刀应该拥有很系统的分支,就像一台运转精密的机器一样,例如:接任务的外联人员、执行任务的高手集群、处理收尾的善后专家、倒腾装备的黑户黄户、还有自身的造血能力!”
“造血能力?”君若见还是不太懂:“怎样造血?”
张赫解释道:“比如执行任务的高手。王朝中高手很多,但不是每一个人都值得信任,你要明白大家合作的信任基础。”
君若见懂了,张赫的这个比喻很形象,就好比现在的青衣楼,各门各派的顶尖它都控制着,但那并不是真正的控制,准确的说是有任务的时候才合作,这种合作信任的基础是金钱利益,并不是人与人之间本能的信任和友谊。这样的信任基础是不牢固的,因为你无法保证在更大的利益面前,没准有人会背叛并出卖组织的。
张赫的目光望向君子剑等人:“你们本就是我造出来的新鲜血液,除了你们外,还有青青、鬼六、艳七、柳青风这些人。你们不但是值得信任的人,将来在这个组织中还会处于核心地带。”
君子剑等人当然明白,因为他们曾经不但跟张赫是现实中的朋友,有的人之间更是发小闺蜜,例如光明左使和光明右使、雪中晴和云中月。
张赫道:“我为什么要说我就是其中一个大龙头,现在大家明白了吧?”
当然明白了。因为青衣楼的开山祖师就是张赫本人,他勾勒并绘出了这个组织的雏形,并准备将他发展壮大。
“那么,另外一个大龙头是谁呢?”胖子迫不及待的追问。
张赫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其实应该这样说,青衣楼的前身就是天下霸刀,可是因为两件事导致了它畸形的成长。”
“哪两件?”这次开口的人是江尧。
张赫叹道:“其中一件就是第一届武林盟主大会。”
众人不懂,只有听着。
张赫望向雪中晴:“第一届武林盟主大会的时候,你和惊鸿仙子的大战虽然败北,但是天下霸刀这四个字已经暴露在公众视线里了,王朝中能人异士举不胜举,一旦知道了这四个字,就一定会有人想法来打听来历的,我绝不能给任何对手留下一点机会,所以我就终止了它的发展,把它变成一个普通的自创门派。”
君若见叹服,张赫的细致和谨慎同样令他钦佩。
有时候想战胜对手,最好的方法就自己不要犯错,一点错都不能有。
但胖子却暗自动容,因为他是很了解张赫的,他很清楚张赫既然花了这么多的心血、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来培养天下霸刀,但是为什么要将它暴露在公众视野?
这一切都是为了雪中晴,那时候的她想当盟主,那时候的张赫和光明左使就一定会想法子扶她上位;她想要什么,大哥和傻小子都会为她去做、甚至是拼命;
冲冠一怒为红颜、拱手河山讨你欢,这种事看起来很傻,可是只有那些真正爱过的人才懂得其中的苦楚和甜蜜。
胖子爱过,他也被人爱过,他很清楚为什么张赫要这么做?
也许他清楚的是张赫这个人,为了他胖子,默默无闻的黑手小号独闯十八连营上刀山下火海,如果不是那一次大杀四方,张赫也不会暴露,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件了。
每当想到这些事,胖子觉得全身的热血都在沸腾,有时候沸腾得甚至想掉泪。
张赫继续道:“导致天下霸刀变化的另一件事就是我走了!”
这一刻,全场更加安静。
“我走了!”这三个字是多么的平淡,而张赫的语气又是多么平静。
可是谁能想到这平淡和平静的背后,包含着人生中的多少的无可奈何与黯然神伤。
公主、大哥、傻小子的故事这世间不止他们一个,但一个人决心要离开的时候,并不意味着他就是灰心了、死心了、失望了、绝望了,他只是想找一个无人的地方,安安静静的过完自己的余生,这是一种痛苦的无奈,但也是一种伟大的成全。
光明左使望着他,一字字道:“是我对不起你!”
张赫苦笑道:“这件事没有谁对不起谁,一切都是上天注定!”
江尧忽然开口道:“当时你删除了黑手大号,留下了一笔惊人的财富给他们两个,这是不是青衣楼后来崛起的资本?”
张赫点头道:“我想应该是的,我留下的那笔财富并不是黄金现钱,而是各种任务、副本、装备的半成品,随便一件拿出去完成之后都是惊世杰作。”
江尧道:“比如?”
张赫道:“比如七杀刀、割鹿刀、青魔手,这些都是我留下来的。”
江尧道:“这些东西后来都问世了。”
张赫点头道:“我知道!那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怀疑了!”
胖子忍不住抢道:“哥子,难道你就甘心让人?你不打算重新夺回来,重新建立你的势力?那些本来就是属于你的,要知道那时候我们一起租房子经济多么不好?”
“我知道!”张赫用一种柔和的目光望着他,“正是因为你们,我才不愿意回去!”
“为什么?”江尧和胖子不禁异口同声问道。
张赫望向窗外,叹道:“我从现实中的天蓝城离开之后,确实身上没有一分钱,一路颠沛流离后到了梦星城,我以前也吃过很多苦,可是没有哪一次比这一次流浪更苦,我永远也忘不了,有一次我实在是饿坏了,就去火车站边的垃圾箱里去找吃的喝的……”
他的声音突然哽住,江尧、钟舒曼、雪中晴的眼眶同时红了,心也在刺痛着,她们都知道张赫是个多么坚强的人,却永远也想不到张赫曾经的遭遇有多么悲惨。
胖子的喉咙也哽住了,他太明白张赫当时是个什么处境了,曾经肖玲玲离开他的时候,那种感觉简直跟死差不多,而当时张赫却是离开了雪中晴,在全国各地到处流浪,那是真正的心冷并接近死亡。
张赫默默道:“我走了很多地方,碰到很多人,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人与人之间有着这么大的差距,为什么有的人天生高贵、天生就可以享受、天生就该对别人呼来唤去、甚至是生杀予夺?为什么有的人却过着那么穷困潦倒的生活,那么卑微、那么下贱、甚至是猪狗不如……”
这些话是君若见雪中晴这样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张赫神情恍然,回忆仿佛带着他回到了那段流浪的时光:“幸好我碰到了你们!”
他没有再说下去了,但京华楼一行人却全明白了他的意思,胖子给了他友谊、江尧给了他温情、钟舒曼让他懂得励志、林若离给了他生命的美好、马君梅她们更是给了他生活上的照顾和嬉笑玩乐……
人生就是这样,总是在绝境之处逢生,只要你不绝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再抬头明天又会是个好天气的。
张赫的朋友们给予他的东西,是那些财富永远也替代不了的,如果他继续回头去经营他的“凌驾一切组织”的愿望,那他就永远也摆脱不了“公主大哥傻小子”之间的爱恨情仇,既然纠结不清,又哪来后面的凤凰浴火重生呢?
这个道理胖子现在已经想通,一时间他对张赫不禁格外佩服、尊重。
张赫道:“青衣楼大龙头这件事非常复杂,一切都得从那个神秘电话开始说起!”
第五百一十九章 宏图大计
风雪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加大。
窗户摇动、怪风骤起,小屋内的气氛变得说不出的诡异。
张赫一字字道:“我到了梦星城的宝力健公司上班之后,突然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
“什么样的神秘电话?”江尧和胖子都很好奇。
张赫道:“电话号码是屏蔽的,电话里的声音不男不女像个幽灵,我们姑且就叫他幽灵吧。”
君若见道:“他对你说了什么?”
张赫道:“他对我极为熟悉,知道我现实中的一举一动,就仿佛真的是贴在你背后的幽灵,你说什么、做什么,他都知道。”
江尧等人手心顿时沁出寒意,这种感觉没有亲自体会过的人,永远不知道那有多么恐怖。
张赫回忆道:“但是这个人仿佛对我没有什么恶意,前几次通话,仿佛都是在鼓励我振作起来,要我好好工作,他甚至还提供很多消息帮助我。”
所谓的消息其实就是李总那点破事,当然,这是人家李总的**,张赫就没有详细提及。
君若见道:“你以前的朋友?”
张赫摇头:“那时候我根本就没有朋友。”
君若见也问不出话来了,这种怪事他没遇到过,他也解释不出来。
张赫道:“后来我为了筹房租,不得不建了这个武力小号进王朝。”
雪中晴不解道:“你的黑手号删除了,你离开天蓝的时候连头盔都没有。那时候又那么穷,你怎么连上游戏的?”
张赫苦笑:“有一次我上班途中拣到一个中奖单,奖品就是王朝头盔。”
光明左使感叹:“天意啊,上天注定你是个王朝人。”
张赫沉思着,道:“有时候你看似很巧合的东西,背后都有必然的因素。”
君若见怀疑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拣到这个游戏头盔。实际上是那个幽灵暗中布置,他要让你故意拣到?”
这种问题只有他这种怀疑心重的人才问得出来。而这种问题也只有张赫这种擅长推理思考的人才答得出来:“对,虽然这只是猜测。但只有往这个方向上面想,才能解释以后的事情。”
江尧等人顿时愕然,他们是想不通这其中关键诀窍的。
君若见沉吟着。道:“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有这么样一个人,他很可能认识你,但却又不想让你知道他是谁,所以匿名打电话,把声音弄得不男不女,然后现实中暗中关注你,他的目的就是要让你重新进入王朝?”
“你的推断非常正确也非常合理。”张赫点头赞赏。
江尧苦笑:“照你们这么说来,这个人装神弄鬼、还huā了不少代价,目的就是要你进入游戏这么简单?”
张赫道:“幽灵他的确是想让我重回王朝。可是他的目的却绝不简单。”
“为什么?”所有人都追问。
张赫道:“我的武力小号出身在川州的回马镇雨huā村,如果说这世上真有巧合的话,那就是我遇上了钟姐的小号,但也有不巧合的事情,那就是我第一次遭遇了青城派和云中客。”
摩天道上黑吃黑打劫黄金。谁知道这是曾经的幕后黑手与何日君再来的联手?但是在回马山上被云中客一掌打死,这就不是巧合了?
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割鹿刀》图纸出现了,这本就是张赫曾经留下来的半成品,这是天下霸刀的库存,本是极为隐秘的存在。为什么会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江湖上?
这就是证明又有人在运作天下霸刀了。
江尧恍然道:“以你的性格,一定会追查下去。”
张赫道:“但是那时候我的武功实力实在是太弱太弱了,必需一番很艰苦的磨练,而且这些都是秘密,我还不能说出来。”
他的确经过了一系列的磨练,摩天道上的打劫、回马山上的教训、唐家堡的智斗、飞岩庄完成npc任务,跟着去了铁公陵、一路漂流到了涪陵郡、大闹牡丹楼,再然后又受困藏剑山庄……
“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这一段经历是在成长。”张赫道。
“但这与那幽灵又有什么关系?”江尧发问。
“关系很大。”张赫回答道“这期间我们也通过话,他得知我重入王朝后,他仿佛很高兴。”
“他为什么还高兴呢?”君若见又不懂了。
张赫叹道:“英雄自古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并非我自傲,也非我清高,我在想,幽灵一定有这么样一个思路,他知道我这种人只要进了王朝,无论条件多么恶劣艰苦,迟早有一天会渐渐飞起来的,那时候拥有了实力的我,才能配合他将来的宏图计划。”
这一点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否认,张赫之于王朝,就好比鱼之于水,一旦如鱼得水,迟早化龙飞天。
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有他相应的价值,无论这个人看起来多么微不足道一无是处,但特定的时候放到特定的场合,他就会大放异彩令人刮目相看了。
这是一种至高至奥的哲学思想,一般人都很难弄懂这其中的精义,所以现在大家又只有听着,因为张赫所说的实在太惊人:“那段时间的通话,幽灵确实高兴了不少,而这个时候就出现了林姑娘!”
林若离感激的望着他,陈州风陵渡一战她认识了张赫,两个人一路斗智斗勇到了上海城,这是美丽的相遇。
“其实不是这样的!”张赫道“从一开始,就有一根看不见的线把我牵着走,我们以为发生的是偶然事件突然任务。其实全是经过了精密复杂的计算的,很简单,几大镖局和魔教为什么又在争夺《割鹿刀》图纸了?”
众人又怔住。
张赫道:“这就像一个鱼饵,它不断的吸引着我走下去。”
钟舒曼忽然道:“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你在东海遭遇了大风暴,流落到了风暴岛,最后碰到君先生,还去了北冰镇。”
张赫点头道:“我相信幕后首脑也没算到风暴岛这一点。但是君先生和北冰镇一定是他算准了的。”
钟舒曼愕然道:“为什么?”
张赫道:“你好好想一想,摩天道的那一次,那一批黄金的源头是什么?是京机要地、皇家大内流失出来的。数量相当惊人,而北冰镇我就不用多说了,这两件看似毫无关联的事件其实联系非常紧密。因为它们都是为了未来这一场北国大战在作铺垫,也就是说,幕后的真正黑手,一直都是围绕着这场战争在埋伏笔,他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子,这个棋局中,我是非常重要的棋子,缺了我不行,他一定要一步一步的引我入局。”
君若见道:“我有一种感觉,这个幽灵跟大龙头一定有某种神秘的联系。”
张赫点头道:“你的感觉没错。其实我也有同感,但他们真正的入局计划是从北冰镇这个时候开始改变的,因为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个意外。”
“什么样的意外?”钟舒曼忍不住问道。张赫望着她:“那就是你的真实身份在北冰镇被暴露了,他们已经知道你就是曾经的何日君再来,因为出现了这个意外。他们就要重新策划了,这个计划是分三个大步走的,这些都是我最近才想通。”
众人的背上的寒意更重,仿佛那个神秘的幽灵就在这间小屋内,这里的每一个人看起来好象都是他勾魂夺命的目标。
张赫点头道:“是的,我们这里每一个人都被他合理的利用了。都是他的棋盘上的棋子,而第一个棋子就是你!”
张赫的目光落向胖子:“你是他们计划中的第一步,他们要利用你来暴露出我的真实身份。”
胖子骇然的望着他,一句话也不敢说。
张赫叹了口气:“试想,幽灵能在现实中监视我,那就很清楚你了,他了解我的脾气,也深刻的观察你的性格,所以,我一直怀疑玲玲是想与你一直这么牵手走下去的,她是个可怜的女孩儿,只是不幸被幽灵大龙头这伙人给利用了。”
每当一提起肖玲玲,胖子的鼻子就有些发酸。
张赫道:“玲玲的家人并不知道她在哪里,也许她就那样卑微的和你在马总的出租屋里那么简单的过一辈子,但是幽灵暗中调查了她的家世后,就及时通知了她的家人,这点本事我想幽灵绝对有。”
胖子忽然愤怒得像头狮子:“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张赫不敢面对他的眼神,只是默默的叹息:“他们是为了对付我,是我对不住你!”
胖子怒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赫叹道:“其实这很简单,他们既然通知到了玲玲的家人,那么第一个找上门来的就是皇飞虎了,而且他们非常狡猾,让皇飞虎到王朝中去杀你,他们更清楚,皇飞虎如果杀了你,我一定会为你报仇血恨,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再来一次的话,我还会独闯十八连营的。”
胖子的愤怒又化为了激情和热血,连营水坞、雨雾漫天,琴声飘渺,但豪情四射,一人一剑独上刀山,面对满山的强敌、面对所谓的天下英雄,我又有何惧?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义”字。
胖子的眼眶中已珠打转,他又想起了张赫站在船头,面对那天那地,击鼓痛饮、发愤离去的歌声:“誓要去,入刀山,豪气壮,过千关,豪情无限,男儿傲气,地狱也独来独往返,存心一闯虎豹穴,今朝去,几时还……”
如果说今生今世王朝留给他最难忘的回忆,那就是上天给了他张赫这么一位永远的知己朋友。
第五百二十章 元凶毕露
张赫继续道:“十八连营一战之后,我的身份就一定会暴露,他们也就完成了计划的第一大步。”
光明左使忽然道:“我也想起了,我知道你是武力征服一切的时候,正好是十八连营事件发生之后。”
张赫道:“那个时候你是不是还知道了盗帅宝藏这一任务?”
光明左使骇然道:“你怎么知道?”
张赫道:“这就是他们的第二步,他们算准了我杀了太多人,一定会躲起来洗黑名,从当时的地理位置上看,他们就算出了我一定要出西北关,直奔龙门客栈,龙门客栈一役,盗帅宝藏其实谁拿到了他们都无所谓,因为他们最大的目的就达到了。”
“什么目的?”光明左使追问。
张赫叹了口气:“他们的目的就要让我与雪中晴再度见面。”
这次雪中晴和光明左使都骇然的抬头望着他。
张赫又望向雪中晴:“人一旦见面,总是会想起很多往事,足见他们对你也非常熟悉,到了这个时候,我又与幽灵通话,这次我就可以确定两件事了,一件就是这个幽灵一定是认识我跟你们的,也许他就是我们身边的某个人,另一件就是这个幽灵一定是王朝中的某位大人物,因为以他的智慧、才情、思维绝不会是王朝中的无名之辈,但这时还不能显示他就是青衣楼的大龙头。”
所有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张赫道:“不过他们这第二步还没有彻底完成,他们要我跟雪雪继续加深印象。于是就制造出了南海事端,让林姑娘卷进来,他们也知道一定会为林姑娘出头的,这样子就会让雪雪对我的印象完全颠覆,这个时候第二大步才彻底完成。”
他的话很隐晦,但雪中晴还是清楚其中意思的。
张赫在她的心中肯定有着重要的位置,但这是不是爱、是不是喜欢、是不是恨。有时候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楚。
爱恨交加、纠缠不清,本就是最让人苦恼的。
光明左使脸色难看:“那第三大步呢?”
张赫叹道:“第三大步非常漫长也非常复杂,那就是君先生也不幸当了棋子。”
“我?”君若见满脸的不信。他一向自负,一向运筹帷幄、一向决胜于千里之外,连他这种人都被人利用。这种事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可是你不信也得信!”张赫分析道,“割鹿刀又现身,这次是被四大镖局联名押送,我知道你成功的利用了惊鸿仙子、步小云、笑笑,可是背后的青衣楼却在关键时候让天惊绝背后捅你的刀子,你好好想一想,天惊绝当时杀你,那是为了泄愤吗?他那么样一个有野心的人,很少有情绪,这一定是青衣楼背后在许诺。”
君若见彻底怔住。张赫不说还好,这么一说,他觉得至少有六成可信度。
“是的,青衣楼化了这么大的力气,就是要让你在武当失败。”张赫道。“只有我在武当山上不死,那探马万楼才好及时送到信,利用鬼影长空挑战钟姐,顺利将我引向京师;另外一方面,青衣楼也会及时的将雪雪和左使引过去,这样一来。他们的第三步就完成了,第三步的目标就是让我跟左使见面,然后大打一场,兄弟相残。”
光明左使简直不敢相信这些事是真的,都是连成一线的阴谋。
张赫苦笑道:“他们要我们两人对决的目的是反目成仇,但又不能有输赢,为什么呢?因为如果我杀了你或者是当时你杀了我,无疑会让雪雪对杀人一方有成见,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让雪雪对我们两个人都有成见,而对幕后那个人没有看法,只不过当时我已经有了小楼一夜听春雨,你是肯定打不过我的,所以,那把割鹿刀就阴错阳差的到你手上,这样子你就有资本跟我两败俱伤了,你好好想一想,这些是巧合吗?”
光明左使脑袋上涔涔而下的冷汗足以说明张赫的推理非常正确。
张赫长长的叹了口气:“而到了现在,我想大家一定都想明白了,幽灵的目的其实跟大龙头的目的一样,他们真正想要的不是什么雄图伟业,也不是什么金钱权力,而是……”
他没把话说明,但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转向了雪中晴。
大家都已明白,这么多复杂而可怕的阴谋,竟然都是为了雪中晴。
君若见忽然哈哈大笑,笑得连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疯子,大疯子,这是大疯子……”
他笑得这么厉害,无非也是不敢相信雄才伟略、桀骜孤高的青衣楼大龙头、竟是为了这么样一个原因。
其实他还是不能深刻明晰的感受到“爱”这个字。
幽灵也好、大龙头也罢,他们搞出这么多事,也许就是为了得到雪中晴,得到她的心。
只有一个深爱她的人,才会做出如此可怕的事情,因为爱可以让人灿烂,但也可以使人疯狂。
听到这里,江尧忽然开口道:“我总算明白了你的意思。”
张赫道:“你明白了?”
江尧平静的点点头,平静的开口:“真正的青衣楼大龙头,今晚恰好就在这间屋子里,恰好就是我们中间的某个人。”
这话说出,所有人无不耸然动容。
张赫点头道:“是的!”
江尧道:“我想起了一件事,在东北关秘道中,你错手杀死皇帝之前,有个人曾经对你说过,他拼死也要阻止你追杀雪中晴,在因他爱她爱得太深。”
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众人立即将目光投向一旁站着的七凌风,谁也想不到青衣楼的大龙头还真就是他。
七凌风居然显得很平静,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眼神空荡荡的,只剩下一片空白。
“小七,你竟然是青衣楼大龙头?”雪中晴简直不敢相信。
七凌风没有答话,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你们都错了,他不是!”张赫再度惊得所有人动容。
“那究竟谁是?”江尧问道。
张赫扬起右手,伸出食指,手指缓缓的指向一个人:“真正的幕后黑手,其实是她!”
这一刻,时光仿佛凝固停止。
就算看见死人从坟墓里爬出来,也没有比现在更让人感觉惊悚了。
因为张赫指向的人,竟然是一直陪伴在雪中晴身边的云中月。
云中月长长的叹了口气,喃喃道:“错了,我实在是错了!”
张赫怀疑似的盯着她:“你错了?”
“是的,我错了。”云中月点头叹道:“其实我也知道,我把你找回来引入这个局中,风险大到了极点,因为你太聪明了,很有可能把我揭穿,没想到你还是揭穿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谁也无法将这位娇小可爱、单纯清秀的俏佳人跟那个阴险狠毒、无所不能的青衣楼大龙头联系起来,但她这么一回答,无疑就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这实在是令任何人都想不到的,但张赫想到了。
雪中晴惊骇的注视着自己身边这位姐妹,她头一次感觉人性之扭曲复杂,远不是自己所能想象的。
云中月倒是显得很平静,她凝视着张赫:“你是怎么怀疑到我的?”
张赫叹道:“我承认,你的手笔很大,整个布局也很完美,可还是有破绽的。”
云中月道:“请讲!”
张赫道:“三个字,利益论!无论任何阴谋,无论那阴谋有大有完美,到最后都是为利益而服务的,青衣楼的终究目的是造成我跟左使彻底决裂并且永远的离开雪中晴,那么得益的人会是谁?”
云中月冷笑道:“难道那个人会是我?”
张赫沉声道:“其实看起来谁也没有得利。”
云中月反问道:“但你又怎么能怀疑我?”
张赫的目光落向远方,似在回忆往事:“以前我们大家还很要好的时候,我们就一直觉得,你跟右使从小青梅竹马,以你的娇媚可爱、小鸟依人配上右使的高大粗旷和男性阳刚,才是天生的一对,可是很奇怪,你不但对他从来都不屑一顾,而且从来都不正眼看待男人,我曾跟你共事的时候我就仔细观察过你,你不但非常讨厌男人,似乎对女人也不怎样,你眼中就只有雪雪一个。”
云中月的瞳孔骤然收缩:“就凭这一点你就怀疑我?”
“有时候合理的推断一两点就足够了,又何必需要那么多?”张赫目光中又充满了那种深邃的迷茫、哀伤、恐惧之色,“我一直不希望这样一天到来,因为我也从来不敢往这方面去想,可是所有发生的事情逼得我要朝这方面去推断,很早之前我就想到了今天这个结果,可是……”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他不敢、不愿也不忍说。
真相有时候不但残酷可怕,而且变态扭曲,是人们所无法接受的。
这个时候钟舒曼才彻底明白了,为什么有时候张赫会独自出神,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惧,就是因为他害怕这一天的到来,可是这一天真的到来了。
雪中晴惊骇的望着云中月,整个人在一步步的后退,她就像看见了一个魔鬼。
第五百二十一章 谁有资格
黑夜狰狞、风雪摇拽。
张赫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有很多地方不明白,还得请教你,因为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设下如此可怕的圈套?”
云中月平静望着雪中晴的说道:“我跟雪雪亲如姐妹,我是真正的对她好。”
张赫点头:“我知道,我也看得出来!”
“你是知道,可是你们永远都不能了解女人。”云中月口气很惋惜,但更像是一把毒刺:“你们根本不了解,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是自私的,既然你们对心爱的女人一点都不了解,又怎么有资格敢谈深爱?你们根本不配爱!”
她所谓的“你们”自然也就是指张赫和光明左使。
“不配?”光明左使不屑的冷笑。
“你本来就不配!”云中月也开始冷笑了,此时此刻的她一失娇冇媚可爱的神态,终于恢复了真正青衣楼大龙头的冷静深沉,“你知道雪雪内心是怎么想的吗?需要什么吗?她所梦想中的男人,应该是一个真正的王子,顶天立地,敢作敢当,坚韧、稳重、正直、阳光、充满热情、热爱理想,这才配得上她,表面上看来你好象正是这种人,但实际上你根本不是!”
她指着光明左使一字字道:“你这个人,色厉内荏、外强中干,你从小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娇生惯养、目中无人,你自以为是你这个世界上很强大的那种男人,其实你差得太远了。你的经历决定了你是一个骨子里懦弱的人,因为你根本接受不了失败,一旦比你强大的对手出现,你只会怀疑、猜忌、不安,对身边人发脾气,无脑下判断,这种男人完全就是懦夫废物。怎么配得上雪雪?”
她冷冷道:“我知道你不服,但是,正是因为我了解你这种个性。我才知道,有一天假如张赫重新出现在所有人视野中,你就会怕的。你会害怕他抢走雪雪,你会害怕他把你踩在脚下,那时候你就会怀疑、猜忌、不安,像个懦夫一样缩在自己的龟壳中,如果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又怎么可能中我的计?”
光明左使怔得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云中月的话一针见血。
事实也的确如此,他若不是这种人这种性格,又怎么会中云中月的连环诡计呢?
云中月又转向张赫:“你跟他不同,你们是两种完全相反类型的人。你出身草根、经历苦难,浪迹天涯、犹如浮萍,这种经历会造就你的性格上的坚韧不屈,可是也会让你的情感格外的脆弱,让你骨子里有一种天生的自卑。有时候还会自暴自弃。”
这次连张赫都只有静静的听着。
“你们三人在一起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敢主动追求雪雪?因为你自卑,你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你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她却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另一方面你觉得左使对你有再造之恩。你不能夺冇人所爱,否则你良心有愧,所以你就默默的忍受着,又舍不得离开。”云中月冷笑着,“很多人都认为你聪明绝顶,其实你是天底下最迂腐、最愚不可及、最不可救药的白冇痴蠢才,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敢谈深爱?”
张赫默不作声,钟舒曼却忍不住了:“你凭什么这样说他?”
云中月冷笑得更厉害:“爱情有时候也是战争,爱情中没有虽败犹荣,只有成王败寇,你如果输了,就没有任何失败的理由和借口,一个人自卑就是自卑、没有资格就是没有资格,如果他是那种真正立于天地之间的好男人,那他为什么不给你们京华楼这些女人中的任何一个一句承诺、一句诺言,却又要你们心甘情愿的跟着他?”
钟舒曼顿时语塞。
云中月振声道:“他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本来最有机会,最有可能,可是他自己却主动放弃了,而且自暴自弃,放弃王朝中的大好基业,现实中离开天蓝城,他以为自己这么做很伟大,其实他永远也不知道,他离开之后,雪雪内心是多么的难受,日日夜夜都牵挂着他,不求再见到他,但求他平安无事,快快乐乐,不要再像以前流落街头,如果一个男人真的心疼他的女人,他会让心爱的女人天天这么难受吗?所以我说,他这个人同样没有资格。”
雪中晴怔住,张赫也无话可说。
江尧反问道:“难道你就有资格了?”
云中月淡淡道:“我也许没有,但至少比他们两个有。”
这话谁也反驳不了,君若见开口道:“我明白了,你利用这两个人的性格特点,成功的设下这个局?”
云中月傲然道:“张赫离开之后,我如果要雪雪永远不离开我,就只有让左使永远的离开她,而要左使能离开,就只有想办法让张赫又回来。”
君若见道:“但是张赫回来之后,就算左使离开了,你仍然面对强敌大山,因为他很可能重新夺回雪中晴,你的计划是既要让左使离开雪中晴,而且又要让张赫回来之后不会夺走雪中晴,最终离开她。”
这么复杂的套路,他居然表达得很清楚。
但张赫却道:“我也明白了,雪雪视你为姐妹,我走之下,天下霸刀的库存本应该是她的,但她信任你,很可能交给你来执掌,那就是青衣楼后来出现的资本。”
云中月笑了:“你的确是个王朝天才,我应该感谢你。”
张赫道:“可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你是怎么在现实中发现我的?”
云中月道:“我在很偶然的一个机会中路过了梦星城,我当时看见你在到处求职找工作,于是跟踪你我只需要私下聘请一个调查公司就够了。”
张赫渭然长叹:“这就为什么能够解释我的一举一动你全都清楚了,你利用匿名电话和我通话,其实我早就该想到,幽灵应该不但是个我认识熟悉的人,而且也应该是个女人,否则你不会装成那种不男不女的声音,所谓作贼心虚就是这个道理。”
云中月叹道:“我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你确实很聪明。”
张赫道:“你的全盘计划一定是在发现我现实中的行踪之后开始策划的,两条线齐头并进,一条是青衣楼,另一条就是幽灵。”
云中月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神色:“你在梦星城的那段时间确实变了,你自暴自弃、不思进取,成天混吃等死,连你的上司这位唐可卿对你照顾有加,你居然都不肯努力,我当时确实很愁,因为你心灰意冷的话,是不可能回到雪雪身边来,就算回来了也没什么用。”
张赫面无表情道:“所以你一定要想办法让我充满斗志?”
云中月赞赏道:“要让你张赫起死回生,重新焕发战斗力,就算给你一间公司加几百万的财产都没有用。”
“那什么才有用?”胖子问道。
“只有王朝才有用!”云中月答道,“他在王朝这方面天赋,我个人非常的认同,所以我相信,给他一个头盔,他就能颠覆中原。”
张赫苦笑道:“所以我就莫名其妙在上班路上拣到一个头盔,想必那是你精心安排的?”
云中月傲然道:“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无论大事小事,都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需要很多人力财力物力,但是又不能冇暴露我自己,我不得不把你曾经的“凌驾”思维发扬广大,我必须组建青衣楼,毕竟中冇国玩家里面不贪财的人很少,国人的素质你又不是不知道。”
张赫道:“但这不能解释你为什么要把我们公司的李总*告诉我?”
云中月道:“照你当时那种情况发展下去,我估计你迟早要被穷死饿死,我绝不能让你在现实中死去,我的幽灵身冇份,一是要你活下去,二是要你知道有人在暗中帮助你,让你误认为这个人是雪雪。”
张赫只有叹服:“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这就不难解释五星公司的储总为什么对我青睐有加了,想必那也是你安排的。”
云中月笑了:“不错,而且那个头盔到了你手上,我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会进入王朝的,只要你一入王朝,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发展壮大,但是时间紧迫,我必须加快速度引你入局,所以我把你曾经的《割鹿刀》抛了出来,我知道你一定会暗中追查下去的,你的个性我非常了解。”
张赫道:“你的确算得很死!”
云中月道:“你也没有猜错,你是新手的那段时间,我根本没有必要动用青衣楼的力量帮你,因为你自己会很好的成长,以你的天赋最多三个月时间就是四转五转,而且还有好装备好武学在手,但是你要重新蜕变为一流高手,还是需要外来力量的。”
张赫几乎无话可说,云中月在王朝中的天赋同样首屈一指。
也许这不是天赋,这是她对另一个人的感情jī发出来的强大智慧力量,每一件事的细节、运作、发展尽在掌握之中.
第五百二十二章 还原真相
君若见忽然叹了口气:“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我被你利用了,风暴岛看起来也不是偶然事件,因为《天外流星》的任务就是你告诉我的。”
云中月傲然道:“没错,我需要一个人来帮助张赫,这个人的武功机智都是一流,而且还必须与张赫的过去没有任何牵连。”
君若见道:“为什么?”
“因为我要保证计划不能出任何一点意外!”云中月笑了:“林若离跟张赫争夺《割鹿刀》图纸一直到上海,他们出海后遭遇的那场风暴我的确没有想到,但是我动用了很大的力量在东海那一带侦察了三天,同时我也派出人马守在上海城的三生石边24小时不断,我一直都没有发现张赫的行踪,我就知道张赫一定被那场海上风暴送到了风暴岛,如果说有种人是在任何恶劣环境下都死不了,那么这个人就一定是张赫,没有之一,这方面我对他有极大的信心。”
君若见冷冷道:“于是这时候你就将蓝血鼎和《天外流星》的副本任务散播给我,要我去风暴岛。”
云中月不屑的望着他:“你这个人比左使还不如,你看起来星象占卜、天文地理、文采风流、无一不精,其实你只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自大狂自恋狂而已,你总认为你是世界第一等,其实你太错了,张赫没有乱形容你,卿本佳人、奈何从贼,以你这种个性,我知道你去了风暴岛之后,你绝对不是张赫的对手。”
“为什么?”君若见实在是忍不住。
云中月冷笑道:“很简单,有一样东西你永远比不了张赫,那就是你永远没有张赫那种敢于冒险的拼搏精神,张赫的武功、机智、应变能力当时远不如你,但我知道《天外流星》在最后关头一定会被张赫拿到手,因为张赫最大的优点就是客观而冷静,你虽然也了解这一点,可是你做不到的,你永远只能隐居幕后,绝不敢冲在第一线去冒险,而张赫就能!”
君若见叹服,他无话可说。
云中月这样的对手最厉害之处就是对人性的了解之强,远不是在场众人可以比的。
云中月继续道:“张赫一旦拿到了《天外流星》,就可以步入一流高手之境,但是当时我也没有算到他居然被扯进了马场事件中,而且我也没想到钟舒曼就是何日君再来,不过这样也好,我也就放心了,将来张赫回来的时候,不会对我构成威胁的,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看出来了,张赫已经移情别恋,他真正爱上的人是钟舒曼,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得到。”
张赫道:“这个时候,我想你一定在酝酿这场北国之战的构思了。”
云中月道:“后面的你都猜对了,一切都是我安排出来的,十八连营、盗帅宝藏、南海事端、武当惊变、鬼影长空、盟主大会,我要一步步的引你见到雪雪,同时我也要一步步的让左使见到你。”
这一连串计划行云流水、环环相扣,不但妙到颠豪,而且无懈可击,简直是巧妙得不可思议。
云中月又望着光明左使冷笑着道:“我没有说错吧,你就是个懦夫,当张赫重新回来的时候,你看了你都干了些什么?你整天发脾气,怀疑雪雪,怀疑身边的伙伴,我知道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你们要分手的。”
光明左使浑身发抖,根本说不出话。
江尧忽然道:“既然你预测到了结果,那你为什么还要处心积虑的发动这场战争呢?”
云中月冷笑道:“鬼影长空决战钟舒曼之后,张赫和左使必有一场好打,但这还不够,我一定要让左使在盟主大会失败,那样他才会对张赫有成见;而这场北国之战,我很早就知道天惊绝的幽灵部队,我敢说我比你们任何人都先知道,届时京华楼、天惊绝、左使三军大战,你们三家尽全力投入,这一场战争是你们谁也输不起的,但是最终我一定有法子会让天惊绝胜利,你们两家输得一干二净,那么你们就会对彼此恨之入骨,至此,我的计划就全部成功了,至于谁是中原之王、谁是天下第一,那与我没关系,我也没有兴趣。”
君若见冷冷道:“可惜你忘了还有我!”
“你?”云中月又不屑的笑了,“到了现在你居然还自以为是,让我告诉你,你现在根本一无所有了,夕岚一战、三眼郡一战、蓝和郡一战,你的部队早就消磨殆尽了,你现在还有什么?你现在能指挥联军,那是因为我需要你指挥,但是你信不信现在只要我一句话,你就是个光杆司令?你心胸狭窄,容不下张赫这样的天才,一心只想对付他,要赢他,不惜以本伤人,是,我承认你在东北关秘道那一手是很漂亮,可是你根本不计后果,白白葬送十万大军,你现在还有什么?你狭窄的心胸注定你成不大气候,一介俗汉终究是一介俗汉。”
君若见的瞳孔急速收缩,他终于理解之前张赫为什么要说,只用嘴就可以让他输得一败涂地了。
张赫果然没有乱说,果然就只用一张嘴让他输了个痛快,而且这次要想再卷土重来,没有几年时间是不可能的。
张赫叹了口气:“其实在东北关秘道的时候,你就露出破绽了的。”
“哦?”云中月好奇。
张赫道:“你可能忘了,当时你跟七凌风阻止我追击,七凌风对我下毒,我就觉得事情不对了。”
云中月盯着他。
张赫叹道:“因为我知道小七绝对不是这种人,他一定有苦衷才这么做,一定是你暗中告诉他,我是来杀雪雪的,所以他才用出了卑鄙手段,那时候你也有可能算准了我已经在怀疑你了,所以你故意在秘道中现身拦截我。”
云中月久久的盯着他,叹道:“你真的是个天才,你从宝力健公司突然辞职、然后突然搬家,我就知道事情不妙,你是为了躲避我的监视,也一定想到了幽灵很可能就是大龙头,你这一手确实漂亮,我也是不得已才进入东北关秘道。”
张赫淡淡道:“你现身拦截我,目的是要消除我对你的怀疑,其实你错了,正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确定你有问题。”
云中月怀疑道:“哦?”
张赫道:“你跟我交手的时候,我只出了一刀!”
云中月道:“但看起来像是出了三刀,那究竟是什么刀法?”
张赫沉吟着,道:“那就是《小楼一夜听春雨》的《随心所欲一刀式》,让我告诉你,我本来就没打算杀你的,因为当时我中了毒,如果再拖延下去,我自己也保不住了,不得已我才动了杀招,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那一刀没有人可以躲开,这王朝中能躲开那一刀的人,我敢保证数不出来5个,我们现在在场的人,绝对没人可以躲,但是你躲开了,足见你轻功惊世骇俗……”
云中月的脸色变了,瞳孔也骤然收缩。
张赫道:“你不但躲开了虚招,而且中那一刀之后,你居然没死,你知不知道我当时那一刀攻击有多高?整整4000点!你只是受了一点伤,看似根本无大碍,从那一刻开始,我基本就可以肯定,你是一定有大问题的,但是我都还不敢往这方面想。”
云中月沉默着,她也没想到自己暴露在这个环节上。
张赫叹道:“我承认,你的观察力无敌,你对每个人的个性、人性都有很深层次的研究,可是你绝对不知道你最终输在哪里?你之所以你最终崩盘,只因为你是女人!”
众人都好奇的望着张赫,对张赫这个理论,他们均感惊奇!
张赫叹道:“因为你是一个女人,所以你不能了解男人之间的友情,有时候男人之间的友情并不需要什么理由,两个人就会相互信任的。”
张赫把目光转向光明左使,光明左使颔首点头。
云中月恍然大悟:“原来你们两个人早就串通好了?”
“这不是串通,这就是友情!”张赫平静的说道,“左使脱离你们联军主力的时候,把兵力屯集红花集,他这么做的目的,并不是真正要对付我。”
云中月道:“那他是为了什么?”
张赫一字字道:“他是为了证明给雪雪看,他的确是那种为了理想的人,而不是懦夫,这一点我了解他,我看得出他也经历了很多痛苦,他经历了我所经历过的,他就一定能明白很多,正如我了解他一样,他也会信任我的。”
“友情的力量之大,远不是你能想象的。”张赫静静的说着,“我们详细的分析了你的每次行动计划,总觉得青衣楼的大龙头每次手笔都无懈可击,但是每次都暗暗指向雪雪,我相信以雪雪为诱饵,一定能把你引出来的。”
云中月咬牙道:“所以你就让左使假设奉天山的宴会?”
张赫道:“是的,我们就是在演戏,演给你看,就是要让你产生错觉,误以为我跟左使又开始竞争,重新追求雪雪,这样一来,无论我和他无论谁输谁赢,也永远轮不到你有份,你思维慎密、又老谋深算,用高招我们还不一定得手,而这种方法却非常可行,因为你太在乎她了,所谓关心则乱,这种原始而传统的雕虫小技反而突发奇效,试想如果不是你太在乎她,今晚你能暴露吗?”
云中月的脸顿时扭曲了。
第五百二十三章 爱是永恒
张赫道:“我发现你有问题后,你的每一步棋同样在我的算计之中,你让龙大官人联合金宫夫人在青花镇行刺的目的,就是要让雪雪认为我在使用卑鄙伎俩对付左使,因为你知道雪雪其实很单纯,一定会这么想的。◎聪明的孩子记住 超快手打更新 .◎”
云中月冷冷道:“所以你就将计就计?”
张赫点头道:“你的计谋非常狡猾,一、你知道现实中,我、左使、雪雪三个人都在不同的地方,是不太可能见面的,那么行动就要在王朝中动手;二、青花镇我被孤立后,你只需要对左使下手就够了,他一死只怕要复活在很远的地方,但复活在哪里已经不重要,因为你至少把他从雪雪身边分离出去;三、你让这群高手冒充我们京华楼,会更加让雪雪痛恨我;你这一石三鸟之计确实不错,而且你还准备了后着。”
“什么后着?”云中月追问。
张赫道:“你没有低估我,你应该知道你这样的把戏蒙其他人可能有用,但是我一定会追查下去,于是你就召来了君先生和小七,必要的时候就让小七替你背黑锅。”
他顿了顿,继续道:“如果事情败露,小七绝对会替你背黑锅,因为他对雪雪也是有感情的,你一定会暗中告诉他,雪雪今晚有危险,只要是为了雪雪,他也甘愿认罪;而君先生也太好奇谁是大龙头,所以甘愿冒充,届时小七自认了的话,君先生也不虚此行。这样一来,你就可以永远的逍遥法外了,再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你了,就算我再怀疑你,也不会有证据产生,也没人相信,说不定别人还会认为发疯的人是我。”
云中月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钟舒曼冷冷道:“天网恢恢,疏而不露,你最终还是暴露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华飞虹冷声道:“此人罪大恶极、诡计多端,而且心术不正、扭曲变态,不杀之则对不起这么多遭她暗算之人。”
云中月又冷笑道:“你们以为你们是我的对手?屠龙刀倚天剑、小李飞刀灵犀一指我还没看在眼里。你们不妨全上,我让你们今晚领教什么叫真正的无敌神功。”
这个时候忽然有人长长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哀伤:“你错了!”
众人惊讶的回头,基本上一直没有发言的胖子这个时候居然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没有憎恨和厌恶,只有一种无法形容的难过:“我听了这么多,也知道了很多真相,我实在是没想到,玲玲离开我的根本原因,是因为你在暗中害人,本来我应该很恨你才是。可是我不恨你,我对你现在只有同情!”
云中月怔住了,所有人都怔住了。
胖子又叹了口气,勉强的笑了笑:“我为什么同情你?也许是因为我也爱过,我知道爱一个人很难。有时候有很多很多的困难和障碍,有时候我们是那么的孱弱和渺小,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我们,对此我们却无能为力、无可奈何,有时候我们怪天怪地怪自己,甚至还痛恨老天和命运。”
每个人都静静的听着。
“我了解爱一个人的滋味。你醒来的时候想看到她,你离开后脑子里全是她,你想永远守护她,一辈子不离不弃,无论发生什么都阻止不了你的决心,她笑你就笑,她开心你就开心,她难过你也跟着难过,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但是我想你理解的爱情可能和我一样,都是一些很简单的愿望,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我是说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她将永远的离你而去,你还会像从前那么爱她吗?”
云中月彻底怔住,这问题她答不上来,可能在场的人没谁能答得上来。
胖子眼眶有些发红:“如果换在是以前,我会回答,也许不会再爱了,但现在我不这么想,我想问你,如果雪姑娘从今晚以后真的离开了你,你还会像从前一样爱她吗?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吗?假如她将来嫁了人,你还会全心全意的对她吗?”
胖子的脸sè充满了柔和,眼神中也写满了信任:“我相信你会的,因为你为了她,设计这么多复杂而jīng密的事件,说真的,我很佩服你,因为我知道你是为了爱才付出了这么多,甚至是付出了你生命中的全部,虽然你是一个女人,你爱上了另一个女人,也许这是个错,可是爱,它有错吗?爱的本身有错吗?你想过这一点吗?”
云中月忽然扭过了头,她不愿意别人看见她眼中的泪水。
胖子点了点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本来目的是赶走哥子和这位左大哥,然后你每天就只需要快乐的注视这位雪姑娘的一言一行就够了,我相信你的愿望就是这么简单,我坚信,正是因为我也曾经如此,所以我非常了解你内心的感受。”
每个人都沉默了,因为每个人都有过这种失落。
胖子继续道:“你布下这么多的局,你是为了爱,可是我想告诉你,这并不是爱,你这是占有,真正的爱是无私的,不是占有,正如我刚才所说,一旦你无法占有,你还会继续爱吗?”
云中月彻底怔住了,这些话她从来没有听过,因为她这一生从来没有人对她有过丝毫的同情。
胖子道:“玲玲离开我的时候,我也曾一度伤心yù绝,但是我想在她的内心深处,她也一定充满了愧疚,我爱她,所以我不愿意让她伤心,我愿意重新振作起来,我想只有我又对生活充满了信心,她才会快乐安心的,其实你也一样,请允许我告诉你,你想获得雪姑娘的芳心其实简单极了。你根本不需要费这么大的劲来布下这么多的局,你只需要悄悄向她表白,结果无非两种,一是她愿意,虽然这个可能很小很小,另一种就是她拒绝,其实你也不必为此而伤心。因为她自己也说过,她视你为姐妹,你若真正爱她。请给她zì yóu,放手让她去飞,并默默的祝福她。她真正能幸福,我相信你也会心安的。”
胖子顿了顿,脸上带着一种神圣的虔诚,道:“这些,是我本来想不到的,这些都是在你一手安排了皇飞虎的yīn谋之后,我才想通的,所以我想感谢你,假如有一天你也遭遇了这种不幸,我也希望你能振作起来。你如果消沉,你最爱的人也会为你伤心的,你愿意她伤心吗?我相信冥冥之中有个神的存在,每个人都有权利去爱,每个人也注定会碰见命中的那个真命天子。请相信我好吗?”
这番话说完,云中月早就泣不成声,雪中晴也是泪流满面。
张赫惊奇的注视着胖子,目光中尽是尊敬和佩服,这是他的朋友,他为有这样的朋友而感到骄傲、感到自豪!
这王朝中真正无敌的高手不是他张赫、也不是云中月。而是————胖子!
因为他才是真正有爱的人,博爱、善良、同情,这才是人xìng中最伟大的东西,最强大的武器,因为它足够化解所有的爱恨情仇。
智慧只能带来yīn谋阳谋、武功只会产生刀光剑影、江湖永远是是非恩怨,唯有博爱才是至高至上的,才是唯一、才能长存、才能永恒!
马君梅的手紧紧的握着胖子的手,她的眼中也有泪水,她也为找到胖子这样的真命天子而骄傲。
雪中晴扶起云中月,眼泪还在留:“请你也要相信我,你一定会找到真正属于你的那个人,让我帮你一起去寻找好吗?”
云中月抽泣着点头,这次不同,这次的眼泪的感激和敬佩!
许久,云中月的身影慢慢的变得模糊,这是下线的征兆,也许从此之后,王朝中再也不会青衣楼大龙头这个神秘人了,但江湖中却多了一位寻找理想的热情女子。
夜已深、雪已停、曲已终、人已散。
三条身影还在雪夜中走动,积雪被踩得咯吱咯吱作响。
“大哥,我还是不懂!武同志把我们找来,就哇啦哇啦的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然后他们就在那里又哭又笑的!”工会副主席感叹着。
财政局局长也感慨:“是呀,我也没听懂,反正大概意思就是爱啊什么的,我就不懂什么是爱!但看到他们又哭又笑,我又有点懂了,这些人都是疯子,人一旦有了爱就要发疯的,会变成神经病人。”
“你懂个屁!”纪检委书记反驳道。
“为什么?”局长愕然。
纪检委书记振振有辞:“他们这是在开有关于‘爱’为中心思想的扩大型常委会议,传达爱的思想,散播爱的意义,其实他们都属于邪教组织。”
“为什么是邪教呢?还请大哥指点!”主席大人很是虚心。
纪检委书记道:“很简单,你看他们刚才开会,一个个昏话连天,胡说八道,又哭又笑、又吵又闹,这成何体统?可见爱不是一件好事,但爱好象又是个好东西,武同志的意思就是人生中一定要有爱才行。”
工会副主席沉思道:“照这么说来,我好象还没有爱,我可不可以有爱?”
“对,咱们三兄妹一定要有爱!”财政局局长马上附和,“但是我又不想变成疯子,这怎么办呢?”
纪检委书记哈哈大笑:“咱们三兄妹既要有爱又不发疯,这个简单极了,咱们也当了一段时间部级官员了,现在是时候竞选正国级领导了,走,现在就跟我杀回京城去,到时候我们竞选成功,要有爱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工会副主席jīng神一震:“大哥英明,大哥威武!”
财政局局长振臂高呼:“跟着头儿走,永远也不会错,咱们也有爱呀!”
纪检委书记颔首微笑:“呵呵,咱们三兄妹齐心协力、同舟共济,一定能够把这次爱的工作搞好,走,杀起!”
(PS:明rì将是大结局!)RQ
第五百二十四章 江湖再会(大结局)
(一)
王朝五年!
北国之战落下帷幕!
这场旷rì持久的超级大战在消耗了近两年后终于到了尾声!
自东北关四国联军宣布败野之后,君若见不知所踪,雪中晴和云中月也解散了联军,光明左使退出幽灵联军,东北关只剩下幽灵部队。◎聪明的孩子记住 超快手打更新 .◎
天惊绝率军大举南下,奇怪的是辽东三省再无京华楼势力、也不见有青衣楼的出现,幽灵部队势如破竹直取辽东三省,直逼京机要地。
面对来势凶悍的幽灵部队,中原朝廷大为震惊,朝廷调集南七北九十六路兵马汇集京城拼死抵抗,总兵力逾越百万之众,实施人海战术,一步步逼退了幽灵大军。
这场战役整整持续了一年,辽东三省才逐渐收复。
天惊绝退出东北关,盘踞塞外大漠,自立为王,自封塞外大帝,国号为理想之国,坐拥400万平方公里的疆土,拥兵五十万,建立四大州、七大省、十八城、二十九镇、五十六村,各种玩家NPC人口加起来逾越千万之众,同时慕名而至的玩家成千上万、络绎不绝。
天惊绝下令全国通发福利,但凡新手老鸟愿加入理想国,都可领百两银子、封相应之土地。
一系列的措施使理想之国变成继蒙辽之后的第三大帝国,天惊绝终于梦想成真。
理想之国成立大典之上。天惊绝特邀张赫参加,奈何张赫闲云野鹤、天外神龙,始终不曾见其踪迹。
王朝五年!天下武林盟主大会又于京师召开,这次大会邀请四国高手,其中二盟主大爆冷门,华飞虹过五关斩六将,逐将工会副主席、惊鸿仙子、林若离一干女子高手纷纷淘汰出局。
而大盟主几乎毫无悬念,被光明左使获得,只因本次大会张赫君若见等超级高手久未露面,传说已是退出王朝舞台。
在这一年。江湖中又出现了一个神秘而可怕的组织,名字就叫做青龙会!
“天青如水,飞龙在天!”
这个神秘组织的势力并不在当初云中月的青衣楼之下,一系列惊人的大事件出现之后,光明左使决定联手天惊绝共同商讨对付。
江湖永远都是那个江湖,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少不了刀光剑影、爱恨情仇。
不管青龙会大龙头是谁,yīn谋有多么可怕,光明左使深信所有的真相都会有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天,这永远都是江湖的定律,即使没有了张赫它也不会改变!
所以,为了理想!
他不会妥协。也不会放弃!
(二)
梦星城远郊!
冬天已经过去,chūn季的阳光让人觉得格外温暖。
阳光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的江水似乎也是温暖的。
这个地方是一处临江的复古商业街,之所以把聚会的地点选在这里,那是因为这里既热闹又安静。这里充满着古韵,人在其中难免不对王朝与往事充满了感慨和怀念。
胖子蹲在一个小摊上啃着夹肉大馍,他也是在怀念!
他怀念曾经在王朝中的快意恩仇,怀念曾经在王朝中一起战斗过的那些朋友知己!
也许他怀念的并不是王朝风云,他真正怀念的而是曾经和张赫在最落魄的时候,在出租屋那段rì子里的酸甜苦辣、同甘共苦。过去的经历有过欢笑、也有过眼泪,但现在在他看来,那些都是人生中的宝贵财富。
当然,现在的他已经不用再过那么辛苦的rì子了。
当年的奉天山事件之后,他与马君梅就在王朝中独自经营了一家镖局,名字就叫做胖马镖局。
这家镖局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它既可以行走中原大陆的南七北九,又可以在理想之国的四大州畅行无阻。诚然,天惊绝是给了他极大照顾的。
因为你来我的地盘上走镖,那还得交税,我怎么不可能给你大开绿灯呢?
所以,有了这个基础后,胖马镖局的生意一下子就火了,很快就开了分局,分局之后再开分局,大宗生意到来,大把银子进帐,马君梅数钱数得手都软了。
不过最近青龙会的牛鬼蛇神在辽东道上劫了一把胖子的镖,损失是不大,可是声誉影响就大了。
对青龙会胖子很是头痛,以他的智商想对付这个猛男组织,那还不够资格,虽然他的大镖局中有步小云这样的猛男级高手,但是这么多年的王朝经验不是白混的,他也知道武力再高,也难敌智慧过人。
于是想来思去,他觉得还是只有请哥子重新出山才行。
其实说白了,这两年他很是想念张赫,虽然张赫一直了无音训,但是在胖子心中,哥子那就是威武的神!
只不过一年前他跟马君梅结了婚,大家都知道,男人一旦“昏后”就会跟兄弟伙往来较少了,这不是有了女人就没兄弟,而是兄弟也能理解你,成家了的人最好不要半夜三更在外面胡吃海喝的,否则回家了老婆就要弄你!
所以这次他也是跟哥子事先通了电话的,约在今天这个地方碰个头,交流交流心得,请教请教法子,当然,最重要的是可以埋头大喝一场。
问题就是现在已经超过约定时间差不多快一个小时了,张赫还是没有现身。
胖子有点蹲不住了,又要了一张肉馍吃。
“你猪吗?一天到晚吃成这样?”马君梅也等得心烦。
她虽是在骂,但心中还是很温暖,胖子现在好歹也是有钱一族了,但是曾经那些朴素的习惯还是保留着的。从不奢侈浪费,也不招摇过市,穿的也是百八十块钱一件的衣服,抽的是普通的香烟,至于业务用车,那是花了几万块从龙二哥手头买来的四车烂车,这些都是马君梅一直欣赏胖子的地方。
“女人家懂什么?一边给我凉快去!”胖子驱赶道。
“呀哈,你这混蛋要翻天了是不?”马君梅不服。
胖子看了看手机,皱眉道:“都过点了,估计来不了了!”
马君梅道:“你哥子更混蛋。放着好好的王朝不玩,听说在练习什么毛笔字,还要进什么协会,有病啊?说不定迷恋上了什么玩书法,今天不得空理你呢。”
胖子嚷嚷道:“你懂什么?哥子一向神出鬼没,说不定这会儿就在哪里盯着我们?”
马君梅的目光望着对面的商场大门,忍不住笑了:“我看你的哥子今天是等不来了,美女们倒是等来了一群!”
“哦?”胖子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林若离。
(二)
商场的大门口,有三个美女相当扎眼。
面若桃花的林若离在chūn天这个阳光明媚的季节中最为醒目。
当然,她身边的茗中刀又是另外一种风情,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看似在结伴逛街。
唯一不笑的,那就是如同空谷幽兰的华飞虹。她虽然穿着朴素,可是任何人都只敢远观不可亲近。
“华师姐,逛了一上午你怎么什么都不买?”林若离笑着问道。
华飞虹淡淡道:“我若是要买的话,后面这位就受不了了!”
原来三人的背后还有一位跟班,这个男人身材高大。面目英俊,尤其是眉宇之间,既有一股英气,又带着一种诚实的神态。
只不过呢,今天实在不是该穿西装来见佳人的,因为他手上了提了六个袋子。背上背了一包,脖子上挎了两串,全是林若离和茗中刀买的杂七杂八的东西。
林若离笑着望了他一眼:“你要是顶不住,就让我们帮你提!”
“我确实顶不住!”英俊男子回答道,“但我也不能要你帮提!”
林若离笑得更迷人了:“好,你确实是个诚实君子,我就喜欢诚实君子!”
英俊男子也笑了:“我要追诚实女生,自己就一定要诚实!”
茗中刀大笑:“好啊。我们拭目以待,就你能不能获得我们林姑娘的芳心了,兄弟,我可提醒你啊,我跟林姑娘如同亲姐妹,要知道能俘获她芳心的男人,一定得智勇双全、胆识过人,是大英雄,大豪侠。”
英俊男子老实的答道:“好的,我记住了,谢谢你!”
他有些好奇,虽然他知道这三位大美女美得那个惊人,但是自认识她们这三个月以来,他又觉得这三位有点不同于一般的都市美女。
因为她们三位好象都有点共同的特质,那就是有时候说话文绉绉的,而且像是古代江湖儿女的用语,他实在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主要是因为他没接触过王朝。
就比如说茗中刀刚才所形容的,什么智勇双全、胆识过人,这简直跟现代用语格格不入,他好歹还是有车有房、年薪百万,万中无一的高富帅,怎么能跟英雄豪侠扯上关系呢?
不过幸好茗中刀已经在开始解释:“以前的rì子里,确实有过这么一位英雄人物获得过如此殊荣,获得过佳人青睐。”
“哦?他是谁呢?”英俊男子好奇了,忍不住了。
茗中刀不禁笑了:“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生命有过这样一个人就足够了!”
这种话还不是英俊男子这种阅历的人能够理解的。
华飞虹感叹道:“生命是美好的,请多多珍惜,人能走在一起是缘份,缘本不易,但愿惜缘到永远,勿挂念、勿憎恨、勿自怨,珍惜已有才是最美!”
英俊男子迷茫了:“华师姐,你的话我不是很懂,但是我觉得大概是这样的吧,反正我看见你们三个笑,我就觉得生命很美好,也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
华飞虹终于笑了:“看来你懂了!”
“是吗?我真的懂了吗?”英俊男子还是一脸懵懂。
林若离笑得更灿烂了:“师姐说你懂了。那你就是懂了,既然懂了,中午还不请我们大家吃饭?”
英俊男子反应极快:“我请三位去那边的威斯顿西餐厅!”
茗中刀第一个反对:“那太俗气,我建议一会去那边的新龙门客栈,这样才有古代韵味,胃口自然就会大开!”
英俊男子丝毫不犹豫:“好,那就新龙门客栈!我先去取车!”
(三)
古香古sè的新龙门客栈自然不是古代的那种,而是一家古典特sè酒楼,完全仿王朝打造的。
此刻的二楼的雅间中,站在窗前的江尧忍不住笑道:“你猜猜看。她们三个怎么会突然跑到梦星城来了?”
钟舒曼道:“听说林若离从běi jīng出发,到这边来办事!”
江尧笑道:“是来逛街的吧?你看她们三个有说有笑的,还有个男跟班,买了这么多东西。”
钟舒曼道:“逛街也办事的一种!”
江尧笑得更厉害:“不是吧,听说胖子约了张赫在这一带喝酒,这消息一下子被马君梅传出去了,于是她们三个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了。”
钟舒曼叹了口气:“看来这顿饭你得请大家了。”
江尧摇头道:“你怎么越来越小气了,新龙门客栈这么大一家酒楼的老板。居然好意思还要我一个公司职员请吃饭?”
钟舒曼也笑了:“就是因为我是老板,所以才得抠门,我要是不抠门,酒楼这样子经营下去,没准两个月就垮台了,再说了。我也只是名义上的老板,这儿真正的幕后老板可不是我。”
江尧有些好奇:“哦?那会是谁呢?”
钟舒曼指着楼下道:“在对面的。”
顺着她的手势望去,只见对面时尚jīng致的威斯顿西餐厅一楼靠窗桌边,坐着四个人。
其中三个人江尧都认识,不但认识。而且印象深刻。
光明左使、雪中晴、云中月,另外一个是一位气质成熟稳重的中年人。
江尧到底细心,通过座次和他们的言谈表情一看就心中有底了:“云中月好象是在相亲吧?”
“你错了!”钟舒曼否定,“不是在相亲,那个中年老头就是她男朋友,交往一年了。他们今天来这里就是在讨论婚期。”
“不是吧!她变得这么快?”江尧明显吃惊。
钟舒曼笑道:“有什么不可能的,该来的始终要来,左使和雪中晴半年前就结了,这家酒楼就是他输给我的。”
“输给你的?”江尧更吃惊,“他是怎么输给你的?”
钟舒曼笑道:“他非要和我打赌,赌我能在十天之内能找到张赫。”
“结果他输了。”江尧失笑道。
钟舒曼也笑得很愉快:“听说他最近在对付青龙会,想找张赫帮忙,但是张赫这段时间人间蒸发。也不知道去哪鬼混了,谁都找不着。”
江尧道:“结果你就白白得了一家酒楼!”
钟舒曼叹了口气:“但是这家酒楼的钱听说好象又是龙二哥从张赫手上诈来的。”
江尧不顾淑女形象的大笑:“说来说去,这家酒楼的真正幕后老板,其实还是张赫!”
钟舒曼忍不住笑道:“不过张赫手上的这笔钱,好象又是从胖子的镖局里骗出来的,而胖子的私房钱,又是你那小表妹马君梅抠出来的,听张赫说,马君梅的那笔钱,好象是你赞助的。”
江尧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来说去,好象我才是这里的老板?”
钟舒曼道:“所以我说刚才让你请客,我说错了没有?”
江尧道:“说不定我比你更抠门!”
钟舒曼眨眼道:“这里的老板很多的,但是老板娘却不知是哪一个?”
江尧道:“难道你还不够资格?”
钟舒曼笑道:“她们三个今天来了,我又感觉压力大了,不过我喜欢有挑战有竞争的生活,再说我们大家都是好姐妹,今天中午请对面西餐厅和对面商场的几个家伙吃饭那是应该的。”
江尧望着窗外笑道:“可能还不止。看见那边那个小摊子没有?”
钟舒曼失笑道:“胖子两口子鬼鬼祟祟的在那吃烧饼,以为没人发现,其实我早就瞧见了。”
江尧道:“我猜他们一定还不知道我们大家全在这里!”
钟舒曼拍手道:“好吧,我们也该下楼去了,今天中午说不定是一堆老板娘的聚餐rì呢。”
(四)
新龙门客栈的对面,临江茶座就不是那么热闹了。
到底是临江茶座,面对大江、红樱绿柳,chūn暖花开,复古的茶舍充满了诗情画意。
茶舍下,一人、一几、一砚。人在几上,笔落白纸,一时间龙飞凤舞、墨韵飘香,小小的茶舍犹如文人sāo客的清雅静修之地。
只不过张赫这番书法的修炼被旁边的龙二哥扫净了一切雅。
龙二哥坐在一张木椅上,翘着二郎腿、叼着老红梅、眯着眼睛,摇头晃脑的哼哼着小调。
“兄弟,今天热闹了,你的难兄难弟、红颜知己、大小老婆、亲戚朋友、生意伙伴、贤内助路人甲。全都到齐了,呵呵,今天是个什么rì子?”龙二哥看起来很开心。
张赫放下笔,诡异一笑:“呵呵,你瞧瞧他们,你看过去。我看过来,都以为对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其实我早都瞧见了,嘿嘿,真正没人知道我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龙二哥大笑:“这才是幕后黑手的标准风格!”
张赫笑道:“你今天神出鬼没的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来看我练书法的?二哥几时做过亏本生意?说吧。有啥事?”
龙二哥笑道:“那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听说王朝中出大事了!”
张赫笑了:“王朝中出大事了关我什么事?”
龙二哥改口道:“对对对,王朝中的大事与你无关,但有几件事你却一定要管管的!”
“哦?”张赫好奇。
龙二哥道:“胖子的镖局走失了一趟镖,据说是被人劫了;江尧在京华楼的单子被人截糊了三次;钟舒曼的车队在祁山关卡中了人的陷阱;林若离经营的林家铺子前几天失火,听说是有人纵火;华飞虹竞争蜀山大圣。据说有人在暗中使坏;光明左使和雪中晴的天下霸刀最近在招兵买马,说是要高薪请你,还有……”
张赫忽然笑着打断他:“所以这些人今天全都莫名其妙yīn错阳差的到了这里来,而且还很会演戏,一拨人说请我喝酒,一拨人假装逛街,一拨人站在酒楼上看戏,还有一拨人在假装吃西餐?”
龙二哥大笑:“原来你早就清楚了!”
张赫沉吟着。道:“我听说王朝中最近出了一个青龙会的组织。”
龙二哥道:“说不定那组织又是冲着你来的。”
张赫放下笔,叹了口气:“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怎么可能离得开,退得出?我的好rì子难道又到头了?”
龙二哥摇头晃脑道:“你明白就好,你总不可能看着大家又被人yīn了吧?”
张赫盯着他笑道:“所以你就当了他们的说客,千方百计的来请我?说说看,你收了他们多少的好处?我至少要抽个五成!”
龙二哥干咳了两声,勉强笑道:“其实也没多少,他们不过是一人请我吃了一顿饭而已!”
“是吗?”张赫盯着他。
龙二哥马上挺直了腰板:“当然是!”
张赫盯着他不说话,龙二哥顿时就心虚了。
张赫立即扳着手指头开数了:“这样子,你上海钱庄我要抽一成纯利,京城的宝来记当铺我占15%的干股,理想之国的马场新店我要白金贵宾级身份,陈州的药材行要给我永久免费,还有,别以为你悄悄在新州新开的大龙哥客栈我不知道,我起码也要占30%干股,否则我凭什么参与你们的yīn谋诡计,对了,还有你和光明左使他们在越州合开的悦宾楼,我怎么也得拿100文铜钱占5%的股份,不然的话有我在你们别想上市……”
他还在那里研究着怎么敲诈,龙二哥已经听得抽筋了。
许久,张赫也摇头晃脑的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你要去哪儿?”龙二哥赶紧追出去。
张赫冷笑道:“别以为我在这里他们不知道就可以私吃,尧姐她们看样子一会就要在新龙门客栈里聚餐,大吃大喝的好事居然想把我扔下那可不行,我饿了,我要吃鸡……”
张赫大声嚷嚷着,龙二哥只好跟在后面。
这二人刚一离去,茶舍里就又冲进来三个人,三个人手上均提着鱼杆、鱼网、水桶等钓鱼工具,一身污垢泥浆活象清洁工人。
工会副主席仰天大笑:“武同志到底是武同志,太弱智了!”
财政局局长也跟着附和:“他自以为他在这里没被人发现,其实老早就被我们盯上了,哼哼哼,我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工会副主席笑道:“这就叫做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他们在玩躲猫猫,我们就钓他们的鱼,哈哈哈,大哥,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纪检委书记怒道:“你们两个混蛋!还有心情在这里念诗!”
工会副主席顿时愕然:“怎么了?”
纪检委书记一脸的沉痛:“武同志钟同志他们这些人,一看就知道今天是在这里聚众公款吃喝,现在国家提倡勤政廉洁,他们却大吃大喝,一会一定会点上满桌子的菜,结果又吃不完,最终造成巨大浪费,这股歪风邪气一定要给我及时刹住!”
工会副主席正sè道:“大哥所言极是,我们绝不能助长这股歪风邪气!应该及时制止!”
财政局局长搔头道:“可是头儿,我们要怎样做才能让他们不造成浪费呢?”
“这个简单!”纪检委书记大手一摊,振声道:“我们悄悄的跟上去,打枪的不要,然后我们也混进去大吃大喝,有了我们三个人,满桌子的菜就可以吃完了,这样就不会造成浪费了,歪风邪气就刹住了,你们觉得怎样?”
工会副主席振臂高呼:“大哥思路清晰、方法正确,小妹自愧不如!”
财政局局长立马拥护:“头儿勤政廉洁,事必躬亲,实在是一代伟大之领导!”
工会副主席jīng神更震:“把这个方法传播下去,今年我国GDP必然再翻一番,全民小康指rì可待!”
财政局局长双拳朝天:“后年必然赶英超美,壮我中华!”
纪检委书记哈哈大笑:“咱们三兄妹齐心协力、同舟共济,一定能够把这次公款吃饭不开票不报销的**工作搞好,走,闲话少说,我们跟上去!”
“咦?慢!”工会副主席注意到茶几上张赫练书法的那张白纸,“武同志好象有东西忘在这儿了!”
纪检委书记道:“拿来我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白纸上的字迹雄健洒脱、气势飞扬,仿佛是在形容他跌宕起伏、波澜壮阔的王朝一生:
义气云天不知愁,曾闯连营十八楼;
挥剑破云斩星落,举杯高歌豪情酒;
前尘旧事一场梦,片片柔情不肯休;
梦醒夜看清风瘦,江山却似还温柔;
纵使西楼锁清秋,九天御风任遨游;
不如笑归红尘去,共我飞花携满袖;
诗的最后,还格外题有一行小字,当看见这行小字后,三位领导就目瞪口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再也笑不出来了:
“三位钓得太久了,我等不起了,我先去大吃大喝了,你们赶快过来,让我们大家————江湖再会!”
(全文完)
(PS:明天还有一篇结束感言会放上来的!)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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